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之子》永远的缺失与不可挽留的伦理道德

栏目:游戏资讯  时间:2023-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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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自觉应该继续上帝未完成的任务:把人类从如黑夜般的颓丧中拯救出来。任务没能完成。当帕斯卡尔写下“无边的宇宙中的永恒的寂静使我害怕”时,他是没有信仰的。因为如果上帝存在,就不应该是寂静的,不该是各个星球和谐一片。但如果上帝不存在,那就对了,寂静使人不寒而栗,因为睁眼看不到死亡,也看不到存在。帕斯卡尔对于人类重新走入充满希望的世界而满怀激情。由此,人类也走出了颓丧。【让-保罗-萨特《伦理学笔记》】

  事实上我并不是很赞同这段话里的部分意思。设身此时想想,如果是身处在“永恒的宇宙中”的寂静,我应该是跟帕斯卡尔一样,带着巨大的害怕而看不到存在,而想象到即将要发生或者是未来要发生的事,那就是死亡。正是因为是“人”才会这样,带有生物特征和精神脆弱性。

  人,英语为Mankind。可以从生物、精神与文化等各个层面来定义,或是这些层面定义的结合。生物学上,人被分类为人科人属人种,2号染色体和猩猩甲条染色体着丝粒融合(平衡易位)缔合模式接近度超过16N,并臂间多次倒位,其余染色体都有很强的同源性,是一种高级动物。精神层面上,人被描述为能够使用各种灵魂的概念,在宗教中这些灵魂被认为与神圣的力量或存在有关。文化人类学上,人被定义为能够使用语言、具有复杂的社会组织与科技发展的生物,尤其是能够建立团体与机构来达到互相支持与协助的目的。中国古代对人的定义是:有历史典籍,能把历史典籍当作镜子以自省的动物。【百度百科】

  看得出来,作为人是多维度的丰富,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可以概括。其中涉及到文化,宗教,教育背景(含家庭),经济等。我们定性一个人的时候,确实以一个最大特性来圈定,比如这个人不好,这个人很坏,这个人很亲和友善......这样非黑即白的定调来自现今人与人之间的普遍相处结果。

  前面的让-保罗-萨特《伦理学笔记》提到的人类其实和人还不是同一个概念。人是作为一个总体单位,而人类是一种智力群体著称。人类是人的一个下属子集,也是唯一一个现存物种。比如植物人(脑死亡)例如归为大单位里,只能作为一个道德存在的人,是一个大种类群体。

  这样定义辩证看待人和人类之后,社会群体中的人和以单位出现在每一个层面的人带有背后(如种族,地域,肤色,文化,宗教,道德)色彩更具有浓烈撞击感。

  每个人的存在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正是让令人惊奇之处。我们不可能脱离自身的独一性,而这种“不可能”便是存在的明证,正是这种“不可能”让存在成为真实。电影捕捉到的也是关于一个手势,一个身体的运动,一个声音,一个沉默,一个步态的独一性......很显然,在身体和独一性之间存在着一种联系。【吕克-达内《影像背后》】

  如果,是要做到一部电影的艺术达到人共情的,那是不是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是完成一次人类的洗礼?!!!为什么要说是洗礼?主要是源于对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以及互相伤害。这就是有时候为什么有些人看不得(或者听不得)对人或者生物种群上太悲惨的事件。比如南昌红谷滩割喉事件,上海幼儿园校门砍人事件,南京新街口砍人事件,大连闹市开车撞人事件。

  如果要解释这些当下时代里对人的恶的解释,其实是无解的。在达尔文进化论来说,人的进化是时间上超前了许多,在创造和智力上是空前的。或许也正是这样,人总是有种错觉:“在统治”!在解构人社会里粗浅的说强者对弱者瞬间性决定。这个瞬间性决定是在人这个复杂的结构里是有优选冲动选项。

  人的生命总是趋于死亡,这便无可避免的导致了各种毁灭和破坏,所谓人性的举动,不过是有能力干涉这一进程,并重新开始,这种能力蕴于人的内在,仿佛在不断提醒人类,尽管人不免一生,但他们不是为了死亡而生,而是为了革新而生【......】拯救人类的奇迹,人类的一系列问题,正常且自然的灭亡,这归根到底是一个出生率的问题,而行动的效能从本体上就植根于它。换句话说:是人类的再生,重新开始,即通过出生的权利而具有行动能力。【汉娜-阿伦特《人类的境况》】

  所以当我们要做一个载体发出一个频率或者是一个声音画面东西来的时候,部分人对待人性上的看法各不一样。比如早期在中国第五代,第六代的导演里,他们大部分电影里的人是那个时代里的“人”,带有“不堪”底层和道德,现今看起来会有一些道德上的“不适”。这样的“不适”其实已经翻过了一个时代,而是从经济发展角度上,人对从前都会有些“难以理解或不可思议”。以前贾科长被国内媒体臭骂说揭露国人的伤疤给资本主义世界的人看,以获得在文艺界(或行业里)自我身份认知。即使知识分子之间口诛笔伐的激烈骂战,那也是相当体面。每一个领域的话事人都在捍卫彼此的领地,彼此的尊严,只是大家出发视角不一样而已。例如,2000年,在丹麦的一家博物馆艺术家马克-艾瓦利斯蒂展示了一样艺术作品:在一个带有搅拌机的装置罐子里装着游动的金鱼。马克-艾瓦利斯蒂把这个艺术展出称为“Helena”,他在博物馆现场邀请游客启动搅拌机。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人敢这么做,最后有一个游客按下启动搅拌机按钮,金鱼被搅拌得粉碎,最后惊动警察,而停止这个艺术装置。但对于马克-艾瓦利斯蒂来说,这个艺术装置是成功的,他把在现场参加的游客分为三类人。一类是在现场按下搅拌机开关的是施暴者;如果你在现场看到这个场景感到不安的,那你是道德者;如果你在现场以旁观者的身份看观看其他人的反应,那你是窥视者。

  那么,当立场和视角同时不在现场的时候,这些被审问的臭骂是有效么?

  回到艺术与人的层面来,到底是我们喜欢黑暗的东西还是说当我们对待人的时候,千差万别的之中总会有一个样“东西”是令我们感到恐惧的,而这个恐惧正是我们要体现的。吕克-达内是这样说:“为什么要刻画这样一些深受折磨又折磨别人的人物呢?有时,我会自问是否我们的眼光有施虐狂的倾向。有时,我想,我们希望塑造栩栩如生的,真实的形象,而痛苦正是鲜活存在的证明,是血肉之躯的特质。有时,我又觉得,或许我们以为那些痛苦的人可以成全一个故事,或者说任何故事都必须有痛苦,有变化,有过程,所以,痛苦是必须(当然,不是唯一)。有时,我觉得是内心深处(可能我哥哥也是)有种对人的恐惧,害怕生而为人的我们所携带的恶,我自己所隐藏的恶,也许是对这种恶的恐惧,令我们总是以为恶为主题来工作。”人性的恶是在一个人完全里的一面。比如俩个小孩在抢玩具的时候把另外一个小孩推倒并打了他/她,使这个小孩完全占有了这个玩具,那么这个小孩会对宠物动手残忍么?其实这个还不一定;救猫咪这个故事也是如此,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救下了一个弱势的美好愿望。善和美是人长期并永久存在的,而恶则是关键因素和和突发或者冲动得来,并在瞬间爆发造成破坏性的伤害。

  诚然,恶的美感带有极大的戏剧性。把人如同感冒一般,挣扎细微的气息,娇嗔和力量的愤怒结合在一起。

  回顾比利时导演吕克-达内和让-皮埃尔-达内两兄弟在经历自己认为噩梦的“烂片”《我想你》之后,他们发出这样的感慨:“怎么办?是否需要继续拍摄?拍电影?有什么用?刚刚完成一部烂片,永远无法消弭这种幻觉,这种自负的企图。”当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在想,做电影算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这样算不算按下搅拌机开动的施暴者,只不过对象是自己而已。每做完一部片子,都要把自己放进搅拌机里粉碎,然后再一点点把自己重建起来。

  “竭力抵抗艺术品的命运,抵抗那种令其僵硬,堵塞,禁锢,窒息抑或散发香气的无声力量。与这一命运抵抗才能锻造真的艺术品”从《一诺千金》到《罗塞塔》过渡到《他人之子》的时候,真正看到的是“我们的作品和“道格玛”有相同的意愿:自由。我们这两个来自小国的电影人,由于资金短缺,必须找到自己的影片风格。”

  “下一个剧本:复仇/宽恕。直视宽恕的瞬间,而非怀揣人性的感伤或过多的人情味。直视这一瞬间,并不意味着真的到了宽恕的地步。”

  【儿子的意外被杀让奥利维(奥利弗·古尔迈 Olivier Gourmet 饰)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他一生都会记住这个混蛋,即便他也只是一个少年,即便他即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时间匆匆流走,五年后,奥利维与一个名叫弗朗西斯(摩甘·马林纳 Morgan Ma rinne 饰)的男孩相遇了,而这位弗朗西斯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杀害他儿子的凶手。弗朗西斯并没有认出奥利维,但这重逢却触痛了奥利维的心,也勾起了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感情,在一番波折和纠结之后,弗朗西斯成为了奥利维的“学生”,跟随着他学习木工。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直以来形单影只的弗朗西斯在奥利维的身上看见了父亲的影子,而内心充满了痛苦的奥利维则选择说出了那个充满了毁灭性的秘密。 ?豆瓣】

  我小的时候养过一条大黑狗,很壮实,那是一个九十年代,物资匮乏时代,加上这个狗偶有几次咬过人,所以我爸就有了想卖掉的想法,好几次阻拦我都成功了,但是有一次由于卖方价钱实在是有点高,终于卖成功了。买狗的人目的很单纯,就是杀来吃。那天杀狗的时候围着很多人,狗被绑在一个树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心里很难过,所以跑过去想看看这只狗,这只狗被吓得躲在树根下,旁边的人一棍子下去,打中狗的脑袋,狗叫的很大声,我听得很难受,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失声痛哭,便很狼狈的往家里跑。

  那是我第一次有种失去的感觉,很莫名的感觉。这样的失去令人感到窒息和心里的愤怒,但是同时也倍感无力。在电影《他人之子》里,失去其实已经在淡化,但是会一直在牵绊着丧子之痛的年轻父母,奥利维和他的前妻。电影并没有交代说是两人因为丧子而分开,反而是在正视关于失独家庭带来的伤害。前妻对奥利维有感情么?有的!奥利维对前妻有感情么?也是有的。这个很关键的地方就是在于:“情节发展,主要在于人物的神秘性。可能并不只是剧中人物,也在于演员本身,比如奥利维耶-古尔麦的身体,颈背,脸庞,藏在眼睛背后的迷离的双眼。”奥利维情感是偏失的,试想一下,如果把一个人的生活失去平衡在为一个人是否正常来判定的话,那奥利维是一个“生病的人”。

  严谨的来说,不能把【失去】等同于【生病人】,但是为了佐证这个是趋于约等,那么奥利维做了什么?影片刚开始的时候,青年犯罪培训中心的校长来找奥利维说有一个刚从监狱出来的到中心学习技能再就业的人青年,这个青年就是弗兰西斯。弗朗西斯的一举一动奥利维都想要知道,甚至想时刻观察这个杀害自己儿子的人。校长想让他来带这个青年,但是他拒绝了校长的请求,说人太多了,自己带不过来。“在开始创作《他人之子》的时候,我认为以宽恕的形式和解是有可能的,但是在之后的写作中,我越深入的刻画奥利维耶这个人物,越觉得宽恕是不可能的。但仍能从其中找到一些东西。”奥利维让我相信他是受害人,能理解他的行为,但是他令我感到一种难以述说的背后掀不起的“恶”。

  但是,在构建一个很重要的戏剧因素的时候,前妻再婚并再次怀孕。而这个怀孕的消息却是在奥利维刚接触到弗兰西斯(杀子之人)之时。达内兄弟用一个长镜头(大概5min)来告诉观影的人,这个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可以结束和迎来新的生活。

  奥利维从中心回来后,一直在忙碌自己的事情,记录电话录音信息,开汤罐头,煮咖啡。这里只是时长99min电影里的第8min左右。也就是说,在这个画面里奥利维不断画左画右,来回走位,摄影机(手持)给镜头都是这个人物的身体,很多身体部位,特别是奥利维的手。

  “手,将是电影主角之一,要体现手的质感。”

  “在近处的镜头要使人炙热,达到自燃程度,才能让人颤抖起来。我们没有拍摄过性爱镜头,但我们的摄像机是性感的。他拍到了身体上的冲动,或利用道具传达出来,它努力寻找能够表达这分冲动和重压的合适机位。”

  可以大胆猜想,这位父亲是否将用自己的双手把“恶”逼出来,为自己孩子复仇,怎么去行使在奥利维觉得自己才可以践行的权利。随后前妻的到来推进了整个剧情,这是一场最精彩同时也是如何在“尴尬”中看到爱已经开始消失了。

  而这5min左右的长镜头正好阐述了:“一个镜头,首先是一股能量的洪流,流淌于演员的身体和道具之间,它不仅仅为了把这一切融入其中或构成一个镜头框架,而最主要的是为了把它们包围起来,使它们处于一个压力和频率下,使整个电影成为颤动的躯体,吸引住观众的目光,使观众的身体随之颤抖。【......】而一个极其快速的移位,则是为了产生一种距离感。”

  关键因素:在奥利维家里,家庭是缺失,爱也是缺失,作为一个孤独的人,以及情感偏失的人。他看到前妻开始重新生活(以前他们是相爱的,一个细节点是奥利维看到前妻到来其实是开心的,甚至前妻也是开心的。),准备结婚,甚至怀孕了。也就是说,在孩子死后,五年内,两人经历了离婚,各自生活,有一道墙阻隔了他们。奥利维还是那个不肯放过自己的人。他是正常人么?在电影里,别人眼里的奥利维是正常人,但是在观影人眼里,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普世的正常人。

  还有一个点从剧作上来说,达内兄弟只是用了一场戏并把人物及生活很快速交代清楚。而且这个摄影机的机位其实会有一种“不在现场”的感觉。因为两人一直在交换位置,左右,前后,甚至遮挡画面大部分的画幅,两人的表演完全在沉浸式进行。

  “摄像方面还是锁定镜头处理。眼神凝滞,聚焦,迷失,窒息,沉溺于镜头的走位中。”

  我昨晚看了《浊水漂流》,我突然明白到吕克-达内说的那句话:“我们得拒绝给予身陷厄运中的人物同情,舍得让他们孤身作战,对他们的求救声充耳不闻,绝不像母爱泛滥的妈妈那样着急着急奔向他们,将其揽入怀中,任其在胸前哭泣而倍感满足。我们得懂得充当父亲的角色,不能任其为所欲为,不能轻易地原谅他们过分的行为或是不足之处;得懂得对他们严厉,对他们说:够了!别再哭了!和别人玩去!”在《浊水漂流》中,眼泪最不值钱,导演在展现每一个人的时候,都是被他们很悲惨的设定,眼泪,无尽的眼泪,到处都是眼泪。特别是吴镇宇和谢君豪,他们的眼泪就像珠江水一样,源源不绝。其中一场是阿木被警察带走回到家里,何姑娘和吴镇宇去看自己的儿子墓碑,眼泪不停;谢君豪视频看到儿子不停得眼泪。

  我就想问问导演:边缘人情感这么丰富,眼泪说出就出,共情能力这么强,是训练班出来的么?

  保持了克制,是《他人之子》的一个最大亮点,谁也不想怜悯谁,再说彼此之间也没资格。

  奥利维跑出来强行质问前妻“为什么你要来这里?”,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弗朗西斯今天也是刚来报道,你跑过来跟我讲这些,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而导演的意图也很明显:奥利维失去了他的所有,他没有什么可以在拥有了,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就是你,弗朗西斯。

  奥利维杀人的动机有了,他内心的恶瞬间爆发出来。

  “我刚刚读完玛丽-巴尔玛丽的《禁忌的圣祭》,她的结论是:人类的意识不是在拥有和被控制中产生,而是在放弃与自由中生成。”

  罪恶不在神学范围内,不是用一个宗教仪式就可以抹去的,这是人对人的侵犯。没有人,即使上帝也不能使罹难者复生。那个无所不宽恕的过度,必将是非人性的国度。【伊曼纽尔-列维纳斯《自由的困难》】

  “父亲只有在复仇没有成功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成为父亲,在某种意义上,即年轻罪人的父亲。这种情况下只有在杀人犯是未成年人时成立。”

  奥利维在用餐时借一把厨具刀,想在必要时刻杀死弗兰西斯。

  弗朗西斯正在午休的时候,那是一个毫无可以防备奥利维的情况下,只要奥利维随随便便走上去捅一刀在要害,基本可以复仇了。然而奥利维观察弗兰西斯许久后,迟迟不下手,敲响旁边的铁片,叫醒了弗朗西斯。

  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为什么奥利维选择不杀?或者是不去伤害一个人?或者是这个复仇的伏笔要留在后面?从人物的观察来看,奥利维进去弗朗西斯的休息地的时候,他一直在胆怯,以及害怕,害怕的是面对弗朗西斯这个人。奥利维有能力作为一个父亲,去爱,去社交,和组织家庭。但是,他没有杀人,或者伤害人这个能力。

  注意:是杀人能力。

  “在奥利维耶和弗朗西斯之间,宽恕不是万能的。重点不是宽恕,而是奥利维耶无法下手杀人。”

  奥利维不杀弗朗西斯代表原谅弗朗西斯了么?

  从情感完全失去到寻求复仇失败,最大阻力是什么?

  是父亲这个称职。

  “电影质疑的是父亲,而不是宽恕。”

  达内兄弟有意识的把奥利维这个人物推向一个自我救赎的情景之中。电影里奥利维没有成功复仇,陷入一种暂时性的迷茫之中,导致他要去面对杀害亲人罪犯这个事实,以及帮助奥利维成为一名父亲。换句话说,矫正人物心理情绪,从一个正常人视角和心态去做一个父亲。

  “【......】在日常语言中,我们接近同类,而不想在雄辩的热情里忘却对方。【......正是在与同类的接近中超越了修饰的距离,诞生了可以从一个到另外一个的超越的指向,而正反映出一种可以指代“无限”的暗喻。】”

  “奥利维耶很自大。【你以为你是谁?】马加丽(前妻)问他。他是狂妄自大的,以为自己有能力去宽恕别人,去与杀死亲生儿子的凶手交好;他以为自己可以凌驾于人性之上;认为自己就是上帝。”

  有“上帝”这个错觉也正是奥利维自己在中心带了四个有问题少年培训,加弗朗西斯一共五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上帝就是宽恕有罪的人,阻止减少恶的发生。进入到一个新的讨论范围里,达内兄弟把前妻剧作人设加强,前面有自己过上了新的生活,然而当奥利维准备也尝试宽恕弗朗斯西。前妻把奥利维拉回现实,让他知道他这个父亲位置是失败的,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甚至还想宽恕杀人犯。

  马加丽(前妻)和奥利维永远都不可能是在同一阵营。

  “当我们给奥利维耶说戏的时候,我们曾开玩笑地说,他根本不用去演,因为在片子里不是他在说话,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附在他身上的人。拍奥利维耶的背影,脖颈。无疑就是想凭这个“人”去听,去说,他自然流露的情感会一点点去接近弗朗西斯。”

  “要设计一些人物间的关系,令其成为现实激化后的一种状态。我们得把对唯美主义论的抗拒推行到极致。不采用著名的演员将首先是一种避免观众轻视的首要方式。不能因为布景,演员,光线等等令人感觉到一种矫揉造作。”

  在达内兄弟眼里,奥利维和弗朗西斯两个人被绑定在一起,虽说在创造故事情节上,奥利维这个买晚餐碰到弗朗西斯实在是“太巧妙以及别有用心”,造成两人有一种宿命感,谁也别想逃掉谁。只有彼此之间才能把彼此拉回到生活里。

  “年轻的凶手怎么样才能意识到自己的罪行?这位父亲又怎么样才能克服心中的恶念?复仇的意义在哪里?什么能使我们跳出宿命?两个同样孤独的人,两个躯体的对峙。奥利维耶的职业是木工,有准确测量的技能,能测量长度,宽度,厚度,角度,还有他和杀死儿子凶手之间的距离。”

  在这个场景里,完全营造了一个父亲带着孩子出来吃晚饭并临走前玩一点私人游戏。奥利维有他自己的独特天赋,赋予他在对待专业上令人佩服。当弗朗斯西问到他到奥利维距离的时候,深深被这个桥段折服,同时表露了弗朗西斯的内心对当下现实里父亲的渴望,又希望与奥利维关系更进一步。

  那,弗朗西斯的道德责任如何?

  影片几乎没有触及到关于这个人物深入的地方,关于他的家庭背景,教育背景,社会背景唯一坐了五年的少年牢房。也就是说,在导演眼里,他还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社会人士以及背后的神秘感,然而在观影人群的概念里,弗朗西斯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的不完整直接导致了对他的人格缺失。所以大家的观影情愫会更直接把所有的感情放到奥利维身上,因为他失去一切。这应该是《他人之子》最遗憾的地方,如果再多给一点空间深入,就会把这两个人紧紧的绑在一起。

  实际上弗朗西斯的背景在奥利维周末带他去远行的时候,其实有带到一点,不过更集中在为了解释弗朗西斯为什么要杀奥利维的儿子。达内兄弟把弗朗西斯成为杀人凶手的源头推给社会和家庭教育,并且没有责备关于弗朗西斯的内心的恶,直视社会的不堪和大人世界自顾不暇的肮脏。

  “我和我父亲斗争了很久,每一刻安宁。我不是孤军作战,我兄弟一直站在我这边,我们俩一起对付父亲。我们之间从来不用高声喊话,但我们知道这场战争无休无止。也许这为我们双剑合璧的电影早早打下了基础。有一点我清楚的知道,那是我们的电影很多次映射到父亲和父亲与我们之间的关系。”

  希腊神话自古以来,宙斯的孩子每一个都是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与父亲之间的道德责任成为一个隐晦的地带:永远的缺失与不可挽留的道德。

  启动奥利维要真的宽恕他的时候,应该是从奥利维偷了弗朗斯西的房间钥匙,看到他的房间,并躺在出来床上。

  这个元素符合其实相当可以,在异空间的如父如子。房间在电影语言里是一个完全私密,特别个人化的空间。而在这里奥利维看到弗朗西斯的内心,感同身受了弗朗西斯的物件,并与它重合,两个孤独的人完全走在一起。

  “当我们原谅某人时,就再也不需要提防此人。这是原谅的本质。【罗素-班克斯《痛苦》】”

  奥利维对弗朗西斯敞开内心,邀请他去与哥哥经营的木头厂。在摒弃精子进化论和血缘的生物性。“人类总是陷入各种陷阱中,必须极力挣脱,找到出路。”即使在木头厂奥利维告诉弗朗西斯,说他杀死的小孩正是奥利维的孩子。弗朗西斯误以为是奥利维找他复仇,其实并不是。

  奥利维知道,他不能成为一个凶手,而是一个父亲。“听到一个对现实的评价:人越发缺乏人性了。人性的泯灭本来可以用上帝不存在来解释,钻进浑浑噩噩的斗争中却不承认人类是孤独的。”

  写在最后,吕克-达内:我们孤独地呆在自己创作出的影像前,时刻准备着防守、进攻。两人不停地彼此通风报信,好像为了近在眼前的死亡而恐慌不安。死亡也许五十年之后降临,但我们却活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喘不过气。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甚至无法面对自己。有时,经常是夜晚,当我们独自蜷缩在床上或浴室里会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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