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红与黑》:于连生命的最后4年,3次承蒙爱神眷顾,最爱有夫之妇
于连赴任这天,瑞那夫人碰巧正在室外徜徉,她无意间看见了驻足在大门外略露羞怯却眼含善意的于连。此时的于连脸色苍白,经久未消的泪痕似乎像刚哭过似的。几个小时前,他的确大哭了一场,是为一本掉进河水的书而泪流不止。
不待于连拉门铃,瑞那夫人却抢先问道:“你来这儿干吗呀,孩子?” 原来,于连这年19岁,他那娇弱的身躯被瑞那夫人误认为了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反观年约三十许的瑞那夫人,简直美人胚子一枚!她16岁嫁与瑞那先生,恪守妇道之余,为瑞那家诞下了三子。然而,瑞那夫人对于丈夫毫无爱情可言。加之教堂神父的日常洗脑,使得瑞那夫人认为爱情的本质是污秽的、不堪想象的。所以,瑞那夫人在未遇到于连之前,从未曾被甜蜜的爱情所浸染。
爱情是什么?瑞那夫人无从知晓。却因为于连的出现,她打破了规矩的束缚,饱尝了爱情的滋味。
瑞那夫人最先确认爱上于连,源自一阵小小的风波。瑞那夫人的侍女艾莉莎新近到手了一笔财产,她欲以此为嫁妆婚配于连。于连却因艾莉莎品行不端婉拒了这门婚事。
瑞那夫人得知此事后,先因两人的婚姻而莫名伤心,后又为于连单方面的拒绝而不胜亢奋。
“莫非我爱上于连了。” 她终于这样自问。
爱情突如其来。此刻,什么妇道啊、教义啊、愧疚啊,皆被瑞那夫人抛在了脑后。这一次,瑞那夫人爱了。
于连和瑞那夫人确定关系且发生关系,均在度假村苇儿溪。对于连而言,在苇儿溪的这些日子是他短暂的23年里最欢愉、最值得怀念的时光,因为这里无忧无虑,因为脱离了等级社会的勾心斗角,也因为瑞那夫人不介意他的出身而平等视之。
起初,于连主动勾搭瑞那夫人,并不是出于爱情,而是看作一名英雄应该履行的职责,或者说是对来自瑞那先生的鄙视所采取的一种报复。
大概鉴于长期经受等级社会的压迫,于连练就了一副城府颇深、自尊心极强的复杂性格。他崇拜拿破仑,但在当时,拿破仑是法国人的禁忌,几乎无人敢给予拿破仑以正面的评价。因此,于连只得把对拿破仑的仰慕藏在心底。
在于连和瑞那夫人初次幽会时,原文写到:
他仍摆脱不掉古怪的傲气,还想扮一个惯于征服女人的角色……他不去注意那被他激起的欢情,以及那使欢情更胜的娇羞,却不断想着职责的念头。他给自己定下一个理想的范本,怕稍有偏离,就会落下可怕的悔恨和永久的笑柄。
拂晓时分,瑞那夫人担忧被丈夫逮个现行,便催促于连赶快离开她的卧室。您猜怎么着?咱们的主人公居然像没事人儿似的,慢吞吞地自言自语道:“人生还有什么可憾的吗?” 或许是强烈的自尊心驱使,于连捱到天亮才走出瑞那夫人的房间,自以为唯如此方显气概!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久,瑞那夫人的侍女艾莉莎与觊觎瑞那夫人美貌的收容所所长瓦勒诺联手,以一封匿名信把于连和瑞那夫人的奸情告给了瑞那先生。这则丑闻更是在坊间盛传得沸沸扬扬。真可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事已至此,两条路摆在了于连面前:改任瓦勒诺的家庭教师;动身前往贝藏松神学院。于连选择了后者。
话说回来,其实心志高远的于连一直认为,想要出人头地,唯有离开维璃叶。说不定那些巴黎美女会爱上他这个才华出众、样貌俊俏的小伙子呢!
到此,于连和瑞那夫人的恋情告一段落。不过,未完待续……
临近贝藏松,于连对这个偌大的城市充满了好奇。在进神学院之前,他弥留在大街小巷,很想见识见识这里的花花世界。
于连走进一家咖啡馆,见一群人在围观两局台球赛。他愣愣地站在一隅,眼里闪烁着台球赛的每个瞬间。
就像“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远处观望你”一样,于连引起了咖啡馆账台后方一位高个儿美女的注意。两声娇柔的“先生”便将咱们可爱的于连招呼了过去。但是,就在于连如士兵般大踏步前行的间隙,尴尬的一幕发生了,他腋下的包袱掉在了地上!
和美女交谈之初,于连稍显腼腆,然而意志很快使他克服了胆怯,并继而骁勇起来。
阿梦妲·碧娜是这位美人儿的芳名。她那超凡脱俗的美貌使于连不由自主地迸出了一句相当冒失的话:
“我感到我已爱上了你,而且是一种最强烈的爱。”
这才见面几分钟啊,于连就已经把瑞那夫人忘在了九霄云外。可怜了瑞那夫人,整日整夜为这个负心汉经受心灵的折磨。
可是,谁人不喜欢美女呢?这位阿梦妲·碧娜小姐是名花有主的人儿,她的情人在进咖啡馆时还狠狠地瞪了于连一眼呢!于连的自尊心虽则受损,但最终不得不悻悻然离开了此地。
于连之后的神学院生涯不再赘叙,尽管其间彼拉神父曾收到一张与阿梦妲·碧娜有关的纸片,但却被于连机智地瞒了过去。
一见钟情的爱情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消失了,于连和阿梦妲·碧娜,只能说是短暂的艳遇一场而已。
不知是一见如故,还是叹服于这个年轻人的才华,彼拉神父对于连颇为欣赏,乃至在他赶往巴黎赴任时,仍不忘举荐于连担任拉穆尔侯爵的贴身秘书,拉穆尔侯爵竟也欣然同意了。这下,于连似乎距离梦想更近了一步。
不过,在前往巴黎之前,于连返回维璃叶,买了把梯子,径直朝瑞那夫人的住处走去。也许,这是他与瑞那夫人的最后一次相见,也许,还有下一次……
半夜一点钟,于连借助梯子由窗口顺势爬进了瑞那夫人的卧室,一待就是两夜。
梯子在整篇小说里总共出现了两次:一次是此处,一次是于连应拉穆尔小姐之邀,于半夜一点钟进入她的闺房之时。
梯子寓意节节高升。文中提到,拉穆尔家的梯子要比出现在瑞那家的梯子轻几许。拉穆尔家的梯子所以更轻些,从于连之后在斯特拉斯堡身居要职可知,此时的攀升更容易些,因此梯子也就稍轻些。
而瑞那家的梯子所以略重,一是因为瑞那夫人乃有夫之妇,这种与伦理道德相悖的婚外情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而且两人偷情的结果——于连被迫出走贝藏松,也暗示了于连在维璃叶高升的难度,它是瑞那家的梯子稍显笨重的原因所在。
抵达巴黎之后,于连如约成为了拉穆尔侯爵的秘书,工作地点是拉穆尔家的藏书室。
拉穆尔侯爵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女儿,名为玛娣儿特。一开始,于连觉得这位千金小姐很是一般:样貌平平,生性高傲,简直就是典型的贵族大小姐!然而,在一次舞会上,众人对拉穆尔小姐的大加赞赏让于连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眼前这素净的穿着,与昨晚华贵的打扮,真有天壤之别,大可玩味。两幅容颜之不同,也差不多同样惊人。…… “这套黑裙衫,更能显出她身材之美。真大有皇后风范!……”
光阴似箭,时光匆匆流逝。其间,于连和拉穆尔小姐由最初的无话可谈转变为而后的畅所欲言,可以说它是两人关系增进的一大标记。
终于,于连意识到拉穆尔小姐似乎爱上了他!但转念一想,这很可能是玛娣儿特联合她的哥哥捉弄他的恶作剧!然而此刻,前一种推断到底占了上风。
“不管怎么说,她是够漂亮的,” 于连想到这里,目光如猛虎一般,“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然后一走了事。我脱身之际,谁要找我麻烦,那他等着倒霉吧!”
“她会爱我吗?”
他多虑了。不久后,于连收到拉穆尔小姐的亲笔求爱信即验证了她对他的情愫。防不胜防的表白可把于连激动坏了!
“瞧我一个穷兮兮的乡下佬,居然有大家闺秀来向我求爱!”
其时,拉穆尔小姐和贵族子弟匡泽诺的婚事已经被拉穆尔侯爵提上了议程。然而,性格乖戾的拉穆尔小姐却看不上高贵的公子哥儿,反倒将爱情的橄榄枝抛向了于连!这不得不令于连对此种压倒性的胜利而洋洋得意。
“而我嘛,这就去勾引他女儿!把匡泽诺与他女儿的婚事,搅个不亦乐乎,老头儿还想借这门婚事做他未来的美梦呐:即令他本人封不了公爵,至少他女儿日后会有召对赐座之荣。”
于于连而言,和对待瑞那夫人一样,他与拉穆尔小姐的爱情仍然别有初衷,并不是“为了爱情而爱情”。于连或许不知道,这段情史竟是他短暂的23年里的最后一次爱情!
作为对这封求爱信的回复,于连含糊其辞。他以自己的出身作为回复的着重点,可以说颇有心机了。
“怎么,小姐!是拉穆尔小姐,叫她父亲的当差阿三,把一封十分诱人的情书,面交汝拉山的穷木匠,分明觉得我淳朴可欺……”
就这样,于连和拉穆尔小姐开始了你一封我一封地“互诉衷肠”。就在于连收到的第三封信里,拉穆尔小姐到底不耐烦了:
“我要与你一谈:就在今晚。半夜一点钟,你到花园去,把花匠的大梯子从井边搬来,搁在窗口,爬到我房里来。……”
用意也太明显了吧!喜上眉梢之余,于连不禁怀疑:“难道是个圈套?是个让我当众出丑、故意捉弄我的圈套?!”
聪明的于连才不会轻易上当呢!就在他收拾行李准备外地出差之际,另一个想法涌上了心头:“倘若失约,岂不是将会被玛娣儿特冠以胆小鬼的蔑称!” 正是由于这个想法,于连撇开了手中的行李,等待起半夜一点钟的幽会来…… 这一夜,于连再次体味到了云雨之欢,玛娣儿特失身了。
然而,玛娣儿特那阴晴不定的性情却让于连颇感烦恼。昨晚,他还陶醉在她的温柔乡里;今天,对方的脾性却来了个180度的翻转。对于连视而不见的玛娣儿特,冷漠如斯。
其实,玛娣儿特自有想法:她担心于连从此摇身一变,成为凌驾她之上的主人,而她却将会沦落为于连的奴隶。
经受了玛娣儿特三番五次的喜怒无常之后,于连绝望了。幸亏经一位友人点拨,他开窍了。于连变追求玛娣儿特为追求经常夜晚造访拉穆尔府邸的孀妇菲华格元帅夫人,欲以此激起玛娣儿特的醋意。这种声东击西的策略果然奏效,玛娣儿特臣服了!于连最终抱得美人归,并使美人儿怀上了他的种!
得知女儿怀孕,拉穆尔侯爵大为愤慨!由于引狼入室,他的美梦泡汤了!一番坚决地反对过后,拉穆尔侯爵还是妥协了:不仅把于连的名字改为带有贵族标志“特”的“于连·索雷尔·特·拉尉耐”,又授予他斯特拉斯堡的轻骑中尉一职。
于连熬到当前这步田地,似乎表明他发达了、出人头地了!然而非也……
来自瑞那夫人致拉穆尔侯爵的一纸书信使于连的幸福瞬间化作了泡影。信中特别指明,于连就是凭靠诱惑贵族小姐而得以节节攀升的!
获悉书信的于连随即产生了枪杀瑞那夫人的想法。于是,他匆匆赶往维璃叶,用就地购买的手枪向正在教堂里朝拜的瑞那夫人开了两枪!过后,于连被关进了牢房。他的人生自此一步步地走向了消亡。
所幸的是,瑞那夫人存活了下来。实际上,这封告发信并非出自瑞那夫人的本意,而是她经由忏悔师指引,一字一句地誊抄来的。
人只有在行将消逝之际,才会恍然大悟:什么是应该忽视的,什么是最值得珍视的。牢房里,于连为伤害瑞那夫人而懊悔不已,但在悉知瑞那夫人并无大碍后,于连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才得以平稳落地。
牢房里的于连,最时常忆起且最为怀念的,是和瑞那夫人在苇儿溪的那段时光。原来一直以来,于连最爱的,是瑞那夫人!可惜,事到如今,一切皆已晚矣。
尽管玛娣儿特和瑞那夫人四处为于连求情,但也没有改变他被送上断头台的大势所趋。
玛娣儿特亲自把于连的头颅埋葬,瑞那夫人不久便在孩子的依偎里追随于连而逝。
一个尊崇拿破仑的底层平民,其所持有的勃勃野心在上层社会力量的强势反扑下就此落空。它暗示了19世纪法国社会的等级严苛,而一个人的力量是难以将其撼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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