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芳自赏的尺度，寻常之物的变身

　　“如果你喜爱古道具，「古道具坂田」是一家必定得到访的店。”那是太多东京小店店家会说的话。「古道具坂田」是一家贩售古道具的店，已于2020年10月26日宣布停业。你可能会问，何为“古道具”？“古道具”一词来自日文，意指曾被用于日常生活和劳动的旧工具、旧器物等，用以和看重历史背景、材料、品质等的古董作区分。古道具店，通俗一点说就是旧货店。

　　

　　▲古道具坂田

　　特立独行的坂田和实将自己的店定义为"古道具店"，既不是"古美术"也不是"古董"，“您买下的东西，拿回家一看就是个破烂儿了。”古道具坂田的坂田和实先生常常这样自我解嘲地说。确实，当店里的东西离开它所陈列之所，可能就是一堆垃圾。在店中，你可能会看到抹布、板瓦、锡皮飞机、明信片和书案等在寻常人眼中只能报废、进垃圾堆之物。曾经有年轻的客人进店观看后问坂田和实：“大叔，这也是你捡来的吗？”这个捡垃圾的店主，就这样靠着自己的眼光吃饭。

　　

　　▲坂田和实

　　村上隆曾评价说：“古道具坂田里的东西，就像教典，坂田主义则是说明书。和名为坂田主义的概念共存时，它们就变为有意义的物、有价值的物。若没有概念，外形再优美，质感再华贵，于我而言也没有价值，就如字面意思一样，那只不过是东西而已。”“所谓艺术即概念。坂田的美也是概念。”如此之高的评价，使人不得不好奇，坂田式审美究竟是什么样，他的审美选物又是以怎样的标准。

　　这些关于美的问题往往都很抽象、难以回答。美，是指能引起人们美感的客观事物的一种共同的本质属性。人类关于美的本质、定义、感觉、形态及审美等问题的认识、判断、应用的过程是美学。美学是一个来自西学（西方）的人文学科，德国哲学家亚历山大·戈特利布·鲍姆嘉通在1750年首次提出美学概念，并称其为“Aesthetic”（感性学），也就是美学。而放在生活中，关于美，倒是随处可见。从东方脸、东方审美与西方审美中的争议，到买东西是不是好看，这些问题都体现在其中，而直接结果是，它是我们选择的考虑因素之一。

　　“一直以来，我们只要面对美术、古董这类些许远离日常的东西，似乎就会掏出各自惯用的尺，一味参考西方人的美术史或尽数仰仗古代日本茶人的美学意识。”于是坂田先生反叛了这个“尺”，以他独到的眼光反叛着这把尺。他一直在强调美的相对性（不确定性），器物因为放置的场所不同，有时呈现出美，有时则呈现出丑。"美并不存在于物的本身，它一定得呈现在物与场所、物与人、物与物的关系当中。"

　　《孤芳自赏的尺度》一书就揭示了这样挑战权威的“坂田式审美”。这本书集结了新潮社老牌杂志《艺术新潮》读者票选No.1的人气连载，出版后获日经新闻、周刊文春、家庭画报等20家日本纸媒盛赞。自2003年出版至今加印不断，以其独特的魅力俘获一代又一代的读者，奠定了日本“清贫之美”。

　　▲《孤芳自赏的尺度》

　　谁能想到破布也能入选古道具店，坂田先生说：“东西明明破了、坏了，我却被它们吸引。”那挂在墙上的旧钟，连指针都没了，但和粗糙的墙壁搭配得相得益彰。坂田先生认为，它有种不错的味道。“古董这东西至少得病态地沉迷一次，否则什么都看不到，它就是这样一个难以应付又不可思议的世界。偶尔丢掉纠缠在身的所谓世间常识，试着仅凭一具赤裸肉身去冒险翻越险峻的山脊，或许也是舒缓压力、重获健康的妙方。往右坠入美丽的山谷，往左堕入垃圾的深渊。即便万幸抵达山顶，宝箱好不容易触手可及，打开一看却是一个云烟雾绕的虚无世界。顺带一提，这座锡皮钟，当然也是纹丝不动的。”

　　▲时钟 法国 20 世纪上半叶

　　这本书就是这样，不会与你写物品的造诣学识，而是介绍坂田先生自己看见的，哪怕是粗糙廉价的外表，却也能感受到美的东西。

　　▲《孤芳自赏的尺度》内页

　　美，本身就是一种心境。书中所展示的物品种类十分广泛，从抹布到李朝珍品，都平等地摆了出来。人的喜好千差万别，美当然也不会分高低上下。坂田先生说：“我总觉得，人的选择千差万别，这种多样性才显出该社会的成熟和高度健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独到的审美，一切事物都有多种看法，这与看待事物的角度和个人的经历密不可分。朱光潜说：“美感经验既是人的情趣和物的姿态的往复回流。”大众和权威所代表的的只是其中的一种或几种。

　　▲布面精装，选用进口瓦楞纸制成函套

　　而关于“孤芳自赏的尺度”，他说：“我顶多也就懒洋洋地躺在那里，给自己的尺子上上油，多多地使用它，让它更柔软，然后从身边那些平凡的工艺品里选出美的东西。同时，这定会让我成为我自己，为我照亮将欲前行的那条路。”

　　【新书推荐】

　　《孤芳自赏的尺度》

　　作者: 坂田和实

　　出版社: 湖南美术出版社

　　出品方: 浦睿文化

　　原作名: ひとりよがりのものさし

　　译者: 代珂

　　出版年: 2022-6

　　[内容简介]

　　《孤芳自赏的尺度》集结了新潮社老牌杂志《艺术新潮》读者票选No.1的人气连载，出版后获日经新闻、周刊文春、家庭画报等20家日本纸媒盛赞。日文版自2003年出版至今加印不断，以其独特的魅力俘获一代又一代的读者。

　　破布、板瓦、锡皮飞机、非洲的石像、明信片和书案、南非的短裙、李朝的漆器、科普特布片……50篇美文和50件美物，揭秘白洲正子、川濑敏郎、村上隆、芹泽銈介、中村好文以及几乎所有日本当代顶尖工艺创作者推崇的卓越“慧眼”。

　　[作者介绍]

　　作者：坂田和实（Sakata Kazumi）

　　“古道具坂田”主人（已于2020年10月26日停业）。

　　1945年出生于日本福冈县。从上智大学毕业后，曾供职于商社。1973年于东京目白开设古道具店。此后，每年数次前往国外选货，凭借其过人的审美从欧洲、非洲、朝鲜、日本、南美等地选品。1994年，于千叶县长生郡长南町开设美术馆“as it is”（中村好文设计）。

　　译者：代珂

　　日本东京都立大学人文社会系教师、文学博士。译作包括三岛由纪夫《金阁寺》、东野圭吾《祈祷落幕时》、京极夏彦《西巷说百语》、伊坂幸太郎《金色梦乡》、中岛敦《山月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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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姑奶奶今天自我感觉很水逆

　　图片：网络、《孤芳自赏的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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