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杀害亲生父母的18岁男孩，最后扼死了胞妹

　　中元节一过，暑假就快结束了，天气也开始凉爽了一些，每到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我小学三年级暑假时发生的一件事。

　　25年前的一天，大约就是这个时候，暑假快过去了。

　　那天上午，我正在家里一边看电视剧《西游记》，一边抓紧时间赶着写暑假作业，忽然闻到一股特别奇怪的臭味儿。

　　那种味道是我从来没有闻过的，直到今天我也再没闻到过。

　　随后，听到我家房后传来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十岁的我，正是好奇心强烈的时候，我跑到院子里，几下就上了房顶。

　　那时，我家住的是胡同里的平房，对于我们这些小孩子来说，去邻居家从来都不走大门，全是学着电视里的武林大侠，从房顶上、墙头上高来高走，如履平地。

　　我从我家房顶上跑过，一步跨到邻居家的仓房上面，然后又往西跨了两家，站在了人声传来的那家人的仓房房顶。

　　院子里有好多人，大约十几个吧，有警察，还有几个穿白大褂的。

　　院子当中铺了两块很大的塑料布，上面放了两个黑乎乎的东西，那股怪味儿的源头好像就是这两个东西。看上去像是两个人，但谁会那么黑啊？

　　从一起在房顶上看热闹的大孩子嘴里，我听到了一个听说过却没有直观感受的词儿——尸体！

　　那两个黑乎乎的人形物体，竟然是尸体！

　　我捂着鼻子，仔细看了一下，一具小一点的，蜷成一团，像黑黑的一团泥。

　　另一具大一些的，呈“片”字型，一只手在上面举着，一只手放在胸前，一条腿直着，另一条腿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弯着。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一点——这不是我同班同学陈燕的家吗？

　　前些天我还来找她借暑假作业抄呢？她家这是怎么了？

　　这两具尸体是她家人吗？陈燕哪去了？

　　

　　几年后，我上初中时，县里的公安局来我们学校组织了一次未成年人安全教育讲座。

　　讲座上，一个警察叔叔给我们讲述了这个案子。

　　警察叔叔讲述的是整个案件经过。

　　主要是把案件的罪犯，也就是陈燕的哥哥陈龙，当做反面教材，来教育大家。

　　联系我平时从邻居大人那里听到的一些议论，以及以前对陈燕她家一些事情的耳闻，我终于大致明白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陈燕有一个哥哥叫陈龙，他是属于胡同里比较蔫的孩子，与学习成绩优异的陈燕不同，这个陈龙可能在学习上确实没什么天赋，成绩一直不好。

　　不过他的父母也没有过多的责怪他，相反一直对这个儿子十分溺爱。

　　听陈燕说，她本来有两个哥哥，是一对双胞胎，不过养到三岁时其中一个得病夭折了。

　　所以陈家父母把双份的关爱都集中到了剩下的这个儿子，也就是陈龙身上。

　　对这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陈龙学习虽然不好，人却老实木讷，十分听父母的话。很少出来玩。

　　我还记得，有时我们几个同学去找陈燕玩，经常看见他，每次我们喊他哥哥，他都一付比我还不好意思的腼腆样。

　　勉强读完初中后，没有上高中，他父母也舍不得让他这么小就出去学手艺，一直在家里闲待着，过了一段日子之后，发生了一件算不得什么大事的事，却彻底改变了陈龙。

　　那天，几个初中同学来找陈龙出去玩，陈龙本来不想去，这些同学们都上了高中，自己去了会很不自在。

　　不过架不住同学们一再鼓动，陈母也想让儿子出去玩散散心，陈龙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玩了一小天之后，他们找了一个小饭店吃饭，席间几个上了高中的少年们，学着成年人的样子也要喝点酒。

　　咱们这些过来人都知道，第一次喝酒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哪，肯定是会喝多的。

　　陈龙也不例外，喝完了酒，天早就黑了，他踉踉跄跄往家走，最后醉倒在胡同口的排水沟里。

　　父母找了一夜，几次进出家门，走过那旁边，竟是一直没发现。

　　按说，我们那片门口那条路都有路灯，就是昏暗，也断不该看不见一个大活人躺在那里才对。

　　可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了，陈家父母才在排水沟里，找到呼呼大睡的陈龙。

　　醒来之后的陈龙可能是因为受凉，大病了一场，躺了三四天才勉强能起来床。

　　精神头倒是还可以，一双眼睛比以前还亮，就是看起来脸色发青，眼圈发黑。

　　父母担心陈龙会落下病根，天天好吃好喝的养着，对他越发的宠溺。

　　奇怪的是，经过了这一场大病之后，陈龙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脾气变的异常暴躁。

　　和父母吵架，动手打妹妹，摔东西，成了家常便饭。

　　本来打算满了十六岁就去读一个技校，或是去南方打工的，现在却是死活不肯去了。

　　而且他再不像以前一样老实在家待着，开始成天在外面瞎逛。

　　他结识了一帮社会上的小混混，整日混迹在录像厅、台球厅、游戏厅里，打架斗殴，夜不归宿。

　　回来就是找父母要钱，不给就摔东西，吼父母，有一次听说他差点把他家房子点了。

　　陈龙那时开始渐渐在周围有了名声，原因是他打架斗狠，下手特别黑，连那群混子都怕了他。

　　经常几天不见人，然后带着一身的伤回家，父母问怎么回事儿，他也不说，再多问几句就不耐烦了，冲父母一通大吼大叫，让他们少管闲事。

　　消停几天，伤养得差不多了，就又跑出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鬼混。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陈龙十八岁了，抽烟喝酒赌钱学了个齐全。

　　相貌上也完全没了小时候憨胖的样儿，一头乱七八糟的长发，整个人消瘦阴冷。

　　在胡同里总是横着膀子走路，遇上左邻右舍的老邻居们也不打招呼，总是阴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盯着人家看。

　　像我们这么大的小学生都害怕他，老远看见都躲着他走。

　　陈燕曾经哭着和好朋友韩丽说，有几次夜里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有人摸她，她睁眼一看是哥哥。

　　她想喊，她哥就捂着她的嘴，一双黑夜里闪着凶光的眼睛瞪着她，吓得她不敢出声。

　　

　　到了25年前的那个八月，陈龙在外面和一群狐朋狗友厮混了几天之后，钱花光了，回家想找父母要点钱。

　　当时是下午，陈母刚刚收拾完屋子，在卧室休息，见儿子回家，很生气的问他这几天都去哪了。

　　陈龙不耐烦的打断母亲，张嘴就朝母亲要钱，陈母不给，说他一天游手好闲，都十八了，也不知道找点事做，成天和一群流氓鬼混，只知道和家里要钱。

　　陈龙早就听厌了母亲的说教，自顾自的拿起母亲的包找钱，陈母下床拦着他，他一把把她推在一边儿，陈母和陈龙撕扯在了一起，一边撕扯一边骂陈龙没出息，没正事儿，只知道要钱。

　　陈龙被骂急了，转身就去厨房抄起一把菜刀，逼母亲拿钱给他。

　　陈母没想到这个混蛋儿子竟然敢向亲生母亲亮刀子，又气又恨，喊着：

　　“有能耐你砍啊？你敢拿着刀对你妈，你还是人吗？”

　　陈龙被母亲的言语一激，气血上涌，青筋暴露，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真的就挥刀砍向了亲生母亲。

　　一刀，又一刀，菜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刀上带起的鲜血，甩在了墙上。

　　开始时，陈母还挣扎几下，不过很快就不动了，任由锋利的菜刀一下下砍在身体上。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母亲，陈龙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把陈母的尸体拖上床，用被子盖住全身，用拖布把地上的血迹擦了擦，但墙上的血迹没有办法掩盖，只能放在那里。

　　他开始在家里翻找起来，一方面是找钱，一方面想伪造一个入室抢劫的现场，可正在他翻箱倒柜时，大门一响，父亲回来了！

　　陈父一进屋就看见在西屋翻柜子的陈龙（杀人的地点是东屋），问他干嘛呢，怎么把家里祸害得这么乱？

　　陈龙说找东西，找完了他会收拾，陈父骂了一句：

　　“你收拾个屁，还不是你妈收拾？你妈呢？”

　　说着往东屋走，陈龙把菜刀藏在身后，跟着父亲进了东屋。

　　“陈龙！这是怎么了？墙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儿？”

　　陈父一进屋就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回头问陈龙，但他看到的是陈龙血红的双眼，还有一把沾了血的菜刀正向自己挥来。

　　陈父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菜刀砍在了陈父的胳膊上，陈父顾不得剧痛，和陈龙扭打在一起。

　　陈父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而且在外面干了一天的活，渐渐体力不支，几分钟后就被陈龙砍倒在地，没了气息。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陈燕在同学韩丽家里写完了作业（韩丽也是我的同班同学，她家也在我和陈燕家附近），回家吃饭来了。

　　一进门，看见哥哥满身是血站在屋当中，床上是一动不动，同样满身是血的爸妈，墙上地上也满是鲜血。

　　十岁的小姑娘当时就吓哭了。

　　陈龙怕妹妹的哭声惊动邻居，连忙一把把妹妹的嘴捂上，然后找来绳子把妹妹绑了个结结实实，最后用一件衣服塞住陈燕的嘴，把她扔在一边儿。

　　父母的尸体放在床上，鲜血浸透了被褥，顺着床边滴落，陈母的眼睛还瞪着，仿佛在看着他这个丧尽天良的不孝子。

　　由于没钱，从早上开始陈龙就没吃过东西，腹中的饥饿感让陈龙难以忍受，他去厨房找了点中午的剩饭，填饱了肚子，开始琢磨着怎么处理父母的尸体。

　　陈燕家里有一个小储藏室，这个储藏室的里有一个水泥砌成的池子，本来里面有一个浴缸。

　　后来浴缸破了，陈父把浴缸拆掉，填上土，冬天时把土豆和萝卜之类的秋菜埋在土里，可以保存一整个冬天。

　　此时正是夏天，这个池子里只有土，陈龙找来一把铁锹，把里面的土全都铲出来，把父母的尸体放在里面，用土掩埋。

　　但池子太小，父亲的手埋不进去，始终在外面露着……

　　处理完父母的尸体，陈龙想起了妹妹陈燕。

　　他静静的看着妹妹，陈燕发育的比较早，长的也很漂亮，可以说是我们班里最好看的几个女生之一，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陈龙今年刚刚十八岁，他总听身边的混混朋友们聊起一些女人的话题，但他却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现在，他杀了人，可能很快就要被枪毙了，他此时十分想知道“性”的感觉，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妹妹。

　　疯狂与绝望让他丧失了人性，他眼中露出了淫邪的目光，他狞笑着，把手伸向了满脸泪水的亲妹妹。

　　奸污了妹妹后，陈龙惨忍的将妹妹陈燕掐死，尸体抬到了院里仓房，用一个腌菜的大缸扣住。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在西屋自己的床上躺下睡了。

　　据他自己事后交代，这一夜，他竟然睡的十分沉!

　　一墙之隔的储藏间里埋着他亲手杀死的父母，仓房的腌菜缸下扣着被他奸杀的妹妹，他竟然能睡着？

　　几天后，也就是我在家里闻到怪味儿那一天。

　　一大早，陈龙的舅舅来串门，敲门很久却没人应，舅舅很奇怪。

　　因为陈母基本上不怎么出门，这种家中无人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问邻居也不知道这家人去哪儿了，只说前些天听到吵架来着，这几天都没听见有人。

　　舅舅趴在后窗户，用手挡着光往里看（这个窗户正是储藏间的后窗户），隐约看到墙边的土池子里露出一个东西，好像是一只手！

　　舅舅吓坏了，从邻居家翻墙进院，屋门锁着，他进不去，但从卧室的窗户看进去，卧室的墙上满是横七竖八一条一条的血迹。

　　舅舅在八月的天气里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连滚带爬的翻墙出去，在邻居家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很快赶到，从储藏间挖出了陈父陈母的尸体，又在仓房里找到了陈燕的尸体。

　　土里埋着的两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这也就是故事开头时，我在家里闻到的那股怪味儿——腐尸的气味。

　　陈燕的尸体由于被扣在了腌菜缸里，仓房里又相对阴凉干燥，所以保存相对完好，也就没有移到院子里。

　　因为我当时正在仓房的房顶，所以没有看到。

　　一家四口，只发现了三具尸体，单单没有发现儿子陈龙的踪迹。

　　结合陈龙舅舅还有邻居们对陈龙日常品行的描述，警察很快就将陈龙确定为这起灭门惨案的第一嫌疑人，并立即在全县范围内进行搜捕。

　　仅仅几个小时后，也就是当天晚上，在一家录像厅将陈龙抓获。

　　据警察讲，被抓时，陈龙没有反抗，也没有慌张，仿佛是等着警察来抓他一样。

　　半个月后，开学了，老师怕吓着我们这些小孩子，只说陈燕转学了。

　　别的同学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奇怪为什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只有韩丽哭出了声。

　　同学们都以为韩丽是因为好朋友转学而伤心，而我却知道韩丽为什么哭。

　　那个年代，每到国庆节后都会集中枪毙一年来审判的死刑犯，有点像古时候的“秋后问斩”，那一年也不例外。

　　记得那天我在家看县电视台播出的本县新闻，镜头在一众将要执行死刑的犯人脸上划过。

　　我看到其中有一个最年轻的面孔，正是陈龙。

　　他那双阴冷的眼睛盯着镜头，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多年来，那个笑容，时不时的，会出现在我的记忆中，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笑。

　　邻居们说，陈龙是那次喝醉酒之后，被那个死去的双胞胎兄弟附了身，所以才变了个人。

　　我不信鬼神，但成年之后，我把这个故事说给我爱人听时，她说的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她说：

　　“那是因为魔鬼的灵魂要回到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