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伦理】母子悲歌（19）

　　前情回顾：尽管想尽办法，可雪兰依旧奶水不足。吃不饱的福安还是爱哭闹，带着福安兼做家务的雪兰在冬天里感冒了。

　　上一章? ? 积劳成疾

　　第十九章? ? 细心呵护

　　虽然是冬天了，稻谷早就收割完毕，但生产队里还是发动队里的劳动力在收割完毕的稻田里种上青菜及油菜，改善各家各户的生活。

　　中午收工的时间到了，长江扛起锄头快步地往家赶，他知道雪兰一人在家，既要忙家务，还要带福安，好不辛苦。自己如果早点回去，就能减轻一点雪兰的辛苦。

　　在田间舞动着锄头挖地时，长江只穿穿一件薄薄的单衣都还冒汗。如今结束劳动，走在回家的路上，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深入骨髓的冷传遍全身。

　　长江在心里嘀咕，这该死的天气，真的太冷了。于是，他又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回家。

　　距离家还有一百米的时候，福安那大嗓门的哭声随着横扫过来的北风传入长江的耳膜，让他觉得揪心。这小子咋就如此能哭呢？好像一天不哭就会浑身不自在一样。

　　长江三步并作两步，一会就到了家门口，他推开虚掩着的门，大厅里空无一人，儿子福安的哭声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他迅速地放下锄头，而后向房间走去。还没踏进房间，意想不到的一幕映入眼帘。

　　只见雪兰和衣而睡，被窝只盖着上半身。福安不知为什么会在床底下，这样寒冷的天气，平时雪兰一定用小被子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是今天在床底下坐得微微颤颤的他除了穿着衣服，什么都没包裹有。他放开喉咙在大哭，雪兰怎么能睡得如此香甜呢？

　　这种情况长江还是第一次见，他边走向福安边说："福安，乖，爸爸抱抱。"

　　福安泪眼汪汪地看着长江，不仅没有停止大哭，反而把哭声更提高了一个音调，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向长江倾诉一样。

　　长江伸出双手，把福安抱起来。这时，福安的小手和裸露的小脚冻得红红的，如同冰棒一样冰凉，泪水及从鼻孔流出来的鼻涕涂得满脸都是。乍看上一眼，福安就像一个冻僵的大花猫。长江无限心疼地把福安紧紧搂在怀里，并找来了小毛巾帮福安的脸擦拭干净。在长江宽阔而又温暖的怀抱里，福安的哭声终于停止了。

　　而后，长江用小被窝把福安包裹好，找来背带，把福安背在背上。忙完这一切，他看了一眼被窝都没有盖完整，而且嘴里在喃喃自语不知说些啥的雪兰，心想，也许雪兰真的累坏了。结婚这么些年来，他从来没见雪兰白天睡过一次觉，今天孩子哭得声嘶力竭，雪兰竟然一点都不发觉。

　　唉，若不是父母年老体迈了，或许可以搭把手，帮雪兰分担一点家务。长江这么想着，便走到床边，想小心地把被窝帮她盖上。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长江实在担心雪兰着凉感冒。

　　睡着的雪兰嘴里仍然在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长江帮她把被子盖严实，虽然免不了移动她的身体，可她并没有被吵醒，长江仍然认为她累坏了，帮她盖好被子以后，便着手煮中午饭。

　　在烟雾缭绕中，长江终于把简单的午饭做好了。简简单单的红薯丝饭和炒青菜摆放在桌子上后，他准备叫雪兰起床吃午饭。

　　"雪兰，吃午饭了。"长江还没踏进房间，便开始叫喊。可睡在床上的雪兰纹丝不动，就像压根没听见他的呼叫。

　　"吃午饭了，雪兰。"长江又把音量提高了几个调。

　　看不见雪兰有任何动静，长江走到雪兰旁边，轻轻地摇了摇她，她没有睁开眼睛，翻了一个身说："别吵！"

　　"吃午饭了。"长江继续摇她的身子。

　　经长江这么叫唤摇摆，雪兰睁开了无神的眼睛说："头好昏。"

　　"头昏吗？"长江听雪兰这么说，马上摸了摸她的头，额头发烫。他意识到雪兰应该是发热感冒了，怪不得一反常态，大白天的对孩子不管不顾，自己躺在床上。

　　该怎么办呢？此刻长江着急起来，家里可是一点备用药都没有。若是赶到集市买药，就算速度再快，来回都要一个小时呢！

　　看着雪兰难受的样子，长江觉得当务之急是得让发热的雪兰降温。于是，他把毛巾放入冷水中浸湿再拧干，放在雪兰的额头上。

　　再也无暇顾及吃午饭，长江决定到田间地头挖一点鱼腥草、车前草熬成汤药给雪兰治疗这来势汹汹的感冒。他记得，村子里大部分人发热感冒了，吃了鱼腥草和车前草熬成的汤药，都能逐渐康复。

　　因为到了万物凋零的冬季了，春夏季随处可见的鱼腥草就像人间蒸发一样难以寻觅到踪影。长江背着儿子在耐心地寻找着，好不容易看见有枯萎的鱼腥草叶子，长江便弯下腰，扬起锄头，把鱼腥草的茎挖起来。

　　挖了一些鱼腥草之后，接下来就是要拔车前草。要寻找车前草当然容易多了，因为车前草一年四季的叶片长青，而且到处都可以生长。

　　就在路边，长江轻而易举地拔了几棵车前草。终于把这两样人们常常用于治疗感冒的天然草药配齐了，长江缓了一口气。

　　回到家后，长江把鱼腥草和车前草熬成汤药后，盛了一大碗，端进房间。他看见雪兰还在昏昏欲睡中，便柔声对雪兰说："雪兰，来，把这碗凉菜喝下去。"

　　雪兰在迷迷糊糊中听见长江的话，还以为是在睡梦中，所以她并没有爬起床来。长江仍然在她耳边轻唤："雪兰，醒醒，雪兰，醒醒……"

　　当雪兰再一次睁开眼睛，她感觉到浑身无力，且伴随着头痛欲裂。看着背着孩子的长江，她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可口干舌燥，什么都说不出来。

　　长江见状，猜想雪兰一定很难受，于是对她说："来，坐起来，先把这碗凉茶喝了。"

　　雪兰挣扎着想坐起来，可身体不听使唤。长江急忙走上前去，把雪兰扶起来，让她在靠墙的床头坐着。

　　之后，长江把热气腾腾的凉茶端起来，放到雪兰的嘴巴说："来，把这凉茶喝了。"

　　雪兰小口小可地喝着凉茶，长江真希望这碗是灵丹妙药，马上除去雪兰身体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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