在精神病院住过是种怎样的体验?

栏目:娱乐资讯  时间:2023-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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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题

  谢邀,在那里住了一个月。(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二月份去的,也可能是三月份去的,但是我记得我四月初出院的[可能是吧])

  那时候爸妈因为我的抑郁症把我送到那里,办好手续就走了,我一个人承受着在没有熟人的新环境里带来的恐惧,于是我开始闹,我尽全力挣脱开护士的手(护士基本上男士居多,而且我被绑的那一班有一位二百多斤的护士,他健身的,力气超大),狠狠的撞在墙上,破口大骂,然后我被约束起来了。就是用绳子绑住你的四肢,如果绑的松,你的手腕还可以活动,可能是他们看我年纪小,也可能是看我那天被吓发烧了,就绑松了一点,我很多次把手腕扭出来,结果就是绑的越来越紧。差不多有一天吧,夜班的护士把我解开了,我很晚才睡着,还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护士和医院拿着约束带追着我跑。

  第二天,六点起床,洗漱,护士姐姐带我去做检查,回来之后我就坐在那里,那天值班的护士问我小小年纪怎么会来这里,我就简单说了一下,可能是看我最小吧,他们对我很好,带我玩斗地主,跑得快,炸金花之类的,哦,后来麻将到了,他们教我打麻将,我玩的挺厉害,十把有七把是自摸。

  说说我们科室吧,今年一月末新建的,叫“成瘾医学中心”,大部分是来戒酒的叔叔和爷爷,人都很好,只是有个别几个精神病,有躁郁症啊,双相啊,精神分裂啊,还有年轻时候被打傻的,只有那个躁郁症的叔叔,他在外面经常惹事,被送进来了,他扇了我一巴掌,因为我在看书,他把书拿过去说我看不懂,他要看,我说:“你他妈别人不看你不看。”然后一个和我关系很好经常和我打麻将的叔叔打了他一拳,然后打我的那位叔叔被约束了。

  再说我们科室的伙食,患者都是拿勺子吃饭的,大部分饭是我不吃的菜,比如,芹菜,青瓜,一周一次的羊肉冬瓜汤,和鸡肉,,,但是幸好,我们有吃零食时间,我有时候会吃薯片或者锅巴,有时候会有叔叔阿姨给我分享牛奶和水果,但是我乳糖不耐受,喝不了牛奶。有时候晚饭会有好吃的西红柿鸡蛋面,超级好吃!可以说是每天都希望可以吃到这个。还有包子,很好吃…但是!我还是瘦了很多嘻嘻~

  其次就是护士和医生们了,嗯…护士总共分四个班,第一天A上白班,第二天A上夜班,然后休两天,以此类推。说起护士,我最最喜欢的是孙哥他们班,其次是毛毛他们班,再然后是吴姐姐他们班。他们真的挺好的,除了不让我爆炸(表达我快要疯掉,想砸东西撞墙的词)我哭了就要威胁我说要把我约束起来,哈哈,我当场就吓哭了,但最后也就约束过那一次。我走之前,他们和我说了很多,我很高兴。

  嗯,,,不可以玩手机,女生们要一起洗澡,像大澡堂,这个我真的接受无能,谢特!

  然后是每周一次打电话联系亲人,我给我妈打了一共有五次(有一次是我主治医生带我去给我妈妈打的)还给我爸打了两次视频电话(也是医生带我去打的)我特别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我给妈妈打电话,她问我每天在干嘛,我说打麻将,她说还有呢,我说打扑克。然后她挂了,,,护士们一直笑这件事直到我出院…

  还有探视,妈妈和爸爸来看过我一次,他们带了一堆吃的,我差点炸了,我不是没见过带好多吃的让患者待更久一点的,然后他们带给我一个噩耗,我的龙霸天死了,后来我又问起,妈妈说那天她上班,爸爸说他把猫喂好药之后去网吧了,他明明知道猫现在很严重,他还是要出去,好像每次都是,小时候养了一只小博美,很可爱,有次和妈妈去亲戚家串门,住了一宿,回来之后发现狗不见了,那天只有爸爸在家,我问他狗呢,他说不知道,他一直在玩电脑。

  毛毛上晚班的时候还会给我带书,是东野圭吾的!他真的我哭死。有时候护士姐姐会给我和另外一位和他们关系很好的叔叔带好吃的,孙哥还带了很好吃的麻辣芹菜,我尝了一下,很好吃,但是我不吃芹菜又吃不了辣…

  和我同一个病房的是一个奶奶,她真的人超好,总是都和我溜达,和我聊天之类的。她还告诉了我手机号码,出院之后就忘记了,,,

  还有一些半夜来的患者,他们有的绑一会就接走,之前还有一个兰州的阿姨,她一见到我就冲过来喊大妹子,我吓一激灵,然后她走的前一天,她到我面前说以前见过我,然后又回去,又出来,拍拍我头顶,又回去,又出来,说真的,挺可爱的,我们科室一个叔叔还让兰州的阿姨给她介绍媳妇哈哈。

  然后就有什么了,其实我们科室也会有护士骂人,也会想其他人写的那样在吃药的时候张嘴抬舌头,但是,这些我都不太在意,把药吃了就行,听话就行。

  以上就是我在精神病院的生活啦,希望各位以后可以开心快乐每一天??????

  (其实蛮羡慕其他答主日记类的回答[对手指])

  没有尊严,没有人权,被社会抛弃监控,不如犯罪份子。

  大致有过三次经历。

  第一次是因为应激障碍,在12岁左右,上海的儿少科,封闭式,拢共一个多月,整体过程比较愉快,没有太多记忆点。

  第二次是在高中,在陕西,有旧疾复发,叠加了一定的厌食和焦虑症,因为学业压力,再加上整体病情并没有往自残自伤等传统绝对必要收治条件走,在住了不到两周时间之后,就被决定出院了。

  第三次是在大学期间,这一次是最严重的,因为自伤被强送进去的,住了快小半年。

  起因可以说非常复杂了,有病史,家庭环境,个人焦虑等各个方面的问题。先说病史,自童年时期罹患ptsd以来,其实从未完全康复过,状态一直时好时坏,多数时间没有对学习生活造成严重影响过,不过,一有严重外在冲击,很容易就比一般人更严重。父亲是家里关系最好的亲人了,他是做生意的,全国各地跑,总体上见面不多,我对他最大印象就是打钱或是说上几句,比如注意安全,保重身体或是好好学习之类俗套的话。和亲妈离异后,续了一位性格有些怪异的后妈。我能理解后妈对我仅限于表面上的出于基本道德的照顾,我不会与其深入交流自讨没趣。身材焦虑,学业焦虑等等都是老生常谈了,我也不愿再刻意多提。在刚上大学后一段时间里,一直有一些抑郁症状,去看过两次病,第二次诊断为重度抑郁,医生建议留院治疗,但考虑到方方面面,最后还是拒绝了,只领了不那么重要的一些药。我之前有过服药历史,知道这个东西的副作用,实在不希望沾的太多,吃药也是纯看心情。因为诸多原因,情况是一点点恶化了,特别是躯体化状况非常严重,木僵,甚至有时候会出现失禁,最后在导员建议下,办了休学,家里没人照顾,回了南方老家。四月中旬,在有一次出现闹事自伤后,就被强送精神病院了。

  一进去就被拉到小房间,要求脱光所有衣服,体表检查。护士会仔细观察自伤痕迹,记录下疤痕、伤口。这个过程非常尴尬,也是我经历过入院最认真的一次,包括手臂上划痕,背上的疤还有脚腕的小型纹身都被记录询问了来历,随后还询问了几个基本问题,诸如是否有zs倾向,感情经历,状态如何等简单问题。我当时状态不佳,基本没怎么正面应答。检查完后就收走了我的随身物品,包括内衣、眼镜、厚底靴等等,只保留了一件内裤,换上了护士提供的短袖短裤病号服。随后就被带到一个小房间的床上四肢绑了起来。

  我对这个过程整体上比较熟悉,早在入院前就听病友们说起过,也没怎么异议,直到时间超过我预想。因为当时正处口罩时期,刚来的都要求隔离,急性发病病人刚入隔离时间都变长了些。我个子不高,这种绑法使得四肢几乎被硬拽到床边,非常难受。到大概第三天左右,我开始闹,主动挣脱,不想吃饭,希望解绑。护士们欣然满足我的要求,然后把我安排在了人更多的一级病房绑了起来,这里离护士台很近。在一级病房断断续续约束了大致十几天后终于回到常规病房,但仍有着很高防护等级。

  在一级病房期间,经过诊断为重度抑郁,重度焦虑,并被告知至少要呆满一个疗程,也就是2-3个月才能出院。一级病房的生活多数时间都在床上,偶尔解绑时间也很短。因为家人不能探视,父母更没送来个人生活用品,在前两周几乎没有合适拖鞋穿,有时一度打赤脚,带来的内裤也很早就脏了扔掉,再加上各种奇怪病友,生活状态十分堪忧。到二级病房后,情况就好了不少。

  二级病房相较于一级房间更小,最主要变化是有了活动室,可以打牌闲谝了。父亲在得知我入院后,也送来一些基本的个人生活用品,比如脸盆,大妈内裤等,不过由于一些原因,依旧不允许探视。在期间做过很多次MECT,对木僵效果改善还行,副作用比如记不清东西的情况还是有的,总体上还能接受。由于没达到理想的效果,在经过一次全面体检研判后,将病情改诊断为双相2型,有bpd倾向。这个时候我已经在里面住了快一个月,这消息不亚于让我刑期必然大于等于三个月。我又闹了,不想再吃药,但没用,还是被绑了起来,这一次就接近一周…

  医院里的正经治疗不多,基本就是三板斧:电疗,吃药,约束威慑。偶尔会有医生组织会诊,问问题然后讲述自己的情况。有时候遇到的年轻医生会比较和善,但多数是中年老医生,下诊断非常草率,有时候也很粗暴。会诊的频率不算高,多数时间见不到医生,比较主流检查方式其实是抽血,刚进去一阵子时候,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后来我实在不希望在手上再加眼儿了,央求护士在脚上输液,护士也同意了。

  在医院中,衣食住都谈不上好。首先谈吃的,医院的饭仅能保证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吃饱,口味难以评价,偶尔会有些小零食,是所有病友最盼望的时刻。衣服,一般一周换一次,夏季是短袖短裤,冬季就是传统病号服长袖长裤,在每次要洗澡时,护士们会把病人引导到大澡堂,然后集体把衣服脱掉丢在盆子里,等洗完出来了换上新的衣服。但不是完全定期的,经常会有病人把衣服搞脏,有时候会有机会换,有时候就不一定。一次我裤子上沾了血,隔了快两天才换上新的。夏季短袖短裤都比较单,虽说有男护士,医生及保安,但毕竟病区只有女病人,不用太担心走光。由于近视比较严重没有眼镜,和病友交流也非常少,最开始一直在活动室坐着。病区管理比较严格,有一种又闹又吵的状态,偶尔会遇到发病病友,会脱掉衣服或是胡言乱语,但多数很快就被护工制服绑起来。医生护士有负责的,有温柔的,也有喜欢戏弄病人的。

  病区里各种年龄段都有,各种情况也几乎一应俱全。不过简单讲,可以把病友们分为两种,有人管和没人管的。前者住院时长普遍不长,一般住到半年就已经很多了,多数一个多月,多的三个多月,而且物资也比较齐整。后者境况就不甚乐观了,很多时长超过了一年,衣衫显得破旧,一些打赤脚,最为显著特征是头发较短。通常常住的病人都会被护士们剪短头发,有的甚至非常短,这个很容易就能区分。有一个年轻女孩,我印象深刻,她和我同屋。她被父母抛弃了,在这里已经住了很久,绝大多数时候都显得十分可爱文静,但一旦发起疯来很难控制住,偶尔会脱掉衣服大闹。也有些病人会抢其他病人的用品,有有意的,也有无意的,我的拖鞋和内裤都曾失窃过。

  在精神病院是没有什么隐私和尊严可言的。被绑期间,上厕所就基本在床上完成,即便自由后,也是没有门的大厕所。洗澡是公共的,传统大澡堂,病友脱了衣服排队进去,护士会巡视。还有剪指甲,刚一进来的时候就被强制剪掉了美甲,后来基本每周都检查剪一次,手脚指甲都留的非常短。病房里不允许带任何化妆品或护肤品,铁质发卡也不允许,我头发很长,被护士盘成了一个大丸子,在最早不方便清理时,都是护士在帮忙,病房里都是素面朝天的,甚至有点儿脏,年轻护士们妆容整洁,对比起来很有落差。住院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楼里,极少数时候会有出楼体检的机会,但也需要用绳子约束着,像犯人一样,非常尴尬。基本在住在这儿的前两个月里,一直在闹,一直感到不适应,没有内衣、没有眼镜、没有网络等等,但两个月后也就逐渐适应了。大致到第三个月时,就没之前那么会搞事了,开始平和许多,也开始同病友们交流,甚至主动融为一体。不过,病房里故事来来回回就那么些,起初会觉得新鲜,后来觉得厌烦,最后觉得麻木。

  到过了快八十多天时候,因为和病友起了冲突,一起被绑了起来,约束了三天。本来快结束的刑期又延长了。解绑后曾主动去问医生大致什么时候能出院,我记得最开始说的一个疗程,这个时候时间应该快到了,医生给了我肯定的答复,说最近表现还行,但还需要观察。到这一周联系家人时间,我问完后就好像晴天霹雳。鉴于家中无人照顾,他们决定让我再住一阵子,直到完全正常为止。但这个正常标准我当时情绪就有些崩溃,第二天时候就完全忍不住了,闹了起来,之后就被约束了起来。

  之后一段时间也就是之前生活的延续,有什么变化吗?有的,心态好了,我不再奢求出去,甚至八月底还主动剪了短发。到十月中旬左右,终于被爷爷接出了院。

  总结来说,我觉得住院确实是有一定效果的,特别在急性发病那个阶段,但再往后呢,基本就是无尽的无聊生活,从愤懑到绝望到平和。

  我身边接触过很多抑郁或双相的病友,她们也向我讲起过她们的故事,精神病院是一个方差很大的机构,既有设施完备、医技高超的一线城市好医院,也有条件较差的偏远医院,在这其中体验有着很大差距。其次,还有时间和开放度。时间长短不同的住院经历,迥乎不同,开放式和封闭式在体验上有本质差别。

  病友们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群体,有好有坏 ,最开始你或许会排斥她们,但越是深入接触,你越会发现她们其实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的故事,患病不是她们的错。在住院最后,我也陪她们一起发疯起来。

  出院时,胖了二十多斤,现在还在服药,状态一般,算是又回归正常,已经逐渐瘦回一般情况了。

  这个树洞留给自己做个纪念,诚挚希望每个病友都有人爱。

  妈呀好激动终于可以和人唠这个了。

  今年五一,在医院旅游。

  重度那两个字我认成了重庆,我还想在重庆的医院确诊是重庆抑郁,在四川确诊会不会是四川抑郁哈哈。

  住了6天。

  从医疗,环境,日常生活,接触的人这几个点唠。

  吵,非常的吵。第一天晚上吃药那会,有个女病人骂医生:“女的有什么资格当医生吧啦吧啦……”

  我皱眉,原来电视剧里演的精神病人,就是那种大智若愚的疯子,原来那些不是真的。

  医院里多数发疯行为在我眼里是别人的行为和自己的价值观冲突以后强要他人改变的傻逼行为,像是任性的小孩在大街上撒泼打滚一样,很烦。

  我住的房间有三个病人,都很抑郁。

  除了我,另外两个畏光,不想动,每天都只能躺着。

  最靠门的那个,刚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好差,吃完药之后控制不住的嘿嘿傻笑,她陪床的男朋友很崩溃啊,他说:“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像个疯子一样,我害怕。”

  他很焦躁的站了起来,然后又坐了回去。

  中间那个是初三的学生,几乎每天都要问她爹:“老汉,我们好久出去,再不出去考试都要完了。”

  她爹总是悠然自得的躺在陪护椅上说:“过几天就出去嘛。”

  她爹晚上九点就能躺着开始扯噗汗,比吃安眠药睡得香。

  好了,先不聊这些,聊聊入院那会看到的。

  三楼入口有玻璃围成的小隔间,放了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医生刷卡才能进出,给人探视用。

  进去就要搜身,我把兜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放桌上。

  那个男护士指着我的耳环。

  我取下来给他。

  他又指了指我的手镯说:“还有这个铁镯子。”

  我又取了下来。

  内心嘀咕,明明是银的。

  突然想到这个镯子是我妈过年花重金买给我的,用来保平安,结果还是进医院了。

  然后他把我的东西用塑料手套装好(对,没有塑料袋)放到了一个带锁的柜子里,病人和陪护都没有钥匙。

  后来我还注意到,所有的柜子用那一把钥匙都能打开。

  来的时候是下午,晚上放饭,一群人冒了出来,拿的都是塑料碗和塑料勺子。

  没有筷子。

  给了很多饭,我吃了几口,吃不下了。

  我爹皱眉:“多吃几口。”

  “吃不下。”我摇头。

  “你才吃了好多?这点饭量就像喂猫一样。”

  想到了学校的流浪猫,我思考一下然后回答:“我们学校的猫很能吃的。”

  第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医院,隔壁陪床那个叔的呼噜声震耳欲聋,后来找值班医生换了个房间。

  第二天早上,新房间隔壁床的微胖妹妹A很兴奋的拉着我跟我说话,然后拉着我打饭,然后又跑去前台画画,她的嘴一直没停过,她的动作一直没停过,她静不下来,她不能长时间的做一件事。

  又来了个更小的妹妹B,她又黑又瘦,她说自己十二岁。

  A拉着我和B还有个同龄男生C一起画画,我觉得有点烦,A一直让我做这做那的,让我们都学她那个模板画画。

  大家都画的很丑,那个模板很丑,我很讨厌这种感觉,我想一个人呆着。

  然后围过来了中年的病人,他们看我们画画,然后说让我们以后去考美术大学,以后去学美术。

  我心想,喜欢画画又不一定要拿画画当职业,而且他们是没看到这些画有多丑吗?

  画完我就赶紧回去装睡了。

  十点多我爹和我最好的朋友来了,朋友从寝室带了些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

  A敲敲玻璃门,用夸张的口型对我朋友说:“你好漂亮。”

  朋友笑着回,谢谢。

  我爹先跟着医生进去了会,我和朋友两个单独说了会话,玻璃门外聚了一些人,他们好奇的看着我们,还有一些人像行尸走肉一样游荡在走廊里。

  透过玻璃看得一清二楚。

  我朋友细腻又敏感,她和几个病人对视之后,看起来被别人的情绪影响到了,她说她好害怕,她在这里可能连一天都呆不了。

  我一愣,发现自己几乎感受不到别人的情绪。

  难怪之前看别人哭的时候总想笑。

  我这个朋友超可爱的,我让她务必帮我把床架上的耳塞带来,她带来了。

  那天晚上我回到了原来的231床,每天夜里我都摸黑带上耳塞才能睡着,直到快要出院的某天中午,我突然发现耳塞盒子里面有个折起来的纸片,打开一看:

  妈呀,这也太可爱了吧!

  这种细腻的小惊喜,我靠,谁懂啊!

  至于治疗,我去的时候只有吃药和做体检。

  后来五一收假了,开放了一个我没去过的房间,里面放了几台电脑,还有个躺下去哔哔电脑子的玩意,我全记不住名字。

  电脑放动画片,左右有两个波动的柱子,一个叫驱动力,一个叫域差值,电脑画质只能到流畅,我只玩过两次就出院了。

  第二次有个家属冲进来找医生说话,我走神了,电脑就卡了,等家属走了我跟医生说画面卡了,她说这是脑电波驱动的,我专心就好了。

  我心想这玩意还挺高级的。

  然后大脑发力,画面又动了。

  哦,还有电疗和捆绑。

  护士经常对吵闹的病人说:“不听话就把你们拷起来。”

  但还是很吵。

  被拷到床上还要喊。

  前两天我和我爹在外面的桌上吃饭,有个病人过来搭话,她说她在精神病院住了三十年,然后她又说谁谁谁又把她怎么怎么了,说的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张口闭口就是鸟语花香。我觉得厌烦加无聊,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再后来几天我都把饭端回屋去吃了。

  只是觉得,住了三十年都出不去,为什么还要住?

  医院不管用了,我还上医院干嘛?花钱?

  哦,这种可能是出不去。

  别的治疗手段,找医生谈话之类的,有个挂在角落里的价格表,给你们看看:

  

  我爹想给我安排个心理治疗,一问,要到某个很远的地方挂号,太麻烦了,就此作罢。

  反正我觉得住院真的没啥用,除了能防自杀。

  意思就是病人们不能好起来也不能死过去。

  中午会放一些舒缓的音乐,让你跟着呼吸放松,但是环境很吵,听不清。下午会拉铃让人出去做操,第一天我和我爸去看了眼,没人做操,这个铃也没用。

  讲真的如果要运动的话,医院那点地方根本运动不了,只能从走廊东头走到西头再绕回去。

  下午和晚上有人查床,看你状态怎么样,虽然就算状态不好也只能等来一句再观察一会。

  至于崩溃的时候找医生谈话,某天晚上我崩溃的去敲值班室的门,想求专业医生聊聊,没敲开,抬眼看到里面两个男护士戴着口罩惊恐的把我看着,没敢来开门。

  好可怜的样子。

  我放过了他们,转身回屋把我爸摇醒了。

  后来我把这事讲给朋友听,她说如果她遇到这种事会觉得有点受伤。

  我说,啊,我觉得好好笑。

  好了,唠完这个唠唠医院的结构。

  医院里面的窗子只能开个小缝,外面的大窗子也只开了个小缝,还关不上。

  我爹无聊,研究了会墙上的地图,问我会不会用CAD做这种图,我说可。

  然后他指着瓷砖说:“你知道这个瓷砖大小不?”

  我摇头。

  “800×800。”我爹有些得意。

  我:“真的吗?”

  然后我用胳膊大致的量了量,又掏出手机搜了百度,真的是这样。

  我爹又说一般瓷砖的规格是600×600和800×800的,地上贴的瓷砖就是600×600的。

  墙上三个瓷砖的长度正好可以对上地上四个瓷砖。

  我爹还算了医院长度,从东到西一排有28.5个瓷砖,约20米长,高度约三米。

  这里消防系统搞得好,隔三差五一个灭火器,而且也没什么易燃易爆炸的结构。

  我向我爹讲述我的猜测:“是不是因为常有病人试图纵火所以才这么警惕啊?”

  我爹表示不赞同,他觉得这个医院是个现代化的医院,有这种结构是现代化结构,和病人没有关系,我们住的那种小区因为年代久远才没有这种防火系统。

  我没反驳,只是想起两年前在老家确诊的那个精神病院去年夏天被火烧了,我还是觉得我这种说法可能性大一点。

  但是这种结构要怎么样着火啊?

  算了,不管这些。

  卫生间的门没有锁,淋浴的头子杵在天花板上。

  由于窗户只能开一条缝,所以有些闷,走廊上有隐隐的臭味,每个敞开的门传来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走过一间脚臭的房间,又是一间呕吐物的房间,再是一间消毒水的房间,后来就习惯了,啥也闻不到了。

  怎么说呢?感觉这里和牢房有些相似吧。

  生活方面。

  这里每天都很悠闲,下午拉开窗帘,阳光照在摊开的书还有被子上,懒洋洋的。

  早上六点左右吃早饭,十一点多吃第二顿,下午四点多吃第三顿,饭和菜都给的很多,吃不完。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啥也不用干啥也不用考虑。

  时间变得很慢很长,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习惯了外面的咒骂,习惯了不能打开的窗子,习惯了不能上锁的门,都还不错。

  每天下午我爸都会喊我去走廊转转,多走几步运动一下。

  然后我们加入游荡的人群,走到窗边发呆,底楼栓了两条脏兮兮的狗,永远只能在链条的范围内活动,吃饭,拉屎,看着过去的车辆和行人。

  我们都被链条拴着,学习,工作,吃饭,拉屎,只是有的人链子长,有的人链子短。

  在这个窗口呆够了,我和我爹用一样的姿势背着手或者抄着手慢慢的晃到另一个窗子那,再用一样的姿势靠着铁栏杆发呆。

  某天我靠着栏杆:“这个玻璃好厚啊。”

  我爹:“是玻璃厚吗?你仔细看。”

  “哦,这是个双层的玻璃。”

  “你猜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后面的雨留下的灰尘痕迹很清晰变换角度观察时能看出来中间有空气,因为光在玻璃和空气中的折射率不同。”

  “错。”他指着玻璃窗的下边缘说,“你再仔细看。”

  我盯了一会:“怎么了?”

  “里面这层玻璃打了胶,外面的也打了胶,中间部分是金属的,所以这是个双层玻璃。”

  我恍然大悟。

  住院这几天我情绪都很稳定,但是我觉得如果没有我爸,可能我也会像同房的抑郁症患者那样每天都躺在床上。我还可能懒得打饭,懒得吃药,再加上这里每天都很吵,所以把病越拖越重,有一天决定伪装出院,出院就死了,或者是再也出不去了。

  感谢老爸。

  我还能思考,还能活动,我还是活着的人。

  最后说人。

  我崩溃是因为我妈。

  我跟她说我好痛苦好难受,我想让她安慰安慰我,然后她开始情绪倒灌,最后让我去死,她也去死,我们散了最好。

  我说明明我才是你最亲的人,为什么要把我推开?

  她像那个在我和我爸吃饭那会那个神经病一样,说着一些不知所云的只为发泄情绪的话,我感觉很绝望。

  (那段聊天记录没有截图,我听我爸的把聊天记录删了)

  然后半夜把我爸摇醒,去铁栏杆那边趴着,我爸说简单,把我妈删了,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

  我说如果奶奶在世你会删了她吗?

  我爸沉默。

  然后我们开始聊天。

  我爸让我先把自己活好再去想其它的事。

  我说有道理,就去睡了,回房间那会我才注意到走廊里其实游荡着不少的人。

  是不是早睡早起就不会得这些心理疾病啊?岂不是晨型人比夜型人好活一些?是不是自然选择正在慢慢淘汰夜型人啊?所以就算我这种喜欢熬夜的人某天死了也只能感叹一句大自然真神奇,优胜劣汰一点也不手软的,不会因为我就是我所以放我一马。

  其实我觉得我妈和这里面的某些精神病人有些相似,偏见,隔阂,暴躁。

  但从不觉得自己有病。

  躺着,我还是睡不着,突然特别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使劲抓自己的手臂,抓自己的胸口,还想撞墙,只是我怕吵到别人。

  想起了同病房的那个二十多岁的姐姐,她某天下午神志不清的开始哼小星星,我以为是隔壁房有谁在用没扭弦的破吉他弹小星星呢,但是吉他怎么可能带的进来。

  她刚来的时候太虚弱了,可能是药物副作用,可能是抑郁发作,反正是吐的很惨。

  晚上她妈来陪护,她妈端着饭。

  “你吃你吃你吃……”

  她虚弱的说:“不吃不吃不吃不吃……”

  “你吃你吃你吃你吃……”

  “不吃不吃不吃……我不吃,妈妈我吃不下……”

  “你吃你吃你吃……”

  “妈妈你吃你吃你吃……”

  “那我倒咯倒咯倒咯……”作势要去倒饭。

  “我吃我吃我吃……”她被逼无奈。

  我觉得很反感,我妈应该也会这样,一边想让我好,一边用另一种方式杀死我。

  当晚这姑娘的妈也开始打呼。

  这个姑娘的男朋友某天下午对她说:“是我把你送来的,你要感恩,所以你要报答我晓不晓得?”

  我觉得我能猜到她住院的原因了,她妈压迫她,她男友搞精神控制,然而这些都是很爱她的人,只是太矛盾了,所以让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问题,所以一直好不了。

  再看隔壁床的妹妹,她比我小两岁,刚好是我第一次确诊的年龄。

  她床头放着两本《撒野》,手腕上有条增生的疤痕。

  她老汉还挺好的,没说啥话,这姑娘也天天去电疗,按时吃药吃饭睡觉,只是状态从来不见好,像是魂飘远了一样虚弱。

  住的越久,她越焦虑,每天都想着上学和考试。

  唉。

  我也只能大胆猜测。

  某天夜里我和我爸在大厅聊天,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生走过来,他先是小声说话,像是自言自语,我对他友好的笑了笑。

  我试着和他交流。

  然后我们围着桌子坐下了,他给我看他和ai的聊天内容,问的是要怎样提高学习成绩。

  我看了看说:“他说的不错,我觉得还要加一点对学习有兴趣。”

  他恍恍惚惚的。

  我说:“也不是一定要好成绩的,想学就学嘛。”

  我爸点头。

  这里的青少年不在少数。

  门诊看病的人也很多。

  担忧现代人的心理健康。

  最后,在快离开的那两天,我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她像一团雾一样安静的走过来,坐在椅子上等待医生的呼唤,眼神懵懂。

  我心里有种奇妙的高兴的感觉。

  我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个病房,我想找她交朋友找她说话,但我不敢。

  后来看见她拿了一本书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我捂住狂跳的心回房挑拣了李娟的《走夜路》,我可以很自然的走过去和她一起读一会书,我会向她微笑,问她在读什么书,然后聊聊我们的书,最后问我可以明天来找她玩吗。

  在脑子里预演了一遍,我走到门前深呼吸,拉开门,看见她依然坐在那里,一瞬间,勇气全都飞走了,我慢慢回到床上,拉上被子蒙住脑袋。

  我不敢。

  后来就出院了。

  其实住院这几天感觉病根本没好,可能住多久都不会好,但我能怎么办?别人能怎么办?

  两年前就确诊了,一直没怎么注意过,这玩意就像炎症一样反反复复的不见好,直到某一天伤口溃烂了我才注意到,哦,又发病了。

  也许某一天我会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吧?但我想不到任何应对方法,只能就这样拖着了。

  没什么特殊感觉,就是护士和医生都非常温柔,精神病院也不像网上那样吵闹,很安静。一楼是诊断室,二楼是病房。一个病房里有三张床,每天护士会定时给你送药,还会把你带到一个房间里做治疗,就是一些仪器治疗。那里的病人都很呆,给你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被魇住了一样。实际上得精神分裂症就是大脑魇住了,思维很古怪,很难改变,短时间是不会改变的,而且每个精神分裂症的思维都是不一样的,但是都不正常的,他们有自己一套世界观,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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