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童城与丱兮城是一城
秦始皇二次东巡,《史记》记载有两条:一条是《史记·秦始皇本纪》卷六“二十九年(公元前218年),始皇东巡,至阳武博浪沙中……登芝罘 ,刻石……旋,遂之琅琊,道上党入。”另一条是《史记·封禅书》卷28“其明年,始皇复游海上,至琅琊,过恒山,从上党归。”这二条记载是一致的。始皇二十九年,即公元前218年,离上次东巡仅隔一年,这一次到琅琊的目的,很可能是了解一下徐福东渡求仙的结果,当了解到徐福求仙“未能至”或听到徐福陈述东渡的教训,便把寻找三神山的目光从东海(现在的黄海当时叫东海)转移到勃海。本来这次东巡是从之罘(现在烟台)到琅琊,从北向南而来,但到琅琊后,又返回,向北去到恒山。秦时有一条沿海的驰道,也就是秦始皇向北至渤海之滨,这次很可能到达古饶安。然后向西到恒山(恒山,即恒山郡,汉文帝刘恒继位更恒山郡为常山郡,在石家庄附近的正定东南域)。以此可以看出秦皇把求仙的重点向燕齐方士活动频繁的燕齐交界的蛛丝马迹。
秦始皇第三次东巡明显看出把求仙的重点放到渤海之滨。秦始皇三十二年(公元前215年),距离第二次东巡三年,这一次秦始皇直接到渤海沿岸,选拔出海方士。《史记·秦始皇本纪》卷六载:“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高誓。......因使韩终,候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药”,《史记·封禅书》卷28载:“后三年游碣石,考入海方士,从上郡归。”
秦皇为何之碣石考入海方士,因碣石有燕昭王为邹衍宣传‘阴阳五行和大九州’学说仿齐稷下学宫而建的碣石宫,是燕齐方士集中活动的区域。又碣石在齐燕交界,齐燕方士易于此处集中。
秦皇所到之碣石,一说在山东无棣碣石山,一说在秦皇岛附近的昌黎、鸽子窝、姜女坟等。清钦定尚书江永,清大儒顾炎武等力主无棣碣石说。其主要依据是春秋成书的《尚书·禹贡》篇载:“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描述河水(即黄河)的流向时,又曰“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由此观之,碣石应于临近黄河入海口,而昌黎秦皇岛离黄河入海口数百公里,且海拔甚高,黄河之水绝难流至。无棣碣石临古黄河鬲津河入海口,与《尚书·禹贡》描述相符。清儒顾炎武《肇域志》《盐山新志》主编贾恩友《碣石辩》上下篇对此有专论。2001年山东大学安作璋教授代表山东省地名研究会将无棣县大山复名碣石山。(无棣碣石在唐尧时为碣石,在春秋时为无棣,晋魏时为盐山,唐宋为马谷。明清为大山。)
又据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第497页(中华书局出版社)载:“厌次县相传秦始皇东游厌气,至碣石,次舍于此因名之”。《无棣县志》载:无棣县,秦为齐郡厌次县地”。厌次是“厌气次舍”的缩写,秦始皇认为齐北有“天子气”故来“厌之气”。显然秦始皇到之“碣石”,是“厌次碣石”乃今天的“无棣碣石”。
《春秋左传·庄公三年》“凡师,一宿为宿,再宿为信,过信为次。”“厌次”证明秦始皇在碣石住了较长一段时间。从上述论述可以看出,秦始皇在碣石“厌天子气”除巩固统一外,还对在渤海之滨探海进行了部署:一是考燕齐入海方士,二是经选拔,派燕方士韩终候公石生在燕地入海求仙,让卢生求仙人羡门高誓。另外让在东海求仙未果的齐方士徐福在碣石一带做再次出海求仙的准备。再次出海准备包括“筹备物资”、“征募童男女”,探索航路等。在秦始皇第三次出巡的公元前215年,到秦始皇第四次出巡的公元前210年的五年中,徐福在渤海之滨曾多次出海试航。《史记·秦始皇本纪》载:“方士徐福等入海求神药,数岁不得”,“斥福,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
无棣碣石山附近,有二条河,一是九河之一的鬲津河,史称“古黄河,一河无棣河,二河向西在古饶安南北而过,又饶安为渤海之滨唯一大邑,可以给徐福等筹备再次出海提供居住生活等多种便利。又“此地丰饶,可以安民而得名”,从公元前215年到公元前210年,徐福出海东渡准备的五年中,可以看出以古饶安作为根据地,在渤海之滨作再次出海的蛛丝马迹。
秦始皇第四次东巡是在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徐福深知,如再求不来仙药,性命难保,便做了东渡不归的打算。《史记·秦始皇本纪》载:“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游……还过吴,从江乘渡。并海上,北至琅琊。方士徐福等人入海求神药,数岁不得,恐谴,乃诈曰:“蓬莱药可得,然常为鲛鱼让你苦,故不得至,愿请善射者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乃令入海者逮捕巨鱼具,而自以连弩候大鱼射之。自琅琊北至荣成山、费见、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条。遂并海西……”。“遂并海西”当然是渤海湾的西端,“至平源津而病”《集解》引徐广曰:渡河而西,《正义》曰:“始皇渡此津而疾”。说明秦始皇继续乘船由渤海湾渡河至平原津。《尚书·禹贡》及《尔雅·释水》所载河水至华北平原后分为九河中的一河,向东在碣石北注入海,向西溯至平原津。这条河叫鬲津河。北京大学原文博学院原院长博士生导师高崇文先生认为:鬲县向南为平原津,向东为鬲津。鬲津河,向东从古碣石山北入海,向西南达平原津。秦皇从碣石北入鬲津河(又名老黄河)至古饶安,到达徐福等筹备出海的根据地,送徐福船队出海后,溯河而上,“至平原津病,至沙丘平台崩”。
从《史记》记载的秦皇四次东巡的轨迹,可以明确地看出秦始皇对碣石附近渤海之滨的古饶安为募集童男女作为启航地的重视和秦始皇在经过饶安邑送徐福千童船队东渡的蛛丝马迹。徐福千童船队这次东渡是最后一次,因“渡此津而疾!”“沙丘平台崩”。
二、徐福千童最后一次东渡侨居,启航于千童城,得到汉王朝的认可,以置县纪其事,并载于《汉书》。
汉置千童县见于班固(公元32-92)的《汉书·地理志》卷二十八上,第1578-1579页。载:渤海郡,(高帝置,莽日迎河,属幽州)户二十五万六千三百七十七,口九十万五千一百一十九。县二十六:浮阳(莽日浮城),阳信、东光(有胡苏亭),阜城(莽日吾城)、千童……”东汉史学家应邵(约153-196年)注释曰“灵帝改曰饶安”。
“饶安”作为地名,最早见于司马迁撰写的《史记》。《史记·赵世家》记载:“(悼襄王)四年(前241年),庞煖(赵国名将)将赵、楚、魏、燕之锐师,攻秦蕞,不拔;移攻齐,取饶安”。唐《元和郡县图志》载“饶安以其地丰饶可以安民而得名”。可见,饶安在战国时期就是齐北之重镇。《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复旦大学地理研究所编委会,1985年10月由江西教育出版社出版)载:“饶安邑,战国齐地,在今河北省盐山县西南。《史记·赵世家》赵将庞煖攻齐取饶安即此”。
汉高帝五年(公元前202年),距徐福入海东渡仅八年,为纪念这一伟大事件,将古饶安邑置千童县。汉承秦制,置县是一种国家形为,可见徐福从古饶安及其周围募集数千童男童女得到汉王朝的认可,并载于《汉书》。刘邦置千童县,刘邦与徐福是同代人;班固撰写汉书时,千童县的建制尚在;从千童县置县(公元前202年)到东汉灵帝改曰饶安,(灵帝建宁元年,公元168年)千童县建制长370年。应邵(公元153-196)注释《汉书》时,也历经了由千童县更名饶安县的过程。这些史实都是相关人亲历,可见籍载真实。
饶安作为战国时期,渤海之滨最大的古邑,可以给徐福募集数千童男女侨寓提供生活之便,徐福千童东渡后时称饶安邑为千童城。为纪其事,汉高帝五年【公元前202】置千童县,东汉灵帝复名饶安县。北魏熙平二年(公元517年)置沧州。唐贞观12年(公元638)县治移至浮水,故有新饶安旧饶安之说。后饶安县废为镇,简称旧县,新县。公元1993年,经河北省民政厅批准,将旧县镇更名千童镇。
第一次对千童县名作出解释的是东晋时期晏谟的《齐记》,载:“童子城,秦方士徐福将童男女千人求蓬莱,筑此城”。晏谟青州临淄人,南燕尚书(约公元375-435),东晋地理学家,齐相晏婴之后,曾遍游齐鲁名山大川,熟知齐之风土人情。南燕南武帝慕容德问及齐地山川丘陵、贤哲旧事,谟历对详辩,画地成图,了如指掌,慕容德深嘉许之。加之本人所处年代距秦汉不远,其对千童县名来历的论述是可信的。
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成书于公元515-524)在论及无棣沟的走向时“经千童县故城东”又“经盐山(指无棣大山,隋时大山叫盐山,现已复名碣石山。笔者注)东北入海”。在千童县故城后注“灵帝改曰饶安,沧州治”(《水经注水九》巴蜀书社1985年9月版第204-205页)
现保存最完好的全国总志——唐代李吉甫撰写的《元和郡县图志》(成书于公元813年)载:“饶安县,本汉千童县,即秦千童城,始皇遣徐福将童男女千人入海求蓬莱,置此城以居之,故名,汉以为县,属渤海郡,灵帝置饶安县”(《元和郡县图志·河北道三》中华书局1983年6月版519页)
宋史学家乐史编撰的《太平寰宇记》(成书于公元990年)有如下三段论述:
其一:“千童城,秦始皇遣徐福将童男女千人入海求不死之药,置此城以居之,汉曾为县”。
其二:“饶安县,本汉千童县,属渤海郡,后汉改为饶安县,隋因之”。
其三:“至熙平二年,分瀛州冀州置沧州,取沧海为名,邻浮阳、乐陵、安德三郡,理饶安,即今饶安县东(宋时,饶安县治已移到浮水,旧饶安在新饶安县东南。笔者注)千童故城是也”。(《太平寰宇记》卷六十五沧州)
清代方志专家章学诚曾指出:“地近则易核,史近则迹真”,以上资料①权威性强,均为全国之总志。②《汉书》《水经注》《元和郡县图志》宋《太平寰宇记》都是宋以前的典籍,距离事件发生时间较近。③互证性强,上述资料一致认为:千童城是徐福与童男女千人入海所居而得名;战国饶安邑、汉千童县治,汉灵帝时复名的饶安县、北魏熙平二年沧州治所;其位置即现在的千童镇,在盐山县城西南。
三、顾野王《舆地志》记述,丱兮城是千童城的别号。
丱兮城的记述载于南朝顾野王编撰的《舆地志》。顾野王(公元519-581),字希冯,吴郡(江苏苏州)人,苏州名门望族,是南朝陈梁间大学者。《舆地志》三十卷,是顾野王于陈时所编撰。代表了南朝地学发展的最高成就。《舆地志》原本宋后失佚,但唐,宋、一些地理志书中多有引录。清朝考据家金溪县王谟,字仁甫(公元1731-1817),善搜罗散失旧闻,以补史书之缺。一生辑佚文献丰富,功绩显著。主要《汉魏遗书抄》《汉唐地理书抄》等。王谟集散于唐、宋、元地理志书中《舆地志》的录文成《舆地志》一卷,编于《汉唐地理书抄中》。笔者在《汉唐地理书抄中》找到《舆地志》记述丱兮城的条文“盐山县有丱兮城,秦始皇遣徐福发童男女千人至海求蓬莱仙,因筑此城,侨居童男女,号丱兮城,一名千童城”。据考,隋开皇18年(公元598年)高城县更名盐山县,《舆地志》作者顾野王(公元519-581),顾野王逝去17年后,高城县方更名盐山县,显然“盐山有丱兮城”非《舆地志》原话,为抄志者所加。这样《舆地志》记述丱兮城的原文就是“秦始皇遣徐福发童男女千人至海求蓬莱仙,因筑此城,侨居童男女,号丱兮城,一名千童城”。
这里注意三个关键词:丱兮、号丱兮城,一名千童城。
丱兮最早出现于《诗经·齐风·甫田》:“婉兮娈会,总角丱兮”这是最早出现“丱兮”二字的连用。《辞海》里说:“丱,古时儿童束发成两角的样子”。古代儿童和青少年将头发分作左右两半,在头顶上左右各扎成一个结,形如两个羊角,称为总角这就是束发上翘的两个角辫,俗称“羊角辫”,可见,“丱兮”只是童男女的外貌特征,用以指代“童男女”。
“号丱兮城”,“一名千童城”,涉及到地名的名号,地名的名号,仿人的名、字、号。古人的“名”,一般指人的姓名或单指名。幼年时由父母命名,供长辈呼唤;“字”是男子于20岁(成人)举行加冠礼时取“字”,女子15岁许嫁举行笄礼时取“字”,以表示对本人的尊重或供朋友称呼;除了名字以外,古人还有别号。《周礼·春官·大祝》:“号为尊其名更美称焉”。号可自取,称为“自号”;也可由他取,称为“尊号、雅号”等。别号是名和字以外的称号。古时,人们为了尊重别人,一般不直呼其名,也不称其字,而称其别号。如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顾野王后人,清大儒顾炎武,字“宁人”,号“亭林”。
有些地名,也有别号,即地名以外的称号,如:山西、河北、山东、河南、湖南、湖北、江西、四川等省份,以晋、冀、鲁、豫、湘、鄂、赣、蜀分别指称。进而还有“幽燕”、“燕赵”、“齐鲁”、“巴蜀”、“天府之国”等别号。天津别号“津门,天津卫”,邯郸:“冀南明珠,成语之乡”。沧州“狮城”“武术之乡”,鞍山:“钢都”,南京:“金陵、六朝古都”等。对“千童城”《汉书》称“千童”,东晋晏谟在《齐记》中称“童子城”,南朝陈时顾野王的《舆地志》称“丱兮城”,因三个称号都与《史记》记载的“童男女”意近,一个比一个雅,“千童”是县治名,而且出现最早应是本名,“童子城”“丱兮城”应是“别号”。顾野王《舆地志》在记述丱兮城时明确注明“号丱兮城,一名千童城”。
从顾野王《舆地志》对丱兮城的记载,明确看出,丱兮城的本名叫“千童城”,号“丱兮城”,是一地两名,而非两城。其位置即千童城的所在地,即现在的千童镇,在盐山县城西南。
四、明《寰宇通志》不准确引用《舆地志》,把“丱兮城”的地望搞错,引起明以后史志记载的混乱。
明《寰宇通志》为明官修地理通志。景泰五年(1454年)7月始修,至1456年5月书成。在记述“丱兮城”时,如此表述的:“丱兮城,在盐山县东北。舆地志秦始皇遣徐福发童男女千人至海求蓬莱仙人,因筑此城,侨居,号丱兮城,一名千童城”。
“千童城”地望在盐山县城西南,这是明以前所有地志的共识,《舆地志》明确丱兮城与千童城是一城两名,位置当然在“县西南”,而离东渡事件发生1666年后的1456年5月成书的《寰宇通志》,却在《舆地志》前硬加上“丱兮城,在盐山县东北”的衍文,对“丱兮城”的解释仍引用《舆地志》的原文,明显把千童城丱兮城的地望搞错了。究其原因,考《寰宇通志》的成书过程:1454年七月安排29人分赴全国各地采集信息,后又命陈循、高谷、王文等总裁篡修,从采集到书成,不足二年,(1456年5月)书成。一是时间紧急于成书,二是采集编修非一伙人,三是正值夺门之变前,混乱的宫廷形势,在采集、交接、编修等过程中,把丱兮城的地望搞错,这也许是把丱兮城地望搞错的原因。后由于“夺门之变”(公元1457),英宗对代宗取而代之,由于英宗不愿看到代宗朝官修书流传,废《寰宇通志》,重刻编《大明一统志》。天顺五年(1461年)书成。《大明一统志》对“丱兮城”的记述除对《寰宇通志》引用《舆地志》时不准确的个别字句纠正外,仍沿用《寰宇通志》的记述:“丱兮城,在盐山县东北。《舆地志》秦始皇遣徐福发童男女千人至海求蓬莱仙,因筑此城侨居童男女,号丱兮城,一名千童城”。《舆地志》记述丱兮城本意是“一城二名”,在“县西南”,而《大明一统志》在引用《舆地志》前,同样硬加上在“盐山县东北”,成为自相矛盾的记载。使人们不知丱兮城的地望在何处。是在“县西南”?还是“县东北”?是“一城二名”?还是“两城两名”?由于《大明一统志》这种矛盾的记载,导致明以后的地志对丱兮城的记载出现混乱。大致出现三种记载:
(一)引用《大明一统志》自相矛盾的记载,如:明代嘉靖十五年(公元1540年)刊本《嘉靖河间府志》载:“丱兮城在县东北。《舆地志》:秦始皇遣徐福童男女千人至海求蓬莱仙,因筑此城,侨居童男女,号丱兮城,又名千童城,汉于此置千童县”。千童县址在古饶安址,在盐山县西南明矣,又云丱兮城在盐山县东北,自相矛盾明矣。
《盐山县志》始修于明嘉靖癸巳(公元1533年)至民国五年(1916年)共编修过8次,同治六年(1867)年以前的六部县志,现仅存康熙十年(公元1671年)《康熙盐山县志》【现存于上海图书馆】载:“丱兮城在县东北,按《舆地志》秦始皇遣徐福发童男女千人至海求仙,因筑此城,侨居童男女,汉为千童县,东汉改为饶安县”显然,没准确引用《舆地志》原文,在《舆地志》前硬加上“在县东北”。明《嘉靖盐山县志》(公元1533年)由于失佚,如何记述丱兮城不得而知,但都成书《大明一统志》(公元1461年)后,很可能与《嘉靖河间府志》【盐山康熙县志】一样,采用了这种自相矛盾的记载。
(二)认为丱兮城与千童城为一城,其地望在盐山县西南与饶安县治为一地,如:《辞源》第三版丱兮城条下,丱兮城,地名,传说秦始皇派徐福(一作巿)带数千人入海求仙,渡海前,筑城给童男女居住,人称之为丱兮城,汉置千童县,东汉改称饶安县。地在今河北省盐山县西南千童镇。
(三)片面引用《舆地志》条文,把千童城,丱兮城论证成两地两名,千童城在县西南,丱兮城在县东北。
清代同治七年(1868年)潘震乙编修的《同治盐山县志》,一改府县志对丱兮城自相矛盾的记述。在古迹·丱兮城条下:丱兮城,在今治东北七十里。案《舆地志》:“高城(盐山前名)东北有丱兮城,秦始皇遣徐福发童男女千人至海求蓬莱,因筑此城侨寓男女,号曰丱兮、汉因置千童县,后汉改曰饶安”。府县志皆从其说,遂贻误至今。故《水经注》“无棣沟又东经新乡城北……千童实在高城西南。《舆地志》谓千童在高城东北,以丱兮当之……何得以丱兮城当千童,而统指之为饶安县耶”?
《同治盐山县志》卷一舆地志·古迹“千童故城”条下:“千童故城,今旧县镇,秦县属渤海郡,后汉改曰饶安,与高城各有县城,水经胪列甚明,《元和志》、《寰宇记》载亦无异,《舆地志》因高城县东北境旧有丱兮城指为千童故城,《方舆记要》及府县志皆从其说,丱兮、饶安、千童并为一城,殊属大谬。盖千童县城在今治西南五十里,与东北丱兮城还隔一百二十里何容相混”。
上述两段论述的大致意思是:千童故城是靠近县西南的无棣沟,千童饶安为一城,《元和志》《寰宇志》载亦无异,位于县西南;而丱兮城《舆地志》记载在县东北。千童、饶安、丱兮并为一城,一个西南,一个东北,哪能相混,这是个极大的错误。
通观上述两段论述,《同治盐山县志》作者有三误:一是不仅延用“丱兮城在县东北,而且具体到七十里”当时即无典籍支持,又无考古佐证的情况下,凭空认定“东北七十里”;二是在引用《舆地志》时,把“高城东北有丱兮城”的衍文强加在《舆地志》的原文中,把《舆地志》关于丱兮城的地望的内涵强行改变,把“县西南”转变为“县东北”。三是,把《舆地志》原文中的“号丱兮城,一名千童城”删去。割裂了丱兮城、千童城一城两名的内涵,就造成了千童饶安在县西南,丱兮城在县东北,两者不能相混的结论。
民国五年(1916年)《民国盐山新志》承续了《同治盐山县志》的说法,在丱兮城条下:“丱兮城在今治七十里杨二庄之西北。始见于《舆地志》云:高城东北有丱兮城,秦始皇遣徐福发童男女千人,至海求蓬莱,因筑此城,侨居男女号曰丱兮城,汉因置千童县”。其说法殊为可据,盖汉去秦近,若丱兮果系无稽,必无千童之设决也。惟后世因千童因丱兮而起,遂为千童丱兮为一其误显然,千童即后汉之饶安,东北去丱兮且一百二十里,不容相混。古人名地不过取故实之距近者以为名,而不必符其实者,此类殆难枚举,胶柱以求,殊失之迂,谓千童因徐福侨寓而得名则可,谓侨寓之丱兮即千童县则不可也。”
上述论述与《同治盐山县志》一样,引用《舆地志》条文时,把衍文“高城东北有丱兮城”强加于《舆地志》正文中改变了丱兮城的地望,又删去了“一名千童城”改变了丱兮城两名一城的内涵,变成了丱兮城,千童城是两城两名。一个西南,一个东北,除此之外,还提出两个观点:【1】是千童由丱兮而来。【2】是徐福东渡事件发生于丱兮,置县于千童,千童于东渡事件无关。
【千童由丱兮而来】,本末倒置。从时间先后来说,“千童”载于《汉书》,《汉书》成书于公元80年;“童子城”载于《齐记》,《齐记》,成书于公元410年;“丱兮城”载于《舆地志》,《舆地志》成书于公元570年;显然,丱兮城是从千童演变而来;从两名的内涵来看,“千童”是本名,“丱兮”是别号,那有本名是从别号而来呢?
【东渡事件发生于“丱兮”,置县于千童,千童与东渡事件无关】,更是与事理不通。
一个县的起名有多种情况:但都与县城的文化内涵密切联系,如以镇服四方而命名的县如:雄县、霸州等;以宣扬教化少数民族如:宣化、尚义、怀来等;寓意平安,如保定、正定、文安等;寓意地方物阜民安,如玉田、乐亭、丰宁等;以山川河海及位置,如:徐水、海兴、盐山、浮阳、临洮等。还有以人物、事件等起名。以人起名,此人或牺牲于此域,或家乡或封地或功绩于此域,绝无一例此人与此域无关系。如:
名人牺牲于此域的县
如:黄骅县,烈士黄骅牺牲于此域的大赵村,有新海县更名黄骅。
左权县:由于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左权牺牲于此域,由辽县更名为左权县。
振华县:津南地委书记马振华牺牲于此域柴胡店,由宁津县更名振华县。
名人家乡于此域的县
如:志丹县、子长县
名人功绩于此域的县
如:任丘:西汉大将军任丘在此筑城为防海口而得名,
茂名:潘茂名(公元307-313)不但是岭南道教先驱,还是悬壶济世治疗瘟疫,德高望重,茂名由此而来。
秦皇岛:由于秦始皇驻跸于此。
靖远县:靖远县是纪念烈士杨靖远而设。杨靖远烈士为冀南六专署专员,冀南六专署驻地在旧县【即现在的千童镇】,其虽牺牲于大赵村,但讨伐孙仲文的战斗是在冀南六专署组织出发,且追悼会也在旧县镇召开。以冀南六专署驻地在靖远县域内而置县在情理之中。
以事件而置县,事件必须发生于此域。
如:修武县:取“武王伐纣,修丘演武于此”之意。
偃师市:取武王伐纣于此“息偃戎师”之意。
遂平县:因唐元和十二年(817年)唐将李硕平吴元济治乱,收复吴房,敕改吴房县为遂平县。
获嘉县;汉武帝出巡至张固城,大将路博德送来南越反臣吕嘉首级,遂于此置县,定名获嘉。
汉置千童县,是以东渡事件置县。同理,徐福东渡事件必发生于千童域内。
又公元前202年,置章武、柳县、高成、千童,考千童治域应在现盐山县的南部及乐陵北部、高城治域在现盐山的北部及黄骅旧城域。章武、柳县治域应在旧城的西北、东北域;如丱兮果在盐山县东北的杨二庄西北,应在章武域内。如果按“古人名地不过取故实之距近者以为名”,那应把章武置千童县,如千童与“侨寓”无涉,那又为什么把离丱兮120里而又有高成相隔的千童城置千童县呢?与事理不通。
明以前,史地典籍对千童、饶安、丱兮为一地并无疑意,明以后史志对丱兮城地望记载的混乱,是明《寰宇通志》、《大明一统志》不准确的引用历史典籍——《舆地志》,在丱兮城地望上的误导所致。
明《寰宇通志》以后至今500多年来,人们按照“丱兮城在盐山县东北”的地望寻迹丱兮城;清代南皮道光十五年【1835年】举人,地理学家,曾著《续山东考古录》的叶圭绶认为在“盐山县旧城即丱兮城也”;沧州张庆恩【公元1833-1888】咸丰八年【1858年】举人,认为大山(马谷山)小山(马骝山)之间的沿海二界有丱兮城;《同治盐山县志》编修潘震乙认为丱兮城在盐山县东北六里灶;盐山民国县志》编修贾恩绂认为羊二庄之西北;有人又认为在黄骅西北20里的“伏猗城”,黄骅城东北附近,海兴杨埕水库附近等,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至今也没确认丱兮城遗址的真正所在。既然现在还没找到丱兮城之所在,那么五百年前的【寰宇通志】所云;【在盐山县东北】就是无据之言了。其实,千童城以外寻迹丱兮城,就像苏轼以外再寻迹苏东坡,河北以外再寻迹冀,沧州以外再寻迹狮城一样的道理。寻迹无果,势所必然。
我的几点认识
【1】徐福千童最后一次出海的“侨寓地”、“起航地”,在千童城,是得到汉王朝的认可,并在事件发生后的八年,以置县加以纪念而载于《汉书》,这一观点得到明以前1600余年的几乎所有史地典籍支持,事件发生后的700多年南朝陈梁时期的顾野王的《舆地志》,方出现丱兮城的记载,《舆地志》又明言;丱兮、千童为一城。明以后一些史志对丱兮城的地望出现混乱的记载,是由于明《寰宇通志》《大明一统志》不准确地引用《舆地志》而对“丱兮城”地望的误导所致。由此“徐福千童最后一次出海,侨寓起航于千童城”,应是准确的。
【2】在渤海边如还发现一些千童东渡遗迹,也有可能。原因二:一是徐福千童东渡是由秦皇亲自组织的一次浩大的国家行为,《史记》载:“数千童男女,百工”,还有“善射者”,加之服务人员定在万人之上,先在数个集结点“侨寓”,或“存放物资”,然后集中到千童城“集训”启航。二是秦始皇于“秦始皇三十二年(公元前215年)之碣石,考入海方士。”到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最后一次出海,历五年时间,五年来,徐福要募集童男童女、百工、善射者,还要筹集出海物资,还可能有多次出海试航。多个“侨寓点”或“存放物资点”的出现,这是符合情理的,但这些侨寓点,未必叫丱兮城。但绝不能由于“个别”的“侨寓点”的发现而否定得到汉王朝认可,而载于《汉书》的千童城的地位。
【3】关于千童文化的定义,内涵,命名。
对于什么叫千童文化,我认为可用一句话来概括,即;徐福千童东渡事件的过程影响及蕴含的精神的凝结和升华。内涵;包括背景,过程,影响,精神等。关于这一文化命名,有的人主张叫徐福文化,理由是这一事件的领导者是徐福。有的人叫千童文化,理由是;这一事件的主体是千童。毛主席曾说;历史是人民创造的。而且千童也是我们这一区域的特色。我赞成叫千童文化,或叫徐福千童文化,不能只叫徐福文化。
【4】徐福千童最后一次出海,虽“侨寓于”千童,但它不仅是盐山县也是沧州市,乃至中华民族的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弘扬这一优秀的历史文化,应是沧州市、尤其是沿海各县的责任。黄骅县海兴县的同仁在考古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并取得了一些成绩,值得赞扬。我们应以徐福千童文化为载体,以千童为主体,各县相互支持,形成合力,深入研究,物化载体,形成东渡系列景点,并扩大外延,在东渡事件更广的领域研究开发,为发展文化旅游、振兴我市各项事业做出自己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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