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偏偏遇见你，爱也痛，放也痛

　　艳遇

　　文/傅明乔

　　

　　人这辈子，就像悬浮在空气中的粒子，毫无规则地飘着，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撞上谁。

　　那时候，这条线还没有通高铁，绿皮火车像一头疲倦的老牛，呼哧呼哧的停靠在站台上。车窗外，灯火闪烁，山色如烟。车厢内，像被搅动的蜂巢，收拾行李准备下车的，揉眼睛打呵欠伸懒腰的，端着泡面去打开水的，显得乱糟糟的。小贩们很快堵住车门，叫卖声响成一片。

　　高鹏半天没活动，早已憋得难受，然而此时此刻，却像被胶水粘在座位上无法脱身。倚靠在他肩头的那个女孩还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喂，美女，你醒醒。”对方毫无反应。

　　“喂，醒醒，到站了。”睡美人依然如故，还真的把他的肩膀当成了枕头。这女孩，也太……高鹏无奈地用手托着她，慢慢地抽开身子。谁知，她竟然一头栽在座位上，差点摔到地板上。

　　“你怎么了？”高鹏急忙扶住她，觉得情况有点不妙。女孩迷迷糊糊地哼哼道：“我头好痛……”幸好一位女乘警从旁边经过，高鹏连忙向她求助：“警察同志，这里有个人好像病了……”

　　女乘警过来用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哟，烧得挺厉害。”急忙拨打手机，不一会儿，有个医生模样的人过来，给女孩量了量体温，号了一下脉说：“可能中暑了。”医生取出几片仁丹，高鹏急忙去打开水。开水打来了，高鹏倒了半杯盖，女乘警吹了吹，扶着她喂下药，让她平躺在座位上，叮嘱高鹏在旁边好好照料，别让她摔下来。

　　火车哐啷哐啷继续前进，女孩慢慢醒来，高鹏问她去哪儿，她说，去越城。高鹏说，巧了，我也去那里。

　　车到越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旅客们像挣破网的鱼儿似的，转眼间下得精光。

　　“你——好点了吗？”

　　“唔，好点了，谢谢你……”

　　“那——我们下车吧？”

　　女孩软绵绵地站起来，拢了拢头发，想从行李架上取下拉杆箱，可是拽了半天没拽出来，还拽了个趔趄。高鹏一把接过来说，我来吧。她说声谢谢，跟着高鹏下了车。

　　谁知双脚刚着地，她就蹲在地上拼命地干呕，啥也吐不出来。高鹏扶着她走到出站口，拦了一辆的士，急忙赶往附近的一家医院。挂号，就诊，开药，打吊水，等到打完吊水，天快亮了。女孩说她叫叶梦，大学毕业五年了，原先在家乡一所乡镇中学当老师，因为个人原因，想换换环境，这次是到越城一家私立中学应聘的。

　　

　　高鹏高兴地说，这真是太巧了，我也是去那所学校应聘的，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是同事呢。

　　从医院出来，女孩好多了，吃了点早饭，急冲冲地赶往应聘的那所私立中学。

　　到了一看，嗬，前来应聘的人挺多，上午笔试，下午说课试讲。晚上H校长就找高鹏谈话，校长说：“高老师，我们对你很满意，愿不愿意加盟我们学校？”

　　高鹏迟疑了一下：“能不能让我再考虑一下？”

　　校长说：“可以，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可以去了解一下情况。我敢说，我们学校是这儿最好的私立中学，无论待遇，还是办学条件和生源。”校长还口若悬河地描绘了一通学校的发展前景，并且还不无诱惑的说，你如果过来，我马上安排你带高三。

　　高鹏已经听说，这里的高考奖金很丰厚，考得好，奖金抵得上半年工资。

　　其实，应聘结果早在高鹏的意料之中，他对自己是自信满满。在老家时，有人说他表面上谦恭，骨子里很狂傲，对此，他一笑了之。

　　狂傲是有资本的：名牌师大毕业，回到老家，没几年就成了县一中的骨干。脑子活，笔头好，肯钻研，课堂风趣幽默，人又帅，很快就在学生中星光闪耀，成了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

　　有一天，一把手W校长神秘兮兮地把他叫到校长室，客气地递上一杯茶，高鹏有点受宠若惊。校长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然后乐呵呵地话锋一转：“小高啊，有女朋友了吗？”

　　高鹏摇摇头说：“谢谢您关心，还没呢。”

　　校长说：“也该考虑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高鹏腼腆地说：“谢谢校长，我暂时还不想……”

　　校长笑着说：“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人长大了，都要成家立业的嘛，有了家庭，也许更有利于你的发展。”

　　高鹏傻笑着挠挠头。

　　校长说：“巧了，前几天有朋友托我说，有个女孩，很想找个老师，我觉得你俩还挺合适的。那女孩我见过，人漂亮，各方面很优秀，工作单位也好，家庭也不错，你看——要不要见见？”

　　高鹏不好驳了校长的面子，就点点头说，那就听您的。

　　礼拜六晚上，他应约跟那女孩见了面。结果，一见面两人都尴尬地笑了，女孩竟然是他的高中同学，教育局长的千金。两人很别扭地聊了一会儿，他才知道，女孩在县里某实权部门上班，未来的发展空间很大。

　　

　　她很大方地告诉高鹏，她高中时很喜欢他。高鹏笑笑说，你那时候是校花，追你的人都能从学校大门口排到南大街，怎么可能呢？

　　女孩调侃说，估计你这书呆子肯定不在那个长队里。高鹏笑而不答。

　　女孩说，听说你书教得很好，都成了县城里的名人了，肯定有不少女孩追你吧？高鹏说，哪里啊？谁会看上我这穷教师，没权没势的。

　　女孩说，那你愿不愿意跳出学校，重新考虑一下未来的发展？那意思很明白，只要高鹏愿意，她可以给他很大的帮助。可是，高鹏说，自己就喜欢教书，不太喜欢当官，如果想当官，当初一毕业就去考公务员了。

　　约会了几次，渐渐地两人有点话不投机，加上学校工作很忙，除了周末，高鹏几乎没有时间陪她。关键问题是，那女孩剃头挑子一头热，高鹏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虽然能干漂亮，但是有点强势，不是高鹏喜欢的那种类型，这事不久就黄了。

　　第二年，高鹏莫名其妙调到一所全县最偏远的乡镇初中，美其名曰充实薄弱学校的骨干力量。高鹏很恼火，一生气递交了辞职报告。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这不，一来到越城，就被人家相中。高鹏满面春风，刚出了校长室，就在门口碰见了叶梦，他兴奋的告诉她：“我聘上了，你呢？”

　　叶梦淡淡地说：“祝贺你……我……”她的眼睛里泪光晶莹，有点伤感失落。高鹏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安慰她。

　　叶梦倒是很豁达，很快换成笑脸：“好吧，不说我这烦心的事，一起出去走走好吗？”高鹏很高兴地说：“yes，遵命！”

　　夕阳下，两人漫无目的地朝街上走，天南海北的乱侃起来，居然十分投缘。

　　晚上，两人找了一家小饭馆，吃完饭，叶梦非要买单，说一是庆贺高鹏应聘成功，二是感谢他昨天对自己的照顾。

　　回到学校时，时间有点晚，学校大门已经关闭，保安不认识他们，说什么也不让进。无奈，两人只好又回到街上，转了一圈，找了一家旅馆。服务员开了一个房间，高鹏尴尬地说，麻烦你再开一间。叶梦拦住说，算了，反正也睡不着，坐会儿说说话吧。

　　两人聊了大半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早上，蜷缩在沙发上的高鹏先醒了，一看叶梦在床上睡得正香，被子半边挂在床沿上，高鹏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给她拉上被子，坐在旁边看着她，熟睡的叶梦格外地迷人，看得高鹏心里如小鹿乱撞，真想凑过去亲一下，叶梦突然格格地笑起来，其实，她早就醒了。

　　两人做贼似的逃离了旅馆。下午，要签合同，高鹏见了H校长红着脸说：“校长，有个事情我想跟您谈谈……”

　　校长说：“什么事？”

　　高鹏有点尴尬地说：“其实，昨天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叶梦是我女朋友。”

　　校长：“哦，明白了，这事我们再考虑一下，恐怕有点难度，我们学校对老师的要求是很高的。”

　　高鹏硬着头皮说：“她来的路上恰好生病了，昨天状态不好，没发挥出来……”

　　校长嗯了一声说，这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得董事会集体研究决定，你先等等。

　　

　　两天后，叶梦打电话来，说她又在市郊找了一所学校，问高鹏能不能陪她一起去看看。高鹏爽快地答应了。

　　打车到了学校门口，叶梦突然很为难的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高鹏笑笑说：“跟我这么客气，咱们不是朋友吗？”

　　“你先说愿不愿意。”

　　“好吧，只要不让我去杀人放火抢银行，干什么都行。”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叶梦红着脸说：“这个学校有个条件，要求夫妻俩都是当老师的……”

　　高鹏一下子愣住了。

　　“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让你假充一下我的男朋友……”

　　“这……这倒没问题，关键以后咋办？”

　　“我相信自己的实力，只要工作做得好，他们肯定不会赶我走的。”

　　“那——好吧。”高鹏戏谑的说，“要不，你干脆嫁给我得了。”

　　“呸！你想得美，帮这点忙就想占我便宜？”叶梦假装生气地给了高鹏一拳。

　　考试，试讲之后，学校管教学的Y校长看了两人的材料，很高兴地说：“我们学校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夫妻档老师，你们安心，我们也放心。”私立中学教师流动大，这是最让校方头痛的事，特别是一些二三流学校，如何留住优秀的老师，直接关系到学校的生存和发展。

　　叶梦套着高鹏耳边悄悄说：“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没关系的。”

　　高鹏看着她，笑着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了合同。然后出去打电话辞了先前的那个学校。说实在的，这个学校比起原先那个，明显差了一个档次。Y校长又说，快要开学了，我看你们就别回去了，好好歇几天，准备开工。

　　学校给他们分了一套单身公寓房：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叶梦高兴地忙里忙外，高鹏故意逗她：“不行啊，不行啊，一个房间住不下啊，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叶梦白了他一眼：“你有没有老婆关我什么事？别把心往歪处想。”

　　也不知她从哪里搞来一张折叠床，放在客厅里，对高鹏说：“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高鹏苦笑一声：“算了吧，小姐，我算是彻底栽你手里了，还是我睡客厅吧。”

　　“这不行，你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不能再委屈你。”

　　“得了吧，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睡外面，多不安全啊。还是我在外面挡着，万一有什么野猫野狗的溜进来，我可担不起责任啊。”

　　叶梦怔了一下，很歉疚地说：“真是对不起你，你看……都怪我……”

　　“咱俩有缘，跟我客气啥呀？”高鹏一转身把她的行李抱进了里间。叶梦只好笑着吐了吐舌头，红着脸进了房间。她收拾好之后，刚关上门，突然又咯吱一声打开，探出半个脑袋笑嘻嘻地说：“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进来。”

　　“yes！遵命！”高鹏也耸耸肩，做了个鬼脸。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元旦，那天晚上高鹏熬夜赶稿子，睡得很晚。第二天小半晌，叶梦戴着大口罩，从外面悄悄溜进来，高鹏睁眼一看，吓了一跳：“你是人还是鬼，怎么出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才是鬼呢，瞧你睡得跟猪似的。”叶梦摘下口罩，掩口葫芦而笑。

　　“你有梦游的习惯吧？小心半夜游到我床上，别怪我把持不住哦。”

　　“别胡说，我看你发烧了吧？天都快晌午了。”

　　“像个幽灵……”高鹏低声咕隆了一句。

　　“哈哈哈！”叶梦放声大笑，扬了扬手里拎着的菜，“你再睡会儿，幽灵给你做好吃的。”

　　晚饭后，高鹏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叶梦突然打开房间门，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叫道：“哎，我差点忘了，今天看到一篇小说，写得真感人，作者跟你同名。”高鹏接过来一看：“什么同名啊？那就是我写的。”

　　“真的？看不出，你还是个才子？”

　　“那当然，可惜没有佳人陪啊。”

　　“去你的，我不是佳人吗？”

　　“你？嘻嘻，水中花，镜中月，可望而不可即。”

　　“心眼又坏了？”

　　“除非你嫁给我。”

　　“色狼！你不是有老婆吗？”叶梦的小拳头雨点般砸在高鹏的胸脯上。高鹏顺势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拥倒在床上说：“傻瓜，我那是骗你的，本人至今还是钻石王老五呢。”叶梦的唇像蜂蜜一样莹润香甜，她小鸟一般依偎在他的怀里。高鹏疯狂地拥着她。突然，她象泥鳅一样挣脱到一边：“不行！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我今天不舒服。”叶梦冷冷地推开他。

　　“骗我吧？”

　　“真的……”

　　高鹏象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失望的躺在床边。

　　可是，叶梦还是凛然地拒绝了他。这女人，变得也太快了，太难捉摸了。

　　第二天，叶梦正在打扫房间，高鹏突然从后面一把搂住她说：“梦，嫁给我，我们放假就去登记好吗？这样下去太痛苦。”

　　“不行！”

　　“为什么？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你别自作多情，谁爱你了？”

　　“你怎么这样冷血！”高鹏生气地吼道。叶梦一头冲进房间里，啪地关上门，高鹏听见她在里面嘤嘤地啜泣。

　　

　　放寒假那天，叶梦突然失踪了。打她手机，已经关机；打开电脑QQ，没上线。

　　正当着急上火的时候，高鹏在床头发现了一封信，一看就是叶梦的笔迹，信上说：“鹏，我很爱你！爱得刻骨铭心！从一起来到这个城市的那天晚上起，我就爱上你，但我不能嫁给你，我配不上你……这辈子给不了你幸福。我走了，忘了我吧……”

　　高鹏放下信，痛苦得快要发疯，满世界地寻找叶梦。

　　他先去报警，可是警察了解了情况后爱莫能助地说，对不起，这种情况我们不能立案。

　　很快，高鹏打听到了叶梦老家的电话，可是她家里人说，叶梦压根就没回来。高鹏又联系了叶梦原先的学校，有个叶梦的闺蜜告诉高鹏，自己也在寻找叶梦，可是最近怎也联系不上，正担心她在外面会不会出事情。

　　叶梦所教的班级的学生也打来电话说，高老师，叶老师怎么人间蒸发了？是不是你金屋藏娇把她给雪藏了？现在的小屁孩，说话没大没小的。

　　高鹏快崩溃了，叶梦，你在哪里？

　　还是那个学生脑子灵光，她跟高鹏商量说，我表姐是一家很有名气的网站的CEO，要不我们请她帮忙，把叶老师的照片等发到网上，请网上的那些大侠帮着寻找，应该会找到的。

　　于是，高鹏和学生们一起在网上发帖子，这些帖子经过网络高手加工，很快成了热搜头条：一群可爱的学生寻找一个失踪的女老师！神秘的叶老师，你在哪里？

　　很快，不断有消息传来，然而大多语焉不详。

　　大年初一，美丽的若尔盖草原，蓝天，白雪，天地之间纯净得像是童话的世界。一家民宿的毡房里升起了袅袅炊烟。有个裹着红头巾的女人砰砰地敲响了一间客房的门：“叶老师，你快出来！”

　　一个穿着白色羽绒大衣的女孩开了门，问女人：老板娘，有啥事？女人不由分说地一把拉住她，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间里，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一群学生泪流满面，还有高鹏……

　　叶梦抱住女主人失声痛哭，往事不堪回首。

　　前年冬天，已经怀孕的叶梦骑着踏板车，从家里赶往学校，经过一条结冰的小河，突然看到河边围了很多慌乱的人，她减慢车速一看，原来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掉进了冰窟窿。那孩子扒着冰沿，拼命挣扎。可是，冰层太薄，他扒拉一下，冰沿就断裂一块，扒拉一下，冰沿又断裂一块，厚厚的棉衣早已被冰水浸透，更加沉重，人怎么也爬不上来。眼看着孩子冻得嘴唇乌紫，动作僵硬，快不行了，岸上的人干着急，无计可施。

　　叶梦急忙跳下车，扯下脖子上的围巾，用牙狠命一咬，咔嘶几下，把围巾从中间撕成几条，打了几个结，冲向冰面。

　　费了好大劲儿，围巾的一头终于扔到了孩子的手中，孩子死命抓住了围巾，叶梦站在冰上慢慢地往上拽，孩子被拽到冰面上，拖到了岸边。没想到，就在这时，冰面突然塌了，咔嚓一声，叶梦自己掉进了河里。等到人们把她拖上来，她快冻成了冰棍。

　　糟糕的是，她停在路边的踏板车上的包不见了，钱包、手机、银行卡全都被人偷走。

　　更不幸的是，她突然肚子痛起来，等到被送进医院，已经流产了。医生很同情地告诉她，这辈子她可能做不了母亲了。

　　令人愤怒的是，那个被救的孩子家长，说孩子的腿被冰碴划伤了，要叶梦赔偿医药费，不给钱就去学校胡闹，还要去告她！

　　叶梦大病了一场，出院后不久，一直对她不太满意的婆家更是没有好脸色，最后，老公也跟她掰了。那些日子，她想过自杀，闺蜜劝她说，千万别干傻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切皆有可能，这点毛病算什么。不如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这辈子，路还长着呢。

　　没想到，刚出来，就病了，幸好遇上了高鹏。她跟女主人说，她爱他，可是配不上他，也不能给他幸福，而且她知道，高鹏是家里的独苗。与其这样，长痛不如短痛。

　　女主人流着泪听完了叶梦的故事，紧紧拥着她说，好妹妹，你真傻啊！很快，这个故事传遍了草原，也传到了网上。

　　高鹏下了火车，直奔若尔盖草原。

　　早有牧民牵着两匹高大的枣红马，等候在路边。高鹏答应叶梦的学生，一定会把他们的叶老师给带回来！

　　

　　傅明乔，高中语文教师。作品散见于《文艺生活》《喜剧世界》《香港文汇报》《语文报》等。部分作品入选《全国教师小小说选》《最受中学生喜爱的100篇散文》等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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