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版”灌篮高手：关于《REAL》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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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以超越的《灌篮高手》

　　漫画界每年总会有几个套路固定的月经式传闻：诸如《名侦探柯南》要完结、《猎人》作者富坚又没钱打麻将了、而《灌篮高手》连载重开往往也是其中之一。近日,《朝日新闻》中有井上雄彦与篮球选手对谈的企划,现年24岁的知名篮球选手田中大贵表示:“我非常喜欢您的《灌篮高手》,很希望看到这部作品的后续。”对此井上老师表示:“听你这么说是我身为漫画家的荣幸。说实话,我没有决定不画(后续),但是也没有决定画(后续)。我只能说,只要我想画的时候就会画。这就是我最真实的心情。”

　　此言一出，立刻在读者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对“后续”的猜测和期望起此彼伏，对于一部已经完结了整整20年的作品而言，没有比这更高的赞誉了。说到底，这部篮球漫画为什么有如此大的能量？

　　《灌篮高手（SLAM DUNK，简称SD）》这部作品，就是那种所谓的在正确的时间（读者和观众正处于精力无处发泄的青春期），正确的地点（被学业和纪律光环笼罩的校园），出现在正确的人（90年代随着NBA在我国的推广，在校学生成为了第一批见证公牛王朝的群体）面前的正确的作品（青春，叛逆，篮球）。从县大赛对阵海南开始，井上雄彦的画风出现了质变，之前“门外汉樱木花道接触篮球并渐渐喜欢上这项运动”的故事走向，被更加宏大的对篮球、对体育的艺术性表达所升华，受众感受到的从最初有趣和喜悦，变成了一种视觉和情感上的冲击，再加上王道的角色塑造，《灌篮》的历史地位也就此高高在上，后无来者。

　　很多人关于青春的记忆节点

　　但是，《灌篮》偏偏留下了一个特别不“少年漫画”的结尾，湘北高中在与山王一战拼尽全力之后停下了晋级的脚步，最终时刻的爆发成为了樱木花道的绝唱，赤木刚宪“称霸全国”的flag在一幅跨页合影的定格中落下了帷幕，陪着这部作品燃烧了大把青春的众人也就此唏嘘感叹：幸好这一段有你陪伴。

　　然后就是读者对于结尾的不依不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部作品在每一个看过的人心中持续发光发热，仿佛作品中的追风少年与我们的青春就此不离不弃，再加上这几年乔丹鞋在年轻一代人中间焕发了巨大的商业价值（井上雄彦经常和一些知名运动品牌进行联名合作，AJ1，AJ5，AJ6，TBF712的“SD配色”复刻多少次都不够卖），《灌篮》甚至在潮流界也有了居高不下的人气，大家都觉得既然当年已经留出了后续的伏笔，连载再开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里先说我国一个比较客观的情况，《灌篮高手》火遍全国并不是因为井上雄彦的原作漫画，而是东映那部被引进的101集的TV版动画。虽然相比于漫画原作在表现力度上有所减弱，但制作精良的动画版以及热血沸腾的主题歌，加之出色的国语配音依旧让它在国内成为了一代经典。而且一些当年被感动到不行的观众直到今天居然不知道存在着“全国大赛篇”，这部分观众加上那些“世界冠军控”的读者，一起形成了一股要求井上雄彦继续画下去的请愿力量（井上画的“黑板报”结局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数）。据说，当年动画版本来有“全国大赛”的企划，但是动画制作方执意要将结尾修改成湘北夺冠，导致井上大怒，收回版权。

　　“我早就想好了。SD结束时间点很明确，因为我早就决定打完山王一战就是完结的时候，因此最重要的课题就是如何让故事更充实，让比赛更精彩。虽然最终话提到湘北在下一场比赛就输了，不过这件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山王一战本身。如何让自己的作品在这一战中达到巅峰才是首要的关键。画《SD》结局的时候，我该完成的课题很明显，所以我丝毫不会感到迷茫。”井上雄彦在访谈特辑《空白》中如是说。

　　直到现在，笔者每次重温湘北与山王一战，看到最终决战那些精彩的无字分镜时，依然会感到触电般的感动。

　　仅次于“安西教练，我想打篮球”的名场面

　　在达到事业与掌声的顶峰之后，井上雄彦这些年一直都没有闲着（不像坊间传说的他那位昔日情敌，对，我说的就是富坚老贼），《浪客行》和《REAL》这两部作品将“后SD时代”的井上雄彦从“畅销漫画家”提升到了“一代宗师”的层次——淡化了漫画作品的商业元素，《REAL》以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运动为主题，将《灌篮高手》中对于篮球信仰级别的热爱延伸出了命运的无常与生命的不屈。《灌篮》之所以牛逼，在于影响了当年很多青少年的生活态度，所以被铭记。相比于青春无敌的《灌篮》，略显低调的《REAL》更像是一部当你的人生陷入低谷和怀疑的时候，能够提供你振奋的助力，让你在烂泥一般的人生中找寻“心的资质”。

　　

　　命运强者——关于《REAL》的真实

　　下面来简单介绍一下井上雄彦的这部篮球题材漫画作品——《REAL》。

　　《REAL》讲述了三位主人公：户川清春，高桥久信，野宫朋美在各自的“生活”或“生命”遭受到毁灭性打击之后，如何通过自身的努力，在命运的折磨中一点一滴试图走出困境的故事。

　　

　　户川清春：我从地狱深处，往上爬了几层

　　一些《REAL》的读者习惯于将户川清春比作是“轮椅上的流川枫”，两名角色的共同点包括超强的个人能力，球场上一身鬼气的强大杀伤力，我行我素的球风，臭屁的性格，冷面帅哥的外形（不知道各位的情况怎么样，反正我上学的时候同学间一度流传过“《灌篮高手》续集中流川枫离开球队后吸毒堕落，遭遇意外不幸截肢，重新振作改打残障篮球”的神TM大扯淡，想来估计是最初造谣者看《REAL》的时候被雷劈了）。

　　户川清春小学时显露出了过人的田径天赋，早早就树立了“我要跑得比谁都快”的信念，然而命运让他遗传了已经去世的母亲的先天疾病，为了保住生命只好接受了截肢手术，从此就像鸟儿失去了翅膀一般一蹶不振。偶然机会认识了组建残障篮球队的阿山和阿虎，在两个新朋友身体力行的鼓励下重新有了面对自己缺陷的勇气，将与生俱来的运动天赋投入到了残障篮球中，立誓带领球队取得全国冠军。

　　我要跑得比谁都快

　　相比于《REAL》另外两名角色的人生困局，在残障分数的划分上等级最高的户川面对的主要是竞技层面的问题。他需要解决那个超级运动员如何在保持自己个性的情况下兼顾团队的矛盾，户川对于胜利的偏执渴望和对人对己的苛刻要求让旁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素行不良的残疾人士，球场上永远使出全力在追求胜利，而在心中户川则是在奋力逃离那个夺走他正常人生道路的病魔。因为病情的特殊性，户川每年都要接受定期体检以保证癌细胞没有残留，一次体检后，他撒谎告诉为他的检查结果担心的父亲和女友“医生说没事了，以后也不用来检查了。”两个人瞬间就识破了他的谎言，但是通过这个只用两格画面就交代的细节，让读者们看到了这个球场MVP心中的恐惧，尽管在我们看来只是一闪而过，但是这种恐惧必然会伴随户川的一生，像是身后不断追赶的深渊，让他不得不“跑得比谁都快”。在户川面对病魔的恐吓时井上多次描绘了户川想象中的场景，身形矫健的年轻运动健儿被巨大的阴影笼罩，胁迫，对比户川在现实中的执着与强硬，若非如此，恐怕早就已经败给了病魔吧。就像他自己在体检结束后的内心OS：我从地狱的深处，往上爬了几层。

　　

　　高桥久信：从A到E

　　如果说户川清春展现的是残障篮球热血，积极的一面，像是作品中的一团火，那么冷若冰霜的高桥久信（有人觉得外形酷似仙道）面对的则是彻头彻尾的绝望，生无可恋的悲剧打击和永无翻身之日的败北。

　　截止到单行本第14卷，高桥久信在整部作品中都还没有在坐上轮椅的情况下正式参加篮球比赛，因为对于他来说，篮球在那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是否还有继续活着的必要才是首先要面对的问题。

　　高桥久信这名角色，以及他身边的几位配角，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REAL》这部作品的上限。高桥原本是一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高中生，成绩出色，相貌出众，球技出挑，总之就是把“优越”写在脸上的那种类型。他还是校队里的话事人，常常仗着自己的实力和人气优势排挤那些他看着不爽的队友或者同学，大多数人也都见风使舵地偏向高桥一边。高桥傲慢地将身边的人按照从A到E的等级划分档次，自己自然是居于最高位，其他人在他眼中，无非就是等级不如自己的衬托者罢了。然后就轮到“命运爸爸”出场了，一次骑单车闯红灯的意外，让高桥被急速驶来的卡车撞到，结果是腰部以下完全瘫痪。

　　

　　户川在出场的时候就已经是“流川枫style”了，读者是通过倒叙和回忆才看到了户川的过去经历了什么，而高桥则是全程向读者展示了身体健全的人在遇到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后，要经过怎样的折磨与痛苦才能重新面对接下来注定“残缺”的人生。

　　瘫痪后的高桥几乎失去了健全时拥有的一切优越，这个长时间站在校园食物链顶端的“小霸王”回到被重启的现实后发现自己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高桥都必须重新开始，在一个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优越可言的世界里确认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井上不惜篇幅的全程展示了高桥痛苦漫长的复健过程，那些生不如死的夜晚，重新接受一副残缺身体的心理负担，暴躁的情绪对于身边亲人的伤害，眼见昔日辉煌经营的一切瞬间坍塌，自己还要在在二世为人的道路上读档重来。

　　在起初开始复健的时候，高桥带着自己厚厚的假面具，希望用自己健全时的世界观理解眼前的一切，结果自然是不堪一击，“那些被神选中，接受命运苛刻考验的人又怎能轻易就从这严酷的打击中重获新生。”面对眼前一片焦土的人生，傲慢的高桥渐渐或主动或被动地关注起身边的人，原本被他划分在E级区间的弱势者，却在残障复健这个重新规划的起点上领先于他，如医生所言：“无法接受自己的人，也看不到别人的价值。”高桥的复健过程也是心中对于自我与他人关系的一种重新塑造。这里笔者就不费笔墨描述高桥久信的复健过程了，他身边的几名配角如高桥的父母，阿宅，职业摔跤手白鸟等人出场虽然或多或少，但个个都堪称点睛之笔，希望读者们可以自己去原作中寻找答案，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也经历一次“如果生命中经营的一切都被毁了，你会怎么样？”的自问自答。

　　

　　野宫朋美：心的资质

　　最后再说说野宫朋美，这个角色是笔者在《REAL》这部漫画里最喜欢的人物，原因很简单，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一段时间里“浑浑噩噩，做什么都是错”的那个自己。野宫朋美，本格不良少年，唯一的爱好就是打篮球。因为交通意外致他人身残（自己没事）而被学校开除，带着“凶手”的罪恶感，18岁的野宫进入了社会，浑浑不可终日，生活既没有追求，更加没有目标和方向，典型的“身坚致残”（或曰“loser”），偶然的机会结识了残障篮球精英户川清春，在户川身上意识到人生需要有所追求，有所梦想，于是开始清理自己身心上的无聊与怠惰，树立了职业篮球的梦想，并且积极训练准备参加地方球队的“新秀选拔”。

　　命运中相遇的二人

　　外形酷似井上雄彦本人的野宫朋美展现了作为一个普通人对于篮球的执着热爱和力所不能及的天赋局限。对于野宫来说，“篮球梦”是那么的遥远，为了参加选秀，他每天5点起来练球（比科比还是晚起了一个小时），并且用自己对于篮球的正确理解在选秀实战中一度打动了教练，现实是残酷的，身体天赋上的巨大差异终究难以弥补野宫在球商方面的建树，但是留在球场上这件事情本身却让野宫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幸福感”，《REAL》的单行本第11卷主要描述了野宫参加东京闪电队新秀试训的全过程，当一个自认实力不俗的篮球爱好者真正试图走进职业篮球的殿堂时，看到的是难以逾越的巨大差距。笔者曾经在野球场遇到过体校生，我这个人向来在球场上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在那次对抗中对方在我面前只是一个加速过人，就是这样一个特别基础的动作，我却像是被对手拿刀斩杀一般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信心随之溃散，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身体素质的巨大差距一试便知，这是任何技术都难以弥补的（况且我的球技也确实非常抱歉）。野宫在面对闪电队当家球星安西义辉时也同样感受到这种距离感，一直以来的努力瞬间灰飞烟灭，就像我们每个人面对现实竞争的残酷，不要说什么外部因素的干扰或者不利，仅仅是天赋本身，就已经将人与人之间拉开了难以企及的差距。

　　老师一定是照着自己年轻时代的照片画的野宫

　　“宝石与路边的石头，两者的价值可以说是一目了然，然而形于外的价值，往往让人看不到年轻选手的内在资质。遭遇逆境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真正的价值。往下沉沦，抑或是向上提升，是否具有克服逆境的勇气与斗志。这就是隐藏于天赋以及资历之下看不见的——心的资质。”闪电队教练的这段话可以理解为是井上雄彦试图用自己的作品告诉读者的“REAL”。

　　野宫在《REAL》中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当做作者和读者的替身，代替创作者井上和看漫画的我们近距离感受户川的能量，野宫就是在和户川一起练球时看到了对方在面对苦难时的强悍表态，起初野宫羡慕户川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直到他自己也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召唤，那份对于篮球运动的热爱，才有了一段时间里的刻苦训练。野宫这名角色的设置会让读者联想到《浪客行》中的本位田又八，漫画中经常出现野宫的内心独白，内容也都是关于自己人生之路的不得意和对户川不断提升自我的羡慕，野宫和又八两个人都在一个注定伟大的人物身边不停的犯错，但是就像又八后来总结的那样，“尽管走过很多的弯路，但是回头看去，你会发现自己走过的路比任何人都宽广。”不是每个人都有与生俱来的梦想，更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实现这些梦想的能力和条件，“我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也不知道未来的道路在什么地方，但是我愿意去试着寻找，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我的生命里重要的一部分，直到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和我的梦想搭上线。”

　　

　　《REAL》也许不是井上最好的作品，但却是我最喜欢的

　　《REAL》和《浪客行》是目前井上雄彦同时连载的两部作品，之前有过一段时间因为内心的波动和创作的碰壁（当然这是指井上那种大师层面的“碰壁”，和普通作者画不出来写不好是两码事）暂停过《浪客行》的连载。把这两部作品放在一起比较的话，根本不用担心引战，所有读者都能看出《浪客行》肯定是“亲儿子”。《浪客行》属于那种作者用艺术生命赌上全部才华的“清算式”作品，几乎已经做到了每一幅特写都能单独拿出来当做艺术品欣赏，武藏很多时候成了一个拿着武士刀的大卫雕像，那种美学和剑道的融合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超越了吉川英治的原作，如果《五轮书》（宫本武藏流传后世的著作）能够有一个当代版本的话，那么就是井上雄彦这部《浪客行》的样子。

　　

　　而《REAL》更像是“每一步都算数”（我从李宗盛的商业广告里原话抄来）的凡人物语，三个主要人物即独立成章又相互联结，并且井上在适当的时候为读者展现了他们各自的童年，他们与篮球最初的相遇，其实和你我一样，假日里偶然走进的一座球场，第一个因为篮球结交的朋友，自家院子里的篮球架（这个在咱们这里不现实，你们明白什么意思就行了），奔跑时风过耳边的声音，胯下运球到跳投的连贯动作，尽管遭遇了命运的打击，但是他们依然回到了最初自己热爱的运动（户川本来是练短跑的）和篮球身边。

　　

　　

　　

　　篮球比赛的场景在《REAL》中出现的并不频繁，很多时候读者看到的都是野宫在社会上的打拼，高桥痛苦的复健以及户川在训练中的偏执与激励，类似《灌篮高手》里面那种体育特长生之间的经典比赛更是完全缺席，因为即便是井上，也很难在作画上将残障篮球表现的如常规比赛那般富有观赏性。但是另一方面反而符合《REAL》本身的真实感，残障篮球选手本来就并非职业球员，就像是户川的老虎队队友说的那样，大家除了练球，打比赛，还都有各自更加重要的家庭和工作（户川在AV制品店打工），相信很多喜欢打篮球的朋友在走上社会之后都会有这样的类似感慨吧。

　　能站在球场上，比什么都幸福

　　作画技巧方面，《REAL》在画面质量上随着连载的进行有一定的波动，井上从《浪客行》开始尝试的水墨技法在本作中也有所体现，《灌篮》中标志性的Q版呆萌表情依然是作品中让人会心一笑的小细节。虽然一些段落明显能看出类似“富坚式”的潦草处理，只不过因为是大师的关系，读者也基本上不会往心里去就是了。而在《灌篮》捧红了多双篮球鞋之后，《REAL》完全没有出现任何有意无意的商业“营销”，让一些球鞋爱好者徒劳遗憾，估计这也是很多知名体育媒体不愿意宣传这部作品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REAL》就是这样一部作品，他居于《灌篮高手》的商业价值和《浪客行》的艺术价值之间，处于逆境中的读者和单纯想在漫画中获得愉悦的读者在看过这部作品后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反应，这也是《REAL》和我们通常接触到的商业漫画相比不一样的地方，隐藏在作品中的“心的资质”需要读者自己去耐心发掘。

　　

　　结语：说实话写这篇文章完全是出于我的私心，自从接触到这部作品后，我就欠了《REAL》一声谢谢，于是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把这部作品介绍给更多的人，分享这份真实的感动。身边一些因为我的推荐而看了这部作品的朋友大都反应平淡，这部可以互归类到“励志”主题的漫画没有任何心灵鸡精作为添加剂，没有零秒出手，没有酷炫球技，没有运气的眷顾和从希望到得到的收获，也没有偶像级的角色。有的只是残酷命运毫不留情的摧残，以及生命本能的不屈反抗。

　　我清楚记得看过《REAL》之后的第二天早晨，在清晨的篮球场，一个的身影跳起2厘米的高度出手投篮，篮球磕框而出，运球击打地面的声音就像是心跳的回响，让精神得到了一次新陈代谢，他开始思考起自己今后的人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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