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死不瞑目，怕两个哑巴孩子饿死，谁料他们靠自己努力逆风翻盘

　　三叔咽气的那天，浑浊的眼睛圆睁着，有点死不瞑目。

　　他知道他死后三婶一定会改嫁，他放心不下两个哑巴孩子，怕没人管他们，更怕他们没有生活能力，会饿死……

　　

　　三叔悲惨生活，一儿一女都是哑巴

　　三叔是我的堂叔，上世纪50年代出生于东北的一个小农村，家中世代务农。遇到不好的年景，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三叔在村里小学读完了三年级，就辍学回家干农活了，这一干，就是一辈子。

　　由于家里实在太穷了，三叔的终身大事一直拖到30岁才解决。三婶是邻村的，家也一样穷。周边的人都知道，她一直到七八岁才学会说话。三婶个子矮，人长得很丑，脑袋也不太灵光。也许是苦难太多了，看上去有些木讷。要是条件稍好一些，估计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三叔就这样成了家，但是他的不幸也就这样开始了……

　　三婶过门后，先后生了两个孩子，第一个儿子，是个哑巴，第二个女儿……也是哑巴。

　　儿子刚出生时，没有丝毫异常，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但是一直到两周岁，还不会说话。三叔也没在意，以为和他妈妈一样，说话晚。

　　后来渐渐地发现，儿子竟然听不见一点声音。听不见，自然就形不成语言。三叔急疯了，卖掉了家里大部分的粮食，又和亲戚朋友借了一笔钱，带着儿子开始四处求医。前后治了两年，跑了很多医院也没治好，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三叔没办法，只好默默地接受儿子已经成为哑巴的这个事实。但他还是想要个正常的孩子。正好趁着三婶还年轻，抓紧时间再生一个。

　　女儿很快就出生了，比儿子小了四岁。由于有哥哥的先例在前面，三叔对这个孩子特别精心，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意外还是出现了，和哥哥一样，听不见任何声音。三叔又一次踏上了寻医问药之旅。儿子治不好了，女儿一旦能治好呢？三叔心中还残存一丝希望。

　　现实却依然残酷，女儿也治不好。医生说孩子聋哑的原因有两种可能，一是孩子小时候发烧，打退烧针打的，二是遗传。

　　三叔想起了三婶七八岁才会说话，遗传的概率会更大一些吧？但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也没少给两个孩子打针……三叔没有追问医生，因为没用，不管是什么原因，孩子终生无法说话已经成为事实。三叔想着这些，有些绝望，可日子还是要过，总不能等着饿死啊……于是三叔一个人扛起了家里全部的农活，偶尔还出去打打零工，三婶就专心在家照顾两个孩子。

　　长期的重体力劳动，三叔的身体很快就佝偻了。本来是四十刚出头的精壮汉子，看起来像五十多岁，或者更老一些……每次他闲下来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门口的石凳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旱烟。烟雾缭绕中，是三叔那张沧桑的脸和空洞的眼神。

　　

　　三叔离世后三婶就改嫁了

　　生活并没有因为三叔经历过度的苦难来眷顾他。在47岁那年，三叔还是病倒了。先是咳嗽，痰里带血丝儿，后来就开始咳血。去县里医院检查是肺癌。三叔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治疗，他负担不起那高昂的治疗费用，更何况，他知道这病是治不好的！

　　三叔想的更多的是，给三婶和两个孩子留下点钱，哪怕是一点儿也好！要不他死了，娘仨儿可怎么活啊……

　　三叔没有熬过当年的冬天，临终前，看着围在身边的亲人，他挨个儿嘱咐：“我死了，你们千万帮我管管这两个哑巴孩子，别叫他们饿死啊！至于他妈，就叫她走道（改嫁）吧。这日子太苦了，下辈子我不想当人了……”说完就睁着眼睛咽了气。大家都知道，三叔是闭不上眼，他是真的放心不下这两个孩子……

　　三叔火化那天，哑巴弟弟扑到三叔身上嚎啕大哭，哑巴妹妹也拼命拦住火化工，不让他把三叔推进炉子。他们怕把三叔烧成灰，就再也见不到了……旁边的人看他们这样，也在一旁陪着他们哭，不断地安抚他们，三婶在一边看着，脸上讷讷的，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那年，哑巴弟弟16岁，哑巴妹妹12岁。

　　三婶很快改嫁了。男方是一个邻村的老光棍儿，要求也很简单：就要她一个，孩子不能带，要不就免谈。

　　和往常一样。三婶木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收拾收拾东西就跟着老光棍儿走了，连头儿也没回……三叔担心的事情就这么就发生了。

　　望着妈妈的背影，哑巴弟弟抱着妹妹在默默地流泪。在他们的认知世界里，可能不明白什么是抛弃，可也隐隐约约地知道，妈妈这一走，也许永远都不回来了……

　　

　　爹死娘改嫁，苦命的聋哑兄妹逆风翻盘

　　哑巴弟弟和哑巴妹妹可能不明白“爹死娘改嫁”的凄惨，这对于正常的同龄孩子来说，都是天大的噩耗，何况他们是一对聋哑兄妹。他们的生活很快陷入了困境。他们对农村的生活和生产方式一无所知，不会做农活儿，不会做家务，甚至连做饭都不会，更别提怎么去赚钱养家了。

　　好心人还是很多的，农村人的热情和淳朴往往在这时候得以体现。邻居大娘开始手把手地教哑巴妹妹做饭，做家务。其他的邻居也都上前帮忙，帮着哑巴弟弟种地，饲养牲畜。亲人们大多都在城里，也时常回来接济他们，买一些米面粮油，或者给上几百块钱，大家都不富裕，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兄妹俩又肯吃苦，日子竟然渐渐地有了转机，需要别人帮助的地方也越来越少。妹妹已经能照顾两人的生活起居，哑巴弟弟也在想办法去赚钱补贴家用。

　　那时候，农村自建房的基础是石头砌成的。农村的孩子长大结婚后，都会和父母分家另过。分家就得盖房子，于是石头就成了稀缺资源，供不应求。哑巴弟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决定要去村子后山上打石头。

　　打石头是最辛苦的力气活儿，壮年男人干一天都受不了。哑巴弟弟还不到20岁，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却没日没夜地干起了这最累的活儿。他早出晚归，衣服磨的破破烂烂，手指的皮肤从一开始被石头磨薄，直往外沁血珠儿，到一层厚厚的老茧……他利用农闲的时间，早晨天不亮就去打石头，晚上再用马车一车车地运到家里。很快，院子里和院墙外面都堆满了石头，人也累的脱了相……

　　村里人也都知道兄妹的不容易，谁家要盖房子了都来找他买石头。哑巴弟弟也不知道石头该怎么卖，谁来买看着给钱就行。村里的人都知道他的辛苦，倒也不糊弄他。慢慢地，弟弟竟然攒下了钱。他给妹妹买了漂亮的新衣服，还有化妆品，他心里知道妹妹已经是大姑娘了，需要这些。他看着妹妹高兴的样子，干劲儿更足了。

　　本家的一个做工程的叔叔听说了这件事，看兄妹这么苦，决定帮一帮他们。便叫他们把土地承包出去，把他们带到了工地打工。妹妹负责给工人做饭，弟弟干一些力所能及的零活儿。赚的钱留够了生活费，其余的都存在叔叔那里，用于工地资金的周转，叔叔也不白用，按照民间借贷的最高利息给他们结息。

　　兄妹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做工程的叔叔也不吝啬，尽可能地多给他们一些钱，多一点，他们以后的生活就宽裕一点。几年下来，两人竟然小有积蓄，比一般农村的家庭都富裕了。

　　

　　哑巴兄妹不计前嫌，拿钱给妈妈做手术

　　三婶却在这时候出事儿了……脑袋疼的天天嗷嗷叫。老光棍带着她到县里医院去检查，发现脑袋里长了鸡蛋那么大的一个瘤，要马上做手术，要不有生命危险，让家属准备三万块钱，立刻准备手术。老光棍儿一听要这么多钱，立马不干了，回家把三婶的东西团吧团吧塞到三婶怀里，就把她赶出了家门……

　　三婶无家可归了，这才想起她还有个哑巴儿子和哑巴姑娘，决定回去找他们。哑巴弟弟和哑巴妹妹看着抱着脑袋，疼的直叫唤的三婶，心疼的直哭。他们立刻就找到做工程的叔叔拿了钱，把三婶送进医院做手术。他们和叔叔请了假去给三婶陪床，叔叔还热心地派了一个机灵的工人帮他们办理住院的事。叔叔逢人就说：别看他们身体有残疾，比一般正常人都强，心眼儿比谁都好……

　　三婶脑袋里的瘤是良性，手术之后康复的很快。看着眼前这一双儿女，三婶一向木讷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三婶的手术费，花掉了哑巴弟弟和哑巴妹妹的大半积蓄，但他们一点都不心疼，也没有埋怨当初抛弃他们的妈妈。钱没了可以再去赚，只要妈妈回来了就好。他们用手语交流着，决定把妈妈带回家，给她养老。

　　

　　三叔应该是瞑目了

　　后来惠民政策越来越好，兄妹都办了残疾证，享受了相应的福利。妹妹还通过残联，找到了一个城里的聋哑小伙子成了家，小伙子对妹妹很好，家里也富裕。第二年，妹妹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孩子慢慢长大，一切正常，没有遗传妹妹的聋哑……

　　哑巴弟弟还在叔叔的工地打工，他要努力赚钱，一旦碰上合适的姑娘，也想说个媳妇儿，然后一起给三婶养老。妹妹也时常回家看望三婶，每次都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三婶的脸上也不再木讷，每天都喜气洋洋的。

　　三叔的在天之灵如果看到这些，也应该瞑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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