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能投正式接盘清华控股，中国最大校办企业划上句号

　　

　　7月1日，四川能投接替清华大学成为清华控股的100%新控股股东。至此，清华控股从教育部国资旗下清华大学迁移至地方政府国资（四川省国资委）旗下，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校办企业画上阶段性句号，不再以校办企业身份存在。

　　1980年，清华大学创办了改革开放以来第一家校办企业清华技术服务公司，到高光时刻不完全统计，清华大学控股和参股A股上市公司多达89家，成为校办企业第一大的大学，如今42年过去，校办企业悉数清理、剥离，企业归企业，学校归学校，企业与市场接轨与学校脱钩。

　　这轮校企分离改革始于2018年6月，其时国务院办公厅关于高等学校所属企业体制改革的指导意见发布，推动校办企业清理关闭、剥离脱钩等处置，让高校聚焦教学科研。

　　同时，2019年12月，人社部印发《关于进一步支持和鼓励事业单位科研人员创新创业的指导意见》，支持和鼓励事业单位科研人员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基础上在职创新或者在职创办企业，或者离岗创新、创办企业。

　　I.校企分离改革

　　2015年，中央深化科技体制机制改革文件提出，要逐步实现高校与下属企业剥离。2018年6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高等学校所属企业体制改革的指导意见》（国办发【2018】42号）印发，要求推动高校所属企业清理规范、提质增效，促使高校聚焦教学科研主业。文件指出，改革开放以来，高等学校（以下简称高校）依托自身优势创办企业，对多渠道筹措教育经费改善办学条件、促进高校科技成果转化、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等发挥了重要作用。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进一步发展，高校所属企业事企不分、监管缺位、法人治理结构不完善、资本运营效率不高等问题凸显，给高校资产安全带来风险，对高校持续健康发展造成隐患。文件要求，对校办企业采取清理关闭、剥离脱钩和保留管理三种方式进行处置，对于保留管理的，其下属企业也采取清理关闭、剥离脱钩等方式进行处置。整个改革工作分两步推进实施：第一步，2018年起选取部分高校，先行试点，总结经验；第二步，2020年起全面推开，原则上2022年底前基本完成改革任务。总的方向是，校企分离，企业归企业，学校归学校。

　　

　　II.清华控股退出历史

　　根据文件要求，清华大学于2018年启动改革，其中同方集团已经由中核工业的重组重整完成，而紫光集团未能赶上重组重整末班车，各种原因，2021年7月16日终至破产重整。2021年12月10日晚，紫光集团管理人宣布，经过多轮竞标，智路资本和建广资产联合体成为破产重整的战略投资者。同日，清华控股出资人清华大学与四川能投签署了《国有产权无偿划转协议》，清华大学拟通过无偿划转方式将所持清华控股100%股权划转给四川能投。

　　

　　工商信息显示，6月28日，四川省省政府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取代清华大学投资人和企业法人的身份成为清华控股由西安公司投资人和机关法人，同日清华控股有限公司更名天府清源控股有限公司。7月1日，四川省政府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将其划拨至四川省能源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旗下，四川省能源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四川能投）成为天府清源控股有限公司的投资人。

　　III.校办企业40年

　　1958 年 3 月，中共中央提出“要把学校建成教学、生产、科学研究三者结合的共产主义先进基地”，开始学习苏联建立学生实习实践的工厂，校办企业被赋予“产学研”结合的使命，但并未得到持续推行，相反逐渐萎缩。

　　到了改革开放初期，响应政府号召又开始鼓励校办企业，当时校办企业主要目的有二，一是加速科技成果转化，二是弥补办学和科研经费不足问题，后者是急时之需。1980年，清华技术服务公司，这成为最早的外向型校办科技企业。1988年清华科技开发总公司成立，成为1993年成立的紫光集团的发源。1997年，清华同方股份有限公司成立，最早源于1958年成立的清华计算机工厂。前阵子备受司马南和张捷质疑的联想集团也就是这样在中科院的体系下办起来的。

　　1990 年国家教委召开了第一次全国高校校办产业会议，并成立了行业组织——中国高校校办产业协会。1993 年，以复旦大学为背景的复旦复华（原名复华实业，600624.SH）登陆上交所，成为高校上市公司的第一股。此后，高校校企上市成为高科技股中一抹亮丽的风景线。

　　由于校办企业越来越多，十分无序，突出表现在校办企业产权关系不顺、学校直接承担企业运营风险，管理体制不规范、学校对企业行政干预过多，经营性资本难以自由流动、缺乏投入撤出机制等等。2000年，国家启动第一轮校企改革，2001年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关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规范校办企业管理体制试点指导意见》，主要是清晰产权，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履行国有资产保值增值责任，保护学校合法权益，规避校办企业的经营风险。

　　

　　2001年底，清华大学企业集团在所有企业重的所有者权益合计27.12亿元。2003年，清华大学整合所有清华产业的基础上，于当年9月出资成立的国有独资公司清华控股由西安公司，代表清华大学这一教育国资的出资主体，进行国有资产的运营、监督和管理，注册资本25亿元。到此，清华大学建立起来完整的国资监管体系，从教育部（国资）、清华大学、清华控股、产业集团公司/投资控股公司、到各校办企业至少五层级教育国资运营管理体系。

　　此后，为进一步解决企业运营效率问题，这些校办企业与其它国有企业一样纷纷进行了国资改革。清华控股旗下公司清华紫光集团2006年进行了第一轮混改，引入多元化国资和民资（0.89%），2009年启动第二轮混改，到2013年民资比例进一步上升到49%，民企老总出任董事长和总经理，主体活力进一步激发。期间经过不断的腾挪组合，清华控股业务板块包括信息技术、能源环保、生命健康、科技服务和知识、资产管理及其他。其中在信息技术领域规模比较大的产业公司有紫光集团。据市场不完全统计显示，清华大学通过清华控股等一度直接或间接控制89家A股公司，形成A股市场上最大的高校系上市公司。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在提及时全球大学推进科技产业的优秀样本时，首推斯坦福和清华大学。

　　高速发展的同时，风险也进一步积累。高校所属企业事企不分、监管缺位、法人治理结构不完善、资本运营效率不高等问题凸显，给高校资产安全带来风险，对高校持续健康发展造成隐患。这些公司出现一个共同的现象，资产规模和盈利规模都很大，员工也很多，但就是不赚钱，净利很少或者亏损，净资产也为负，现金流严重不敷债务利息需要。以紫光集团为例，到了2020年，总资产近3000亿，债务逾2000亿，很快陷入了债务挤兑和资不抵债的境地。同时，校办企业筹集办学经费能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2014 年的一篇论文研究指出，中国大学上市公司对高校科技经费贡献极少，只有清华大学所控股公司能贡献超过 1% 的经费，其他高校贡献经费不到 0.5% ，还有一些高校甚至无法从上市公司中分得红利。这样的校办企业很多，2013年全国552所普通高校涉及校办企业5279家，其中一级企业1797家，国有控股3985家。其中教育部直属高校校办企业2531家。

　　于是，2015年中央深化科技体制机制改革文件提出，要逐步实现高校与下属企业剥离。2018年，国务院发文对校办企业采取清理关闭、剥离脱钩和保留管理三种方式进行处置，新一轮改革推进校企分离为方向，让企业归企业，学校归学校。2020年开始试点，计划到2022年底全部完成新一轮校企改革。

　　2020年来，千亿哈工大集团破产，方正集团（北大）总负债超过最高3000亿而破产、紫光集团（清华）总负债最高超过2000亿而破产，成为高校资产运营的标志性事件。

　　

　　2022年7月1日，清华控股有限公司结束了其历史使命。按照计划，2022年底，这轮高校校企分离改革结束。目前受到疫情影响，方正集团的破产重整顺延到2022年12月28日。

　　VI.鼓励科研、事业人员在职、离职创业

　　高校老师新一波创业来了。2019年12月，为进一步激发高校、科研院所等事业单位科研人员科技创新活力和科技成果转化创业热情，充分发挥其在“双创”活动中的示范引导作用，人社部印发《关于进一步支持和鼓励事业单位科研人员创新创业的指导意见》，对进一步支持和鼓励事业单位科研人员创新创业作出部署。意见要求各级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门要进一步提高政治站位，切实推进“放管服”改革，对事业单位科研人员参与“双创”活动不作审批或备案，对“双创”活动的经济效益指标不作要求，对科技成果转化成功率不作要求，同时加强事中事后监管，优化服务，进一步推动事业单位科研人员创新创业高质量发展。此前与本指导意见不一致的，以本指导意见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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