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杀》口碑和票房双爆!男主角自首恰好是最成功的本土化改编
《误杀》上映之后,很快就遭遇了“预料之内”的质疑,作为一部翻拍片,它势必会被拿来和前面几版比较,特别是2015年的印度版《误杀瞒天记》。《误杀瞒天记》至今在网络上保持着8.5的惊人高分,而《误杀》虽然也拿到了7.7的不错分数,但在得分上的确有点相形失色。
但“本土化”的《误杀》其实更符合中国影迷的价值观和观影习惯,虽然故事主线没有做太大调整,但在诸多细节,包括场景设计、人物性格,特别是影片结尾均做出了高于印度版的“升级改造”。
先说争议最大的结尾。李维杰原本已经帮助一家人逃过了警察的追捕,舆论关注的焦点也从个体案件扩大成了社会矛盾问题。按照事件的发展路径,李维杰原本可以做出同印度版男主角一样的选择,即保持沉默。但《误杀》却让李维杰选择了自首,且给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结局。
一直维护李维杰,看着他长大的饭馆老板颂恩面对记者的提问,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露出了让人猜不透的微笑,选择了沉默。
很多人无法接受李维杰的自首,认为这种结局处理过于中庸,是为了逃避“审查”的妥协之举。但如果仔细品味影片从第一幕开始埋下的各种伏笔,理解影片最深层次的主题,其实很容易理解李维杰的选择。
首先,李维杰有自己的宗教信仰,影片多次出现他祭拜的场景,从心无所求到有所要求,到最后看开一切。内心的信仰既刻画出李维杰善良的本性,也完成了他的人物弧光转折,为他最终做出自首的选择完成了逻辑上的自洽。
其次,电影元素是影片的又一大伏笔。李维杰深深喜欢看电影,平时看言情剧会哭,最喜欢的电影是《肖申克的救赎》。在破案的关键阶段还分别提及了韩国电影《蒙太奇》、悬疑探案经典《控方证人》、丹麦经典高分电影《狩猎》,以及改编自东野圭吾小说的电影《白夜行》。
《蒙太奇》和《控方证人》为李维杰的“计谋”提供了方法论,而《狩猎》阐释了真相与谎言的“可控”,《白夜行》则预示了他会和影片中的男主角一样,为爱人做出牺牲,用自首的方式为全家人背负“黑暗”,把光明和美好的未来留给他们。
所以,《误杀》的最大亮点恰好在于李维杰选择自首的最终选择。印度版将父亲塑造成一位冷酷的“神”,一开始的小人物形象荡然无存。而《误杀》中的李维杰却自始至终保持着“人味”,他拯救了自己的家庭,却也像希腊神话中的英雄一样,承担了惩罚,饱受着遗憾。这就迁出了影片最深层的主题:当真相遭遇法与情的拷问,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否愿意承担后果。
推理悬疑片的燃点是主角知晓真相后,在法与情,道德与真理之间的犹豫不决,以及在两难情况下做出的最后选择。到那时候,真相已经失去了意义,事件的发展也不值一提,人物做出的选择,以及随后将带来的结果才是引爆观众共情感,升华主题的关键所在。
比如在经典影片《12怒汉:大审判》中,众人经过反复推论终于知晓了年轻人为何“杀人”的来龙去脉。可真相太沉重,多数人无法承担真相公布后的结果。有人甚至提议用善意的谎言掩盖真相。影片的叙事冲突、主题高度得到了攀升:探寻到真相又如何,人类愿意承受真相带来的牺牲,需要付出代价的结果吗?
《12怒汉:大审判》最终用人性的温暖超越了法理,既维护了真相,也保护了善良,因为有人付出了代价和承诺。如果人人都无罪,善到无可指摘,选择也就失去了重量,结果便也毫无意义。《误杀》中的李维杰用谎言拯救了家庭,在真相面前选择了牺牲自我,用自首的方式,守护了善良的意义。
尽管《误杀》包裹着商业类型片清晰的“犯罪反杀片”的外壳,但内里故事的很多方面都兼顾了普世情感价值的讨论和升华,具有非常宝贵的议题性,理清了法与情的边界,讲述了选择的主观性与需要承担其后果的宿命观。这便是《误杀》能同时带来“反杀”的快感与令人心悸的痛感的原因所在。
所以说,《误杀》的结局更符合中国影迷的价值观,注重个体选择,同时不忘因果法则,看清了善和恶,也懂得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做出牺牲。
值得一提的是,《误杀》不光在结局上更为合理,在叙事手法以及镜头语言的表达上也更为高级。“蒙太奇”的叙事方法贯穿全片。特别是那场将女儿误杀与李维杰看泰拳的场景进行平行剪辑的一段令人印象深刻。
一边是泰拳拳手之间的困兽斗,一边素察与李维杰的女儿和母亲的缠斗,一边拳手倒地,一边素察倒地,而且“拳赛”和“误杀”两边的镜头时长越来越短,镜头切换的速度提升了节奏。
通过这一手段,导演将李维杰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与素察对妻女的欺凌和误杀剪辑在一起,观众在这段观影过程中是全知视角,神经逐渐被绷紧。
另外,在高速的“剪辑”之外,导演还运用了慢镜头来强调心理对时间的感受或凸显某一重要的时刻。比如慢镜头配上急速暴雨的高潮结尾,雨滴的速度被放慢,不仅制造出震撼的视觉效果,也通过刻意放慢速度,主观上加长寻找尸体的时间,提升了“最后一击”的震惊感。一快一慢的鲜明对比,让叙事节奏张弛有度,极具“爽”感。
毫无疑问,兼具爽感和痛感,平衡了观赏性与主题深度的《误杀》,找到了本土化改编的新方向,为翻拍片提供了值得参考的方法论。
《误杀》上映十天后,票房累计已达5.3亿元,排片量甚至高于才上映的众多大片。良好的口碑将让影片成为圣诞档和贺岁档的有力竞争者。当流量明星失效后,影片本身的成色才是决定票房走势的关键所在。《误杀》拿出了诚意,自然会收获不俗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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