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不许摸」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栏目:汽车资讯  时间:2023-06-12
手机版

  我也很无奈啊啊啊啊啊啊!我刚开始就是想玩玩梗啊啊啊啊啊啊!怎么问题火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许摸,」他目光压抑地看我,「丁沁,你知不知道男生的喉结不能乱动?」

  「动了会怎么样?」

  他俯身亲我,然后慢条斯理说:「会被这样。」

  《你是年少的欢喜》

  我一开始挺讨厌余晨的。

  因为他是我后妈的儿子。

  我奶奶不喜欢我后妈,觉得她太漂亮,漂亮的女人心不定。

  我奶奶私底下跟我说,这个女的就是想让我爸帮她养儿子而已。

  我警惕了很久,也小心眼了很久,在这期间,后妈一直对我不错。

  她会带我买衣服,比买给她儿子的更贵。

  她儿子要买书,她一定会也给我买一本。

  尽管我不写生物题,也不参加信息联赛。

  这算是一种讨好吧?

  或者怎么说,糖衣炮弹?

  我直说了,我说,阿姨啊,你不要讨好我了,讨好的事情不会长久,我不想有心理落差。

  后妈脸上的笑僵住了,我爸开始骂我。

  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骂过我,这次他说我刁钻任性不识好,以后走入社会了没人愿意搭理我。

  我把门摔得震天响。

  那时候是冬天吧,天真的蛮冷的。

  家里有暖气,我跑出来的时候连羽绒服都没穿。

  冻得够呛。

  我想去爷爷奶奶家,发现连手机也没拿,压根坐不了车。

  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好可怜。

  真的好可怜。

  大街上人来人往,有母子牵着手吃糖葫芦的,有情侣依偎着吃关东煮的,还有手里拎着菜跟电话那头说啊早点回来今晚做糖醋排骨的。

  好像他们都有人牵挂,只有我没有。

  我就哭了。

  我哭得好大声,很丢脸,我知道,四周的人都看我,但我真的忍不住了。

  超市的老板娘出来问我:「姑娘你咋地了?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要不要进来暖和暖和啊?」

  余晨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跟老板娘说:「我妹妹跟家里人怄气,我领她回去,谢谢你啊。」

  他长得好看,有好学生的书卷气,老板娘一下子就信了。

  还反过来劝我:「嗨,姑娘,多大点事儿啊,快跟你哥回去吧,大冷天的,别冻着自个儿啊。」

  我就很生气。

  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是我有错是不是?

  余晨还在跟老板娘道谢,我用力推开他,「你装什么哥哥啊?」

  他被我推了一个踉跄,皱着眉说:「你不要闹了。」

  老板娘见势不对,连忙来劝和:「丫头快回家吧,有话回家说。外头这么冷呢,你看你脸都白了。」

  余晨好像才注意到似的,把羽绒服脱了,不由分说地塞给我。

  我没拒绝。

  一是因为真冷,二是因为,这衣服他妈的是我爸给他买的,我为什么不能穿?

  我就要穿,最好余晨他还感冒发烧了,影响他考试发挥!

  想到这个,我不闹了,把羽绒服穿好,还把帽子戴上,就露出俩眼睛。

  我在女生里已经算高的了,余晨还是比我高半个头,他的羽绒服给我穿松松垮垮的。

  我故意慢悠悠地跟着他,快到小区门口了,羽绒服的衣兜突然震动了,我把手机拿出来,他伸手,我不给。

  当着他的面,我接通了这个叫做「悦然」的微信电话。

  「余晨,下周末你有空吗?我生日,你来吗?」

  女孩子声音挺甜的。

  我声音就比她更娇,「不好意思啊,下周末我也生日,他去不了了。」

  余晨又皱眉,劈手要过来夺手机。

  我躲开他的手,继续跟电话那头的女孩儿聊天。

  「啊?什么我谁啊,你说我是谁啊,能拿到他手机的还有谁?」

  「丁沁,你别闹了!」余晨很恼火,攥住我手腕,把手机抢走。

  在他抢走的那一瞬间,我挂断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手指很快地打字,大概是在跟对面解释。

  过了一分钟,他抬头看我,像看一块垃圾。

  然后他再没搭理我,转身就走。

  寒风吹过来,我一点也不冷,心里反而很高兴。

  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我爸说得没错,我这个人刁钻又任性。

  那又怎样,我开心就够了。

  我是什么时候意识到我喜欢余晨的呢。

  太早了,我有点记不清了。

  寒假我们进了辩论队,因为是同一个班的,老师把我们分到了同一个小组。

  余晨模样好,说话斯文,打一辩,赚评委第一印象。

  我这个人吧,语速快,爱抬杠,打二辩,就爱在自由辩环节追着对方打。

  我们学校的校辩论队基本上只能一轮游,因为以前从没有哪一届能进入省赛。

  不过这一次,我们小组场场都胜。

  余晨拿了辩风奖,我拿了最佳辩手。

  老师喊了摄影师给我们队拍照,我举着奖杯笑得可嘚瑟了。

  后来我缠着老师讨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我笑得见牙不见眼,余晨站在我旁边,唇角略弯,十分清隽。

  那时候我穿着衬衫短裙,他穿着衬衫长裤,黑白色调,是我们最接近情侣装的一次。

  再后来,我们就没拍过这种合照。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庆功宴上,老师说,哎呀丁沁,你这张小嘴叭叭的,怎么这么会怼呢,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啊。

  我心里得意,刚跟老师碰完,她就把杯子举向余晨。

  然后还说:「不过丁沁啊,你下次还得学学余晨,内容再怎么狠,表情还是要到位,要友善,不然评委不喜欢。」

  我说:「是啊老师,我是得学学余晨,各方面都得学,全方位地学。」

  我其实是在阴阳怪气。

  因为我爸在家经常这么夸余晨。

  当然了,老师肯定听不出来,但是余晨能听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

  一如既往地懒得理会我。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特没意思。

  一直到庆功宴结束转战去 KTV,我都兴致缺缺。

  老师几次 cue 我,说丁沁是不是在场上把劲儿都用完了啊,怎么不爱说话了?

  我就笑笑,去抢麦,唱了首《精忠报国》。

  大伙儿都叫好,估计没见过女生唱这歌。

  这歌我爸爱唱,他应酬多,我小时候在家没人管,他就把我也带上。

  这首歌要靠喊,一喊我就舒服了。

  我唱得正嗨,余晨忽然喊我。

  我没停,就着麦克风没好气地问他:「你干嘛啊?」

  他说:「你爸爸送急诊了。」

  包间里音乐声很大,他离我近,说的话都被麦克风传大了。

  不知道是谁把歌调成了静音,老师说:「啊这样吗,丁沁你赶紧回去吧。」

  我慌忙去摸手机,没摸着,发现手机被我塞进外套兜里了,而我的外套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我看清手机屏幕上有五个未接来电,一个我爸的,一个我后妈的,剩下三个是我奶奶的。

  我把麦撂下,拽上外套就走。

  都来不及穿上。

  我闷着头往前跑,边跑边打电话。

  撞到了谁,不知道。

  「你不长眼睛啊?」

  身后有人替我道歉:「不好意思啊,她不是成心的。」

  是余晨。

  他追了出来。

  「你知道在哪儿吗?」

  我不知道啊,电话完全打不通。

  我紧急停下脚步,拽住他袖子问:「你知道是哪个医院的吧?」

  他垂眼看了看我,把袖子从我手里扯出去,「我喊了滴滴,已经到了。」

  滴滴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我腿都软了。

  就特慌特慌,后背都在冒冷汗。

  每走一步我就在想我爸出什么事了啊,会不会很严重啊,然后我就想到了我唯一一次来医院急诊是为了什么。

  那时候,我送走了我妈。

  急诊这儿人很多,人影憧憧,担架啊,白大褂啊,吊针啊,红十字啊,这种东西就在我眼前无限放大。

  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我突然站不住了,扶着墙开始大喘气。

  后妈在,立刻扶住了我。

  「我爸怎么了啊?」我问。

  她拂开我额头上汗湿的发丝,让我在椅子上坐下,说:「胃出血,他应酬太多,酒喝太多。你别怕,没什么大问题的。」

  我垂着头坐在塑料椅子上,慢慢松了口气。

  面前忽然出现一杯温水,握着水杯的手指很好看。

  是余晨。

  我愣了一下,接过来喝了几口。

  温水熨帖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捧着塑料杯,一句话也不想说。

  我平时会凶我爸,跟他斗嘴,绝对算不上一个称职的小棉袄。

  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多怕失去他。

  而在这样惶惑无依的情况下,能让我有安全感的,居然是我平时常常针对的后妈和余晨。

  我闭上眼,轻声说了句谢谢。

  我爸手术后还需要住院。

  后妈,哎,算了,改叫阿姨吧。

  阿姨收拾了衣服去医院陪床了。

  她照顾我爸照顾得很辛苦,我心想,就算真的是为了钱,她这么仔细地照顾,也值了。

  我对阿姨和余晨的态度都变好了,也不是嘘寒问暖的那种好,就是正常跟长辈和同学的相处。

  我爸和阿姨都常驻医院了,家里就只剩下我和余晨。

  我爸给我们俩各自打了钱,让我们自己解决夜宵和早饭。

  我不经常出去吃啊,因为我肠胃不好,怕小摊不干净。

  所以,我拿着钱,一时不知道去吃啥。

  余晨没我这么娇气,小区周边的饭店啊早餐摊啊都摸透了。

  我厚着脸皮跟在他后头找吃的,他不管我也不赶我,随便我跟。

  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小巷,小巷黑灯瞎火的。

  他个高腿长,马上就进去了,黑暗里都快看不清身影。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他也停了一下。

  像是在玩手机,屏幕一道亮光。

  我咬咬牙,跟上了。

  巷子里有家黄焖鸡,生意出人意料地好,小屋都坐满了。

  老板在外面支起了折叠桌,把两大碗黄焖鸡端了上来。

  外面风有点儿大,但架不住黄焖鸡真的香。

  我加了粉丝和口蘑,浸饱了汤汁,不要太好吃哦。

  期间我们俩谁都没说话。

  我不说话主要是,不停在吃,腾不出嘴来。

  余晨不说话的原因么。

  他好像挺烦我的。

  丁沁,自信点,把好像去了。

  我对自己说。

  我这个人内心戏真的太多了,居然就被自己逗乐了。

  余晨看了我一眼,搁了筷子,去付钱了。

  我耳朵支棱着呢,听见商家微信到账的数字,是我们俩的饭钱。

  「谢谢啊。」我说。

  「不客气。」他说。

  然后又沉默。

  行,少了我爸和他妈的说说笑笑,我第一次感觉吃夜宵这么没劲呢。

  第一天就这么混过去了,第二天阿姨回了趟家。

  来拿东西,顺便嘱咐点事儿。

  我们不住校,学校是老牌名校,宿舍不够多,安排高一高二的小崽子们走读,把紧俏的床位留给高三。

  以前晚上都是我爸来接我的,他怕我走夜路不安全。

  后来多了个余晨,他也就顺路一起接回家了。

  但是现在他正躺医院虚弱地喝白粥呢,阿姨就嘱咐余晨回家的时候带上我。

  我本来不情愿,心说我可以跟闺蜜一起下学啊。

  但我看见余晨皱眉了。

  很好。

  他不乐意,那我就非要跟他一起上下学。

  因此,我抢在余晨前头开口,一口应下来,「那就谢谢哥哥了。」

  余晨匪夷所思地看我一眼。

  因为我以前从来不喊他哥哥。

  「你想干什么?」阿姨走了之后,他问。

  我挺无辜地看他:「我怕死啊,十点多走在路上,万一碰到流氓怎么办?」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

  我特别好心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

  他说:「流氓不挑的吗?」

  我反应了一下,立刻:「你滚啊!」

  他从善如流地滚了。

  我站在原地看他被风鼓起的校服,好像一叶船帆。

  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

  在这个瞬间,我忽然意识到,他是一个会开玩笑的鲜活的十七岁少年,并不是家里那个沉默寡言各方面无可挑剔的「后妈的儿子」。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我开始用看待同龄人的方式看待他。

  再过几天就要省赛了,在隔壁市办。

  学校挺重视,觉得首次出线必须好好培养一番。

  于是又给弄了个集中训练。

  那会儿已经放寒假了,我们白天训练,晚上回家补作业。

  辩论队里的人都特有意思,我没事儿就捧着个保温杯听他们臭贫。

  我们三辩叫刘兆,是个玩咖,什么都玩儿,也爱组局,下训了就偷开家里大人的车带我们去兜风。

  四辩叫许骁,看着是个没心没肺体育委员的样子,实际心比谁都细,嘴巴比谁都毒。我常说要么跟他换个辩次,他就诡异地看看我,再看看余晨。然后笑一声,什么也不说。

  集训七八天吧,我都是跟着他们混的。

  有天下训,刘兆咳了咳,说丁沁你先回去吧,今儿哥不带你玩儿。

  我立刻怀疑:「你们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许骁皮笑肉不笑地说:「瞧你这话说得,哪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有些地方男生去得,女生就不太方便去,哥儿几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这个形容,我以为他们要去什么色情场所。

  刘兆去可以啊,许骁也行。

  但如果要带上余晨,那就把我也捎上。

  然后过了半个小时,我们坐在城郊钓鱼。

  ……

  我真没想到需要「保护我的安全」的地儿是鱼塘。

  许骁说:「怎么了,你不是说你不会游泳?」

  我不会游泳,也不擅长钓鱼。

  钓鱼没半个小时,我已经找刘兆说了二十次话了。

  刘兆被我烦得不行,说:「这位美女,麻烦你别老把头转右边儿,适时地去看看左边那位帅哥,跟他聊两句,understand?」

  他嗓门大,余晨和许骁分明都听见了。

  余晨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样子。

  许骁在旁边笑啊笑,意味深长地看我。

  末了说一句:「行了,别钓了,来打牌吧。」

  我跟刘兆一对,许骁和余晨是我们对家。

  我不会算牌,老是出错牌,被炸得灰飞烟灭。

  余晨记性好,跟我是另一个极端,神算子似的。

  刘兆嚷嚷着说不能跟我组队了,都输光了。

  我锤他:「你刚才非要姑奶奶跟你组队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刘兆躲得那叫一个快,咻一下跑过道去了,叉腰对另外两个:「我们骰子吧,谁小谁跟丁沁组队。」

  这时候余晨站了起来,坐到了我旁边,「我来吧。」

  我诧异。

  他看了眼我,不紧不慢地洗牌,说:「好运带动厄运,说不定你就转运了呢。」

  然后他的好运就被我打破了。

  三连输后,他倒没说什么,我先不好意思了。

  「要不,我们先吃个饭再玩儿?」

  他坚定地洗着牌,说:「不,再来一局,哥带你赢。」

  省赛我们折戟沉沙。

  当然了,也不算折戟沉沙。

  刘兆拿了个最佳辩手,辩风奖我拿了。

  下台时,老师痛心疾首:「丁沁你怎么不怼那个三辩呢?他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你还跟他讲道理,讲道理不是你的作风,胡搅蛮缠才是啊!」

  我特无辜地看他:「可是老师,不是你让我学着点余晨的吗?」

  余晨笑了笑,走了。

  省赛拿了个倒二,不开心的只有老师。

  我们几个都挺想得开的。

  我想得开主要是,我爸在电话里说,后天他就能出院了。

  呜呜呜再也不用吃路边摊了。

  我的快乐!又回来了!

  我们下了高铁就分别了。

  我拖着行李箱跟在余晨后头。

  一路上我们还不时闲聊几句,但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神色突然就不对了。

  我往前看了看,除了有个醉鬼挡路,别的好像也没什么吧?

  正说着呢,醉鬼跌跌撞撞往我们这边走过来。

  我吓了一跳。

  余晨把我挡在了他身后。

  他语气很冷:「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俩认识啊……

  醉鬼掀开眼皮,嘿嘿笑了两声。

  他这一笑,就显出他五官依稀和余晨有些相似。

  「你和你妈住的地方,我来不得?」他说。

  余晨语气更冷了:「我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男人绕开他,看向我:「这是你同学?你们俩还带着行李箱呢?干嘛去了啊?」

  他边说边往我这儿走,酒气很重,我下意识后退。

  男人嘿嘿笑了起来,朝我伸手,「出息了啊你余晨,会谈……」

  他还没说完,余晨松开行李箱,一把搡开了他。

  「我警告过你,别来找我们。」

  男人连连往后退,余晨揪着他的衣领,又重复一遍:「我说了多少次了,别来找我们。」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男人偏头看我一眼,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余晨把他往路灯柱上掼。

  要是真掼下去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在一旁欲探又止的保安大叔立刻走了过来,边走还边提溜出腰边的警棍。

  「你们俩干嘛呢?」

  余晨不说话。

  我连忙说:「没事叔叔,他们认识,认识。」

  我猜那个男的是余晨的爸爸。

  余晨偏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很碎,在灯光下看不分明。

  就在他转身过来的那一刹那,那个男的忽然从灯柱上起来,顺手抄起玻璃酒瓶就往他身上砸。

  我都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冲上去推开了余晨。

  他被我推了一个踉跄。

  然后酒瓶就重重砸在了我肩膀上。

  我操。

  真的好痛啊。

  爸爸爸爸我会不会骨折啊?

  保安立刻擒住他,另一个保安也从值班室里出来,正准备打 110。

  余晨很焦急地问我:「你有没有事啊?」

  我顿了一下,很镇定地说:「我没事。」

  其实很有事。

  余晨看了我一会儿,像在评估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路灯投下一圈光影,将他侧脸线条照得清晰。

  幽深的眼睛,长的睫毛,挺的鼻梁,抿着的唇。

  就好像工笔描绘出流畅的景,每一寸施墨,都恰到好处。

  我看愣了,连肩膀处剧烈的疼痛也忘了察觉。

  余晨深深皱眉,忽然拿出手机,调到通话界面,按下了数字。

  1,1,0。

  我下意识地按住了他,手指相碰,我又飞快松开。

  食指搓搓拇指,但刚才的触觉仍然挥之不去。

  他手指顿住,抬睫看我。

  我清了清嗓子,是在为组织语言做准备。

  虽然我以前老跟余晨作对,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

  我知道,不管刚才那一酒瓶子砸到的是谁,如果真的打伤了,他肯定会喊警察过来。

  可是要把他爸爸送去派出所吗?

  他看上去强硬,但内心真的不会感到疲惫和失望吗?

  我望着他,小声说:「我真没事,而且,咱们报警的话,肯定得喊监护人来吧。」

  我猜他大概率是不想让阿姨知道这件事的。

  不然刚才就不会那么愤怒地反复质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

  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得孤长。

  他终于说话,说的却是:「对不起啊。」

  我仰起头看他,小声说:「没关系的。」

  保安控制住了余晨爸爸,威胁他说要报警了。

  他蔫了下去,跟保安说:「我来看我儿子的,刚才是闹呢。」

  他又转头喊余晨:「是吧儿子!」

  余晨没什么表情地看他,说:「再有下次,我一定报警。」

  男人讪讪地搓手,说:「没下次了,没下次了。」

  余晨没搭理他,接过我的行李箱,一手拖一个,往小区里走了。

  我愣了会儿,两手空空地跟在他身后,特没出息地想,原来被砸了还有这种待遇啊。

  结果,之后的待遇更好。

  我爸虽然出院了,但医生建议还是少劳累,多休息。

  于是我就还跟着余晨上下学。

  跟之前他被迫接受我做跟屁虫不一样,从那天之后,他每次出门都会等我。

  离开小区了,他示意我把书包取下来。

  他背。

  我上小学的时候,我妈帮我背书包,后来她走了,背书包的人变成我奶奶。

  再后来,就都是我自己了。

  我迟疑着把书包递给他,他很干脆地往肩上甩。

  他左右各背一个书包的身影,明明挺滑稽,我却笑不出来。

  后来我爸气急败坏地问我:「你这么小,你懂什么叫喜欢吗?」

  我想说,我懂的。

  比如那一刻,红绿灯转绿,车和人都向前移动,而我却鬼使神差地站在原地。

  他悠闲地往前走,蓝白校服被风鼓成一叶帆,左肩上背着一个粉红色书包。

  若干年后回头看,隔着十字路口的车流,少女望向少年,无人知晓的视线,就是喜欢的起点。

  只不过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一刹那的停步,这一刹那的凝视,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和余晨关系缓和了,我爸挺高兴,阿姨也高兴,但也许是出于女人的敏感,她的高兴之外,似乎还多了一丝忧虑。

  我装不知道,又刻意对余晨冷淡了起来。

  奶奶喊我周六去吃饭,又添了一句,要么把余晨也喊上。

  我把手机挪开,问余晨:「我奶奶喊你去吃饭,你去吗?」

  余晨说:「去啊,她老人家第一次喊我,必须去。」

  阿姨欲言又止。

  我回了房间,下楼拿水杯的时候,听见阿姨问我爸:「妈真的喊他俩去吃饭吗?要不要再问问?」

  我爸在看早间新闻,回:「有什么可问的,沁沁还会骗我们啊?」

  阿姨声音渐低:「那倒不是,只是妈没喊过晨晨一起,我奇怪罢了。」

  我爸喝茶,就笑:「她看在沁沁的面子上呗。」

  阿姨不说话了。

  我站在楼梯上,水杯也不要了,转身上楼。

  撞见余晨从房间出来,奇怪地看我。

  我冷冰冰:「看什么看?」

  他嘟哝:「大早上的火气这么大啊?」

  我恶狠狠地说:「看见你就来气!」

  他吓一跳,头顶一簇呆毛似乎都立了起来。

  我不管他,自顾自地回房间。

  ……房间里没水喝。

  渴死我算了!

  我奶奶不止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余晨好的。

  她知道阿姨照顾我爸很辛苦,但又拉不下脸来直接对阿姨好,就通过喊余晨吃饭的方式表达她的态度。

  我奶奶做饭真的太好吃了,可惜她老人家近几年身体不太好,手有时候不听使唤,会抖。

  我咬一口猪蹄,立刻起身喝水。

  奶奶搓一搓围裙,说:「是不是盐放多了?哎,人老了,炒菜都没定数了。」

  我连忙说:「不咸,我就是过来的时候没喝水,口渴了。」

  余晨把剩下俩猪蹄夹到自己碗里,说:「不咸,很好吃。」

  奶奶笑得很开心。

  我悄悄瞥他一眼。

  余晨不仅是个好孙子,还是个好哥哥。

  其实猪蹄很咸的,不过他夹走了,我就不用忍痛吃了。

  我们俩下楼之后,我回头看,果然看见奶奶在阳台的窗户里,正目送我们。

  高层建筑里,硕大的窗户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她。

  我用力挥手,又蹦又跳,她笑得眯起了眼睛。

  「快去吧!路上小心。」她喊。

  我们拐了个弯,彻底看不见阳台了。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回房间,还是继续站在那里看已经走了的我们。

  我忽然有点沮丧,觉得时光走得太快,也叹息衰老与孤独会是每个人逃不掉的宿命。

  我频频回头,余晨就停下脚步等我。

  我没注意,往前走的时候撞到了他。

  我立刻弹开,「对不起啊对不起。」

  他忽然伸手揉了一把我发顶。

  我感觉被揉乱的不仅是我的发丝,还有心里那块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揪紧了书包垂下来的带子,忽然说不出话。

  没过多久,就是余晨生日,我爸送了他一辆山地自行车。

  买车的时候我也去了,我爸问我生日的时候要不要也给我买一辆。

  我说:「您女儿懒成什么样了您心里没数吗?」

  这时候余晨问店员:「能在后面装个座儿吗?」

  我诧异看他。

  我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我下意识蜷起了手指。

  明明我和余晨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却莫名感到心虚。

  在我略显紧张的目光的注视下,我爸恍然大悟似的,说:「好主意啊,那我彻底不用接送你们了。」

  我手指慢慢放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是啊你就天天在家喝粥养胃吧。」

  结完账,我们往停车场走。

  我貌似开玩笑地说:「你就不怕我和余晨早恋啊?」

  我爸觉得这句话特好笑似的,笑声惊动了停车场的声控灯。

  「你们俩是兄妹啊,」他说,「是吧余晨。」

  余晨「嗯」了一声。

  昏暗的灯光里,我抬头看他,却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们是兄妹啊,余晨。

  可是,我们只能是兄妹吗?

  余晨开始载我上下学。

  没有偶像剧里那种,少女抱着少年的腰,洁白的裙摆被风吹起一个弧度的那种画面。

  第一我不可能抱余晨,第二我只能穿校服校裤。

  此外,为了避嫌,我在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会跳下车,跟他分开去学校。

  我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余晨问我:「你累不累啊?」

  我嘴硬:「不累。」

  他摇摇头,往前骑了。

  我看着他的被风鼓起的校服,许久都没挪步。

  你心里没鬼,当然可以大摇大摆。

  但我心里有鬼,你又知道什么。

  秋季运动会的时候,我报了三千米。

  是被迫的。

  因为班里女生少,体委强制每人报一个项目,而那时我去办公室交作业了,回来的时候只剩一个三千米可以报名。

  我问体委,是想我死在跑道上吗?

  体委都快哭了,那么高大粗壮的一个汉子,小心翼翼站在我面前,说:「丁沁啊真对不住,要么下学期我帮你打开水。」

  哎,忽然就凶不起来了。

  我跑三千,基本就是奔着倒一去的。

  但实际上真跑了之后,你不会满足于跑在最后一名的。

  毕竟看台上,那么多人喊你名字不是。

  毕竟同一片区域里,你暗恋的那个男孩子正在跳高不是。

  我提了点力气,连超了三个人。

  体委带着那一帮姐们儿疯了一样开始高呼我名字。

  比喊亲妈还亲切哪。

  我想说别喊了,再喊我也没力气了。

  到第七圈还是第八圈的时候,我已经目光涣散了,气若游丝地问在终点线记圈数的人,「我第几圈了啊?」

  他同情地看我:「第五圈。」

  救命啊。

  然后我的脚步彻底慢了下来。

  有人在内圈,跑在我旁边,「丁沁,还行吗?」

  我一看,许骁。

  「暂时还不会死。」我答。

  他笑了起来,说:「慢慢来,哥陪你散步啊。」

  我快被他逗笑了,脚步加快了点。

  总算到终点了,胸口火烧火燎地疼,我直接瘫在了地上,谁喊也没用。

  许骁要背我起来,我一把打开他的手。

  他看了我一会儿,目光幽深,转身就走,过了两分钟他又回来了,扯着余晨。

  余晨好像才知道我在跑三千似的,蹲下来诧异地说:「你没事吧?要不要带你去医务室?」

  许骁就笑:「是啊,让余晨抱你去医务室呗。」

  我抬脚踹他。

  余晨也听见了,意外地看了一眼许骁。

  然后他冲我伸出手,「走吗?」

  许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像是能吃了我。

  还好体委从看台上冲了下来,既没顾许骁和余晨的对视,也没顾我的抗议,一把捞起了我。

  「给你备了脉动,等会儿多喝几口!」

  我几乎是被他夹在了手臂底下,被拖走的。

  这样也好,可以不用理会许骁的言外之意,和余晨悬在空中的那只手。

  再不久我们学生会就换届了。

  学生会主席的候选人是老师们挑的,文理各一个,就是我和余晨。

  怎么说呢,我喜欢人的方式好像跟很多女孩子不一样。

  不管我们最后能不能在一起,我都希望他记忆里的我是耀眼的,光芒璀璨的。

  又或者什么都不用,哪怕抢走他的荣誉他的成绩,能让他记住我就好了。

  所以部长团投票结果没出来的时候,我还挺忐忑的。

  我真的好想赢。

  都有点儿病态了。

  部长团七个人,投我的四个,投余晨的三个。

  我特得意,在自行车后座上晃着腿,假惺惺地跟余晨说:「哎呀不好意思呢,比你多了一票。」

  他轻轻笑了一声,说:「那一票我投的。」

  我因为太震惊,直接攥住了他的衣服,「你说什么?」

  他刹车,转头看我,笑:「你不是很想做主席吗?」

  想,可是,也是为你才想的啊。

  那天是周五,夕阳将落未落,淡红的霞光照在他侧脸。

  身边有车呼啸而过,也有炸鸡和冰淇淋的香味。

  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脸被太阳照得很烫。

  使用 App 查看完整内容目前,该付费内容的完整版仅支持在 App 中查看

  ??App 内查看

上一篇:重磅丨支付宝未来医院推“信用就医”:免诊间支付节省60%就医时间,看病可用蚂蚁花
下一篇:【内有赠票】全程十八禁,燃情又热血,这部日剧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