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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离婚后,约我见面,对我深情告白。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嘴脸,在被现场直播。
同城的粉丝气得上门「一键三连」套餐暴打他。
我在旁边笑得嘴都歪了。
1
国庆将至,死了多年的同学 QQ 群突然蹦出消息:
「十一我结婚,有时间的同学们可以来捧捧场啊。」
发消息的是谢梦菲,当年的班花,万人追捧。
「哈哈,班花结婚,一定到一定到!」
「人不到礼必到,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
底下一连串祝福的话,活跃程度有种青春梦回的感觉。
谢梦菲当年可是我们学校的女神。
家境优渥,人长得漂亮,成绩又好。
据说一个学期的情书都能收一抽屉。
相比谢梦菲的光芒万丈,我却是被踩到尘埃里的丑小鸭。
只因谢梦菲是带头霸凌我的人。
校园里,我是谢梦菲的欺辱对象。
QQ 群里,她们也不忘天天嘲讽我。
印象简直不要太深刻。
欺负我的理由很可笑:我没夸赞和巴结过她。
我刚要 X 掉对话框,老同学晓婷发来微信。
晓婷:冉冉,你别太伤心了。
我:?(黑人问号脸)
晓婷:你居然不知道?新郎是段逸。
我:?(熊猫头吃惊脸)
当年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写了封情书给暗恋的帅气学长段逸。
结果,人家反手将情书贴在校门口公告栏上。
人来人往,我被公开处刑。
谢梦菲等人带头围观,一众人笑得直不起腰。
还说我是乌龟想骑凤凰背——尽做白日梦。
晓婷:谢梦菲这是群发的消息,目的只是为了收礼金红包。
我:这么无耻?
晓婷:我们这些高中同学都有请柬,躲不过去,幸好你没有。
我:不就一个礼金嘛,我出得起。
晓婷当场一个一连串问号:你果然还是没放下啊……非得亲眼见证才死心?
我:……
我跟晓婷要了婚礼地址后,翻出段逸的微信。
没有寒暄,当场转账一万,附言「新婚快乐」。
转账失败?
段逸居然把我删了了??
2
我试着重新添加了一下,没想到秒通过。
那头立马打来一个语音电话。
传来的却是谢梦菲的嗤笑声:
「朱冉冉,还没死心呐?」
我说:「好歹同学一场,就想蹭个席。」
「现在都混成这样了?连婚宴都要蹭。」
我假装可怜兮兮的语气:
「经济不景气啊,能蹭一顿是一顿。」
电话那头的谢梦菲咯咯直笑。
显然只要听到我过得不好,她就很开心。
「哎呀,说得这么可怜,你不会在喂猪吧?」
这都能猜得到?
难不成……在我身边装了监控?
此刻,我确实在我家新建的养殖场里。
倒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喂。
因为一切都是全自动的,最新高科技!
「行啦,到时别忘了带上打包盒。」
「剩菜剩饭啥的,可别浪费,自己吃不了,还可以喂你家的猪。」
谢梦菲不怀好意地笑着,挂了电话。
这时,我爸戴着安全帽过来。
身后跟着十几个经理。
眼前的这位朱总,大手一挥,
指着偌大的厂房,意气风发:
「咋样,投资一个亿,占地六百亩,
「自动喂料,自动刮粪,自动通风……」
那样子就像是在傲娇地说:
「看看,这是爸爸给你打下的江山。」
我竖起大拇指:「朱总牛逼!」
我爸确实挺牛逼的,现实版励志企业家。
刚上高中时,家里就养了猪。
但长期经营困难,入不敷出。
直到上大学时,我还勤工俭学呢。
我在外地工作那几年,一直不如意。
老爸当时还一直撺掇,让我干脆直接回家啃老算了。
说什么「傻闺女,猪我都养了这么多栏,不缺你这一个」。
哪里能想得到,老爸的养猪事业早已经突飞猛进,
竟一跃成为了国内养猪百强企业。
老朱总再次苦口婆心劝我:
「别光嘴上说,直播要是搞得不行,回来继承家业得了。」
「爸……我想再坚持坚持。」
老爸有些失望,却不忍打击我。
「你抖音账号叫啥来着,老爸帮你多点个关注。」
「沙雕姐妹。」
「现在有多少粉丝了?」
「也就两千出头。」
「哦,那人还是挺少的。我发动一些工人,多给你搞个一键三连。」
见老爸真掏出手机,我只好说道:「我说的是两千多万。」
老爸:「……」
3
之前工作不顺,老被强制 996。
还要被无良老板投喂大饼。
一气之下,我和另一个同事相约辞了职。
我俩在洱海边合租了个青年旅舍。
过着每天混吃等死的躺平生活。
不出意外,两只小咸鱼很快就坐吃山空。
窘迫时,还差点露宿街头。
然后我俩脑门一热,索性拍起了短视频。
账号 ID 就叫「沙雕姐妹」。
她是负责出境录制的「兔七哥」。
我是我负责摄影后期的「朱小妹」。
拍的就是塑料姐妹花的沙雕日常。
没想到一炮而红,居然坐拥千万粉丝。
听完我狗屎运般的创业史,老爸愣了愣。
随即竖起大拇指:「还是你牛逼。」
「彼此彼此,主要是你老朱基因好。」
「客气客气,小朱的后期努力也很重要。」
……
老爸突然一脸愁苦,喃喃道:
「唉,还以为你会创业失败,要回来啃老继承家业呢。」
我:「……
「老爸,这你就有点瞧不起人了啊。」
下一秒,老头儿委屈巴巴道:「小棉袄老不在身边,也不保暖啊。」
我闻言心中一酸,连忙揽住老头儿的脖子,撒起了娇:
「为了帮忙宣传咱家的新烤乳猪产品,我这不是回来帮忙了吗?」
老头儿很吃我这一套,激动得哆嗦道:
「咋个帮忙?直接继承家业?」
「哎不是,您想多了。」
「我只是想让七哥开直播,当众表演三口一头猪,怎么样?」
老爸一怔:「这姑娘……得多大嘴?」
「都是自家人,广告费打骨折,不二价,就一千!」
老爸连连点头:「我懂我懂,我这就让财务给你转账。」
一千块而已,需要这么麻烦?
我立马反应过来,老朱怕是误会了。
真是一千块,不是一千万啊。
做女儿的,可不能这么坑爹。
然而,老朱一路屁颠地小跑而去,简直要开心得飞起。
4
十一当天,婚事酒店门口喜庆味十足,人山人海。
门口的巨幅海报上,正是段逸和谢梦菲的甜蜜合影。
我刚停好车,就成了现场同学们的焦点。
「朱冉冉,实在不行,你就打个车过来啊。」
「是啊,你是来参加婚礼的,还是来送猪饲料的?」
我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五菱宏光。
车身广告词很是喜庆:旺兴饲料,六畜兴旺。
上面的小猪崽图片,白白胖胖,着实有些可爱。
只是不巧在甜蜜合照的正下方。
一身新郎服,依旧帅气的段逸来到酒店门口。
看到我停车的位置后,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我暗道完蛋鸟!
真随手从家里饲料厂开了辆车出来蹭席。
哪成想,车身广告词和猪崽照还能应上景儿?
幸好这时有人高喊一声:新娘的车队到啦!
这下可帮我解了围,众人的目光立即被吸引过去。
晓婷出现在我身旁,好心劝我。
「冉冉,我知道你还忘不了段逸。」
「但……这是人家婚礼,你就别意难平捣乱了。」
意难平?
我一脸蒙。
但看在晓婷一番好意,也就懒得解释。
一辆劳斯莱斯出现在视线中。
后面是清一色的宝马 5 系。
「哇,好豪华的车队,还是劳斯莱斯开道!」
「郎才女貌,接亲的车队还这么气派,这让人羡慕。」
我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大劳为啥这么眼熟?
等等!
车牌号不就是我的生日吗?
这分明是我爸的车!
他前两天还说送去保养了,被人推迟说几天后才能取。
敢情……这是被人忽悠拿去跑婚庆赚外快了啊。
晓婷叹了一口气,轻握着我的手,柔声安慰:
「咱不羡慕哈,知足常乐。」
我心生感动,笑道:「晓婷,下次我也请你坐大劳好不好?」
晓婷无奈扶额,叹道:「得,白安慰了,嫉妒已经让你面目全非,都魔怔啦。」
5
不得不承认,穿上婚纱的谢梦菲确实很漂亮。
尤其是微整之后,有一种高级网红脸的感觉。
一如当年,万众瞩目。
不过我丝毫不 care,一心只想干饭。
台上的煽情流程很烦琐,我都等饿了。
听着台上段逸回顾和谢梦菲的甜蜜恋爱史,
心中刺痛一闪而过。
毕竟,在我最懵懂的年纪,
台上的这个新郎,也曾在心里占过一席之地。
「说到我和阿逸的相爱,还得感谢一个人。
「那就是朱冉冉。」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在我身上。
干饭人秒变红娘?
「当年要不是朱冉冉的告白被拒,我也不会和阿逸有太多交集。」
这一声过后,四周传来窃窃私语。
台上的谢梦菲不怀好意地淡淡一笑:
「对了,朱冉冉,家里的猪养得怎么样了?
「听说最近猪肉降价,有困难就开口。
「都是老同学,能帮一把是一把。」
窃窃私语立马变成了窃笑声。
「人家现在转行卖饲料啦。」
「对对对,刚我还看她开了一辆送猪饲料的小面包呢。」
一片哄笑声过后,各种明嘲暗讽传入耳中。
晓婷有些紧张不安地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不在意道:「还真是无聊啊。」
「你不生气吗?」
「就有点儿不爽……」
当然不是因为谢梦菲,而是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段逸。
敬酒环节,谢梦菲状态微醺,喜气洋洋来到我这一桌。
「冉冉啊,不好意思哈,刚才不小心说漏嘴,让你难堪了。
「第一次结婚,有点小激动,你不会怪我吧?」
我连忙举杯:「哪能啊,你嘴臭又不是一回儿两回了。」
谢梦菲脸色一沉,正要发作。
段逸很不客气地将我的手推开,冷冷道:
「朱冉冉,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如果你是来捣乱的,那就别怪我不讲同学情谊,把你请出去。」
6
看着段逸漠不关心冷漠的样子,
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刺激痛。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还是没变。
谢梦菲瞪了段逸一眼,娇斥道:
「阿逸,你干嘛呢?朱冉冉好歹是我俩的老同学。
「是我俩爱情开花结果的见证者。
「再说了,就只是我们女孩子间开的小玩笑而已,别老上纲上线的。」
段逸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谢梦菲当起了老好人,安慰道:
「冉冉啊,可别一生气就提前跑了,一会儿还有压轴大戏呢。」
谢梦菲一副「我男人只有我治得了」的嘚瑟神情,
直接将我无视,拉着段逸去了下一桌。
晓婷估计看我脸色难看,劝道:「要不……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那不就遂了谢梦菲的愿?
「刚她还说有压轴大戏,不得先看看?
「对了,谢梦菲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晓婷拿出那张谢梦菲留下的名片,解释道:
「这不我刚失业,她正好开了家公司。
「说看在同学一场,问我有没有想去给她做助理。」
我:「……」
这还真是好同学一场。
同一桌上的其他同学议论纷纷,各种羡慕。
果不其然,下一刻,压轴大戏开场了。
谢梦菲带着伴娘团在台上开始直播表演劲歌热舞,引起阵阵欢呼。
「人谢梦菲现在算是大网红,正准备开传媒公司。」
「是啊,只做了半年抖音,粉丝两百多万呢!」
「你们看,一开播就有八千人观看。」
有人打开手机直播,果然有大量弹幕刷屏。
半年两百多万粉?
之前我那条《兔七哥醉酒倒拔垂杨柳》的视频,一周可就吸粉三百万。
因为七哥明明一副御姐范,却偏偏是个搞笑女。
还动不动就开车上高速,神舟飞船都撵不上的那种。
我那些视频的这种强烈反差,可比网红脸跳舞和变装要吸粉得多。
当所有人被台上星光璀璨的谢梦菲吸引时,一个软软的身子贴了过来。
「好呀你个小朱朱,蹭席都不叫上七哥我?」
7
我一回头,不是七哥还能是谁?
「你怎么悄咪咪跑来了?」
七哥抬了抬墨镜,嘟起红唇,婊里婊气的:
「哼,为了参加一个狗男人的婚礼,竟忍心抛下臣妾一个人独守空房?
「你居然不知道?没你的大胸当枕头,臣妾当真睡不着啊。」
我说:「我他喵的是回来探亲,加顺便工作。」
「放你的猪猪屁,蹭席都被抓现行了,居然还胆敢狡辩?」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接了自家广告的事情简单这么一说。
七哥立即变脸,一脸谄媚。
「小朱朱,帮忙问下……咱爸还缺小棉袄不?」
「啊这……好像还不太缺,不过……小猪崽子倒是可以安排一下?」
七哥呵呵一笑,优雅地给我比画了一个中指。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七哥一瞪眼,探指在我小肚腩上一掐:
「三口一头猪?要不你他喵的先炫一个!昂,打个样?」
我和七哥的嬉闹,引来了同桌其他人的注意。
「咦?这人怎么那么像那个大网红?叫什么来着?」
「我刚才还刷到了她的抖音视频。」
「是兔七哥!居然是兔七哥!」
有人认出了七哥的身份,立即上前强势围观。
一心搞了个压轴大戏的谢梦菲,瞬间被七哥抢了风头。
她气冲冲越过人群,喝道:「你谁啊?」
然后一秒变脸,笑道:「哟,这不是七哥吗?你怎么来了?」
七哥义正词严道:「来蹭个席。」
「啊?」
「那……那欢迎欢迎,别坐这儿了,我直接带您去贵宾桌吧?」
看谢梦菲殷勤的样子,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这丫是想蹭热度。
能和两千万粉的大网红同框互动,可不比跳几十场舞涨粉快?
七哥眉头一皱,当场就撅回去:
「你谁啊?我就坐这儿,跟我姐们儿一桌。」
谢梦菲脸色难看,挤出一丝笑容:
「您……姐们儿……是哪位?」
七哥揽住我脖子直接往胸前一塞,傲视众人:
「呐,这个!我家亲爱的小朱朱!」
妈的,我这张脸瞬间成了证明身份的胸牌。
有人惊道:「不可能吧,朱冉冉怎么认识千万网红兔七哥!」
谢梦菲也说:「七哥你不会被骗了吧?朱冉冉不过是个养猪的。」
七哥扬了扬下巴:「我俩可是有过命的交情,怎么可能认错。」
谢梦菲:「……」
众人:「……」
8
这就说得多少有点夸张了。
也就是当初我俩快饿死街头时,
我用仅剩的钱,给她买了份她最爱吃的螺蛳粉。
仅此而已。
我小声提醒道:「她是新娘,我们蹭的是人家的席。」
七哥低头看了眼我这个「胸牌」,很不屑地哼了声:
「我就说你口味不行吧,当年怎么会看中那种狗男人。
「你看看,连选老婆的眼光也这么差。」
我:「……」
谢梦菲:「……」
段逸:「……」
我含恨道:「啊,你个崽种!你再大声点,街对面的人都能听到啦。」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我拉着七哥夺路而逃。
生怕跑得慢一点,婚礼变葬礼,被人当场活活打死。
……
谁知道刚跑到大堂,我爸就和一群人迎面走来。
「老朱,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兔七哥。」
老头儿一拍脑门,热情地上前握手:「啊,我知道你!三口一头猪。」
七哥一脸茫然加懵逼。
「冉冉,还记得我吗?」
老爸身旁的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面露笑容看着我。
我一愣,立马上前抱住他的胳膊,甜甜喊道:「干爹!」
老爸小声道:「你干爹的公司即将上市,是我们国内第一个水果 IPO 哦。」
「预祝干爹上市成功!」
干爹高兴的拍了拍我的脑袋,笑道:「借你吉言。」
最开始的时候,干爹是挑着扁担卖水果的。
偶然一次在我家歇息借口水喝后,渐渐的,就和我家混熟了。
那时我人小嘴甜又可爱,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干爹。
主要是会有各种免费的水果吃,这谁能嘴不甜?
「走,陪干爹聊会儿天。」
被誉为水果大王的干爹不由分说就拉着我往二楼去。
那里有老爸订好的包房。
七哥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
「我是不是又蹭了顿饭?
「嘤嘤嘤……我就知道,只要跟着小朱朱混,我就没有饿死的那天!」
我回头瞪了七哥一眼,骂道:「但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当众打死!」
「那我就骑着小朱朱跑路,飞快!」
余光中,我注意到谢梦菲在走廊上,正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但我万万没想到,她后面会去贿赂酒店的服务员,
将我们一行人在包房里热情寒暄吃饭的画面给偷偷拍了下来。
9
国庆假期,到处人山人海,我决定带七哥去山里清净清净。
「小朱朱,你不会就带我去山里的景区吧?
「国庆这时候,那还不得人摞人?」
我拍着胸口,信誓旦旦保证:
「你就放一百个心,就一新开的度假山庄。
「目前还在内部试运营阶段,人不多的。
「里面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吃玩一条龙,玩几天应该也是够的。」
七哥摩挲着下巴,问道:「你咋这么了解?
「我亲爱的小朱朱,那度假山庄该不会……」
我点头道:「嗯,我爸弄的。」
「他不搞了个集团多样化经营战略嘛,还说要振兴家乡,除了养猪……」
七哥顺着我的目光望去,那里有一片郁郁葱葱的山头。
「老朱知道我爱吃各种水果,所以……」
「所以——咱爸就承包了一大片山头种果树?」
「我敲!小朱朱!你这分明是以一己之力,拉低了国内水果的均价。」
我连忙挥手:「不至于不至于。」
「啊,小朱朱,你就是万千爱吃水果集美们的救星呐!
「为咱爸的壕无人性,卑微小七要不先给你磕一个?」
结果,前一秒还说能跪舔我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七哥,
在看到山庄里的豪华马场后,嗷的尖叫一声,
颠颠跑过去骑了匹白马玩耍,完全把我给晾到一旁。
「呵,女人!」
瞎溜达中,我又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大劳。
别不是辆套牌车吧?
我凑上前查看。
嚯,中控台的小配饰,不就是我送给我爸的小猪佩奇吗。
「别看了,朱冉冉,就算踩狗屎运搭上了兔七哥这样的千万网红。
「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你也不可能坐得起这样的豪车。」
果不其然……
我又看到了谢梦菲和段逸,还有她身后的一众老同学。
之前看在大喜之日,我懒得计较。
这回到自家地盘,还不肯放过?
「朱冉冉,站远点,别弄脏了尊贵的劳斯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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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又一次讽刺我生不出儿子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她的心声:
「气死老娘了,老娘一中年少女偏偏抽了个家庭伦理副本,扮演 50 多岁的刁老婆婆,人设还不能崩。」
「屁的生儿子,好继承这些破锅破盆吗?」
「懦弱儿媳妇,反抗啊,骂我啊,来打我啊,老娘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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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地盯着婆婆的嘴,她正在喋喋不休地骂我。
虽然她是过错的一方。
在两个小时前,我帮婆婆取快递,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将房门关上了。
不到 2 分钟,我拿着大件快递回来后,无论怎么敲门,大声呼喊婆婆,她都没有应声,也没有给我开门。
外面还下着大雨,天气很凉,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无处可去。
没有带手机、钥匙的我只能坐在冰凉的楼道里,等着婆婆给我开门或是老公回家。
就在我冻得哆嗦要晕倒的时候,老公终于回来了。
他回来后非但没有关心我,反而站在婆婆的那边指责我的不是。
「我妈又不是故意的,她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使,没听见而已,谁让你没带钥匙了。」
「就是,我天天给你们做饭看孩子,不就没听见你敲门吗?你青白着脸给谁看呢。」
我的脸是冻白的。
「妈妈,奶奶不让开门。」我那三岁的女儿细声细气地说道。
一语惊醒众人。
婆婆听到女儿的声音,看着楼道里由于她的大嗓门招来的看热闹的邻居。
她老脸一红,开始咒骂我生不出儿子,教唆女儿说谎,没天理,她不活了等等。
对于婆婆的胡搅蛮缠,无理也狡辩三分,惯会转移话题的做法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从小就嘴笨,习惯了父母的重男轻女和偏心妹妹,习惯了逆来顺受。
有时候想反抗但是又说不出来,结婚后,老公和我妈总是劝我看在婆婆年龄大的份上多忍让,让我息事宁人,家和万事兴。
但是她今天做得太过分了,我不想忍了,沉默着一直没松口给她台阶下。
老公嫌弃我丢人,不耐烦地催促我回家做饭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婆婆的心声。
「阿弥陀佛,妈宝男就应该和刁老婆婆锁死,娶什么媳妇?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媳妇的男人要他何用!」
那声音与婆婆的一模一样。
而此时诡异的是,婆婆仍然在骂我。
我听到她两道截然相反的话语。
一道仍然在骂我蠢货,生不出儿子,又蠢又坏,是个天打雷劈的恶媳妇。
另一道却是说着奇怪的匪夷所思的话。
「气死老娘了,你怎么不反驳啊,你骂我啊。是老娘故意把你锁在外面的。生儿子取决于男人,关我们女人什么事?他们家又没有皇位继承……」
声音里饱含着恨铁不成钢。
起初我以为由于冻到了脑子,发晕幻听了,后来那道声音又说出了奇怪的理由。
婆婆竟然不是我婆婆,确切地说她被另一个女人附身或者借尸还魂了?
她只是在玩一个扮演游戏?
那个女人为了维持什么人设才故意这么做的?
难怪一年前婆婆被雷劈过后,有些反常举动。
但是我又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我愣神,老公重重地推了我一下。
「死人啊,站着不动。」
婆婆有儿子撑腰,更亢奋了。
她要让大家评评理,说我得理不饶人,故意使脸色给她看,说到情绪激动的时候更是要撞墙。
我看见邻居都显示出了愕然的表情。
因为平时老李太太也就是我婆婆,她非常惜命,虽然尖酸刻薄点,但是从来没有要死要活的,还是为了这种小事。
「快拦住我,我不想真撞墙。」
然后,婆婆烫着一脑袋小卷发的大头转移了些方向,直直撞向了我老公。
老公来不及反应,两人双双摔倒在台阶上。
老公的尾椎骨差点裂了,婆婆倒是没什么事。
一场闹剧在鸡飞狗跳中结束了,然后谁也没关心我的身体,除了我的女儿。
……
女儿盼娣拉着我冰凉的小手,摩挲着给我取暖。
我搂着她瘦小的身体,心里五味杂陈。
「赶紧去做饭,我一天到晚地上班是为了谁,连口热饭都吃不到,就你事多……」
老公揉着腰,不耐烦地冲我喊道。
婆婆双手抱胸,仰头用鼻孔看着我们,那意思也不言而喻。
然后她心疼地给自己的儿子倒可乐喝。
我仔细观察她的嘴,她没有张口,而且面部表情也没有变化,对于我和盼娣是那么刻薄,对待老公却是慈爱。
可是她心里又在说:「吃吃吃,你一个月就赚 5000 块钱,刨除房贷,还剩多少?哪个女人嫁给你倒八辈子血霉了。喝吧,杀精。」
我打了几个喷嚏。
婆婆嫌弃地把我赶出了厨房,她怕我将病传染给他们。
在厨房里也骂骂咧咧的,敲敲打打的。
实际上是希望我多休息一下。
我突然有些感动,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我的臆想和幻听。
我在这个家 5 年了,即使是孕后期,婆婆都没有下过厨房,也没有关心过我一回。
她只关心儿子和心心念念的宝贝孙子。
当生下了盼娣后,她更是没管我的死活。
婆婆做了油焖大虾和红烧肉。
当然都摆在了老公的面前。
我和女儿的面前只有昨晚的剩菜和炒青菜。
老公很是惊讶婆婆做饭,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心疼他妈了。
但是没妨碍他吃得满嘴流油。
我和婆婆没动那两道菜。
女儿看着红红的大虾,吸了吸鼻子,我心疼得想夹给她吃。
毕竟老公希望省钱,内陆城市的我们很少吃海鲜。
婆婆重重地打掉了我的筷子,「那是给阿明吃的,你就这么馋啊。」
转头对着老公说道,「儿子慢点吃,还有很多呢。」
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
如果没听到她心里的另一句,为了女儿我可能会据理力争一下。
「吃吧,死猪!」
女儿见我的脸色不好,反而安慰我她不喜欢吃肉,她喜欢吃青菜。
「小可爱,等一会老娘,哦不,奶奶给你吃巧克力。看小脸瘦的,你妈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我看向面无表情的婆婆,知道阿斗是谁。
我虽然只念到初中,但读书的时候成绩不错,因为没上过大学,总被老公取笑没文化,除了一张脸能看干啥啥都不行。
我被婆婆的绿豆眼瞪了回来。
饭后,婆婆果然拿来了巧克力和一块榴莲,只不过是用透明的塑料袋装的。
我心想不会是过期的巧克力吧,从来不吃零食的婆婆突然转了性。
她的房间中总是有着花花绿绿的小食品,明面上说是留给她的外孙吃的。
但其实都进了她的嘴里。
见我有些犹豫,婆婆像是施舍一样扔给了女儿。
嘴上说东西过期了,便宜了我女儿。
然后扭着大屁股离开了。
我在垃圾桶中看到了巧克力的包装,发现日期还很新鲜,才敢给女儿吃。
当晚,老公上吐下泻进了医院。
他得了急性肠胃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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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老娘的饭是这么好吃的吗?」
「你们赶紧救我儿子!我的儿啊,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呢。」
婆婆坐在地上鬼哭狼嚎地要求医生赶紧救治老公,还嫌弃小护士的手重,将老公扎疼了。
我看着婆婆的样子,听着她的心声,认为她得了精神病了。
那盘油焖大虾是由本来要扔掉的烂虾做的,至于猪肉,早就冻了半年的死猪肉了。
她是故意的。
老公脸色惨白,听着婆婆的哭声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耐烦却又不阻拦婆婆的撒泼。
婆婆看见我和女儿,扑过来就要给我一巴掌。
即使晚饭不是我做的,但她会迁怒。
「左边」
我顺势向左偏过去,躲开了她的铁掌。
急诊室里传来婆婆的怒骂声。
然后,我们就被医护人员赶了出来。
我和女儿以及婆婆心照不宣地返回了家。
独留老公一人在医院,他气急败坏地半夜打了我的电话。
我第一次当没听见,直接关了机。
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
老公回来后,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也没精力与我算账。
婆婆表示以后买菜都由她来买,原因是不放心我买的菜。
我也乐得清闲。
女儿坐在地板上玩着邻居不要的小玩具。
婆婆看了她一眼,脸色不善地要求我送她去幼儿园。
盼娣也快四岁了,其实早就该上幼儿园了,但是老公没有给我钱,他把工资卡交给了婆婆。
我每次只能向婆婆伸手要钱买菜做饭。
我身无分文的,提过几次,都被婆婆和老公驳回了。
婆婆的说辞是丫头片子花什么钱去幼儿园,他们那时候哪有幼儿园一说,不死就成。
老公很听她的话,也就没有意见。
我想若不是国家实行九年义务教育,恐怕以后他们还不想女儿上学,在农村老家,只有儿子才有培养的价值。
没想到现在婆婆改口了,可能是她内里的人格占了上风。
我也偷偷地上网查了一些,有些怀疑婆婆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叫什么第二人格。
但是我为什么只能听到她的心声,科学无法解释。
至于她的说辞,总是那么不招人听。
可能这就是人设吧。
「赶紧让她去幼儿园,看着碍眼,瘦得像个猴子似的,晦气!我的孙子都被她吓跑了。」
「小可爱,现在正是上幼儿园的时候,多交几个小朋友,孩子太胆小了。」
至于我,婆婆勒令我去找工作,理由是老公赚钱养家辛苦,我就是个吃白饭的。
我也早就有这个打算,若不是放心不下家里的女儿,以前的婆婆也不管她,我早就出去打工赚钱了。
但是我一没有学历,二没有人脉,三没有经验,老公也不帮忙不支持,我一直没有如愿。
结婚前我都在老家帮助父母种地,20 岁的时候嫁给了老公,生下了女儿后才被他带到了城里,在他们眼中,我除了能生孩子做家务,一无是处。
我本来想去工厂打螺丝,但是婆婆非让我去老公的公司当前台。
她说我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充分利用一下说不定能赚不少钱。
之前的婆婆认为在高楼大厦里工作的女人都是小妖精。
有一次婆婆去老公的公司给他送饭,她感觉那些穿着高跟鞋,化着妆,穿着精致的衣裙的小妖精们无声地嘲讽了她。
于是,回来后她就更加地嫌弃我,认为我在事业上帮不了老公。
「这小脸这么好看,个子也够用,去什么工厂,一辈子就是流水线工人了,得多读书,学习,见世面,像老娘我一样……」
听到婆婆的心里话,我有些惊讶。
婆婆竟然想我读书考大学?
我都已经 25 岁了。
这也是我的遗憾和痛,我连高中都没上成。
虽然我成绩不错得到了奖学金,但是家里的孩子多,上高中考大学这种机会理所应当地被爸妈留给了弟弟和最小的会来事的妹妹。
弟弟不成器,没考上大学,但是妹妹不一样,她性格外向,人也聪明,考上大学后有了更广阔的天空,如今在 A 市混得风生水起。
也与家人断绝了关系。
而我和大姐则早早嫁人,还依然被父母裹挟。
陷进出不来的泥潭,想要挣扎却又没有心力。
婆婆随后甩给了我几本书,有成人自考的书籍,也有法律方面的,她嘴上说让我看住那些女白领小妖精们别迷惑住了老公。
让我学习知识好配得上老公,不要丢脸。
实际是想要我有立足社会的资本。
靠山山倒,靠人人走,靠男人最后会输得一塌糊涂。
我感受到了婆婆另一个人格的好意。
老公想反对,他认为我不会有出息,这辈子都会仰他鼻息过活,靠他的施舍度日。
他能娶我是我天大的福分。
但他没能违背婆婆的意志,他一直是个听妈妈话的乖儿子。
看着儿子听话的模样,婆婆又一次警告我做好自己女人的本分,为家里赚钱,减少老公的负担。
「去他 NN 的,女人当自强!也就他这种屌丝连个凤凰男都不是的普信男才会 PUA 你。」
……
我穿着婆婆不要的衣服,用婆婆嫌弃的化妆品学着化妆,踩着低跟鞋去上班了。
前台的工作不难,时间也很宽松。
我很快就上手了,也利用着业余时间看书。
虽然有些同事不屑我的土、嘲讽我没文化没见识,但我也遇到一些好人。
我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人和风景,也在一点一点地发生变化。
老公对我的变化有些不满,他认为我对于家里的贡献变少了。
不满我学会打扮自己,也不满我忙着学习尝试让他分担家务,接送女儿上幼儿园。
为了不承担家庭责任,他会各种找茬,而我也不会懦弱的退步了。
然后,他终于找到机会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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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中途,陆泽突然当众悔婚。
他车祸昏迷了三年的妈妈,居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铆足了劲给他来了七八个大耳刮子!
陆泽顶着一张落满耳光的脸:「妈?」
「妈什么妈!谁是你妈!
「脑残玩意儿,早看你不爽了!
「呵,终于让老娘出了这口恶气!」
陆阿姨、我前准婆婆,她豪迈的拉起懵逼的我当众宣布:「两件事!
「一、我陆敏今天收周涵月做女儿!二、从今天起我与陆泽断绝母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1.
婚礼中途,乐队上台唱歌暖场助兴。
那个不敬业的主唱一开嗓就跑调,还把一首《往后余生》唱得悲凉凄怆,声音里满是哽咽。
好好的婚礼被她唱出了吃席的怪异感。
陆泽看清主唱后第一时间松开了我的手。
他本能地朝着台上的女人走去。
「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陆泽强装冷硬的声音从领夹麦克风传出来。
「我知道,我不该来这种贵气的地方。
「可是我们才分手三天,你却要结婚了?
「你说过只爱我一个,只让我做你唯一的新娘。可是你怎么能给别人披上婚纱呢?
「你是陆泽啊,你怎么能食言呢?」
女人站在婚礼台上,声音准确无误地通过麦克风传入每个来宾的耳朵里。
还是那种丧丧的,让人听了就能减寿的调调。
断断续续地诉说她和新郎的爱情,相爱的一对男女因家族原因被迫分手,男的向势力低头不得不违心娶我这个女人,女的为情所困茶不思饭不想。
真感人,如果观众换成跟她一样脑子容易发热的群体,说不定还真能煽情一波。
只可惜今天来的个个是人精。
没人会犯傻来议论我周氏千金周涵月的八卦。
赵盈盈,是陆泽赶在婚礼前刚分手三天的女朋友。
也是他交往时间最长、最宠爱的一个。
如果不是陆泽他爸连续喝了三次药以死相逼,今天站在这里要嫁给陆氏总裁陆泽的人,还真不可能是我。
我俩是从小带着婚约的青梅竹马。
他在青春懵懂时,曾向我承诺。
他说他要努力变成能配得上我的人,许给我最难忘的婚礼。
青涩的陆泽眼里为我闪的光,套牢了我。
我以为他是一时迷路在花丛,总有一天会回归正轨。
没想到,最后秉持初心的,只有我一个人。
赵盈盈说得不错,陆泽怎么能食言呢?他可是庞大的陆氏集团唯一继承人。
自从他妈妈陆阿姨出车祸昏迷后,他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凭借着绝顶平庸的资质,做什么都事倍功半、不尽如人意,一塌糊涂。
不过他许给我的婚礼,倒是如他当初所言,难忘至极。
2.
赵盈盈一身丧服一样白的棉布长裙,一脸病入膏肓的惨白妆,脸上挂的两行不值钱的眼泪,整个人显得格外凄惨柔弱,再加上不单薄的身体特意摇晃,一整个雨打浮萍摇摇欲坠,无依无靠急需要人保护的心机模样。
勾动了陆泽的保护欲。
他完全忘了今天是我们两个的婚礼,刚刚走完了最重要的婚礼宣誓流程。
他当众承诺,以后不管生老病死,都会爱护我尊重我,将来的艰辛和安乐都会陪在我身边。
对我,他永远不离不弃。
我摘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上面还萦绕着他的指温。
可笑的是,他的那句「永远」却已经过期了。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真的就信了。
我好替他可惜啊,错过了我这么好的姑娘,以后可就遇不到咯。
用来结婚的戒指被我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他们俩一个资质平庸,一个难登大雅。
真般配,跟垃圾配垃圾桶一样。
我差点忍不住给他们鼓掌。
陆泽他爸赵远安看事情发展不对,匆忙上台。
想着他上次连喝三次药的壮举,我估摸着他是想再当一把打鸳鸯的棒槌。
我真怕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接着让这场婚礼继续。
陆泽你可得撑住了,为了你的盈盈宝贝,你得停住了!
陆泽果然是个带不动的,整个就一恋爱脑。
他赶着赵远安开口之前,当众宣布:「今天这场婚礼作废,我爱的人是赵盈盈。除了她,我谁都不娶。」
他梗着脖子对赵远安吩咐:「盈盈受了惊吓,剩下的事情你处理吧!」
赵远安气急,抬手就甩给他一个大耳刮子,只是下去的巴掌却打在了突然冒出的赵盈盈脸上。
她的半边脸瞬间鼓起老高,陆泽直接红了眼,把人护在怀里。
「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为难盈盈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今天不妨把话说开了,我陆泽这辈子娶定她了,我孩子的妈妈也只会是她赵盈盈。」
赵盈盈被他当众直白承认,眼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俩人不顾礼义廉耻,抱在一起嘴巴叮成一团。
赵远安有心脏病,当下被刺激得捂住脆弱的胸口,整个人疼得弯成了虾子,抖着手指向陆泽,口里「你」了半天。
恋爱脑真可怕,连亲爹的死活都不管了,和赵盈盈两个人叮得忘我。
报应不爽。
赵远安哪敢想,他精明了大半辈子,老了却在自己亲儿子身上栽了大跟头。
3.
赵远安前脚被他二婚白月光老婆送去医院。
陆泽后脚就拉着赵盈盈走到陆阿姨跟前:
「妈,这是您儿媳妇盈盈,她是个单纯善良的人。」
「阿姨,我是盈盈,我和陆泽是相爱的,希望您能成全。」
陆阿姨之前出车祸昏迷了三年。
一个月前两家定下了婚期,我去医院看她,告诉她婚期的时候,她的眼睛动了动。
医生说是有清醒的迹象。
从那开始,陆阿姨就像被揭了封印一样,身体恢复得很快,还能站起来走几步路。
只是人木木的,眼里没有焦距。
陆泽的婚礼现场,陆阿姨坐着轮椅被安排在视野最好的位置。
幸好陆阿姨的神志尚未归位,要不然以她是非分明的暴脾气,估计得当场爆炸。
俩人说完后转身就走。
原本陆阿姨无神的眼睛,却突然亮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坐在她身边的人被吓出声。
本来专心看豪门狗血的人,瞬间被吸引。
整个就是一个「震惊」现场。
毕竟陆阿姨昏迷了三年,人突然能动了,不知情的人多少会觉得惊悚。
陆泽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护住赵盈盈,他摆出一副防着陆阿姨会伤害赵盈盈的样子。
陆阿姨走到他跟前,抡起左右双手,铆足了劲给他来了七八个大耳刮子!
这巴掌「啪啪」作响,大厅里甚至还传出回音。
没想到吧,你最应该护住的是你自己啊。
陆泽顶着一张落满耳光的脸:「妈?」
可能他没想明白,向来疼爱他的妈妈,为什么醒来一开局就先给他来了七八个耳刮子吧。
「妈什么妈!谁是你妈!
「脑残玩意儿,早看你不爽了!
「呵,终于让老娘出了这口恶气!」
说话字正腔圆,声音铿锵有力。
无疑了,陆阿姨还是那个原汁原味的陆阿姨。
打完儿子,陆阿姨长舒一口气,目光扫过全场。
「让大家看笑话了!」
爽朗的声音,瞬间点燃了众人的热情,纷纷高声道贺陆阿姨身体康复。
大型的祝贺现场,代替了这场离谱的婚礼。
然后,陆阿姨、我的前准婆婆,她豪迈的拉起还在懵逼的我,当众宣布:「两件事!
「第一件,我陆敏今天收周涵月做女儿,她享有我的继承权,我的东西,以后都归她。
「第二件,我与陆泽从今天起断绝母子关系,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老死不相往来!」
4.
陆阿姨面上维持着一贯的雷厉风行,在台上同宾客们致意。
她身体的重量向我压过来时,我当即会意挽住她。
陆阿姨外刚内柔惯了,刚刚清醒过来的人,早就耗尽了体力。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这老陆总昏迷了三年,一醒过来就要跟小陆总断绝关系,是不是糊涂了?」
「你瞧陆总疾言厉色的样子像糊涂了?我看是你糊涂了,比今天的小陆总还不清醒。」
「那可是她亲儿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陆氏在小陆总手里的这三年缩水了三成,今天还当众做出悔婚的智障事。这种亲儿子换给你,估计你能给他扒了皮剁碎了给狗食!」
「这三年跟着小陆总合作不仅赔钱,还得天天给他装孙子,看他摆谱耍阔!本事没他妈大,脾气比他妈居然都大。」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大家都谨言慎行点。」
「锦城怕是要变天了!」
「这天早该变了!再这样下去,裤衩子都得赔干净。」
陆泽被陆阿姨当众打了巴掌,又听到这些议论,他一脸怒气地质问:「妈,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居然连个「您」字的敬语都不加。
这三年,没给他锻炼出总裁的能力,倒是给他养出了一身傲慢臭脾气。
「字面意思!」
陆泽不可置信:「断绝母子关系?我可是你亲儿子!你居然要跟我断绝关系,去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呵,亲儿子?」陆阿姨咬牙切齿地看他,像看仇人一样,「不、是!」
陆阿姨语气里满是恨不得陆泽千刀万剐的恨意。
可惜陆泽没听出来。
赵盈盈帮腔:「阿姨,您刚醒过来脑子不清楚,可别让有心人挑拨了您和阿泽的母子关系。」
她意有所指地剜了我一眼:「没了陆泽,您以后老了可指望谁给您养老送终?人心隔肚皮,还是亲生的可靠。」
陆阿姨笑了,被气的。
赵盈盈用词太绝,陆阿姨刚康复,就跑来说「养老送终」?
她绝顶聪明地以为,陆阿姨的笑是在赞同她。
她蠢不自知地继续道:「阿泽再怎么说也是您十月怀胎辛苦生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陆阿姨讥讽:「这话倒不假。」
「等我们结婚了,您就在家养花能草,过两年再给您添个孙子孙女的,儿孙满堂让您安度往年。」
陆阿姨今年才四十三,正是芳华正茂人生起飞的年纪。
她居然用「安度晚年」给人画大饼?
真的不去医院给脑子做个 CT,看看里面有没有泡?
陆阿姨指着她:「狗改不了吃屎。」
被当众骂作吃屎狗,赵盈盈难堪得红了眼,转身扎进陆泽怀里。
陆泽怒不可遏:「够了!盈盈哪里说得不对,你要这样说她?!虽然你是我妈,但是我绝不允许你这样羞辱她。
「你今天必须给盈盈道歉!」
他怕不是真的以为,人活一世仅仅是为了养个孩子养老吧?
他不会真的以为,陆阿姨没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就得晚年凄凉?
赵盈盈的那番歪理,他认同了?
不会吧!
要真这样,你俩可得抓紧时间去医院把脑子 CT 给做起来。再晚一会,那个泡得破。
我忍不住确认:「道歉?」
让含辛茹苦生养自己的母亲,当众给一个能干出破坏别人婚礼的人道歉?
「对,道歉!要不然,我绝不原谅你!」
陆阿姨点点头:「好。」
陆泽头颅高昂,赵盈盈脸带得意。
「保持好你今天的姿态,领着你的人,立刻滚!永远都别出现在我眼前。」
陆阿姨拼尽力气高声说完后,身子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咬牙说了最后一句很轻的话:「别逼我脏了手。」
什么事情会让遵纪守法的陆阿姨脏了手?
脑子里突然蹦出的那两个字,让我心里一惊。
5.
陆泽和赵盈盈气急败坏地走了。
我护着陆阿姨回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医生看了检查报告说陆阿姨身体无碍,只是躺得久了身体机能需要慢慢恢复。
陆阿姨第二天下午醒来后执意办了出院。
她说她已经躺得够久了,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亲自动手处理。
我以为她是担心陆氏,她只是摇摇头。
陆阿姨变了许多。
她以前身上都是一种爽朗的干劲。
可自从醒来后,她身上的磁场变了,总围绕着一股经历过生死的感觉。
以前,她对陆泽最多就是有点失望,但不妨碍爱子的心真切。
不像现在,她看陆泽就像看仇人一样深恶痛绝。
陆阿姨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刚醒来就跟陆泽断绝母子关系,太狠太不近人情?」
「那倒不会。」
我摇摇头:「您生他养他二十二年,花费了无数心血。就算是断绝关系,那也是您亏了,他赚了。」
陆阿姨笑了笑:「你现在倒是个明白人了,决定跟那个混账结婚的时候怎么就不清醒了。」
我脸一红,羞愧难当:「嗨,一叶障目呗。」
我以前到底是中了什么魔障,竟然会糊涂地对又渣又蠢的陆泽坚贞不渝了这么多年?
还好自从陆阿姨醒来后,我也跟着清醒了。
陆阿姨握紧我的手,神色郑重:「陆泽不是你的良人,他配不上你。有个爱你如命的人一直在守着你,你们会恩爱幸福,儿女双全。」
谁?谁一直守着我?我怎么没发现?
陆阿姨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又恨恨地说:「他连你脚上刮下来的死皮都配不上!」
我:「……」
我怎么有种她觉得刚刚没有发挥好,又突然补刀的错觉?
「还有那个表里不一的绿茶白莲花。」
咦,陆阿姨是开了什么挂?突然会了这么多新鲜词。
我歪头去看,就见她正一副懊恼不已的样子:「用狗形容她,得多委屈狗。」
「狗又不吃屎。」
我没忍住笑出一个音节:「扑哧~」
「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没什么。」
就是突然觉得您有一点点可爱。
陆阿姨摸了摸脸:「我这样说话,是不是不太礼貌?」
我下意识地就摆摆手:「没,没有。就是……」
陆阿姨一脸疑惑。
「就是觉得您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太接地气了,咱俩都不像母女辈,像姐妹了。
您比我都敢。
6.
「金金~金金?」
陆宅是个独占山顶的大别墅,院子里的常住霸主是「金金」——一只特喜欢黏人的温柔狗狗。
每次我来陆宅还没进大院,「金金」就早早地坐在门口,等我走近了就迎上来蹭蹭我,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摸摸它的头。
可是今天我和陆阿姨进了院子都没见到「金金」的影子。
奇怪。
屋内赵盈盈正穿着睡衣坐在餐桌的主人位子上。
她斜瞧了一眼,继续低头翘着兰花指拿起勺子,喝了几口汤,又夹起一小块切好的肉送进嘴里。
怎么说呢,她这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拿捏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肉在她嘴里嚼了两口又吐了出来:「这肉真老,咬得人家牙齿都疼了。」
陆泽小时候经常生病,人长得瘦瘦小小没什么力气,连吃饭都是咬不了几口就喊累。
陆阿姨心疼他,家里吃的肉类一向准备的都是最上好的嫩肉。
赵盈盈说肉老。
我心猛地快跳了一拍,突然生出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抖着手指向她眼前的那碟肉:「那是什么?」
她娇笑了一声:「想吃?既然你这么喜欢它,我就好心施舍给你咯。」
「回答我!」
赵盈盈「叮当叮当」敲了敲盘子边,漂亮的皮囊张了张嘴:「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我看着被切得稀碎的一盘,一句不足十字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手里多了一团浅黄色皮毛。
跟「金金」的一模一样!
她走到陆阿姨面前,嬉笑着抖开那团皮毛:「听阿泽说,你对这个畜生可比对亲儿子好多了。
「我就想着,你既然都能狠心地跟有血缘的亲儿子断绝母子关系了,那这没血缘的假儿子在你手里岂不是更没有活路了?」
我踉跄着上前从她手里夺下,颤抖着手慢慢打开。
上面还挂着丝丝猩红!
我心里被揪成一团,密密麻麻的疼。
陆阿姨把「它」抱进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地板上,嘴巴几番开合,发不出一丝声音。
言语能说出来的疼,都不算最疼。
「金金」它陪伴了陆阿姨十年,早就已经是家人般的存在。
陆阿姨心里的疼,无法言说。
人怎么能这么恶?
赵盈盈她怎么能,她怎么敢!
「老东西,骂我是狗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一条丧家犬。
「你居然还敢跟阿泽叫板断绝关系?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陆总?我告诉你,你陆敏的时代早过去了!现在的陆氏它叫陆泽!」
她张开双手比量了一圈陆宅:「也多亏了你这个老东西,他现在只剩下我这么一个亲人了。看看,这么大的陆宅以后可都是我一个人的了!哈哈哈。
「我本来还想着,你要是乖乖听话,我就发发慈悲养着你,反正也不多你这张嘴,我就当养只猫、养个狗……」
我忍无可忍地上前抬手就扇了她一个狠厉的耳光!
这一耳光不仅是打她张口闭口对陆阿姨的羞辱,更是替「金金」打的。
因为太过用力,打完后我的手仍然震得发抖、手心发麻。
赵盈盈在兴头上突然挨了一耳光,眼睛发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我。
陆泽交往过很多任女友,她不是头一个知道我和陆泽有婚约的,但她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三天两头跑到我跟前示威刷存在感的蠢货。
我一贯秉着「不与傻子论短长」的观点从未跟她计较过。
没想到居然让她产生了我好欺负的错觉。
早知这样,当初她跑我跟前的时候,我就该她来一次我扇一次。
也不至于让她现在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赵盈盈的脸几经变化,从怔愣到面目狰狞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再到一秒钟泪流满面柔弱不能自理。
下一秒我就被从背后过来的陆泽推开到一边。
「阿泽,都怪我,我如果不住进来,周小姐也不会一气之下就……你不要难为她。」
赵盈盈那张刚挨了一耳光又添了新耳光的脸,实在精彩。
陆泽看清后,咬牙切齿地冲着我走来。
我挑眉看他,瞧这架势是想替赵盈盈打回这巴掌?
陆阿姨护在我身前:「你想干什么!」
陆阿姨其实您不必如此,毕竟我打小练的散打、跆拳道、格斗术什么的,已经难耐地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甚至还后退了两步活动了一遍手腕、脚腕,心里计算着待会打起来该怎么揍他才好。
陆泽整个人处在暴怒边缘:「我想干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们想干什么!」
他指着赵盈盈的脸:「昨天打的不够是吧,今天还要上门来打,当我是死的吗!」
他说着话,一手推开陆阿姨冲我走过来了。
呵,正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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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被父母找回,他们让我转到妹妹的学校。
「姐姐,你不会可以问我哦,我是第二呢。」
妹妹装作很关心我的样子,眼睛里全是嘲讽。
几天之后的考试,我把她踩在了脚底下。
1
我在卖废品的时候,我的家人找来了,说我是他们遗失在外的女儿。
我朋友以前就总是感叹:「林知,你长得这么贵气,真的不是哪个世家大族遗失在外的女儿?」
一语成谶,我真的是。
而当我回到我所谓的家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已经有人替代了我的位置。
虽然他们对我很好,可是我也抵不住绿茶的荼毒啊。
2
我一般是五点半起床,跑一小时步,但第一次睡那么软的床,真是太舒服了。
夏家规定每天早上七点吃早饭,不管你是吃完再回去补觉还是干什么,除非不在家,否则必须每天早上七点去吃早饭。
今天起得有点晚,所以跑步回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四十五了。
夏母坐在沙发上:「怎么没看到知知啊,是还没起床吗?」
夏季穿着白裙子,留着黑长发,妥妥就是青春白月光,「啊,姐姐还没起吗?都要吃早饭了。」
夏遇瞥了眼夏季:「现在不是还没到时间。」
他以前就不太喜欢夏季,觉得是她替代了自己妹妹的位置,现在妹妹找回来,就更看不过眼了。
我一边擦着汗一边看手机,夏季一看到我就阴阳怪气地说:「姐姐,你去哪里了?刚刚妈都在找你呢,你出门要和大家说一声啊。」
我浅浅地翻了个白眼,语气淡淡的:「你看不见?」
而心里的潜台词是:「你瞎吗?」
正好被夏遇看见了,心想,原来妹妹翻白眼也这么好看。
夏季一噎:「那你也要说一声啊,不然爸妈都会担心的,我出门都会和爸妈说。」
潜台词就是:「你不懂事,我和爸妈关系好,你比不上。」
我本来不想理她的,可想到我离开的时候闺蜜和我说的话:「林知知,你要是想在夏家的生活和在荔村的日子一样清闲,别人阴阳怪气,你就给我怼回去。」
所以,我怼回去了:「现在几点?」
夏季一时有些懵逼,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六点四十八。」
「那几点吃早餐?」
「……」
夏季瞬间红了眼眶:「我也是担心姐姐啊。」
我看着夏季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心里感叹,这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简直可以吊打娱乐圈一众小花了。
夏母看着夏季心里一阵心疼,虽然是她故意找我茬,但空降哪里抵得过长久的陪伴。
「好了,好了,知知去洗漱一下,准备吃早饭了。」
夏季在夏母看不到的地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看吧,亲生又怎么样,还不是最护着我。
我刚上了两个楼梯,脑海里蹦出了一个新的回答,刚刚回答得不对。
所以我又折返回来原来的地方,好,重新开始。
「你说我出门要告诉别人,可是我没有出门;就算没有出门也要和别人说,不然会担心我,但是我是去跑步了,我五点半起床难道要我一个个去敲门告知吗?」
3
留下的人都是一脸懵逼加茫然,没想到我会再折返回去。
夏遇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看着夏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心里暗爽,妹妹真是太酷了,我好爱。
我洗完澡下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坐着等我了。
让人等吃饭有点不好意思:「抱歉。」
夏遇双眼又开始冒星星了,妹妹好有礼貌,以前他们等夏季吃饭的时候,夏季可从来没有不好意思过,还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妹妹不用道歉,现在刚好七点,正是平常吃早餐的时间点。」
夏季看着夏遇对我温声细语的,心里都快拧成麻花了,再倒点醋就可以上桌了。
夏季声音委委屈屈地说:「姐姐对不起,刚刚是我误会你了,希望你不要生气。」
潜台词:我这么懂事,都道歉了,你要是生气就太小心眼了。
我舀了口皮蛋瘦肉粥往嘴里送,啊,好烫好烫,吐又不能吐出来,只能强行咽下去。
夏母则是有些看不下去:「你妹妹和你说话,不回答是不是有些不礼貌了。」
终究还是偏心的。
夏遇把牛奶放到我手上,看着他妈,语气冷冷的:「妈,你没看到知知被烫到了吗?」
夏母的眼神有些责怪地看着我,这还是夏遇第一次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和她说话。
我:「……」
喝了口牛奶缓和了一会,没那么烫了,「妈,我没有不回答妹妹的问题,只是她在问的时候我刚好在喝粥,一时之间我没有多余的嘴巴可以回答她的问题。再者,本来就是她误会我,和我道歉有什么不对吗?」
夏遇再一次被自己的妹妹帅到了,哇哦,妹妹你就是我的神,我的互联网嘴替。
以前他妈就是这么道德绑架他的,他要是有妹妹这张嘴,不知道可以少道多少冤枉歉。
夏父从来不参与这些的,但是我看到他看我的眼神好像不一样了。
气氛有些紧张,他只能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吃早饭呢。」
夏母和夏季还有些不甘心,但是夏父是一家之主,他的话得听。
今天是周六,大家都不用上班上学,所以吃完早餐都会在客厅说说话聊聊天,促进家人之间的感情。
夏父语气有一点小心翼翼,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有些与众不同。
「知知今年也读高三了?」
「你妹妹在铜川中学,知知也去哪里好不好?」
夏季绞着自己的裙摆,凭什么,铜川中学是铜川最好的中学,每年的升学率是全国的中学里最高的。
所以,这次夏季还没开口,夏母先开口了:「铜川中学是全国最好的中学,知知去了跟得上吗?」
夏季心里暗暗笑出声,听妈妈说她当时去接人的时候,我正在卖废品,都沦落到卖废品了,肯定没好好读书,说不定还是个学渣。
夏遇不乐意了,他妹妹这么优秀,「妈你怎么知道妹妹跟不上,知知长这么好看,肯定也很聪明,妹妹你说是不是。」
他妹妹怼人都这么厉害,肯定不是笨蛋美人。
我点头:「是,我是学霸来着。」
我确实是学霸,荔村中学里我的名字永远都是霸居榜首的,班主任还说我是唯一一个可以靠读书走出大山的女孩子。
夏季心里想,学霸?在一个小破山村里的学霸可以和铜川中学的学霸比吗?
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无稽之谈。
夏父点点头:「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爸爸让人把你的学籍转过去。」
4
夏父的办事能力还是杠杠的。
周一,我穿着印着铜川中学字眼的校服,上衣是黑白相间,裤子是黑色的。
明明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校服,我穿上之后被夏遇夸得此女只应天上有,我虽然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不过也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夸人的话谁不爱听。
我被安排在高三二班,和夏季是隔壁班。
班主任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老师,姓李,戴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
「同学们,这是我们班转来的新同学,大家欢迎。」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来,一个剃着寸头的男生拍了拍趴在桌子上补觉的同桌:「哎,宋哥,新来了个美女同学。」
被叫宋哥的人动了动身体,表示知道了,继续补觉,开玩笑,昨天晚上补作业补到凌晨三点,睡得比狗晚,醒得比鸡早,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新同学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对着大家鞠了一躬:「大家好,我叫林知,是新转来的,很高兴认识大家。」
一阵掌声过后,班主任指着余曼:「林知同学就坐余曼的旁边吧。」
余曼是一个胖胖的女生,对我伸出手:「你好,我叫余曼。」
我瞄了一眼后面趴着睡觉的男生,同桌好可爱,脸圆圆的,想捏,「你好你好。」
高三是一场追逐的游戏,只要你稍稍停顿一下就会被别人远远甩在后面。
所以大家都铆足劲在海绵里挤时间的时候,还是有些人想要给枯燥的高三生活提供点乐趣。
一个抹着口红的女生拽拽地站在我面前:「你就是林知?」
我对于不礼貌的人一般都是不理会,除非她脑残。
我放下笔点了点头。
「李常,你来我们班干吗?」
一班和二班一向不对付,所以两班人除特殊情况都是不来往的。
「就是你想要抢走季季的身份,你别想了,季季永远都是小公主,你不过是一个小破山村来的村姑。」
「你说我要抢走夏季的身份?夏季和你说的?」
「难道不是?你一个养女,夏叔叔和夏阿姨愿意收留你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的头顶冒了一排问号,不是说高三是智商的巅峰时期吗?我怎么看到了一个二货加傻吊的组合,二吊?
我看班里的人都在看热闹,以我 5.2 的视力看到了夏季躲在人群里,也在看热闹。
「养女?」
我大喊:「夏季,你要不要进来和你这位好朋友说说我们谁是养女啊?」
夏季心里呕得要死,真是蠢货。
夏季在学校的形象一直都是善良、可爱、懂事、乖巧,所以我都已经这样喊了,她不可能一走了之,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所以,这不来也得来。
夏季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声音委屈得我听了都想过去哄两句。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要是实在觉得心里不舒服,我会和爸妈说搬来学校住的。」
「林知,你这未免太过了点吧?」
「就是啊,你走丢又不是夏季造成的,她也很无辜啊。」
护花使者开始了,但演戏嘛,谁不会。
我的声音比夏季更可怜:「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也是今天才刚来,谁也不认识。」
余曼一把拍在书桌上:「你们一个个的都眼瞎吗,明明就是李常无缘无故跑来对着林知一顿指责。」
「李常是谁的走狗不用我多说吧?」
漂亮,这不就是在说是受了夏季的指使才来找我麻烦的。
夏季看着大家指指点点,心里一阵难堪,哭着跑出去,可我怎么会让她如愿呢?
我连连叫住她:「哎,你还没告诉大家我们两个谁才是养女呢?」
夏季双脚一绊差点摔倒,眼疾手快扶住桌子,才避免了一场事故发生。
夏季一脸震惊加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灭绝人性的大事。
李常把夏季护在背后,指着我:「林知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小手一抖,可怜唧唧:「我哪里过分了,大家都有知情权,我只是不想大家都被蒙在鼓里而已。」
夏遇要是在这里不得直呼,高,实在是高,这一招祸水东引,用得实在是妙。
「是啊,夏季你就说呗。」
「就是就是。」
人群里也有看夏季不顺眼的:「夏季是怕承认了,以后就没有炫耀的资本了?」
「平时不就仗着夏家大小姐的身份才趾高气扬,被老师优待。」
「嘣。」
书桌被踹动,发出很大的声响,吵吵闹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宋及背靠着椅子,语气是被吵醒的不耐:「吵吵什么?」
夏季委屈巴巴地看着宋及:「宋及,我……」
宋及是铜江中学有名的校草学霸,有钱又帅,成绩又好,常年霸居榜首,而夏季是第二,但每次都被宋及甩开一大截,虽是这么说,但和宋及紧挨的名字永远都是她夏季。
「没听见刚刚她问你的问题?」
「什,什么……宋及你帮她。」
这下可不止夏季一人震惊,宋及可从来都不爱多管闲事的。
「怎么,你难道不是养女?」
夏季终于承受不住了,哭着跑出去,李常瞪了我一眼就追着夏季出去了。
「夏季你等等我。」
「还真是养女啊,真看不出来。」
「宋及都亲口说出来,肯定是真的。」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余曼吆喝一声,趴到我桌子前,眼睛布灵布灵地看着我:「所以,你才是真正的夏家大小姐吗?」
我往后一仰,只笑笑没有说话。
「呵呵。」
宋及过来拍了我的头。
「宋及你干吗?」
宋及拉过张椅子坐到我旁边:「来铜川怎么都不和我说?」
「说什么?」
我揉着头,死宋及一如既往地下死手。
余曼眨巴着眼睛,张着嘴:「林知你和宋神认识?」
哇,妈妈呀,她好可爱。
我对胖胖又长得漂亮的女生没有抵抗力,稳了稳心神:「哼,手下败将。」
宋及抵死不认:「什么手下败将,我那是让着你,不然轮得到你拿金牌吗?」
我和宋及是在去年的全国物理竞赛认识的,可我没想到宋及居然输不起,死皮赖脸地跟着我回了荔村,非要让我传授他学习秘籍。
余曼震惊:「所以那个在物理竞赛打败了宋神的人就是你吗?」跟着凑到我面前,「所以,林知你也是超级大学霸了。」
「呵呵,低调低调。」
5
我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刚进家门,就看到夏季哭哭唧唧、委委屈屈地抹着眼泪,我那位好妈妈还在一旁小声小气地哄着。
夏母一看到我就大声喊:「林知你给我过来。」
渍,这就不装了,知知都不喊了。
我慢悠悠地过去,双手环胸:「您有什么事?」
夏母看我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是气得脸都要绿了,手指着我:「你还好意思说,赶紧给季季道歉。」
我看着夏季偷瞄我的眼神,一个眼神瞪过去,夏季直接吓得往夏母身后缩。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态度嚣张得不行:「我何歉之有?」
「林知,我告诉你,你不要把在荔村学的那些习性带到这里来,到处宣扬自己的身份,你怎么那么爱慕虚荣,还把季季打伤了,谁教你的?」
我看着夏母快要冒烟的脑门,都要笑出来,夏母出身书香门第,出嫁前,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大家闺秀;出嫁后,虽然和夏父没有蜜里调油,但也是相敬如宾,加上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也是家庭幸福美满。
爱慕虚荣?真的有母亲这么说自己的女儿的吗?
「我打你哪了?来,我看看。」
说谎也不知道说个靠谱的。
夏母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你还狡辩。」
想拉夏季的手,夏季直直往回缩:「妈,我相信姐姐不是故意,姐姐也是刚来不习惯,你不要生气,我没事的。」
「哈。」
我都气笑了,这表面上是给我说好话,暗地里就是直接给我定罪了。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你也别相信我了,所以咱还是看看比较好。」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夏母直接用力把夏季的手伸到我面前:「季季,你不要怕,妈给你做主。」
我看着夏季手心里那一点点的破皮,这再晚一点怕都要愈合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这我要是再晚一点回来,这伤口是不是就等不到让我看了?」
「噗。」
一声嗤笑声响起,接着是一阵大笑。
我这才注意到沙发上除了夏遇,还多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哥哥。
夏瑾眼睛看着我,妹妹果然跟阿遇说的一样漂亮聪明可爱。
夏瑾向我伸出手:「你好,妹妹,我叫夏瑾,是你二哥,很高兴认识你。」
我盯着他慢慢伸出手:「你好。」
整得跟两国总统会晤一样。
夏瑾突然弯腰凑到我跟前,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的脸:「妹妹你真好看,皮肤也好好,都是怎么保养的?」
「啊?」
我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夏遇拉开夏瑾:「知知是天生丽质,知知你不要理二哥这个二货。」
夏季看着夏瑾对我满脸笑意,指甲都要掐进手掌了,她在这个家待了十五年都没有得到夏瑾一个笑,更不要说一口一个妹妹了。
在林知刚走失以后,夏母每天以泪洗面,所有人都找疯了,后来夏父带回来夏季陪在夏母身边,夏母才慢慢好起来,夏父夏母想收养夏季的时候,三兄弟都极力反对,一旦有其他女孩进入夏家,那他们的妹妹早晚会被替代。
夏母看着夏季哭得泪流满面,心里对我意见更大了:「季季也是你们的妹妹,你们回来是看不到她吗?」
夏瑾眼神很冷地看着夏季,夏季一哆嗦,她平时最怕的就是这个二哥,从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我就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知知。」
夏季带着哭腔:「二哥,我也是叫了你十五年的二哥啊,你不要对我这么不公平。」
夏瑾更是不客气,一想到自己妹妹受了那么多苦,语气更差了。
「我没有让你叫,你享受了本该是知知的优越生活,而知知却受了十八年的苦,谁给知知公平了?」
我听着夏瑾的话,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我也渴望家庭的温暖,家人的偏爱。
「夏季,你说我打你,可这伤口不是你自己摔倒磕到的吗?还有,我什么时候到处宣扬自己的身份了?是你的朋友到我的面前指责我不要妄想抢走你的身份,可我想着这身份还用我抢吗?因为它本来就是我的。」
想往我身上扣屎盆子,不要说门了,窗都没有。
夏季没想到我还记得这件事,还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夏瑾的眼神更是像要吃了夏季一样,夏母则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夏季:「季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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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对象威胁我,他的老婆用咖啡泼我。
我暗中搜集证据。
然后看着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像疯了一样。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1
周一一早,我刚到公司。
一个身穿粉色羊绒大衣的女人飞速起身,将手里滚烫的咖啡泼向我的脸。
我来不及闪避,整张脸几乎承接了杯中全部的液体。
褐色的液体正沿着我的头发、鼻梁、脸颊往下淌。
脖颈、衣物无不遭殃,我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眼前的粉衣女人颇为得意,手里捏着空杯,下巴抬得很高。
办公室瞬间涌出许多人。
我被小贾拉去洗手间清理。
「帮我报个警。」
「那个人……是谁啊?」小贾一面拨着报警电话,一面试探问道。
我清理着头发,镜中的我脸上满是污迹,唇色惨白,十分狼狈。
我摇了摇头。
「你不认识?」小贾惊讶。
「不认识。」
我用凉水将脸清洗了好几遍。
可是没多会儿,我脸上依旧泛起一大片被烫伤的红。
「哎呀你的脸!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我盯着镜中自己的脸:「事情处理完再说。」
我用纸巾将脸上的水擦干,而后深呼吸了下,往前台接待处去。
大厅聚满了人,两个身穿制服的民警背对着大门。
吵闹当中,有个人对着我的方向喊了一句,「她来了。」
民警转身,「你就是单雪?」
粉衣女人正满脸忿忿,嘴里念叨着:「小三,臭不要脸!」
我用力咬了咬下嘴唇,似是在努力克制情绪,「我是单雪。」
「你报的警?」
小贾立马抢话:「是我是我,这个女人用咖啡泼人,滚烫的!你们看她的脸!」
民警凑上前来,看了看我那张红得不正常的脸,说:「这个得去处理一下吧?」
我说:「我要做伤情鉴定,这个人恶意伤人,可我根本不认识我。」
「她是小三!勾引我老公!」
站在一旁的粉衣女人走上前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如果不是被人拉着,怕是恨不能贴上前来扯我的头发。
我不耐烦地将她的手撩开,「请问你老公哪位啊?」
近看才发现这个女人皮肤很黑,身上的粉色衣服与她极不相称。
脸很长很长,几乎是横向的两倍多。
一只硕大的鼻子好似天桥上高耸的观赏性拉杆,忽得拔地而起,突兀地横亘在两颊之间。
「你装什么啊!骚货!」
她嘴巴里不干不净的,眼里喷着火。
民警似乎也看不下去了,声音极为干瘪地提醒道:
「有事情说事情,情绪不要这么激动。就算她真的勾引了你老公,那也不是你伤人的理由。」
我的脸在发烫,努力克制着声音中的愠怒:
「我没有勾引任何人,而且我根本不认识她。」
「我老公陈岸,你敢说你不认识?!」
女人声线拔得又高又尖,似是要让整层楼的人都听见,「你们上周末去开房,开房记录我都有,你当我傻子吗?!」
我只觉脑袋嗡的一声。
旁边销售部同事的议论落入耳中:
「陈岸……不就是那个要跟单姐签六百万单的大客户吗?」
2
我去医院挂了号,一级烫伤。
医生仔细看了我的脸:「还好没起泡,怎么会烫到脸的呢?」
我极为平静地笑了一下。
我无比庆幸地想到,大约因为早上迟到。
那个女人等了许久,咖啡早已没有刚做好的时候那么烫,我今天才不至于毁容。
结好款去药房配药时,我接到了销售总俞方的电话。
「脸怎么样啊?」
我找药房,误入了急诊室,狭小的空间里乌泱泱一堆人。
他们沉默地坐或蹲着,有压抑的啜泣声藏匿在这沉默里,生怕惊醒身边人一般。
「还好,不是特别严重。」我眨了眨泛酸的眼睛。
那头听见我这么说,像是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的话,那下午要不就去警局撤案吧。」
我捏着单子的手一滞。
「刚刚陈总给我打了个电话,意思他老婆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行了,这么大的单呢,没必要跟大客户过不去。」
我冷笑了一声:
「和解是不可能的,到现在他一句道歉都没有,现在还跳过我去跟你谈条件,他有尊重过我吗?」
俞方沉吟了下:「等你回公司,我们再谈。」
可是等我回到公司的时候,俞方却外出了。
公司同事都关切地跑来查看我的伤势。
眼神里装满的不是担忧,而是对于整件事情前因后果的好奇和八卦。
我很想解释一番,但心里也很清楚,从陈岸的名字从对方口中说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是摘不干净的了。
这个金钱至上的世道,为了做成业绩,往往有人愿意牺牲一点什么。
更何况,陈岸所在的公司恒森集团是出了名的难啃,一长溜想合作的乙方在排队等。
我刚入职的时候,就听说前面跟进的销售没一个成功的。
可偏巧我接手没两个月就说快要签单了,任凭谁听了都免不了浮想联翩。
然而我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有进展,并非因为什么潜规则。
而是我与陈岸原本就是前同事的关系。
那时候我俩都还是职场新人,在一众老人的压榨与排挤下抱团取暖,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差不多有一年多的时间。
大约是因为这曾经革命友情般的相处,后来我俩先后离职的这些年,也一直保持着朋友圈互相点赞的友好关系。
所以当我带着公司资料找到陈岸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排斥,还非常高兴能和以前的同事达成合作关系。
想到这里,我还是决定给陈岸打个电话。
可是电话拨出去,听筒里却传来冷漠的「电话无法接通」的机械女声。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被拉黑了。
转到微信界面,我仅仅发出一个问号,聊天界面就快速跳出「对方还不是你的好友」的友好提示。
我胃里的一团怒火蹭得一下就蹿至脑门。
3
到快下班的时候,俞方才回到公司,把我叫到办公室。
还未等我坐定,她就开门见山:「如果你不和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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