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目!母亲去世后,18岁少年独自踏上寻找父亲的旅程

栏目:汽车资讯  时间:2023-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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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节选自《六十万光年外》,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1

  “你的名字。”

  “西尔瑞斯。”

  “年龄。”

  “18。”

  有着多只触手的,状若章鱼的登记员一边有条不紊地登记着圆台外所有星际来客的信息,一边用空闲的触手调整着头上的帽子,而面对西尔瑞斯的触手停在空中,章鱼人不满地抱怨道:“又是个离家出走的未成年。”触手敏捷地删去那张信息表,换成了一张标注了“未成年遣返证”的表格。

  少年语气平稳:“你不能把我遣返,在我们那里,18岁已经成年了。”

  触手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指向一旁圆桌上的金属镶裱着通告条例第一条:“若有所疑问异议,请翻阅星际法相关法规。”

  少年沉默一瞬后:“地球并未加入星际联盟,星际法并不对我具有法律效力。”

  章鱼人的触角再次顿住,那个硕大的脑袋终于转过来,如灯笼大的眼睛眼也不眨地俯视着面前的少年:“你来自地球,六十万光年外的地球?”

  “是。”

  黑色头发,苍白的皮肤,锋利的五官,与有些憔悴的神情不匹配的是他整洁严肃的黑衣服,从金丝框眼镜后投递过来没有温度情绪的目光,和星脑里记录的地球人三种形象之一没太多差别。

  但是那个地方离天狼星系足有六十万光年的距离,一个地球少年是怎么都不可能独自穿越这漫长的路途的,估计是临近的哪个星系的小孩离家出走,用着依据课本上知识胡诌出来的身份。

  章鱼人发出“噗噗”的怪笑声,只是看过去的目光不耐甚至带着几分生气:“好了,西尔瑞斯,中枢站可不是小孩捣乱的地方,现在把你的监护人联系方式给我,我决定让他们亲自来接你。”

  “……”少年蹙起眉。

  章鱼人注意到少年人放在身侧的手有一瞬间的捏紧,但转瞬他便抬起手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眼镜,章鱼人又注意到那个眼镜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眼镜,准确而言那是一个翻译书面文字的高级翻译器,而眼镜腿上缠着的两根金色细链消失在有些过长的黑发里。但是章鱼人知道它们的归宿在哪里——在藏在黑发下的耳朵里,那两根细链实际上是听译器。

  这样精致的翻译器可不是一个还属于前科技时代的星球会有的。

  章鱼人更加笃定少年在撒谎,于是又敲了敲桌子,威胁道:“小孩,你再不诚实交代的话,我就把你交给星际警察了。”硕大的头凑过来,压低的声音带着来自深海的威慑:“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把你送到监狱去。”

  “……”少年无声地笑了笑,不躲不闪地回视着那双让人恐惧的铜铃大眼,他开口,低沉的嗓音在经过翻译后变成平淡无波的星际语:“我没有监护人了。”

  那双藏在两个镜片后的红瞳里的寒凉让天生习惯深海幽冷的章鱼人也心里一怵,他率先收回目光,有些尴尬地垂下触角来,语气无端也低了几分:“呃抱歉……但你也不应该独自进行星际旅行,西尔瑞斯,你不知道星际旅行有多危险,每年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年纪的小孩因为任性而在星旅里丢了性命……”

  少年耐心地听章鱼人不断举着例子的叨叨敬告,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未更换的遣返表上,坚持道:“谢谢您的提醒,但是我需要去天狼星系的首都星寻找我的父亲,请您登记一下。”

  章鱼人神情微变,在十多日前的一场动乱后,上头颁布的关于首都星禁止出入的通告已告知了星网,也下达了所有想通往首都星的客人都需交给军部处理的通知。这个少年若真的是因叛逆而出走的未成年也该知道这个消息的呀,难不成他真的是来自那颗水蓝星?

  他不由再次上下打量了少年一遍,严肃地摇了摇头:“去首都星可不是在这儿登记的。”

  “那应该在哪里?”少年眉心的褶起都还未散开,身形便被忽然出现的机器人扣住,他最后只来得及看见章鱼人略带怜悯的目光——

  

  2

  但是并未像章鱼人想象中那样可怕,西尔瑞斯在还不及探究自己要被带到何处时,便在一个银白色金属走廊里遇见了军服凛然的一众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军官,他胸前有一块金色的狼形徽章。

  母亲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徽章,西尔瑞斯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不想被那人敏锐抓住。

  那人怔了怔,开口叫住机器人:“站住,他是谁?”

  “西尔瑞斯,18岁,来自地球,想要前往首都星寻找父亲。”机器人的声音是冷淡的男声:“依照规定,他将被送往E区304号进行审查。”

  那人点了点头:“交给我吧。”

  “是,将军。”

  西尔瑞斯垂下了头,机器人松开他后便乖巧退下去,那人对身后的人说了些什么——西尔瑞斯并没有听懂,应该是军部专用语言,并未写入翻译器程序中,随后又听见那人说:“跟我来。”

  一路都有机器人或者穿着军装的人朝他敬礼:“将军。”

  西尔瑞斯若有所思地跟着那人走到一个门前,蓝色光线在他身上扫了三次后又消失——其实他并没发现那是块门,在他看来那应该是面墙,但那人往那里一站,那似乎毫无缝隙的墙便朝两边打开,那人率先走了进去,西尔瑞斯也跟了进去,刚坐定便看见一个黑发女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的银盘里搁着一根小针管:“你好,我需要你一点血。”

  西尔瑞斯看了对面的军官一眼,点了点头,抽血很快,他几乎都没感觉到疼痛便结束了,那人命令道:“关闭监视器,我将负责审查他,在此期间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黑发女人放好针管,恭敬地道:“是,将军。”

  门在她出去后悄悄合上,室内安静得只听得见西尔瑞斯的呼吸声,没过多久,那人关上他的资料,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开口问道:“西尔瑞斯,地球语,天狼星的意思,是吗?”

  翻译器在进来时被收走检查,西尔瑞斯并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抬眼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恍然,抬腕按了按什么,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西尔瑞斯听到熟悉的英语,微怔后一边点头,一边看了看那人手腕上那个泛着蓝光的银色手环。

  他察觉到少年的目光,笑了笑,朝他抬了抬手腕,介绍道:“这是个人智脑,联盟的每个公民从出生起就会配备一个,和你们地球上的护照一样。”

  西尔瑞斯点了点头,注意力很快就挪开了,因为那个人再次问他:“你是来找你的父亲的吗?”

  西尔瑞斯犹疑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人又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因为首都星在十多日前遭遇了一场大型的恐怖袭击,所以首都星戒严了,凡进出人士都需军部仔细调查后再考虑是否予以放行。”他不介意撒个小谎让面前这个少年把他绷紧了的防御神经松一松:“我是最高负责人,你可以叫我塞勒——你是来找你父亲的?”

  母亲去世后,18岁少年独自踏上寻找父亲的旅程。

  西尔瑞斯不由再次瞟了一眼塞勒胸前的徽章:“是的。”

  “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不知道。”他解释道:“我的母亲只说他住在天狼星系的首都星。”

  “你的母亲……是地球女性?”

  “是的。”

  塞勒面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探究:“那你的母亲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西尔瑞斯皱起了眉,似乎有些不满,他抬手去推眼镜却因想起眼镜已被收走而作罢,有股灼烧的怒气从他心底蓦地燃起,一路烧到他的瞳孔里,他不由紧紧抿紧了唇。

  塞勒注意到他眼中如烈火焚烧,无声吐露着这个少年正苦苦压抑着的怒火,和记忆里的某个人的表情奇异融合在一起——从在走廊里见到被机器人扣押的少年时,他心里觉有种怪异的笃定,若是他真的没有猜错的话,那么这真的算是这十几天以来的最好的消息了——于是他轻轻笑了起来,看面前的少年努力收回着獠牙觉得有些有趣,于是换了个话题:“你介意和我讲讲你父母的故事吗?”

  3

  “我的母亲捡到了他。”西尔瑞斯言简意赅地点出了两人为何相识:“准确来说,她救了他。”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他很快回去了,尽管我的母亲说那是她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西尔瑞斯漠然地算出一段的具体:“二十五日。”

  塞勒轻而易举地从少年的表情里敏锐地探出他对父母过往的评价:乏善可陈,庸俗无趣。也或许是源自对从未见到的父亲的怨怼,尽管从未去过水蓝星,但他也知道无论是在哪个时空,单身父母教养孩子总会有地方很不容易。

  “你们……过得不好么?”塞勒补充道:“你的父亲应该给你母亲留下了一些东西,足够你们过得充裕一些的吧。”

  “你是指那些不属于地球的科技产品,还是地球上根本没有的宝石?”西尔瑞斯露出似笑非笑的讽意,但随后他很快便恢复了漠然:“这些东西后来被人发现,有人来调查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始终不肯说明这些物品的来历,于是他们把她看管起来了。在那里,我出生了。”

  “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就算是天生红瞳在地球也并不是没有这样的特例,直到后来他们实在是从我母亲那里得不到任何东西,于是想用我来威胁她,她开始反抗,但她只是个普通女人,她差点因此死去。”

  西尔瑞斯喉咙有些发干,之前太过漠然的平铺直叙有种他在讲诉别人故事的错觉,直到此时他终于有了些情绪波动:“就差一点点。我突然爆发的精神力引发起的大爆炸让我又回到了母亲身边,而且还逃了出去——感谢我的父亲,这能力应是来源于他。”

  “那时你几岁?”塞勒的目光越发笃定,还带着些许狂热,让西尔瑞斯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

  “四岁。”

  “你很厉害。”

  “不,我没有我母亲厉害,是她带着我躲过了追击,回到了家乡,我母亲的祖国是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我们后来一直生活在她故乡的深山里,确实太平了许多,但依旧会有人来抓我们,好在那块山很大,我能顺利长到15岁。”

  “你的母亲是个伟大的母亲。”塞勒的这句赞美说得真心实意:“她很坚强。”

  西尔瑞斯再次摇了摇头:“她很脆弱,她经常哭,后来她精神出了点问题,但她从未怀疑过那25天的真实性——尽管那时候,周围亲近的人都告诉她那只是一场梦,或者仅是她的臆想,我也开始怀疑,她给了我一巴掌,那是她第一次打我,也是唯一的一次。”

  他垂下眼,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红色的瞳孔,他轻易地藏住了这瞬间暴露出的所有情绪,关于软弱关于怨怼,他仅是低声道:“她爱他,爱了一辈子。哪怕那只有那二十五天,哪怕因为那个来自六十万光年外的男人,她本来前途似锦安稳太平的一生从此变得颠沛流离惶惶不安,甚至……甚至……”他顿了顿,似乎是妄图平息情绪,但塞勒敏锐地察觉到那丝哽咽:“她一直想再见他一面,一直。”

  

  4

  他换了个姿势,平稳地缓呼了一口气息,语气里掺杂着冷笑:“我只好完成她的愿望,来找一找那个男人。”

  这句话绝不是心甘情愿,塞勒丝毫不怀疑如果面前的少年再尖刻一点,完全不介意在男人之前冠上“无情”“可恨”“该死”类似形容词,但塞勒并没有觉得一点轻松,因为他发现少年用的是“完成”他母亲的愿望——这只能说明一个事实,他的母亲去世了。

  塞勒突然想起面前的少年仅有十八岁,在联盟里和他一样大年龄的还是孩子,甚至都不能进行独自短途的星际旅行,而西尔瑞斯已独自跨越六十万光年来到这里,幸好他足够幸运,没有遭遇黑洞的吞噬,陨石的袭击,星际海盗的劫掠,平安地踏入这片星空,找到这里。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一个小型飞船,我父亲留给母亲的,大概他是希望这个可怜柔弱的地球女人能开上它去找他吧。”西尔瑞斯笑了起来,比划道,“算起来,他们之前差距的可不仅是六十万光年的距离,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还有前后科技时代之间的鸿沟,那可真是比六十万光年还远呐,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相爱的。”

  塞勒也笑了笑:“爱情啊,总是莫名其妙。”他敲了敲桌子,起身道:“随我来吧,西尔瑞斯。”

  “你认识我的父亲。”西尔瑞斯跟上他,开口并非询问,而是肯定的猜测:“你们是朋友。”

  “哦,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的母亲有一块和你一模一样的徽章。”西尔瑞斯意有所指地看了他胸前徽章一眼:“那应该也是我父亲留给她的。”

  “那你怎么不用它,你可以凭借它随意出入首都星了,哪怕是这种情形下。”

  “我母亲更需要它。”

  塞勒沉默下来,西尔瑞斯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他比塞勒矮了些,塞勒只要微微一侧低头便能看见那双红色眼睛里的浑不在意,有那么一瞬间,塞勒有种年少时和阿波若并肩走过学校长长走廊的错乱感。

  阿波若式的神情他熟悉得一清二楚,但却不知竟会随着血脉而传承,哪怕是并非纯种血,也不曾埋藏的骄傲,是的,骄傲,与生俱来的强大足以让他露出这样漫不经心的骄傲,哪怕他从故土来到陌生的星球,哪怕他从落后的前科技时代来到这里,也不曾出现自卑恐惧之类的负面情绪,他实在太平静了,根本不像一个来寻找生父的孩子。

  更像是来传消息的信使。

  塞勒心里叹了一口气:“我大概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但是,我们还是去看看检查结果吧。”

  5

  “西尔瑞斯,18岁,来自地球。”略带沙哑的男声带着些斟酌和疑惑的意味:“可是很奇怪,他的身上除了地球基因之外,还有……阿波若将军的基因。”

  尾音落下后是一瞬间宛若凝固的沉默,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光屏投影出来的少年,看着那一双冰冷的不含任何情绪的红色眼瞳,没有人会认为那样的一双眼睛会属于那个水蓝星,不知是不是因那个检测结果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以至于此刻认真打量他的相貌时,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的发觉少年尚青涩的五官确实和阿波若将军有几分相似之处。

  “他该不会是阿波若将军和地球女性生的——”

  “不可能。”有人率先回过神来,冷笑道:“阿波若将军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劣质雌性,我不如相信是那个水蓝星女人趁将军落难偷走了将军的基因……真是卑劣的下等星人!”

  此话一出一瞬间如同水入油锅,毫不留情地将对前科技文明的鄙薄,和义愤填膺地维护尊敬的阿波若将军的贞操,混在一起的嘲笑。如同母虫的尖啸,让塞勒皱紧了眉头,脸色难看,尤其是被嘲讽的对象还站在他身旁。

  西尔瑞斯的面色比他的正常得多。

  “你别放在心上,他们只是……”塞勒想为他的下属找一个词,但却无能为力,尽管他父母的结合确实是出乎整个宇宙的意外,于是他选择去缓和另一个矛盾:“其实并不存在什么配不配得上的问题,你的母星相当于我们的过去,但是在相同的时间维度下,很难对落后一个大时代的对象产生平等的态度。”

  西尔瑞斯并没有在意这些:“我曾听过更恶毒的话,这些并不算什么,他们也是留情地选择了低劣,在我母星,他们都是称我母亲疯子,称我杂种,所以我并不在意这些——所以,我的父亲是叫阿波若是吗?”

  塞勒笑了笑:“我很好奇难道你的母亲并没有告诉你父亲的名字吗?”

  “她一直都叫他Babe。”

  “Babe?”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塞勒一眼:“是宝宝的意思,在我们那里一般是男人称呼心爱女人的昵称。”

  塞勒不由大笑起来,议论纷纷的人终于发现了他们,停了声,那黑发女人诧异地问道:“将军,您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嗯。”塞勒恢复了严肃:“检测结果出来了?”

  “是的,他有大概四分之一的地球基因,还有……”黑发女人犹豫着开口:“是阿波若上将的基因。”

  

  6

  他被塞勒带着坐上一个小型飞船,从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快速飞梭而过的星光,西尔瑞斯看了将近三年的星辰大海,这样的情景他早已不以为意,只是此时的星光风景格外吸引他的目光。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是那个阿波若吗?”

  “天狼可没第二个阿波若。”

  “我听过他的名字,在接待大厅里,他们都说他是英雄。”

  塞勒笑了笑:“他确实是。”

  西尔瑞斯没有再说话。

  直到看见营养舱里那个身影,透过厚重的玻璃,不断流动的荧蓝色营养液,西尔瑞斯只看见他模糊的长相,挺拔有力的身躯,血缘的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心悸鼻酸的感觉倏忽而止,他在这感觉进一步扩大之前急急开口:“他怎么了?”

  塞勒沉默了一瞬:“十多日前的那场恐怖袭击,阿波若为了救一个小孩,中了光弹,加之之前在战场上受伤未愈……”

  “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塞勒苦涩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满怀希望地道:“不过你来了,我想他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醒过来的。”

  西尔瑞斯听出他语句里的期待,却只是拉了拉嘴角,没有应声,塞勒十分善解人意地打开通往营养舱的通讯,退出去的时候关紧门。

  西尔瑞斯沉默良久后,叹了一口气:“我本不想来的,但是我的母亲非让我来,希望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唐瑶。不过你应该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地球女人——她给你生了个儿子,在你走后的第八个月,在一个阴冷的冬天,四处都是监视器的房间,没有人帮她,那些人都希望她能妥协,她痛得要死去,可她没有,她成功独自生下你的孩子,然后她虚弱了整整半年,却依旧得保护她的孩子。她给那个孩子取名西尔瑞斯,Sirius,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对吧,爱人来自六十万光年外的天狼,故而取此名。”

  7

  营养液的光芒在慢慢减弱,西尔瑞斯抬头看向头上温和的光亮,喉咙微哽:“我认为你是个骗子,是不负责任的混蛋,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丈夫,给妻子留下一大堆麻烦事却在宇宙另一端为别人的家园浴血奋战。但是她却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告诉我你是英雄,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等战争结束了,你就会来接我们——尽管我怀疑你都没想过再回去那个落后的星球再去看看她,否则你这时应该是在颠簸的虫洞里,而不是躺在这里——”

  “她等了你很久,她想你的时候就会看不见我,还会哭,对着空气撒娇,喊Babe,我好疼。对,你连你名字都没告诉她,她却念了你一生,这个愚蠢而可怜的地球女人,但是,她是我的母亲,我爱她,我不能看她直到死都无法再见她的爱人一面。”

  仪器的指示灯明明灭灭闪过,西尔瑞斯知道他的父亲或许真的被他唤醒了,准确而言,应该是气醒了。

  他低笑了一声,继续讲述道:“但是在我下定决心之前,她就下定了决心,她终于学会如何启动那个项链时——你留下的东西,她都尽可能地保护着,就像保护我一样——她带着我离开了地球,真感谢你们这里先进的科技,要知道她可不是什么专业人员……在经过很多年后,很多次磕磕绊绊地跳跃后,我终于能取代她独自操纵飞船了,我加快了飞船的速度,尽可能的,但是还没来得及。

  “或许是因为前十年艰难潦倒的生活,也或许是后来不规范的太空旅行,她太虚弱,她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天狼星系的样子便永远地睡着了,睡之前她依旧想着见到你时要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笑脸,什么样的语言来问候你。可我却无法带她来见你,他们不让她进入你的星系,我忘了是什么原因,我只好把她留在一个不知名的星球上,远离故土,和那些被遗弃的太空垃圾一样——”

  警报声终于迭起,仪器开始噼里啪啦地响起,火光带闪电一路烧到藏在金属墙壁里的线路里,四处都是突然炸裂的电火,西尔瑞斯环顾四周,自言自语般道:“你同她说的一样,一激动就会爆炸。”

  “我来见你一面,代那个傻女人,以完成她至死不渝的爱情。”

  率先崩溃的是那个看上去坚不可摧的营养舱,巨大的爆破声里西尔瑞斯退后几步,然后从容转身离去,直到有一枚戒指滚到他面前,刚好挡住了他的下一步,他弯下腰拾起那枚戒指,一圈蓝色碎光如星光璀璨,将一个眼熟的蓝色星球包围着——那是地球的太空遥望图——在戒指的内圈,西尔瑞斯看到一行刻字,他无数次地在母亲经常翻看的日记本上看到的英文字体一模一样,他也终于明白那字迹是属于谁。

  隐藏至今的嚎啕欲望突然汹涌而至,他忍到全身颤抖,可却怎么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水光,他想,他的父亲,在他眼里绝情,绝不值得母亲爱一辈子的父亲,在六十万光年之外也同样想念着那个傻女人,或许在母亲无数次地用各种语气喊出“Babe”的时候,他都有听到——爱,总是能跨越所有的距离,山可平,海可填。

  用她教他的语言,许下的一生挚爱的誓言,可到底还是太远了,隔着光年山渊隔着星辰大海,她临死也未听到,不过可能她一直都知道。

  西尔瑞斯将那枚戒指放在一旁的长台上,身后传来沙哑而断续的声音:“请你,请你带去给你母亲。”

  西尔瑞斯停住脚步,头也没有回地冷声拒绝:“不。”他顿了顿:“戒指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你自己亲自去戴在她手上吗?”

  他听见他父亲的脚步声,一点点地靠近他,当他父亲在开口时,他的声音几乎就在他的背后咫尺:“我以为,你不想让我见——你母亲的。”

  西尔瑞斯抿了抿唇,再次大步地迈开腿,匆匆地无言从这里逃走。

  

  8

  事实上,他并没有走多久,便轰然倒下,自母亲死后,他没有落在坚硬的地板上,而是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里。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躺在营养舱里,一旁塞勒冲他微笑,然后打开营养舱:“休息得好吗?”

  他依旧有些精神恍惚,缓缓坐起身来,揉了揉眉角:“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塞勒大笑:“我们天狼人可不会做梦。”

  西尔瑞斯扯了扯嘴角,眉心依旧蹙紧,他十分确定他确实是做了一个梦,尽管梦里的内容有些模糊,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做梦,却还依稀记得——

  笔直公路上喧嚣的音乐,奔驰而过的豪车,热情而年轻的男女相视而笑;

  青青草地与漫天星辰,他们并肩躺着,男人不时指点着那片星空,约定给未来的孩子取名Sirius;

  依旧是夜晚,寂静无声,他在不可直视的白芒里挥手作别,女人含泪地飞吻抬手,看他消失于仰头可见的星光;

  梦境如流水滑过,最后缓慢在男人给女人戴上戒指的画面上,而后两人亲吻,拥抱,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灰蒙蒙的星球上最终定格。

  西尔瑞斯恍然想起那两人便是他的母亲和父亲:“您相信灵魂吗?”

  “什么?”

  在地球的一种传说里,人死后灵魂是会因执念而停留在人间,在执念满足之际,会给亲人托梦,以告未亡人心安。

  死亡,并未将他们分离。

  “你的父亲,去接你的母亲了,他在很多年前买下一个和地球几乎一模一样的星球,他想把你母亲葬在那里,他想陪着她,永远,西尔瑞斯,可以吗?”

  西尔瑞斯发现塞勒的表情带着无奈和请求,他想这一定是他的父亲想要询问他的,他不由笑了笑,耸肩的表情方才有了少年人的顽皮,他反问道:“她是他的妻子,问我做什么?”

  塞勒不由也笑了笑,西尔瑞斯再次仰身躺下:“我觉得我还可以再睡会儿,等他们回来了,再叫醒我吧。”

  营养舱再次合上,西尔瑞斯也再次闭上了眼睛,他突然想起母亲经常念起的一段话——

  爱之与我,

  不是肌肤之亲,

  不是一蔬一饭,

  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

  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而我的梦想,就是与你白头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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