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又一代紧张的母女关系,全在这部电影里了

栏目:娱乐资讯  时间:2023-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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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因”与“血缘”虽为同义词,文化意义却迥然相异。前者只意味着遗传学上客观的生物联结事实,后者则象征社会伦理学上主观的复杂意义,其中暗含彼此之间不容置疑的责任与爱。

  然而讽刺的是,这世上最为紧密的血缘关系——母女,却在近期上线的《春潮》中,上演了史上难得一见的绝望母女关系。

  《春潮》的主角是一家三代女性。整部电影概括来说,就是她们彼此之间歇斯底里地争吵,没有所谓的“和解”,也没有“对不起”和“我爱你”。

  60多岁的纪明岚是一名能干的社区主任,精力充沛,具备领导与演说能力,对于周遭看不惯的一切人或物充满战斗力。特别是对女儿的生活,或调侃或开骂,或强烈控诉,以此来表达对女儿的不满甚或是怨恨。

  40多岁的郭建波是纪明岚的女儿,一名颇具社会责任感的新闻记者。她在调查采访的过程中可以掌掴性侵少女的老师,在家中却唯唯诺诺,大多数时间沉默以对母亲的谩骂与指责。

  

  郭建波的女儿9岁的小学生郭婉婷,古灵精怪,妙语连珠,小小年纪便熟知成人世界的处事原则,在母亲与姥姥间扮演“和事佬”的角色。

  中华美德中传颂的苦楚、隐忍、自我牺牲并接纳一切的母亲不见踪影,《春潮》中的母亲无一例外都是不合格的“反面形象”。

  电影中的母女关系有三对:纪明岚与母亲、纪明岚与郭建波、郭建波与郭婉婷。三者之间又存在着彼此影响的关系。先从着墨最多的纪明岚与郭建波说起。

  纪明岚是作为血缘关系的权力者登场的。在母女开战的首场戏里,纪明岚在众多来家里排练歌舞的老年人面前,数落郭建波抽烟,不顾其颜面地大声呵斥“有毛病”。随后三代同堂一起吃饭的场景中我们得知,郭建波和女儿郭婉婷常常在纪明岚家蹭饭。

  

  所谓“吃我的喝我的”,似乎在彰显纪明岚有呵斥女儿的正当权利。在传统社会,对于女人来说,婚嫁后便是“泼出去的水”,可以借此机会重新缔结亲族关系。

  可是在这个家庭里,郭建波的“丈夫”角色缺席,“出车祸”也好,“我也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也罢。在母亲眼里,郭建波有了孩子还没有“嫁出去”,就是耻辱。只要在母亲家住一天,无论是顺从还是叛逆,她都不可能逃离母亲的掌控。然而讽刺的是,纪明岚自己也是“未婚先孕”后才组建家庭的,她对女儿的痛苦感同身受,却别过头去,与整个社会一起成为加害者。

  

  纪明岚对郭建波最狠的一幕是,为了把孙女的爱从女儿手中夺走,她对孙女说:“你母亲想把你打掉”。

  影片没有一味站在郭建波的角度控诉母亲,而是较为客观地陈述了纪明岚的个人悲剧。她既是压迫者,也是牺牲者。这就涉及到她与自己母亲的关系。在纪明岚的回忆中,刚刚结婚的她宁愿自己饿晕也要给母亲寄去细粮,却被母亲质问:“你干嘛不寄钱回来”。

  在纪明岚的口中,丈夫是个“露阴癖”、“流氓”,连嫖娼都因欺诈性工作者少给钱被举报。她与丈夫的结合,完全是为了嫁给城里人,为了实现阶层跨越所做出的的牺牲。从她的母亲一句“不体谅”的抱怨似乎可以感知,纪明岚自己也承受着母亲在她身上所给予的“帮助全家改变经济状况”的期待。

  这一段回忆是在纪明岚与“准老伴”老周“洞房”前道出的。为何要选择这个时间点呢?因为正是纪明岚口中“令人恶心”的床事才诞生了女儿郭建波。而郭建波的存在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她,这段失败的婚姻以及为之付出的代价。

  这也同样可以解释纪明岚对女儿初潮的厌恶。就像意识到和“流氓”丈夫的“结晶”已经从生理上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她用嫌恶的语气回答“怎么来这个了”,英文字幕“what’s ?wrong with you”更狠。而另一边,丈夫则在女儿面前扮演着“完美”父亲的形象,教女儿怎么叠卫生纸,烧热水给她泡脚。

  在纪明岚的眼里,丈夫越是宠爱女儿,就越是忽视自己,她在这场“争宠”的战争中一败涂地。而且打了“胜仗”的女儿就有了理由更加轻视母亲,转而体谅完美爸爸的难处,仿佛在说“因为你的蛮横,爸爸好可怜”。郭建波坚决站在父亲这边,控诉小时候母亲为了离婚,半夜拉着自己去爸爸领导办公室哭诉的一幕,是最伤纪明岚的。

  所以这个从头到尾没有出现的“父亲”不是缺席而是时时刻刻在场,他的幽灵还在影响着这对母女关系。他到底是个“大流氓”还是“慈父”,没有辩驳的必要,有可能他就两个都是。

  郭建波是一直目睹父母关系的,作为新闻调查记者,宿舍里堆满书籍的高级知识分子,她是有能力去理解母亲作为的。但是她偏不要,她知道如何引发矛盾,如何挑起母亲的愤怒,“你想让我找一个好男人,有一个家,过体面的生活,我不,我就要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另一方面,郭建波对母亲的恨也背负着传统道德的重负,她明知道憎恨母亲是不被原谅的,所以她的内心也充满了对自己的谴责。这种自责内化为自我嫌恶,不仅仅是对身体的放逐,“我想躺在妈妈的怀里,但是大多数时间我都躺在了男人的身边”,也包含对未来的无所谓,她给登门拜访的潜在结婚对象私发低俗短信“你面前的两个女人只有一个乳房,你猜长在谁身上”。

  反过来看郭建波和郭婉婷这对母女关系。虽然没有剑跋扈张,但母亲对女儿的责任与爱也是淡薄的。郭婉婷一直被寄养在姥姥家,孩童最初的记忆中没有母亲的形象,写作文时也只能把姥姥假想成母亲。难得把女儿带到她所住的宿舍过夜,郭建波却在等待女儿睡着后,转头去赴情人的约会。

  在当下社会,“未婚妈妈”这个词往往意味着对母亲角色的“荡妇”侮辱。怀孕三个月时,郭建波想要打掉孩子,但当她真正当上母亲时,内心是喜悦的。然而这种喜悦也许只存在很短的时间,当她意识到抚养培育孩子所付出的代价时,一个更为沉重的时代开始了。她对女儿的不作为,可能正在滋生将来剑跋扈张的母女关系。在她的回忆中,比电影中年纪更小一点的郭婉婷漠然地看着她,细思极恐。

  我们今天谈论的母女关系,与以往时期,都不一样。然而彼此之间的承袭却是显而易见的。纪明岚的母亲把后半生堵在女儿身上,以“爱与自我牺牲”的名义进行道德绑架。纪明岚又把自己人生的失败,所有不满和诅咒用到斥责女儿身上,既有自我牺牲意味,也暗含“让我成为今天这个样子的就是你”的强烈谴责。而到了郭建波这里,女儿郭婉婷是一件所有物,是与母亲纪明岚竞相争夺的“财产”。代际相传,徒劳的无尽循环。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郭建波最后拥抱母亲,看起来像是和解,然而恰恰相反。这时的母亲是处于昏迷状态的,拥抱是清醒时不可能做的事。也就说明只有当“母亲已死”,所谓的和解才刚刚开始,郭建波这才终于从囚禁自己多年的“女儿”角色中解放了出来。但真是这样吗?死者不会离开,她会存在于女儿的身体里,时不时地破坏她的人生重要时刻,就像纪明岚在“洞房”时提起母亲泣不成声。

  

  这样的表述相当绝望,仿佛给一代又一代彼此厌恶的母女关系,下了一道永世无解的诅咒。然而电影却不在绝望中结束,不知道哪里来的水从郭建波的春梦里溢出,经由纪明岚所在的医院,郭婉婷就读的小学,跟着两个小女孩穿过森林,一直汇入河流。像是返璞归真,从纷繁复杂的情欲世界,回归单纯干净的母体,也是召唤自我与自由。

  那么冰雪消融,春潮涌动,母女之间的恨,还有解决办法吗?也许建立有效对话可以从邀彼此一起看《春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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