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假药”罗生门：是药不对症，还是恩将仇报？

　　2019年2月25日，山东卫视《聊城:主任医师应开假药》的报道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在影片中，聊城市肿瘤医院的主任医师陈宗祥曾经向一位癌症患者推荐了一种名为“卡替尼”的印度仿制药。患者死亡后，家属因对治疗效果不满而与医院发生纠纷。2019年1月，聊城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关于认定该药品为假药的意见。这是法律意义上的假药。 在中国，相关法律规定，未经批准进口的外国药品是假药。在山东卫视的报道中，陈宗祥说，“我知道这是假药，但这种假药不同于真正的假药成分。"

　　有人说这是“我不是毒品之神”的黑色版本，也有人说这是“农夫和蛇”的真实版本。

　　然而，在接受《新京报》采访时，患者家属王余庆表示，她起初并不知道仿制药也是“假药”。 她上诉的焦点实际上是药物不适合症状。 “如果这种药被用来治疗我父亲的疾病，即使它没有在国内市场上市，我们也必须感谢医生。”“问题的关键是，药品之神的药品经理，我的父亲，这种药品，与它无关。"

　　3月8日，事件发酵后，王余庆家的牙科诊所被发现涉嫌非法行医，并在一夜之间被除名。《新京报》记者傅紫阳摄

　　疗法

　　在小城聊城，陈宗祥是一位著名的肿瘤学家，尤其擅长治疗肺癌。医院不大。 他住院部的二楼总是最繁忙的楼层。 许多人催他去看医生。 有时候人太多，病人住在狭窄的走廊里。 陈宗祥的办公室有许多旗子。

　　在患者家属的眼中，55岁的陈宗祥是一个来自农村的普通老人。肿瘤医院的大多数病人来自农村家庭，当普通病人以几美元的价格递过来一包香烟时，他自然会把它们拿走。有一次，当一个病人不得不出院时，他的家人说，“这个人不再被救了，家里还有一个人被救了。”陈宗祥留住了病人，说如果他多呆一天，就能多活一天。

　　2018年4月14日，经市肿瘤医院门诊部主任介绍，王余庆的父亲住进了陈宗祥的病房。王福曾经是一名牙医。 他开了两家牙科诊所，生了四个孩子。 他的妻子还活着。 他是一个幸福和富裕的家庭。

　　但是三年前，王余庆的父亲发现了膀胱癌。 他在北京301医院做了两次手术，接受了许多化疗。 膀胱癌的病情暂时稳定了。

　　2018年，他的父亲在聊城市人民医院被诊断为小细胞肺癌，原因是咳嗽、胸闷和痰白色粘稠。当家人听说陈宗祥对肺癌有很好的疗效时，他们就问关系找他。

　　入院后，王福住在东端二楼的一个六人房间里。同一病房的患者家属王宇(化名)回忆道:“他们家住在最北端的床，我们家住在最南端的床。”他仍然记得当先生 王住进了医院，他戴着氧气瓶，被家人推着轮椅推了进去。

　　病房里的王宇和生病的朋友发现他们的家人很友好，他们的孩子也很孝顺，尤其是他们的姐姐王余庆。聊天的时候，有人提到他花了200多万美元治好了他父亲的癌症。

　　王宇说，陈宗祥入院时，每天都去看望王余庆的父亲几次。入园的第三天，王大人还把儿子叫到床边，请他向陈宗祥致谢。

　　王余庆还承认，当他住院时，医院为他父亲的肺癌制定了“依托泊苷+顺铂”的化疗方案。 五个周期后，他父亲的肺癌确实得到了有效控制。一位与陈宗祥关系密切的人士表示，经医院调查核实后，向卫生委员会和公安调查组提供了网上流传的王福的病程记录。该病程记录显示“患者咳嗽、胸闷、喘息症状较治疗前明显缓解，提示化疗有效”。

　　王宇甚至听说王家曾经公开表示要送锦旗给陈宗祥，但后来王余庆向《新京报》记者否认此事。

　　从去年7月开始，一切都开始急转直下。当时，王福的膀胱癌复发了。

　　此时，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冲突也奠定了基础。病程记录中提到，当患者入院时，他隐瞒了膀胱癌的病史，“只承认膀胱结石，没有提供以前的诊断和治疗材料”。 直到病人的病情得到控制，症状得到缓解后，他才主动补充膀胱癌的病史。

　　王余庆说得不同，“为什么我们要对医生隐瞒病情？"

　　据聊城市卫生委员会2019年2月26日通报，“2018年7月23日，患者复查显示病情进展，疗效差，病情复杂，预后差。患者的主治医师陈宗祥建议患者使用卡替尼，认为该药物对患者的病情有疗效。"

　　卡波替尼是一种多靶点广谱抗癌药物。 目前，市场上许多靶向药物只有1-3个靶点，而卡波替尼可以抑制9个靶点。 在靶向药物中，它通常被称为“万金油”。

　　王余庆说，在父亲的病房里，陈宗祥多次向他们推荐卡替尼，称其为医疗领域的“巫师恶魔王”和抗癌药物中的“金油”，可以控制王余庆父亲的全身肿瘤。

　　然而，王家起初并不同意购买毒品。他们原本想在完成第六个肺癌化疗周期后转到北京接受膀胱癌治疗。 王余庆说，陈宗祥劝阻他们，“说老人老了，可以在我们当地医院治好。"

　　王余庆说，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对陈宗祥产生了怀疑，开始录音。

　　陈宗祥告诉《新京报》记者，他只是为了延长患者的生命才推荐卡替尼，并建议患者家属自己购买。几天后，王余庆和其他人说他们没有买药。 他记得另一个病人买过药，并给了王余庆联系方式。

　　据王余庆说，几天后，陈宗祥把她叫到办公室，递给她一张纸，告诉她已经联系了购买渠道。纸条上写着、王校长在括号里，还有一个联系方式。

　　3月6日，患者的家庭成员王余庆向记者展示了他父亲的药物副作用导致的足部溃疡。北京新闻记者李永明·齐超摄

　　买药

　　纸条上的王庆伟碰巧是王宇的弟弟，他是一名小学教师。

　　王余庆对他有印象。 80后的弟弟很热心。 当他在抽水马桶里相遇时，他会说几句话，并和他的父母交朋友。他经常问她:“姐姐，你今天开车来的吗？你要我带你回家吗？“但她起初不知道他的名字叫王庆伟。

　　王庆伟的父亲患有胃癌，经熟人和患者介绍，于2018年3月被转到聊城市肿瘤医院。王宇说，“当时，我听说博士 陈擅长治疗癌症，价格也不贵。"

　　入院后不久，陈宗祥向王兄弟推荐了卡替尼，告诉他们这种药有很好的治疗效果，但在中国没有上市，他们不得不自己购买。王宇回家后，在网上查了一下资料，发现这种药是一种印度仿制药，就像《我不是药王》里的那种。这两兄弟都对法律略知一二。 经过讨论，他们认为购买自用药物不构成犯罪，并开始试图购买药物。

　　2018年5月17日，王庆伟通过介绍熟人购买了第一瓶卡替尼。

　　拿到药后，王庆伟联系了陈宗祥。医生说他的父亲过去经常做农活，他的健康状况更好。经过两个月的治疗，病情得到了控制，暂时没有使用卡替尼。当王庆伟回家时，他把药冷冻在冰箱里。

　　2018年7月，王余庆父亲的膀胱癌复发后，陈宗祥找到了王庆伟。告诉他，王余庆的父亲急着要吃药，他能否先把药给他。

　　起初，王庆伟犹豫不决，因为需要15天才能拿到药。 他担心，如果有一天他的父亲急需这种药，他就拿不到了，于是推迟了治疗。在陈宗祥的调解下，也是为了病人的互助，才把药给了王余庆的家人。

　　王宇说王余庆的家人是来询问价格的。 王庆伟记不起确切的数字，说:“不到13000元。“当王余庆的弟弟汇钱时，他主动凑了过来，付了13000元。 他还提出邀请王庆伟共进晚餐。后来，经警方核实，王庆伟的实际购买价格为12600元。

　　王余庆说，当她买药时，王庆伟告诉她是13000元。她提出用现金支付，但对方要求用银行卡汇款。吃药的时候，她的弟弟下楼去了王庆伟的家。 他的妻子下来送药。王余庆当时不知道是同一个病房里的80后卖给她的药——这为王余庆后来的怀疑打下了基础。 她认为对方故意避开她，与陈宗祥合伙向她家人出售假药。

　　然而，王宇说，他和他哥哥的家人都在聊城的系统工作，收入稳定，生活体面。深知销售假药的法律风险，一个人不应该为了赚取数百美元而丢掉铁饭碗。此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陈宗祥也表示自己并没有从中受益。

　　服药一周后，王余庆的父亲开始呕吐，手指肿胀，脚后跟溃疡，皮肤上有红斑。了解情况后，陈宗祥告诉她，这是正常的副作用，“三种药都是有毒的”，更别说抗癌药物了。他还告诉他们，买药有15天的送货期，他们应该赶快去买第二瓶药。在医生的建议下写了卡替尼。

　　第二次买药时，王庆伟给了王余庆的哥哥济南上段镇的联系方式(化名)，但他很快又找到了，说联系不上。王庆伟的家人说，段真只愿意给熟人买药。王余庆说他从来没有联系过段真，一直联系王庆伟买药。

　　2018年8月15日，王庆伟再次为王余庆的家人买了一瓶药，也收到了1.3万元。这一次，他把收信地址直接写在了王余庆弟弟的家里，而不是他自己写的。

　　这种药不适合这种疾病。

　　一瓶卡替尼由30片黄色药片组成，每天一片。

　　当第二瓶药被服用到第15片时，王余庆的父亲仍然吃不下这顿饭，甚至呕吐得更多。 王余庆觉得他的父亲一定不能坚持吃药。 他吃了药，先去了济南齐鲁医院，然后去了中国医学科学院。 他得到的专家建议是，“这种药不能服用，也不适合这种疾病。""

　　当他们回来时，他们为他们的父亲停止了药物。

　　卡波替尼是美国埃克西利生物制药公司开发的一种药物，经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批准于2012年上市。根据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的官方网站，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目前批准的卡替尼适应症仅包括复发和难治的晚期甲状腺髓样癌、晚期肾癌和肝癌，不包括王余庆父亲患的小细胞肺癌和膀胱癌。

　　王余庆将她购买的印度制药公司卢修斯生产的卡替尼说明书送到济南的一家专业翻译公司进行鉴定。 这种药的适应症是肾癌。

　　在临床研究中，卡替尼在治疗小细胞肺癌方面没有权威的临床实验数据。 在膀胱癌的治疗中，虽然2018年12月国家卫生和安全委员会发布的《膀胱癌诊断和治疗指南(2018版)》在“其他治疗药物”部分提到了卡替尼，但也表明该治疗药物正在“临床试验中”。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消化内科主任李杰也表示，在临床治疗中，除了适应症外，患者不会轻易使用其他药物。“例如，卡替尼，我们至少会告诉他，如果这一批新药的适应症中没有像你这样的肿瘤，我们通常不会建议他吃它。"

　　陈宗祥没有回应他自己对卡替尼的理解以及他向患者推荐卡替尼的专业原因。然而，在医院提供的病程记录中提到“(卡替尼)对多种癌症广泛有效并具有广谱抗癌能力”，“该药物在难治性膀胱癌中的研究结果已在《美国癌症杂志》和其他出版物中报道”，“考虑到其膀胱癌已被多次治疗，甚至已经应用了PD-1和阿帕替尼，其已经进入非常难治的阶段。 建议患者的家庭成员自己购买卡替尼”。

　　近年来，通过一些微信公众号的宣传，代号为“XL184”的卡替尼在一些癌症患者中非常流行。一名小细胞肺癌患者的家庭成员告诉《新京报》，当地医生建议可以在不使用更多药物的情况下尝试使用卡替尼，但这些都是盲测。 “医生不确定是否有任何影响。"

　　王余庆认为他上诉的焦点是药物没有症状。 “我父亲患有膀胱癌和肺癌，那种药是治疗肾癌的。即使我父亲是晚期癌症患者，他也有权决定自己的生命长度。"

　　2018年11月8日，王余庆的父亲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我父亲临终时的经历可能是加剧医患矛盾的最后一个原因。王余庆说，在他父亲被送进来之前，他的意识仍然很好，他可以说话，但是他的呼吸并不顺畅。

　　凌晨两点。m. 9日，王余庆和他的弟弟进入重症监护室，发现他们父亲的体温已经达到40度。四度，但没有人照顾他，病程记录也没有写那段时间。王余庆说她摸了摸父亲，泪水从他的眼中流出。王余庆录下了这段视频，“我觉得这家医院太不负责任了，重症监护室应该一天24小时有人陪着。"

　　2018年11月10日，王余庆的父亲因治疗无效在聊城肿瘤医院去世。

　　3月5日上午，犯罪嫌疑人王庆伟的弟弟王宇(化名)向记者出示了拘留通知书。北京新闻记者李永明·齐超摄

　　医患矛盾

　　2018年11月19日，也就是他父亲去世的第10天，王余庆来到市肿瘤医院，与医院发生了争执。 冲突正式爆发。

　　陈宗祥的妻子说，三个多月来，王余庆经常闹事，在办公室里打碎茶杯，向陈宗祥泼水。 在最坏的情况下，甚至警车也开到医院。陈宗祥每晚失眠，体重减轻30公斤。

　　他离开医院回家休息了半个月。 第10天，医院打电话告诉他，病人数量从50多名迅速下降到20多名，并要求陈宗祥回去负责这项工作。

　　2018年12月19日上午，市肿瘤医院院长傅春生会见王余庆，要求其通过第三方调解或提起司法诉讼。 王余庆不同意。此后，聊城市卫生委员会多次介入，但未能妥善解决此事。

　　2019年1月，王余庆拨打了市长热线。几天后，东昌府区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打电话给王余庆，让他把药和外包装拿来鉴定。工作人员当场打电话给上级部门。 “上面的人对他说，这种药不需要鉴别，被当作假药对待。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这是假药。"

　　根据聊城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2019年1月出具的确认意见，根据《药品管理法》第48条，“依照本法未经批准生产、进口或者依照本法未经检验销售的，以假药论处。Capoteinib已在国外上市，但尚未获得国内批号，是法律意义上的“假药”。

　　王余庆承认，当她得到“假药”的确认时，她不知道仿制药也是假药。 她只认为它们是含有“假成分”的假药，并走了很长的路来保护自己的权利。2月15日，王余庆通过聊城东昌府区市场监督管理局提起诉讼，称王庆伟、陈宗祥涉嫌销售假药。2月19日，东昌府区公安局以情节明显轻微为由拒绝立案。

　　在到处碰壁后，王余庆想到向媒体寻求帮助。她打电话给山东卫视的“今日焦点”节目，“我发了假药确认信，他们的记者来了。2月25日，山东卫视以“聊城:主任医师意外开假药”为题进行了报道。在影片中，记者突然造访并讲述了开“假药”处方的医生仍然坐在医院里，病人的家人在捍卫他们的权利，但他们被许多部门搪塞。

　　培养基发酵后，反应迅速。当天晚上，聊城市肿瘤医院决定暂停陈宗祥在医院的医疗服务活动，给予行政警告，免去其癌症二科主任职务。2月26日，聊城市卫生委员会发布通知，称陈宗祥违反《执业医师法》的有关规定，暂停执业一年。与此同时，王庆伟和段震也因涉嫌销售假药而被拘留。

　　后果

　　就像多米诺骨牌的倒塌一样，这场关于“假药”的争论影响了更多的人。

　　王庆伟的上半部分实际上是一个80后女孩，她已经当了一段时间的导游，经常去新德里。2018年初，段震的父亲被诊断出患有骨髓癌，医生推荐了一种名为“硼替佐米(硼替佐米)的药物。她的丈夫王星(化名)告诉《新京报》，这种药每周服用一次，在中国至少要花5000到6000元，而在印度大约要花400元。

　　她的丈夫从事贸易，需要在印度旅行很长一段时间。去年3月，段珍在照顾丈夫在印度的生活的同时，去了很多药店，第一次为父亲买了仿制药。之后，我买了药，联系了药店，直接邮寄到中国。

　　近一年来，家里有癌症患者的熟人和朋友，在得知段确实有渠道购买印度仿制药后，纷纷前来求助。王星说，他的妻子不是专业的采购代理，她只是帮助朋友。 有时其他人会额外赚数百美元来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

　　临沂的病友小李(化名)是段真的同事。他的父亲患有胃癌，通过手术切除了他的胃。去年夏天，他父亲的病情恶化，需要靶向药物尼洛替尼。然而，救命药物的价格是每箱2万元，一个月两箱。小李说，他得知段真的想去印度探亲，让她帮忙带药。“除了从印度到济南的邮资，她没有收取任何其他费用。"

　　二月底，段真在离济南不远的一个村子里被警察带走。最近，村里的人都在议论段是不是卖假药被抓了。不久前的一个晚上，凌晨4点。m.王兴接到一位老太太的电话，说他情况危急。 现在他已经停止吃药了。 王兴不知道如何接电话。

　　王宇说，在他哥哥去警察局之前，他认为自己只是在协助调查和与律师沟通。 他还认为，从主观上讲，他们没有任何利润，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然而，他直到晚上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直到那时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当我去公安局领取拘留通知书的时候，王宇遇到了陈宗祥，“我的头发竖立着，我的眼睛红红的，我觉得很累。”陈宗祥拉着王的手，在第一句话中说道，“对不起你哥哥，让你受到影响。"

　　在警方协助调查了四天之后，陈宗祥于3月1日回到家中，闭门谢客。当记者看到他时，他上身的一件深蓝色衬衫起皱了，他的讲话很慢。他说他从十几岁开始就对医学充满信心。这一事件对他打击很大，他不想再行医了。

　　晚上8点。m. 3月9日，被拘留11天的王庆伟被保释候审，并返回家中。

　　然而，当这件事在媒体上传播时，公众舆论又发生了逆转。

　　一家自媒体巨头V表示，当山东卫视的报道发布时，陈宗祥的同事建议他的妻子可以通过自媒体发表意见。 在自我媒体的叙述中，这是一个“医生善意地推荐新药，但病人的家庭成员会反咬一口”的故事。"

　　半个多月来，每天晚上，王余庆都会接到骚扰电话和短信来辱骂她，所以她不得不不断更换她的电话号码。几天前开车时，她不小心撞到了头，因为她处于恍惚状态。

　　她开始不信任媒体。 3月6日，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她的弟弟拿着手机记录了整个过程。王余庆痛哭流涕，说道:“我们是受害者。 我父亲吃了假药后去世了。 我们需要保护我们的权利。 为什么别人要骂我？"

　　新京报记者傅紫阳、吴京实习生陈豪

　　编辑、校对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