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光影·菲律宾】布里兰特·曼多萨：讲述真实故事

　　

　　布里兰特·曼多萨(Brillante Mendoza)，1960年7月30日出生于邦板牙省圣费尔南多市，他是当今菲律宾最杰出、最有影响力的电影人之一。

　　45岁初执导筒便斩获国际大奖，2005年，他的处女作《情欲按摩院》获得洛加诺国际电影节金豹奖；2009年，他凭借电影《基纳瑞》斩获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同一年，他执导的电影《洛拉》入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2012年，他凭借《人质》入围柏林国际电影节。2016年，他执导的《罗莎妈妈》再度入围戛纳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并折桂最佳女演员奖。

　　布里兰特·曼多萨进入电影行业源于一次偶然的机会。那时，他在广告行业已经获得一定成就。有一天，一位朋友问他有没有兴趣拍摄一部电影，曼多萨同意了。最初，他以为这是仅此一次的经历，但没想到这部处女作电影《情欲按摩院》让他在国际影坛崭露头角。

　　曼多萨说，拍电影，尤其是独立电影，并不能让他赚更多的钱。但是他丝毫不介意，因为他过着简单而又充实的生活，他偏爱讲故事，尤其是真实的故事，在拍广告和拍电影的选择中，他选择了后者，作为观众，我庆幸，因为曼多萨的电影，正像他出入电影行业的初心：表达现实生活，讲述真实的故事。

　　一杆手持镜头深入马尼拉社会的底层，带出一个个警察、妓女、小偷的故事，曼多萨的作品对现实的反映力度和反思力度令人震撼。如他所言，他的电影要做“现实生活中最真实的倒影”。曼多萨同泰国的阿彼察邦、越南的陈英雄、日本的是枝裕和以及中国的贾樟柯一样，都是同时期杰出的亚洲电影人。

　　曼多萨说：“ 我不希望我的电影太个人化，我更喜欢拍摄与社会问题、社会当下生存状态紧密相关的作品，电影里的每一个角色，就跟我们的街坊邻居一样，可以让观众获得共鸣。”

　　曼多萨讲述真实的故事，并不是简单地还原现实，而要找到了每个故事与观众的连接点。他的电影在叙事线上延展出的每一个人物都在发展出一个自己的世界并附加到影像自身的复调体系中。

　　“我认为现在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原始的故事了，所有的故事都已经被讲过了，最关键的是如何找到每个故事和观众的关联，把你想要表达的信息传递给观众，这才是最重要的。”

　　《情欲电影院》（2008）：死亡与情欲并置

　　名为“family”的这家电影院整日放映色情电影，马伊达一家经营着电影院也住在电影院里。影院的放映厅以及走廊上每日都聚集着同性恋者、娼妓和鸡奸者。马伊达的父亲有了外遇并且有了私生子，母亲弗罗伤心至极，为此事上法院结果是败诉。收养来的弟弟阿兰使女友梅丽怀孕了，别无他法的他们只得商量着结婚的事宜。而她的妹妹杰瑞尔整日无所事事在影院当检票员。舅舅罗纳尔德举止像个女人，却娶妻生子。丈夫兰多负责家中琐事，接送孩子约纳斯上下学。一日正值放映电影时放映厅闯进一只羊，众人将之赶了出去，母亲弗罗念才念叨道电影院是该修整的时候了.......

　　《情欲电影院》构筑的是一处集居住、餐饮、影院、出租等多重功能于一体的复杂空间，通过摄影机跟随人物的走动而将整部住宅内部复杂的空间呈现出来。

　　在曼多萨的电影中，手持摄影机兼具了多种功能：既用于叙事，也传递感觉，同时也在形塑空间。空间传递出来的既有现实环境，更多的是社会、感情环境。《基瑞纳》（2009）：暴力和警察制度

　　一个新婚的年轻警校学生，为了赚钱而答应晚上帮忙学长出任务，没想到一夜恐怖而残忍的行动直击，让他完全难以面对自己的将来。曼多萨以手持摄影和剧烈晃动的跟拍，彷彿模拟-真实发生的暴力事件，在道德的黑白界线间游走。大量直接、血腥的性爱与杀戮画面，令人不忍卒睹，让观众既考验观影极限，又饱受心灵震撼。影片在当年的坎城影展，备受争议地夺下了最佳导演奖。

　　片名“基纳瑞”，既非被害人亦非男主的名字，而是菲律宾语中的“虐杀”一词，这个颇有噱头的片名并非言过其实。这部电影中的极端暴利、极度情色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争议性，导演得奖的时候说，这些都是现实最真实的倒影。《祖母》（2009）：老龄化和诉讼

　　故事从一椿杀人案件展开，此案的被害者和杀人犯两个人各有一个阿嬷，镜头从她们弱小的身体背影开始拍起，在彷彿雨下不停的马尼拉街头四处奔波，各自发展出不同的叙事线。一个既想为孙子筹丧葬费，更要藉司法力量讨回公道；另一个努力借贷疏通，一心想把孙儿早日从狱中救出。两个理应敌对的「惊世阿嬷」，一路在编导的巧妙安排铺陈之下，最后竟不-可思议地产生交集。

　　

　　曼多萨以大量的手持摄影与跟拍，分头让观众交错看见两个立场截然不同的老太太，如何以旺盛的生命力，各自以自己的毅力和坚持，为他们的孙子捍卫正义。近乎于纪录片般的影像-律动，展现写实精准的场面调度，并同时在情节堆栈的过程间，间接逼视了菲律宾底层人民生活的现实困顿。 《罗莎妈妈》（2016）:毒品和警护系统

　　罗莎妈妈有4个孩子。她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一处破旧的居民区经营者一家小杂货店。为了维持生计，罗莎和他的丈夫Nester开始倒卖麻醉针剂。一天，他们被警方逮捕。罗莎和她的孩子们愿意做任何事以从腐败的警察手中换取自由。

　　

　　底层生活的种种险恶与算计在影片中处处可见。

　　瓢泼大雨的警察突袭，黑暗、潮湿、腐败、暴力、压抑、紧张、出卖、无力在手持摇晃的镜头下，有着更强的冲击力。

　　十天拍摄完成的电影《罗莎妈妈》，让女主角杰克琳·乔斯获得了戛纳最佳女演员奖。曼多萨在拍摄时，并没有给演员提供具体的拍摄剧本，只是给演员一些重要的角色信息，自我发挥的空间很大，拥抱人物、理解角色，这种“真实演绎法”也是曼多萨拍摄影片的方式，演员和角色融为一体，表演无痕，人物有魂。

　　

　　布里兰特·曼多萨(Brillante Mendoza)

　　杂音和痛苦是一座城市的两张面孔，曼多萨所有电影都指向了菲律宾底层人民贫病交迫的生活现状，以及对权力的批判。他通过流动、体验式的手持摄影将我们带入马尼拉底层社会地狱般的生活场景之中，空间被能够强烈触发我们感情的环境所取代。

　　作品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