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再现:《爱上美丽女教师》(含第二结局)6

栏目:娱乐资讯  时间:2023-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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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刚来到单位,见到《百姓故事》栏目编辑孙丽丽正在用拖布擦楼道,孙丽丽今天穿了一件新的白底蓝碎花的连衣裙,孙丽丽本身就长得很漂亮,身材又很高挑,再加上这件裙子的陪衬,我承认挺令人赏心悦目的。

  女人吗,喜欢听好听的,所以我赞美了她两句:“孙丽丽,今天真漂亮啊,刚买的裙子吧,挺好看。”

  她停下手里的活儿,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谢谢,这是我刚在网上买的,今天是第一次穿。”

  “嗯,你挺有眼光的。”

  正说着话,办公室的肖丽萍和陈燕姿也从楼梯上来了。

  俗话说:见人减寿,见物添钱。为的就是说几句话让对方听着高兴,肖丽萍一见孙丽丽穿了一件新裙子,故作惊讶夸了起来:“哇!我当咱单位新来了一个美女呢,才看出来是孙丽丽。”

  然后肖丽萍就凑到了孙丽丽跟前,用手捏了捏裙子的料子:“料子很不错,在哪儿买的我也想买一件。”

  孙丽丽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高兴:“上两天才在网上买的,今天头一次穿。”

  “啊,是吗,是什么牌子的?多少钱啊?”肖丽萍翻了翻孙丽丽的衣领想看看是什么牌子。

  孙丽丽说:“小牌子,没有什么名气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看着好看就买了。”

  她们还在说着话,站在一旁的陈燕姿双臂交叉在胸前,不屑一顾的说:“这种处理货有什么好看的,质量一定次的不行,没准穿不了几天,拉链就拉不上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光。”

  孙丽丽的脸立刻就变色了,把拖把往墙边重重地一戳。

  陈燕姿和孙丽丽不合,这在单位上已经是公开的事,这两个人谁看着谁也不顺眼,经常在公开场合抬杠,你要是对着别人说她们其中一个好,另一个准不干,这两个人都爱打扮,爱比美,论家庭条件,陈燕姿家里条件很好,因为她爸爸是某厂分管业务的厂长,家里住别墅有两辆车,孙丽丽的父母均在企事业单位,家庭条件一般,不过孙丽丽工作做得好,领导和总编也经常表扬,陈燕姿非常眼气,总是想找机会打击孙丽丽,上两天单位评选业务之星,孙丽丽的照片上了单位的对外展示牌,陈燕姿没有评上,心里一直羡慕嫉妒恨,所以这些天自然也就总想找茬儿。

  孙丽丽生气了,声音提高了好几度,质问陈燕姿:“处理货怎么了?处理货你有几件!”

  陈燕姿满不在乎反唇相讥:“是啊,我从来不穿这种处理货的,所以我没有,我买衣服一般都买牌子,名气大的牌子质量也就越有保证, 啊对了,那些牌子和你说了你也不知道,因为你很少穿名牌,哈哈哈哈”陈燕姿笑的很刺耳。

  “是啊,人家你们家有钱,也更爱慕虚荣!”孙丽丽也开始讥讽。

  “像你穿的这种裙子啊,我倒是也经常见,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啊对了,补充一下,是个初中生,我朋友经常给她在‘村里的集市上’买一些便宜的衣服,说中学生不要攀比,又没那个条件,什么便宜贵的能穿就行了,这种裙子也就五六十块钱。”

  “你瞎说!”孙丽丽大声的打断了陈燕姿的话:“我七十五块钱买的”。

  孙丽丽说完这句话后表情马上后悔了,因为这等于又让陈燕姿见缝插针了。

  果然,陈燕姿嘲笑起来:“哈哈哈,七十五,果然是便宜啊,和学生的衣服是一个档次,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眼光啊,哈哈哈哈”她说完这句话,对我们几个人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孙丽丽气得脸都绿了,狠狠的踢了一脚拖布。

  肖丽萍赶紧安慰她:“别生气,她说话就那样”,然后她转身也走了。

  我也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因为关于孙丽丽和陈燕姿,向着谁说话都不行,那样肯定会得罪另一个。

  柔儿早已经把编辑部打扫干净了,正在电脑前编稿,看到我来了就随口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敲键盘。

  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也开始工作。

  上午总编把我们叫在一起开会了,又是强调工作纪律、敬业意识、加强业务学习什么的,把吴驰的自我检讨在会上通篇念了,弄的吴驰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开完了会,吴驰溜到我们编辑部来关上门大骂总编,把柔儿乐的前仰后合,不过不一会儿他又开始向柔儿献殷勤了,柔儿爱答不理的应着他的话,吴驰这小子一定又是故意找借口来串门了,不管吴驰能否把柔儿追到手,这都不关我的事,不过我觉得我还是碍眼,吴驰这小子说不定早盼着我走掉单独和柔儿独处呢。

  我准备给他们让地方,于是来到《百姓故事》编辑部,孙丽丽一见我就让我给她评理,说陈燕姿人品不咋地,处处给她难堪,我向着谁说都不行,支吾两声赶紧找个理由离开了。

  尼玛,我连个地方去都没有,去办公室陈燕姿也说不准会评价一番孙丽丽,我还是不能顺着她俩任何一个人说。

  看看时间,上午十一点多。

  这时我妈给我打来电话,让我下班以后到超市买些花椒、大料回去。

  总编的办公室锁着门,干脆提前溜号儿得了,于是我放心来到车棚骑上电动车。

  到超市买了东西,出来时在马路上见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回家,又到放学时间了吗?想到这里心突然一动,学校离超市并不算远,杨欣然……我下意识想起了我心目中最美的女老师,尽管她不认识我,可我却还是想多看她一眼,这样的想法很可怜,也很悲哀。

  这是一个令人充满忧伤的故事,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也许不是生与死,而是你最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对方却不知道,视你为路人。

  来到学校门口,接孩子的家长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我又从很多人当中一眼寻觅到了我的“美丽女老师”,和往常一样,她照样和其他几位女老师一起谈笑风生从我身旁掠过,依然忽视了我的存在。

  杨欣然,究竟什么时候你才能知道,有一个叫王小建的男孩子,一直在暗恋着你。

  许静去了北京,每隔一两天,她都会发信息问候。

  工作忙吗?培训结业后会有考试,今天我们房间和隔壁房间的同学一起去吃海鲜了……

  一连几天,每天我都会去学校门口等我的“美丽女老师”放学,等着她的出现,可是我始终没有开口向她表达的勇气,总是在默默地注视当中留下一丝忧伤和感慨,如果哪天没看见她的出现,我想,这份忧伤和感慨会更加沉重。

  她的左耳垂儿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她笑起来有两个好看的酒窝;

  她的自行车车筐里经常放着一个粉红色的包包;

  和她每次都一起出现的那个戴眼镜的女老师应该关系和她最近;

  她很喜欢白色和粉红色,因为她的衣服以这两种颜色居多,偶尔也见她穿过蓝色;

  我每天都会绕路来到学校门口,等她每次出现时看她两眼,虽然她不知道,但对我来说也许就足够了……

  (七)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我始终暗恋着我的“美丽女老师”,却也一直没有勇气向她开口表达,在她面前我越来越感觉到渺小与卑微,尽管这些天来她似乎都没注意过我。

  脑海里时常有两个小孩儿在争吵,一个说:王小建,喜欢就要去表白啊,没有勇气就没有希望,那个女孩儿永远也不会属于你,你还是个男人吗。

  另一个说:算了吧!喜欢一个人放在心里也挺好的,因为那个人永远不属于你,缘分可遇不可求。

  经过无数次思想角逐,那个鼓励我争取的小孩儿最终占了上风,我想下一次见到她,一定要鼓足勇气和她开口讲话,只有被拒绝,才会彻底死心。

  长痛不如短痛,一刀毙命总比千刀万剐要来的痛快。

  “王小建,单位没有A4纸了,下午上班时捎两包过来。”

  临下班时,总编在楼道里遇见我说。

  其实吴驰家要比我家离那个单位指定的办公用品店要近,总编这是逮着谁让谁拿了,早干嘛去了。

  那家办公用品店离实验小学并不远,这些日子我也习惯了绕路经过实验小学,总之我也得走那边,到办公用品店拿了纸张,我依旧像平时一样来到了实验小学门口。

  看看时间还有5分钟学校就放学了,我习惯性还想看她一眼。

  还是站在老地方,学校门前的人行便道左侧,学校大门口7、8米的斜线距离。

  散学了,孩子和家长渐渐散去,学校门口又开始逐渐冷清,接下来老师们又该陆续出学校了,我又看见她了,她今天穿着黑色衬衫,白色七分裤,骑着她那辆白色的自行车,和平时一样,她和那位年龄相仿戴着眼镜的女老师一起出现在学校门口,渐渐的离我越来越近。

  我多么的期待她能向我这边看一眼,多么的希望她记得我,可是她似乎还是无视我的存在,对她来说我仍然是路边一颗不起眼的石子。

  我深深地体会到了单相思的痛苦。

  六一节那天她对我展开的灿烂笑靥,或许真的只是纯粹的礼貌。

  心衰莫过于死,我点燃一支烟,准备吸完再走,那袅袅的青烟好似我破碎的梦,在空中渐渐飘散,当即将燃尽的香烟灼痛了我的食指,我意识到我该走了,扔掉手里的烟蒂,我掏出钥匙拧开了电动车开关。

  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车铃声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我条件反射般顺着声音望去,忽然间眼前一亮,是她,那个叫做杨欣然的女孩,自行车车筐里装着几根豆角和为数不多的一点儿面条,将要驶过我身旁。

  也许是学校门口已经没有其他人的缘故,这一次,她的目光终于投到了我这里,当她的目光和我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时,我瞬间读懂了她那清澈明亮却又如一潭静水的目光,那种目光叫做陌生。

  仅仅只是看了我一眼,她便迅速扭转头,向学校门口驶去,留给我的是她那婀娜多姿的背影,而她的自行车也离学校大门越来越近。

  能有多少次这样的机会匆匆错过?这些天来,难得遇见她一个人,要是不开口,下次的机会将在何时?还会不会有下次?

  我突然感到脸上一热, 顷刻间,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对着她的背影居然喊出了她的名字:“杨欣然!”

  她在仓促中停下自行车,单腿点地,一甩头,表情极为讶异的看着我,乌黑的秀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色彩。

  “是叫我吗?”她惊讶地看着我,明亮的眼睛充满无数疑问,还没有轮到我开口回答,她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杨欣然?”

  “我……可以认识你吗?”我说话都开始支支吾吾了,并且这开场白真的很傻、很没水准。

  “但是,我不认识你啊”她的回答简单明快。

  我的大脑CPU开始高速运转,要是给她留不下深刻一点的印象,也许就没有了以后的也许,于是我引用了张爱玲散文里的一段话。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好像在回味刚才我说的那一段话。

  而我在静静地等待她将要给我的答复。

  “你有毛病吗?说这些话什么意思?我们见过吗?”她的目光盯着我,表情充满戒备。

  “这是张爱玲散文里的一段话,两个主人公其实早就见过,再次相遇之时,有一方忘了对方。”

  “你是不是在故意搭讪我呀,我们真的见过吗?”

  “见过!”我十分肯定地告诉她。

  她的表情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渐渐恢复平静。

  她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不是认识我们学校的某个老师?还是我的同学?我身边的人?虽然你知道我的名字,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曾经相识。”

  这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孩儿,她正在竭力分析我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而且想到了多种渠道,并且继续断绝让对方搭讪的念头。

  而和她仅仅说了这么几句话,我就感觉到这个女孩儿不仅精明,而且难缠。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要回学校做午饭了”。

  她盯着我,扭正了自行车车把,做出要走的样子。

  “别别别,我还没说呢!”我居然急了。

  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她笑了一下,不过表情很快就又平静如下来,其实,她还没想走。

  我赶紧说:“六一节那天,你带领孩子们表演了一个舞蹈。”

  她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对呀,你当时也在场吗?”。

  我想她此刻正在她的记忆里极力搜寻我的影子,去解开各种谜题。

  “我是政府网的摄影记者,负责那次采访摄影,你当时表演的舞蹈是《满天都是小星星》。”

  “记者?”她轻轻地低吟了一下,随即扬起头对我说:“我好像回忆起来了,你那天给我的节目拍过照片。”

  “是啊,我很喜欢你表演的舞蹈。”

  她对我浅笑了一下,笑容让我沉醉。

  “仅仅只是这些吗?编着理由想认识我吗?”

  和她说话的确很头疼,因为,你的思维会不知不觉的让她牵着走。

  我一时语塞。

  看到我很尴尬,她又对我浅浅一笑,脸上的表情却开始渐渐平和。

  “你叫什么名字?”

  “王小建。”

  “你也喜欢舞蹈吗?”

  “……啊”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最喜欢哪种类型的舞蹈呢?”

  鬼才知道舞蹈分几个类型,面对她咄咄逼人的眼神,我慌忙接了一句:“通俗的!”

  “哈哈哈……”她被我逗笑了:“你怎么不说是美声的,我看你当一名歌手还是比较合适。”

  我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用老师给学生讲课的语气告诉我:“舞蹈分为古典、芭蕾、民间、现代几个类别,好了,你要是没有其他事,我要回宿舍做午饭了”说完她又摆出了要走的架势。

  失败了,的确太失败了,我居然在我暗恋已久的女孩儿面前发挥失常到这种程度,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啊,我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在喜欢的人面前,我的智商变的如此之低了吗?

  就这样结束了吗?从此以后就这样结束了吗?我懊恼极了,可是我想不出挽留她的任何理由。

  我失望的拍了一下电动车的车把。

  “喂,那个谁……”

  一抬头,她并没有走,还留在原地,保留着骑车欲行的姿势。

  “王小建”我不失时机地重复了一下我的名字。

  “我想起来了,你给我拍的照片,能不能送两张给我?”

  “这么说……你同意我认识你了?”

  “那可不一定,那要看我心情好不好,你要是舍不得送给我,喜欢珍藏我的照片,那就一直珍藏下去好了。”

  “我给!我一定给,我会把拍的最好的照片给你”我又急了。

  “哈哈哈”她又一次对我笑了,这次笑得十分爽朗:“王小建!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怎样交给我呢?”

  “我会亲手交给你的。”

  “要是你来的时候碰巧找不到我呢?”

  “那我下次再来,直到见到你为止。”

  她狡黠地一笑:“我告诉你一个方法,我既能收到又可以避免你白跑腿。”

  “什么办法?”我摸不清她想要说什么。

  “放在学校门卫老李那儿啊,写上我的名字就好了,我早晚会收到,哈哈哈。”

  这是一个活泼开朗且十分聪明的女孩,她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

  她笑得阳光灿烂,我却气极败坏。

  她又开始发问:“你认识谁?谁告诉你我的名字的?”然后她又马上说:“没关系,不说就算了,照片我也不要了。”

  欲擒故纵让她发挥到了极致,如果要不说,会不会真的“算了”呢?

  “六一节那天我向李校长问的”我只好如实回答。

  “明白了,明白了”她一连说了两个明白了,以她的聪明估计她也确实明白了,临走时把我的话全都套出来了,解了心里的所有未知的谜。

  然后她又说:“嗯!好的,王小建,如果你有本事能和我再次见面,那就劳烦你亲手交给我好了,好了再见。”

  话音刚落,她已经骑上自行车轻松欢快地走了。

  我目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后。

  她对我说“如果你有本事和我再次见面”,证明她并不是十分讨厌我,而是给了我继续见面的机会,想到这,我的心情渐渐舒畅。

  (八)

  刚骑上电动车,还没走出几米,就听到了身后汽车连续地鸣笛声,一辆红色的面包车猛地在我身旁刹车,随即车窗落了下来,是我的铁哥们田孟,他说:“小建子,干啥呢?”

  “是柴禾孟啊,你刚下班吗?”

  我和田孟是一起从小长大的兄弟,他比我大一岁,以前都在一个家属院住,并且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学,因为在我们几个要好的伙伴当中爱瞎逗,外号柴禾孟,我和柴禾孟打小也是无话不说,关系相当铁,这小子两个月前刚结婚。

  “小建子,你小子下班也不用绕这么大远儿啊,车框里还有两包A4纸,用那个上厕所你菊花受得了吗?”

  “单位让我给捎的!”

  “中午有空吗?到我家喝两杯。”

  “啥时候变得大方了?有什么喜事吗?嫂子怀上了?”

  “TMD老子才结婚两个月啊。”

  “没有?看来你命中率太低了,要不换我试试”我嬉笑着和他逗着玩。

  “你这个挨日的”柴禾孟骂我:“26了还推销不出去,MD连靶都没机会上,整天只能在家‘撸’,还TM说老子。”

  说归说,笑归笑,我接着问:“家里还请了别人吗?”

  “没有!就我和你嫂子两个,她刚才放学时给我打电话说买了条鲤鱼,咱们火锅涮鱼。”

  放学时?我拍了一下脑门,我怎么忘了,他老婆在第二实验小学当老师,虽然她和杨欣然不在一个学校,说不定在她那能打听到欣然的一些消息呢。当然,最关键的是要打听到欣然现在有没有对象,如果有……我想不下去了,那么把照片放门卫上的事就真的不可避免了。

  “有人请吃饭,要是不去岂不让你很没面子嘛。”

  “MD你小子少来这一套,爱去不去,我还怕你去了鱼不够吃呢。”

  “既然有免费的午餐,好,给你个面子。”

  “免费?在我那里吃饭还想免费?我家里没白酒了,你买瓶老白干去。”

  “柴禾孟,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真能算计。”

  没等我说完,这小子开着车一溜烟儿跑了。

  没办法,吃顿饭还得搭上瓶酒。到小卖部买了酒,我顺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妈不回家吃饭了。

  来到柴禾孟家住的平房,那小子正在院子里的水池边洗菜,他老婆在厨房里剁鱼。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他老婆沈慧从厨房里出来了,看到我手里提着瓶酒,还说呢:“小建啊,你这不是笑话我们吗?难道我们家买不起酒啊。”

  我得意洋洋的笑了,然后看正在洗菜的柴禾孟,看他怎么回答。

  那家伙反应还挺快:“我说了不让他买,他就是这么客气,小建子,你下次这样我可急了啊。”

  我心说还有下次?但我们是铁哥们,再说下去就显得我小气了,在他老婆面前落个好儿得了,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有一段没有和旭东、肖扬他们喝酒了,什么时候喝一回啊”我一边帮他择菜一边问他。

  田孟、旭东、肖扬和我,我们四个都是一个家属院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拿钱大家花。

  “上两天我才见了肖扬,那小子刚谈了一个对象,正热乎着呢,MD那个2B也不找咱们玩了。”

  “那正好,赶哪天看到他和对象上街,堵他一次让他请请弟兄们,他要是不同意,我们就一直跟着他们,反正他不好翻脸。”

  “MD小建子,你们当记者的都会出这么下流的计策吗?”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拉JB倒,哥哥可是个老实人啊。”

  菜洗完了,我们都没事了,摆上圆桌放上电磁炉,等着他老婆上火锅了,不一会儿沈慧把锅端上来了,又给我们调好白酱,等到鱼快熟了,我和柴禾孟每人倒上一大杯酒开始喝,三两的,必须每次喝的一般多,否则谁也不干。

  反正我不怕,喝过多少次了,我知道他的酒量要比我差二两。

  才喝了几口,沈慧就开始给他使眼色。不过那家伙今天兴致高,老婆想拦也拦不住,为什么呢?我一直在讲他感兴趣的话。

  白酒三下五除二喝没了,柴禾孟当然没喝够,我也差点儿,于是我开始挑唆他:“行了行了,家里没酒了就算了,要不还得出去买,再说你也不行。”

  柴禾孟一听,开始犯“二”了,一转身又从冰箱里拎出几瓶啤酒。

  沈慧不干了,伸手要夺:“少喝点,下午你不上班了!”

  “不行,老子今天要和小建子拼一拼,MD敢叫阵,小建子,你记着,跟哥哥斗,你就一个字,死!”柴禾孟说话把不住门了。

  可不能忘了“正事儿”,我怎么问沈慧呢?我和欣然还不算真正认识,于是我开始绕圈子。

  “嫂子,你认识一小的老师吗?”

  “认识几个,有什么事吗?”

  “有个叫杨欣然的,你认识吗?”

  她想了一下:“没听说过,才来的吧,不太认识,打听她干嘛?”

  “哦,是这样的,我们单位一个男同事托我打听打听她的基本情况,主要问问她交没交男朋友。”

  “你同事想和人家搞对象啊”沈慧笑了:“我打电话给你问一下。”

  她到外间打电话去了。

  柴禾孟又唠叨开了:“小建啊,你也26了,也该找对象了,知道你上了大学,比我有文化,和我不一样,但也不能挑太酸啊,我正和你嫂子说呢,看看她认识的里面有合适的没有,帮你物色一个。”

  然后这小子说话又开始离谱了:“别TMD等到老子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还自己睡冷被窝呢。”

  我端起酒杯:“来,干一个。”

  这时,沈慧进来了:“小建,我打听清了,杨欣然是吧,今年25岁,家是杨村的,衡水学院毕业,参加工作一年,在学校里教音乐,目前单身。”

  我兴奋地攥着拳头用力挥舞了一下。

  这个动作让沈慧生疑了:“你给别人问,自己怎么反倒这么高兴呢?不会是你想问的吧?”

  我连忙改口:“我同事打听了好几个人都打听不了这么清呢,他该请我喝酒了。”

  “这样啊”沈慧似乎听明白了。

  “来,嫂子,敬你和孟哥一杯酒,祝你们早生贵子,我等着喝满月酒呢。”

  沈慧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柴禾孟“哈哈”笑了:“来,媳妇儿,和小建干一个。”

  放下酒杯后,我又开始问:“嫂子,还听到别的了吗?”

  “还有,她住学校宿舍,其他的不知道了,但我朋友说,她和学校的一个叫做陈雅莉的女老师关系最好,不过我不认识,就这些了。”

  “没关系,谢谢了”知道了这些,我已经很知足了。

  临走时,沈慧把我送出来了,因为柴禾孟喝多了,在饭桌上就趴着睡着了。

  “你看你看,我们家田孟就是这样管不了自己,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你去照顾孟哥吧。”

  听到的消息对我来说无疑是很振奋的,从柴禾孟家出来,我想我要替欣然选两张最好看的照片,然后送给她,准备向她开展全面攻势。

  (九)

  来到单位,第一时间从电脑文件夹里挑出了欣然最漂亮的3张照片,并将照片用公家的相纸打印出来,我准备找个时间送给她,可是送给她时,我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我不擅长追女孩子的方式,但我从吴驰对柔儿的死缠烂打中得到了不少启示,我想我该到吴驰那里取取经,让他告诉我“泡妞儿”的诀窍。

  他抽着我买来的香烟,摆着谱儿说:“就拿我和柔儿来说吧,对她一是要甜言蜜语,顺着她说,啥事都要替她想到,在她心里树立一个暖男形象;二是要出其不意的制造偶遇的机会,让她感到很惊奇,还有……”他突然停下不说了。

  “说,还有什么?”

  这家伙开始不怀好意的笑着:“老兄,你知道我烟瘾很大的,这盒烟估计抽不了一天……”

  我冷笑一声,弹了弹裤子上的一小块儿尘土,从沙发上站起身:“你刚才说的这番话我会一字不差告诉柔儿的,我想,她现在正是很想了解你的时候。”

  吴驰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急眼了:“别别别,一盒就一盒,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柔儿,那我两个月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继续说!”

  “三是要舍得下本钱,没有投入怎会有产出,要经常给她买东西来讨好她。比如我经常给柔儿买她喜欢吃的东西,她对我的好感就会与日俱增。”

  太好笑了,这家伙还真的以为柔儿对他有意思。

  我从《时事播报》编辑部里回到了我和柔儿的办公室,柔儿不在,可能去办公室找陈燕姿了。

  坐在办公桌前,满脑子都是杨欣然,仔细回想和她巧遇的场景,想到我那唐突的表现以及她精明的问话,自己都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像个傻子一样。

  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能通过你当时的表情猜到你正在想什么,也许,她早已经猜到我是在故意接近她,并且调查了她很久。

  她原来在学校有宿舍的,这些天我几乎每天都去学校门口偷偷看她,却总是看一眼就走,看来她有下班后出去买菜的习惯,这一点我居然没有观察到,一直以为她在城里有家。

  什么时候去给她送照片呢?总之今天不行,喝了酒怕说话把不住门。

  明天?明天我一定要把照片亲自送给她。

  第二天早晨,我骑着电动车来到了农业银行十字路口,那里有卖各种小吃的摊点,我来到豆腐脑的摊位,向老板要了一碗豆腐脑,两个驴肉火烧,找了一个靠里的小方桌坐了下来,刚吃了没两口,就见肖扬骑着他那辆银灰色的本田踏板摩托车停到了摊位前。

  于是我喊了他一声,又向他招了招手。

  那家伙要了两个火烧,自己端着一碗豆腐脑找到我桌上了。

  “小建子,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听说你最近搞上了对象,也顾不上找伙计们玩儿了,怎么也不说让伙计们看看啊。”

  肖扬喝了一口汤:“刚认识没几天,还说不准行不行呢。”

  “她叫啥?今年多大了?在哪儿上班儿呢?”

  “你问这么细干嘛?吃饱了撑的。”

  “问问咋了,你泡的是有夫之妇?”

  “MD啥意思!”

  “你和她又不是偷情,藏着掖着干啥。”

  “畜生啊,你TM真和柴禾孟学会了,哪句话也不着调儿。”

  “说真的呢,问问咋了。”

  “周翠,比我小一岁,在超市当领班儿,行了吧!”

  “啥时候让伙计们也见见啊。”

  “就柴禾孟、旭东和你这几个贱货,MD一见面瞎说八道还不给我搅和黄了。”

  “啥时候请请我们啊?”

  “不请!”

  “昨天我和柴禾孟喝酒,我们说你要是不请客,等哪天看见你们了,就死死跟着你们,你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看你小子敢不敢翻脸。”

  这招狠,肖扬那小子没辙了,因为他知道我们做得出来,他开始骂骂咧咧:“MD一群什么玩意儿,我真服了,过两天吧。”

  “过两天是啥意思,到底是几天?”

  “小建子,你TM啥时候这么较真儿了。”

  “主要是你太没准儿。”

  “好了好了,三天之内,到时候让柴禾孟通知你们吧。”

  “今天早上这顿豆腐脑你请了。”

  “啥!”

  “你要不请,我今天就给柴禾孟和旭东打电话,让你今天晚上就请客,晚上一下班就到你家去堵你,以后见了你对象我还会说你到歌厅找陪唱借过我一百块钱,一年了都没还。”

  “真TM不要脸,这种卑鄙无耻加下流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

  “这顿早餐你给不给算账儿。”

  “SB快滚!”

  一上班刚来到办公室,就看到吴驰又在向柔儿大献殷勤。

  “柔儿,昨天晚上我梦见你了,你就像一位美丽的天使,你的高贵和美丽让我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与卑微,我无数次在想,究竟什么时候,天使会来到凡间,安抚一颗孤独的心……”

  桌子上摆着一大盒巧克力,柔儿用手托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他,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的听着他天花乱坠的吹捧。

  我走到自己的电脑前打开电源,准备安排稿子,打开电脑桌的抽屉,打印好的欣然照片映入眼帘。

  “王小建,你过来一下。”

  斜对面办公室的总编在喊我,我不知道他要找我做什么,反正没什么好事儿,除了给你派活儿还是派活儿。

  来到总编室,总编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指着桌子上的100块钱,头也不抬的说:“上些日子我一个老同学孩子结婚,让工商局的王局长给垫了个份子钱,刚才我给他打电话他在班儿上呢,你给他送过去吧。”

  这TM也算安排工作?不过领导的话是必须要听的,否则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从总编室回到编辑部,我对柔儿说总编让我出去办点事,吴驰高兴了,他巴不得我给他腾地方呢。

  电脑桌的抽屉还微微打开着,我又看到了欣然照片的一角,我忽然想起,工商局离实验小学只有一百多米,“公干”也好,领导的“私事”也好,总之替总编办事,他绝对不会计较我出去的时间,干脆就这个机会给她把照片带去好了,就是不知道她是否在上课。

  从抽屉里拿出照片,我先到工商局替总编还了钱,随后来到了实验小学的大门口。

  没她电话,我只能进去找,如果她碰巧她不在或者没空,我该怎么办呢?我可不想把照片放在门卫上,我暗暗下定主意,如果碰巧找不到她,我就下次再来,下次不行还有下次,总之我一定要亲手交给她。

  正值学校上课时间,学校的铁栏杆大门关着,只有一侧的小门开着,我把电动车停到学校门口的便道上,还没走进小门,传达室里就出来了一个叼着烟卷的老头儿。

  “干什么的!”

  看来这就是欣然所说的老李了,我满脸堆笑:“师傅,我找人。”

  “找谁?老师还是学生?”

  “我找杨欣然杨老师。”

  “现在学校正在上课,等到下课了再说。”

  “为啥要等到下课啊?”

  “你在院子里走,调皮捣蛋的学生会往外看,不专心上课。”

  “师傅,离下课还有多长时间啊?”

  老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半个钟头。”

  “师傅,您看能不能先让我进去,我找她有事。”

  “废话,没事谁来找人,这是学校的规定”老李头说着“咣当”一声关上小门,头也不回的进了传达室。

  我被挡在了铁门之外,这时刚醒过神来,欣然说过“如果你有本事能和我再次见面”这句话是有原因的,她在给我出难题,看来这门真不容易进,得有点儿智慧。

  说找校长吧,老李头刚让你吃了闭门羹,绝对不会因为你拿领导压他而屈从,更要执行学校规定。

  我没有那么长时间去等,况且等时间会越等越心烦。

  于是我来到学校对面的小商店,买了两盒烟,转身又回到学校门口。

  敲了两下铁门,老李头又从传达室里出来了:“又是你!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要等到下课。”

  我掏出那两盒烟隔着铁门塞到了他手里:“李师傅,麻烦你开开门,我真的找她有事,是给她送东西的。”

  老李头愣了:“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不小心给说漏了,我只好继续编下去:“杨欣然告诉我的,她经常说你是个认真负责的门卫,自从有你在,学校安全多了。”

  老李头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嘴上虽然说着“别这样,别这样”,但随手把烟装进上衣口袋,然后又问我:“真有急事吗?”

  我听明白了他的话,平时按学校制度办,有急事例外。

  “有急事,我给她带了点东西,要亲手交给她。”

  “你是她什么人?”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哄他说:“朋友。”

  “功夫儿长不长?”老李头拉开了门栓:“门口那电动车是你的吧,推进来吧,放在外面不安全。”

  还真是花钱好办事儿,我把车停到传达室门口,问老李头:“师傅,她现在有课吗?”

  “等一下,我看一下课程表”老李头进了传达室。

  不一刻又出来了:“她这一节没课,下一节给四年级一班上音乐,现在应该在音乐室备课,你可以去找她了,快去快回。”

  “谢谢李师傅”我很兴奋,扭头就向校园里走,忽然间又想起来了,我还不知道音乐室在哪儿。

  我扭转身:“李师傅,音乐室在哪儿啊?”

  “白教学楼东楼二楼西面,有牌子。”

  “谢谢。”

  马上就要见到她了,我几乎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还好,她没在教师办公室,要是一下子见到那么多老师,我可能连和她单独交谈的机会都没有了。

  伴着教室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我来到了二楼,开始向西侧走去,楼道里的门牌上分别写着微机室、体育器材室、音乐室。

  临近音乐室的时候,我听到了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电子琴乐声,还有婉转动听的歌声,那是一首很熟悉的少儿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是她在唱歌吗?她不仅长得清纯可爱,歌声也如此动听。

  这首耳熟能详的歌曲传唱了一代又一代人,有着经久不衰的魅力,让我瞬间翻阅起了童年的记忆,那个时候,老师也是这样拉着手风琴带领我们一起学唱。

  静静地站在音乐室门口,我不想就这样突然闯进去,我会等到这美好的歌声结束,然后再进去告诉她,你唱得真好听。

  “你找谁?”

  身后似乎有人。

  我回过头,一位衣着光鲜,留着短发的年轻女老师正站在我跟前,戴着一副眼镜,怀里抱着两本书。

  “你好,我在找人”我看着这位长相普通、面貌却显得很厉害的女老师,事实上我比较熟悉,她每天放学都会和欣然一起出校门。

  “找谁啊?”她又问。

  “杨欣然。”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属于质问,我有些不快。

  “朋友。”

  “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

  现在是怀疑,同时也证明她和欣然关系很近。

  “这位老师,到实验小学找人都要经过再三盘问吗?”

  这句话让眼前这位女老师很不痛快。

  “你找她有什么事!”

  “你叫杨欣然吗?”

  “我不是!”

  “那我有告诉你的必要吗?”

  女老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很不友好。

  她绕过我,敲了敲音乐室的门。

  音乐声停止了,我听到了有节奏的高跟鞋声音离门口越来越近,随后,音乐室的门打开了。

  忽然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正是她,杨欣然,让我魂牵梦绕的“美丽女老师”。

  因为那位女老师抢在了我前面,欣然的注意力首先是那位女老师:“雅莉,有事吗?”

  雅莉?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对了!柴禾孟的老婆沈慧曾经对我说过,欣然和一位叫做陈雅莉的关系最好。

  想不到第一次见到欣然最好的朋友时,场面居然搞得如此剑拔弩张。

  陈雅莉板着脸对欣然说:“你认识我身后这个人吗?”

  欣然的目光向我投来,目光里充满意外,然后她对雅莉说: “是的,我认识他,他是政府网的记者。”

  “刚认识的朋友?”陈雅莉显然不信。

  欣然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的,刚认识不久。”

  陈雅莉用一种怪异的目光将我从头扫到脚,又扭头看了看欣然,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抱着她的书走了。

  欣然手扶着门框,对我莞尔一笑:“王小建,照片这么快就洗出来了?”

  还好,她记得我的名字,这证明我给她留下了印象,尽管我并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印象。

  “照片昨天就已经打印出来了,今天刚好路过这里,顺便交给你。”

  她又对我十分狡黠的一笑:“顺便?你装着照片上班吗?看来你运气还不错,要是赶上我上课,你会放在门卫上吗?”

  她的话总是让我应接不暇,思维也变得很仓促,自从见到她的那一天起,我就意识到她很难缠,和她说话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

  “我说过的,一定要当面交给你,言而有信。”

  “哈哈哈”她笑得十分可爱:“本事不小,怎么进的学校?”

  我面露惭愧:“给看门的买了两盒烟。”

  “哈哈,挺有办法的,照片呢?”

  我从兜里取出照片然后递给她。

  在她接过照片的同时,我触碰到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暖暖的。

  “好了,谢谢你大记者,照片我收到了,你的任务完成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亲手交到了我手中,你可以没有遗憾的走了。”

  “走?”我很吃惊,但我很快掩饰住不安的神色,故作镇静说:“杨欣然,我大老远的跑来给你送照片,难道你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走了,你不留我吃饭也就算了,起码也得让我参观一下学校的教学设施啊。”

  “哈哈哈”欣然又笑了:“你是专程给我送照片还是来参观的?”

  “两者皆是。”

  “呵呵,既然有备而来,还打着什么‘顺便’的旗号,你不觉得这和掩耳盗铃差不多吗。”

  我真是怕了她的话锋,她总是让我不知所措,在她面前,我的智商大打折扣。

  我正绞尽脑汁考虑如何接她的话茬,她又说道:“既然你还想参观,那就请参观一下我们的音乐室吧。”

  她把手从门框边挪开,为我闪开一条路,然后她向室内走去。

  她的背影太美了,身材高挑,婀娜多姿。

  我记得有一次我和柴禾孟开车闲逛,那家伙不专心开车,专门盯着街上的美女看,见到身材气质俱佳的漂亮女孩儿,他就冲着人家吹口哨。突然看到一位身材很好的女孩儿背影,穿着也很前卫,柴禾孟开车经过那个女孩儿身边时,故意按了两下车喇叭,当那个女孩儿和柴禾孟对视时,柴禾孟的面包车立即失控,象蛇一样的走起了S弯,先不说柴禾孟,那个女孩给我的印象我至今还记得,那女孩的脸长的和大马猴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柴禾孟在路边停下汽车,抚着胸口说:“我今晚准要做噩梦,那个女的从后面看让我想犯罪,从侧面看我想后退,从正面看我想自卫。”

  我和柴禾孟20年的交情了,我太了解他了,如果一位女孩儿背面正面都能让他看上,他不是“自卫”而是“自慰”。

  欣然径直向音乐室西侧的一台YAMAHA电子琴走去,电子琴前放着一只圆凳,这应该是欣然刚才工作的地方。

  她来到琴前坐下:“不好意思,这里只有这一个凳子,我想,你该不会和女孩子争来争去的吧。”

  “不会不会,虽然你不懂待客之道,我可是很大度的,在漂亮女士面前更应该懂得谦让。”

  “这是我教学用的电子琴”欣然纤长的手指划过黑白相间的琴键,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乐声,她说:“我喜欢西洋乐器,学校还有一位教音乐的男老师,他喜欢民乐,笛子和二胡。”

  站在欣然一侧,我开始环视这间约30多平米的音乐室,屋子的南墙边儿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放着手风琴,鼓,二胡等乐器,一侧摆着孩子们演出时的表演服装和道具。

  当我的目光扫到杨欣然的电子琴上方墙面上时,我发现墙上贴着一张学校教师电话号码表。

  我的目光开始全力搜索她的手机号码。

  几秒钟后,我终于在第三排第二个名字的位置找到了她的名字,并快速在心中默念了两遍她的手机号码。

  “我和你说话呢,你注意力可不是很集中呦。”

  我扭头看了看欣然,她正在盯着我。

  “你平时都在这里练琴吗?”

  “是的,除了备课,我平时来这里还是比较多的,我喜欢音乐,音乐能抒发情怀,开心时我喜欢演奏欢快明朗的曲子,伤心时则演奏舒缓悠长的曲子。”

  她从座位上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缓慢的踱步。

  “我只见过你跳舞,还不知道你会演奏乐器,我能有机会听你弹电子琴吗?”

  “呵呵,你以为呢?”

  “你不给肯定的答复,那就是默认。”

  “我可没说啊,你也会弹琴吗?”

  “我不会,但是我很喜欢音乐,有时看到琴也会禁不住弹两下。”

  “那就是‘乱弹琴’喽,哈哈哈”她笑的很爽朗。

  又被她捉弄了。

  “铃铃……”下课的铃声此时响起,和她在一起时光总是显得如此短暂,我知道她下一节有课,我该走了。

  “不耽误你上课了,我先走了。”

  “连我下一节有课你都问清楚了?佩服!”

  “我要是不知道你这节没课,我也不会进学校的大门,碰巧赶上了。”

  “呵呵,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不少人为制造的碰巧,包括我的名字,我什么时候有课,这都属于碰巧?”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自我解嘲微微一笑。

  她又接着说道:“好吧,我送送你。”

  我们一起走出了音乐室,来到了宽敞明亮的楼道。

  和她一起走着的感觉真好,真希望路越远一点越好。

  下课了,楼道里很多孩子孩子们顽皮的笑着,跑着,闹着,不停的有学生从我们身旁穿过,很多学生都在管欣然叫“老师”,欣然微笑着向孩子们一一点头。

  转眼之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教学楼下。

  “还是别送了,要是让你的同事们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孩来找你,你的同事不会误解吧。”

  “呵呵,你不用担心,我会对她们说,你是学生家长。”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呢,像个家长吗?”我故意向她透露信息。

  “你多大了?”她抿着嘴对我轻轻一笑。

  “26。”

  然后我也学她:“你呢?”

  “不告诉你,或许你早就‘碰巧’知道了。”

  我真的知道,她今年25岁,小我一岁,家是杨村的。

  转眼之间我们来到了学校的院子里,她和我保持着大概前后一尺的距离,走过花坛,我望着不远的学校大门口,扭头对她说:“好了,就送到这里吧,你下一节还有课,去准备一下吧。”

  她止住脚步:“好吧,再见。”

  “我……”

  “怎么啦?大记者,说话吞吞吐吐的。”

  “还能再见到你吗?”

  她迟疑了一下,但说话还是很爽快:“也许吧。”

  这句“也许吧”内涵太深了,模棱两可。

  我向她摆摆手,向我的电动车走去。

  “哎!”身后传来了她那可爱的声音。

  我蓦然回首,转身面对她。

  “王小建,我的手机号你记下来了吗?”

  那会儿她早就发现我偷看了学校的通讯录。

  又被她看穿了,我不好意思笑着:“我给你打过去吧。”

  她拿出手机,等到响铃之后存上了我的号码,然后笑着向我摆摆手:“王小建,再见。”

  说完她扭转身,向教学楼走去。

  我也扭转身,走了几步,我忽然想回头看她一眼。

  在学校门口等她的那些日子,我总是习惯看她一眼,今天,同样也是。

  当我扭转身向后看时,刚好她也扭头回头看我。

  她对我一笑,然后消失在教学楼里。

  (十)

  一连两天,我曾很多次、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想给杨欣然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做什么,哪怕就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面对那么聪明、一下子就看透你内心的女孩儿,我居然一时找不出无缘无故给她打电话的“理由”。

  也许,我真的像小姨说的那样,比娘们儿还娘们儿,像吴驰说的那样,没有情商,根本不会追女孩。

  夜深人静时,面对着书桌前镜子里的我,想起欣然的笑容、欣然的睿智,想起她和我开过的玩笑,我不禁笑出声来,但笑过之后,镜子里的表情却渐渐忧伤,我只和她接触过两次,我和她会有“未来”吗?

  心海时而波浪翻腾,时而宁静如初。

  星期五上午,我和柔儿乘出租车一起去采访一位农民画家,那位画家擅长画猫,画风写实,栩栩如生。画猫自然要经常捕捉猫的神态,所以他家里一下子养了5只猫,黑的,白的,花的,在炕上桌子上“喵、喵”的跳来跳去的,非常热闹。

  柔儿喜欢猫,一见了猫,就开始抱着玩,把来采访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没办法,我又得照相又得提问,那位画家倒是很配合,采访进行的非常顺利,临走时那位画家每人送给我们一幅他的作品,把柔儿高兴得不得了。

  车往回走时,已经是11点多了,途中接到了柴禾孟的电话。

  他说:“小建子,刚才肖扬那小子打电话说中午请客,还说带上他对象。”

  我说:“是吗?他早该请我们了,那天我吃豆腐脑时见他了,他说的尽快请。”

  “这小子真TMD见色忘友,这么长时间不和咱们联系。”

  “呵呵,是他定力不行。”

  “听说他下个月就要订婚了”柴禾孟说。

  “是吗,这么快?”

  “小建子,咱们这几个可就差你了,MD到现在连个对象也混不上,一天天在家里‘撸’,小心哪天把魂儿都‘撸’飞了。”

  “柴禾孟,我不如你,你急性子,你和沈慧见面没准不超三天,她就知道你有没有生理缺陷”说完我看了一下身边的柔儿,她正在皱眉头。

  “MD你小子”柴禾孟骂了一句:“现在谈上了吗?”

  “没有。”

  “11点半,‘菜真香’202见面。”

  “知道了,都有谁?”

  “还有旭东,MD肖扬这个畜生,请客还得让老子费电话费。”

  刚放下手机,柔儿就说:“你这都些什么朋友啊,说话骂骂咧咧的。”

  我告诉柔儿,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向来这么说话,都习惯了。

  20分钟后车到了城里,我让司机先把我搁在饭店,下车时我对柔儿说:“一块去吧。”

  她说:“我才不去呢,你听听你那些朋友净说些啥,简直不堪入耳。”

  我笑了,把相机给了柔儿,又给司机结了帐,让他把柔儿送回家。

  来到202,屋里柴禾孟,旭东都在,就是那请客的肖扬没来。

  旭东打招呼:“小建子,来啦。”

  我问他们:“肖扬呢?”

  柴禾孟又开骂了:“MD什么玩意儿,他请客让咱们先等着。”

  “他要不来糊弄咱们咋办?”旭东问。

  “TMD他敢,我跑到他单位楼下去骂街。”

  都坐下倒上茶水,刚说了一会儿话,门就开了,肖扬带着一个女孩子进来了,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他的对象。

  “伙计们对不起,我刚才去接她来晚了。”

  有他女朋友,谁也不好意思开骂了。

  按主宾坐下后,肖扬先把女朋友介绍给大家:“周翠,在超市上班”然后对他女朋友说:“这全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田孟,王小建,冯旭东。”

  那个女孩子很有礼貌的按着肖扬的介绍次序一一向我们微笑着点头说你好。

  这个女孩子短发垂肩,中等身材,眉眼长得一般,起码我是这么认为,但显得落落大方。

  肖扬向服务员要菜单,然后问大家喝什么酒。

  柴禾孟看着我和旭东说:“喝啤酒3瓶5瓶的跟没喝一样,还得光上洗手间,喝白酒吧,要53度的老白干。”

  估计柴禾孟是想让肖扬出洋相,我和旭东立即赞成。

  肖扬皱了皱眉,碍于女朋友的面子,没办法要了两瓶白酒,我们经常在一起了,都知道数他酒量最不行,通常被我们四两白酒搞定。

  周翠自己要了一瓶冰镇饮料。

  点菜的时候,出于礼貌先让周翠点了一个,然后柴禾孟就一把拽过菜单,专挑贵的点。

  肖扬不住地求饶:“哥哥们,手下留情,我这个月工资没剩下什么,都快光了。”

  柴禾孟才不管他那一套,该点啥点啥。

  有肖扬的女朋友在场,当然我们说话谁都没好意思骂骂咧咧,第一个菜上来了,旭东给我和柴禾孟每人倒了3两一杯,轮到给肖扬倒时,才倒了一半那家伙就不让倒了。

  我和柴禾孟交换了一下眼色,柴禾孟先立起来了:“我说肖扬啊,咱们好久没喝了,今天你把周翠介绍给我们,兄弟们都很高兴,你少倒,是不是嫌跟我们喝酒不够档次啊。”

  我则说:“算了,肖扬少喝点,就不用再拿酒了,给人家省省吧。”

  肖扬脖子一拧,“二”劲上来了:“倒!谁TM不倒满谁TM是四条腿的。”

  周翠看着我们瞎逗,微笑不语。

  菜陆续上来了,我们开始喝酒,喝着喝着就说起了小时候一起调皮捣蛋的事,给家属院里骂过我们的某大叔家投窗户玻璃,给人家放在外面的尿盆扎窟窿眼儿,周翠则托着腮微笑着听着我们说,我们越说越来劲,不一会儿就干了一杯。

  服务员又上菜了:“腰果虾仁,请慢用。”

  这个菜柴禾孟最爱吃,每次到饭店都点,我们都知道,其实我们几个也挺爱吃这个菜的,每次都是一上来就抢。

  菜刚一放下,我们几个就抢着下筷子要夹盘子里那为数不多的虾仁儿。

  柴禾孟一挥手喊了一声:“停!”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干啥,就没动筷子。

  那家伙说:“都有点儿素质好不好,今天有小翠在这里,咱们应该先让小翠夹菜。”

  他这样说谁也觉得有道理,都表示赞同。

  柴禾孟把菜端到小翠面前:“翠,你先夹,省的他们抢,都是一群没有素质的人。”

  “谢谢孟哥”小翠夹了一筷子放到小碟里。

  “再夹点儿,别客气,都不是外人。”

  小翠没办法就又夹了一筷子。

  “再夹点儿吧。”

  “够了够了”小翠赶紧谦让。

  我们几个都一头雾水,平时没见过柴禾孟这样懂礼貌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再夹点儿吧。”

  “谢谢孟哥,真够了。”

  “好咧!”柴禾孟把盘子拽到自己面前,冲着那盘菜“啐、啐”吐了两口吐沫,然后夹一筷子就吃。

  他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这下没人和他抢了,都气的七窍生烟。

  肖扬:“柴禾孟,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2B不只是铅笔。”

  旭东:“长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鸟人。”

  柴禾孟一点不在乎:“就你们几个2B那点儿心眼儿,还敢跟我抢,记着,跟哥哥斗,你们就是一个字,死!”

  小翠看着我们笑的花枝乱颤。

  像柴禾孟这样无耻的人谁和他有办法。

  然后又开了第二瓶,看到小翠不断给肖扬使眼色,这次旭东没给他倒满,只倒了一半。

  柴禾孟提议每人和周翠喝个酒,周翠想用饮料和我们喝,我们都不干,其实是想让肖扬替她喝。

  柴禾孟先说:“妹妹,我们第一次见面,这么隆重的场合,你总不能用饮料对付我们啊,少喝一点行不。”

  “这我可很为难,我从来没喝过酒啊。”

  我又开始引导:“我记得孟哥将嫂子向我们介绍时,嫂子也不会喝酒,但是后来孟哥替他解了围”我看了看旭东:“对吧,旭东,我记得那天也有你。”

  “没错没错”旭东也紧着掺和。

  周翠看看了肖扬,等肖扬说话。

  肖扬急了:“你少听他们那一套,他们想灌我。”

  “我们和小翠喝酒,关你什么事,我们又没叫你”柴禾孟嚷着。

  “是啊,你跟着掺和什么”旭东又接着说。

  然后我又跟着起哄,拿起了酒瓶子:“小翠,我就给你倒一点儿。”

  “都TM给我停下!”肖扬急了,无可奈何的说:“好好好,我替小翠喝如何。”

  三下五除二,第二瓶又没了,然后就又要了第三瓶。

  喝完了白酒,柴禾孟兴致还挺高,又要了几瓶啤酒。

  刚喝了头一杯,肖扬就当场就“井喷”了,其实我们几个也都多了。

  从饭店出来,肖扬是被周翠搀出来的,柴禾孟摇摇晃晃地还是很精神:“星期五下午能有啥事,走,到我家玩牌去。”

  一听玩牌几个人都精神了,连肖扬都喊着:“去,谁TM不去谁是孙子。”

  我和肖扬、小翠都坐上了柴禾孟的面包车,也顾不上他酒驾了,旭东骑着肖扬的摩托,一块到了柴禾孟家,沈慧早上班去了。

  我喝了不少,头很晕,关掉了手机怕班儿上找我,因为开着手机还得编瞎话,弄不好还会让领导发脾气,关机了他找不到你,有气儿也没地方撒 ,第二天再编瞎话就一带而过了,反正班上还有柔儿,不去就不去。

  我们开始打麻将,肖扬的确是喝多了,虽然小翠在他旁边看着,还是一连诈胡了两把儿。

  柴禾孟也没少喝,打了没两圈,一个劲的打瞌睡,旭东提议歇了算了。

  我离家近,晕晕乎乎的回家,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傍晚6点半了,拿起枕边的手机,刚一开机就收到了3条短信,两条是许静的,还有一条是……杨欣然!

  第一条 发信人 许静 15:15分,内容:你怎么关机了,打半天打不通,平时不是这样的啊,手机没电了?

  第二条 发信人 许静 15:40分,内容:今天下午我们没课,她们都去逛街了,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好没劲,真想知道你现在做什么,听听你的声音,可惜我又不知道你单位的电话,也没法找你,收到信息后给我打个电话吧。

  我迫不及待打开了第三条短信, 发信人 杨欣然 16:38分,内容:王小建,怎么关机了?我那会儿查了号给你们班儿上打电话,一个叫至柔的女孩儿告诉我你中午喝酒去了,你不会是喝了酒逃班儿吧?本来有事拜托你帮忙的,那改天吧。

  我肠子都悔青了,我要知道欣然下午会给我打电话还有事找我,我怎能喝那么多酒,也绝不会关机。

  犹豫了一会儿,我决定还是先给许静回个电话,毕竟,许静是我亲戚家人公认的“有名分的女朋友”。尽管认识了欣然之后,我的情感完全倾注在欣然那里,但是我和许静还没分手,而欣然和我目前还什么都不是,就算分手,一切要等到许静回来再说,因为我曾经答应过她,等她回来,人家正在进修,还时刻记着你,这个时候提出分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电话通了。

  “喂,小建。”

  “许静,实在对不起,今天下午和我们从小一起长的大那几个伙伴儿一起喝酒喝多了,在家睡觉呢,关机是为了逃避单位上找我有事。”

  她很关心地说:“醒酒了吗,喝多了很难受的,现在还头痛吗?”

  “睡了一觉,好多了。”

  “你到我家药房去拿两支葡萄糖吧,我告诉你地址,解酒很快的,可惜我不在家,要不我直接就给你拿了。”

  “不用了,我现在清醒着呢,谢谢你的关心。”

  “要不你喝点儿蜂蜜,绿豆汤什么的,也可以缓解酒精。”

  “没事没事,没有吐,你下午找我有事吗?”

  “非得有事才找你吗?今天下午不上课,看了半天电视,感到很无聊,于是想给你打个电话聊聊天。”

  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和欣然在一起时,我的注意力和思维都是高度集中的,反应能力也随之加快,因为,欣然很调皮,总会变着法儿给你挖坑让你跳,通过你的表情猜你心里正在想什么,一不小心就会中计。

  “小建,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许静关心地问我。

  许静怎会知道我现在正在想什么,好在我和她只是通电话,她看不到我的表情,也不能洞悉我的内心世界。

  “没啥……你们培训紧张吗。”

  “和上班一样,每天早晨7点早餐,8点上课,12点下课,然后下午1点半继续上课,晚上有时候还要观摩临床试验,一个星期只有一天让自由活动。”

  “是挺辛苦的”我停顿了一小下,努力的在想继续说啥:“没课的时候,你可以和同学们一起去逛逛街,多组织几个人在一起玩儿,打打扑克、逛逛街什么的,这样子才不觉得孤单。”

  她的声音很轻柔:“谢谢你小建,我发现我真的没有看错你,虽然我们就见过两次,我发现你很体贴人,说话也总是很有道理,我现在正在掐着时间算归期,哎,等我回去以后,邀请你去我家做客吧,我妈净听我说你,她也托人打听了你家,打听过的人都说你父母、还有你都很不错的,我妈也很想见见你。”

  我无所适从,我根意想不到她会对我说这些话。

  我犹豫着找托词说:“许静,一切等你回来再说吧。”

  “嗯,好的,回去以后我会第一时间找你的。”

  “嗯,行……”

  “小建。”

  “嗯?”

  “下次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伤身体。”

  “谢谢你。”

  “你能不能不要总这么客气,这样子我会觉得你离我很远。”

  “好好,知道了,这样总行了吧。”

  “呵呵”她笑了:“那好,再见。”

  “再见。”

  放下电话,我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许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但我对她的感觉却总是一般,毋庸置疑,我非常非常喜欢欣然,可是,欣然能接受我吗?我真的不想欺骗许静的感情。可是我目前还得蒙我妈和三姨,因为我妈在三姨的描述中对许静和她的家庭很感兴趣,在我和许静首次见面后交换了手机号码时,三姨就托人打听了许静家的事,并且对反馈的评价很满意,这些情况自然在第一时间内就告诉了我妈,神通广大的三姨还不知道从谁那里搞到了许静卫校时期的班级毕业照,照片同样请我妈过目了。

  家里已经明显表示愿意了,我见两三次面就吹了,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于情于理我都无法向许静交代、向家人交代,我妈和三姨会将我骂的抬不起头来。

  认识欣然以前,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想像我心目中女孩的样子,欣然的出现,让我如梦初醒。可是我追求欣然的梦想能不能实现呢?

  喜欢就要努力去争取,即便留下的是失望,毕竟曾经努力过,内心当中就不会存有遗憾。

  如果梦想当中欣然能成为了我的女朋友,我会不顾一切的和许静说再见,思维停在这里,我忽然觉得心中有愧,我并不是一个戏弄他人感情的人,也无法承受道德谴责,但我不得已。

  为什么曾经盼望已久的爱情,偏偏要一同而至。

  从沉思中醒过神来,我突然想起要给欣然打个电话,看看她究竟有什么事找我。

  我从手机通讯录里面翻出了杨欣然的名字。当按下拨号键时,我的心居然跳的很厉害。

  听筒里传来了动听的彩铃声,五秒钟后,电话接通了,传来了欣然那可爱而又调皮的声音:“王小建!”

  “是我”,不知为何,一听到她那调皮的声音,我的心境便豁然开朗。

  “王小建,你给我打电话想干啥?有什么动机?”

  “动机?杨欣然,你应该不会忘记,是你先给我发短信的,礼尚往来,这就是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哈哈哈”听筒里传来了她那爽朗的笑:“你今天喝酒了是不,下午逃班了是不?”

  “是,事实就是事实,我不否认,反正你不是我领导,我也不用担心,说实话,我也是真的挺佩服你的调查能力。”

  “哈哈哈,和你学的,喝了多少?”

  “大概七两。”

  “白酒吗?”

  “是的。”

  “呵呵,七两就多了,不是英雄。”

  “拜托,我喝不了一瓶。”

  我问她:“你现在在哪呢?”

  “我呀,在学校宿舍。”

  “今天是星期五啊,你怎么没有回家呢?”

  “你怎么知道我周末会回家?”

  “嗯……因为你家是杨村的,离县城远,所以我猜你周末会回家的。”

  “厉害,不愧是记者,连我家是哪儿的都知道了,不会又是‘碰巧’听到的吧。”

  “呵呵。”

  “你傻呵呵啥呀?”

  “你发短信说有事找我?”

  “后面还有还有一句呢?”

  “改天再说?”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改天再说。”

  “不是不是,那是你说的。”

  “哈哈,听声音你怎么着急啦。”

  我的确是着急了,因为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和她接触的机会,我想追求她。

  “我没着急,我只是在想你会有什么事找我帮忙。”

  “你不要解释,你的语气已经暴露了你的内心,呵呵。”

  我是真服了。

  我问她:“你吃过饭了吗?”

  “你要请客吗?”

  “你会同意吗?”

  “你认为呢?”

  我认为她肯定不去,这是绝对的:“杨欣然,我感到你真的很难缠,请你吃饭我可是诚心诚意。”

  “呵呵,谢谢,我不去也是真心实意,因为我和雅莉约好一会儿出去买东西,我们会一起在街上吃一点儿。”

  她的拒绝一点儿也没有让我感到尴尬。

  “雅丽?和我吵架的那个女老师?”

  “呀!你和她吵过架啊,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雅莉这个人其实可是个好脾气,很说理的一个人。”

  她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吵过架?她在耍我,言外之意是说我不说理。

  “她好脾气?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讲理喽?”

  “你自己这么认为吗?那你可就是真的不说理了,你应该极力反对才是,去说她的不是。”

  我彻底崩溃了。

  “你为什么说话老是让人下不来台,我可要生气了。”

  “哈哈哈,王小建,你认为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细细一想,还是有道理的。

  “好了好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什么忙。”

  “今天天已经晚了,不说了。”

  “啥?那要什么时候?”

  “嗯,明天吧。”

  “明天?你明天不回家吗?”

  “我上师专时的一位同学来找我,我要去车站接他(她)。”

  “男同学?”我心存疑问,却脱口而出。

  “什么啊,女的!我和雅莉一起去,我们三个原来一个宿舍。”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哦,你长得这么漂亮,又多才多艺,一定会有不少男孩围着你转吧。”

  “呵呵,王小建,你这么说我,我可是会骄傲的,是呀,都排着队等着追我呢。”

  “你认为我说的不属实吗?”

  “呵呵,属实属实,我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你的确很有眼光。”

  “杨欣然,你真是有点儿大言不惭啊。”

  “呵呵,好听话儿谁不愿听啊。”

  “到底是啥事儿啊?”

  “不说!闷着你。”

  我真是闷极了,但又拿她毫无办法。

  “王小建,雅莉来找我了,你和她说两句吗?”

  “还是算了吧,我怕吐沫星子从手机听筒里飞出来溅我一脸,那好,你们出去吧,再见。”

  “呵呵,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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