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大流感：印度一个习俗致1700万人死亡，恒河尸体堵塞

　　文/快哉风

　　你能想象一场流感能让一个国家死亡多少人吗？100年前肆虐全球的西班牙大流感，给出了骇人听闻的答案。

　　1918年3月始爆于美国堪萨斯州的西班牙流感，短短三年里，在全球范围内感染了五亿人，夺走了5千万至1亿人的生命，可能超过两次世大战死亡人数的总和。

　　图：西班牙大流感时期的病房

　　这其中，印度的死亡人数最高：大约1700万，相当于国家总人口的5%。

　　印度的流感最早爆发于1918年6月的孟买市，然后传播到旁遮普邦和今天的北方邦，9月下旬的第二波爆发更厉害，因为大量为英国打仗的印度士兵归国了，印度西部、中部和北部受到重创，某些地区的死亡率高达102.6‰，北方邦当时是印度人口最多的州之一，仅此一个邦就死亡了300万居民。1919年初出现了第三波。

　　图：英国部队中的印度士兵

　　20世纪初的印度是个屡遭瘟疫的贫穷殖民地国家，但这次流感比过去的任何一次更具破坏性，其死亡人数是最近的大瘟疫（1896-1907）的两倍。

　　西班牙大流感席卷全球，连最发达的欧洲、北美也死了数百万人，其中美国死亡50万，日本死亡39万，处于军阀混战的中国估计为100万以上，但是，印度为何死亡人数如此之多？

　　图：大流感时期的东京女学生

　　因为印度的一个习俗起了推波助澜的。

　　按照印度教的丧葬习俗，人死后，先在恒河边的火葬场就地火化，接着将骨灰和残骸撒入河中，随水流走。神职人员则不火葬，直接绑石头沉入河中。

　　图：印度恒河边的露天火葬场

　　印度人相信，骨灰投入“圣河”的恒河中，可以洗掉死者生前的罪过，让灵魂进入天堂。

　　但是，火葬的成本并不低，需要木柴、檀香、酥油、麦秆等火化用品，对于很多穷人来说可望不可即。尤其是疫情爆发时，严重缺乏木柴和油料，无数的病死者尸体没被完全烧掉，就被家人直接投入恒河，而下游的居民仍然在取水烧饭、洗衣服和沐浴。

　　图：恒河沐浴至今仍是印度人习俗

　　图：恒河边洗衣服的人群

　　于是，尸体上的病疫顺流而下连环传染，导致前所未有的大灾难。

　　一个22岁的印度青年后来回忆道：“恒河里全是尸体。我的妻子也在里面。没有足够的木材火化，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我的家人眨眨眼就消失了。”

　　另一方面，英国殖民当局的公共卫生服务严重不足，在那个年代，完全没有成熟的卫生防疫系统。

　　图：大流感时期军营里的患病士兵

　　在100年前，病毒是一个相当新的概念，大多数医生认为流感是细菌引起的，即使在英国、美国这些富裕的国家，也没有有效的药物和疫苗。而在落后的印度，西药尚未广泛普及，大多数印度人生病时，只有求助神灵和阿育吠陀（印度的中医）。

　　当时没有详细统计，谁也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直到上世纪五十年代，美国的著名人口统计学家金斯利·戴维斯根据印度现有的人口普查数据，粗略估算大流感期间印度丧生的人数约为2000万。

　　图：大流感时期的医护人员

　　近年来，卫生健康学家从印度卫生专员的1918年度报告中，翻阅到一些令人震惊的描述，比如所有的江河都被尸体堵塞了。最新的统计显示，直接受英国统治的印度地区约有1400万人死亡，不包括由代理人统治的地区。综合起来，印度死于这场流感的人大约有1700万，大约占总人口的5%。

　　图：西班牙大流感的全球死亡数字

　　当时，许多印度人传言，印度人是被秘密肢解并在医院加工，以提取一种被称为“莫米艾”的药液，这种药液被用来保护英国人免受瘟疫的侵袭。于是，数百万人因恐慌而逃离城市跑到乡村，英国殖民政府则发起了严厉的管制，进一步激化了民族矛盾。这场蔓延惊人的大瘟疫，深深影响和改变了印度社会和自由斗争，连著名的圣雄甘地也感染了差点死掉。

　　图：描绘印度疫情的绘画

　　这场大流感像幽灵一样突然而来，又在1920年底突然消失，留给人类历史可怕的死亡纪录，留给印度人永远难忘的巨大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