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摇滚教母”到影视新人,梁龙想拍出哈尔滨的贵族气质

栏目:人物资讯  时间:2023-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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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龙已经没有时间看烂剧了。

  他很忙。做乐队,每年这个时候,音乐节都热闹起来了,二手玫瑰乐队是各大音乐节的常客;改剧本,他的长片电影剧本《大命》,写了很久都没完成;思考如何把最新的舞美技术与舞台相结合,二手玫瑰在摇滚乐领域里相当“时髦”。

  当然,还有当演员。

  这两年,梁龙最破圈的角色是“二手月季”,出自网络电影《东北告别天团》。梁龙也没想到,这个形象能这么火。崔志佳是他的好朋友,自己只是去客串一场戏,都没几句词。后来,有朋友把那条视频转给了他,说“你这演得挺逗”。

  今年开年以来,梁龙分别在三部影视作品中亮相。最早的网络电影《东北告别天团2》,他出场打了个酱油,戏份还不如第一部多。尔后,就是由他担任出品人并领衔主演的网剧《黏人俱乐部》,以及正在公映的电影《了不起的夜晚》。

  近日,影视独舌独家对话演员梁龙。

  01

  梁龙最早接触到《了不起的夜晚》,是朋友引荐的。

  听说有人要拍一部惊悚、喜剧的电影,他一下有了兴趣。一边惊悚,一边还要喜剧,听起来就很有意思。找了个空闲时间,他与导演马凯、制片易小星来了次视频连线。马凯给梁龙的第一印象,是“非常简单”。

  马凯好像不是为了找演员来的,只是为了来感受一下梁龙这个人。梁龙知道,马凯之前拍过一部惊悚片《中邪》,在文艺青年、影评人群很受好评。

  观察是相互的。梁龙说,马凯身上的气质与常规导演不太一样。

  在《了不起的夜晚》里,梁龙演了个“导演”。

  是的,甚至都没有出现名字,只有一个职位代号。看剧本的时候,梁龙就感觉到这是一个很“高能”的角色,既搞不定演员,也惹不起制片方,自己又没拍过什么正经东西,再赶上人到中年的人生焦虑,所有的“烂事”都堆一块了。

  这样的角色,感觉拿捏起来不复杂。但梁龙还是想把他演得更鲜活、更有特点一点。“导演”几乎每场戏都在大喊大叫,“生气”构成了他的人物主脉络。

  然而,好的角色不能总把弦绷得太紧,有张也要有弛。

  于是,梁龙给“导演”设计了几处小细节。东北路演时,一个大学生问梁龙,你怎么突然喊出了那句“宝贝儿”?梁龙觉得,人生气到极致的时候,除了骂人,还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比如喊一句“宝贝儿”。

  为了演出角色的咆哮,梁龙把嗓子扯得很开。夜戏拍到第三天,他突然发现,嗓子哑了。正值猴子被割掉“脑袋”、豹哥来讨要说法那场戏。拍的时候没什么感觉,拍完之后一张嘴,“嗓子一下子就没劲了”。

  周一围也来《了不起的夜晚》里打了个酱油,演了个制片人。他在影片里有两场戏,对手演员恰好都是梁龙。

  拍摄时,最后一场戏“感叹艺术”在前,“骑摩托”那场在后,但成片时颠倒了一下。戏里周一围在感叹“这就是艺术”时,梁龙做了一个捏拳的动作,这是他的下意识反应。但是后面拍“骑摩托”那场戏的时候,他重复了梁龙捏拳的动作:加油,努力!就这一个小动作,让梁龙感受到了专业演员的能力。

  《了不起的夜晚》是一部很有趣的电影,惊悚、滑稽又闹腾。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杂糅。一种恰到好处的杂糅。

  这种融洽的杂糅,给了梁龙不小的震撼。

  虽然剧本他早就烂熟于心,虽然拍摄期间一直在片场,虽然从现场画面感、节奏感来看,心中已经了解影片的大概模样,但是真正看到成片时,他还是感慨了。

  “我真挺佩服马凯这种平衡感的,他不只是把大家拉到了一个层面,而是让每一个人物的平衡感都表达得很充分。一看这个本子就磨了很久。”

  片中导演的形象,有梁龙现实中的影子。

  他当过导演,平时性格也偶尔急躁。但他更果断,也更冷静。梁龙喜欢未虑胜先虑败,拍摄时可能会因为环境、演员、天气、技术等种种问题,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如果真的碰到这种情况,梁龙不会太过纠结,“能调整抓紧调整”。

  02

  最早产生《黏人俱乐部》的想法,还要追溯到2016年初。

  梁龙和几个朋友突发奇想,想做一部跟音乐形式有关的作品。当时,《黏人俱乐部》的名字就定了。梁龙还为《黏人俱乐部》写了个slogan:以记忆为良药,以音乐为枪炮。但仍只是个基本构想,导演、编剧八字都没一撇。

  “有一年我走在哈尔滨的中央大街上,突然隔壁的街口响起了田震的《谁为我停留》,一刹那时间静止了。我就站在那儿,人流划过,仿佛拍MV一样,情绪瞬间就击中了你。我们想展现这种微妙。”

  2020年,赶上疫情出不了门,梁龙就想把《黏人俱乐部》再做起来。

  彼时他和李雪琴、老四聊得熟络,老四就出了个点子,拍几个“我帮雪琴搞对象”的段子试试水。视频一放到平台上,播放量比老四、李雪琴日常发的视频低了不少。梁龙有点不太好意思,他骨子里是个害怕打扰别人的人。

  《黏人俱乐部》的总制片人高航,是梁龙的多年好友。

  他是催动梦想种子发芽的那个人。物色编剧、敲定导演、对接平台一气呵成,原来只存在于梁龙脑海中的模糊的点子,逐渐变成了触手可及的“具象”。

  编剧高翔对这个团队的第一印象,是遇到骗子了。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飞”的故事,也从来没遇过这么放飞自我的脑洞。幸好,他认识梁龙,知道他是搞乐队的,还有点名气。磨合几次,他开始写剧本。

  如果说,《了不起的夜晚》里的导演,与现实中的梁龙有三分相似;那么,《黏人俱乐部》里的龙哥,俨然是从梁龙身体里生发出来的模样。龙哥也玩乐队,也搞过艺术。只不过,他是一个“失败”的摇滚乐手。

  在梁龙看来,龙哥身上有很多小瑕疵,但这恰恰就是中年人真实的模样。

  更难得的是,在这个角色的骨血里,写尽了中年人的困惑。或许从事业上来说,剧中的龙哥不如现实中的梁龙成功,龙哥没有粉丝,乐队也解散了。

  但梁龙面临的困惑,却一点也不比龙哥少。

  “我们不能把成功与不成功,等同于困惑不困惑。你现在成功了,如何继续坚持下去,这种困惑不比你干一半放弃了要少。很多做原创音乐的人,想要持续输出有价值的东西,但有一天可能发现自己写不出来了,你的东西没有力量了。这时候你肯定困惑,甚至是绝望的,变成行尸走肉。”

  《黏人俱乐部》共12集,前9集每集一个小故事,最后3集讲了个“四合院飞上天”的大故事。四合院飞上天的创意,是编剧高翔想的。

  最初的想法更放飞,也更严肃。但经过种种考量,改成了目前的版本。不过,关于抢食物、互相指责等人性叩问的情节,还是保留了。

  梁龙被粉丝戏称为中国唯一的“摇滚教母”,在《黏人俱乐部》里,他的“母性”得到了彻底发挥——替代了母鸡,孵起了小鸡。

  孵小鸡这事,梁龙其实很有经验。幼时他家里养过鸡,据他观察,母鸡孵蛋时很“魔怔”,拦都拦不住。所以他给龙哥画了两道黑眼圈,彰显其病态。

  03

  梁龙是经常会看自己作品的人。在搞乐队这件事上,他有着丰富的经验。二手玫瑰乐队从1999年创立以来,梁龙登了二十四年台。到今天,台上的表现有没有瑕疵,不用看回放,他一清二楚,下一次自己就调过来了。但在影视表演上,梁龙是一个“业余选手”。屏幕能更直观地凸显问题,有问题,也只能下次改了。

  梁龙第一次当演员,要追溯到十七八年前。他能想起的自己客串过的第一部作品,是2005年播出、管虎执导的《生存之民工》。

  在剧中,他们是“本旗最受大家欢迎的二手玫瑰乐队”,唱了一首《生存》。当时的梁龙,还有一头飘逸的秀发,颇有一番传统摇滚青年的姿态。

  梁龙在2009年上映的喜剧电影《盗版猫》中露了一次面。

  再露脸,是古天乐、吴君如主演的《神奇侠侣》。但这些本质上都属于玩票性质,戏份少到在豆瓣该项目的演员表里,都没有梁龙的名字。

  再有点戏份的,就是大鹏执导的《屌丝男士》第四季。

  梁龙在里面演了个黑社会。他和大鹏本不相识,经衣云鹤介绍加了微信。大鹏告诉梁龙,自己有部电影叫《煎饼侠》,已经拍完了。梁龙说,拍完了你找我干什么,大鹏说,想找四个不同风格的歌手,把主题曲都唱一遍。

  网上现在还能搜到这些版本。除了二手玫瑰版,还有胡彦斌版、谭维维版、已故歌手赵英俊版。二手玫瑰版最魔性,梁龙以东方不败造型示人。

  尔后,就是各种客串。直到遇上了导演蒋佳辰的《没问题》。

  这部电影中,梁龙是当之无愧的男一号。一改往日或大佬、或喜感的风格,演了个与妻子离异、被女儿嫌弃的中年男人左守权。梁龙坦言,接这部戏,也有原因是因为左守权与过往找来的角色反差非常大。

  “不光角色反差大,更重要的是,读剧本的时候,我能走入这个人物的内心世界,我知道怎么去表达他。有的剧本很好,角色也很有趣,但你读完后有点慌张。慌在哪儿?不太好感受,觉得拿捏不好。”

  拿到《没问题》的剧本后,梁龙几乎一口气读完了。当时他正在去内蒙巡演的路上,对角色的兴奋压抑住了晕车的生理反应。看完剧本后,梁龙给蒋佳辰发微信,这个戏我能演。如此迅速的反应,反倒打了蒋佳辰个措手不及。

  “蒋导说,本来没抱太大希望。就算能敲下来,估计也得好事多磨,那边投资还没准备到位。‘龙哥您这个回复也太快了,我们都懵了。’幸好拍得早,杀青没多久,疫情就来了。只能说‘一片一命’吧。”

  04

  2021年,梁龙上了综艺《导演请指教》。这是一档导演竞演类综艺,他以导演的身份参加。梁龙在综艺里执导了两则短片,《疯狂的外星人》和《烙花散》,引起了相当大的讨论。有人支持,但批评的声音更多。

  这些年来,梁龙参加综艺的频次不高。当《导演请指教》找来时,他纠结过后还是应允了。

  梁龙说,“他们想要我这个符号……人家拿钱,咱们拍片。说白了,就是个练习的机会。”

  《烙花散》是梁龙2007年写的。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写剧本,不懂格式,也不懂戏剧技巧。只是想把心中所描述的那个故事讲出来。当时没想好结局,“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口子没收好”,磨着磨着就搁置了。

  到了《导演请指教》里,他又把本子重新拾回来,继续磨。

  两年过去,梁龙还记得短片《疯狂的外星人》被叫停后现场的两极分化。

  “很多观众、评委包括演员老师,都表示受不了。影评人群体包括一些年轻观众呢,又非常支持。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

  梁龙其实从没有为此纠结过,哪怕现场质疑声一片,他也表示理解。

  在他看来,《疯狂的外星人》本就是一部个人风格明显的作品。

  “我觉得这两个作品达到了我预期的价值,也让我探索了拍摄风格。它让我找到了一种特别好的拍摄状态。”

  其实,在参加《导演请指教》之前,梁龙曾拍过一部短片《老铁》。

  这是他长篇电影《大命》的先行片。拍摄一部长片电影,是梁龙一直以来的计划。一开始的时候,他向外界透露自己想讲一个寻找的故事。

  这一次记者问他,他说,剧本还在完善阶段。甚至,梁龙已经羞于提起改过几版剧本了。他把电脑里的“剧本第14稿”改成了“新稿第1稿”。

  “已经不是纠错的过程了,更准确地说是‘破而后立’。”

  去年,他的编剧朋友看完剧本后,出于好心向梁龙提了很多实用性建议。他吭哧吭哧改完,发现和记忆中想讲的那个故事,出现了偏差。他沦陷在一个奇怪的状态里:我在干嘛呢,难道只是在给自己纠错吗?

  他想了很久,电脑里的文档半年没有打开。

  今年三月,他待在北京,打开文档后发现,这个故事已经接近陌生了。梁龙决定径直去写,跳开创作技巧,忽略戏剧格式,用自己的土办法,一场戏一场戏地啃。

  原始、笨拙、没有力量感,却又真诚地去改这个多年的老朋友。

  “已经写得七七八八了,希望上半年把所有细节都处理完。这样的话,我才能真正拿出来给我那些朋友去看,然后再去商谈电影出品方。”

  《大命》讲的是梁龙认知中的东北。

  谈到东北,人们总有两种印象,一种是电视剧时代的喜感,比如《东北一家人》《马大帅》《乡村爱情》;另一种是电影与网剧时代的冰冷,《白日焰火》《无证之罪》。至于张猛、王兵亦或是耿军作品中的东北,那是一种更小众的姿态了。

  碰巧的是,这些人的作品梁龙都看过。他们有着相同的东北底色,但又有着不同的东北滤镜。梁龙形容耿军影片里的东北,是北欧式的。

  但他的东北与他们都不同。梁龙的东北,或者说哈尔滨,是浪漫的。“可能你觉得有点矫情,但我觉得哈尔滨是有点贵族气质的。他有点像上海,有一种平民的华丽的浪漫。”

  梁龙说,哈尔滨是中国最早一批建立电影院的城市。1908年,哈尔滨有了敖连特电影院,俄罗斯人建的。也是国内现存最早的电影院,后来改名叫和平艺术电影院。哈尔滨也是最早有选美大赛的城市,那是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

  采访的时候,二手玫瑰正在西安,参加西安矩浪音乐节。接下来,他们还要去很多城市。虽然跨行已久,但梁龙的本质工作仍是个“唱歌的”。

  【文/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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