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里发生过哪些真实的暖心或让人心酸的事情?

栏目:人物资讯  时间:2023-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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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某个病人的一个举动或一句话啊什么的

  我在病房里看到一个有点傻的病人,二十来岁,他的妈妈 每天下午都带着保温桶来看他,不过有一部分病人的家人不管他们,也不来看病人,就一直关着,这些病人总是翻垃圾桶找别人吃过的残骸,

  嗯,其实很多,也很无奈。

  (一)

  比如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分裂症,他在病房里住了三十年多了。

  为什么不出院?因为出院就不肯服药家里人根本管不住他。

  他家人不关心他么?

  有次他想吃一款本地小吃。他父母赶紧做了送来。那是两个年近九十的老人,路都走不稳了。

  (二)

  一个初发病的小女孩,刚上大学,躁狂发作,在病房里闹翻天了,沟通签了准备做mect。

  男朋友从学校请假赶来。

  这女孩是双相,躁狂发作,那可并不是论坛上看到那些双相。很多看过躁狂发作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疾病。

  男孩很沉默。来了后每天陪着女孩做治疗,治疗室离病房挺远的,治疗后没有推床,轮椅也坐不稳。每次都是男孩背着回病房,虽然不到百米,可没见过几个能做到的。

  (三)

  一个初发分裂症的小姑娘,第一次住院治疗效果挺好的。家里人千恩万谢的回去了,没几个月又发病来住院。

  家人说她交了男朋友,没好好服药。

  住院没见过那个男友,倒是常规检查发现女孩怀孕了。B超显示是双胞胎。

  这下男方终于来人了,男友,男友父母等一众人来病房走了一遭,然后又默默地走了。

  女孩被父亲带去产科去了。

  有一个和我同屋的病人,看上去挺不正常的,说话有口音,每天就哇哇叫,基本上没人听得懂他要表达什么。有一次我被烫伤了,痛的流眼泪,结果她走过来,摸摸我的头,给我盖上被子,用我听不懂的话安慰我,虽然听不懂,但语调声音很温柔。

  之前我还因为她太吵,打过她。

  真想她快点好。

  我们精神科住了一个要高考的小女孩。她的脸蛋和下巴上有一两颗明显的青春痘,经常拿刀划自己。

  和其他孩子不同,小璐准备高考的地方,是精神科病房。

  那年她 18 岁,长得瘦弱苍白,无论身上还是心里,到处伤痕。

  她在医院急诊科,刚捡回一条命。转到我们精神科,住了 1 个多月院,包括高考那两天。

  虽然很多人说高考是改变命运的大事,但我觉得,小璐不过是借着这场考试,和她沉重的过去,做了一个诀别。

  2016 年 5 月 9 日,急诊打电话给精神科办公室,请我去会诊。

  患者是一个自杀未遂的女孩,叫小璐。

  小璐吃光了整个药箱里的药片,有感冒药、消炎药,最致命的是一瓶降压药。好在洗胃及时,不会给她的身体带来太严重的后遗症。

  她蜷着腿侧躺在病床,右手打着点滴,身体被白色的被子覆盖着。为了急诊的同事处置方便,我们没给小璐穿衣服。她太瘦了,皮下静脉都清晰可见。

  我拉上围帘给小璐做检查,她有些紧张和害羞,但又非常乖巧柔顺。她的睫毛很长,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眼神无辜得让人心疼。

  在精神科,自杀的青少年我见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小璐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会下意识地想起少女时期的自己。

  她身上有很多刀划的伤痕,布满了双侧大腿、肚子、胳膊。都是衣服遮盖的地方。

  这些伤口深浅不一,有些已经变白;有些轻微感染,护士给上了棕色的碘伏。还有的伤口刚刚结痂,看起来是新伤。

  「疼吗?」我问。

  小璐轻轻摇头。

  这样多长时间了?」

  「两三年了。」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几乎听不见。

  在一旁陪护的小璐奶奶满脸憔悴,她头发花白,身体不停地微微颤抖。很明显,老人家还沉浸在孙女服药自杀的震惊和后怕中。

  小璐奶奶从床头桌拿出一塑料袋空药盒给我看,说自己发现小璐自杀就随身带着这些药盒,「得让大夫知道吃的是什么药。」

  她不断重复:「这丫头有啥事咋不跟我说呢?咋这么傻,作孽啊!」

  如果不是发现小璐服药,奶奶根本不会知道,这个小女孩对她隐藏了沉重的心事。而关于自杀的原因,小璐总是支吾着,不肯说。

  这不是她第一次试图自杀了,长期自残,是一个严重的信号。如果不好好处理,我担心小璐随时可能再次自杀。

  她可能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我建议小璐转到精神科接受一段时间治疗。

  医院位于市中心,成天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精神科的三层小楼就坐落在医院的角落里,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孤独感。

  这里是神秘的禁地,很多人从旁边经过都会心里发毛,甚至恐惧不安。

  整个医院,大约只有精神科的小楼装了铁栅栏。远远望去,就能明白为什么纪录片《人间世》会把讲精神病患者的那一集,取名叫《笼中鸟》。

  小璐入住精神科病房,对所有检查和治疗都非常配合,乖巧到让人心生疑惑。哪怕是这里的患者,都觉得小璐「不正常」。

  隔壁床的大姐曾把我拉到一边悄悄问:「这孩子听话又懂事,咋也来住院了呢?」

  她并不知道,生活中很多看起来乖巧懂事的孩子,其实都非常没有安全感。

  有了委屈也不会说出来,久而久之内心极度压抑,往往会通过自残、自杀来减轻内心的痛苦和纠结。

  表面上的乖巧,只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住院前几天,小璐很少跟人讲话,来陪护的奶奶没事儿会和我聊天。

  她说,小璐父母在她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小璐是自己养大的。

  「小璐从小没让人操过心。」

  初中毕业的时候,奶奶听说技校对普通人家的孩子是个好选择, 她和老师商量,觉得小璐成绩不错,但不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学。技校毕业发大专文凭,还可以提前两年工作。

  于是,奶奶做主让小璐去了「3+2」的职业技术学校。

  在技校,小璐每门功课都是第一名,年年拿奖学金。说起这些,奶奶脸上抑制不住地扬起了骄傲的神色。

  她想不通,每周回家都主动帮忙干活,拿到奖学金给自己买电子血压计,从没顶过嘴的孙女,会拿刀自残。

  她觉得小璐变得非常陌生。

  小璐初二的时候,她爷爷就去世了,家里只剩下她俩相依为命。

  这几年,小璐的奶奶身体越来越差,她开始担心,「我要是真有什么事,小璐怎么办?」

  说到这儿,小璐奶奶的声音哽咽了,「无论如何,我也要看到她能养活自己才舍得闭眼。」

  老人强忍着眼泪,一滴也没掉下来。

  5 月 13 日,小璐的体力基本恢复,也可以正常进食了。我查房的时候,嘱咐她要多下床活动。

  当天下午,我发现小璐在走廊里散步,她反复经过我的办公室,每次都要往里张望一下。

  走廊几十米长,她一个人来回溜达了一两个小时。

  小璐的病房在三楼,办公室在二楼。我感觉,这个女孩是专门到楼下来,走给我看的。

  我出去问她,「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她说:「按照姐姐说的,多活动活动。」

  我听了,一阵心疼——小璐是想证明,自己真的很听话。别人的眼光,对她似乎非常重要。

  小璐的隔壁病房,住着一个初中女孩,也是抑郁症。她俩爱好相近,能交流。

  见到这个女孩的妈妈,小璐就会像成年人一样,说些场面话,「阿姨漂亮,人又好。」她还主动表示,「我可以帮她辅导作业。」

  护士们总表扬小璐,说她特别有礼貌,每次打针都早早准备好,之后会认真地道谢。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开朗大方,人缘极好的孩子。可小璐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又怎么解释呢?

  她让我想起了东野圭吾《白夜行》里的女主角。她像一只受过伤的小猫,非常温顺,实际上却让人捉摸不透。

  可是我却找不到突破口,不知道从哪儿才可以进入她的内心。

  5 月 16 日,小璐住院一周。那天早上我去查房,她看起来有点兴奋。

  打完招呼,小璐向我汇报这几天她一直在好好锻炼,「每天吃得好,睡得香。」她追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我说。

  小璐眼睛里的光一下子就消失了,她低下头,长发遮住整张脸,「我已经好了。」她用很小声音说。

  直到我离开病房,她都没再抬头看我一眼,说一句话。

  下午,小璐又来到二楼,在我办公室门口走来走去。我出门的时候,她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急切地说:「姐姐,我必须出院回去复习,马上就要高考了!」

  小璐终于主动和我面对面沟通了,一改平时讨好人的模样。

  我有些吃惊,「你们也要参加高考吗?」

  她告诉我一个秘密,她说自己脑子里一直有幅画面:妈妈抱着她,爸爸站在旁边,一家人在校园里合影。

  「我在家里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那张照片,但这个印象很深。」小璐说。

  小璐想上大学,她曾经听邻居家的姐姐讲过大学里的事,「觉得那里好有意思。」可她又不想让奶奶失望,初中毕业后,她听从了奶奶的安排,去了技校。

  那个学校位于郊区,周围鸟不拉屎,一片荒凉。和她想象中的大学完全不一样。

  小璐痛苦地说:「姐姐你知道吗?我只要一看书,就会被人嘲笑。」她的同学当众打架、泡吧的人不在少数,很多都在谈恋爱。

  小璐在 QQ 上和初中同学聊过天,他们抱怨高中学习辛苦,可小璐特别羡慕。

  她在自己的学校没朋友,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在宿舍的时候,小璐总拉着帘子,躲在床上。有的女生说她,「肯定在做见不得人的事。」于是,室友就故意弄脏小璐床上的帘子,往她的饮料里倒肥皂水……

  在学校做所有的事情,小璐都是一个人,她被孤立了。

  「有时候,我发现自己好多天没说过话了,就忍不住哭。」讲到这儿,小璐开始小声抽泣。

  有一天,她在削彩色铅笔准备画画的时候,突然想:如果用裁纸刀划自己,会是什么感觉?

  她真的拿刀划在皮肤上划了一下,很疼,但心里一直紧绷着的某个地方突然放松了,「我觉得舒服了很多。」

  从那之后,小璐就经常用刀划自己。看着血冒出来,她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感。为了让血流得更多,她甚至会再次加深已经划开的伤口。

  「我迷上了这种疼痛的感觉。」小璐说。

  她平时说话声音很小,总是低着头,不看我的脸。可在形容血流出来的快感时,我明显感到,小璐的声音大了很多,而且她抬头看着我,表情中带着一丝兴奋。

  她越来越敞开,终于告诉我,她自杀的原因——因为一个男同学。

  小璐喜欢他,但两个人又没有明确关系,那个男同学同时还在跟另一个女生保持着暧昧。

  「没人喜欢我。」这是很多青春期女孩都会有的感受,而在小璐那儿,她的感受无比强烈。

  在周末的夜晚,她偷偷打开了家里的药盒,把奶奶的药全吞了下去。

  每年,我们精神科都会收治患有抑郁症的学生。他们很多人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学习,只能休学在家。

  我常常劝焦虑的家长们,「最好让孩子专心治病,即使把孩子留在学校,也是浪费时间。」

  可眼前的小璐已经瞒着奶奶报了名。

  她期待 6 月的高考。她越说越兴奋,声音越来越大,「等我拿到录取通知书再告诉奶奶」。

  小璐仰头看着我,她的脸蛋和下巴上有一两颗明显的青春痘,非常可爱。

  看着小璐的眼睛里闪着光,我似乎看到了当年,不顾全家人的反对,选精神科医生作为未来职业方向时的自己。

  我找到主任说:「小璐要参加高考。」

  「还考什么高考啊!这样回去也考不上,到时候刺激更大。最好劝她明年再考。」主任说。

  这话很务实。大家都是从高考走过来的,总复习的强度和压力,正常学生承受起来都非常辛苦,更何况小璐目前的情况。

  我不放心让小璐出院,可是,如果不让她回去复习,她一定会非常失望。我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师弟走过来,在我眼前晃了晃刚拿到的化验单,问我自言自语叨咕什么。

  我跟他说了小璐的事。

  「就让她在这里复习啊!咱们还可以帮忙。」师弟毫不犹豫地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兴奋起来了。我的师弟是个才子,高中会考拿过市里第二名,小璐在这里复习,我们可以帮她,效果一定会比她自己复习好得多。

  我迫不及待地把这个计划告诉小璐,她非常高兴。

  很快,小璐要在精神科病房里准备高考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病房没有写字台,小璐白天就坐在床上用学习桌,晚上就来我们的办公室。

  虽然主任嘴上不赞成,但还是给小璐安排了单间住。他查房的时候,到处提醒患者和家属,「说话要小声,给小姑娘一个安心复习的环境。」

  他和其他医院的医生吃饭,席间说:「我病房现在住了个高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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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精神病院工作前,我是很不理解这一切的。

  直到我看到一个女病人,动不动就在异性面前脱衣服;

  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很多精神病人一定要住在医院里。

  这不只是一种「治疗」,更是一种「保护」。

  孙艳玲 50 来岁,是从我们科成立就来了的老患者,住了十几年了。

  她眼睛大大的,皮肤很白,听老护士说十几年前她刚来的时候特别漂亮,很多男患者都喜欢她。

  后来她得了肺结核,瘦脱了相。

  孙艳玲在我们院最出名的就是「下水道事件」。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早上我还没走进小楼,就看到院子里地上有好多水,整个楼里还特别暗。

  我满是狐疑地拿钥匙开门——屋里、走廊里、办公室都被水淹了,我甚至担心办公室电脑漏电,不得不断了电。

  所有的医生、护工、护士,还有从楼上下来的几个男患者一起扫水,我想帮忙,却连一个扫水的工具都没有了。

  一楼有两个厕所,一个是医护人员用的,另外一个是女患者用的,在病房里面。

  护工在清理的时候发现,病房里那个厕所的下水道被堵得死死的,弄了好半天才清理出来元凶——孙艳玲的羽绒服。

  那是她妈妈前几天才给她买的新羽绒服。

  那是 2010 年,我研究生刚毕业刚到科室,忙着熟悉环境,每一天都有很多这样的事让我惊奇不已。

  因为和患者接触太多,我经常会觉得他们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但是认识孙艳玲后,我清楚地见识了什么叫「精神病患者」,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中的很多人必须住在医院里。

  因为很多时候,那不只是治疗,还是一种「保护」。

  主任问孙艳玲:「你为什么要堵下水道?」她一脸不在乎地说:「那衣服不咋好看。」

  主任生气了:「不好看你不穿就是了,干吗拿来堵下水道?」她睁着大眼睛特别无辜地说:「我看着烦啊!」于是她半夜就用衣服把下水道堵了,又把水龙头全部打开,这才发了大水。

  有时候跟精神病患者说话,问一年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能算了。

  这是我很深的体会。

  工作以后,我的脾气越来越好,生活中跟人发生争执,连着几句话说不清,我就会立刻说:「你说得对!」小时候我看过一个小说,讲街上有两个人吵架,一个说三七二十一,另外一个说三七二十八。

  两人争执不下,于是去找一个特别会判案的清官。

  那个清官说说三七二十八的人是对的。

  说二十一的那个人不干了,说您怎么是非不分啊。

  那个大清官说,你跟说三七二十八的人争什么争?能争明白的话,他还会说三七二十八啊?!后来我进了精神科,这便成了一条很重要的「法则」:症状比理性顽固,千万不要和症状较劲,把它们当成「三七二十八」就行。

  其实那段时间,孙艳玲犯病特别严重。

  她爸爸不久前去世了,她妈妈想把她爸爸名下的房子过户到自己名下,因为涉及产权,需要每个孩子都去公证处签字。

  当时已经 10 月末,天已经开始冷了,她妈妈来的时候给她买了一件很漂亮的羽绒服。

  孙艳玲迫不及待地穿上了,还特意走到「院霸」面前显摆了一下,惹得「院霸」自己在屋子里骂了半天。

  从公证处回来那天,老太太特别生气,离开病房的时候还骂了几句「精神病就是精神病」。

  一看事情就没办成。

  结果没几天病房就发了大水。

  公证处的事情之后好长时间,孙艳玲的妈妈一直不来看她,连交住院费都是叫别人帮忙带来的。

  所以除了正常吃饭以外,孙艳玲没有一点水果和零食。

  她开始到处管人要吃的。

  病房里新来的患者都被她要过,趁放风的时候管很多男患者要,去外面做检查遇到谁有吃的也管人要,做彩超的时候大夫放在桌上的奶茶她会直接拿过去嗫几口。

  我看她实在可怜,有时候会从家给她带一些吃的来。

  每次她都不客气地收下,有时候还会主动说:「下次想吃苹果。」

  我喜欢这种直截了当的要求。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第二年开春后有一天查房,孙艳玲特别兴奋。

  我问她有啥开心事,她也不说,就一路跟着我,在我关门的时候才偷偷塞了两个砂糖橘在我手上。

  我回头看她,她满脸得意的笑,那一瞬间让我相信了老护士的话——她以前很漂亮。

  拿着那两个橘子,我心里挺暖的,想起以前小侄子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我在前面走,他也是这样偷偷塞在我手里,也是满脸得意的笑。

  原来是她妈妈终于来看她了,给她带了很多好吃的。

  每个给过她吃的的人她都还了东西,包括她得结核的时候管过她的医生,她也专门找机会把东西给送了过去。

  有不对付的和孙艳玲说,她每次就一个老太太来,那么多姐妹从来都不来。

  气得孙艳玲在自己房间吐了半天口水。

  孙艳玲家一共有六个女儿,她排第二。

  这一点我也一直想不通,孙艳玲的五个姐妹怎么从来都不来看她呢?每次都只有 70 多岁的老母亲颤颤巍巍地拎着大包小包来看她。

  直到后来另外一个患者的家属认出了孙艳玲,说她父母早都去世了。

  我赶紧说你认错人了,人家妈妈每个月都还来看她呢。

  那个家属非常确信地说她是看着孙艳玲长大的,不可能认错。

  她以前和孙艳玲的父母在一个单位,孙的父母都是铁路的老人,1966 年后,没几年就先后去世了。

  我们医院前身是铁路医院,有很多铁路系统的老职工,他们之间互相认识。

  那个患者的家属准确地说出了孙艳玲的名字,而且孙艳玲明显也认识她。

  孙艳玲 70 多岁的老母亲终于给我们讲了孙艳玲小时候的事。

  她说当年孩子多,又全是女孩,自己养实在困难,正好有人介绍说有一对干部家没有孩子,想领养一个女儿。

  老太太说,那个时候看人家家条件好,觉得把孩子送去也是享福去了,又怕自己孩子去了被嫌弃,就想着给人家挑一个「好」的。

  孙艳玲在姐妹中长得最好看,她就把孙艳玲送去了。

  我听得心里发酸,这绝不是错,却在当时成了被选中的理由。

  当年老邻居的话和孙艳玲母亲的话让我们拼凑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也第一次真正「认识」孙艳玲。

  孙艳玲的养父母在收养她之后,没几年就因历史原因被「打倒」了。

  她从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一下子成了被人欺负的对象。

  虽然过了几年父母就平反了,但孙艳玲在此期间经历了巨大的生活落差,精神在那个时候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没多久就得了精神病,后来也离了婚,夫家完全不认她。

  孙艳玲只能被接回家由养父母照顾,养父母去世之后就长期住精神病院,由单位工会的人负责,也难怪孙艳玲和她另外几个姐妹完全没有感情。

  单位的人一直想给孙艳玲找一个监护人,因为都在铁路系统,有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找来亲生父母,问还认不认她。

  孙艳玲的父母商量了一下,还是认回了自己的女儿。

  人生真的是让人无限感慨,送出去的是一个六七岁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接回来时已经是个 30 多岁还患上精神病的女儿了。

  也许是因为精神病所致的情感淡漠,孙艳玲见到自己亲生父母时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没有开心,也没有愤怒,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反倒是亲生父母把她接回家之后,一心想着要好好弥补一下这个受了苦的孩子。

  正好他们也都退休了,就经常带她去见以前的熟人,甚至带她去旅游,想着散散心会对她的病情有好处。

  估计他们内心还有隐约的期待,期待她某一天会奇迹般地痊愈。

  但毕竟是两个上了岁数的老人,真的没法照顾这个得精神病的女儿。

  精神病分为「文疯子」「武疯子」和「花疯子」,孙艳玲就是典型的「花疯子」,见到男的就爱脱衣服。

  好多次邻居跑来说孙艳玲又脱光了在哪儿哪儿哪儿溜达,老两口就赶紧去给领回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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