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认识虚拟现实，a.k.a. 未来的治疗师

　　原创 知了君 知了x FUTURE

　　说到虚拟现实（VR），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在“绿洲”里疯狂打怪升级的《头号玩家》，还是在沉浸式展览里观看被“复活”的文物？虽然VR早已不再是新鲜事物，但它也绝不仅仅是玩转元宇宙的标配，而是很有可能成为颠覆未来医疗领域的重要技术。

　　美国FDA在2020年批准史上第一款VR视频游戏作为处方疗法改善儿童多动症，结合虚拟情境的物理训练则正在帮助一部分患者恢复身体机能。从心理辅导到物理治疗，VR到底提供了哪些疗愈身心的可能性？现在，就和我们一起重新认识一下作为未来治疗师的VR吧！

　　虚构的空间

　　克服真实的恐惧

　　其实，VR对心理障碍的辅助治疗早就开始了。1995年，美国佐治亚理工学院大三学生Chris Klock连续七周戴上头戴式显示器，在模拟不同高度的情境中直面困扰已久的恐高症。从20楼的室外阳台，到乘搭玻璃电梯来到49层高的酒店顶楼，无论有多焦虑，他都要在医生的陪同下在这个环境中通常待超过20分钟，直到焦虑感逐渐地减少。

　　由一开始的头晕目眩，到小心翼翼地从高空俯瞰脚下风景，再到最后亲身坐玻璃电梯登上酒店72楼，Klock成功完成了首个VR干预心理障碍的研究，这一结果也被发表在《美国精神病学杂志》（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上。对恐惧症的治疗，被视为虚拟现实技术早期的治疗应用之一。

　　在常规心理治疗环境中，咨询者需要和治疗师面对面交流，有时还会被引导去想象或实地还原一些会引发恐慌的体验，这被称为暴露疗法。但是，这种疗法的有效性不仅取决于治疗师的功力和个人想象力程度，有时还原场景往往需要高昂的成本或根本不切实际。因此，传统认知行为疗法常受到空间、时间、人力等诸多限制。

　　相比之下，VR创造的虚拟环境灵活、便利得多，当前技术达成的高度逼真感、交互性，更便于人们身临其境且沉浸其中。同时，治疗师还能自由控制暴露疗法中的刺激物和体验程度，而使用者也能跟从自己的节奏进行训练，以此减轻诊疗过程中产生的额外心理压力。

　　目前最成熟的虚拟现实心理疗法就是VR暴露疗法（Virtual Reality Exposure Therapy），即参与者在虚拟环境中被故意暴露在引发恐惧的物体面前或不安的体验里，使其逐渐适应和改善认知。除了视觉，随着技术发展，与之配合的声音、气味和振动也被用来放大体验。

　　疗愈各种EMO的

　　强大辅助

　　在似乎“人人皆社恐”的现代社会，如果想要改善社交焦虑状况，VR不失为一项强大的辅助技术。英国新创公司Oxford VR就发起了名为OVR social engagement?的治疗计划，以认知行为疗法为基础，通过虚拟场景帮助人们克服焦虑的社会回避感，包括广场恐惧症、恐慌症等。用户可沉浸在商店购物、搭公交车、开会等虚拟的社交情境，并在虚拟教练引导下处理触发焦虑社交回避的因素，然后逐步克服不同难度的困扰，重拾对生活的掌控感和重建自信心。

　　在疗愈心理创伤、重构对负面事件的认知方面，VR也带来了不小的惊喜。在韩国纪录片《遇见你》里，年仅7岁的女儿因发烧被确诊患上白血病，不到一个月便匆匆离世，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母亲终日生活在悲痛中难以释怀。而后在VR技术团队的帮助下，母亲在虚拟世界与女儿得以重逢。

　　妈妈随女儿参观了在天上的小屋，见识了她的新玩伴，还为女儿补过了生日。当女儿许下“请不要再让妈妈流泪”的生日愿望，化身为蝴蝶飞向天空，母亲也在那一刻释然，终于道了声“一路走好”。面对失去亲人引发的延长哀伤障碍(PGD)，往往需要好好地与心中的悲伤情结做一次告别。如今VR便提供了这样的机会，让那些在现实生活里无法再达成的心愿，终于在虚拟世界里一一实现。

　　类似的应用也适用于退伍老兵面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将战火纷飞的战争现场还原成安全、可控的虚拟之境，设置被赋予新象征意义的事物，让患者有机会抚慰内心深处受到重创的小孩，重新找回支离破碎的自己。

　　此外，当VR技术结合厌恶疗法，也为成瘾问题提供了更直观的治疗方案，比如可让患者沉浸式体验酒精或吸烟依赖带来的不良后果，从而产生厌恶的条件反射。而在认知康复训练里，现在也能看到VR的身影：训练智力障碍者过马路、搭地铁等生活技能，或是利用3D VR迷宫来改善老年群体的注意力和长时记忆。

　　很多人都知道正念冥想有助于舒压、助眠，无奈注意力在信息碎片化时代早已分崩离析。无论是蔚蓝的深海秘境，还是静谧的森林深处，戴上VR设备，无疑是让疲惫的打工人一秒遁入沉浸式冥想空间的另一种捷径。同时，VR还有望成为“电子止痛药”用作疼痛管理，除了协助人们从长期病痛中转移注意力而缓解对痛苦的感知，也从一定程度上可避免药物滥用。

　　不知不觉间，完成不可能

　　随着VR的普及应用，研究人员开始意识到它在物理治疗方面的有力助攻，因为它能让传统的康复训练更有趣。复健往往是一段枯燥而漫长的旅程，虽然依然要面对冷冰冰的器械和单调重复的动作，但若是置身虚拟的海滩或草原练习抬手、握拳，沉浸在游戏化疗程里通关打卡，当看到付出的每一份努力都能离目标近一点，动力是不是也被激发了出来？

　　科研人员还发现，人们在使用虚拟现实时，会不知不觉地完成自认为无法做到的事。为帮助脖子扭伤的患者完成复健动作，有VR公司设计了转动头部用水填满桶子的虚拟游戏，在好奇心和胜负欲的驱动下，患者一点点抬起了头。

　　不过，对于有心脏疾病等基础疾病的人群，治疗过程离不开密切的监测。因为人们在VR环境里的时间较长，对疼痛的感知也相对会减少，若是过分沉浸其中，可能会造成危险。

　　VR疗法还有一大好处，就是能够向医生提供数据，表明病人完成每项运动的频率和效果，由此根据病人需求和能力来调整模拟体验，从而提供针对性的治疗计划。技术也正在不断推动追踪功能的发展，比如Oculus的装备提供了更多的自由度与虚拟环境互动，惠普推出的VR可追踪瞳孔、流汗等变化。

　　VR+医疗的无限可能

　　如果说游戏和娱乐在驱动VR技术不断发展，那么医疗正在为VR提供更为丰富的应用场景。在为患者进行辅助治疗和健康保健以外，从医学培训、辅助诊断到手术模拟，VR技术也能让医疗人员如虎添翼，相信未来越来越多的医生会戴着头显、手握手柄从三维动态视角360度观察人体组织结构。

　　根据 Facts and Factors 市场研究报告，全球虚拟现实在医疗保健市场规模和份额收入预计将从2020年的27亿美元增长到2026年的409.8亿美元，年复合增长率达34.89％。全球巨头纷纷布局VR在医疗领域的解决方案。微软建立了基于HoloLens 2结合人工智能构建混合现实临床医学平台；强生发布了与OSSOVR合作开发的VR设备，专门用于培训外科手术医生；西门子医疗则与PrecisionOS合作开发基于VR的手术培训。

　　我国也已成为全球VR市场的增长中心，《虚拟现实与行业应用融合发展行动计划（2022-2026年）》提到，在医疗领域，将推动虚拟现实在医学教育、临床诊治、康复护理等场景的应用落地。在政策推动下，医院和科技公司正在联手打破壁垒。英特尔和火山引擎就帮助北京某三甲医院完成了基于全新VR的医疗培训应用，打造了集人工智能、全息/VR和物联网等技术为一体的医学应急教育培训中心。

　　不过，VR医疗应用的诸多问题仍待解决：如何缓解VR可能会让使用者头昏恶心的问题、如何用更多的医学实验数据来证明有效性、如何降低硬件及虚拟现实内容的开发成本和难度，会不会带来认知模糊、隐私保护等伦理争议，随着数字医疗不断创新，VR+医疗的探索也将继续深入。

　　而对于作为普通使用者的我们，虚拟现实或许并不是让病症消失的魔法棒，但它有望让就医康复之旅变得不那么单调可怕。虚拟世界的独特体验，正在照进现实与未来。

　　医生，请给我来一剂VR吧

　　撰文 | Emily

　　原标题：《重新认识虚拟现实，a.k.a. 未来的治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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