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希腊神话中众神的伦理缺失现象和对自由意志的追求

　　【摘 要】 古希腊神话展现给后来的读者是一个绚烂的神话世界和探索不尽的文化宝库。神在这个世界中自由追求着属于自己的力量、权力和欲望等。然而令人似乎感到遗憾的是，在这个世界中，很多的神祗却十足地展现了性格中的自私自利的一面。这就是希腊神话中的伦理缺失现象。众神所展现的伦理缺失现象和对自由意志的追求，事实上反映了早期的希腊人对生命价值的不断追问和探索。而这对自由意志的探索，无疑对生活在今天的现代人类也是具有莫大的现实性意义的。

　　【关键词】 希腊神话；伦理缺失；自由意志

　　从语言的发展历程来看，神话最先是以口头文学的形式记录下来的，然后才有若干学者对本民族神话的书面记载。神话反映的世界展现了原始人以自身已有的经验对那个不全知而且令人感到恐慌的世界的解释。原始人仅有的对这个世界的感性认识决定了其对所居住世界中的未知现象的解释具有极大的局限，这种局限体现为以一种“人格化的力量”来解释发生在自身周围的神秘现象。希腊神话的形成就是上述貌似矛盾的两种现象的一个集中体现。

　　在古希腊的神话和传说中，各司其职的神居住在奥林匹亚山上，过着似乎令凡人羡慕的生活。每日不断的宴会和凡人对神的无尽膜拜似乎还是不能满足这些神的欲望，他们总会干出一些出格的事件来满足他们的无尽欲望。有的时候甚至十足地体现为兽性的一面，如冥神哈迪斯劫持其侄女珀尔塞福涅为妻；伊索匹亚王国皇后卡西奥帕亚因夸耀自己的女儿安达罗美达的无尽美貌而惹怒了海神，为了平息海神的愤怒而不得不将自己的亲身女儿祭献着海神派来的鲸鱼怪；少女阿拉克涅仅仅因在与智慧女神雅典娜的纺织比赛中织出了渎神的图案而被变成蜘蛛。这些现象的展现体现的是众神对欲望、地位等因素的疯狂的维护和近乎残忍的报复行为。自诩为生活在唯一的文明世界的古代希腊人在其创作的神话故事中却处处展现的是令人不安的因素。表现上是伦理缺失，核心却体现了古希腊人对自由意志的近乎疯狂的追求。而正是这对自由意志的追求构成了西方文明中个人主义价值观的最初的理论源泉。

　　一. 希腊神话中伦理缺失的表现

　　希腊神话中神的那些令人不安的所作所为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笔者在这里将其归纳为以下两个方面：

　　1. 诸神疯狂的“地位维护”：诸神维护其地位的方式多种多样，几乎都以战争和暴力来实现。纵观人类的文明发展史几乎就是一部淌着鲜血和眼泪的战争暴力史，两次世界大战就是这部战争史的集中体现。古代希腊人的政治制度是城邦制，颇有老子笔下的“小国寡民”的意味。由于位于土地贫瘠的区域，城邦之间经常以战争来实现对财富的掠夺，譬如雅典和斯巴达之间。更有甚者是以远征军讨伐的形式来实现，譬如希腊联军对特洛伊的十年征战。这些惨痛的经历无疑构成了古希腊人在创作神话的集体性记忆。战神阿瑞斯，这个嗜血的神祗，所以在古希腊的民众中还是有不少的拥趸。对古代希腊人来说，战争就像是每天必须吃饭、喝水一样显得平常，是他们获取财富和地位的最为有效的途径。而财富和地位的获取是一个希腊人追求自由生活的物质基础。

　　在特洛伊战争中，分别拥护特洛伊和希腊联军的众神对其地位的维护的淋漓尽致地展示他们对各自自由意志的追求。这场貌似两大阵营之间的对垒其实是命运之手所造成，即是众神的自由意志在推动助澜。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是特洛伊小王子帕里斯诱拐了斯巴达的美貌王后海伦，背后的直接因素却是爱情女神阿芙洛狄忒、智慧女神雅典娜、天后赫拉对谁是“世界上最美貌女子”这一虚衔的争斗。三位女神为了争夺其最美女神这一头衔，纷纷给帕里斯许下各种诺言。当帕里斯把金苹果，这一不详之物，递给美神阿芙洛狄忒的时候，就注定了特洛伊城的消亡。耗时十年的战争倒下了无数的英雄，留下了一座终究毁灭的特洛伊城。荷马在其《奥德赛》中是这样描绘奥德修斯在离开特洛伊后的第一场战争的，“海风吹拂，当我离开伊利昂，在基科尼亚人的伊斯马诺斯抢滩。我攻破城池，吧居民屠杀，掠夺他们的妻子，抢来众多财富让大家分光，均等、公平，对谁都不欺诓。[1]（P252）”这残忍的战争行为成为了诗人赞美英雄们的英雄行为的素材。这这里，践行的是社会达尔文主义者推崇的“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

　　诸神对其身份和地位的积极维护，也可以从古代希腊人的运动会――其实更确切来说，这是古希腊人对众神和英雄的祭献仪式――上得到体现。古代希腊著名的运动和竞技盛会一种有四场，分别是祭献天神宙斯的奥林匹克运动会（Olympic Games）、祭献太阳神阿波罗的皮西安运动会（Pythian Games）、祭献海神波西顿的地峡运动会（Isthmian Games）、祭献大力士神海克拉斯的尼米安运动会（Nemean Games）。这些表面上以强身健体为主旨的运动盛会，背后体现的是古希腊民众对其所笃信的神的原始宗教性质的崇拜，最终通过这种仪式以期望达到获取神一般力量的终极目的，从而能够更好地生活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

　　2. 诸神的对美和欲的无尽追求：“食、色，性也”，这句也许可以很好地展现希腊神话中的众神对美貌和欲望的追索。三位女神对美的追索已经在“金苹果之争”中得到了细致入微的体现。在希腊神话中，“欲”是“性”的同义词，而诸神对欲的追求，从来也不需要遮遮掩掩，总是光明正大地进行的。宙斯的无尽风流轶闻，体现的是众神之主对自己的无尽满足。背后体现的在男权主义之下，地位显赫者对自身欲望的无尽满足和追求。位居其次的是美、爱情和之神阿芙洛狄忒（aphrodite），“也许，在希腊诸神之中，没有另外的神像阿芙洛狄忒那样有如此之多的风流韵事和私生子。[2]（p198）”而众神对美神与战神之间因而被捉火神赫淮斯托斯抓住也只是嗤之一笑，并没有太多的道义上的指责。她与战神阿瑞斯的之子伊洛斯（Eros）（其罗马神话中对应的神祗为小爱神丘比特（Cupid））似乎受到母亲这一名声的影响，由Eros衍生而来的单词erotic在现代英语中意为“的；的；色情的”。古希腊和罗马时期留给后人的众多人体雕塑，大部分是具有黄金比例身材的神和英雄的形象，这些集中地体现了古希腊人对美的认识和身体的崇拜。这些无疑影响到了后来西方艺术的发展，更为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本主义提供了历史性的素材。

　　在希腊神话中，阿芙洛狄忒所司的范围同样反映了古希腊人对美和欲望的追求。阿芙洛狄忒既是美貌之神，同是也是之神。古希腊人毫不吝啬地把这两个头衔安在了同一个人身上，其潜台词可谓不言而喻。即，追求美貌的心仪的对象是不需要加以掩饰的。古希腊人在其所创作的神话中表现出来的是对上述这些颇为大胆的爱情行为的容忍，体现了古希腊人对自由意志的推崇和自由精神的赞美。

　　二.对希腊神话中所体现的自由意志的现代性反思

　　人皆渴望生活在无拘无束的时代，这个时代就如同马克思笔下所描绘的人可得到全面发展的时代一样。在这个时代中，人没有众多的法律和条文的诸多限制，可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在古代希腊那个时代中，没有现在这个法制时代中这么多的限制来约束和拘谨人的行为。神话中的发生在神身上的伦理缺失的故事，反映的是希腊人对自由意志的向往。在这个少有禁忌和约束的时代，古希腊人在那个宽松的时代中并没有展现给后人一个道德沦丧和欲望泛滥的时代印象。相反的是涌现了以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一大批哲学大家。上世纪60年代兴起的嬉皮士运动，表面是反映了一批人对主流价值观的反抗，其实反映了现代人在潜意识上对生活在那个倍感约束的时代中对自由生活的渴望，尽管是以另类的文化形式予以展现。

　　人的本性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这个话题，这也许是个永远没有的答案。现代社会的诸多法律条文的构建在很多的程度上是以人性本恶为依据构建的。在人性本恶的前提下，违法者和违规者必须考虑到违法和违规的成本代价。如果是人类能够真正地发挥人性中的真、善、美，能够把这些美好的道德品质发挥到极致，也许诸多加在人身上的法律法规条文将失去意义。在这种世界中，每个人的自由意志将在一个以真善美为至上的价值观的体系下得到实现。人在享受充分自由的同时也能把肩负责任和承担义务作为自己最大的幸福。也许在这种情况下，人又能重新回到业已失去的黄金时代和找回通往伊甸园之路。但是，如何才能实现这一目标呢？这也许是一个无休无止的探索和实践之路。

　　参考文献

　　[1]（古希腊） 荷马. 奥德赛[M]. 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

　　[2] 叶苏宪. 高唐神女和维纳斯[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

　　作者简介：王电兴，男，（1984-），湖北潜江人，中国地质大学江城学院外国语学部教师，助教，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作者单位：中国地质大学江城学院外国语学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