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祖国”主题征文(10)丨东山的变迁让这位火箭军将军心生感叹,老乡却说“

栏目:娱乐资讯  时间:2020-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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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山的变迁

  西安东边有个白鹿塬,塬的东边是灞河,灞河东边是灞桥镇,灞桥镇再往东有个洪庆沟。

  传说秦始皇焚书坑儒就是在这里干的。

  顺着洪庆沟向东走就是东山了。

  东山并不高,和东边的骊山比也就是个平缓的山坡。坡上有地老天荒时雨水冲击形成的沟壑,沟壑两侧有唐宗宋祖时开挖的窑洞。

  窑洞里住着沿袭清末民初风情的乡党们,乡党们操着地道的秦韵秦腔,都是西安市户口。

  上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东山下灞河边陆陆续续搬来许多大单位,有804厂,有炮校,有坦克学校,有空军学校,还有向阳公司。

  东山下的洪庆街上一时间车水马龙尘土飞扬,操着五湖四海口音的外地人充塞了骊山、灞水间这一隅古老的坡地。

  然而东山依然宁静。

  上世纪50年代末,我家搬来炮校住,我在那里度过了童年、少年。

  小时候没有雾霾天,站在家门口看东山明朗清澈。

  1959年春天,我们去东山上踏青,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走,满眼都是生机盎然、宁陌寂静的自然景色。

  头一次看见老黄牛拉着汉文帝推广新农具时改造的铁犁,慢慢腾腾在坡上犁地的模样。

  头一次走进建在土崖峭壁下的窑洞人家,感觉鸡鹅犬猪、杏柿桃李、姑嫂婆媳、老少爷们,一窑祥和的样子。

  山野间不时窜过欢蹦乱跳的野鸡野兔,搞不清是我们吓着了它,还是它想吓我们一跳。

  夏天的早上,太阳出来前东山岭会浮出淡淡的鱼肚白,晚霞腾起时东山坡会被火烧云烤得一片彤明。

  再远处的骊山便是熠熠生辉了,那就是著名的关中八景之一——“骊山晚照”。

  天黑下来的时候,东山已经被星空笼罩,银河正从骊山顶泻向八百里秦川。

  急忙跑回家扯一张凉席铺在院里,趴在席子上拖着鼻涕听隔壁爷爷开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情节委婉曲折动听。

  收罢麦子种玉米,东山梯田里玉米棒子结籽时,几场凉雨一下就到了秋天。

  当集市上摆满东山的火晶柿子、大石榴,明晃晃的月亮爬上了东山坡时,不曾精致包装的月饼就上了饭桌。

  那时的月饼模样像窑洞里的庄稼后生般敦厚实诚,软糯香甜如唱响三秦的眉户戏《梁秋燕》,韵味能绕梁三日再让你回甘一生。

  三场雪下过,春节就降临了。东山下的大单位张灯结彩,东山上的社火也闹到了山下。

  山上窑里的乡党们涂红抹绿,踩着流传千年的鼓点儿,舞狮子、跑旱船、踩高跷不亦悦乎。

  东山上土制的摔炮最能吸引小男孩,1分钱可以买3个,揣着父母给的5角压岁钱,噼噼啪啪一直能摔到正月十五。没有炒作春节晚会的春节依然氛围浓烈、生动暖人。

  小学4年级时,老师带着我们去纺织城看白鹿塬下5千年前的半坡村遗址,看后多少年总会把半坡村和东山沟混淆在头脑里。

  那些先人们从浐河畔走上东山坡,30里路走了5千年,步履灿烂河汉般辉煌的农耕文明就在那里,谁敢妄自菲薄。

  后来随父母工作调动,家搬到了南方。

  再后来,1978年恢复高考的时候,我有幸考进了炮校,又回到了东山下。

  心中揣满席慕容诗中描述的“重回时的惊喜”。报到后的第2天我忙不迭跑去东山上看看,20年间山下旌旗在望,斗了右派,炼了钢铁,放了“卫星”,搞了文革,跑了林彪,抓了“四人帮”。

  东山上却黄土依旧,除了修条上山的简易公路,路终端迁来了回民公墓,其他就什么都没有改变了。

  上世纪80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东山上的村寨完成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又遇连年丰产丰收,村民们盆满钵满喜气洋洋。

  记得一次组织活动,我们到上鲁屿村搞社会调查。问一村民,对进一步深化改革怎么看,村民不解地问:“我们现在过着舒心日子,全村都吃上了白馍馍。过去的皇帝也不过如此,你们还要改革什么?”

  一句话问住了一群浮躁的文化人,不能不佩服中华民族5千年精炼的定力。

  直到今天什么应该改变,什么不应该改变,什么根本就不会改变,依然是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重要命题,要不然怎么总是要摸着石头过河呢。

  在东山下读了4年大学,随后又留在学校工作了8年,12年间东山是常去常往的地方。

  考试背书上东山,体能锻炼上东山,高兴了想撒欢上东山,烦恼了想清静上东山。

  组织安排到东山上割过麦、种过树、灭过鼠、上过军事地形课。个人闲散到东山上寻过春、看过雪、挖过野菜、买过核桃柿子枣。

  东山上许许多多平凡琐碎的事情留在了记忆中。

  1990年,调往南方前的5月天,我还专程上了一回东山。

  站在山上回民公墓的弯道处向西看,左手白鹿塬右手八百里秦川,灞河出秦岭辋川逶迤北去,陇海铁路纵贯三秦一路向西。

  正中间苏联援建的灞桥电厂突兀在广袤良田之上。再往远看,20公里外西安城影影绰绰,朝阳门隐约可见。

  离开炮校的下午,车行灞桥借夕阳回望,东山就宛如一片织锦。

  山头上一层新绿那是人工林的涂抹,山腰间几条浅黄那是梯田新麦的光灿,山脚下绿黛浓荫那是各“大单位”绿化的贡献。

  最精彩的是东山下上世纪60年代初建成的炮校训练大楼,30多米高,一水红砖到顶。远看去出绿黛独高耸,宛如织锦上缀的一块红珊瑚,那是炮校人的骄傲。

  许多年里,旁人问起那是什么地方,炮校的大人小孩都会自豪地说那是我们炮校。再问那楼做什么用的,都会说那是秘密。

  离开西安时,从海边刮来的商业文明之风渐入潼关,秦川上传统社会的变迁正在酝酿。心里有些许期待,些许惆怅。

  一晃离开炮校20多年,再去仔细打量东山的时候,时针已经转到另一个世纪,且又移过了13年。

  东山,山已不是那座山,梁也不是那道梁了。村头没了碾、屋里没了缸。

  站在东山上西望,雾霾笼罩着的灞河两岸植满了水泥“深林”。炮校改成了工程大学,新建校舍亭亭玉立,训练楼已像缩卷在靓男俊女群中的老妇人。开着私家车进城的炮校人不再回望她,更不会为她骄傲了。

  东山下的耕地已经被各大单位瓜分殆尽,地产商圈地的白灰线已经画上了东山坡,据说要在那里打造西安城东最大的自然文化生态园区。

  听到这个说法时挺纳闷,人类本是自然界生态进化的产物,怎么能本末倒置去打造自然生态呢?打造不就是破坏嘛。

  沿拓宽的公路上山,富裕起来的村民自建房已挤满了道路两侧,有的门前还停着小汽车,五颜六色的废弃塑料袋随风舞动在房前屋后。

  继续往山上走,遇到一位老汉牵只白羊在路上悠闲,羊在路畔啃草。老汉拿个半导体听着秦腔,鼻梁上架了副折条腿的老式水晶眼镜,胸前还挂着个手机,一副不急不躁心满意足的样子。

  和他用当地方言聊起东山的往事还挺有共同语言,他爷爷的爷爷那辈人就住在洪庆沟里了,孩提时我们上山转悠的时候说不定还路过他家窑洞。

  听我絮叨东山上下这些年的变化和对环境的担忧,他倒是挺有汉唐大国上民风范,对眼下这一切看得淡然,说是“改革开放不就是个变嘛,只要让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咋变都么麻达(没问题)”。

  辞别老汉下山,揣摩着他的“变论”,再看东山上下的建设工地,心里倒豁然了许多。

  宽容吸纳,变通自新不就是中华民族中庸至善多元兼容的文化精髓嘛。

  古往今来,华夏大地能把儒、道、佛、回、景等各路宗教吸纳在一座殿堂里共尊共荣,能把匈奴、鲜卑、蒙古、女真等“异族”团结在一个大庭院里繁衍生息,能在四大文明古国中独树一帜唯一香火传承,靠的就是这种海纳百川自强不息的人文精神。

  晚上住在工程大学宽敞的招待所里,梦回童年。

  50年一瞬间恍若昨夜星辰,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东山还是那个东山。

  东山上那些故事闪烁在梦里,伸手想抓住却飘忽不定,愕然惊醒。

  稍许心定后安慰自己说,变总是要变的,都不变了哪还会有新的故事发生……

  来源:火大青春

  主管 | 火箭军政治工作部

  主办 | 宣传文化中心

  刊期 | 第 400 期

  监制:毛勋正主编:吴 浩

  责编:寇立夫

  远程编辑:翟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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