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画《元史》-天美出版-08-《佞臣乱政》

　　

　　

　　

　　

　　（1） 文宗死时，卜答失里皇后正在文宗身旁。文宗最后遗嘱，立鄜（音fu）王为继。太傅伯颜不解：“鄜王与皇子年龄相仿，为何另立？”皇后手指床头，是文宗的意思。

　　

　　（2） 燕帖木儿闻听文宗驾崩噩耗，勉强起床，踉跄入宫。是时皇子燕帖古思，还是乳臭小儿。见燕帖木儿来了，笑颜相迎，毫无悲痛之情。

　　

　　（3） 燕帖木儿拉住燕帖古思的手，口称小皇帝，入谒皇后。只见皇后和后妃们，相率痛哭，不得已立在一旁陪着落几滴眼泪。

　　

　　（4） 燕帖木儿随即大声问皇后：“皇上大行，应由皇子嗣位，请皇后颁诏传位皇太子。”卜答失里也不回答，只是号啕痛哭。

　　

　　（5） 燕帖木儿很是惊异，只好婉言劝慰节哀。等到皇后哀声稍辍，又将立皇子嗣位提出。

　　

　　（6） 皇后卜答失里道：“大行皇帝遗诏，立鄜王继承大统！”燕帖木儿还要反对，卜答失里说：“太傅伯颜曾与先皇面洽，太平王要明白，请问太傅好了！”燕帖木儿不好再说，只得悻悻出宫。

　　

　　（7） 鄜王年方七岁，不能亲听国政。由太平王燕帖木儿召集群臣诸王会商。凡中书百司庶务，统须禀明中宫，方得决行。

　　

　　（8） 转瞬间已是秋十月，诸王会毕，由太平王燕帖木儿及太傅伯颜奉鄜王即位大明殿，大赦天下。群臣拜谒小皇帝，山呼万岁。

　　

　　（9） 尊皇后卜答失里为皇太后，敕造玉册玉宝。又由皇太后降旨，作两宫幄殿车乘供帐，告祭南郊及社稷宗庙。太后御兴圣殿受朝贺。

　　

　　（10） 朝贺礼毕。燕帖木儿与皇太后商议，为幼主立一皇后。皇太后应允，选弘吉利氏的也忒迷失为幼主皇后。

　　

　　（11） 至顺三年（1332）十月，鄜王即皇帝位，史称元宁宗。早朝回到后院，与皇后两小无猜地玩耍起来。

　　

　　（12） 转眼至年底，群臣议论新皇登基应改元。还未来得及改元，鄜王突患急症，一命呜呼了。

　　

　　（13） 太平王燕帖木儿假意悲叹：“我意欲立皇子，不知先帝何意，欲立鄜王。到底鄜王命薄，不过六七十日就病逝了！”去见皇太后，先劝慰一番。

　　

　　（14） 皇太后说：“国家不幸，才立嗣君，即行病殁！”燕帖木儿道：“这是命运使然。本应继立皇弟才对嘛！”太后问：“你是说我儿燕帖古思吗？”

　　

　　（15） 燕帖木儿道：“正是！”皇太后不悦说：“吾子尚幼，不应嗣位。应立明宗长子妥欢帖睦尔嗣位！

　　

　　（16） 燕帖木儿坚决反对：“先王在日曾有明诏，妥欢帖睦尔，非明宗子，又远在静江，还是不立为好！”皇太后急道：“太平王你的胆太大了，我的话也敢不听吗？”

　　

　　（17） 燕帖木儿也大吃一惊，默想片刻，另有新谋。于是说：“太后决意已定吗？”皇太后坚决说：“我意已决，不必另议！”

　　

　　（18） 太后遂命中书右丞相阔里吉思急速起程，往广西静江县，迎立妥欢帖睦尔。嗣主未到，已是元旦，仍依至顺年号，作为至顺四年。

　　

　　（19） 又过数日，阔里吉思遣使驰报，嗣皇已到京师了。皇太后命太常礼仪使，整理卤簿，出城迎接，文武百官皆去。

　　

　　（20） 燕帖木儿亦乘马来迎。行至良乡，已见驾临。各官道旁俯伏，只有燕帖木儿自恃功高，下马站立。

　　

　　（21） 妥欢帖睦尔前时曾见过燕帖木儿，容颜虽然憔悴许多，但余威尚在，未免可怕，竟而掉头不看。

　　

　　（22） 阔里吉思密告道：“太平王在此迎驾，应顾念老臣，格外礼敬！”妥欢帖睦尔无奈下马，与燕帖木儿相见。

　　

　　（23） 燕帖木儿屈膝请安，妥欢帖睦尔也答了一揖，然后和妥欢帖睦尔上马并行。俟机问：“嗣皇此来，知道迎立是谁的主意吗？”妥欢帖睦尔不答。

　　

　　（24） 燕帖木儿又摆出老资格说：“老臣历事三朝，感承厚遇，每思扎牙笃皇帝，大公无私，很是敬佩。命立鄜王老臣不敢违命。此次迎立嗣皇，也很赞成！”妥欢帖睦尔仍一言不发，好似木偶一样。

　　

　　（25） 燕帖木儿入宫见皇太后，将路上情况说了一遍，又对皇太后说：“臣看嗣皇虽然幼稚，但城府很深.若使其掌握权柄，必有一番举动，怕于太后不利。”

　　

　　（26） 次日，燕帖木儿唆使太史密报太后，言嗣皇实不应立，立则天下大乱。太后似信非信，面召太史诘问，太史答称凭卜筮得知。

　　

　　（27） 于是皇太后迟疑不决，从正月至三月，国事仍由燕帖木儿主持，表面上总算秉承皇太后。妥欢帖睦尔独在宫中，迁延时日。

　　

　　（28） 但是，太平王燕帖木儿，贪权恋色，荒淫无度。一两个月间，渐渐身得重病，虽有参苓，也不见效。卧床不起。

　　

　　（29） 一日，他拄杖出庭，徐徐散步，忽然大叫一声，晕倒在地。左右扶到床上，已经不省人事。谵语连绵，皆是自陈罪状，悔泣不休。

　　

　　（30） 骤然清醒，召来胞弟撒敦，儿子唐其势、塔剌海，嘱咐后事，教他们谨慎保家，又自叹道：“焱焱者灭，隆隆者绝......”说完这八个字，痰已涌上，气绝身死。

　　

　　（31） 燕帖木儿已死，由太后卜答失里召集群臣奉妥欢帖睦尔即位，就是元朝末代皇帝一一元顺帝。

　　

　　（32） 元顺帝有个亲臣，名唤阿鲁辉帖木儿。阿鲁辉帖木儿禀告顺帝要委任一位丞相，庶有专责，可望成功；若亲自所断，必负恶名。

　　

　　（33） 顺帝权衡再三，决定命伯颜为太师中书右丞相，撒敦为左丞相，并加封太傅。唐其势为御史大夫。

　　

　　（34） 太后看时机已到，把燕帖木儿的女儿答纳失里纳入后宫，命顺帝册立为后。顺帝不敢违命，惟命是从。

　　

　　（35） 答纳失里册封皇后以后，复封撒敦为荣王，食邑庐州。唐其势袭爵太平王，晋升金紫光禄大夫。

　　

　　（36） 封伯颜为秦王，和荣王左丞相撒敦，统领百官，共理朝政。

　　

　　（37） 顺帝即位，改元元统元年。几年来，天灾人祸，相逼而至。京畿大水，黄河泛滥，两淮亢旱，徽州、秦州、凤州的大山，相继裂崩。饥民遍地，饿殍盈野。

　　

　　（38） 在难民中传播着两首民谣到处传唱：“天两线，民起怨。”“中原地，事必变。”民怨沸腾，怨声载道。

　　

　　（39） 元统元年十二月，广西瑶族人民不堪压迫，揭竿而起，数日集众万人，攻陷道州，杀掉官吏，开仓放粮。朝廷又恢复西番都元帅府，派兵镇压，方得平复。

　　

　　（40） 山东益都、河北真定府的饥民又起事造反，攻打府县，杀官放粮。朝廷派兵镇压。

　　

　　（41） 民众起义才平复，左丞相荣王撒敦病殁。伯颜独揽朝政，招致唐其势不满。对密友说：“天下本我家天下，伯颜何人，位居我上，真是可恨！”

　　

　　（42） 伯颜听了这个传言，遂缮书上奏，请以右丞相位置让与唐其势。顺帝不准，只命唐其势为左丞相。

　　

　　（43） 撒敦有个弟弟名答里，封句容郡王。唐其势把对伯颜的不满告之，并说顺帝昏庸无能，让他进军都城，除掉伯颜。

　　

　　（44） 答里把此事告与晃火帖木儿。晃火帖木儿早有蓄谋，欲行废立，一拍即合，竟答应出兵。答里密报唐其势，届时内外夹应。

　　

　　（45） 唐其势的阴谋被郯王彻彻秃得知，密告顺帝。顺帝怕被废另立新君，乃密告伯颜，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46） 至元元年（1335）六月的一天夜里，唐其势伏兵东郊，自率一队人马突闯宫阙。刚到城前，只见伯颜率着完者帖木儿等，大刀阔斧，掩杀过来。

　　

　　（47） 唐其势挥刀抵抗。战了数回合，终因寡不敌众，手下健儿渐渐死光。

　　

　　（48） 伯颜立于高处指挥。看唐其势大势已去，命令道：“生擒唐其势 者赏万金，立即升官！”卫士奋力向前，将唐其势生擒，七扛八扯抬入宫中。

　　

　　（49） 伯颜扫清叛卒，率领兵卒驰往东郊而去。塔刺海不知唐其势已被擒，竟挥兵抵抗。

　　

　　（50） 伯颜挥兵猛击，一阵驱杀，已将塔刺海手下的伏兵，杀得东逃西窜。塔剌海回马急奔，被卫士射于马下。

　　

　　（51） 伯颜擒住唐其势兄弟，急入宫中，请顺帝登殿审讯。顺帝道：“逆谋已著，何须审讯，卿可照例惩办便了！”

　　

　　（52） 伯颜命令卫士将唐其势牵出。唐其势攀住殿栏，高声呼叫：“陛 下曾有明诏，免臣父子孙九死，为何食言？”

　　

　　（53） 顺帝怒叱道：“谁叫你们谋逆，兴兵犯阙，怎能不杀！”卫士牵扯唐其势，甚至殿栏攀折，方将唐其势拽出，一刀两断。

　　

　　（54） 塔刺海竟躲在皇后的裙下。皇后以情关手足，牵裙掩遮，阻挡卫士搜捕。

　　

　　（55） 伯颜命令卫士从皇后裙下把塔刺海拽出，举剑将塔刺海刺死。血溅皇后衣裙，吓得紧缩一团。

　　

　　（56） 伯颜又奏道：“皇后兄弟谋逆，皇后亦应有罪。何况皇后掩遮兄弟，显系余党，请陛下割情正法，为将来之戒！”

　　

　　（57） 卫士尚未动手，伯颜一步向前，揪住皇后发髻，皇后大号：“陛下救我，陛下救我！”顺帝还未及说话，伯颜把皇后交给卫士牵出。

　　

　　（58） 卫士把皇后拉扯到一间民舍，令其暂住。伯颜竟遣人携入鸩酒，把皇后毒死。

　　

　　（59） 唐其势余党逃奔答里。答里随即起兵抗命。顺帝遣使臣哈儿哈伦阿鲁灰诏谕。他人与唐其势无关，不咎其罪。

　　

　　（60） 答里不从，反将哈儿哈伦阿鲁灰捆绑起来，斩首祭旗。顺帝再遣阿弼往谕，又被他杀了。

　　

　　（61） 于是又命搠思监火儿灰、哈刺那海等领兵往讨。答里率党羽和尚、剌刺等迎战。在沙场上一场混战。

　　

　　（62） 两军酣斗一场，终因和尚、刺刺等不敌，败走。答里也趁机逃奔晃火帖木儿处，以求一时之安。

　　

　　（63） 答里正行间，闪出一支人马杀将过来。主帅阿里浑察，奉上差遣，前来捉拿答里。

　　

　　（64） 答里猝不及防，仓猝不备，被阿里浑察冲至马前，一戟刺下，活擒了去，押往上都。

　　

　　（65） 晃火帖木儿见党羽俱已败死，心神不安。又闻孛罗火儿不花引万人杀奔前来，不得已征兵数千仓猝应战。

　　

　　（66） 怎奈兵心未固，遇到强敌，当即丢盔弃甲，纷纷逃窜。晃火帖木儿自知难免，遂服毒自杀。

　　

　　（67） 还有一位怯薛官阿察赤，也与唐其势有牵连，欲杀伯颜。经伯颜调查确实，发兵捕捉，当场伏诛。

　　

　　（68） 伯颜排除异己，平此战乱，愈得顺帝宠信，遂命他为中书右丞相，和前日的太平王燕帖木儿同一殊荣。

　　

　　（69） 顺帝看伯颜忠于他的意旨，非常宠信。加封“塔剌罕”的光荣称号。给他世袭，并封他的弟弟马扎尔台为王。

　　

　　（70） 马扎尔台道：“臣兄已封秦王，臣不宜再受王爵。太平故事可作殷鉴。”顺帝不应，仍命为太保，分枢密院往镇北方。

　　

　　（71） 伯颜当权以后，忘乎所以，为所欲为，任性横行，变乱国法。朝野士民，怨声载道。马扎尔台屡次函劝，终未见效。

　　

　　（72） 至元三年正月广州增城县饥民，生活无着，由朱光卿率众起事，占据县城。称为大金国，建元赤符！

　　

　　（73） 河南陈州民众起而响应，推举“棒胡”（胡闰儿）以弥勒佛下界普救众生为号召，集众起义，要与朱光卿南北呼应。

　　

　　（74） 胡闰儿不久占领海宁信阳州，攻破归德府鹿邑。火焚陈州，屯兵于杏冈。势力逐渐扩大。

　　

　　（75） 合州大足县民韩法师率众起事，自称南朝赵王。西番人民扬旗响应，一举杀了镇西王子党兀班。

　　

　　（76） 伯颜看到各地奏章，民怨沸腾，如不设法镇压，朝廷朝不保夕。伯颜召集群臣会议，商讨平息决策。

　　

　　（77） 经过商讨，奏请顺帝下诏各省、府、州、县，严禁汉人、南人、高丽人私藏兵器，凡有马匹者拘捕入官。

　　

　　（78） 但是，压迫越重，反抗越烈。惠州归善县民聂秀卿等，潜入深山，搜集铁器，生火燃炉，打造兵器。

　　

　　（79） 为了更能集聚群众，拜戴甲为定光佛召告天下，与广州朱光卿联合起义。

　　

　　（80） 伯颜奏请顺帝下诏令各路驻军督捕镇压。民众起事火焰稍减。各路连章奏捷，并报明诛获叛民姓氏。其中以张、王、李、刘、赵居多数。

　　

　　（81） 伯颜竟入内廷请奏，将此五姓汉人，一律诛戮。此时顺帝尚明，说此五姓中亦有良莠，不能一律尽诛。伯颜听后负气而归。

　　

　　（82） 至元四年（1338），顺帝赴上都，来到八里塘地方。时正春夏之交，天忽然阴黑，雷声滚滚；立刻雨雹俱下，有雹大如拳，形象各异。当时有童谣出：“冰雹大，元顶塌！”

　　

　　（83） 果然，青纱帐起，漳州民李志甫，袁州人周子旺，相继聚众起事。动乱数月，才被元军镇压下去。

　　

　　（84） 顺帝又把此功归于伯颜，命在涿州、汴梁二处，建立生祠。晋封大丞相，加元德上辅功臣的美号，赏赐七宝玉书龙虎金符。

　　

　　（85） 伯颜益加骄恣，收集诸卫精兵，令党羽燕者不花作为统领，每事必向他禀告。

　　

　　（86） 伯颜偶出，侍从无数，充溢街衢，真如皇帝的仪仗队。天下但知有伯颜，不知有顺帝。顺帝渐渐变得畏惧了。

　　

　　（87） 顺帝渐渐亲近郯王彻彻秃，引起伯颜的忌恨，欲除之而后快。密奏顺帝彻彻秃隐蓄异图，须加诛戮。顺帝想从前唐其势等谋变尚不与勾结，今日反变志，故将原奏留中不发。

　　

　　（88） 次日伯颜又入奏，且连及宣让王帖木儿不花、威顺王宽彻普化，请一律诛戮。顺帝淡淡地说：“这事须查有实据，方可下诏。”

　　

　　（89） 伯颜见顺帝不答，忿忿地走出去，捏造一道诏旨，传至郯王府中，把彻彻秃捆绑出来，一刀杀了。

　　

　　（90） 复又传一道帝命，勒命宣让王、威顺王两人，即日出都，不准逗留。

　　

　　（91） 顺帝得知消息，不禁大怒，要将伯颜加罪，立正典刑。但转念一想，万一不慎，连帝位亦难保住。只得徐图良策，每日闷闷不乐。

　　

　　（92） 伯颜的弟弟马扎尔台镇守北方去了。他的长子脱脱却被伯颜留在身边，升为金紫光禄大夫。伯颜令他人备宿卫，监视顺帝的起居言行，随时向他报告。

　　

　　（93） 马扎尔台尚未出镇时，脱脱和父亲说：伯父骄纵日甚，万一天子震怒，猝加重谴，那时吾族人就要亡了。马扎尔台也点头，怕发生此事。

　　

　　（94） 马扎尔台远在北方，心事无处商量。脱脱无法，越加惶恐，暗想此事不可与外人谈。突然想起他的老师吴直方。吴直方为人忠正耿直，是最可靠的人。

　　

　　（95） 脱脱拜访老师吴直方，将来意说明。直方慨然道：“古人有言，大义灭亲，要为国尽忠，不要顾连什么亲族！”脱脱谢毕而去。

　　

　　（96） 这一天，脱脱见顺帝愁眉不展，遂向顺帝表白自己的忘家殉国的决心。顺帝只是点头叹息。

　　

　　（97） 顺帝对脱脱并不了解。他把脱脱的表态同心腹阿鲁、世杰班两人说了，令他们视探脱脱是否可靠。

　　

　　（98） 阿鲁、世杰班和脱脱交往，谈话甚是投机。当谈到伯颜骄横跋扈、欺君压臣的恶行时，脱脱怒气冲天，欲除之而后快。

　　

　　（99） 阿鲁和世杰班向顺帝做了汇报。得知脱脱虽是伯颜的侄儿，对伯颜的恶行实为不满，欲除之，顺帝才和脱脱深谈。

　　

　　（100） 顺帝将伯颜的矫旨杀郯王，放逐宣让王、威顺王敢怒而不敢言之事告诉脱脱。脱脱听罢道：“臣幼读古书，颇知大义，毁家谋国，臣不敢辞。”

　　

　　（101） 脱脱将顺帝之言又对吴直方说了。吴直方说宗社安危，在此一举。问他与皇帝谈话时有谁在座。脱脱说：“阿鲁、脱脱木儿在座。”

　　

　　（102） 吴直方说：“你伯父权势熏天，满朝多系党羽，如果泄密，不仅你被杀戮，连皇帝也凶多吉少。”脱脱一时无策。吴直方对他耳语：如此这般可保无忧。

　　

　　（103） 脱脱从吴直方家里出来，忙去邀请阿鲁和脱脱木儿去他家饮酒作乐，殷勤招待，始终不令出门。

　　

　　（104） 脱脱设辞离座，出访世杰班。议完伏兵朝门，俟伯颜入朝，拿他问罪。当下密戒卫士，严禁出入宫门。宫墙密处统设伏兵，以待拂晓。

　　

　　（105） 脱脱布置完毕才回府第，伯颜派人召脱脱。伯颜见到脱脱当即责问，听说宫墙内外，何故增加卫士。脱脱小心答道：“宫廷及皇帝所 居，如今盗贼四起，以防不测！”

　　

　　（106） 伯颜厉声责问：“你增兵设防为何不事先和我商量？”脱脱惶恐，谢罪而去。

　　

　　（107） 脱脱料事难成，急去通知世杰班，撤去卫士，恢复平日一样。以后俟机再动。

　　

　　（108） 伯颜果有戒心，次日临朝，竟带卫卒至朝门外候着，作为保护。退朝无事，又上一奏疏，请顺帝出畋柳林。

　　

　　（109） 脱脱回府，阿鲁和脱脱木儿俱有铲除伯颜重振朝纲之意。遂结拜为异姓兄弟，生死与共，誓同报国。

　　

　　（110） 此时宫监宣诏，促请脱脱入宫议事。脱脱遂请阿鲁、脱脱木儿同入宫禁面君。

　　

　　（111） 顺帝即将伯颜奏章递与脱脱。脱脱阅毕启奏道：“陛下不宜出 畋，请将奏章留中为是。”顺帝道：“朕意如此，但伯颜图朕日急，卿等为朕严防才好。”

　　

　　（112） 话犹未了，伯颜催请出畋的奏章又到。顺帝急得无法。脱脱奏道：“为陛下计，只有请太子代帝出行了！请陛下颁诏。”

　　

　　（113） 伯颜接诏后，思索多时，竟又想出废立的一条妙计。拟乘此时挟了太子，号召各路兵马，入阙废君。

　　

　　（114） 伯颜计划已定，便点齐军马，请太子启行，簇拥出城，直奔柳林。

　　

　　（115） 脱脱和阿鲁悉数收回城门钥匙。部署亲信部下严守城门，夤夜奉顺帝居玉德殿，召省院大臣，先后入见，命出五门听命。

　　

　　（116） 顺帝面遣都指挥月可察儿，授以密计，率三十骑军，去柳林暗接太子回城。

　　

　　（117） 伯颜在睡梦中被卫士呼醒，告知太子已经奉诏回城了。伯颜听后捶胸顿足。

　　

　　（118） 正在这时，平章政事只儿瓦歹又到，向伯颜宣读诏书：先数说伯颜罪状，贬为河南行省左丞相，即刻启程赴任。

　　

　　（119） 伯颜听罢，还仗前日势力，不去理睬，竟出帐上马，带着卫士，一口气跑至城门口。

　　

　　（120） 此时天晓。只见脱脱剑佩雍容，踞坐城上。看到伯颜大呼开城，脱脱起身从容地说：“皇上有旨，黜丞相一人，诸从官皆无罪，可归本位！”

　　

　　（121） 伯颜欲再分辩，脱脱已经下城去了。又看侍从，已散去大半，实在无法可施，只得回马南行。

　　

　　（122） 伯颜行在路上，遇到几位村民。村民知道他是伯颜，改恨为悯，壶水款待。伯颜问：“尔等曾闻有逆子害父的事情吗？”村民道：“我等只闻有逆臣逼君之事！”伯颜闻后惭容，狼狈南下。

　　

　　（123） 不久又接廷寄，称伯颜罪重罚轻，应再加刑，安置到岭南恩州阳春县。伯颜知道那里烟瘴熏蒸，怎能禁当得起，明是死路一条。伯颜行到江西隆兴驿，奄奄成病，卧土坑中。驿官势利得很，冷讽热讥，任情奚落，把伯颜活活地气死了。欲知后事，请看《红巾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