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本高质量完本仙侠小说,涵盖各种类型故事,书荒了就来看一看!
亲爱的书友们你们好,今天要给大家推荐的是几本玄幻小说。如果你没看过的话,或许可以来看看,说不定就有你喜欢的。
今天要分享的是:3本高质量完本仙侠小说,涵盖各种类型故事,书荒了就来看一看!
第一本:《知北游》
简介:十六年,你的阳寿只有十六年。这是洛阳的预言大师伽叶第一次看见林飞时,送给他的话。 这一年,林飞十六岁。一个崭新而玄妙的世界向林飞打开。这是一本东方玄幻的体裁,描述少年的成长经历。 如果硬要写本书的内容简介,不如写一个这本书所要表达的东西,来得明白些。 这就是对宿命的挣扎和反抗。知北游,宇宙万物源于气,道法无处不在。 北者,玄也,意指不可知的地方。
入坑指南:初三,晨时。
“穿过这座古镇,向南一里,就是补天门的驻地——簪衣巷。”拓拔峰站在镇口的牌楼下,敞开衣襟,任由蒙蒙细雨扑满健壮的胸膛。
晚秋的小雨,寒凉清婉,像一片朦朦胧胧湿湿漉漉的水粉,在风中飘来荡去,把古镇染成一团团水墨晕。
“系——思——镇。”我把头顶上的残荷叶往脑后一拨,望着深褐色的牌楼顶,慢慢念出上面模糊的字迹。牌楼不算高,由六根三丈长的石柱撑起,重脊翘檐,斗拱古雅,最特别的是石柱上分别题写了三幅残联,都是只有上联,没有下联。
最前头的左侧柱联上题写:“青山不舍云辞去,”,中间的左柱上联为“一骑风尘,披星戴月,池边洗剑波光寒。”,后端则是“英雄末路,美人迟暮。”。而三根右柱上空无一字。
“怪了,怎么都没有下联?”我好奇地问道。
拓拔峰道:“这和补天门有关了。补天门是清一色的女子门派,个个美女,才艺又佳,引来许多男人追求,搞得簪衣巷人山人海,鸡飞狗跳,天天上演求爱痴情大戏。补天门不胜烦扰,索性立下规矩,在牌楼柱上题写三幅上联,能对出令她们满意的下联,才有资格进入簪衣巷,不然连这座系思镇也进不去。”
“听说系思镇上,驻扎了一个叫做‘护花流’的秘道术小门派,和补天门交情菲浅,多年来为她们挡了不少狂蜂浪蝶的骚扰,也算是簪衣巷的一道门户屏障了。”楚度手执绣伞,立在凄迷烟雨中,青衣淡得像暮秋的最后一缕碧色。
这把竹伞,是楚度折下路边的篁竹。用竹衣竹片随手编制出来的。伞形清雅流畅,浑然天成,细看,又好像不是伞,依然是那一根迎风展叶,生机勃勃地翠竹。
再普通的一草一木,经过楚度之手,也化腐朽为神奇,充满了清玄美妙的气韵。在迈入天人感应前,我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道道。现在看明白了,反而有些茫然若失。好比一条大江日夜奔腾,因不断汇入的河流而变得壮阔时,突然望见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我们漫步走进镇子。古镇里十分宁静,路上人烟稀少,石板路水淋淋地光。两旁遍植杨柳,院落毗连。屋顶一排排黝黑的瓦片被雨打得淅淅沥沥。
“知音大叔,这些院子里住的都是修炼门派?”我靠近宅院门,眼睛贴住门缝向内瞧。满目萧索,没看到人,杂乱的黄叶堆积庭院。
拓拔峰道:“原本有两、三个小门派,风闻魔主大驾光临。大概都跑光了。”
我对楚度嘲弄地挤挤眼:“魔主威名赫赫,人家虚宅以待嘛。”
拐过弯。一座弯月形的石拱桥出现在前方,桥下流水悠悠,蒙蒙雨丝荡出一个个涟漪。
“三位止步。”凄风细雨里,远远走来一个蓝袍散地青年男子,拦住了我们。他面目英俊,气宇轩昂,一条雪白的丝巾环系额头,更添几分风流。
拓拔峰豪笑一声,迎向青年男子:“原来是护花流的小许掌门。有什么事吗?”
小许向拓拔峰一礼,朗声道:“请三位按照惯例,对出联,才能进入系思镇。否则,请你们绕道而行。”
拓拔峰道:“小许掌门说笑了。十大名门早已联名告示,魔主拜会清虚天期间,任何人不得阻挠。你难道不清楚吗?”
小许神色昂然:“昔日,护花流的开派祖师深受补天门大恩,所以立誓为她们世代守护。多年来,我护花流弟子恪守誓言。不敢丝毫违背。纵然是号令清虚天的十大名门,也不能更改。还望拓拔掌门见谅了。”
拓拔峰叹息:“若是补天门的掌教丁香愁在此。也会让你们退下。这原本就是清虚天十大名门的共同决定,补天门并没有任何异议。”
“这和补天门无关。”小许不为所动:“守护此镇,是护花流地事。请三位对出联。”
我看出来了,这个护花流掌门是故意找茬,阻拦楚度入镇。楚老妖何等地位,怎会听从一个小掌门摆布,老老实实地对对子?双方势必动手恶战。小许这么做,多半是想报恩,为补天门拼死一击楚度了。
拓拔峰面色微沉:“护花流打算被赶出清虚天吗?”
“拓拔掌门是在威胁我吗?”小许放声大笑,笑声充满悲怆:“百万年前,清虚天本来就没什么护花流,百万年后,谁知护花流又在哪里?天地之大,何处不可安身?北境之广,何处不可埋骨?”
拓拔峰默然一会,道:“小许掌门和丁香愁掌门情分不浅吧,我想她也不愿你做些无谓的事。你这份心意,她自然明白。”
“无谓?为了清虚天这三个字,为了大部分人可以芶且偷生,就要让另一些人去送死,这才是无谓吧?音煞派的柳掌门死了,神通教的阎罗死了,步斗派的浮舟真人死了,白云涧的司马子凌也死了。明天,又要轮到丁掌门。比起清虚天数万门派,千万弟子,这些送死地人只是九牛一毛吧?但对他们的亲人、朋友来说,失去地却不仅仅是一条命,而是无法承重的生活!”
“这是四位掌门自己的选择,楚度也是光明正大将他们击败。十大名门的每一位掌门,都可以随时为清虚天去死,这是我们的责任。”
“我护花流的责任就是守护补天门。”小许冷冷地道:“大丈夫行事,只求无愧于心。轰轰烈烈地一战,死便死了,总胜过了忍辱偷生!”厉视楚度,
默然无语,我心想小许一定和丁香愁有一腿,所以宁也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不错,很有老子的风范。
楚度淡淡一哂:“小小对联,不值一提。只是楚某生平。不喜被人勉强。既然你想为补天门尽一份心意,我就成全你。”执伞向小许走去。
“楚兄且慢。”拓拔峰身形一闪,挡在楚度身前。两人气势甫接,身躯都微微一震。楚度手中的绣伞滴溜溜一转,雨丝飞溅,灵幻闪烁,逼得拓拔峰向旁让开。
一抹翠绿地伞影,映上楚度白洁的高额,他似笑非笑:“拓拔兄迈入知微之境,想一试身手么?”
我瞧瞧拓拔峰为难的神情。灵机一动:“杀鸡不用宰牛刀,老楚,让我替你打这傻小子。”不等楚度开口,飞冲向小许,一拳击出,在半空陀螺般旋转。
拳头忽圆忽尖忽钝忽扁,在半空不断变化形状、轨迹。“砰”地一声。落在小许左肩,打得他一个趔趄。我笑嘻嘻地道:“你连我也打不过,还想螳臂当车,和老楚交手吗?”暗示他快快躲开,别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小许木然而立,拓拔峰对我使了个嘉许的眼色。道:“楚兄,这一拳像是出自你的手笔啊。”
楚度微微一笑:“学得倒快。只是欠了几分浑朴。”
我正色道:“老楚你和我性子不同,使出来的法术自然有差异。你说我差了浑朴,我还说你差了一点灵动呢。”
“说得好!”拓拔峰大声喝彩:“道本是不拘一格,因人而异。小兄弟这几句话深得其中三昧。”
小许忽然清啸一声,双掌展开,犹如缤纷落英,眼花缭乱地拍向我。
日他***,不识好歹的小子。我劈出脉经刀,金黄色地刀气像一泓流水倾泻。随着对方的掌势曼妙变幻,虽然只劈出一刀,却似从不同地角度劈出了无数刀,把脉经刀地精要和我对水流的感悟完美互融。
小许被迫后闪,脉经刀势眼看将尽,倏然峰回路转,以一个圆悠悠划过,斜斜劈出。这一刀,像是重重叠浪,永无尽头。劈得小许连连闪躲,要不是不想伤他。早把他打残了。
楚度赞道:“短短两个月,你已脱胎换骨,真正迈入一流高手的境界。”
我心道这些天来,老子每晚加练,只睡两、三个时辰,就连拉屎的时候,也在琢磨各种法术精要如何融会贯通,再加上拓拔峰这个知微高手的指点,不进步才怪。
眼下,小许正好当我的试招对象,各种玄妙灵动的法术如同潮涌,奔流不息,把小许完全压在了下风。无论是甲御术、秘道术还是妖术,都融入了我对道地领悟,和原先的法术似是似非。等到日后把所有的秘诀熔于一炉,我使出来的法术就会焕然一新,彻底摆脱秘芨的巢臼。就好比一团面粉,楚度用它捏大饼,老子则可以做糕点,因人而异,灵活使用。
打得兴起,我左掌生出刚硬的冲劲,右掌生出柔和地吸力,正是白云涧的控鹤驱龙秘道术。那日在白云涧,拓拔峰忙着埋葬司马子凌一干人,我则摸上山顶,去找色胖子口中地春宫图,无意中现了白云涧的秘道术秘芨。几天修炼下来,也有点心得。
小许被控鹤驱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道拉扯,立刻失去平衡,左摇右晃。我越打越兴奋,仰天长啸一声,脑海闪过楚度编做竹伞的手法,一拳翩然击出,击到半途,拳头倏然打开,十指曼妙颤动,敲碎漫天掌影,一指接着一指弹上小许颈部动脉,硬生生将他弹得酸软倒地。再飞起一脚,把他远远踢飞,嘴里嚷道:“不知死活的蠢货,滚远点!”
小许愤然跃起,又向这里扑来,拓拔峰一个大步,已抢到他面前,手掌按在小许肩上,重如千钧,压得他动弹不得,侧对楚度道:“小许自不量力,让楚兄见笑了。”
楚度摇头:“拓拔兄这话说错了。人之一生,总要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方有意义。”
拓拔峰讶然道:“想不到楚兄也有一份轻狂冲动的少年情怀。”松开小许,后者僵立不动,如同泥塑木偶一般,圆瞪的双目充满了怒火。
“拓拔兄的破坏六字真诀果然奥妙无穷。”楚度深深地看了一眼小许,信步走上前方地石拱桥。
桥中央,摆着一个小摊,摊主是一个满面风霜的老头。蹲在地上,眯眼打盹。手里拿了一根长长的草棒,上面插满了一串串红艳艳地糖葫芦。我心中一动,目光暗暗四下里一扫,颇有深意地问道:“知音大叔,清虚天怎么也有小摊贩?”
拓拔峰不露声色:“清虚天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怎么少得了衣食住行?许多小门派为了生存下去,也得做点买卖。何况这也算是一种修行。”
楚度立在桥上,望着河中心一条渔船缓缓划来,似看出了神。恰好此时。桥对面走来五个挑担的粗布汉子,担子里的糯米枣泥糕香气四溢。
渔舟慢悠悠地驶近半月形的桥洞。
拓拔峰面色微变,楚度忽地长笑:“护花流今日灭门于此!”左脚抬起,往下踏去。
桥面轰地崩碎,裂开一个大洞。与此同时,两柄长枪如同两条毒蛇从桥下向上刺来,枪尖闪烁着绿油油的暗光。刚好与楚度左脚相触。一记沉郁的闷雷声响起,两柄长枪寸寸断碎,桥下传来短促的惨叫,大片血花浮出水面。
挑担地汉子们向楚度疾冲,扁担舞得像旋风。卖糖葫芦的老头双目精光四射,草棒脱手掷向楚度。糖葫芦炸开,飞出一只只碧绿色地怪虫。
点磷火。笼罩了石桥。
楚度倏然身躯下沉,穿过桥面地裂洞,双足踏上桥下渔舟的乌蓬。一张银光闪闪的大网从蓬内抖出,撒向楚度。“嘶”,楚度左掌化刀,切开渔网,右拳眼花缭乱地击出。“砰砰砰砰”,四条人影从舟内抛飞,摔进水里。已变成了几摊血肉模糊的烂泥。
楚度并不罢手,掠上河面,双拳不停顿地击向河水。惨叫声尖锐,短促,此起彼伏,仿佛刚冒头,又被人用力按了下去。一团团鲜血从河里炸开,不一会,近百具身穿水靠的尸体6续浮上来。
整个过程犹如兔起鹘落,快得让人透不过气。一眨眼功夫。楚度便杀掉了百来个人。青袍飘飘,楚度倒飞回石拱桥。浑身冒出纯青炉火,将碧绿的怪虫烧成灰烬。
厉啸声从身后响起,小许飞扑而来,双掌拍出缭绕青气,遥遥击向楚度。
我一愣,这小子不是被拓拔峰制住了吗,以他的实力,怎能这么容易脱困?再看他身法,比先前快了一倍不止,掌劲沉浑柔和,远胜和我交手地时候,显然刚才故意藏起了大部分实力,连拓拔峰都被他瞒过了。
楚度看也不看不断逼近的小许,步伐忽曲忽弯,将五个挑担的汉子一口气击毙,右袖拂出,卷住卖糖葫芦的老头咽喉,向外一抖,老头喉头标出一道血水,“扑通”掉河。
小许的双掌距离楚度不足半尺。
“心机倒是不小。”楚度冷笑一声,从容转身,一拳击向小许。后者坦然迎上,任由楚度一拳击中他的胸膛,炸开淋淋血水,溅得满桥鲜红斑斑。
血水浸洒石桥,竟然变成了怪异地墨绿色,**的石头桥突然软、冒泡、膨胀,化作了粘糊糊,厚稠稠,湿腻腻地烂泥桥。刹那间,我的双脚像是被桥黏住了,动也动不了。碧绿的泥桥像一只巨掌急合拢,小许脸上露出奇诡的笑容,身躯也化成一团湿软的泥浆,缠上了楚度。
“这是护花流的春泥护花秘道术,也是与敌偕亡,玉石俱焚的一击。”拓拔峰叹道,双足震开卷动的绿泥浆,轻松跃起,落向对岸。
眼看泥桥要将我包裹,我忽地瞥见水面上自己的影子,心中灵光一闪,霎时,虚实互易,河上地倒影转换成了真实的我!泥桥上只剩下一个暗淡的影子,一晃而逝。“啪啪”,我背仰在水面上,溅起涟涟水花。足尖一踩河面,我向前挺起腰,直冲上岸。
“你终于领悟了几分依通。”拓拔峰欣慰地拍了拍我,望着满河尸体,叹道:“这些都是护花流的弟子。”
“护花流这一局暗杀布置得漏洞百出,死了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不屑地道:“下着雨,老头连糖葫芦也不用纱布遮挡一下,哪里像是做生意的?挑糕的汉子一步步走得如临大敌,摆明心中有鬼。桥下埋伏的人杀气外泄,根本是心浮气躁。渔舟划过来的时机不免巧了一些,河面上冒出的水泡也稍稍大了一点。这种烂透地杀局,连我也瞒不过,更别提楚度了。不过小许的心计深沉,故意和我打斗,装作弱手糊弄老楚,暗里蓄势出致命一击。”
“他们本来就不谙暗杀之道,只是拼死一搏罢了。护花流地秘道术过于方正,并不适合用来暗杀。清虚天中,只有补天门的补天秘道术合‘暗’字的精意,是真正属于刺客的秘道术。”
“护花流的春泥护花秘道术倒是奇诡,居然把石桥变成了烂泥。”遥望楚度,墨绿色的泥浆渐渐将他淹没。
“卖糖葫芦的老头放出的绿虫叫化石虫,叮咬在石头上,可以令石头变软,再配合春泥护花秘道术,确实威力奇特,防不胜防。可惜对楚度毫无用处。”
这时,泥浆巨掌伸展到楚度上空,再也无法合拢,像是被另一只无形的巨掌扳住了。
“你可以拦住他们的,为什么还让这些人白白送死?”
“也许小许说得对。”拓拔峰沉默了一会,道:“轰轰烈烈地一战,死便死了,总胜过了忍辱偷生。我们可以顾全大局,可以丢卒保帅,但他们不可以。他们有权自己选择。”
拓拔峰的眼睛映在水波里,仿佛闪着光:“这是慷慨的气血。清虚天可以亡,这股气血不能断。小兄弟,你我都是机变油滑的人,也许会觉得他们很傻。但我们不能,也没有资格瞧不起他们。”
“只要是热血,就永远高贵,绝不容任何人践踏!”
我瞧着神色索寞的拓拔峰,在他内心深处,被苦苦压抑的气血,恐怕翻滚得更加汹涌激烈吧。
“哗啦”一声巨响,楚度一拳击出,混沌甲御术!泥掌倒卷而回,缓缓铺开,竟然重新化作了一座弯弯的石拱桥。一摊绿泥“啪嗒”摔落在桥上,变回了小许的模样。他面色惨绿,身躯支离破碎,慢慢蠕动。
拓拔峰掠到小许身边,轻轻握住他稀烂一团的手:“你有什么遗愿?”
小许嘴唇不停地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拓拔峰沉声道:“我会将你今日之事,转告丁掌门。”
“不不必了。强挤出几个字:“她只把我当作弟弟。”头一歪,泪水滚滚,气绝而亡。
第二本:《修真聊天群》
简介:某天,宋书航意外加入了一个仙侠中二病资深患者的交流群,里面的群友们都以‘道友’相称,群名片都是各种府主、洞主、真人、天师。连群主走失的宠物犬都称为大妖犬离家出走。整天聊的是炼丹、闯秘境、炼功经验啥的。 突然有一天,潜水良久的他突然发现……群里每一个群员,竟然全部是修真者,能移山倒海、长生千年的那种! 啊啊啊啊,世界观在一夜间彻底崩碎啦!
入坑指南:洋和尚的声音太响亮了,正在给车上锁的小偷被吓了一跳。
[哪个混蛋吓我?]小偷恨恨的转过头来。
然后,他便看到了洋和尚那北极熊一样健壮的体格,还有那个看上去很闪闪发亮的光头,这是人形暴龙吧?
小偷顿时暗暗咽了口口水。
但他马上脸色一板,摆出凶厉的脸色,出声恐吓洋和尚:“秃子,不要多管闲事!否则,给你吃刀子!”
这年头,干*他这一行的,必须要会凶。你一凶,别人就怕你了!
但这一招也不是每次都有效的……
“施主,你这是要知错不改了吗?”洋和尚沉声道,他一手端着个钵,另一只手从僧袍中露出。
然后,洋和尚做了个健美先生的举臂的动作,右臂上的肌肉一块块隆起,每一块肌肉上都有青筋暴起。
洋和尚和善道:“施主啊,这可是贫僧已经单身三十六年的右臂,如果你还知错不改的话,老夫就让你尝一尝这条右臂的力量。”
他这条单身了三十六年的右臂,孔武有力,小臂都有小偷的大腿粗!
小偷敢肯定,对方要是一拳过来,就能将自己打个半死。
于是,他就软了——是的,你一凶,别人就怕你了。洋和尚一凶,小偷就怕了。
“你给我记住了,下次再让我遇到的话,看我不找兄弟废了你!”小偷放下狠话,正想站起来逃跑。
但就在这时,一条也很孔武有力的胳膊,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到半空中。
“啊啊啊。”小偷发出惊叫,他转头一看,抓着他的正是车主周力!
刚才洋和尚那一声大吼,将周力惊了下来——小偷?他这辆新买过来的电动车,竟然又有小偷光顾?
可恶啊,今天不将你丫的揍到连你妈妈都认不出来地步,我就不姓周啊!
周力从楼上飞奔下来——他这两天心里憋着一股邪火!
现在,这小偷正撞他枪口上。
他要用自己的拳头糊小偷一脸,让小偷知道他的怒火。
“小子,就是你想偷我的车吗?”周力冷笑道,他握紧右拳,这是只可怕的拳头,要是朝着脸糊来,一拳就能将小偷打到血肉模糊,然后脑震荡住院!
小偷脸色顿时惨白起来,这周力一看就是有蛮力的人,这一拳下来,他感觉自己肯定要跪,说不定下半辈子就成傻子了。
“吃我一拳!”周力挥出了含恨的一拳!
“啊啊啊。”小偷双手挡住自己的脸,显出柔弱状。
“施主且慢!”
就在周力的拳头即将轰到小偷的脸之时,突然,一只强壮的手臂抓住了周力的拳头!
周力只感觉自己的手臂,被钢钳夹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愤怒的望向那手臂的主人——嗓门大大的洋和尚。
“大师?”周立疑惑道,这位大师为什么阻挡他?
“这位施主,你不能打他。”洋和尚平淡道。
“为什么?难道大师你要包庇这个小偷吗?”周立愤怒咆哮!
他最厌烦的就是这种圣母型老好人,感觉什么都要包庇。不管对方是善是恶,都要无脑包庇。就是因为这种傻*逼圣母老好人,这社会上被包庇的恶人才越来越多,越来越嚣张!
“不,贫僧并不是要包庇这个小偷。”洋和尚微微一笑,道:“只是这位施主,如果你这一拳下去,这个瘦弱的小偷就要重伤了,脑震荡是难免的!”
“那又如何?!”周立怒道,要的就是将这丫的打成傻*逼!
“那样的话……施主你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按照法律规定,就算他是小偷,但是如果你打伤了他,造成重伤,你还是需要判刑。严重的话,甚至可能需要判三年左右。而小偷,最多也只用十天的拘留。用你的三年,换一个小偷的十天拘留,合算吗?”洋和尚平静道——这话虽然很不中听,但他说的是事实。
周立:“……”
为什么这位大师对法律这么了解?
“那我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过这个小偷?”周立咬牙道。
小偷顿时眼睛一亮,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施主可以将他送到警察局去!”洋和尚双手合掌道。
送警察局小偷可不怕,不就是关个五天十天的嘛,就当渡个假了!
“但那样我心里不甘啊。”周立咬牙道。
“既然如此的话……交给贫僧来处理吧。”洋和尚依旧双手合掌,一脸慈悲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然后,洋和尚从周立的手中接过了这个小偷。
周立疑惑道:“大师要怎么处理这个小偷?难道大师要渡化他?”
只见洋和尚一手举起小偷,然后又伸出他那只单身三十七年的粗壮手臂。哦不对,是三十六年。
“既然施主你心中的怨恨不能平的话,那就由贫僧平去你心中的怨恨吧!这世间,有困就有果,‘因果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未到。这次,就由贫僧来了断这次因果吧!”大师一脸大义凛然状,继续道:“既然要被送入监狱的话,就由贫僧进去吧!不就是三年的监狱吗?一眨眼就过去了。”
说罢,洋和尚一脸慈悲。
周立:“啥?”
“……”小偷:“不要啊!”妈蛋,这洋和尚脑子有坑!他已经隐隐猜到这大和尚想干嘛了!
但是,迟了!
下一刻,一只可怕的拳头已经轰在小偷的身上。
那拳头上的力道,堪比蛮牛一撞!
咔咔咔,小偷感觉自己骨头碎裂了。
甚至内脏都可能受伤了,毫无疑问的重伤……说不定还是濒死的那种。
“啊啊啊啊啊。”小偷发出悲惨的叫声,整个人脸色惨白,冷汗直冒。他本来身体就瘦弱,哪受的了这般痛苦?
特玛的,这一拳威力简直破表啊。
这还不如让那个车主狠狠揍他一顿啊,那个愤怒的车主最多揍的他重伤,但这个洋和尚一拳,简直是要他老命啊。
死了,要死了。
揍完小偷后,洋和尚鉴定了一下他的伤势。
“不多不少,正好二级重伤!”洋和尚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掏出电话,拨打了110。
“啊啊啊啊。”小偷的惨叫声化为洋和尚的背景BGM。
车主周力整个人已经懵逼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内存条有些不够用。
“喂,是110吗?我要报个警。我这边抓住了一个小偷。”
“是的,一个准备偷电动车的小偷。麻烦你们过来一趟,将他带走。对了,抓小偷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
“嗯,是的,是出手太重了,我将那个小偷打成重伤了。2级重伤的程度,或许更重一些。按照法律的话,我可能要被判三年吧!”
“啥?我没开玩笑啊,是真的!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真不行我将小偷拍照给你们看啊。二级重伤,现在还在我手中冷汗呢。你们快派人过来,将我和小偷抓走吧。”
“没开玩笑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是僧侣,所以对伤势也有所了解。所以我能判断出他已经二级重伤了啊。真的,我是僧人,出家人不打诳语的!你听啊,这小偷的惨叫声还在叫着呢,‘啊啊啊啊’的叫着的声音啊!”
“……”
片刻后,洋和尚苦笑着挂掉了电话:“110似乎不相信我的话,以为我在骚扰电话,还警告我,如果再打电话妨碍他们工作的话,就要对我处以两百元的罚款。”
周立:“……”
“不管怎么样,救我,救我啊啊啊啊。”小偷痛苦道,无论如何,先送我去医院吧?他总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在出血,拖久了会死的。
“真是的,没办法了。”洋和尚扛起小偷,对着周立询问道:“施主,最近的警察局在哪?”
周立呆呆的指了指方向。
“谢谢施主,那我带着小偷去警局自首去了,毕竟将人打成了重伤是犯法的,就算他是小偷也是一样。这点,也请施主要牢记。以后做事不要冲动。”洋和尚双手合掌,然后扛着小偷远去。
周立:“……”
就这样,洋和尚扛着小偷,渐行渐远。
“先送我去医院啊,啊啊啊,好痛苦,要死了。”肩膀上的小偷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不行,贫僧将你打成了重伤,我们要先去警局录个口供。”洋和尚柔和道。
“不录了,什么口供都不用录了。只要你送我去医院,什么都好啊。”小偷哭泣道,哭的特别伤心。
“不行,你犯了偷窃之罪,必须要先关十天拘留才行。”洋和尚认真道。
小偷彻底绝望了,这个大和尚特玛真是个傻*逼啊!
为了关自己十天,竟然要赔他自己关三年?
这脑子里到底有多坑啊!
这特玛是个神经病吧!
咦?等下!
小偷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神经病?
卧艹啊,神经病杀人都不用判刑的吧?小偷这次真的被吓坏了。
自己万一真的在半路因伤过重死了,这傻和尚都不用负刑罚的,最多被关入精神病医院啊啊啊。
高空中,宋书航的灵鬼默默的看着事情发生的经过。
洋和尚身上的‘功德之光’又浑厚了一些……
第三本:《尘缘》
简介:那一天,我摇动所有的经桶,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在山路匍匐,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次次的转山,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入坑指南:这一日朝露仍在、旭日方升,纪若尘口鼻中喷出一缕青气,缓缓张开双目。迎着他的,是满眼金白阳光。他挥袖起身,步出藏身的山洞,不疾不徐地登上峰顶,凭峰遥望。
此山已近东海,遥向东望,但见一轮红日刚出,将半天云海染得火红。云海下方,隐约可见一片大泽,泽上烟云弥漫,将这片大泽本来面目藏于其中。烟水气隐现青黑,凝而不散,兼有阻挡目力神光窥探之功,并非寻常水雾。
大泽再向东去,只见一片苍茫。那里即是天下三大绝地之一的无尽海,纪若尘并不陌生。登峰之前,纪若尘在山洞中枯坐一日一夜,将自下山以来经历的每一场斗法都细细回思过,对方的门派、得意道法、专用法宝、特殊战法皆未放过,然后再与自身修习道法以及读过的道典相互印证,反复推敲对方道法的得失之处。如此下来获益良多,甚而有几个小门派的修炼方法都被纪若尘推演出三四分来。
三清真诀实不负天下第一道典之名,浩浩然如北冥大水,天下虽有万般修炼法门,但在这片平滑如镜的无边大水前,都清清楚楚地倒映出来。以北冥之大,纵是泰山琼州也能倒映如画,何况这些零散小门派的功法?最多也就算得上一二土丘罢了。
一日夜之后,纪若尘胸中已有沟壑,出洞之时,尽管真元道行未有寸进,然则气度已有所不同,少了一分狂放杀伐,多了一分莹润内敛。
此时登峰远眺,纪若尘但觉天地从未如今日之宽,若在昨日,必定引吭长啸,一舒胸臆。但今时今日,只是淡然一笑而已。
他凝望水泽上变幻莫定的云气,面色渐渐凝重。纪若尘的眼光今非昔比,渐渐看出那片大泽上的水雾中有一缕若隐若现的妖气。这妖气十分隐晦,分毫也不张扬,偶尔浮现,只见道道青黑烟气透出,盘旋数周,有如数道黑龙飞舞,眨眼间又散了去。
天下大道殊途同归,人与妖修炼法门不同,本质与目的却都是一样的。就是修行过程中的几大阶段,仔细推敲其实也有很多共通之处。道德宗妙隐真人留下的寥寥几篇文字中,就提到过人妖修行大道其实并无不同,只是世上修道之人多半狂妄自大,以正统自居,瞧不起天下妖族,其实不知如此一来,实等如是为自己设下篱笼,局限了今生成就。
当然人妖也有所别,人得道飞升最多需要数百年,而妖族飞升起码也得千年,这也就成了修道人瞧不起妖族的一个理由。
纪若尘与青衣相处日久,曾亲眼见识过洪荒卫的厉害,当然不会如那些俗人般对妖怪有偏视之意。水泽上空隐现的妖气淡而不散,威而不厉,浸浸然有包容万物之意,实是非同小可。那水泽中盘踞的妖怪已修去已身凶性,道行日渐圆满,也不知花了多少年才到此地步。
据神州气运图所示,灵穴就在这片水泽深处。纪若尘虽然本领大进,但也知想从这等巨妖镇守下取得灵力之源,那是妄想。
他沉吟片刻,感觉以自己的身法与凝息之术,或许可以瞒过这头巨妖,悄悄潜入水泽中察探灵穴。但妖与人不同,多数妖族灵觉远超人族,纪若尘至多有四成把握可以潜进水泽。
“四成把握吗?”纪若尘皱了皱眉,随后又舒展开来,自语道:“四成把握也不算小了。何况看这妖气,肯定是个得道之妖,实在躲不过去,说不定还可以打个商量什么的。”
他束了束道袍,就准备下峰。从绝峰上望去大泽并不遥远,然则一路走过去,至少也得大半日功夫。许多妖族都是昼伏夜出的性子,因此夜探水泽并不是个好主意。
纪若尘刚刚迈步,忽然一道山风扑面吹来,风清而冷。又有数点晶莹水滴自天而降,打在纪若尘足尖前的岩石上,撞出了数朵细小如冠的水花。
“下雨了?”纪若尘望着山岩上的水迹,双眉渐锁,面色罕见地凝重起来。
他缓缓抬头,望向天空。上方刚刚还是碧空如洗,这一刻不知何时已聚起数十里方圆的云团。云团中心厚重,向四周渐伸渐薄。依常理看,如此厚重的云层早该是深黑如铅,但这团云却是亮白的异乎寻常,反将山峰映得半点阴影也无,就如云中藏着一轮炽烈无比的骄阳一般!
风静而云动。云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旋扩张,并且不断下落。降至纪若尘上方不足百丈时方始停止下降,此时云层早已扩张超过百里,纪若尘环顾一周,除东方还能透进一抹霞光,其余天空都被茫茫云海所笼罩。
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发生在数下呼吸之间。
云层越来越亮,将山川林森照得通明,再无丝毫阴影存在。纪若尘不再望向天空,而是抬起左手,掌心光莹如玉。云层的天光映射下来,将他左手染上一层若隐若无的淡紫色。
望着这似曾相识的淡紫,纪若尘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阴翳。忽听得声喀嚓如铜镜破裂的轻响,十余道紫色电光若道道长蛇,蜿蜒自云天横过!
云团中心处悄然散开,紫火天雷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结成七个雷珠,环绕飞舞,托着顾清自云层中徐徐下落。
经日不见,她依然素衫一袭,浑然不染半丝尘间烟火气,若不是那丝缕说不明、道不清的牵连,纵然她立在面前,纪若尘如闭上双眼,也会浑然不觉她已来了,只会以为前方是茫茫群山大川,扑面而来的浩荡天风又强了一线而已。
若说有什么分别,那就是她那双空明眼眸所倒映的山川万物、天风浮云,偶尔会有一道天火自空落下。
顾清长袖一拂,漫天雷云天火顷刻间化得干干净净,就这么云淡风清地落在纪若尘面前,距他不过三尺。
纪若尘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叹道:“你来了。”
顾清点了点头,淡道:“我来了。”
两句话之后,两人同时陷入沉默,纵以他们绝世的天资,竟也找不出第二句话说。
三尺之地,伸手可及。然而咫尺天涯,如此距离,却不知何年何世方能缩近。
良久,纪若尘忽然长出了一口气,微笑道:“你不是在苦修天道吗?突然过来找我,总是有事的吧。”
你看,见面原来就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啊!纪若尘心底暗自自嘲着。虽然午夜梦回之时,他曾无数次想起若有朝一日得能再见,那情那景,该是何等模样。可任他想了无数次,也没想到这一刻真的见了,其实根本没那么复杂。
原来,相见如此容易,如此简单。
素来万事万物成竹在胸的顾清,不知怎地,竟然就被这一句话给问住了。她淡色的双唇微张,凝结了一刻,方道:“若尘兄,敢问此去何方?”
这句话一出口,不光是纪若尘凝滞了一下,就连顾清自己似也怔了一怔。
恍然间,纪若尘仿如又回到了从前,他怀抱厚厚道典回到自己书房时,惊见了那安坐主位、素衫如洗的她。她曾读过的《太平诸仙散记》,此刻仍被他放在书架上特别的位置,从未再动过。
那一个早晨,阳光温润淡和。
还记得,面对目瞪口呆的他,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若尘兄,不必客气……”
昨日今时,同样的称呼,可其中的意境已截然不同,相距之遥,恰如冥山炎海。
当日两人一言一谈,一举一动,如流水般自纪若尘心头流过。
纪若尘抬起了头,迎上了顾清的目光,面上的笑容也变得洒然自如,道:“在西玄山呆得闷了,现在天下大乱,所以下山四处走走,也是个历练。”
顾清凝望着纪若尘,但见他与自己坦然而视,目光中没有分毫的游移闪焕,当下暗叹一声,问道:“若尘兄此次下山游历,手上的孽缘又多了不少吧?”
纪若尘左手提起,这只手纤而有力,肌若凝脂,隐约有光华流动,正是道行小有所成的标志。
他望着自己的手,微笑道:“本来孽缘就不算少,也不在乎再多个几十件的。何况那些人修为不足,却不自量力,四处捕杀我宗弟子,皆是可杀之人。杀些可杀之人,我又何愧之有?”
顾清眼中光影流转,重又转为淡漠,道:“我辈修道之人,当上体天心,以天下为念,以众生为怜,如此方有望得证金仙大道,羽化飞升。若尘兄,你如若把持不住自己的杀心,不说今生,怕是十世百世之后,也无缘仙途。”
纪若尘失笑道:“千百年来,得道者不过寥寥数人,大道又何其飘渺无凭?再说修仙路上人多,也不独少了我一个吧。”
一句话说完,纪若尘定睛望住顾清双眸,目光转亮,有如实质,冷然道:“道德宗本来领袖修道诸派,现下却成天下修士围攻道德宗之局。明皇那道圣旨于修道之士而言,实与一张废纸无异。何以转眼之间,时局就能如此急转直下?我虽然年轻识浅,也知道这当中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我宗惹了仙怒,才招致了这等祸事。普天之下,与这仙字最沾边的,该就是青城山上坐着的那位了吧?”
顾清轻叹一声,散去了身周与天地浑然一体的淡漠,道:“道德宗倒行逆施,实是天下祸乱之源。如若放任不理,则不出十年,天下必然大乱。那时生灵涂炭,不知要延续多少年。你不知个中情由,这也怪不得你。他……他这样做,实是有道理的。”
纪若尘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转头望向茫茫群山,静观云岚起伏、涛生云灭。片刻后方道:“自我修道之时,就不断有人告诉我大道苍茫、众生如蚁的道理。修道之士有大神通者足可移山填海,于是在我辈中人眼中,世间凡俗皆是庸庸碌碌,为一点生计奔波终生,说不出的可怜可叹。其实天下修道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那居于上位者不过略示了心意,他们立刻争先恐后的甘为驭策,真是可叹,可笑!”
顾清摇头道:“这事非是你想的那样。唉,无非是泄露仙机而已,我就与你说了吧。若尘兄,昔日洛阳大劫,那幅神州气运图最后在机缘之下落入你手。其后道德宗诸真人令你下山探寻灵力之源所在,共是三次,我未曾说错吧?”
早于初见之时,纪若尘就知顾清神通广大,实是莫测高深。此刻自己行事被她一一道破,也不觉得奇怪,于是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神州气运图出自九幽黄泉,岂会是什么平和正大的神物?”顾清顿了一顿,似是回想着什么,片刻后道:“此图能够感应天地气机运转,追踪灵穴气眼所在,本不该是这世间之物。既然此图落于你手,那即是惟有你能够借助气运图感应到灵穴所在。你每探明一片灵穴所在,道德宗诸真人随后即到,将灵气之源取了去。这灵气之源其实于修道者也无多大用处,但每被取走一个,就是破了一处灵穴。天下共有二十四处灵穴,每三处对应一个卦象,以应先天八卦。道德宗破了三处灵穴,实际上已毁了一个卦象,天地间均衡已失,乱象渐显。所以他才说,道德宗实是天下祸乱之源。”
顾清向前一步,与纪若尘并肩而立,遥望东方茫茫大海,道:“你一路东行,为的想必是又一处灵穴了。现在局势还能够勉强补救,但你若再破一处灵穴,则三年之内,天下必刀兵大起,你就真的忍心?何去何从,现在你可是想明白了吗?”
纪若尘与顾清并肩立着,鼻尖隐隐可嗅得到她的气息,一时心境有些恍惚。但一想起她到来时漫天紫电狂雷的景象,不知为何,心底一缕不平悄然升起。
“弄到天下大乱,于我道德宗又有何好处?灵力之源这等神物,向来是有德者居之,我道德宗本就领袖天下,取也就取了,有何不该?不过,究竟是仙人厉害啊,说一句我宗是天下祸乱之源,我们就不得不是祸乱之源了。苍生如何我还未看到,倒是如今群修围攻西玄山,呵呵,难道就不算天下大乱了?这场**的源头,又是在何处?”纪若尘冷冷地道。
不待顾清回答,纪若尘又淡淡地道:“天下苍生死活,你又何曾真正放在心上过,现在却张口闭口要上体天道仙心?纵是真仙人,就能一言而定我宗上下三千人生死?你与仙人日夕相处,道行自然是大进了,这仙威也借得不少哪!我纪若尘虽然不才,却是不服。”
顾清怔然,欲言而又止,终于轻叹一声,轻声道:“若尘,纵是真仙,也有不得已处。今日此路不通,你……还是回去吧。”
纪若尘凝望东方天际渐渐凝起的浓云,脸上泛起有些奇异的笑意,道:“如我不肯回去呢?”
顾清唇色淡了些许,横迈一步,拦在了纪若尘身前,道:“那顾清惟有得罪了。”
她素手一张,呛然一声龙吟,古剑已自行从鞘中跃出,落入她掌中。古剑朴实无华,然而剑身中隐隐透着紫芒,仙威含而不露。
纪若尘后撤一步,足下如踏冰面,瞬间滑退十丈,已将定海神针铁提在手中。
望着顾清,纪若尘忽然笑问:“你会杀我吗?”
顾清面容如古井不波,古剑斜指地面,道:“你若就此回山,我当然不会为难你。”
纪若尘定海神针铁遥指顾清,微笑道:“我当然不回去。”
顾清双唇已几无血色,古剑也握得越来越紧。似是不堪重负,古剑忽然一声鸣啸,剑身透出无数细小紫电天火,偶然有一丝紫电逸出。
望那紫火天炎,纪若尘寂然,寞然,也悄然握紧了定海神针铁。
忽然嗡的一声轻响,神铁自行震动鸣叫起来,东摇西摆,就是不肯指向顾清。在纪若尘神识之中,神铁的神识早已在大叫不休:
“你还不快逃!!那……那可是仙兵!俺过往是说过你性情懦弱、不堪大用,让你多些杀伐,但俺可不是让你去送死!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送死!”
识海深处,纪若尘从容道:“你这顽铁,以为今日还容得你乱来吗?”
刹那之间,纪若尘体内各处玄关窍要大开,真元狂涌而出。真元之中不断泛射出星点幽火,最后在纪若尘心窍处凝结出一朵细小火苗来。火焰色作蔚蓝,又透着苍白,无声无息地燃烧着。
这朵心炎一出,无数真元就如飞蛾扑火般汇聚而来,环绕着心炎急速旋转不休!
纪若尘胸前道袍忽然破裂,只见心口处皮肉绽开,一道心头碧血猛然喷出,洒在定海神针铁上!
碧血一沾棍身,神铁仿如痛苦之极,登时尖啸起来!
“你疯了!真是疯了!放俺出去,俺不要一起死……”它的狂啸迅速黯淡下去,显然意识已被纪若尘压向了识海的无尽深处。
镇压了神铁的反抗,纪若尘目光清明,当下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吸得如长鲸饮水,竟引得群峰回响。
纪若尘提棍,踏步,一步而到顾清面前,神铁势挟万钧,当头击落!
他落足处绝峰震颤,这百丈孤峰,竟自中裂开!
以顾清之能,也未想纪若尘这一击竟是如此猛恶、如此决绝,不留分毫余地。但看他杀意涛涛,如狂潮直落,威势实比神铁还要猛恶三分,势要一击之内分生死、断阴阳!
一击之威,堪称惊艳。
顾清也无余瑕思索,当下古剑上引,在神铁上轻轻一挡,此时她修为何等厉害,登时将神铁荡开。古剑犹有余力,就势一转,向纪若尘胸口刺去。这一剑去势也不甚急,从容淡定,自是顾清一向之风。
可就在这一刹那,顾清忽然看清了纪若尘的双眼,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
淡定如她,心智刹那间也是一阵恍惚。
待她清醒过来时,古剑已在纪若尘心头穿过!
古剑入体一刻,纪若尘只觉剑身中透出熊熊天火,瞬间已将他全身血液煮沸!双眼望处,早已是一片血红。那火焰燃到了极致,已化作无穷尽的光,充斥着他肉身和神识的每一个角落。
他竭力四顾,周围景物早在烈焰强光中扭曲得不成样子。四下皆是片片废墟,恰是一座焚城,哪里还是刚刚决战时的孤峰?
而他此刻身处焚城中央,意识有如一把细沙,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消逝着。透过熊熊烈焰,他看到,那让他痛到无法呼吸的身影正逐渐远去。
在最后的时刻,他忽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恍然间辰光倒流,又回到了她离开西玄山的那一日。
那日她曾嫣然一笑,如是道:“我也就是在你面前,才会装装温良娴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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