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传的故事范文

栏目:娱乐资讯  时间:2023-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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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蛇传的故事篇1

  关键词:白蛇传;白娘子;形象演变;“贞洁”观念

  中图分类号:G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098X(2012)06(B)-0000-00

  作为民间四大传奇的白蛇传,从初具规模的宋代话本《西湖三塔记》到明代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再演变至清代玉花堂主人的《雷峰塔奇传》,描写白蛇精与凡人相恋的白蛇故事已经在民间流传了近千年,其在民间流传期间的演变是非常值得我们关注的。

  1 “白蛇传”的研究文本确定

  学术界对于白蛇传的最初版本一般持以下两种观点:一是唐代《太平广记》当中收录的《白蛇记》,二是宋代话本《西湖三塔记》。简要概括如下:

  唐代《太平广记》讲述了两个关于白蛇妖女害人的故事:一是唐朝陇西人李黄为一少妇所倾倒,在其家里“一住三日,饮乐无所不至”。回家后最终化成一股血水。后其家人打听到白衣美女家中的皂荚树常有大白蛇蟠绕;一个说唐代凤翔节度使的侄子李偶遇两个漂亮婢女,最后与一十六七岁穿白衣的姑娘同宿。第二天回家不久了“脑裂而卒”了。家人找到其“艳遇”之地,“但见枯槐中有大蛇蟠曲之处”。

  宋代《西湖三塔记》讲述了宋孝宗年间临安府奚统制的儿子奚宣赞在西湖边救了一个迷路的女子白卯奴,後来送她还家,被卯奴之母白衣娘子留住半月有馀。奚宣赞想回家,白衣娘子就要杀他取其心肝。幸得卯奴救他脱险。如是者有二。最後宣赞的叔父奚真人作法命神将捉住三个怪物,最后发现白衣娘子是白蛇,卯奴是乌鸡,老婆婆是獭。真人把三个怪物压在湖中,造了三个塔镇住。

  虽然这是学术界比较权威看法,但是仔细分析来还是颇为不妥的。《白蛇记》、《西湖三塔记》和《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为雏形的白蛇故事,它们很明显地分成了两个几乎是水火不容的类别:一类的白蛇是让人充满畏惧的可怕妖怪,动不动就剖人心肝或者使人化成血水,而一类则让人可亲可敬,逐渐看不到蛇妖之气。如果说它们是一脉相承的,那又该怎么看待故事中最主要人物的形象突变?笔者的疑问在顾佳希的《从看早期白蛇故事》一文中得到了解答。顾佳希认为“应该分别给下列三类故事以比较明确的界说:即蛇的故事,白蛇故事,《白蛇传》故事。”在他的分类中,“‘蛇的故事’包括了一切凡是讲述到蛇的行为的民间故事”。而“《白蛇传》故事”是“发生在杭州西湖边的一个爱情传说”,并且从严格上说“是民间文学和作家文学相结合的产物”。至于“白蛇故事”则是“《白蛇传》尚未成形之前已在人民中间口耳相传的一批民间故事。此类故事不一定在许白之间展开情节,也可能没有法海这样一个人物,但它总是在讲述人与蛇的恋爱故事,是蛇变化成人,与人婚配,而后发生种种波折的一类故事。”

  与《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等《白蛇传》故事相区别,把《白蛇记》和《西湖三塔记》归入“白蛇故事”一类来看待,对我们进行科学的研究应该是有效的。因此,笔者的演变研究以流传最为广泛的本子即《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及《雷峰塔奇传》的“《白蛇传》故事”为主要研究对象。

  2 白娘子形象演变的可能解释

  《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描述白娘子的出场是这样的:“许宣看时,是一个妇人,头戴孝头髻,乌云畔插着些素钗梳,穿一领白绢衫儿,下穿一条细麻布裙。这妇人肩下一个丫鬟,身上穿着青衣服,头上一双角髻,戴两条大红头须,插着两件着饰,手中捧着一个包儿,要搭船。”请注意,这里的白娘子是头戴“孝头髻”,也就是说,文本暗示白娘子是个寡妇。在与许仙互相认识后,白娘子更是直白道:“奴家亡了丈夫,想必和官人有宿世姻缘,一见便蒙错爱。正是你有心,我有意。烦小乙官人寻一个媒证,与你共成百年姻眷。”直接表明自己是个“亡了丈夫”的寡妇。

  白蛇故事演化至清代《雷峰塔奇传》,白娘子却摇身一变成了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文本中这样写道白娘子的出场:“小青扶了白氏下船,口称:‘小姐慢些。’白氏装出娇态,假意含羞坐在船边。汉文忍不住开言问道:‘姐姐,你们何方人氏,高姓尊名,今来搭船,要往何处?’小青微笑应道:‘奴家小姐,钱塘县人家,住双茶巷。先老爷在日,做过边关总制,单生小姐一人。老爷同夫人相继去世,因为清明佳节,同小姐上山祭奠老爷、夫人,回来顺路观看西湖佳景,却遇大雨,路上淤泥难行,因此特来搭船回家。’”“边关总制”的独生千金,虽然已父母双亡,仍然不改其贵家子女的身份。

  怎样理解白蛇身份的转变?笔者一直认为,民间故事的产生与发展绝对不是机械的、孤立的、凭空发生的现象,它必然是与当时老百姓的社会生活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所以要解答这个问题必须回到两个故事创作年代背景上来。

  《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是冯梦龙根据宋代广为流传的话本创作的,众所周知,两宋商品经济十分繁荣,新兴的市民阶层也崛起了(这在文中浓郁的市井生活描写可得到印证)。而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的思想文化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其中男女择偶的标准也发生了显著变化:由传统的重“阀阅”和重“门第”而转向重聘礼和众嫁资。司马光在《书仪》中说:“将嫁妇,先问资装之厚薄;将嫁女,先问聘礼之多少”以财论婚,收取高额聘礼,在当时应该被认为是“伦理失据”。上至皇帝、士大夫,下至庶民百姓,普遍认为强制寡妇“孤守空门”,既“非人情”,“亦非久远计”。

  律法上宋哲宗元符二年(1099)再诏:“宗室女夫亡服阙归宫改嫁者,听。”宗室女夫亡既可再嫁,一般庶民妻女的法定改嫁就更是宽松了:宋真宗大中祥符七年(1014)诏:“不逞之民娶妻,给取其财而亡,妻不能自给者,自令许改适”。礼法方面,社会上甚至出现“饥肠雷鸣无可奈,礼法虽存何足赖”的呼声,而虽然理学大家程颐曾提出“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但程颐却是允许其侄女再嫁,而程颢更是主持了自己儿媳妇的再嫁,甚至连大力提倡寡妇守节的南宋大儒朱熹,都为此发出感叹:“昔伊川先生尝论此事,以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自世俗观之,诚为迂阔”。而宋明理学主要形成在宋、明两个朝代,或许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了这些朝代的普罗大众对礼法颇为看轻。

  而到了清代,社会对寡妇就严苛很多了。为了更直观地说明问题,请先看一组数据:

  《古今图书集成》所录历代烈女:先秦时期7人,占总数的0.06%;秦汉时期19人,占总数的0.16%;魏晋至隋唐五代时期64人,占总数的0.5%;宋辽金元(960―1368)时期的408年间有538人,占总数的4.42%;从明初至清代康熙末年(1368―1722)的354年间有11529人,占总数的94.83%。

  再看历代《列女传》的记载:《后汉书?列女》共收19人,贞节2人,节烈5人;《晋书?列女》共收37人,贞节3人,节烈12人;《魏书?列女》共收18人,贞节6人,节烈1人;《南史?列女》共收14人,贞节3人;《隋书?列女》共收17人,贞节3人,节烈4人;《新唐书?列女》、《旧唐书?列女》除去重复的共57人,贞节7人,节烈13人;《辽史?列女》共收5人,节烈1人;《宋史?列女》共收50人,贞节3人,节烈3人;《金史?列女》共收2人,节烈17人;《元史?列女》共收20余人, 贞节34人, 节烈45人;《明史?列女》共收40多人,贞节48人,节烈约30人;《清史稿?列女》共收70多人,贞节10余人,节烈40余人。结合董家遵的统计和历代《列女传》的记载,可以清楚看到,清代涌现的烈女贞妇远多于前代。涌现如此众多的节妇,足以表明,清朝政府对“贞洁”观念的宣传、倡导是做得非常到位的,同时也显示出宋明理学在经过几百年的不断演化后,已经十分完备,成为了当时道德规范中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而虽然元明以来,统治阶级把守节的寡妇和贞女表彰为“节烈”、“贞烈”,给她们建立“贞节坊”、“烈女祠”,而清朝做得特别认真。雍正元年(1723)上谕说,“朝廷每遇覃恩,诏款内必有旌表孝义贞节之条,实系巨典”,命令各地“加意搜罗”。旌表节孝,除像以前一样给单个节妇银两建牌坊外,又命在各地建立节孝坊,表彰所有节妇。后来又放宽表扬条件,原定50岁以外死了的寡妇才能申请旌表,在《清世宗实录》卷四、卷十二中改定为40岁以上守寡已达15年的。几年后,又以有的官员不认真执行,下令把建立节孝祠的情况作为卸任交待的一项内容。在这个政策下,旌表节孝成了地方官的一件要务。

  在这样一种制度大环境之下,民间对失婚妇女的态度自然不会像宋代那么开明,更不会容许他们心中贞节善良的白娘子是个积极求再嫁的寡妇,《雷峰塔奇传》文本中现出原形吓死许仙后白娘子更是说:“我是修道节女,焉肯再事他人”,可见此时的白娘子已经完全披上了宋明理学的贞节外衣。

  3 结论

  通过对白娘子身份由亡夫的寡妇转变为千金小姐的分析,可以看到主流意识形态对民间社会的影响是巨大的,同时大众文化、精英文化之间也是存在互动的。白蛇传奇在民间主要是通过戏剧这么一种载体形式传播的,最为流通的剧本必然是最受老百姓喜爱的本子,因而剧作家在创作作品过程中不得不考虑当时老百姓的审美趣味,而老百姓的道德观念则是与政府的引导不无关联。

  参考文献:

  [1]戴不凡等.《名家谈白蛇传》[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6年,第47页.

  [2]方如金,江美芬.《论宋代士大夫贞淫观对妇女改嫁的影响及原因》[J]《史学集刊》,2006年5月第3期,第19页.

  [3]陈大为.《从社会法律层面看唐宋女子再嫁问题》[J]《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2期,第60页.

  白蛇传的故事篇2

  关键词:镇江;端午习俗;白蛇传说

  民间传说具有中国丰富的民间文化,在民间广泛流传。他们经过人们口头的演绎、升华,一直流传到今天。而《白蛇传》作为四大民间传说“之一,故事发生地涉及了几大区域,杭州、镇江等。在千百年的变迁中,作为故事发源地之一的镇江,已经形成了以“白蛇传”为口头传承的文化空间。同事端午节作为中国的传统节日,在镇江这座城市中,端午节的民间习俗又与“白蛇传”息息相关,具有独特的地域节俗特色。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民间文化面临着萎缩,一些关于“白蛇”的端午民间习俗正在被年轻人逐渐淡化,镇江“白蛇传文化”的发展面临着挑战。

  一、“白蛇传”溯源

  “白蛇传”在民间历经千年的演绎,故事情节经过不断的嬗变,白娘子的形象也在不断地变化,同时故事所富含的文化内涵也在变 化。成为了一个有着悠长形成发展史的民间传说。从我们最早看到的白蛇故事《西湖三塔记》,到民国年间托名“梦花馆主”的文人所作之《寓言讽世说部前后白蛇传》。

  学界对于“白蛇传”发展故事演变的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从唐朝《博异志》的《李璜》短篇开始,到宋代洪梗的《清平山堂话本》中的《西湖三塔记》为止。这个阶段的白娘子形象皆为蛇妖化作美女,诱惑男子,贻害民间的形象。她们只能称作妖,凶残狠毒,不具备“人”的特点,外表的美丽与内心的凶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第二阶段以明朝冯梦龙的《警世通言》中《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为主,这一阶段的人物形象逐渐清晰,主要的故事情节也已经出现,最主要的是白娘子的形象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从志怪形象向伦理说教过渡。第三阶段以明朝陈六龙的《雷峰记》开始的到清朝玉山主人的中篇演绎小说《雷峰塔奇传》,白娘子逐渐褪去妖性,性格的主要特征也变成了勤劳善良为主。

  白蛇故事的嬗变在一定的程度上反映了社会大众的普遍接受心理,和作者的创作心理。从妖气甚重的志怪形象,到脱去妖性的善良的一个女子形象,逐渐符合了社会道德所规范,所希望成为的女性形象。“白蛇传说”也形成了其特有的民间文化。

  二、白蛇与镇江端午习俗

  在白蛇故事的发展中,开始慢慢与镇江发生关系,与镇江“三山”之一的金山发生关系,同时“端午惊变”等重要情节也发生在镇江,形成了独具内涵的端午民间习俗。

  白蛇传故事起源于唐宋,到了明清基本定型。这期间,冯梦龙小说《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将法海与金山寺结缘。这其中有个重要的特征,就是在冯梦龙所编刊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出现的四个南宋时期镇江地名“针子桥”、“五条巷”、“渡口码头”、“金山寺”,镇江专家陆朝洪先生曾对其进行考证,证明了其真实性。

  在“端午惊变”这一章节中,在端午节许仙受到法海的挑拨,将雄黄放置酒里,白娘子喝下显现出了原形,许仙掀开罗帐被惊吓之死,继而有了后面的嵩山盗草、水漫金山等情节。而这一情节对端午习俗产生一些影响。故而,民间便认为蛇蝎蜈蚣等毒虫可由雄黄酒破解,端午佳节饮雄黄酒可以驱邪解毒,身体健康,以此来表达人们的美好祝愿。在江南地域俗称过端午要吃“五黄”,雄黄粉便是其一。有的家庭还会在屋顶撒雄黄粉,门上插菖蒲,身上揣香包,达到辟瘟除疫的习俗,这体现人类对瘟疫的预防与抗争。

  家中还会吃“十二红”,传说可以避邪。“十二红”均为五月应时蔬菜和瓜果,样样带红:有枇杷、红果、拌黄瓜、炝虾子、炝萝卜、烧鸭汤、凉粉皮、咸鸭蛋、炒{莱、烧黄鱼、红烧肉、雄黄酒等。

  在孩子头上佣雄黄酒画“王”字,穿老虎衣,挂老虎肚兜,系“长命缕”等辟邪之物件。这些都表现人们对于现世和谐生活的良好愿望。

  同时,在镇江每逢端午在各个剧场、书场都轮番演出有关“白蛇传”的戏曲、曲艺。群众聚集在集镇演讲、演唱与“白蛇传”有关鲜活的故事。许多人家中,药店门口均发放中药熬制的免费避暑药汤等。这些都具有着独特的节俗特色,同时也表现了着和睦的邻里关系。

  三、端午习俗中“白蛇文化”的现展

  “白蛇中心”文化在镇江有着一定的发展空间,它与镇江的一些民间风俗有着不可分的关系。

  镇江的民间手工艺品,内容题材丰富多样。因“白蛇传”故事与镇江的渊源,以及随着镇江已逐步成为“白蛇传”传说文化的中心,在镇江的民间手工艺作品中,以“白蛇传"故事为题材的艺术创作最为常见。

  同时,位于镇江西津古街街头的镇江民间文化艺术馆,已成为“白蛇传文化”集聚地。馆中有在全国范围内搜集的20多个省、市的民间文艺专著、资料数万册和珍贵的手稿80余份。还展示有与“白蛇传"相关的话本、弹词、戏曲、文学的稿本,如:宋话本、唐传奇、魏晋志怪小说的《白蛇记》中《西湖三塔记》、《警世通言》中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等。同时,镇江民间文化艺术馆积极出版由数十位文化学者、民间艺术专家所撰写的《白蛇传文化集萃?论文卷》、《白蛇传文化集萃?异文卷》和《白蛇传文化集萃?异文卷》已经被列入“镇江民间文艺资料库金库丛书”序列。

  与此同时,镇江政府积极构建“白蛇传”文化中心,重新构建金山“白蛇传文化”,新建“白娘子爱情园”等,通过景观的构造来达到文化的一种符号。文化作为一种记忆,具有遗忘机制,它在选择的过程中必将伴生遗忘。景观符号的构建是一场别有用心的符号编码过程,将文化在景观的塑造中,逐渐融入其中,以一种直观地形式重现,以此来达到永久记录的目标。

  虽然政府及相应的文化机构致力于保护构建镇江的“白蛇文化中心”,但是随着城市化进程的高速推进,村庄,集镇越来越少,人们大多居住于现代的城市之中,年轻一辈追求快节奏的生活,端午习俗发生一定程度的变迁。如今每逢端午,雄黄慢慢消失在各家各户,在各个剧场、书场曾轮番演出的有关“白蛇传”的戏曲、曲艺逐渐失去了声音;群众也慢慢不再聚集在集镇演讲、演唱与“白蛇传”有关鲜活的故事。这些举动拉开了“白蛇”文化与普通百姓的距离,给镇江“白蛇文化中心”的建设带来了一些问题。

  四、结语

  传统节日和节日习俗大都富有积极向上的价值取向,同时民间故事也包含着独特的民间文化。在镇江端午风俗里的“白蛇文化”是民间文化与传统节日习俗的一种交流,同时也是人们的一种情感表达。

  镇江端午“白蛇文化”文化内涵在镇江地区就不仅仅具有优厚的民间风俗文化,更有着人们对于现世和谐生活的良好愿望与日常生活中对于“真善美”的重视。这是端午节俗中值得弘扬的积极精神,又能够填充镇江的“白蛇文化空间”,使得镇江的文化内涵更加雄厚。

  如何在城市化进程的背景下,继续保持镇江地区端午习俗中独特的“白蛇”文化,对于构建地域节俗特色很有趣味。

  参考文献

  [1]王立、刘莹莹:《四论白蛇故事的嬗变》;辽东学院学报2005年第五期

  [2]孙竞:《近十几年白蛇传研究综述》;开封教育学院学报,2016年第36卷第2期

  [3]金璐明《白蛇传在镇江的立体性传承与保护》;全国中文核心期刊,艺术百家,2011年第8期

  白蛇传的故事篇3

  关键词:白蛇传;青蛇;爱情悲剧

  《白蛇传》可谓是家喻户晓,在我国的多种艺术表现形式中均有体现。各大戏曲剧种中几乎全部有以《白蛇传》为故事雏形的剧目。川剧作为巴蜀地区的戏曲剧种,以自身的独特特点征服着海内外无数观众。《白蛇传》也是川剧的经典剧目之一,看过川剧《白蛇传》的人,总会对剧中得小青一角咄咄称奇。

  一、川剧《白蛇传》与性别迷茫的青蛇角色

  川剧《白蛇传》中小青是个性别模糊的角色,即是将青蛇设计成为了一个“双性人”的角色。在实际的演出之中,青蛇由男、女演员各一名来诠释“青蛇”这一形象。这样的青蛇形象设计为川剧《白蛇传》平添了一份特色。

  川剧《白蛇传》中小青的性别一直在不断的变换之中。在小青出场伊始,小青本是一个男性角色,然而斗法失败,甘愿臣服于白蛇。白蛇表现出了“男女有别,不便同行”的思想。这时青蛇进行了一次性别变换,从一个英气逼人的汉子变成了聪明伶俐的丫鬟。截取剧本唱词如下:

  白素贞:(唱)变就了美貌娇娘,

  小青:(唱)承相助令人难忘,遇灾难有某承当。

  白素贞:(唱)既变作桃腮杏脸,切不可露了行藏。

  小青:望娘娘把某指点,男变女行动荒唐。

  白素贞:(唱)要隐藏,女儿家温柔谦让

  这一段唱词和身段表演,化解了白素贞的抵触情绪,从此青蛇从对于白蛇的爱慕者变为了侍从者。在“水漫金山”的演出中,青蛇又变回男儿身,为救姑爹奋力争斗。青蛇角色的性别迷茫不仅是推动剧情的一种动力,也有利于更加丰富的表现青蛇的性格特征。

  二、青蛇的爱情悲剧

  心理学研究证明,性别意识是自我意识的重要内容之一。大多数人在3周岁以前性别意识模糊。年龄在3周岁以上的人群随着内在身体条件的变化和外界环境的影响,对于性别有了明显的意识。性别意识出现之后,个体人首先对于自己男女性别有了初步认识,然后在内心逐步形成了对于异性的爱情意识。这是每个个体人的心理必须阶段,也是人类社会发展前进的推动力。

  戏曲艺术是基于社会现实的故事再现。我们通常认为戏曲艺术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爱情是亘古不变的艺术主题,戏剧戏曲中的爱情故事数不胜数。但是在《白蛇传》的故事中,我们通常都会关注白娘子和许仙的爱情悲剧。白蛇为报恩设计邂逅,再续前缘。白季子和桂枝罗汉的爱情悲剧令观众不禁动容,但是很少会有人关注到青蛇的爱情悲剧。由于中国社会的文化基础,我们通常希望把悲剧故事的结局和谐化,例如借助鬼神、宗教等形式虚化悲剧结局。在我们的爱情悲剧故事中,主人公的反抗通常都是被动的、令人同情的,甚至采取采取“ 忍” 、“ 让” 的态度以缓和矛盾而最终换来自身爱情的悲剧。

  川剧《白蛇传》中青蛇的男性身份表现出了自己对于白蛇的爱。在斗法失败后,小青甘愿在白蛇身边把自己的爱隐藏起来。“扯符打灵”和“南楼惊变”两折戏中,性情如火的青蛇听说许姑爹要对白蛇有所伤害时,自己便不断摩拳擦掌气愤不已。从这些程式动作中,我们能够看出青蛇对于白蛇的爱。为了白蛇的心愿,青蛇默默的陪伴她制造邂逅续前缘,水漫金山救姑爹。

  三、余论

  川剧《白蛇传》有意在性别迷失中处理了小青的形象,这种处理不仅为剧目增加了变幻的力量,更使得全局饱含神话色彩。受到中国民俗文化的影响,小青注定是一个爱情悲剧。

  白蛇传的故事篇4

  我的幼年是在苏州度过的。每逢端午,都能看见山塘河里热闹异常的龙舟竞渡,家家户户裹粽子吃粽子,并在门口挂上用来“避邪解毒”的菖蒲艾蓬。小孩子要穿上虎头鞋,用雄黄在眉心画个“王”字,中午全家要喝雄黄酒。此外,还要看节令戏《白蛇传》。

  有一年端午节,我到石路“小荒场”的一个戏馆去看《白蛇传》,当演到白娘子喝了雄黄酒现出原形时,突然从床帐里游出一条白色巨蛇,虽说是用竹子白纸扎成的道具,却使幼小的我感到极度恐惧。

  关于白蛇的传说,最早也许可追溯到上古的图腾崇拜。我国几个主要华夏民族在其原始社会阶段都有过以龙、蛇为图腾的情况。传说中最早的祖先伏羲、女娲就是“蛇身人面”且结为了夫妇,汉梁武祠石刻的伏羲、女娲像正面即是两蛇交尾之状。文学作品中,唐人传奇就有描写白蛇的故事,最初见于谷神子《博异志》,题作《李黄》,后被收入宋人李P《太平广记》中。明人陆楫编集的《古今说海》也收入了此篇,题为《白蛇记》。

  这篇传奇讲述唐宪宗元和二年,陇西盐铁使李逊的侄子李黄在长安市东遇到一位身穿白色孝服的少妇,见其美貌而动心。他频献殷勤,先是借钱给她购买新衣,后又随她到其宅中并求婚,经老女青姨撮合成功。李黄遂入少妇内室,“一住三日,饮乐无所不至”。到了第四日,李黄回家,觉身重头旋,病倒床衾。在被褥,他的身体竟逐渐消蚀,最后只剩一滩血水和一颗头颅!后来,李家人去寻那白衣少妇的家,只见一座荒芜的园子、一棵孤零零的皂荚树。附近的住家说,树中常有一条巨大的白蛇盘绕。

  据杭州《净慈寺志》载,宋代在该寺附近曾出现巨蟒,并会变成美女害人。陈芝光《南宋杂事诗》里也有“闻道雷峰蛇怪”的说法。宋人话本中则出现了《西湖三塔记》,见于明洪F刊印的《清平山堂话本》。故事说杭州出现了三个女妖:白蛇、乌鸡和獭。由白蛇变幻的白衣娘子在西湖一带迷惑男子,害死许多人命,乌鸡和獭也是这样。后来它们被奚真人擒获,镇压在三座石塔之下。南宋后期洪迈《夷坚志》中也有类似故事,说丹阳有一位孙姓男子娶妻,容貌姣好,喜穿素衫,用红线相系,但每次洗澡都要用重帷遮蔽,不让婢女伺候。一次丈夫微醉,透过帷隙窥视,只见一条巨蛇盘在浴盆内,大惊失色,因此“怏怏成疾,未逾岁而亡”。

  明人吴从先《小窗自纪》也有“宋时法师钵贮白蛇,覆于雷峰塔下”的记载,可知白娘子的故事在宋代就以民间传说的形式见其雏形了。

  白蛇故事在宋元话本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白娘子永镇雷峰塔》,见于明人冯梦龙《警世通言》。这篇话本小说基本摆脱了此前白蛇故事“蛇妖化作美女害人”的窠臼,原来可怖的蛇妖已变成富于人情味的女子,情节也大大丰富,构成了一个较完整的爱情故事。男主人公首次用了许宣的名字,其职业也改为生药铺主管。游湖、借伞、成亲、赠银以及发现银子为库银而导致许宣吃官司等情节不但都有,还增添了终南道士、金山寺法海禅师等人物。故事写道士给许宣灵符,叫他回家捉妖,许宣被发配镇江,耽搁在李员外家,李员外欲调戏白娘子,无意中见到白娘子现身为一条巨大白蛇。后来法海用金钵捉妖,把白蛇、青鱼镇压在雷峰塔下。冯梦龙整理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在《白蛇传》故事的演变发展历程中具有重要意义,基本奠定了《白蛇传》的故事框架。故事中的白娘子,真诚地爱着许仙,人情胜于妖气,与以前故事中的蛇妖有着本质不同。不过,故事的叙述语言还遗留着“蛇妖害人”的痕迹,并宣扬“奉劝世人休爱色,爱色之人被色迷”和“色即是空空即色”的理念。

  《白蛇传》不仅有小说、话本流传,而且被付诸管弦――或被用于曲艺说唱,或被戏曲搬演。明嘉靖年间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说:“杭州男女瞽者,多学琵琶,唱古今小说,以觅衣食,谓之陶真……若红莲、柳翠、济颠、雷峰塔、双鱼扇坠等记,皆杭州异事,或近世所拟作者也。”陶真是一种说唱曲艺形式,以七言民歌体叙述故事,用琵琶伴唱。在明代,杭州一带还出现了浙江弹词《雷峰塔》。这部弹词虽从话本《白娘子永镇雷峰塔》而来,但故事情节、人物形象和主题思想又有了较大变化。

  明万历年间,陈六龙编成了戏曲传奇《雷峰塔》,这是今知最早把《白蛇传》故事搬上舞台的戏曲剧本。据载,该剧基本是依据民间流传的雷峰塔传说撰写而成的,可惜剧本已佚。

  清乾隆年间,《白蛇传》故事在戏曲舞台上甚为活跃。黄图的看山阁刊本《雷峰塔》刊刻于乾隆三年,这是现今所能看到的写白蛇故事的最老剧本。黄本《雷峰塔》以冯梦龙话本为蓝本,着力描写白娘子的温柔多情和对爱情的执著追求,并写出了许宣的动摇。不过,黄图和冯梦龙一样,仍然把白娘子和许宣的姻亲看成是一段孽缘。

  黄图的本子一脱稿便被搬上舞台,在演出过程中,戏曲艺人们又作了许多加工创造。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两淮盐商为祝贺皇太后八十寿辰上演《雷峰塔》,方成培对剧本作了较大幅度改动,他的修改本称为水竹居刊本。水竹居刊本对在民间演出的黄本《雷峰塔》,从关目、人物到曲辞都作了加工或重写,新增的“端阳”、“ 求草”、“ 水斗”、“ 断桥”、“ 祭塔”、“合钵”等场,为黄本所无。该本较彻底地剔除了妖孽害人的内容,更加突出了白娘子的善良和对恶势力的抗争,突出了全剧的悲剧冲突。方成培的改编本是诸种《雷峰塔》中较完整、优秀的一个本子,如今昆曲常演的“盗草”、“水斗”、“断桥”等折子与方本基本相同。

  清乾隆以后,苏州弹词得到快速发展,在明代浙江弹词本《雷峰塔》基础上,又吸收了话本、戏曲本的营养,苏州弹词出现了《新编东调雷峰塔白蛇传》、《新编宋调全本白蛇传》等刊本。清嘉庆十四年(1809)又出现了《绣像义妖传》的刊本,署陈遇乾原稿,陈士奇、俞秀山订定。

  《绣像义妖传》28卷53回,是一部卷帙浩繁、情节丰富的唱本,人物刻画细腻生动。《义妖传》后又名《白蛇传》,在书坛久演不衰。上世纪40年代以后,弹唱《白蛇传》的名家有张云亭、俞筱云、俞筱霞、杨仁麟、蒋月泉、朱慧珍、曹啸君等。

  新中国成立后,《白蛇传》的故事被更多剧种和曲种改编搬演,昆、京、越、川等剧种都有精彩演出。田汉曾于1947年改编过京剧《金钵记》,1952年又重新改编成京剧《白蛇传》。田汉继承前人成就并加以创造性发展,突出了白娘子与法海之间的矛盾,白娘子、许仙、小青的形象更加丰满,反封建的主题更加鲜明,全剧结构完整严谨,语言精美富有诗意,成为白蛇题材戏曲本中的佼佼者。1955年梅兰芳和俞振飞合演的昆剧《断桥》拍摄成彩色影片,杜近芳、赵燕侠等也曾出演过白娘子,1980年上海京剧院演出的京剧《白蛇传》又拍摄成彩色影片,由李炳淑、陆柏平、方小亚等主演。

  其实,人蛇结合的神话不仅中国有,在其他国家和民族中也有。希腊神话叙事诗《吕美亚》就是写人与蛇的故事的,而且不少情节与话本《白娘子永镇雷峰塔》颇为相似――吕美亚很像白娘子,李雪斯像许宣,富裕而神秘的吕美亚招赘了李雪斯;考斯林城堡许多珍贵的金银器具幻化,也像白娘子盗来的库银的下落;多事的阿波罗尼亚斯则与法海相像,吕美亚要李雪斯远离阿波罗尼亚斯,就象白娘子提出“僧道无缘”,叫许宣不要与法海交往......有的学者因此认为中国的白蛇故事可能受希腊神话的影响。而中国的白蛇故事后来又有可能对亚洲一些国家的文艺作品产生影响。印度卡塔卡里舞剧中有《蛇变少女》的节目,内容很像《白蛇传》“端阳酒变”的情节;朝鲜古典戏曲中有《蛇郎与少女》、《仙姬》等剧目,写人蛇恋情;日本歌舞伎中有《蛇妻》、《蛇别》;越南嘲剧中也有《白蛇传》,等等。

  白蛇传的故事篇5

  从头说,《白蛇传》与镇江的渊源

  人物,法海、白素贞、许仙等人名有案可查。

  翻开《新编金山志》,有这样一段记载:“唐代宗时,有位高僧叫灵坦,来到金山,就山洞(白龙洞)里参禅打坐,降伏毒龙,蟒蛇避走,毒气全消。”而灵坦是何许人也?灵坦,姓武,山西文水人,是武则天的侄孙。唐(代宗)大历年间(公元766-779年),来到金山,相传为金山开山第一代沙门。可见此人来头不小,佛法也了得。而白龙洞至今仍存,就在金山脚下东北侧,传言深不可测,直通西湖断桥。有趣的是我们在洞壁上还可以看到“此洞直通杭州西湖”八个字。洞口有一组白娘子与小青的塑像。再翻,该志还有一段记载:“唐宣宗大中年间(公元847-859年),丞相裴休,笃信佛教。休作文送子出家,取名法海,行头陀行(故人称裴头陀)。”相同的说法在《钦定古今图书集成》中也可看到:“头陀……来润州金山,重兴殿宇。北岩有蟒,头陀入洞禅观,蟒遂去。得金数镒,助修建。寺成,竟莫知所之。”

  为患,后有神僧以袈裟镇之始息。“再有就是《白蛇传》中“合钵”惨剧在金山的传说中似也遗有痕迹。”《金山志》载:“往有高僧呼龙曰:‘汝能现身乎?’龙即现一头如山。”“僧曰:‘汝能大,却不能小,能人吾钵中乎?’龙即入钵内。”僧曰:‘汝能出乎?’龙百伎莫能出”等等。这难道仅仅只是一种巧合吗?

  “实名制”,《白蛇传》里对应的镇江地名。

  以冯梦龙编写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为例,如“针子桥”,查《至顺镇江志》:“嘉泰桥,在市东紫金坊。宋嘉泰年间(公元1201-1204年)造,故名。俗呼针子桥。”该志又说:“紫金坊……以紫金泉得名”。而紫金泉就在今大市口附近,遗址保存完好。再如“五条巷”,即今天中山东路上的五条街,当年是一条非常繁华的商业街。又如“镇江渡江马头”,据学者考证就是西津渡,许仙和白娘子还在这里开了爿“保和堂”药店。至于“金山寺”就更不必说了。这不奇怪,《警世通言》的作者冯梦龙,明崇祯年间曾做过丹徒县儒学训导和教谕数年,相信他对镇江的风土人情应该了如指掌,创作起来定是信手拈来,得心应手。

  传后世,催生形式多样的艺术之花

  漂远流长,主题升华

  《白蛇传》是我国四大民间故事之一,家喻户晓,流传久远,保留有古代图腾、神话和民俗信仰的痕迹,经魏晋志怪小说,唐传奇《白蛇记》、南宋民间曲艺《雷峰塔》和宋、元时期的话本《西湖三塔记》等的再创作,并结合在江苏,浙江及四川民间广为流传的地方风物传说,渐成较完整的故事结构。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等均有相关记载,到冯梦龙编写《警世通言》方基本定型。后再经说书、戏曲,弹词等艺人的进一步演绎,到清黄图作《雷峰塔传奇》,才始有白娘子与法海打斗的简单情节,30年后,方成培改编了《雷峰塔传奇》,突破性地增加了“端阳”、“求草”、“水斗”、“断桥”和“祭塔”等内容,才使故事情节趋子完善。

  直到二十世纪50年代,著名作家张恨水、赵清阁还先后写出了通俗小说《白蛇传》。剧作大家田汉“磨了它十二三年”,终于将《白蛇传》改编成京剧剧本。2006年镇江白蛇传传说又被列为第一批部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更让人欣慰的是,2007年6月,镇江民间文化艺术馆收集整理出版了一套《白蛇传文化集粹》,分“论文卷”、“异文卷”和“工艺卷”三本,共收录230多篇文章,84万多字,另有图片近100幅,是建国以来50年间白蛇传研究之集大成者。千余年来,随着《白蛇传》故事情节的日渐演变,其主题思想也在不断发展,与时俱进,从原先人妖斗法、宣扬因果报应的旧主题,逐渐升华为自主婚姻、反抗封建礼教的新思想。

  形式丰富,影响深广

  《白蛇传》的艺术表现形式也很丰富,有民间故事、传奇、小说、戏曲、曲艺和山歌等。这么说吧,我国各民族、各地区的360多个戏曲剧种和300多个曲艺曲种中,大都保留有《白蛇传》改编的传统剧目和曲目。许多著名艺术家都曾表演过《白蛇传》,如“四大名旦”之首的梅兰芳就曾扮演过《祭塔》中的白娘子;戏剧大师张君秋、尚小云、杜近芳、赵燕侠、叶盛兰和关肃霜等都曾扮演过白素贞或许仙。1992年,由香港拍摄的赵雅芝、叶童主演的电视连续剧《新白娘子传奇》更是风靡全国。央视不久前播出的30集电视连续剧《白蛇传》,由当红影视新星刘涛、潘明演绎全新概念的白蛇故事。不仅如此,《白蛇传》的故事甚至远播海外。早在1834年,法国就有书籍提到《雷峰塔传奇》;1863年,英国出现《白蛇传》故事介绍,由此可见,《白蛇传》深受各国人民的喜爱,当属世界性的文化遗产。

  白蛇传的故事篇6

  关键词:白蛇传;人蛇恋;危险;悲剧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0118(2013)02-0321-02

  白蛇传故事的流传主要基于《李黄》(出自李昉《太平广记》)、《西湖三塔记》(出自洪楩《清平山堂话本》)、《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出自冯梦龙《警世通言》)以及方成培的传奇剧本《雷峰塔》等文本,此外,民间艺人的加工和演出对白蛇传故事的不断丰满乃至定型起到了重要作用。

  在白蛇传故事发展的有关文本中,白蛇幻化为妇人,与男子同居并致其于危险处境是根本的故事情节。如《李黄》一文中李黄为白衣美妇所吸引,同居三日,李黄返家后身体除头以外全化为水;《西湖三塔记》中奚宣赞两次救助女孩卯奴,但是女孩母亲——白衣妇人——两次差点要其性命;《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和《雷峰塔》中更是有官银、宝巾等情节将许宣对白蛇有限的感情消耗殆尽。

  白蛇的美貌多情吸引了人间男子,然而白蛇本身的危险性以及白蛇进入人类社会后有可能带来的诸如盗窃、谋杀、刑狱等灾难却让她的丈夫不堪其苦,在逐步适应人类社会的过程中,白蛇所追求的婚姻爱情蒙上了巨大的向世俗妥协的色彩。

  无论是早期的图腾形式的半蛇半人形象,还是《西湖三塔记》中的白衣妇人,以至后期白蛇传传说中的白娘子,她们共同的特征是美丽而危险,善良中带着残忍。

  白蛇形象首先是借其外在的女性躯体之美反映出来的。白蛇传故事中的男子形象,早期的李黄、奚宣赞、许宣,后来在民间及影视作品中定型的许仙,无一不是首先为白蛇幻化的女性之美艳所吸引。如《李黄》中李黄所见女子是“白衣之姝,绰约有绝代之色。”《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也借李员外妇人之口夸赞白娘子是“十分容貌,温柔和气,本分老成。”男性与白蛇之间的关系,既存在浅层次的情欲关系,也有着深层次的爱情、婚姻关系,这种关系的主动权始终是由白蛇决定的,要将人间男子的情感牢牢掌握在手中,白蛇的美貌必不可少。

  白蛇假如说是在一开始凭借美貌短暂地诱惑了男子的话,那么随着与人间男子的关系的加深,美貌显然不能成为全部,白蛇势必要在美貌之外表现出更多的令人间男子依恋的素质。在白蛇传故事基本定型后的各种传说和文人笔下,白蛇都是帮助丈夫行医济世,可见,通晓医术为白蛇增加了不少分数。

  白蛇的危险性一方面在于它的动物性本能难以退化,如白蛇误饮雄黄酒后现行导致许仙被吓死的情节就说明了人类对于蛇这种生物难以解脱的恐惧,另一方面则在于白蛇对待爱情的方式与俗世女性并不尽相同。白蛇所要得到的是主动、彼此尊重的感情,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她设计安排相遇,主动为男子排忧解难,这与习惯于被动接受的凡间女子是不一样的。

  在白蛇所追求的爱情婚姻生活中,非常突出的一个矛盾是男性总是被动参与到白蛇的爱情故事中。无论是被妖胁迫或者被迷惑,男性付出情感的程度有限,白蛇要维持两人的关系,常常需要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如《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这样一段描述:“白娘子圆睁怪眼,道:小乙官,我也只是为好,谁想到成怨本!我与你平生夫妇,共枕同衾,许多恩爱。如今却信别人闲言语,教我夫妻不睦。我如今实对你说,若听我言语,喜喜欢欢,万事皆休。若生外心,教你满城皆为血水,人人手攀洪浪,脚踏浑波,皆死于非命。’”这样的言辞可以暂时震慑她的爱人,但是绝对不会得到对方的真心回应,建立在危险和威胁之上的关系最终也导致了许宣的背叛。可见,取消了非常手段,白蛇得到真爱的机会微乎其微。

  白蛇传故事从口头流传到文人加工、艺人搬演,其内涵被大大增强了,读者或戏曲观众对于白蛇的态度也存在同情、无奈等复杂感情。

  晚明冯梦龙改写这一故事为《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时,白蛇形象鲜活生动,充满了浓厚的市井气息,这与当时的市民思潮中涌现出大量市井小女子形象是相通的。在接近、追求许宣时,白蛇表现出娇媚、泼辣的一面,牢牢将许宣的视线吸引在自己身上。初次见面,就是“秋波频转,瞧着许宣。”可谓大胆了。然而此时作家未必是赞扬白蛇的泼辣勇敢,通过小说可以看到,“许宣每一次接纳白娘子都是无法抑制自己内心情欲的渴望,他未必真的相信白娘子的谎话,但他宁愿相信,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心安理得地欺骗自己。”冯梦龙虽然是赞同“至情说”,肯定个性解放的,但是在《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作家还是更多的想要劝诫世人远离如白蛇这般危险的情欲游戏。这或者是对晚明市民解放思潮的一种反思:放纵情欲最终会给社会带来危害,男子若能回归到清心寡欲的状态即能远离磨难。

  清代,在方成培的笔下,白蛇形象继续在情与理之间游走:白蛇化身白云仙姑下凡,多了些端庄,少了些邪魅。《雷峰塔》里的白蛇一开始不再是兴风作浪的白蛇精,而是清修多年的“白云仙姑”,在她的身上,妖的气息非常淡,这也冲淡了以往白蛇传故事中白蛇形象的可怖,和普通妇人一样,帮扶丈夫、生育儿女就是白蛇生活的全部。她有意地去学做人,努力地维持与许宣的感情,如果不是因为法海的破坏,白蛇的理想几乎已经实现了。可是,法海并不是导致白蛇绝望的根本原因,和《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一样,许宣的情义仍然是有限的,一旦认为和白蛇在一起有害于他,许宣便毫不犹豫地背叛了白蛇。此时的白蛇则更加令人动容,因为《雷峰塔》里的白蛇几乎已经是个对人类没有伤害之心,全然追求婚姻家庭的与凡间无二的女子了。水漫金山之后,她轻易相信了许宣的谎言并同他去镇江姐姐家待产,直到被压在雷峰塔下,也不过是青蛇在哭诉许宣的绝情负义。这样的白蛇承载的是世俗的无奈,因“情”而怜悯白蛇的遭遇,因“理”而无法谴责法海的收妖行为,这个矛盾在当时是难以找到化解方法的。

  由于白蛇半人半蛇的身份背景,要融入人类社会何其困难,而白蛇还试图支配自己的命运,选择自己理想的婚姻家庭生活。白蛇形象随着时代的演进愈加复杂,这也曲折地反映出唐宋以降乃至清代,文人对待女性追求爱情的权利的思考。

  追求爱情本无可厚非,白蛇自身的危险性决定了她只能是单方面地亲近人类,渴望爱情,却难以得到真正的爱情。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给予女性选择伴侣的空间极其有限,女性婚姻的归宿往往取决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自由恋爱则更加难得。白蛇传故事中,白蛇的法术高强使得她比起人间女子似乎拥有更多的自由,也有可能去反抗女性被动接受的局面,然而她的悲剧则又证明了现实并不会因为她的主动追求而获得真正美满的归宿。

  文学作品反映出时代的局限和人性的进步,世代累积的素材为白蛇传故事的定型提供了复杂的思想,当代作家以白蛇传故事为原型的再创作和对原故事的改编成果非常多,如李碧华的《青蛇》以及徐克改拍的电影《青蛇》,严歌苓的《白蛇》,等等,均是艺术上乘内涵深厚的优秀作品,这也证明白蛇传故事在今时今日仍旧可以引发共鸣,具有重大的社会意义。

  参考文献:

  [1](清)方成培著,章立改编.雷峰塔[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6.

  [2](明)洪楩编,谭正壁校点.清平山堂话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3](明)冯梦龙.警世通言[M].南京:凤凰出版社,2001.

  [4](宋)李昉著,王汝涛选注.太平广记[M].济南:齐鲁书社,1980.

  [5]李碧华.青蛇[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

  白蛇传的故事篇7

  关键词:白蛇传;流变

  白蛇传作为中国古代四大民间传说之一,其流传至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对白蛇传的研究始于顾颉刚先生,到20世纪80年代初,从王骧《白蛇传传说故事探源》开始,对这一课题的研究呈现出多元发展的气象。本文将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之上,纵向梳理白蛇传故事的流变。

  著名学者谭正壁先生在其著作《弹词叙录》中说,白蛇故事传说甚古。他认为有关白蛇的故事当始于唐人传奇《白蛇记》(此记《太平广记》卷四百五十八引作《李黄》,注云:“出《博异志》。”但今本《博异志》却无此篇。《古今说海》作《白蛇记》。)。到宋代则有话本《西湖三塔记》和《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两种。清人墨浪子又将其改编成《雷峰怪迹》收入《西湖佳话》中,后玉山主人有长篇小说《雷峰塔传奇》。戏曲方面,元邾经有杂剧《西湖三塔记》,传奇在明代已有陈六龙的《雷峰记》,清初有黄图的《雷峰塔》,最后有方成培的改本《雷峰塔》。说唱作品还有北方子弟书《雷峰塔》、山东琴书《白蛇传》、宝卷《义妖传》以及木鱼歌《雷峰塔白蛇记》。(见谭正壁、谭寻《弹词叙录》第47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7月版。)根据谭先生的整理记载,笔者认为现今最早的白蛇传故事蓝本当是明朝嘉靖年间洪《清平山堂话本》中的《西湖三塔记》。叙述了西湖上有三个妖精,一为乌鸡、一为獭、一为白蛇,幻化成美女,在西湖上迷人后便结果了他,再换新人,因此伤了许多人命。后来这三个妖精被奚真人所擒,压在三个石塔下面。这是个残酷、恐怖的故事,与情爱无关。

  到了明代,小说家冯梦龙在他的《警世通言》中收入并改编了宋人的话本《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与《西湖三塔记》相比,这个故事则美丽了许多。故事讲述药店伙计许宣在西湖上偶遇幻化成美女的蛇精白娘子和小青,并与白娘子结为夫妇。后又发生逐道、警奸、捉蛇等一系列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最后白娘子被金山寺法海和尚识破,压在雷峰塔下,许宣也出家作了和尚。在这个话本中,白娘子虽然仍然是个妖精,仍然会现出原形吓人,而且动辄就“圆睁怪眼”威胁许宣“若生外心,教你满城皆为血水”,但是她和《西湖三塔记》中的那个白蛇妖已经完全不同了,她不仅敢于大胆追求爱情,而且忠于许宣,在这个白蛇妖身上已经有人情人性在闪光了。

  到了清代,墨浪子在《西湖佳话》中收入了《雷峰怪迹》,情节全承《白娘子永镇雷峰塔》而稍加增饰。而玉山主人的五卷十三则《雷峰塔传奇》则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这个故事,我们今天所见的白蛇传故事大体就是来源于这个本子。这个本子沿袭了明代冯梦龙话本中的故事概貌,又加入了盗草、断桥、产子、祭塔等今天家喻户晓的故事情节,使白娘子的形象进一步完善、丰满、动人。特别是盗草一节,对白娘子性格的刻画起了很大的作用。盗草一节,叙白娘子在端阳节误食雄黄酒,酒醉后现出原形,吓死许宣。白娘子醒来后,冒死登上天庭从南极仙翁处盗来仙草救活许宣。通过这些情节,作者刻画出的是一个美丽痴情、温柔善良又勇敢无畏,如同世人钟情的少女一般纯洁可人的白娘子,她身上妖气早已荡然无存。这样的白娘子,其结局也和前两个本子有很大的不同:她在被镇塔下二十年难满后,被她和许宣的所生的儿子梦蛟在考中状元之后,祭塔并救出塔外,而且还和许宣、小青一起修成正果,位列仙班。

  经过这一系列的演变,白娘子也就从一个彻头彻尾的蛇妖蜕变成了一个美丽温柔、善良多情的美的化身了。白蛇传的传说也就和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传说、牛郎和织女的传说、孟姜女的传说一起,成为中国古代四大民间传说。

  参考文献:

  [1]谭正壁,谭寻.弹词叙录.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07.

  [2]谭正壁.话本与古剧.上海古籍出版社,1959.

  [3]谭正壁.三言两拍资料.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10.

  [4]阿英.雷峰塔传奇叙录.中华书局,1960-03.

  [5]袁行霈.中国文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08,4.

  [6]冯天瑜.明清文化史散论.华中工学院出版社,1984-02.

  [7]王江松.悲剧人性与悲剧人生.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08.

  [8]吴士余.中国文化与小说思维.上海三联书店,2000-10.

  [9]中国民间文化.学林出版社,1994-12.

  白蛇传的故事篇8

  [关键词] 消费语境;文化经典;文化认同;价值多元化

  《白蛇传》作为中国古代四大爱情传说(《白蛇传》《孟姜女》《梁山伯与祝英台》《牛郎织女》)之一,经过自唐代以来的历代改编和时代的洗炼,已成为四大爱情传说中最深入人心的神话故事,被公认为中国民间文学的经典范本。其故事文本叙述有着中国文化意义上的价值观,和独属中国神话色彩的魔法设定,这样的建构使《白蛇传》的故事文本非常适合影视剧的改编。改编自《白蛇传》的电影《白蛇传说》,据院线的数据显示,在2011年10月份登陆影院的9部中外影片中,《白蛇传说》凭借3 100万的票房成绩连续荣登周票房冠军,截至10月21日其总票房已超过2亿。①《白蛇传》被一拍再拍的前提下,电影《白蛇传说》票房传奇的背后是消费文化和经典改编的一次成功共谋,是在充分尊重市场消费法则的基础上,将社会消费心理学成功运用于文本改编和影视制作中商业运营和文化创新的共赢。

  一、视觉特效中的注意力经济

  文学经典可以被当下大众一而再消费的前提是媒介传播技术的不断更迭所带来的视觉体验的不断翻新超越。在这个信息超速发展的时代,一切似乎都在过剩,而唯有人的注意力是稀缺的。在过剩而造成的激烈商业竞争中,消费者的注意力成为众商家竞争的焦点,谁最能吸引消费者的注意力,谁就容易在商战中胜出。电影是以视觉消费为核心的产业,它将大众读了千百遍的经典不厌其烦地一演再演,而大众依然买账的原因就在于影片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和体验,抓住了消费者的注意力,最终让他们心甘情愿甚至迫不及待买票,进影院。

  对此,电影《白蛇传说》的主创人员有着清醒的认识,注意力经济原理被充分运用于影片的全程营销中,无论是影片的预告片还是影片的相关宣传和后续报道都将视觉特效作为宣传的重点。2011年9月底为影片上映预热而打造的预告片中,大约2分钟的片长将幻界收雪妖、仙山浮景、夜景战蝙蝠王和水漫金山等几场大戏尽收其中,在视觉特效的浮光掠影中,斑斓的色彩拼接、魔幻情景的逼真展现、水漫金山的磅礴气势立刻就镇住了驻足观看的行人。影片上映后,各界对《白蛇传说》反映的后续报道也以视觉特效为中心。影片海外市场的反映,着力强调西方媒体对特效技术水准的肯定和赞叹。权威电影杂志SCREEN评价《白蛇传说》“融神话气势、东方神韵与现代特技为一体,营造了好莱坞灾难大片的视觉表现。”《好莱坞报道》则称赞其为“中国的CGI盛宴。”而国内市场的反映也聚焦在影片以魔幻特技对千年神话的再现,并获得专业电影人的认可,以最佳视觉效果入围第四十八届金马奖。

  影片《白蛇传说》共投资1.8亿,重金聘请国际顶级特效团队倾力打造,用真功夫+新特技营造出新奇超验的视觉效果。全片总共1 800个镜头,电脑特效镜头就占了1 500个之多。如此多的特效,并未使影片落入空洞的技术展示,特效在创作中有明确的功能服务:一是打造逼真仙境背景,二是强化武戏效果。影片中用电脑特效描绘出的山河、城镇、楼阁、庙宇等背景,鲜活灵动、层次感强,为这段流传了几千年的爱情故事填补了唯美如梦幻的仙境和繁花如锦的尘世,让观众的想象和情感真实地落脚在影像创造出的第三空间中。特别是夜河大战蝙蝠王,小桥流水、雕楼画舫、绿树红灯等中国元素悉数被运用到武戏的背景中,繁多而不迷乱。在江南水乡这样婉约繁锦的夜景中上演法海大战蝙蝠妖的武戏,画面炫目,气氛诡谲。随着情节的跳动,动与静、美与丑、和谐与破坏多种悖论元素冲突撞裂,超越看者的想象力,步步扣人心弦,回味无穷。

  《白蛇传说》的电脑特效是为强化武戏效果,而不是代替武戏的展示,使影片的特效摆脱了隔空对轰、大而不当的窠臼。片中打斗动作由程小东亲自负责设计,功夫明星李连杰亲身演绎,利落的身手、飘逸的僧衣和幻化的场景相得益彰,被电脑特效强化后视觉效果更是惊艳,兼得中国武术力度之美和佛学洒脱之神。逼真的幻境和武戏特效使《白蛇传说》对文学经典的改编别具一格,宏大磅礴的特效景象,生猛奇幻的动作打斗颠覆了以往电视剧版《白蛇传》黄梅小调的印象,使影片呈现出中国好莱坞式魔幻商业大片的势头。

  二、文化身份认同下的现代诠释

  在《白蛇传》的故事原型被一改再改、一拍再拍的前提下,电影《白蛇传奇》首先面临的难题就是怎样把一个观众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改编得新颖而不空洞、现代而不雷人。让人欣喜的是,本次的改编并没有盲目地追求颠覆、创新。如果仅仅从核心故事和核心矛盾上来看,《白蛇传说》的所有核心都和我们熟知的白蛇故事严丝合缝。改编的重点放在白娘子形象和爱情主题的现代阐释上。影片对故事基本框架的保留,能够让观众体验到故事流程的顺畅性,没有什么磕磕绊绊的不解之处。而对白娘子和爱情主题的现代演绎,则让观众在情感诉求上寻找到一种时代文化认同和身份认同的满足感。这种脚踏实地的心态、绝不好高骛远的改编,不仅保留了传统故事传说的传奇性,还增添了其现代元素,大幅度提升了影片的娱乐性和认同感。

  大众消费者在现代经济中的权力意义被无限凸显,其价值取向成为文化产品生产、设计和销售的“风向标”,只有能够获得消费者文化认同的产品才能够取得竞争的绝对优势权。②此次改编在白娘子形象的处理上力图在主角、主题诠释上与当下社会的文化价值观达成一致。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以纯情为故事突破点,赵雅芝所饰演的白娘子以其温婉贤淑的传统气质赚尽观众们的同情和眼泪;电影《青蛇》则以痴情的纠葛为入戏点,将陷入情欲中女性的妖气媚骨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此后现代主义的迷离妖艳之美赢得观众的眼球。而《白蛇传说》中的白素贞对爱情的态度则具有“80、90后”人群的冲动傻气和感性至上主义,不再是一个不食烟火或儒雅或妖娆的女神姿态,而是会为爱做傻事,为爱不顾一切,为爱蛮不讲理,有血有肉的女子。在宣传和营销上,《白蛇传说》自始至终都将“80、90后”人群作为产品的目标消费群体,声称影片所塑造的白娘子形象和要传达的爱情理念,是对“80、90后”性格特点和价值理念的一种艺术化显现。

  对于爱情的诠释,编剧并未止步于此,新版许仙一改往昔的被动、愚昧、怯懦而转变为坚定相信爱情、捍卫爱情的男子汉。当法海告诉许仙刚才的白蛇,就是他的娘子时,他不再是战战栗栗地害怕,而是坚定地说,真爱无人妖之歧――他冒险上金山寺为自己误伤的素素偷仙草;许仙上金山寺不是法海欺骗或挟持的结果,而是为了救白素贞去偷取仙草。《白蛇传说》里的爱情不再是白蛇报恩或白蛇单方付出的传统故事而是一个双方彼此深爱,愿意以生命捍卫对方的现代传说。片末,夕阳下黄圣依扮演的白娘子抱着已经不认识自己的许仙流下眼泪,――“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是的,这不是赵雅芝的,也不是李碧华的《青蛇传说》,这是一个关于爱情的传说,那些陷入爱情的人也好、妖也好,同样因为爱情,留下过或喜悦或悲伤的眼泪。对于我们仅此而已,无关对错、无关伦理也无关理智。

  三、明星效应运营下的角色设置

  自《白蛇传》的故事诞生以来,白蛇和法海的斗争一直成为故事演变流传的主要矛盾。无论从最初,法海作为正义的代表,为保一方平安,施法镇压兴风作浪的蛇妖;还是到最后,白蛇作为自由的象征,为捍卫爱情对法海的反抗。历代版本对白娘子和法海的矛盾处理上,始终没有跳出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现代社会是一个思想意识开放、价值观念取向多元化的社会。个性是流行的标签,情爱是顺其自然的事, 本无法海式的阻隔,也没有谁有权利这么做。所以对作为佛教高僧的法海何以那么无理取闹对白娘子和许仙死缠烂打,现代人在理智和情感上都很难理解和接受。改编如果依然以简单的二元对立的叙述视角来处理白蛇和法海的主要矛盾,无论在艺术上还是观众接受上都难以取巧,何况出演法海的是当前武打明星李连杰。

  当下文化消费行为特别是影视产品的消费中,对某位明星的迷恋和追慕是刺激大众去影院观影消费的重要因素。李连杰是中国影坛近20年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荧幕英雄”,英姿飒爽的风姿和干净利落的功夫为其在众多的影迷心中,树立起感怀天下、侠骨柔情的大侠形象。他出演法海是《白蛇传说》的重要卖点,法海形象的改编如果与李连杰经营多年的荧屏形象相背离,众多影迷绝然不会买账。

  购买行为之所以发生,是消费者先有了心理上或生理上的某种愿望,然后才开始实施购买行为。经济学家把这种现象叫做刺激――反应公式,也可写作s(stimulus)― r (response),无论是消费习惯的形成还是购买动机的产生,都离不开s-r公式。③没了购买的刺激,消费行为就无从发生。在时代价值取向的多元化和明星定位的双重作用下,《白蛇传说》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法海形象:他对世人有救民于水火的仁爱,对弟子有温情倦倦的父爱,最后也有对妖孽感怀天下的慈悲。在电影中白蛇和法海的矛盾不再是简单的善恶之战,双方的动机都有善的、合理的因素。白蛇追求真爱,为爱痴狂,法海职业除妖,平安百姓,两个人的行为都有其合情合理的一面,符合当代人“存在即是合理”的价值观。

  除了李连杰,作为一部商业大片《白蛇传说》针对各个层面观众群的口味,打造出复式多维的明星阵容:上有李连杰,中有各路钻石配角,下有林峰、文章,可谓老少通吃、打击面广。统观影片的明星阵营,为凸显娱乐性,笑星群体占据半壁江山,笑星的角色定位和明星定位相统一使整部剧“笑果”百出。能忍作为新创作的角色,其定位和扮演者文章的荧屏气质相契合,有树袋熊一样的稚气、木纳、憨呆。青蛇伶俐“鬼丫头”的荧屏形象也与扮演者蔡卓妍“小萝莉”的明星定位相吻合。贴合演员定位的角色创造和改编使影片中能忍和青蛇的对手戏“笑果”突出。特别是文章饰演的能忍、呆头呆脑却频频爆出幽默台词,常让观众乐不可支。如能忍被青蛇邀请“做朋友”的窘态、变身过程中的“萌”样和青蛇古怪精灵的“淘”样都通过台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笑点最多的一幕是许仙到白府提亲,以杨千、杜汶泽牵头的各路笑星所组成的“亲友团”发挥自身优长,极尽搞笑之能事。在观影的过程中,观众将这些影视形象和自己心目中的明星对号入位,在对明星身份定位的再确认中获得一种认同的满足感。角色添加和明星效应的组合,不仅保留了《白蛇传》神话传说的厚重感、传奇性,也在细节上玩出了新花样,屡屡让观众体会到了新鲜、有趣,从形式到内容都大大地提升了影片的质感。

  注释:

  ① 中国电影网:_。

  ② 闫宁:《论民间文化在现代经济中的软实力》,《现代经济探讨》,2010年第2期。

  ③ 庞彦强:《艺术经济通论》,文化艺术出版社,2008年版,第2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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