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的尾声［东卍／重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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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距离羽生燕尾和佐野万次郎认识已经凑够整整一年的时间。她不打算庆祝，毕竟和佐野万次郎混熟了没有什么仪式感可注意。升上五年级的感觉不太怪，除了此刻出现在羽生燕尾面前的色戒里莎。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色戒姐？”保留最基本的礼貌，羽生燕尾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暴露本性，或许眼前大人模样的女人做出来的行为根本称不上成熟。

　　小学五年级的她被迫成熟。

　　色戒里莎机灵古怪的性格在她身边的人都有目共睹，她半开玩笑地说：“来接你放学呀。”

　　“……可以离我远点吗？”羽生燕尾非但不欢迎而且鄙夷的眼神更明显了。她藏不住表情的样子大概只有在笨蛋面前才会出现。

　　涩谷区第七小学，简称七小，目前出名的人物除了人称Mikey的佐野万次郎便是传闻中的羽生燕尾。她中性的发型的确看不出男女，开口时那份自信和傲气没有人能模仿出来，不娇弱但有几分柔软。

　　在校门口对面的商店前位置显眼极了，放学在这里站着不走，不久之后估计会成为大众焦点。佐野万次郎甚至问都不问羽生燕尾班里人她到底是男是女，就算别人和他搭话，他也爱搭不理。若是再停留这里下去，她很快就会被佐野万次郎揭穿。

　　一想到佐野万次郎到时候的表情，羽生燕尾头皮发麻。

　　羽生燕尾转身，不安道：“我要走了，你没事就以后不见。”

　　“有没有兴趣成为色戒组的下任头目呢？”

　　羽生燕尾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高挑性感的女人。她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野心不小的笑容，哼声中带着愉悦，“我有自己追逐的目标，其余事情免谈，色戒姐。”

　　色戒里莎也不孬羽生燕尾的拒绝，听完这句话灿烂一笑，“以后可以叫我里莎喔，小羽生。”

　　色戒组，俗称色戒少女团，目前在东京及大阪两地活跃，组内成员大多来历不明，号称东京第一女子不良组合。羽生燕尾知道这不是时候，不过以后是会有时间去接触相关事务的。

　　色戒里莎刚离开没多久，身后就有一只手接触到羽生燕尾的肩膀。

　　她回头一看，果然是佐野万次郎笑眯眯地站在她的身旁。

　　“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呢。”佐野万次郎心中暗喜羽生燕尾把自己看成同伴。

　　“要是不等你，肯定会闹脾气的吧？”面对佐野万次郎的满意，羽生燕尾聪明地想到以往的经历带来的糟心与烦恼。

　　佐野万次郎揽了揽她的脖子，动作粗鲁，“嘛…你还是很懂我的嘛。”

　　颈部感受到触碰的时候羽生燕尾心里麻麻的。

　　“反正、我、我才不是特地这样做的……只是很讨厌你生气的样子罢了！”羽生燕尾脸上透着淡淡的粉色，单凭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还是能学的来的。

　　佐野万次郎显然不放过让她难堪的机会，他继续打趣道：“你有时候还真喜欢脸红，现在也是，完全红透了耶。”

　　……“再说这些，我就要动手了哦。”

　　她把佐野万次郎的手赶走。

　　两人基本上是一起回家的，佐野万次郎嘴里常年散发着甜味，被润湿的唇瓣看起来软软的，他时不时看着羽生燕尾，忍不住去靠近她，与她齐肩并行。

　　佐野万次郎双手插兜，嘴里每次都会说出一些小学生基本上都听不懂的话：“——四十八手里面有几个根本重复了吧，不管怎么算都没有到四十种诶。”

　　今日的话题是关于相扑吗？羽生燕尾想着。

　　“客观来说没什么问题的而且这些我都没有看得那么仔细啦，因为我对相扑不太感兴趣。”羽生燕尾说完，双手相交掌心往外，将双手抬高的同时伸直手臂往前拉伸。

　　羽生燕尾看向佐野万次郎的目光中含着欣赏：“不过，佐野君还挺厉害的嘛。”

　　稍后她又伸了个懒腰。

　　佐野万次郎万次郎双手抱于脑后，含着棒棒糖发出吸吮的声音，皱眉道：“你在说什么啊，四十八手不是指相扑哦。”

　　“还有，我说过喊我万次郎就好了啊。”

　　羽生燕尾向来不懂就问：“那你说的四十八手又是什么意思？今年喊你万次郎的话，难不成过几年你就要让我叫你万次郎酱~吗？”

　　她故意加了个调戏的昵称词，伺机调侃佐野万次郎这个无敌的格斗怪物。

　　佐野万次郎将棒棒糖咬碎后才发觉羽生燕尾刚刚那话的不对，语气怪正常地说：“……你恶心我诶！四十八手是什么才不告诉你呢。”

　　得逞的羽生燕尾抱着没有知道真相的不爽，倔强地哼了几声，引起佐野万次郎注意般故意地和他对视，然后不自觉地说：“切。”

　　回家路上，佐野万次郎还在无休止的嘀嘀咕咕，这时，远处他的一个同班同学突然叫住了他。

　　“mikey君！”两颊上盖着雀斑的男孩子大声叫住佐野万次郎。

　　佐野万次郎随声而停，他看向远处呼喊他的男孩，淡淡回应道：“干嘛。”

　　男孩身边的高个子却不出意外地引起了佐野万次郎的注意力。

　　羽生燕尾看着远处的高个子，观察他的脸部表情异常失控。她大概明白了可能这个高个子也和她一样，刚开始见到威名远扬的佐野万次郎时觉得惊讶也好奇佐野万次郎这样瘦小的小鬼是怎么因为打架出名的。

　　佐野万次郎突然向前走去，羽生燕尾紧跟其后。

　　他很不礼貌地抬头看着那个高个子。近看，那人顶着一头米色的奇怪发型，红色的夹克和白色的T恤在整体赶不上时髦，耳边的银白圆形耳环和黑色腾龙的纹身又让人想起来了四小的传闻——人人都畏惧的draken。

　　佐野万次郎不顾及眼前的大个子是不是敌人，耿直地开口道：“我说，四十八手有几个根本重复了吧。”

　　一心追求答案的他硬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羽生燕尾低头捂脸，在心里给佐野万次郎捏了把汗。

　　佐野万次郎接着说：“……怎么算都没到40种啊，你觉得咧。”

　　“什么觉得怎样，你到底在问什么？”高个子貌似不了解四十八手的意思，而且他这次找佐野万次郎的目的绝对不是闲聊。

　　高个子抱着质疑，礼貌问道：“那个你是mikey…君，对吧？”

　　“对啊，干嘛。”佐野万次郎自然地回答陌生人的问题。

　　事情居然往和蔼可亲的放学party发展。

　　高大个不会和不认识的人交流过多，他直接道明来意：“国中学长叫我带你过去…。”

　　羽生燕尾站在佐野万次郎身边，喝着刚刚在巷口转角买的桃子汽水，静待他的反应。

　　“哈？”佐野万次郎突然皱了皱眉。

　　羽生燕尾知道他不是生气，而是嫌麻烦。对于这些所谓的国中学长，她也知道佐野万次郎只把他们当垃圾看。

　　见佐野万次郎的反应看似有些不善，大个子客气地说：“不，也不是要强迫你去啦。”

　　“好啊。”谁都没想到佐野万次郎会一声下来。

　　“诶？”羽生燕尾和那个大个子异口同声地发出惊讶的语气词。

　　没等两人反应，佐野万次郎率先对着高大个开口说：“既然是你拜托我的，那我就去吧。”

　　他说完，扭头把书包十分客气地悬在空中，在他和羽生燕尾隔的那条缝之间弥漫着尴尬和无地自容，他没发现这些糟糕的因素，理所当然地说：“喏，拿着。”

　　羽生燕尾不喜欢吃亏，冷淡道：“...两个冰棒哦。”

　　她不服气的样子让佐野万次郎觉得碍眼。

　　但羽生燕尾没有看出来他的微表情变化，她完全没有要去接书包的想法。

　　羽生燕尾不给他面子。

　　他也不会白站着。

　　羽生万次郎跟身边的大个子交代道：“我先把东西拿回学校放。”

　　他将书包重新背在肩上，没有再理羽生燕尾会不会跟上来的事情。

　　见佐野万次郎消失在眼中，羽生燕尾才开始说着他的坏话，边说还边抱怨：“还真的越来越把我当跟班了。”

　　羽生燕尾有点生气，将手中刚好喝完的空罐捏扁扔在路边。她看向一旁，很快将这股怒意消去，望着眼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孩子问道：“你是四小的龙宫寺君，外号Draken的那个？”

　　“有事吗？”龙宫寺坚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羽生燕尾想都没想就是一句自我介绍：“我叫羽生燕尾哦。”

　　场面一度沉默，龙宫寺坚有些意外，他从来不觉得能够让色戒少女团那群女子不良组三番五次拉拢的人物会是一个男孩。

　　“你是男孩子吗？”龙宫寺坚虽然觉得这句话问的冒昧，但还是好奇。

　　羽生燕尾反问龙宫寺坚，一切尽在掌握般说道：“你觉得呢？”

　　龙宫寺坚还是无法识别她的性别，果断放弃了思考。

　　“喊我小羽生或者名字就好了。”羽生燕尾看透龙宫寺坚的难处，所以告诉他的称呼是极其随意的，甚至是亲昵一点也没有什么问题。

　　佐野万次郎效率很高，没过几分钟便回来了，他脸上没有累的意思，显得风平浪静。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周围的风景，偶尔飞过的新鸟，根本没有把待会要发生的当回事。

　　在最后一个转角，他们三人到了那群人所在的停车场，似乎是废弃的。几个高大无比的中学生，凑成一团，等待事件主人公佐野万次郎出现。

　　“哈囖。”龙宫寺插着衣兜，和那群人交代着任务完成。

　　“我把人带过来了哦，这家伙就是mikey……”

　　佐野万次郎出手的时机总是十分迅速，在任何人都没反应时直接冲到领头羊的面前，半蹲起跳，十分有力地朝着他的脸开了一脚。精确完美的落地，同时进行的还有那头目的随之倒下。

　　在众人惊呼之际，羽生燕尾淡定地看着名为佐野万次郎的少年出风头。

　　他拿出嘴里的棒棒糖，令人羽生燕尾惊讶的却是所有人不注意的一点。

　　“嚯！佐野君含在嘴里的棒棒糖变成乌梅口味的了！”羽生燕尾惊讶地看着黑不溜秋的棒棒糖，兴奋地用手指着。

　　“不结党就什么也做不了的家伙们找我——”

　　“有何贵干？”

　　佐野万次郎散发出杀神般的气势，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看着这群被吓得还没有缓过神的过街老鼠问道。

　　那群人哑口无言，半天硬是挤不出一个字。

　　“我是七小的mikey大人！”听到佐野万次郎的名号后他们立马慌乱地开始逃窜，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羽生燕尾鼓掌喝彩道：“佐野君真帅。”

　　她在感叹他居然能在短时间内把一根棒棒糖全部舔完，真是了不起。

　　佐野万次郎见状，冷不伶仃地来了一句：“走开。”他直直来到draken身前，“你是四小的Draken吧，你这种拉风的家伙…干嘛跟这群垃圾混啊？”

　　佐野万次郎提出的疑惑，龙宫寺坚一时半会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不过他也不介意，淡然笑道：“当我朋友吧，坚仔。”

　　龙宫寺坚虽然有些懵，但也放下拘束，两人相视一笑。

　　“万次郎以前也是这样和我说的呢。”羽生燕尾看不爽这种气氛，故意破坏。

　　“吵死了。”

　　佐野万次郎挺生气的，丢下一句话之后拉着龙宫寺坚，准备远离羽生燕尾。

　　羽生燕尾是佐野万次郎忠诚的吐槽役，她点明现在mikey的行为是什么样的，“佐野君原来是喜新厌旧的家伙吧。”

　　在佐野万次郎眼里，他越发觉得羽生燕尾像个女生一样斤斤计较。

　　“哈？那你想怎么样啊。”佐野万次郎很不耐烦地说道，他没有心思也没空去猜一个人的内心想法。

　　羽生燕尾扭头就走，丢下一句话道：“绝交。”

　　“......”

　　佐野万次郎很不理解她的举动，也没打算反思自己有什么不对，反而倒是觉得现在的羽生燕尾真的很烦人。

　　龙宫寺坚在一旁劝导着无动于衷的佐野万次郎，他说：“真的不管小羽生吗？”

　　“我干嘛要去找他而且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的诶。还有哦！！不可以喊他那么亲昵吧……我都没有这样叫过他呢。”佐野万次郎将棒棒糖含进嘴里咬碎，将棍子吐出，眼里充满对羽生燕尾刚才态度的藐视。

　　他看着羽生燕尾走的方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往反方向离开时自言自语地突然说：“那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啊。”

　　龙宫寺坚听到了类似怨言的话，但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这句。

　　佐野万次郎便招呼说要先回家了。

　　羽生燕尾不爽地踢着石头撒气，走着熟悉的路来到了河边草坪，接近傍晚的草坡本该寂静。

　　“咚”

　　草坪的河畔边却早早有一个黑发男孩在那里坐着抛石子。

　　应该是来散心的。羽生燕尾一脸平静地想。

　　突然发现领域被侵犯的羽生燕尾，恨不得扑上去宣示主权，让那个男孩赶紧离开。羽生燕尾少有的野性出现，她大声喊道：“这是我的地盘，快点走开！”

　　她近看才发现黑发男孩手臂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淤伤，这不得不使羽生燕尾恢复平稳的情绪。

　　男孩回头看见羽生燕尾，他和别人的反应不同。比起其他人的误会，这个家伙清楚眼前的羽生燕尾即使留着一头男孩般的短发，人称也让性别模糊万分，生理结构上仍然是女孩子。

　　她想让我离开啊。男孩起身来到羽生燕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小个子。他双手插在牛仔短裤兜里，歉意满满，深藏生机的眸子不敢直视羽生燕尾，他真心实意道：“对不起。”

　　羽生燕尾在意的由他的道歉转向他的身高，“你长的比我还高诶。”

　　她看不惯眼前男孩那张明明很好看却脏兮兮的脸，从书包里拿出印有卡通图案的手帕递给他。

　　擦干脸再好好说话，其实也不难。

　　他刚擦完脸便主动开口道：“我不是故意要在这里停留的。”

　　羽生燕尾见他不是一般的老实，心里顿时打起了小算盘，诱骗式地说：“既然这样，你以后就当我的小弟吧！这里就可以当作是我们一起的秘密基地了喔！”

　　见眼前的男孩没反应过来，羽生燕尾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像个漏电的机器人，断断续续地反应让人感到奇怪。

　　“羽宫一虎。”

　　“我叫燕尾，羽生燕尾。”

　　羽生燕尾好不容易在万次郎光辉以外的地方显摆一番，心里乐开花。

　　交换完名字，羽宫一虎勉强壮起胆子道：“那燕尾，你是我的朋友了……对吗？”

　　他喜欢眼前女孩脸上自信可爱的笑容，仿佛置于混乱中一尘不染，毫无疑问，在他眼里羽生燕尾是妙不可言的存在。羽宫一虎越想下去，更是用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女孩生机盎然的表情。

　　羽生燕尾用手指点点嘴唇，酝酿一番后活泼地回答：“这个嘛——肯定是啦。至于手帕，那就等我们下次见面还给我就可以了噢。”

　　羽宫一虎听到这话心里得到慰籍，他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的第一个异性朋友，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会好好珍惜的。

　　他伸出手，见羽生燕尾是附近的生面孔也不加以询问，语气友善道：“那请多指教。”

　　“阿虎。”

　　羽生燕尾在心里想着以后对羽宫一虎的称呼，一不小心念了出来。

　　“嗯？”羽宫一虎抓着手帕，低头瞧着喊他亲昵称呼的女孩。

　　“如果这样叫你是可以的吗？”羽生燕尾放弃一贯的勇气，低着头。

　　羽宫一虎觉得没什么，感到暖意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几下肩膀，他神采奕奕地笑着回答：“怎么样都好啊，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太阳脱离正中央的舞台向西方移去。来自勃艮第红酡醉把影子拖到草坪边的河面，发散美丽的光辉突然刺进人的眼睛，时间完全被慑住。

　　时间静止结束，羽生燕尾在沉默中后知后觉地开口：“时间不早了，我得早点回家。改日再见，阿虎。”

　　麦穗色的短发在落日下不偏不倚正好是金光闪闪的状态，羽宫一虎即使强制让自己转移视线也无法抵抗心之所向。他觉得她是神秘的，这一切的自认为都要怪罪于时光。

　　他明白凭着自己薄弱之力留住少时的羽生燕尾是不可能的事情。

　　羽宫一虎看着手里被灰尘沾染脏兮兮的手帕，紧紧的握着，丝毫不肯松开的意思。

　　他笑容痴痴的，眸中还存在着脑海内羽生燕尾离开的画面，“真的很漂亮……不管是声音，眼睛，头发还是那种含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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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燕尾真好看。”羽宫一虎又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