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吐槽宫崎骏的人,是真的狠人!

栏目:人物资讯  时间: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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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押井守这个名字你能想到什么?

  

  创作出《攻壳机动队》《福星小子》《机动警察》等特立独行、带有些许虚无主义动画作品的鬼才导演?

  

  还是他那“毒舌”、略带“混不吝”的批判风格?

  其实押井守本人跟他电影中的部分人物一样,性格不羁、有点吊儿郎当、喜欢讲黑色幽默的冷笑话,还会偶尔在电影里客串角色。

  

  2021年由坂元裕二编剧,菅田将晖、有村架纯主演的高分日影《花束般的恋爱》中,我们就能看到押井的身影。

  

  

  从下面这篇押井谈及吉卜力工作室的访谈中,就把宫崎骏宫老的“顶流”作品《千与千寻》狠狠“批判”了一番。

  几乎是在押井的所有访谈中,聊得非常辛辣的一次。

  今天是《千与千寻》公映20周年,想必这篇访谈也会给大家“耳目一新”的感受!

  

  千寻与无脸男的故事

  Q:《千与千寻》虽然在2020年被《鬼灭之刃剧场版:无限列车篇》超过,成为日本影史票房第一 ,但历史票房收入还是达到了惊人的316.8亿日元。

  押井:看电影时最让我惊讶的是开场。电影一开始展现的是摇晃的汽车后座上,千寻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对吧?这里其实和宫老为纪录片《柳川运河的故事》构思的开场几乎一模一样。

  

  我记得没错的话,那部作品里是男孩,除此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宫老原本想把《柳川运河的故事》拍成故事片,当时在企划会议上说的开场构思,成了日后《千寻》的开头。

  

  我想说的是,我就算一个执念比较深的人了,但宫老更是如此。回到《千与千寻》,与以往一样,这又是一部把自己想做的场景串联起来的电影。

  Q:我重新看过一遍,感觉故事确实有些散乱。到底为什么必须把千寻的父母变成猪呢?而且狼吞虎咽吃食的猪画得太写实了,像恐怖片一样。

  

  押井:我看到那场戏的时候也纳闷:“宫老那么喜欢猪,怎么这里的猪一点儿都不可爱呢?”只描绘了猪的负面形象,与以往可爱的猪的形象完全不同。

  那一幕里出现的食物看起来也一点儿都不好吃。具体原因不太清楚,但让父母变成猪,大概是为千寻去大澡堂做杂事制造必要条件吧。故事中间父母没怎么出现。

  Q:虽然有千寻去找变成猪的父母的情节,但至少后半段,让父母恢复本来的样子对她来说似乎已经不是首要目标了。

  押井:宫老首先考虑的是如何让城市出身的千寻去做重体力劳动,通过劳动有所觉醒,变成一个自立的孩子。

  想做到这一点,让父母变成猪就好了,没必要拼命深究。父母的任务在开头基本就完成了。这就叫作“方便至上主义”。

  

  Q:好严苛的评价!

  押井:因为是宫崎骏电影,不得不这样嘛。故事线索不清晰,主人公的内心线索也有些难以让人信服。

  Q:千寻吃着白龙给的饭团,边吃边哭。我看了也跟着哭了。

  

  押井:那只是细节而已。只是一个场面的事情。我已经说过好多遍了,宫老在细节的说服力方面非常了不起。但对电影的评价是另一回事。至少我是不会为了细节而看电影的。

  细节虽然重要,但只有细节,电影不能成立。我想问,导演的能力应该发挥在哪里呢?应该发挥在赋予电影一条主干、给电影一个核心、构建出结构,这些才是导演的工作。

  我看编剧署名也是宫老,但实际上什么也没写吧。

  Q:不写剧本这一点有点像某个时期的香港电影。话说回来,当时的香港电影连分镜图都没有。

  押井:成龙的肉搏动作片这么做是可以的。因为观众想看的就是成龙搏命演出的样子。

  

  但是吉卜力的作品总是高举宏大的主题,那一般来说可就不能太随便了吧。所以这只是铃木敏夫的一种策略,他把宏大主题当成了宣传方针,而并不是作品本身就有什么宏大主题。

  Q:这次的宣传语是“隧道的另一端,是一座不可思议的小镇”

  押井:这只是最初的版本,后来变了。阿敏一定会做幕后推手,把宣传语改掉。他把焦点转移到了无脸男身上,从阿敏的逻辑来看,这是一个无脸男和千寻之间的故事。

  Q:宣传语中途变成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无脸男”。

  押井:没错,《千与千寻》其实是关于无脸男的电影。阿敏好像数了角色登场镜头的数量,在配角之中,无脸男意外地成为镜头最多的角色。确实,他会经常不经意地出现在画面的角落里。

  

  Q:但我不觉得宫崎先生是有意让他多次登场的。

  押井:这是导演无意识的显露呢。宫老从来没想到过这会成为一部关于无脸男的电影。将这个无意识挖掘出来的关键角色正是铃木敏夫了。所以他特别适合做宣传工作(笑)。

  

  Q:无脸男很像《禁忌星球》里的“本我(Id)的怪物”,不是吗?

  押井:无脸男象征着生活在现代社会里的人的欲望。不管吃掉多少东西、得到多少东西,都不能获得绝对的满足。

  因为他就是欲望本身,所以没有面孔,名字也叫“无脸男”……可以这样解释。《千与千寻》讲的就是千寻如何面对他的故事。

  换种说法,这是在讲吃过苦后变得能理解他人心情的少女千寻,如何训诫无脸男的故事。所以说这是千寻与无脸男的故事,的确没错。白龙什么的早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那个美少年去哪里了?

  

  Q:我心里倒是一直都惦记着他呢。

  押井:小白完全是个单薄的配角。

  Q:最初他的存在还蛮有深意的,中途开始导演就厌倦了吧……下场真是悲惨呀。

  押井:无论是谁看这部电影,最初都会以为这是千寻和白龙的故事。谁料看到一半,原本只是偶尔出现的、像妖怪似的奇怪大叔无脸男的戏份越来越多,让人纳闷这故事要往哪里走?

  这倒是很有宫老的风格,他创作电影时是无意识的。这部电影最能体现宫老的本质,这么说是没错的。

  

  心怀苦恼的孩子

  Q:重新观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千寻这个角色令我在意。她的性格我不太明白。从住惯了的东京转学搬家到乡下,难过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她的表现是因为身处这种状况,而不是性格的问题吧?

  为什么电影里描绘得好像她性格原本如此呢?

  押井:没错,这就说明宫老其实没太想把这个女孩子当成一个人来描绘。他画的是情景,然后把不满的样子表现一下,他认为这样就说得通了。

  不过,你不觉得在吉卜力的作品中,经常可以看到有些缺点、有些问题的城市孩子到乡下完成自我改造、自我发现的故事吗?

  《魔女宅急便》是反方向的,从乡下到大城市,但《千与千寻》和《岁月的童话》《记忆中的玛妮》都是这个路子。

  

  《岁月的童话》中的乡间生活

  为什么总是重复一种模式呢?这里我看不出与宫老的本质有什么关系,只能认为是发行方面的理由了。也就是说,是铃木敏夫创造了这一模式。

  必须要迎合当今的日本人才行,必须要打出一个主题来才行。不这样做的话,作为宣传制片人的我,就永远没有出场的机会了——我估计阿敏大概是这么想的。

  所谓宣传,就是吸引社会的关注嘛。现在生活在日本的人们,大多在 烦恼些什么呢?

  把这些问题以谁都能理解的形式,总结得出最大公约数,那就正是“心怀烦恼在城市里生活的孩子,到乡下去发现自我”这么个主题。

  

  大家容易理解这一点,又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正是出于这个理由,吉卜力电影才不停地让苦恼着的孩子在开头登场,几乎没有例外。

  没这么做的大概只有《红猪》,严格地说,就连《天空之城》也是如此吧。

  

  Q:连宫崎先生也被铃木先生操控了?

  押井:制作《魔女宅急便》的时候,阿敏非要讲一个做事犹豫不决的少女的故事,这不知不觉就变成吉卜力的“固定套路”了。

  Q:到了《千与千寻》的时候,千寻一开始犹豫不决,不过很快就重新振作,变成努力的好孩子了,我觉得过程发展得太急促了。

  押井:宫老不喜欢犹犹豫豫、不喜欢爱说“讨厌这种工作”的孩子,所以把这个过程全跳过去了。

  立即让千寻变成努力干活、喜欢工作的孩子。因为他是作画的那个人,所以肯定不想一直画自己讨厌的人物呀。

  

  Q:一般来讲,成长过程非常重要,不是吗?

  押井:一般来讲没错,但这是宫老,肯定就不一般了。这是一部按照“宫崎语法”制作的电影。与《红猪》属于不同意义上的个人特色的爆发,也可以说是宫崎骏的最高杰作。

  Q:“最高杰作”的含义,也包括票房在内吗?为什么会如此大卖呢?确实有很多富有魅力的角色登场,但这就是赢得人气的原因吗?

  押井:为什么满是槽点,仍然成为超级卖座电影,这个“为什么”可以很简单地找到理由——“因为吉卜力电影的票房始终是成功的”。

  日本人就是这样,不会去批评获得巨大成功的东西。黑泽明也是如此。

  对于“黑泽明的椅子有谁能坐”这个问题,答案正是“宫崎骏”。这把椅子上的人谁都不能批评,因为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是大师,这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

  在日本,大师不属于受批评的范围。

  

  年轻时的宫崎骏与黑泽明

  Q:这样的解释的确很容易理解。

  押井:另外再说小真 (樋口真嗣,日本特效导演) 的“内裤理论”——“所谓导演,脱掉内裤的方式决定了作为导演的资质如何”。令人惊讶的是,这几乎适用于所有导演。

  那么宫老就是个“好像要脱下内裤,实际又不脱的天才”,正因如此,他才是出色的娱乐业人士。

  庵野 (庵野秀明,日本动画师) 多数情况下会立即脱掉内裤,但问题是“露出来的东西形状很奇怪”呀。

  

  庵野秀明,EVA之父

  Q:这么比喻确实很有趣呢。押井先生呢?

  押井:小真说我是“看上去说脱就脱,结果里面的东西是假的”。

  Q:说得好!那么樋口先生本人呢?

  押井:自己评价自己就没法那么冷静地分析了。但如果用刚才讲的椅子理论来比喻,对应到他身上就是“佐藤纯弥的位子”吧。

  到了这个黑泽明、宫崎骏这个程度,现在谁来评价也没关系了。除了赞扬之词外就没有别的了,至少日本是如此。

  

  画面质量与成熟度

  Q:拍出了一部票房300亿日元的电影,得到如此高的评价也不意外。更何况这部电影还获得了奥斯卡金像奖!大浴场的洪水颜色真的很美呢,像九谷烧瓷器一样。

  押井:不对,从画面质量角度来看也谈不上好。颜色有些浑浊感,特别是大浴场中的场景。

  Q:真的吗?煤球精灵吃的可是五颜六色的金平糖呀,不是很漂亮吗?让人觉得颜色的对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押井:所以,我说过好多次了,这是细节的力量。谈到宫老电影的常用句式就是“那个场景好厉害”、“那个孩子真可爱”、“那个角色最棒了”。

  只有一些特定的“那个”,对作品整体的评价几乎没有。

  这部作品中最令我在意的是Layout(设计稿)。Layout水准下降了。

  锅炉房的空间、大浴场内部空间中的不协调已经是老毛病了,我们暂且不提。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来,Layout的动态感消失了。

  

  

  

  明明创造出了那么壮观、立体的大浴场,却没有多少纵向的 Layout。摄影机只做水平移动,上下移动竟然是通过电梯完成的,简直难以置信。

  如果是以前的宫老不可能做出如此偷工减料的事。肯定会制造一个特别厉害的台阶,画出大场面。

  用电梯这种想法,真的让人不敢相信,我太惊讶了。或许,他一开始确实抱着“做一番大事”的想法,但是后来气力跟不上了。

  

  这点在《幽灵公主》时期已经能感觉到了,他渐渐地会让其他原画师来分担工作了。

  动画基本上完全靠手工制作,所以是无法彻底掩饰这种变化的。我从这个视角出发,重新看了一遍宫崎骏的作品,我认为画面水准是在《魔女宅急便》时达到了巅峰。

  之后,他个人作品的巅峰,也就是成熟度,差不多是在《千与千寻》那段时期。

  有趣吧,作品的巅峰与画面质量的巅峰并不一致。不光是宫老,这种现象在别人身上也会发生。《魔女宅急便》应该是宫老不想再看第二遍的作品,这样想来也蛮讽刺的。

  

  Q:那么押井先生呢?

  押井:画面质量的巅峰是《攻壳机动队2:无罪》,作品的巅峰是《空中杀手》。对此我很有自信。我对自己有确定的把握,宫老是否也对自己有把握就很难说了。

  Q:宫崎先生说片中父母两人吃春卷的方式不对,让负责这部分的原画师改了又改,此事已经成了一段逸话。

  押井:这是NHK纪录片还是哪里出现的故事吧。但要我说的话,有种老调重弹的感觉。

  这种话早在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讲,说什么“现在的动画师距离现实世界越来越远了”。因为这个我们还吵过架。

  

  Q:又吵架了(笑)。

  押井:我做《攻壳机动队2:无罪》的时候,宫老正在做《哈尔的移动城堡》,我也经常到吉卜力去。

  有一次本来在平常地聊天,渐渐地宫老的心情变得不太好,“最近的动画师……”“画师的心情……” 像这样开始抱怨个不停。

  我也开始恼火,“事到如今怎么还在说这些呢。这种事情从10年、20 年前开始就没有变过!”

  我们吵架的声音震得工作室里回声阵阵。那大概是最后一次和宫老见面,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

  

  Q:那么对“春卷”问题您怎么看?

  押井:宫老说的也没有错,现在的年轻动画师,除了纸面工作没有其他的经验,而且从小除了动画不看其他东西,甚至只看机器人动画。

  人是要吃喝拉撒的,而他们却在距离这种“活着”的实感最遥远的地方工作,但动画师本不该这样。他们的工作就是要再现真实的世界。

  所以宫老所说的“没有必要去追求正确,再现生活实感,才应该是动画师的终极目标”,我也赞成这个意见。

  他说,“首先要从观察事物开始”,因为优秀的动画师全是观察方面的天才嘛。不用说,在这方面,宫老也是天才。

  

  

  

  电影史上的最佳一幕

  Q:所以宫老电影里的吃饭场景真的看起来很美味。

  押井:吃饭的镜头是经典。至少在我所知的范围内,宫老描绘的饮食场景无人能及。

  我呢,在自己的作品中加入吃饭场景,也是因为和宫老很有共鸣。从《未来少年柯南》时起,他对于饮食场面的呈现就非常出色。

  

  “波妞”

  无论真人电影还是动画,我也一定会加入吃东西的镜头,但其实这么 做并不容易哦。

  尤其是动画,难度更会直线上升,几乎都以失败告终。

  说起来,其实我与宫老熟络起来的契机,正与吃东西的镜头有关。对宫老而言,吃饭的镜头和奔跑、飞行的镜头是一样的。

  边吃饭团边哭的场景,正是对品尝美味这一行为的终极表现。

  Q:那场戏让好多人看哭了呢,我也哭了。似乎出DVD时,附带了白龙饭团的限定版赠品。铃木先生在这种地方还真是非常有商业头脑啊。

  押井:这些地方正是宫老的两难之处。“用手捏的、带着温度的饭团才能叫饭团,塑料薄膜包着的便利店饭团不是人吃的!”他一定很想这么说。

  但是他只能把这种话咽下去,越成功,越是被自己讨厌的世界所利用。但在商业主义的环境里工作,就是这么回事……

  

  关于宫老内心的矛盾,我已经说了不少,而最大的矛盾大概正是这点吧。在自己憎恨的世界中获得巨大成功,得到了好处。被理想中的自己所痛击。

  只有自己赚到钱,他也感到不好意思,所以连我都被他带着一起去欧洲做过考察旅行什么的。

  不过估计还有一些其他“成年人世界的原因”。我觉得那可能也是宫老以自己的方式在赎罪吧。

  Q:感觉有点凄凉呢。

  押井:但不变的一点是,场景氛围的爆发力依旧出色,特别是千寻和无脸男坐着有轨电车去见钱婆婆的场景。

  那显然是三途川(传说中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的样子,被水面浅浅没过的铁路,千寻和无脸男一起坐上列车,摇摇晃晃地前行——三途川的景象,是我迄今为止看过电影中的最佳场面。

  

  Q:宫崎先生的电影之中?

  押井:所有的电影之中。类似的场面,铃木清顺也拍过,很多导演都做过,但宫老的表现是最棒的。

  Q:比《萤火虫之墓》里的有轨电车还要好,是吧。

  押井:当然,那个场景是昏暗忧郁的。但宫老的三途川,带有惊人的透明感,一种清爽的感觉。四下里万籁俱寂,真的非常出色。

  乘客也都是一些模糊的黑影,其实这种表现手法很费功夫。 他真的是投入精力做出了这一场景。这是一个体现了宫老生死观的场景。

  

  与《萤火虫之墓》中高畑先生的生死观相比,宫老的生死观显然更深刻,这很容易看出来。

  高畑勋说到底就是个臭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想象出的三途川就是那个样子吧。

  Q:但是押井先生夸奖过《萤火虫之墓》里的那个场景呢。

  押井:因为《萤火虫之墓》给我留下印象的就只有那一幕,当然要夸。为什么呢,因为连做到那个境界的电影都非常少。

  

  但和宫老的三途川相比,它就相形见绌了。说服力明显不同,关于人的死、关于生死观,认识的深度完全不同。

  宫老始终不懈地追求着人类生存的实感,高畑先生却只在理论上思考这个问题,二者的差距显而易见。

  那个场景真是太棒了!但是问题出在到了彼岸之后的场景上。

  Q:千寻到钱婆婆家喝了茶,对吧。

  押井:在那之前都非常出色,但抵达之后一看,却给人带来一种“原来也不过如此啊”的感觉。这个领域果然是不该擅闯的。

  

  话说回来,其实那种东西无论哪个导演都画不出来。就算能表现到彼岸去的过程,也无法表现那边的样子。

  要是表现出来,就成了丹波哲郎《大灵界》那样的东西了,变成漫画了。

  为什么死后的世界表现不出来呢,因为谁也没体验过。按宫老的理论来说,就是“动画师画不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Q:那么他为什么画了呢?

  押井:与无脸男在电车上摇摇晃晃,忽然睁开眼睛清醒过来——明明可以这样结束,但为什么却没有这么做呢?

  想必是宫老顾虑太多,觉得“不继续做下去的话不好吧”。虽然我想说,这本来就是一个讲不清楚道理的故事,干吗非要执着于这部分是否合乎逻辑啊。

  

  Q:结果还是白龙来接千寻了,是因为需要一场把白龙和千寻的关系挑明的戏吗?

  押井:白龙和千寻的关系是后来加上去的。宫老对此其实并不在乎。他总把多余的东西填进去,反露马脚。

  不过我本人最在意的是,无脸男的创意宫老是从哪里获得的呢?就算宫老是无意识的天才,但你不觉得他独创的无脸男还是非常特别吗?

  

  能猜到他从另一边,也就是从彼岸的世界而来,所以出现了三途川的场景。但是这个形象从何而来,我到现在仍然非常好奇。

  本文摘自后浪电影新书

  《并不想说坏话!无人敢评的吉卜力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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