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斯坦利·库布里克的电影《大开眼戒》(Eyes Wide Shut)?
我的理解错在哪里?——————————————————————比尔和爱丽丝一起去参加席格勒的晚宴.结果席格勒玩大了,差点害死曼迪.但是关键时刻.席格勒叫来他的私人医生比尔.比尔救下了曼迪.但是席格勒为了封住他的嘴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通过尼克有意无意的告诉比尔有这么一个好地方.这里有人会觉得不可能,因为比尔的行为是无意识不固定的(见客户女儿,在街上找乐子).不一定会中计. 但是,首先,在宴会上,比尔和爱丽丝都在和不同异性调情.席格勒发现了这点,确定了夫妻间肯定有点什么隔阂.其次,席格勒可能没想过让比尔马上就中计,所以尼克告诉比尔,自己会经常演出,没事来看自己弹钢琴,只要他来看,就有中计的机会. 比尔终于来看尼克弹琴了.尼克无意的说起那个地方.说得非常神秘.比尔中计.带上面具前去赴宴. 神秘面具女一下就找到站在人群边缘的比尔,说了危言耸听的话,但是还没等比尔下决定离开.该宴会的工作人员就把他带到大厅揭露出他是外来人口.然后神秘女说是为了尼克接受惩罚之类的. 最后席格勒灭了神秘女.为什么?因为她是差点在他家挂掉的曼迪.完事之后比尔也肯定能发现曼迪已经挂了(通过报纸,话说曼迪还有选美皇后的头衔,算个人物,挂了还是上了报纸),比尔以后不可能去谈论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哪怕自己曾目睹她差点挂掉. 最后,席格勒来安慰比尔.说了很多事情的经过.来迷惑比尔.说到底,就是别去追究曼迪是怎么挂了的.席格勒说了,曼迪就是自己吸毒挂掉了.卸下比尔的心里负担.好让这件事在比尔脑海中忘却. 关于神秘女.我想应该是曼迪,曼迪在剧中应该有应该有多种身份.首先,选美皇后,其次,高级妓女.这样才能让席格勒这种有权有势的人占有.第三,吸毒. 这样比尔才能接触到,自己也才有机会吸毒过量致死. 宴会上的曼迪应该是不知道这是个局.所以发现比尔后马上去救他.然后还甘心为了比尔接受惩罚,因为她的命是比尔救的.但是可能真的没有惩罚,而是席格勒私下惩罚她------灭了她!
本来是想完整地写一下对这部电影的看法的,搜索英文影评的时候看到一篇影评完全更加全面详实地表达完了我地观点。滋录如下:(内容很长,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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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引论 - 评《大开眼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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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 加利福利亚大学授权,再版自《电影季刊》第53卷,第3期,加利福利亚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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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认为……我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下多少钱?”
—— 威廉·比尔·哈佛
评论界对《大开眼戒》的不满几乎众口一词,缘由也总是一致:不性感。国人评论人的表现如同一群中学生摸进电影院,偷看了三小时后感到淫荡,沮丧,并认为上了当。他们说库布里克的传统与如今疲惫的感官相阻隔。电影的性观念和禁忌,直接移接自亚瑟·施尼茨乐(Arthur Schinitzler)的对梦境和幻景的世纪末维也纳式忌妒(fin-de-siecle Vienna-jealousy):内疚地造访妓女,谨慎地谈及HIV检查结果不禁让人回想起曾对梅毒的谈虎色变——以淫亵的1999年的观点看起来古怪而且幼稚。这是斯坦尼·库布里克最后一次公然无视电影的裁制,而且是又一次,纵观其一生,评论家看见的并非本意。
现在一般把这次对该片集体性的抵制归咎于其为谋私利而打错了算盘的宣传战。但令人犹疑的是为何库布里克的老观众会轻信夸辞,且有如《娱乐周刊》令人瞠目地预测为“史上最性感影片”般的期望。而他的最具色情描写的影片是《奇爱博士》中轰炸机加油那段和《2001:太空漫游》中的航天飞机对接部分。而这部片子中他用开场的第一幕对任何忸怩的遮掩的淫亵手法进行了嘲讽。毫不拖沓地将尼克尔·基德曼(Nicole Kidman)的后背展露给镜头,抖落衣裙并踢到一边,在切回黑幕前事实上光腚对着我们站着,就好象偷窥秀的滑门被关一样。(你几乎听到导演的在用布朗克斯口音说:你来看一流影星的裸体?那你来对了,好,表演结束了。现在正经点吧?)片名更像是嘲谑,我们真切所见非我们凝神蹙目所得。因之,《大开眼戒》并不讨论性。
该片真正的色情段落是对千禧年盛景时曼哈顿的无耻而赤裸的财富以及其对人类心灵浊污的缠绵描绘。近视的国内评论人只看见性和对核心夫妻——哈佛夫妇——粗浅的心理刻画,而忽视了片中其它每个元素:令人艳羡的尊贵服饰,对世纪末欧罗巴和其他帝国时期的映照,其圣诞场景布置,甚至是哈佛大夫单单一晚上花的钱,所透露出来的精英阶层对其周围世界的无视,都要比库布里克不足为色情业人这点暗示得更多。对那些睁着眼的人,片中确实有好多血本镜头。
片中有个场景,当比尔在妓女的公寓里用手机给老婆打电话时,有本教材《社会学引论》赫然出现在前景。书名几乎以字幕显示,正是《奇爱博士》中“和平是我们职业”(PEACE IS OUR PROFESSION)笼罩在波培森空军基地战场的手法。它讲说卖淫是我们社会基本的,被定义的交易。同时告诫理解该片的关键在于其社会化解读,并非多数评论者坚持的心理解读。
角谷·美智子(Michiko Kakutani)在纽约时报讲库布里克“从未对角色的心理操太多心,对男女关系更不然,”而且事实上“穷其一生为忽视(抑或避开)人的里层生活,他们各自的梦想和苦恼”。[1] 因难以想出还会有其他什么主题,她,如同她之前的很多评论者一样,将库布里克定为纯技巧控。首先来讲,她错了。库布里克检视他角色内心是通过图像而非对话;就像其自曝的,“人们谈及自身的场景往往无聊至极”。[2](可以辩护说这部片子的绝大部分是在比尔·哈佛的大脑里发生的)其次而且更核心地,她根本没打着球:库布里克的电影向来从不单单考虑个人(在《2001》中,更是毫不涉猎);而总关乎人类,文明和历史。《闪灵》(The Shining)也绝非只是一个家庭,而是如比尔·布莱克莫尔(Bill Blakemore)在他文章中说的“人类家庭”,是关于美国印第安人的屠杀,是西方文明一再显露的谋杀性。[3]
评论人诉怨道哈佛夫妻无足轻重,没有深度又死板。这种反应又让人回想起评论人对《2001》中计算机的人性超越宇航员的迷惘,只能将其算到人类失误头上(仅仅在《奇爱博士》的卓绝演绎四年之后)。哈佛夫妻可能看起来很天真,好比高尔斯华绥的《福尔赛世家》(Galsworthy's Forsyte Saga)中受庇护的维多利亚人。但期望角色会更复杂或者自知则是不得要领。要想理解最深邃最煞费苦心的制片人的电影,我们应该假定片中人物的刻画是精微的——即他们的浅狭和克己就是重点。考虑下在计程车后座上的比尔,一遍遍自虐般想象爱丽丝不贞的黑白交媾画面时他的脸,他那块愠怒阴郁的面具。(那些对角色而非对演员的欠缺深度和表现力的持疑者真应该看看《木兰花》(Magnolia)里面的汤姆·克鲁斯。)或者考虑下爱丽丝睡梦里的窃笑,明摆着在享受背叛且羞辱夫君的快感,而只是在醒后抹泪说她做了个“可怖的梦”。她的自我抑制是完美的,又是如此之迅速。(同样在《闪灵》中杰克·托雷斯醒来后大呼“我做过的最可怕的恶梦,”是关于剁切自己的家人,关于动手前十二小时。)极尽设计的哈佛夫妇的的内在或许早就告诉我们该去每个角落来理解其真正用心。
可以切入的一处是他们的用度,寓所,而非自身。多数场景,即使是纽约街头,外景和场面的选取构建都有其根由,正如《闪灵》中处于核心地位的眺望旅馆。画面细节的精度对《大开眼戒》的不可或缺地位,堪比摆在结帐台过道光鲜的杂志封面上借遴选华丽的名脸蛋来刻意营造惹人的上流社会夫妇形象的作用。(与他挑英俊而面相沉稳的瑞恩·欧尼尔(Ryan O’Neill)演十八世纪攀附权贵的里德蒙德·巴里(Redmond Barry)并无二致。)即便街景(被一向偏狭,独树一帜的纽约新闻界斥为“并不符实”)也是表现主义的,如报纸的标题(庆幸还活着(LUCKY TO BE ALIVE))以及霓虹灯标志(爱神(EROS))都埋着伏笔,为故事情节做注解。在库布里克的作品中,一切均非偶然。华盛顿邮报的史蒂芬·亨特(Stephen Hunt)估算哈佛的公寓“最少值七百万”,不过仅仅是出于对库布里克表面上与当代美国现实脱节的嘲讽。[4] 而如此精心设计的奢华公寓和豪宅,是存心令人侧目。库同其合作人,弗里德里克·拉斐尔(Frederic Raphael),曾讨论过像比尔一样的纽约医生每年究竟挣多少钱。[5] 哈佛的生活层次不禁让人存疑,钱是怎么来的:来自零星的私人预约服务,还是来自见不得人的途径,正如西格勒聚会时其对曼迪(Mandy)的照料?他为那些能不用等急诊或者在医院等死的阶层的人待命,像维克多·西格勒(Victor Ziegler),从名字看就是这个世界的赢家。比尔难受地试图用”雅致“(cozy)来恭维妓女多米诺(Domino)的公寓(而妓女用了那个经典的笑话”仆人今天不值班“来求得对剩菜和一团糟的原谅,只将人引向对两人阶层鸿沟的窘涩感受),但比尔自己的公寓又与维克多的比起来显得局促和杂乱。西格勒的大宅是对眺望旅馆的怀旧,有着宽敞的桌球室,硕大的楼梯,镀金边的镜子,卧室般大小的卫生间。甚至西格勒的地方比起举办奢靡狂欢聚会的萨默顿那富丽堂皇的摩尔式宫殿来也要逊色得多。(按施尼茨乐的中篇小说来讲是“庄重的有帝王风范的单层乡村庄园”。[6])某种程度讲,没有评论人看出导演的处心积虑是可以原谅的;我们已经习惯于忽视多数影片和电视剧中华丽的富态场景。就好比黑人观众数十年忽略荧幕上的每个白人。但请不要犯错:这不是部关于维克多屈尊称为“普通人”的“个人梦想和挫败”的电影,这是说那些锦衣玉食的富人,像《巴里·林登》里的贵族温德弗(Lord Wendover in Barry Lyndon),《闪灵》里面称为”最优秀的那部分人“的乌尔曼先生(Mr. Ullman)。并且电影展示了这些人的空虚,无忌道德规范,不假思索地使役社会下层的人一如取用其附属财物,并最终关注伦理的违背诸如不贞,而非如谋杀一样的罪行。这点好比该片的观众更关注被认为核心的性,而非杀人。
更没有理由去假定我们会喜欢比尔和爱丽丝(事实是,一次库布里克给迈克尔·黑尔(Michael Herr)说过要拍个关于大夫的电影,因为“每个人都讨厌大夫。”[7])他们并不像典型的好莱坞反面角色,字面上涂黑或者操国外口音。哈佛夫妇是我们理解上的,不加批判地讲是“好人”,即有魅力,受过良好教育的一对夫妇,收藏艺术品,听肖斯塔科维奇。但精英的罪恶往往比任何蓄意的残暴更要紧——存意无视、消极、昏聩。库布里克也强调文化和博学于角色之善良或者城府毫无关系。片中更多着墨的是宫廷雍容的露阴癖般的展示。哈佛家墙上的装裱了的绘画(库妻克莉丝汀(Christiane)所作),几乎都描绘了鲜花、食物,显式地指出他们居所中的艺术功用仅为装饰(décor-art)。其中多数很可能是爱丽丝早倒闭的画廊中的藏品,那里倒卖画作就像其他任何商品一样。(海伦娜(Helena),他们的女儿,帮她母亲包装一叠梵高的画作,他是艺术家的偶像,曾无名而终,其复制品却被博物馆业精明的商人印在日历、领带、马克杯上赚取百万快钱。)哈佛夫妇并非片中仅有的艺术爱好者,比尔的病人娄·内森逊(Lou Nathanson)的公寓里更是有昂贵的工艺品(objets d'art),其卧室如同哈佛公寓的门厅,壁纸是帝国法兰西的鸢尾花(fluers-de-lis);维克多·西格勒的收藏颇有名气,玻璃展柜里陈列的古瓷器,展开双翼的丘比特雕塑,楼梯井里的希腊美女雕塑,以及楼上被认为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青铜器展廊;萨默顿庄园里悬挂的壁毯,威严的元老油画,装饰风格也从中世纪到摩尔,从威尼斯到路易十四。和《洛丽塔》中著名剧作家兼恋童癖克莱尔·奎尔第的废宅,这些人的宅子里雅致地码放着满世界劫掠来的财宝。
影片中典雅古香的约见,华尔兹舞会,阵容全是欧洲范儿(桑德尔·萨沃思特 Sandor Szavost,模特盖娅Gayle和努瓦那Nuala,内森逊家族,礼服店的米里奇,奏鸣曲咖啡馆的大堂maitre d'hotel),这一切都让千禧年的曼哈顿和世纪末维也纳并无二致,只是另一种处在深渊边缘的腐败颓废的高贵文明。维克多晚会的香槟氛围将二十世纪的90年代和19世纪的90年代合二为一,眺望旅馆的晚会同样将70年代和20年代融为一体。但比较不光是为了说明黄金时期的欧洲资本家,而是通过彻底的梳理来重建美国对先前帝国时期的接续。桑德尔·萨沃思特,爱丽丝的准玩弄者,问她是否有读奥维德(Ovid)的《爱的艺术》,就是个满是诡秘暗示的引用。《爱的艺术》却是对成人礼节的讥讽性指导书,为奥古斯都治下的罗马的精英阶层所著,介绍诸如贿赂仆人,送礼,避开掘金女郎。(萨沃思特用爱丽丝的酒杯饮酒即出自该手册。)而奥维德远离帝都的流亡更与萨匈牙利侨美事实相连。萨在威尼斯华尔兹上的卓绝技艺,以及给爱丽丝展示西格勒的雕塑藏品的邀请,是皇室资助的高等艺术的实例,罗马的拉丁文诗歌,奥地利-匈牙利帝国的交际舞,文艺复兴时的造型艺术,共同制成当今纽约的熠熠的,艺术装裱过的躯壳。
正当爱丽丝应付萨沃思特殷勤的引诱时,她的丈夫被唤去不那么光鲜的幽会场景:那里库布里克给我们展示了躯壳里面的东西:赤裸裸的剥削和死亡。在西格勒晚会场景的背后,是在楼上的卫生间,比尔·哈佛见到了杰克·托雷斯在眺望旅馆的237房间看到的一幕,以及大兵乔克(Joker)在《全金属外壳》片尾所遭遇的:女人体。楼下传来平淡的舞曲,应召女曼迪(Mandy)慵懒地展开四肢,全裸着,在迷幻剂导致的恍惚里,而维克多仓促穿好裤子,这次享用刚被药物过量中断。(究竟是么?)比尔把曼迪弄醒之后,维克多还专门封嘴,将他这次新近的丑事掩盖在他们两人之间。——我们当代的美国流亡艺术家,库布里克,在他自己更为酸涩的《爱的艺术》中诠释殆尽。用每个细节,每个典故,他将其暴露:皇室高贵文化的后面是榨取动力:渊博的萨沃思特引经据典,跳华尔兹,文艺复兴雕塑,以及诸多的台词道具,皆用来引诱另外一个男人的妻子,而维克多面对裸躺着,抽搐着的曼迪心烦意乱,背景是一幅裸体画。被问及《发条橙》中亚历克斯(Alex)对贝多芬(Ludwig Van)的钟爱,库布里克回答:“我认为这意味着文化没能体现任何精神净化作用的失败。许多纳粹高官是有教养的,有城府的人,但这些并没有拯救他们,或者对任何人有多少好处。” [8] 这一点在《大开眼戒》里故伎重施,狂欢会的暗语是贝多芬一部歌剧的名字(Fidelio)。
除点缀背景的艺术品外,同样遍布全片的还有圣诞装饰。故事发生在圣诞期间绝非偶然,施尼茨乐的书中并不是这样,而剧本在其他特殊情况下依然完全遵循(事实上发生在狂欢节结束之前)。[9] 斯坦利·库布里克似乎在他的最后一部影片中对圣诞期间(Yuletide)的精神实质严肃对待。几乎任何室内装饰(除了撒旦狂欢)都有一棵花哨的圣诞树。几乎每处场景都弥漫着梦境似的,从饰灯和金属箔片投来的朦胧的柔光。影片伊始,哈佛的女儿海伦娜想熬夜看电视播的《胡桃夹子》(The Nutcracker)。片尾在很明显是高档超市的玩具区展开,夫妻二人带着海伦娜置办圣诞。《大开眼戒》虽在暑期上映,却是1999年的圣诞电影。
一连串影射犹太基督教共奉的沉沦-救赎神话的典故贯穿该片:爱丽丝那讽喻性的梦(allegorical dream),“赤裸”,“可怖”,和“羞愧”,以及”在个怡人的花园“内做爱,而哈佛伊甸式的公寓充斥着室内植物和众多花园油画;西格勒晚会的两个荡女人,结着伴,蟠曲如毒蛇,莹莹的紧身晚礼服几乎就是层蜕皮;妓女厨房墙上一幅切成阴道形的苹果图画;还有狂欢会的自我牺牲的“救赎”仪式。这一切似乎很意外,旧时代的象征主义全然来自一位众所周知的无神论导演,他的所有电影情节是发生在当代无神世界的。(库布里克之前电影中最经典的基督式图景当数《发条橙》里亚历克斯陶铸的歌剧团(chorus line)跳康康舞(can-caning)的基督群像,还有幻想为百夫长鞭笞基督(Him)的好莱坞史诗般的白日梦,在这部片子里,很清楚基督教是作为残虐的斯肯纳-卢多维科(Skinnerian Ludovico )疗法的另一欠有效的版本而出现。)但参引圣经典故只为展示基督伦理在公元的第二个千年末破产而服务,展示如何彻底地被商业所同化及沦陷。西格勒气极地在与比尔最终的对峙中说,“整个演绎的‘请带走我’式的自我牺牲与她真正的死毫无关联。” 才不是呢!她的死关乎财富核心的异端崇拜的机密和权力,换种说法,这仅仅是交易。
片中,与真实的1999年很接近,圣诞节日里对宗教的遵奉还不到对年度消费主义的狂欢,那零售年的迷幻狂热气氛。“圣诞快乐”的条幅在各商铺标志的旁边,写着“不收支票”,“感谢惠顾”。在比尔办公室的一排圣诞贺卡上并非是个圣诞祝词:“治疗时付款,除非已经预先商量好有另外的安排。” 这种并置削弱了节日的意义而展示了这个季节的真正本性,这个底线掩盖着的假面的温馨和善感。甚至米里奇,这个守财奴扮相的彩虹礼服店老板,给那两个男人致节日问候,他们之间已经就其女的玩弄享用达成”另外的安排“。全片正着意把这个季节的实质满溢出来。吉列斯皮的餐馆(Gillespie Diner,译注:在Sonata Cafe旁)里放的音乐”我想在圣诞节要个男孩“,更显式地将圣诞等同于粗邪的欲望。《胡桃夹子》是关于小女孩的玩具变成潇洒王子来到现实中的故事,这就是哈佛女儿想熬夜要看的。带海伦娜去的”圣诞购物“就是让她跑来跑去,去挑她的专属物品。哈佛夫妇自己(正如多数评论家所说的)并没有看重自己周围布置(mise-en-scène),财富,艺术品,无处不在的浮华。而是他们被自己的色欲和妒羡之心迷了心窍。库布里克反复用图像将人物角色和场景联系在一起,用他无欲求而稳定的又无处不在的摄像机记录着。西格勒的舞会上,墙上灯光迸发的图案与爱丽丝晚礼服的蕾丝边呼应,又与萨沃思特翻领上蓝色的放射状丝带相映照。比尔所及之处如同被幽蓝和金黄,还有其公寓外表的墙纸颜色所缠身。多米诺出场的时候身着黑白条纹毛皮外衣,这个图案反复出现在立柜旁斑马纹凳子,她床上毛茸茸的虎玩具。她们就像装饰品和艺术品一样,供人购买。
爱丽丝对丈夫的公然怨恨,只是在其梦中和嗑药后发作,是因潜意识里觉察她只是被包养的情妇。我们知道比尔是赞助人,她的画廊破产,她告诉萨沃思特她在找工作,但我们并没看到她在找,更多时候我们看到是她被找。爱丽丝作为窥淫癖对象的角色在一开始的摄人的出场和第一句台词所定义:“我看上去好吗?”(当然结果让她很耿耿在心,她丈夫根本没看就说她发型完美,然后问保姆的名字,而20秒前她刚刚说过一次。)每个她遇到的人在前十五分钟都是在赞美她的美貌妆扮。比尔义务性地告诉她她一直都漂亮,保姆惊讶道,“你真令人赞叹,哈佛太太”,后来更被美女崇拜者西格勒,萨沃思特之流阿谀称赞。西格勒说她“绝对惊艳,我并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么说。”“哦,确实这样,”借以贬损其妻——这是一个很冷的笑话,直到我们发现跟西格勒混的“所有女人”是谁。
妆扮就是爱丽丝的工作,前选美皇后,应召女郎曼迪,妓女多米诺皆如此。在哈佛一家日常生活的蒙太奇中,她丈夫在诊所检查病人,而我们只看见爱丽丝只管梳妆打扮:给女儿梳头,套上文胸,在卫生间镜子前涂抹体香。这是高级妓女(或女演员)日间养生之道,只为保持其花容月貌。她要比其他任何角色与镜子的关联都要紧密,在离开去晚会前镜前定型的一瞥,药柜镜前决定嗑药时自我检视。她丈夫与她亲热是她看镜子的表情(该片海报),开始还心不在焉,后来被唤起而沉醉,但最终画面淡出前几秒看上去又捉摸不定,分神而且不自然,此刻才是她自我意识最清晰之时,看清自己的本质的一瞬。
爱丽丝的实质被无误地揭示:为妻即为妓。她与妓女曼迪的一系列对照把其身份展露无遗:身材高挑,一头红发,品食麻醉药,两者的出场都是在卫生间。曼迪昨晚被成群的男人玩弄,这又与爱丽丝的梦境暗合。爱丽丝又与站街女多米诺有牵系:她被单的紫色和多米诺的连衣裙,她们惹人的梳妆镜(靠脸蛋生活的人的标准配置)。曼迪和多米诺有联系,如同非现实的联系一样,她俩名字中对等的辅音,如此手法的还有多米诺的室友姗丽(Sally)(她们的名字就是相同音节编改来的)。多米诺消失的时候,第二天就被姗丽所替代,在梦境逻辑中一个人可以转变成另外一个而一切未曾改变。某种意义上说,片中就一个女人。评论人李·西格尔(Lee Siegel)将比尔所见的每个妓女看作是他妻子不同的化身,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女人。[10] 但是当我们做另一种解读时,她们的共同之处使一切更为明朗(即使不那么浪漫):暗示爱丽丝不过是另一个高级妓女。落幕时在玩具店,她周围是各式的毛绒虎玩具,想想多米诺床上那个。(库布里克同样在《洛丽塔》中用虎纹和豹纹图案作为注解夏洛特·海司(Charlotte Haze)掠夺式性欲的暗门。)即使在最后这个场景,当她传达该片的表层的道德意识时,爱丽丝从视觉上就被定格为妓女。
她还教导其女海伦娜(以历史上最漂亮的女人命的名),使其成为像她一样的高档商品。她们日常生活的剪切中,海伦娜几乎每个镜头里都在她母亲的旁边,当扎马尾辫的时候拿梳子,镜子前刷牙,学着自己打扮。以为俩人做文字游戏时,海伦娜正在学怎么算一个男孩的钱比另一个的多。入睡前出声读故事,正背着台词,”……当我钻进被窝“。这部片子里,一句”钻进被窝“绝不是天真的。她母亲跟着她默读,训练她。比尔的办公室里,有幅海伦娜着紫色衣裙的照片,多么像她父亲为性爱买单的女人所穿。
比尔·哈佛和他妻子一样,一出场就被第一句台词限定:“亲爱的,你见没见我的钱包?” 她是财物,而他是买家。(他妻子和多米诺对他的称呼“比尔大夫(Bill,注:钱大夫)”就是个双关语,和杰克·里皮(Jack D. Ripper,注:职业凶手),大兵乔客(Joker,注:玩笑)如出一辙。)他展示其证件,出手就是五十一百的票子,目的就是吸引,贿赂或者震慑计程车司机,店员,接待,还有妓女,所有广阔依顺的服务业成员,美国巨大的财富悬殊差异正基于此。包括(未完事的)嫖妓,礼服租用,各式贿赂,计程车钱,他一晚非常规的夜出费用超过了七百美元,而他丝毫不为这开支所烦扰。他问多米诺“是不是该谈谈多少钱?”,坚持为多米诺的未尽的服务买单,和计程车司机,和米里奇的讨价还价,所有谈钱的部分出现如此频繁,拖沓,又如此显著,都含在逼真的利益之中。这些并没有在小说中出现。如他不是个明显的消费者,比尔在剧中就什么也不是;他有次将一百美元傻笑着撕成两半。
比尔的夜出是对性的探索,更重要的是,对看不见的财富和权力阶层的探索。比尔的第一次猎艳中性的潜台词就是金钱;西格勒的晚会上,两位风骚的模特拽他避开他的妻子,如谜语一般请他跟着她们去“彩虹那端”。被唤离开的时候,他还说,“且听下回分解?” 走后,两位模特露出了晦涩,有预谋的表情。这预兆了比尔最终确实来到彩虹礼服租用店。我们无从得知模特的意思,但我们都知道彩虹那端是什么了。
彩色弧线之旅的确将比尔带到了金汤圣地,萨默顿(Somerton),极尽奢华的核心之所,那神秘狂欢的举办地。这部分的场景被评论人单挑出来奚弄,极言令人沮丧。大卫·邓比(David Denby)听了蓝球(Blueballs)的吟唱后,称此为“电影史上最虚华的狂欢”[11] 角谷·美智子说“更多荒诞而非挑衅,更多窥淫而非可怖。”[12] 斯蒂芬·亨特更要求道"哪有这样的狂欢?天主教堂的?"[13] 他们又一次误解了库布里克的艺术意图,很显然并非涉及感官(not sensual)。比尔穿过华丽的门厅时迎来的诱人的黄金面具的门卫,告诉我们这是要进入神话和噩梦的国度。这组镜头是(爱丽丝)讽喻性的梦境图景最明晰的谴责:精英阶层的腐败,剥削性质,堕落,或者简而言之,邪恶。蓄意撒旦式的淫乱洗礼,着猩红色长袍的大司祭做安魂弥撒,嗡嗡颂吟,如拉丁祭礼的倒版。我们所见是上演着看不见面孔,可更替的女人体被分发被奸淫的典礼,轮流在黑色斗篷下的人物间换来换去,影片亦在集体奸淫礼(ritual mass rape)和女人牺牲式的谋杀(sacrificial murder)中达到高潮。
这儿的鬼蜮格调回顾着片中另个大型私家晚会,西格勒的。雍容的装潢,文雅而沉闷的对白,摄影机悬浮着似在俯瞰梦境的位置。舞厅里是群一对对全裸着,戴着面具的男男女女,和着“夜晚的陌生人”(Strangers in the Night)起舞。不仅是西格勒的晚会,还有眺望旅馆,那里的鬼魂也着礼服,结对跳舞。(还记得《闪灵》里闪现的超现实放大镜头么?那人穿着兽性十足的晚装正在楼上吮吸穿燕尾服的百万富翁霍雷斯·德文特(Horace Derwent)的阳具。)两个场合,晚会和狂欢会,被彩虹礼服店的内室决定性地连在一起,从前台到萨默顿,我们看见一排摆着造型,礼服装束的模特后的瀑布式串灯与西格勒墙上泛着白光的灯饰一致。
狂欢会的视觉场面将性的物品化(sexual objectification)这个隐喻直陈出来。妓女们的面具把她们变得无名无姓而且一模一样。她们的胴体异常完美,莹润,整洁如时装模具,在阴森的白炽聚光灯点照下,再由库布里克式的超然(Kubrickian detachment)所拍摄出来,以某种形式把任何真切的色情描写冲淡。仪式性的互吻是怪异而冰冷的,那面具上雕出的惨白的嘴唇去碰另外一个的。做爱场景由机械式的交合和静态的周围观众组成。掩着面具,着礼服的男侍从匍匐着为媾和的一对做床,这个人体家具亦和《发条橙》里克洛瓦奶吧(Korova Milk Bar)的桌子一样。有人可能会一颤,猛然记起操卢戈西腔(Lugosian-toned)的萨沃思特若无其事地请爱丽丝到楼上雕塑的环绕下做爱。
狂欢者的面具(威尼斯式的,亦是对另个商业帝国的暗指)有着同样的象征意图:把佩戴者转变成无灵性的物体。它们显然不是表现某些评论人说“淫欲化自我毁灭”(ecstatic self-annihilation),他们就像地狱般可怕。镰刀状的鸟喙,断裂为两半的立体主义面孔,扭曲的鬼脸和邪笑,僵冷的嚎叫,彩绘的眼泪,黑暗中凝视的眼神。这些人没有因耽于情色而迷失自我,而是同《全金属外壳》中新兵蛋子一样遗失本我,一起消失的还有其名字和头发。比尔的“审判”上完全静止,死寂的凝视状面具的一组特写是挖空眼睛,去人化(empty-eyed dehumanization)的图像。值得注意的是西格勒第一眼看见比尔走进礼堂时,即使双方都隔着面具,他给比尔致以老相识般的点头。在这里,那些西格勒晚会的客人才真正把面具解下来。
面具和人体模具是库布里克作品里反复出现的主题:想想《死亡之吻》(Killer's Kiss)里面与人体模具肢体的打斗,克洛瓦的拟人化家具(anthropomorphic furniture),《发条橙》和《杀手》(The Killing)里怪诞的面具。在《大开眼戒》里,面具不光在晚会上出现,而是分布于全片,作为死亡预兆而存在。娄·内森逊的灵床边守夜的石刻希腊面具。比尔偶遇的HIV阳性的妓女多米诺卧室里俯瞰着的非洲面具,正如带面具的默然目睹做爱过程的旁观者。而“多米诺”本身就是一种面具。
面具同时是女人如衣服的隐喻。那彩虹店里间盛装的人体模具就陈列在比尔和米里奇周围。“像真的,哈?”米里奇说,紧接着就抓到其女与戴假发和扑着乌青粉底的两个男人厮混。米里奇的女儿,脸上极尽妖艳淫邪,某种意味上和《闪灵》中葛兰迪姐妹(Grady twins)一样怪异而没有生命:皮肤油滑白皙好似里间的人体模特,粉色的唇膏还有晶莹的眼珠简直就是个玩具娃娃。一个组合场景镜头中,当比尔还礼服的时候,米里奇女儿站在米里奇右边,而瀑布坠灯下的一对人体模具,女的站在左边。米里奇说,“如果哈佛大夫有别的需求”,这时在柜台后边搂近女儿,“任何需求……有时不必是件礼服。”这句台词只是为了强调其女儿和店里其他合法商品的视觉同等性。曼迪在片中出现了三次,而且都带着面具:西格勒的卧室里,她的眼睛就是她脸上的黑洞;狂欢会上确带着面具;停尸房的长板上,她的脸松弛惨白,眼睛大睁,却已毫无生气。
尽管比尔没有直接杀人或者同谁做爱,他在这种剥削和他碰到的所有女人的死亡都有牵连。(奏鸣曲咖啡馆的标语是“顾客总是错的。”)他没有把HIV传染给多米诺,但她是为他这样的人服务的。米里奇前夜还痛斥与其女厮混的男人,“你们俩能不能消停!没看见我在做生意?”,同时又给哈佛拍马致歉,现在又另一副嘴脸,喜悦而镇定,将这种变化跃然纸上。(毕竟,比尔不是非礼服买单,而是为其能提供的探索之旅。)再者,曼迪是被一些集团用邪恶仪式性判处死刑,还是群奸后吸毒过量而死又有什么分别?考虑到库布里克对字面上的黑色幽默的癖好(想想“先生们,你们不能在这儿干仗,这而是作战室!”或者“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弄坏你脑袋”)。当西格勒解释曼迪并非谋杀,“她已经心智不全了,” 这种矛盾应该很明显。
比尔在咖啡馆得知曼迪因吸毒过量而死,那儿的墙上悬挂着古典的女人肖像,响着莫扎特的安魂曲(Requiem)。这个布置和配乐使这刻凝固成永恒。库布里克最后的三部影片构成了我们文化中仇恨女性(hatred of the female)的主题三部曲。《闪灵》里,杰克·托雷斯蔑视妻儿并试图谋杀。(我们也听到在电视新闻正在播报一个“和她丈夫去野营的女人失踪”的事。)《全金属外壳》中,海军特种兵里体制化的对女性的厌恶(institutionalized misogyny)是普遍的,而且女人的镜头刻意很少(我们只看到了两个妓女,一个女狙击手),因而她们的出场才令人难忘。该片的高潮部分是对十五岁女孩的死刑执行部分。奏鸣曲咖啡馆(译注:此处作者或有笔误,这里的咖啡馆不是奏鸣曲咖啡馆)的安魂曲并不只为曼迪而奏,而是为所有无名的,可以牺牲的,被整个时代的哈佛阶层的男人们玩弄和遗弃的女人而奏。
因对其金钱的炫耀和职业地位,比尔·哈佛终究处在服务阶层。想下西格勒晚会时他被使唤的情形,以同样的礼貌却是敷衍的态度对待他的钢琴师朋友,尼克。比尔只是个受佣的帮手,晚会大夫,叫来去搞定(如果可能)或者掩盖(如果必要)人事的丑恶,就如曼迪的事。当他去他病人娄·内森逊的公寓时,他首先由其佣人罗莎(Rosa)接待,她穿着白领黑裙,在呈完美对称的入口门厅那所有东西都成对,包括大夫和女佣,他们在此处平等。当比尔想潜入狂欢会一探究竟时,他被阶级标识暴露了身份,来时是乘的士而非豪华轿车,衣兜里有礼服店租借便条。他在萨默顿真正的身份,是局外人和入侵者,这点在第二天再去人家地盘的时候写在了纸上,不屑地用打印的简洁便条从前门的栅栏中由缄口的仆人塞到他手上来打发他。(这里也非比尔第一次出现在栅栏前,他不得不贿赂米里奇来进入铁栅栏门。)西格勒最后叫他悔过的时候,他暗笑比尔拒绝一箱25年的苏格兰威士忌(比尔在浅杯里啜饮的那酒),并不只是这点奢侈品对他小菜一碟,而是比尔虚伪的正直毫无意义,他早就被收买了。比尔获取可以去收买,贿赂或者命令社会地位低于他的人,如他可以拥有爱丽丝,但他早就是西格勒的人。
尽管西格勒对发生的一切有个看似可信的解释。包括哈佛的烦扰,尼克·南丁格尔被打,曼迪之死,我们无从得知他是否在讲述实情还是撒谎掩盖谋杀。剧里同样也细致地并未给出可以让我们安心的任何定性的证据。但西格勒确有对该案细节令人起疑的知情特权:“门是从里面插上的,警署的人也满意,这事就了了!(同时付之以轻蔑的‘噗!’)”同时他还声称要让人相信他脱去外衣,表示真诚:“我必须跟你绝对坦诚,”“比尔,不要玩”,而且最终“好吧,比尔,让我们……不要废话了,好么?”。请注意他的措辞:“假定我要告诉你……”。他不是要“坦诚”,他是给比尔找个台阶下,一个让他似有道理的,能挽回颜面的对女人之死的解释,来缓轻他突如其来的狂躁的内疚。(这也是其中为数不多让比尔最难受的购买经历之一,托在下巴的手慢慢滑到脚边,试着同意西格勒让他强咽下去的难以置信的偶然性解释。)西格勒尽管恳求”不玩游戏“,而整个谈话就是游戏,绅士般面对生命和死亡问题的前前后后的挣扎和逃避,参与者就是不安地围在台球桌边的两个对手。
比尔打破砂锅式的探求,终于让西格勒没有了耐心,因而诉诸恐吓和威胁。他提醒他们的身份分别是主子和仆人,他咆哮道,“过去这一天你早就超出了你的本分”。至于那些在萨默顿的狂欢者,他说,“你以为那是些什么人?他们不是普通人。如果我告诉他们的名字,我也不会告诉你,但如果我说了,你会睡不好觉。”换言之,他们就是“所有最优秀的人”,各种有至尊财富和权力的可随性所欲买卖和比尔,尼克一样普通人的男人,或者奸淫谋杀曼迪和多米诺一样的女人。“你会睡不好觉”也是个潜在的警告,而这也不是西格勒的最后一次警告。他最后的那句忠告,“生活还继续,它永远这样……直到它不再继续,但是你明白,是吧,比尔?”。同时给了个貌似谆谆教诲般,却令人不自在的像对待专有物品一样的揉肩动作,看起来是个讨个保证实际却是威胁。(此刻镜头突然切到并不友好的警告画面:比尔枕头上放的面具。)比尔的表情这时出现在前景,此刻紧绷着,压抑和交织的情感一时难以解读,但有一样是很清楚的,对他生命的恐惧,他看起来好像陡然会恸哭,或者歇斯底里地狂笑。维克多拍他肩膀时摆出屈尊的架势,让他畏缩。最终,他只能接受维克多的安抚。不是没有证据去确认,是因为有个体面的接口不再追究,可以远离危险。他最终发现自己和妓女,钢琴师一样,是可以交易的。
但问题依旧:曼迪是只因吸毒过量而死,还是被谋杀?枕头上比尔嵌着珠宝的面具是爱丽丝对其的指责,还是西格勒的朋友给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还记得《教父》里床上马头的死亡威胁吗?这些关键问题,一个个都由库布里克精心考量而没留答案。而多数评论人竟然没有觉得这些成为问题,取而代之,却将自己的解释应用到故事情节中来,说什么西格勒的解释多余,曼迪的死就是他说的偶然死亡,爱丽丝是自己把面具放在那儿的。(这些假想的故事情节甚至没有西格勒,或者对神秘阶层的任何一位成员的冲突,而且很清楚说就是主角的妻子自己放的面具。)但是库布里克竭尽全力去保存的歧义性是在他们怒视下,要求我们,像比尔一样,去有意识地决定我们应该相信什么。比尔看见躺在枕头上的面具时的反应可以解释为羞愧以及将他的秘密暴露出来的解脱,抑或意识到他妻儿可以在睡梦中被谋杀的危险信号。当爱丽丝被比尔的抽泣所唤醒时,她的表情并未显示出她看到面具的震惊,或者她早先就知道。镜头切到第二天早晨,她眼睛红肿,含着眼泪,我们不晓得她为何在哭,是因为她丈夫几乎对她不忠,还是他的这次冒险危机到家庭的安全。他俩最后的对白含糊而又存在暗喻。(“我们该怎么办?”“或许我们该感激,”)这很容易联系到曼迪的谋杀以及对他们家庭安全的威胁,就像对他封口一样。如果我们轻信前者,那哈佛一家只是在就梦境中的和未遂的不贞达成和解;他们正在同意去掩盖一桩命案,作为杀人案的帮凶。
这才是影片真正的检验,抛给我们的检验,就像《发条橙》片尾展示给艾利克斯的歧义的卡通画上留空的气球框,来检验他的治疗是不是失效了。他对图片是淫荡和暴力的解释已经确定其已经失效。但是我们呢?开放式结尾的描述强迫我们去扪心自问我们真正看到了什么;《大开眼戒》是一个关于婚姻,性,忌妒的电影,还是关乎金钱,妓女,和谋杀?在你做决定前,先考虑下这个:有哪部库布里克的电影情节中没有人被杀?
影片在乐观却不和谐中收场,哈佛夫妇带着女儿海伦娜去圣诞购物,他们对她的愿求只做礼貌性回应,而被自己心中的孩子所分心。多数评论人言及,他们依旧关心心理和性,丢弃掉屏幕上的社会化隐喻(sociological implications)。但是,在如此多的库布里克的片子中,对白都是误导性的,真正的故事是由视觉途径传达的。当可怜的海伦娜兴冲冲地在玩具间来回穿梭的时候(她已然是个有贪欲的小消费者),每个她相中的物品都和被她父亲阶层的男人剥削遗弃的女人有关联。她的圣诞购物单是蓝色婴儿车(我们两次在多米诺公寓外看见也有辆蓝色婴儿车),超大号的泰迪熊(隔着的就是一排毛绒老虎,而多米诺床上也有一只),还有一个着半透明天使装的芭比娃娃(嗯,米里奇的女儿),多么像海伦娜自己第一次出场时的打扮!她已然是个玩具,一个盛装着,小巧可人的饰物。另一个玩具,在一圈灯下耀眼地摆着,名字叫魔圈(Magic Circle);这个名字同时隐喻着狂欢礼上那一圈接受洗礼的妓女,那明亮的红盒子好比那跪拜主教时的红地毯,以及比尔在台球桌前达成交易的毛毡。米里奇和他女儿的次要情节也在这里得到回应,在另外的交易场景,哈佛夫妇已经无意识地将他们的小天使带到商业世界去卖淫。
爱丽丝:你知道,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必须尽快做。
比尔:是什么?
爱丽丝:上床。
当《大开眼戒》落幕,比尔和爱丽丝最后的交易暗示着他们供认的所有阴暗的探险(“不论真实与梦境”),所有的命案他们都是同谋,导致的不过是另一件性反常的上演,或是舞会上的调情燃起了他们回家后的缠绵。他们那些关于“已经醒来”的真假难辨的谈话,他们依然双眼紧闭。达成和解,他们打算把这些所有的不愉快遗忘在性高潮麻醉般的极喜中。(你可以试试在高潮时睁开你的眼睛。)或者,最后,影片终究是讲性沉迷,将性是对丑恶财富和权力现实通吃的分心之术。或许消费者从来都是错的。当然一个精妙的虽已尝试过的心理化解读仍然可能。但是只关注哈佛一家未曾检视过的内心活动是在故意无视斯坦利·库布里克毕其生说营造的深刻的视觉影视世界(visual filmic world)。他最后想展示给我们的这个时代的影片,而且他自认为他最好的作品,要传达美国世纪末的全球美帝国的资本世界,是一个财富权力集团对其他人的特权使用,将我们想随手可仍的商品一样对待,用光鲜的照片,油亮的表面掩盖其犯罪事实,终将自己的孩子推向卖淫和受奴役的生活。对未来感觉良好的结尾,以库布里克在本片(或者所有)最后一个字暗示着,哈佛的女儿就像他们刚刚顺从的一样,等着被操。
致谢:和 Rob Content 700多小时的谈话给予我的论证无价的帮助。Giotto Perspectives 的 Bart Taylor 给我指出该片的基督式图景。 我还要感谢The Sores的吉他手,歌手 Boyd White,还有《电影季刊》的编辑 Ann Martin,感谢他们的编者的敏锐。感谢加利福利亚大学出版社允许我将这篇文章再版。
关于作者:蒂姆·克雷德(Tim Kreider)是一个卡通艺术家。作品在The Pain -- When Will It End?
网站,以及巴尔的摩城市报。
注:
[1] Kakutani, Michiko. "A Connoisseur of Cool Tries to Raise the Temperature." The New York Times, 18 July 1999. p. 22.
[2] Ciment, Michel. "Second Interview" in Kubrick. Translated from the French by Gilbert Adair. New York: Holt, Reinhart, and Winston, 1980, p. 171.
[3] Blakemore, Bill. "The Family of Man." San Francisco Chronicle Syndicate, 29 July 1987.
[4] Hunter, Stephen. "The Lust Picture Show: Stanley Kubrick Stumbled with his Eyes Wide Shut." The Washington Post, 16 July 1999, p. C5.
[5] Raphael, Frederic. Eyes Wide Shut: A Memoir of Stanley Kubrick.
[6] Schnitzler, Arthur. Dream Story. Translated from the German by Otto P. Schinnerer. Los Angeles: Sun & Moon Press, 1995, p. 128.
[7] Herr, Michael. Kubrick. New York: Grove Press, 2000, p. 13
[8] Ciment, Michel. "First Interview" in Kubrick, p. 163.
[9] Schnitzler, Dream Story, p. 4.
[10] Siegel, Lee. "Eyes Wide Shut: What the Critics Failed to See in Kubrick's Last Film." Harper's Magazine, October 1999, vol. 299, #1793, p. 76 - 83.
[11] Denby, David. "Last Waltz." The New Yorker, 26 July 1999, p. 84.
[12] The ever-perceptive Ms. Kakutani, p. 22.
[13] That dimwit Hunter, p. C5.
我对电影里“面具为什么会在床头”的理解。
电影主要是讲了哈弗医生的一个长长的噩梦(原著小说就叫作《梦的故事》),他陪妻子吸了大麻之后,吵了一架,被妻子的精神出轨告白深深刺激,灵魂神游,把醒着时的七情六欲改装混搭成梦里的一个世界,穿梭于一个个亦真亦幻的地方,开门,进门,电影用稳定似漂浮的镜头运转细致表现了每一次开门进门,营造做梦的感觉,且不止一次重复舞会上的类似场景(比如两人交流,被第三方打断带走;带有情欲的美女都是和哈弗妻女长得很像的金发女;现实中美女色诱哈弗说去彩虹尽头幽会,而梦里的面具服装店就叫彩虹,等等,库布里克的电影细节很值得玩味。)
哈弗的灵魂也在梦境里与病人女儿出轨,与妓女调情,欲说还止,还把上流社会华丽的舞会变成了一场极尽奢华典雅美艳淫乱的性派对,这都是来自真实舞会上他遇到两个模特的色诱,大佬把哈弗叫过去救治嗑药过多的女子并要他保守秘密,以及他的妻子也险些被某大佬吊去玩弄的这一段,哈弗的内心深处受到刺激,性欲,愤恨,恐惧,在梦境里转换得赤裸裸,但又很隐蔽。他的老同学混得没他好,在梦里比他下场惨得多,那个嗑多了的妓女差点死掉被他救了,在梦里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以命抵命,大佬现实中请哈弗保守龌龊的秘密,梦里大佬却目睹了哈弗无比尴尬而丑陋的经历,这都是梦的一些改装方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们也经历过,弗洛伊德的理论有所阐释)。
那个面具,是现实中哈弗的身份和人格(西方语言中面具和人格是同一个词源),是他中产阶级医生的体面身份,在舞会上周围别人看不出他是谁,但梦境中他逃不过上流社会的法眼,也逃不过自己艳羡而畏惧上流人物的真实想法,原来哈弗自己也是个被消费的下层,要被剥光衣服,他的妻子甚至也差点沦为上流社会的猎物,甚至还享受其中。他的面具就像是白天灵魂穿的一张人皮,道德,礼仪,就是哈弗自己。电影用神来之笔,象征性地表现了哈弗惶恐不定的灵魂疲惫地回家,关掉美丽的圣诞树灯(五彩斑斓,象征梦境)回到现实的蓝色(冷静的色彩,象征现实)的卧室,看到卧在美丽妻子身边的那个自己——一个面具,此时,就像一个真相被无情戳穿,他醒了,这个噩梦太真实了,那个面具藏着他内心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受不了了,痛哭流涕,把这个梦和梦里他真实的想法和欲望全部告诉了他的妻子,而妻子也因为告白自己曾经想象过出轨,也经受着婚姻的危机,憔悴,沉默。这时,面具也没有了,天亮了。
这是我对影片中面具出现在床上的解读,库布里克用奇妙的电影语言展现出这个梦的故事,带着观众一起做了场大梦,从梦里看到了无比真实的社会,或者说,库布里克眼中真实的社会:阶级分明,弱肉强食,上流社会捕猎消费下层,男人捕猎消费女人,中产阶级既被消费又消费别人,道德的人格面具后是对下层的鄙夷和兽欲,对上层的畏惧和屈服,梦醒后想永远醒着,对此只能说一句:操!
可能是我翻看的影评还不够多,在看了若干《大开眼戒》的影评后,发现很多都没有说到重点。以下是个人对于这部电影的理解,仅供参考:
首先,这部电影的核心主题是社会关系,上流社会与中产阶级之间的关系。电影虽然也大篇幅涉及婚姻和性,但都不是核心。为什么是社会关系?后面我会讲到。
(大半夜码字,思路比较乱,我就想到什么说什么吧)
这部片子有一个最大的框架结构:片头的party---彩虹店---神秘party。整个电影都是在围绕这个框架讲故事,而两个party正好通过彩虹店进行了对照和映射。
片头的party上信息量巨大(废话,整部片子信息量都超级庞大)其中有几句台词我重点说一下:爱丽丝问比尔party有没有认识的人,比尔说没有(除了那个弹琴的南丁格尔和土豪男主人),爱丽丝又问那为什么邀请他们夫妻,比尔说这是私人医生的待遇。换言之,这场party除了比尔是因为私人医生才被邀请,其他人都是社会名流,比尔只认识弹琴的和男主人,这与后来的神秘party完全对应。更或者说,这两场party根本就是同一场,一场表,一场里!!!(导演用大量细节在证明这一点。具体细节我迟点说,先把结论说一下)而导演想要表达的核心正在此:表面,中产阶级的比尔以为自己是上等人士,活在自己的优越感之中,真相是,上流社会人士根本不care你是什么人,医生也好妓女也罢即使选美皇后也是一样,都是赤裸裸的玩物。导演借此对上流社会的丑陋和中产阶级的自以为是进行了讽刺和批判。
再说说彩虹店。片头party上两个模特说要带比尔去彩虹那头(和两个模特玩3P哦,可惜没去成),后来出现了那个彩虹时尚店,就是租礼服的那店,然后就去成了神秘群P的party。这是导演给出的最明显是信号,两个party是对应的。
还有一个细节,是大家争论最多的,神秘party上的面具女到底是谁。没必要争了,真相是这样:片头party吸毒女和神秘party上的面具女还有停尸房的选美皇后是同一个演员,这剧肯定不缺钱请演员,所以显然是导演刻意安排,意在证明他们三者是同一个人。但同时导演又通过名字台词身份甚至脸部拍摄角度等故意混淆大家视听,让大家觉得不是同一个人。甚至片尾比尔和那个我忘了名字的打台球土豪的对话间,也多次使用“party上的那个女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大家:1.两个party有什么区别?就是同一个嘛!2.妓女还是选美皇后有什么区别?上流社会眼里,根本一样!
太晚了,困死!就写这些吧!总之导演最想表达的核心思想是:
上层社会的人恶心着呢,坏着呢!你们这些小资就别嘚瑟啦!洗洗睡吧!
注:我只列出表面的意向,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理解,没有谁对谁错。
先列出几个隐喻吧Alice-爱丽丝梦游仙境(女主名字)The Nutcracker胡桃夹子-圣诞梦境故事(女儿要看完睡觉的故事)Nuala-是个犹太名字,是神话中海神的女儿,国王的妻子(派对上模特)Domino-只遮罩眼睛周围一圈的面具(站街女的名字)How the Grinch Stole Christmas圣诞怪杰-想要偷走圣诞节的小怪兽(Bill女儿桌子上的书)nipped in the bud-防患于未然(路上情侣亲吻旁边门上的字)Introduction to Sociology-社会学导论(站街女Domino房间的书)Shadows on the mirror-镜中影(社会学导论旁边的书)Gillespie-主教之仆(Nick演奏酒吧旁的咖啡店)Fidelio-费德里奥是贝多芬唯一的一部歌剧,讲述女主角化妆进入监狱救助丈夫的故事(圣诞派对密码)鸟嘴面具和手杖-中世界为了抵御黑死病医生的装扮(排队中最明显的两个面具之一,最后押送Mandy离开,另一个是太阳的面具,不知道是否有寓意)
还有很多比较明显和熟知的不列出了,这些可以帮助大家理解电影吧,欢迎补充。
# 大开眼戒观影随想
影片一开始就是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高挑女性背影,但她马上让裙子从身体两旁滑落露出整个身体,这个动作刚好对应了影片高潮性爱仪式上的女性的行为,同样是除去黑色的衣服穿着**黑色高跟鞋**。她站在两个罗马柱式门廊中间,就像是影片中不断出现的橱窗里的商品,侧面是几扇可以开合的落地镜,而镜子在此片中也大量出现,后面我们知道了妮可基德曼饰演的女主名字叫**爱丽丝**,而这部电影的原著是《梦幻故事》,后面一个主要的剧情引导线索也是爱丽丝的梦,丈夫哈佛医生也经历了一场“梦”,我们可以将这部影片想象成“爱丽丝夫妇梦游仙境”。观众刚睁大眼睛看优美的裸体背影,屏幕马上黑掉,显示出白色的影片名称“EYES WIDE SHUT”,这里与观众做了一个对话,展示了后面男主经历的主要剧情,正如观众现在的经历。
进入正片后,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主比尔同样是背对着我们,转身开始在身上摸索并寻找东西,说出了影片的第一句台词:“亲爱的,看到我的钱包了吗?”此时男主的关键道具“钱包”上线,钱包里的东西不但是男主身份、能力的象征,同样是男主自信的支撑。妻子爱丽丝回复丈夫说的是“不是在床头柜吗?”比尔果然在那里找到了钱包。妻子准确知道丈夫的钱包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就在床边,我们可以看出“钱包”同样是他们家庭和性的支撑。拿到钱包后的比尔仿佛找到了自信,用严肃的口气和妻子说我们已经有点迟到了,而妻子问他自己看起来怎么样,发型怎么样,比尔看都没看就说完美,并告诉妻子你一直都漂亮的;说明他对妻子的容貌非常有信心,就像他对自己的“钱包”一样有信心。爱丽丝得到丈夫的认可,又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照了下,摘下眼镜放在一堆护肤品旁边,并看着镜子说:“我准备好了。”她准备好什么了呢?她准备好了自己,就像丈夫准备好了“钱包”,她是丈夫的另一个“钱包”,让丈夫在高端的社交场合也能够自信。
丈夫关掉音乐,关掉灯,二人走出卧室,但镜头并没有切换到门外,而是在卧室里正对着房门,随着门关上光线慢慢消失,房间和整个屏幕都黑了下来,仿佛这个房间里已经空无一物。场景来到卧室门外的走廊上,夫妻二人向外走,丈夫问妻子保姆的名字,其实爱丽丝刚才在卧室里已经问过丈夫有没有给Roz留电话,但比尔显然并没有记住,这里也许表达了他对于为他服务的人的视而不见和不尊重,这在后面的剧情中也不断有出现。
两人来到客厅,房间里挂满了画,这里联系了后面爱丽丝说自己经营画廊倒闭等艺术品相关的话题,也暗示了爱丽丝是一件“艺术品”;他们走到沙发上的保姆Roz和女儿面前,沙发后面是挂满彩灯的圣诞树,不只是交代了剧情发生的时间,还和影片后面除了仪式城堡以外所有的室内都出现的圣诞树产生了呼应,也许是想在表达什么我没太想明白,而彩灯一直出现在比尔在街上或者室内的背景中,我觉得是在表达虚实的疑问,这花花绿绿中,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女儿的背上穿着天使翅膀,在后面妓女Domino的房间里,有一张小天使的照片,这里可能是关联的隐喻;Roz站起来夸赞爱丽丝看起来美极了,这是爱丽丝收到的第二次夸赞了,而这种夸赞将出现在任何别的人和她的对话中,仿佛大家都在告诉她她的花瓶属性,在后面夫妻二人争吵的时候爱丽丝也表现出了对此的愤怒。爱丽丝问女儿准备好睡觉没有,女儿问能不能看完**胡桃夹子**再睡,胡桃夹子也是一个发生的圣诞夜的梦境,导演再次贴出了影片“梦”的标签。
夫妻二人亲吻告别女儿后来到了派对现场,拉着手从走廊里走到大厅门口,就像是在第二天的派对上仪式后裸女挑选一个人带走一样;两个派对是高度关联的,同样是真实与虚幻,现实与梦境的映射,但是到底哪个是真实却是要观众自己去思考和理解的。两人来到主人夫妇面前互相叫对方名字打招呼, 仿佛关系很好,男主人Victor也夸赞了Alice的美丽,并感谢了Bill为他介绍的医生治好了他的手臂,Bill说他是全纽约最好的 ,Victor说他从账单中看出来了。这里可以看出Victor用钱享受着纽约最好的服务,不单单是医生,后面出现的妓女Mandy是一届纽约选美的冠军,我们也同样可以说她是纽约最好的妓女。
主人把夫妻二人让进大厅,镜头也转了进来,在乐团的音乐中,人们在大厅里跳着舞,医生夫妇在大厅的中间,舞台的乐团穿着白色的西服,而舞池中的人大部分都是黑色的衣服,这里的对比好像是说白衣服是为黑衣服服务的,在后面的场景中还会出现类似的隐喻。镜头来到医生夫妇的面前,Alice问Bill你认识这里的人吗?Bill回复说:“Not a soul.”这一句话其实是用于第二天派对,所有人带上面具后,他根本想不到有那样的灵魂,而在现在所有人彬彬有礼的表现可能也不是他们的灵魂。妻子接下来问为什么主人Ziegler每年都要请他们,说明他们本来是没有资格来参加的,丈夫回复她说这就是做上门家庭医生的好处,他知道这是对他平时精心服务的奖励,给他们夫妇一个圣诞夜的美好梦境。这时给了钢琴师一个单独的镜头,这个镜头和他后面贴在酒吧窗外的照片几乎一样,就像是橱窗里的商品一样。而此时Bill认出了他就是在医学院辍学的同学,音乐停下后想过去打招呼,不过得知他并不是医生的Alice显然没有兴趣,而是说急着去厕所,并约了Bill在吧台碰头。离开了丈夫的Alice面色凝重,走到了白衣侍者端着的托盘前拿起一杯香槟一饮而尽,仿佛是以此舒缓自己“工作”的压力。
Bill来到了演出台下,叫同学的名字“Nightingale”,这个名字作为单词的意思是夜莺,我不知道这里是否有隐喻。Nick听到后看到Bill也马上认出了他,马上跳到台下面对Bill站着打招呼,两人虽然衣服一黑一白,但身高相同且左右平等占据画面,暗示两人是平等的,这在后面的多处剧情中也能看出。两人想去喝一杯,边走边互相问候,Bill说Nick成为一个“pianist”,Nick说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在后面我们能看到Victor称他为“the pinao guy”,Nick问Bill是不是还做医生的行当,得到Bill的确认,Nick也确认了二人的平等,Bill并不是和派对上的其他人一样非富即贵。Bill和Nick说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walked away”,也暗示了影片后面他找不到Nick的剧情。两人刚喝了一口酒,就有人过来把Nick叫走了,后面Bill也被人叫走再一次表达了两人的平等;在走之前Nick告诉Bill将在一个酒吧表演两周,让Bill有空了过去,Bill满口答应,这为后面的剧情埋下了伏笔。可能两人心里面都没有当回事,因为从后面看出他们都有手机,却没有在这时互相留下电话号码,大概Bill知道Nick不会请他做医生,Nick也知道Bill不会请他弹钢琴。
这时Alice百无聊赖的端着一杯酒等在吧台旁边,旁边的老男人注意到了她,拿起她放在吧台边的杯子,再她告知那是自己的杯子以后还是将酒一饮而尽,仿佛在对Alice说只要我想要我就能得到,后面他们跳舞时Alice说自己已经结婚并多次拒绝他时他还是想要得到Alice,他的全身都散发着权力的气息,那是来自食物链顶端的自信。他介绍自己的名字Sandor,匈牙利人,并在后面和Alice讨论诗人,把这些联系到一起我们得到一个名字里有Sandor的著名的匈牙利诗人裴多菲,他最著名的诗句大家一定都听到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也许这是我多想,也许这同样也是导演的安排,我觉得他可能就是第二天主持仪式的红衣人,努力对比了这里和Alice讲话和后面和Bill讲话的声音,但后面带着面具声音都有闷闷的感觉,所以也对比不出。他的自由就是为所欲为,不但可以抛弃别人的生命和爱情,连自己的灵魂也可以抛弃。Alice也介绍了自己后,Sandor问他有没有读过诗人奥维德的《爱的艺术》,而《爱的艺术》分为男女两部分,是描写爱的技巧,传授两性各自的引诱及私通之术。Alice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出了诗人晚年的凄惨遭遇,这里我们可以看出Alice表现的很开放,甚至有点勾引Sandor的意思,我不知道怎么理解她这里的表现,是被权力的吸引还是对自己的释放,亦或是酒喝多了,知道Bill能看到故意表现想要引起他的嫉妒,可能都有吧。Sandor听了Alice的回答,说奥维德曾一度风光,并问Alice和谁一起来,得知是她的丈夫后说了一句how sad并邀请Alice跳舞;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sad,对他来说有没有丈夫并没有区别。
二人开始跳舞,Sandor询问Alice的工作,Alice并没有说没有工作而是说在找工作,并说自己曾经营画廊但倒闭了,Sandor马上说自己有朋友在“art game”也许能够给她帮助,这里可以看出别人工作的行业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游戏而已,且手里多的是筹码。两人慢慢转着圈跳舞,Alice带着婚戒的手搭在Sandor的肩膀上,时隐时现,这时Alice看到另外一边Bill站定着面对着两个美女在说笑,并告诉了Sandor那是她的丈夫,Sandor看到后就一直用语言教唆Alice出轨并邀请她到楼上看Victor收藏的文艺复兴时期青铜器;
另外一边Bill还在和两个美女说笑,其中一个介绍自己的名字是Nuala并逐个字母拼写出来告诉Bill,几乎要将脸贴到Bill脸上,Bill只占据了画面最右面的少许空间,这和后面站街女Domino吻Bill的时候几乎是相同的构图,而这两次Bill都是被动方但都没有拒绝,也同样是被别的事情所打断。 而Nuala是个犹太名字,是神话中海神的女儿,国王的妻子;我觉得这个名字在影片中一定是有含义的,代表着所有人的妻子和女儿,也代表着Bill的妻子和女儿,终将是要去讨好“Bill”们,让他们开心,来得到自己想要的。另外一个美女问Bill是不是已经不记得他了,并说出了自己和Bill的邂逅,显然在他们的关系中,Bill是被取悦的一方,就像另一边他的妻子Alice可能也在取悦Sandor一样。显然这时夫妻二人都看到了对方正在做的事情,但是双方都没有停止反而像是做给对方看,有可能都是在像对方展现自己的“价值”。接下来一个模特说医生看起来知识渊博但工作辛苦错过了许多事情,三个人挽着Bill边走边聊,而这时Bill问他们到底要到哪里去,模特说:“Where the rainbow ends.” 彩虹的尽头,影片后面租衣店的名称是Rainbow,有可能代表那里是Bill接下来经历的开端,有可能是一本书的名字,作者是Jameson Currier,书中描写了纽约同性恋人群、艾滋和性,而这些元素在本片中都有出现,也可能暗示这两个模特有艾滋,后面的站街女Domino也有艾滋,Bill同样都没能够和她们发生关系。在这个聚会中Bill和女模特,Alice和Sandor都是彼此交谈介绍,互相吸引,最终都是想要获取性,而在明天的派对上,所有人带上面具以后,大家省去了这些言语的面具,随时都可以直奔主题,两场派对上都是同一批人,只不过今天大家西装革履彬彬有礼,这些是他们今天的面具,第二天大家将换上另外一个面具。Bill还没有和模特找到彩虹的尽头,就被人因为Ziegler的事情叫走了,就像是前面Nick被叫走一样,同时也和第二天派对上所有随时可以被拉走的妓女一样,在需要的时候他们随时可以被带走;在走之前Bill和模特说等下继续,也许暗示了他的寻找彩虹尽头之旅,也许暗示着明天的派对上他们还会再见。
镜头来到楼上,刚提上裤子的Ziegler旁边的沙发上堆坐着一个裸女,只穿着**黑色高跟鞋**,听到敲门声Ziegler赶快跑去开门,这时我们看到墙面上有一幅裸女的画像,而这个裸女的姿势简直可以说和在沙发上的裸女姿势完全一样,而画像的红色背景好像Alice家的窗帘,这幅画是Ziegler的艺术收藏之一,就像后面Sandor向Alice提到的青铜像收藏一样,躺在沙发上的裸女也是他的收藏,这一切都是可以买卖的。Bill进来后询问了情况,仔细查看裸女的状态,这时候他不像是个医生,而像是一个修理工,来看看Ziegler的玩具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得知她的名字后,Bill叫着她的名字,确认她能听到后问她“能不能为我睁开双眼”,这里联系了后面的剧情,Mandy为Bill承担了惩罚,可能就是这个时候Mandy记住了他的眼睛,并在第二天派对上认出了带着面具的Bill。
这时在楼下Sandor 邀请Alice上楼参观Ziegler的文艺复兴铜像收藏,也许对于Sandor来说Alice就像是这些珍贵的艺术品,她也可以陈列在那里;我觉得Sandor是第二天派对的红衣主持的原因之一也是这里,他非常了解并且可以随意向别人展示Ziegler的收藏,暗示他是高于Ziegler的大人物。Alice拒绝Sandor的话是“Not just now.”,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是现在这样可不行”,意思是要和我结婚保障我以后的生活才可以?
2018-03-22
楼上Ziegler已经穿上了衣服,Mandy身上也盖上了一条毯子,Bill抱胸站在两人中间,Ziegler面对着Mandy,身后是马桶和净身盆,按照画面对称来看,Mandy就是马桶,Bill就是净身盆,也刚好符合正在发生的状况。Ziegler掐着腰对沙发上的Mandy说你真是吓死我们了,而虚弱的Mandy下意识的说抱歉,Bill看了下表再次询问查看Mandy的状态,并看着她说你是个非常幸运的女孩,并警告她以后不能这样做了,这里Mandy应该加深了对Bill眼睛的印象,接受了Bill的的警告与去戒毒所的建议,也成了第二天Bill和观众怀疑她不是吸毒过量自杀的依据之一;这时的Bill完全想不到Mandy将用行动告诉他他是个幸运的男孩。接下来Bill抱胸和Ziegler说接下来的照看要交给他,而Ziegler则是想要Mandy赶紧穿衣服走人,但还是听取了Bill的要求。我们可以看出Ziegler对待为他服务的人就像Bill对待为自己服务的人,他们本质上没有区别,但Bill虽然为Ziegler解除了麻烦,这时表情和动作则是对Ziegler的行为很抵触的,出门前还特意叮嘱Bill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可以看出今天的派对Ziegler还要顾及脸面,他和Mandy的表象还是具体的两个人,而明天这一切都将被抛开,他们只有身份,不再有名字。
楼下的Alice和Sandor还在跳舞,Alice闭上眼表现出醉意,她的戒指还是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并对Sandor说要去找她的丈夫,显然Sandor并不想放过这个耗费自己一晚上时间的猎物,但Alice最后举起手摆动着无名指再次重申了她已经结婚了;她的手并不是伸向了Sandor的面前,还是举到自己的左边,将戒指面对着观众,在影片中我们时常可以看到Bill和Alice的婚戒,Alice的婚戒上还有一个一圈钻石的戒指,我觉得这里应该是暗示在婚姻的约束之上,还有另外一个对Alice的限制,就是稳定的家庭和物质生活。
接下来镜头切换到了镜子前Alice的裸体背影,Alice带着眼镜,轻松的扭动着身体,在摘掉耳环,裸体的Bill也从后面走出来,二人看着镜子中彼此的身体,仿佛在欣赏艺术品,这时我们在镜子中可以看到Alice和Bill的大部分正面,而镜子外则是二人的后背,显然观众的注意力此时是在镜子中的世界,后面镜头也直接对准了镜子中的二人,Alice摘下眼镜,上下打量着什么,和Bill接吻,Bill带着婚戒的手总后面抓着Alice的脖子,而此时Alice几乎只占了画面最左边的三分之一,而Bill主动向前占据了更多的画面,也暗示了二人婚姻中Bill的主导地位和Alice的被动,镜头逐渐移动到镜中二人的画面,是不是暗示接下来的剧情都是镜中的?是两人的梦?而Alice诡异的眼神,也许印证了这一点,也许只是表达她对于Bill的需求只是例行公事,完成自己的工作;也许她在想在想着自己的梦中情人;也许她在想象如果答应Sandor的求爱会有什么样的发展……(我有想这个场景有没有可能是片尾Alice说那个Fuck之后的事情)
继续让观众eyes wide shut后,穿戴整齐的Bill从电梯中出来,根据对话我们知道他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家里面Alice在看报纸,女儿在看电视,桌上放着一本儿童书《How the Grinch Stole Christmas圣诞怪杰》,讲的是一个小怪兽想要通过偷走人们的圣诞树和礼物来偷走他们的圣诞节,从而让他们痛苦,但是人们用行动告诉他圣诞节的快了并不单单来自于礼物,最后他还掉偷走的东西并在人的家里一起享用了圣诞晚宴;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隐喻。电视里动画片应该是兔八哥,对话是:“圣诞夜那晚整个房子非常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连老鼠都没出声。”这个对话是我觉得上一个场景没有发生在圣诞夜的原因之一。Bill给女病人听诊,女病人只穿着内裤,旁边站着护士,这个场景后面出现在Bill夫妇争吵的对话中,可能是对梦境的暗示。Alice在家给女儿梳头,Bill给小孩看病,Alice的裸体又出现了,戴着眼镜穿胸罩,大家可以注意下Alice的眼镜,什么时候戴着什么时候没戴好像有暗示什么;Bill给一个病人检查腿,护士在旁边;Alice在擦汗珠,女儿在刷牙;Alice和女儿在包礼物,Alice拿一本厚厚的梵高画集放在包装纸上,并说:“爸爸会喜欢的,挑的很好。”这里可以看出Alice和女儿在家庭中工作就是让Bill开心,送出的礼物也是艺术品相关,从前面的几个场景我们可以看出女儿都是和Alice一起的出现的,暗示着长大后的女儿也将成为Alice。Alice抱着女儿,Bill坐在二人对面,女儿读书里面的内容:“当我跳进床上时……在我前面。”省略号的地方是不是“爸爸”,正好符合现在Bill在她睡觉前坐在她对面的场景,用言语表述状态,是不是又一个正处在梦境中的暗示?
Alice穿过房间,房间里有植物和花,而墙上的画中也是差不多各种植物和花,像不像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森林?是不是梦境的暗示?Alice说要不要打电话感谢Ziegler的邀请,Bill所已经处理过了,Alice坐到Bill身边问Bill能不能一起包装礼物,Bill说明天再做吧;Bill正在喝着啤酒看着电视里的橄榄球赛,而夫妻之间好像也有点像球赛一样的对抗。Alice无奈的来到浴室的**镜子**前,我们看到镜子中的Alice把**眼镜**向上推揉着太阳穴,想了一想打了镜子柜门,拿出一个邦迪的罐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大麻,这些都是我们从镜子中看到的,Alice离开后还有一帧镜子的镜头。接下来我们看到Alice裹大麻的镜头,邦迪的盒子在前面,Alice在用带戒指的手放大麻,仿佛在说这是两人情感的一个创可贴。Alice躺在床上陶醉的抽着烟,镜头拉远Bill出现,我们看到Alice已经脱的只有透明的背心和内裤,将手上的烟递给Bill;吸嗨的Alice笑着问Bill有没有fuck在派对上的那两个女孩,吸嗨的Bill否认了,Alice问为什么和她们一起消失那么久,说明在跳舞的Alice是一直注意着Bill的行踪的,Bill坐到坐起来的Alice身后,边亲吻着边问和她跳舞的那个人是谁,Alice嬉笑着说是Ziegler的一个朋友,说他想要在那个时候上楼打一炮,Bill说只是想fuck我的老婆,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你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Alice听到Bill这么说诧异的站起来走到门框那里说就因为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所有和我说话的男人就是因为想要fuck我,这时Bill仍坐在床上,并说我们都知道男人想要什么;这时的Alice又站在了框中,并反问是不是可以认为Bill想要fuck那两个模特,Bill否认了说自己是特例,因为我爱你,我们结婚了我不会欺骗你;每次切到框中的Alice她都会换一个姿势展示自己,像是一件“商品”;这时的Alice走到房间的另外一边并质问Bill不fuck那两女孩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是为她考虑,Bill让她放松是大麻让她太紧张了,Alice说不是大麻是你,你怎么不直接给我一个答案;Bill说不知道我们在吵什么,换了位置的Alice仍然在变换着各种姿势,然后背靠化妆台坐了一下又站起来,说Bill捏女病人胸部的时候到底怎么想的,Bill说自己是医生,看病的时候一直有一个护士在的;这个场景之前也出现过,又是语言复述出现过的场景,很像是“梦的语言”;Alice又背靠化妆台坐了下来,反问Bill说你捏人家胸的时候心里只有自己的职业?Bill肯定的说和病人在一起的时候,性是他考虑事情的最末位,Alice靠在化妆台上嬉笑的问Bill那女病人被捏胸的时候会不会想帅医生的小鸡鸡长什么样;背靠着有镜子摆满化妆品的Alice,就像是握着钱包拿出行医执照的Bill,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镜头每次对着一个人,Bill没怎么换过姿势,而穿着朦胧透视内衣的Alice动来动去,而每个展示性的姿势都会有一下停顿;听了Bill的辩解,Alice忽然站起来站起来说“几百万年的进化,是吗?男人可以随便找个洞就插,但女人要考虑安全稳定承诺等其他类似的东西。”这句话大概道出了Alice的心声,是她不会轻易出轨的理由,不管是对片头的Sandor或者是她的梦中情人,她都要首先考虑自己生活和家庭的稳定。Bill认可了她的话,并说她只是想让自己嫉妒,但自己不会嫉妒是因为信任Alice,Alice是他的妻子,他女儿的妈妈;Bill说出这些话就像是一个个增加Alice出轨的枷锁,这些枷锁越多,Alice的出轨可能性就会越低,Bill对Alice的信任并不是来源于Alice自身,而是来源于这些枷锁之中,所以Alice说你对自己很自信的时候,Bill说我对你自信,实际上是对这些压在Alice身上的枷锁自信。Alice听到后大笑,有点歇斯底里,Bill都看呆了,问她觉得这样很好笑?Alice笑的跪在地上,两边的窗帘像是舞台的幕布,Alice像是在表演的演员,而Bill就像是坐在台下的观众,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浸入式的戏剧表演。Alice仍旧笑着跪在地上,问Bill记不记得去年夏天科德角,记不记得在餐厅那个年轻的海军军官,和另外两个军官坐在我们隔壁桌,侍者给了他一个口信他就走了,显然Bill并没有注意到这些。Alice清晰的记得和这个年轻军官的邂逅,一个眼神就让Alice神魂颠倒,甚至在和Bill做爱,计划将来的时候都在想着他;这里用到了做爱,而整部电影其它的地方用的都是fuck;Alice接着说如果那个人想要她哪怕是一晚上,她就会放弃现在的这一切:Bill、女儿、所有的未来,而这些在前面对Bill来说都是他的自信,Alice的枷锁,但Alice接着说那时Bill是自己最珍贵的,自己对Bill的爱是温柔和忧伤的,自己那晚几乎都没睡着,在一阵慌张中醒来,分辨不出是害怕那个军官留下来还是不舍得他离开,但在晚餐的时候她还是知道了他已经走了,那时她松了一口气。Bill一直吃惊的看着Alice听她说完这一切,显然Bill被自己妻子的精神出轨震惊了,自己一切的自信都比不过别人的一个眼神,而Alice说的这个海军军官是不是除了她梦中情人的想象,还有权力的意象在里面。
这时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仍在震惊中的Bill拉回了现实,Bill有气无力的接着电话,我们又看到了他的婚戒,放下话筒的Bill说自己一个客户死掉了,而仍坐在地上的Alice听到后只是嗤之以鼻,Bill说自己要过去露个脸。接下来镜头是坐在出租车里的Bill开始想象海军军官和自己的妻子做爱的场景,而这个场景大概是将现实中的自己替换成一个海军军官的形象,显然前面说自己对妻子有信心而不会嫉妒的Bill现在是非常嫉妒了。
到了客户家的Bill按门铃,穿戴整齐黑衣白领的女仆给他开门,门打开Bill也是黑衣白领的穿着,就像和Nick平等一样,在这里他和女仆是平等的,两人都是为主人服务的。镜头一路跟着Bill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房门左右各有一个台子,上面有一个小假山的摆件,Bill轻轻的敲了两下门,里面说进来,打开门后我们首先看到的又是一个挂满彩灯的圣诞树,Bill喊了一声Marion对方站起来握手感谢,Bill说自己一接到电话马上赶来了,接着继续对Marion表示慰问,Marion也连着说了几个谢谢你,通过她的语气我们也可以感受到她还在悲伤中,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她邀请Bill坐下,Bill 现实来到床前摸了一下死去客户的额头,随后转身和Marion隔着台子面对面坐下来,听她讲今天父亲去世的经过,安慰她说父亲去的很安详;接下来问有没有通知亲人,Marion说打给伦敦的继母但她不在,自己的男朋友Carl打几个电话就会赶过来,你之前见到过Carl几次的。Bill说自己记得他是个老师,Marion说是数学教授,两人将在五月份结婚,Bill表示祝贺,Marion继续说Carl要到密歇根大学教书,两人将会搬过去,显然这时和Bill对话的Marion有些吞吞吐吐,濒临崩溃,但接下来她对Bill的表白才使观众明白这不是父亲去世的悲伤造成的。Bill看到有些崩溃的Marion将脸凑近了一点,但Marion却吻了上来,这时画面又是Bill只占了一小部分,像是前面的模特凑到他面前和后面的站街女吻他一样,他都是被动的。Marion和Bill接吻后不停的说着我爱你,不想和Carl一起离开,自己就算再也见不到Bill也想要住的离他近一点,而此时的Marion是不是就像是看到海军军官一样的Alice?这几乎又是一个对语言描述事件的还原。
2018-03-30
Bill对Marion说你太伤心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Marion坚持说我爱你,Bill说我们几乎都不认识对方,除了你爸爸的事情我们几乎没有别的对话,这时响起了门铃,Carl来了,侍者开了门,Carl脱下外套和Bill一样走到房间门口,但是靠前面这个台子上的小假山摆件不见了,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一个失误穿帮吧……敲门进去后Carl赶快过来安慰Marion,然后和Bill来打招呼表示感谢,此时Bill和Marion都在用手指抹擦嘴唇,有些尴尬,Bill赶紧告辞,Carl送他出去,这里的镜头给了Marion,貌似不舍的回头吸了一口气,好像有什么事欲言又止。
场景来到了外面的街道,Bill手插口袋走在路边,看到在**橱窗**边拥吻的男女,而橱窗里是圣诞老人,彩灯,花盆什么的,门上贴着“nipped in the bud”——防患于未然。此时Bill又想到了军官和妻子上床的画面,比之前更进了一步,而Bill走在路上经过挂满彩灯的**橱窗**,店里放在路边的招引牌也写着一些暗示的文字,有兴趣的朋友可仔细观看,有些比较模糊。比较明显的一块牌子上写着“pink pussy cat boutique”粉色猫咪精品店,是卖情趣内衣的,pussy可能也表示了另外一个意思,顺带一提,你还真能搜到在纽约有这么一家店。Bill走过街角,继续路过旁边的**橱窗**,而对面街角走过来一群年轻人在大声交谈着,讲着去夜店舞女跳贴身舞的画面,看到Bill后把他当做同性恋并语言羞辱,并在碰面时狠狠的将Bill撞在了路边的车子上,并随后和他说“圣诞快乐Mary”,我不知道Mary是不是代表对男同中的称呼,但是圣母的名字也是Mary,而今天是圣诞夜,传说圣母是**梦中**受孕怀上耶稣,同时又是一个女性、母亲的代称。Bill站定惊恐而生气的看着这群年轻人,他们在做动作说话羞辱Bill,Bill无奈的看着他们走远转身离开。继续走过**橱窗**,在路口碰到了站街女盯上了Bill,而路对面的店是“xxx Video”,站街女问Bill时间,Bill说12点10分,走过马路后,站街女邀请Bill到旁边自己的公寓去,Bill迟疑询问了一会跟她走进了路边红色的大门,而镜头转进来后,在里面门的背面贴着一张打印的警示“保持关门不要让陌生人进入,如有问题可报警”,这小小的公寓里一样警示着非请勿入,但本质上却和后面的深宅大院大相庭径。站街女的门口放着一辆蓝色的婴儿车,打开门马上出现一个挂满彩灯的**圣诞树**,Bill跟她走进房间,房间是破旧的公寓,且一团糟,没吃完的东西和没洗的锅子放在桌子上。站街女把锅子放到水槽里说“抱歉脏乱,佣人今天休息了”,对于为Bill服务的她,还有人为她服务。女孩站定后,Bill也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挂着红色和白色的女性内衣裤,柜子上贴着圣诞老人、雪人、小天使的小图片,而在内衣裤后面的墙上,又出现了一面**镜子**。Bill靠在浴缸边上,站街女脱掉皮毛外套露出了紫色的上衣和连衣裙,而Bill此时有点迟疑的问是不是先要谈好价钱,说明Bill很清楚获得服务要付钱的道理,就像他为别人服务时一样。站街女问他想要怎么做,而Bill问她有什么推荐的,而她说“我真的不想说出来”,显然她对自己将要做的服务却羞于表达出来,她现在没有“面具”。Bill表示都交给她了,而她也继续脱衣服只剩下里面的紫色连衣裙,双方也达成了150块的价钱,她说“不要担心,我不会计时的”。
此时镜头切换到了家里的Alice,正在吃着零食抽着烟看着电视,而电视中的画面是一个**白衣**服务员正在给客人上咖啡,客人说“grazie”,而服务员回复“you are welcome”并转身离开,而客人说“如果我是意大利人的话他一定会用意大利语回复我”。此时镜头又切回了Bill这边,站街女向前靠近亲吻Bill,此时Bill是被动接受的,同样只占了画面很小的一块,当她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的时候,Bill的手机响了起来,Bill站起来去接电话,此时我们看到房间里的墙上挂满了**面具**和彩灯,面具的旁边也有着和Alice差不多的化妆台和化妆镜,Bill走到音响旁边关掉音乐,此时我们在墙上可以看到两面**镜子**,Bill示意站街女不要发出声音,自己接通了电话,此时墙上贴着圣诞老人和带着圣诞帽的小狗,而影片中Bill的女儿问过自己的圣诞礼物可不可以是一直小狗;同时我们看到书架上的《社会学导论》,很多人说这本书表达了影片的主题是社会阶级的划分,也许的确是有这层意思,但是我看到的可能是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是一个来纽约读书的大学生,另外一个“Bill”的女儿。打电话来的是Alice,询问Bill还要多久,此时我们又能看到Bill手边的另外一本书,Frances Fyfield的《Shadows on the mirror》,看简介像是某种惊悚凶杀案件小说,不知道是否对应了接下来死去的Mandy,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详细去了解下。Bill告诉Alice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Alice表示自己要先去睡了,Bill挂掉电话我们又能看到他拿着手机的手上的**戒指**。此时靠在床上的女孩看着Bill,她的旁边是一只布老虎的头,而Bill走过去后我们却可以看到她旁边的是老虎的屁股,有人说老虎代表Bill的性欲,前面有后面就消失了,我觉得可能有点牵强。Bill坐在女孩的身边,女孩也坐了起来问Bill是不是要走了,此时两人背后的门上贴着I love NY的标志,我相信这个这个标志出现在一个站街女的房间里,并不是单纯的爱和纽约。Bill思量了一会还是表示要走了,并坚持要付钱给女孩,掏出钱包,数出150块,彬彬有礼的握着女孩的手把钱给她,一个有风度的嫖客。
出门的Bill继续路过橱窗,圣诞树,Gillespie’s cafe,而Gillespie代表“主教之仆”,这里可能表达着影片中无时不刻不存在的主仆关系。而旁边是sonata cafe,正是Nick告诉Bill自己要驻场的地方,Bill走近看到Nick的照片在**橱窗**里,走近去,门口壮汉为他开门。进去以后下楼梯,走廊里墙上贴满镜子挂着彩灯,转角墙上比较明显的一块牌子上写着“all exits are final”不知是否预示着Bill要一直走下去才能找到今夜的出口。进入酒吧后,房间里又是挂满彩灯,Nick在台上和乐队正在演奏,Bill坐下点了杯啤酒,Nick演奏完走下台看到Bill,坐下点了杯酒和Bill聊了起来,Nick说接下来自己还有一场表演大概2点钟开始,并说自己还不知道地址,这引起了Bill的好奇,Nick接下来说自己蒙着眼睛弹琴,更让Bill不可思议,接下来他说上次自己偷偷看到了,是这辈子看到最惊奇的事情,从没见过那样的女人,这让Bill更不可思议,这时Nick的电话响了,表示自己知道地址,并在餐巾纸上写下了“Fidelio”,表示自己马上过去。Bill拿过餐巾纸看上面的字,问Nick这是什么,Nick说贝多芬歌剧的名字,随后在Bill的注视下说这是密码。Fidelio费德里奥是贝多芬唯一的一部歌剧,讲述女主角化妆进入监狱救助丈夫的故事,好像符合Bill被救的剧情,暗示着Bill将经历的剧情。Nick想要告离,但Bill没有轻易让他离去,询问细节后,Nick表示要戏服和面具才能参加。
2018-04-22
感谢大家的喜欢和赞同,收到很多朋友希望更新的评论和私信,现在回过头来看以前写的很多东西都非常浅显表面,今天又刷了一遍,觉得之前写的很多地方可能都是过度解析,总的来说我认为电影整体表现阶级关系、权力与意志为主,并在很大程度上和观众的心理互动,大部分人可能会代入到bill的角色中,电影中被bill看到的事情我虽然没有真正大开眼戒过,但相信在现实中也是存在的,不管是古今中外,让你大开眼戒的事情曾经存在过,现在仍然存在,以后也会存在,可以放眼看看这世界上美国的政治斗争,韩国的财阀娱乐圈,能报道出来的已经能让普通人大开眼戒了,当一个普通人真正出现在事件当中的时候,就会真正体会到金钱、权力、暴力,甚至是生活本身带来的无力感,可怕的是如果一个人有了一定的阶级优势以后,很难会愿意主动放弃,bill在电影中处于中产阶级,收到上层压力也会向下传递,人性如此。
后续不再更新……谢谢大家!
2021-03-27
《大开眼戒》应该是库布里克的所有作品中最为特殊的一部,这个特殊是从好几个层面上而言的。
首先,它是库布里克的最后一部作品,在把《大开眼戒》的最终剪辑版交到华纳片方手里之后六天,库布里克就去世了。这不仅使得《大开眼戒》变成了库布里克的遗作,也意味着我们不可能再从他的嘴里亲口听到关于这部电影的作者阐释。
熟悉库布里克的观众应该也能迅速辨认出《大开眼戒》在另一个层面上的特殊,这个关于婚姻、不忠、欲望的故事,充斥了太多直接诉诸身体的性元素。为了让影片能够保证在美国上映的时候被划分在R级,片方甚至不得不修改了其中几个过于大胆的镜头。
这倒不是说库布里克没有拍过性,在《发条橙》和《洛丽塔》这样的作品中,他讲述性的方式甚至成为了影迷们会反复提起的经典。
但从风格或者视觉反馈上来说,库布里克的电影中关于这部分的欲望描述,都是冷淡而疏离的、工具性甚至是在暴力之下完全去欲望化的。《发条橙》
而《大开眼戒》完全可以说是库布里克第一次在自己的电影里出现这么多大量的、直接的、具有强烈冲击力的性,它们多到和直接到你甚至会想问,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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