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服散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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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禄山是中国中古史上的一个重要人物,因发动安史之乱兼之特殊身份与宗教信仰而为学界所重。相关研究极多,亦颇多发覆①。本文拟着重考察信奉袄教的安禄山服散的事实。  一 安禄山的病征  安禄山,《旧唐书》本传载:  禄山以体肥,长带疮。及造逆后而眼渐昏,至是不见物。又着疽疾。俄及至德二年(757年)正月朔受朝,疮甚而中罢。以疾加躁急,动用斧钺,严庄亦被捶挞,庄乃日夜谋之。②  又《新唐书》本传载:  禄山腹大垂膝,每易衣,左右共举之,[李]猪儿为结带,虽华清赐浴,亦许自随。及老,愈肥,曲隐常疮。既叛,不能无恚惧,至是目复盲,俄又得疽疾,尤卞躁,左右给侍,无罪辄死,或箠掠何(呵)辱,猪儿尤数,虽严庄亲倚,时时遭笞靳,故二人深怨禄山。③  《资治通鉴》卷二一九“安禄山自起兵以来”条云:  安禄山自起兵以来,目渐昏,至是不复睹物,又病疽,性益躁暴,左右使令,小不如意,动加箠挞,或时杀之。既称帝,深居禁中,大将希得见其面,皆因严庄白事。庄虽贵用事,亦不免箠挞,阉宦李猪儿被挞尤多,左右人不自保。④  姚汝能⑤《安禄山事迹》卷下载:  禄山先患眼疾,日加昏昧,殆不见物,又性转严酷,事不如意,即加箠挞,左右给侍微过,便行斧钺。⑥  上述史载文意大同,皆称长疮病疽、目昏不见物以及性情暴躁是安禄山的三个重要特征。这三个特征长期以来没有得到相关研究的重视,从而使得我们对安禄山的认识不够全面。不可否认,其中,虽然不能轻易排除某些体位长疮缘于体肥皮肉摩擦所致,但是综合视之我们有理由认为这是安禄山长期服散失节造成的病征。  所谓服散即是服用寒食散⑦。寒食散或曰五石更生散、三石更生散。孙思邈《千金翼方》卷二二《飞炼研煮五石和草药服疗第三》载:  五石更生散治男子五劳七伤,虚羸著床,医不能治,服此不愈;惟久病者服之。其年少不识事,不可妄服之;明于治理,能得药适可服之;年三十勿服;或肾冷、脱肛、阴肿服之妙方。  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钟乳、石硫磺、海蛤并研、防风、栝楼各二两半,白术七分,人参三两,桔梗、细辛、桂心各五分,附子炮,三分,去皮。  上一十五味,捣筛为散,酒服方寸匕,日二,中间节量以意裁之,万无不起。发热烦闷,可冷水洗面及手足身体,亦可浑身洗。若热,欲去石硫磺、赤石脂,即名三石更生。一方言是寒食散,方出何侯,一两分作三薄,日移一丈再服,二丈又服⑧。  同书卷二二《服诸石药及寒食散已,违失节度,发病疗之法合四十五条第三》亦云:  今之世人,多有单服钟乳、矾石、桃花石、紫石,亦有合和草药服之,此等虽非五石,亦是五石之例⑨。  由上所载可知唐时寒食散之大概。服散须明节度,否则便易生疾。王焘《外台秘要》卷三七载:  寒食诸法,服之须明节度。明节度则愈疾,失节度则生疾。愚者不可强,强必失身。智者详而服之,审而理之,晓然若秋月而入碧潭,豁然若春韶而泮水,积实谓美矣⑩。  孙思邈描述了服散发病的四十五种症状。所撰《千金翼方》卷二二《服诸石药及寒食散已,违失节度,发病疗之法合四十五条第三》云:  ……三、或两目欲脱者,由犯热在肝故也。急下之,自止。……七、或头眩矒欲蹶者,由衣厚犯热故也。宜针头、冷水洗即止。……二十、或目痛如刺者,由热入胃肝、奔眼故也。但数数冷食,清旦以小便洗之,三日即止。……二十三、或手足偏痛,诸骨节解,身体发痈及疮结核者,由寝处久不自移徙,暴热偏并,聚在一处或也。若坚结机痛,甚者痈发如觉,便以冷水洗之,冷石熨之,饮热酒极热,数日水以冷水洗不绝,乃差(瘥)。洗之无限,要差(瘥)为期。若乃不差(瘥),取磨刀石如手许大,烧令赤,以石投苦酒中,石自裂,因捣以冷水和涂之,日二三,止。……三十三、或目暗无所见者,由饮食热、居处太温故也。但冷食、冷水洗、脱衣,目自明也。三十四、或下痢如寒中者,由食饮犯热所致故也。人多疑是卒疾,又滞癖作者,皆由犯热所为,慎勿疑也。速脱衣、冷食、饮热酒,即差(瘥)。……四十、或药发辄尸卧不识人者,由热气盛、食少不充,邪忤正性故也。但饮热酒,冷食、冷水洗,自勤劳,以水淹布巾盖头,温易之,仍自劳,差(瘥)。……(11)  可见,安禄山的长疮病疽、目昏不见物两种便在孙思邈所言之二十三、三十三发病症状之列。《医心方》卷一九《服石发动救解法第四》亦称:“或目痛如刺,坐热气冒次,上奔两眼故也……或目冥无所见,坐饮食居处温故也。”(12)  实际上,安禄山所患之痈疽名为“发背”。《备急千金要方》卷二二《痈疽第二》云:  论曰:夫痈疽初发至微,人皆不以为急,此实奇患,惟宜速治。若辽(疗)稍迟,乃即病成,以此致祸者不一。但发背,外皮薄为痈,外皮厚为疽,宜急治之。  凡痈疽始发,或似小疖,或复大痛,或复小痛,或发如米粒大白脓子。此皆微候,宜善察之。见有小异,即须大惊忙,急须攻之及断口味,速服诸汤,下去热毒。若无医药处,即灸当头百壮。其大重者,灸四面及中央二三百壮,数灸不必多也,复薄以冷药。种种救疗,必速差(瘥)也。  凡用药帖,法皆当疮头处,其药开孔令泄热气,亦当头以火针针入四分,即差(瘥)。  凡痈疽瘤石痈结筋瘰疬,皆不可就针角。针角者,少有不及祸也。(13)  又同书同卷《发背第三》云:  论曰:凡发背,皆因服食五石寒食更生散所致,亦有单服钟乳而发者,又有生平不服而自发者,此是上代有服之者。其候率多于背两胛间起,初如粟米大,或痛或痒,仍作赤色,人皆初不以为事,日渐长大,不过十日遂至于死。其临困之时,已阔三寸高一寸,疮有数十孔,以手按之,诸孔中皆脓出,寻时失音。所以养生者,小觉背上痒痛有异,即火急取净土,水和如泥,捻作饼子,厚二分阔一寸半,以粗艾大作炷灸泥上,帖着疮上灸之,一炷一易饼子。若粟米大时,可灸七饼子即差(瘥);如榆荚大,灸七七饼炷即差(瘥);如钱大,可日夜灸之,不限炷数。仍服五香连翘汤及铁浆诸药攻之,乃愈。又法,诸发背未作大脓,可以冷水射之,浸石令冷熨之,日夜莫住,差(瘥)乃止。此病忌面酒五辛等。亦有当两肩上发者。  凡服石人皆须劳役,四体无令自安,如其不尔者,多有发动。亦不得逐便恣意取煖,称己适情,必须遗欲以取寒冻,虽当时不宁,于后在身多有所益,终无发动之虑耳。  凡肿起背胛中,头白如黍粟,四边相连,肿赤黑,令人闷乱,即名发背也。禁房室酒肉蒜面。若不灸治,即入内杀人。若灸,当疮上七八百壮。有人不识,多作杂肿治者,皆死。(14)  发背便是因为寒食散或丹药中的火毒所致。《备急千金要方》卷二二《丹毒第四》云:  论曰:丹毒一名天火,肉中忽有赤如丹涂之色,大者如手掌,甚者遍身有痒有肿,无其定色。有血丹者,肉中肿起,痒而复痛,微虚肿如吹状,隐轸起也。有鸡冠丹者,赤色而起,大者如连钱,小者如麻豆粒状,肉上粟粟如鸡冠肌理也,一名茱萸丹。有水丹者,由遍体热起,遇水湿搏之结丹,晃晃黄赤色,如有水在皮中,喜着股及阴处。此虽小疾,不治令人至死,治之皆用升麻膏也。(15)  考稽《新唐书》卷二一五上《突厥上》载:  会天雨血三日,国中犬夜群号,求之不见,遂有疾,[隋义成]公主饵以五石,俄疽发死(16)。  又《新唐书》卷一八三《毕諴传》云:  太医李玄伯者,帝(宣宗)所喜,以钱七十万聘之,夫妇日自进食,得其欢心,乃进之帝,嬖幸冠后宫。玄伯又治丹剂以进,帝饵之,疽生于背。懿宗立,收玄伯及方士王岳、虞紫芝等,俱诛死。(17)  此上两条是明确表明疽发(发背)是因服散和丹药所致。《旧唐书》卷四《高宗本纪上》载:  时太宗患痈,太子亲吮之,扶辇步从数日。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己巳(649年7月10日),太宗崩。(18)  又《新唐书》卷九九《刘洎传》载:  帝(唐太宗)还,不豫,[刘]洎与马周入候,出,见遂良,泣曰:“上体患痈,殊可惧。”(19)  可见唐太宗患疽亦是因服丹火毒所致。  金石含酷烈之性,加烧炼则火毒难制。《医心方》称:“又药盛发使人悲愁恚怒、角弓反倒,其状若风,有面色青黑,身体斑磷。”(20)服用失节,可使人性情暴躁。《旧唐书》卷一三一《李道古传》载:  元和十三年(818年),[李道古]入为宗正卿。道古在鄂州日,以贪暴闻,惧终得罪,乃荐山人柳泌以媚于上。后又为左金吾卫将军。宪宗季年颇信方士,锐于服食,诏天下搜访奇士。宰相皇甫镈方谀媚固宠,道古言柳泌有道术,镈得而进之,待诏翰林。宪宗服饵过当,暴成狂躁之疾,以至弃代。穆宗在东宫,扼腕于其事,及居丧,皆窜逐诛之。镈既贬责,授道古循州司马,终以服丹药,欧(呕)血而卒。(21)  醉心于道教的唐武宗颇好道术修摄之事,《资治通鉴》卷二四八载:  上(武宗)饵方士金丹,性加躁急,喜怒不常。(22)  可见服饵过当,可暴成狂躁之疾。这应该也是安禄山晚年益加狂躁的重要原因。  二 《酉阳杂俎》的记载  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之一《忠志》载:  安禄山恩宠莫比,锡赉无数,其所赐品目有:  桑落酒,阔尾羊窟利,马酪,音声人两部,野猪鲊,鲫鱼并鲙手刀子,清酒,大锦,苏造真符宝舆,余甘煎,辽泽野鸡,五术汤,金石凌汤一剂及药童昔贤子就宅煎,蒸梨,金平脱犀头匙箸,金银平脱隔馄饨盘,平脱著足迭子,金花狮子瓶,熟线绫接靿,金大脑盘,银平脱破觚,八角花乌屏风,银凿镂铁锁,帖白一曰“花”。檀香床,绿白平细背席,绣鹅毛毡兼令瑶令光就宅张设,金鸾紫罗绯罗立马宝,鸡袍,龙须夹帖,八斗金渡(镀)银酒瓮,银瓶平脱掏魁织锦筐,银笟篱,银平脱食台盘,油画食藏,又贵妃赐禄山金平脱装具玉合,金平脱铁面椀。(23)  对此,姚汝能《安禄山事迹》也略有记载,其文作:  又尝遗禄山酥真符、宝舆并窑台,及音声、宝车、牛士、繖盖,并小山花果药杂树,小狮子、白象各二,兼药食等一牙盘,令内谒除大宾,宣赐禄山,以为奇观焉。(24)  此下,姚汝能还详细记载了天宝十载正月一日(751年2月1日)安禄山生日时,唐玄宗和杨贵妃厚加赏赐安禄山的器物衣服细目。在上揭引文中“酥真符、宝舆”应即段成式所言“苏造真符宝舆”之误,而“窑台”应为“灶台”之误,“灶台”即炼丹之炉具。而《酉阳杂俎》中的“余甘煎”等物姚汝能则以“药食”概之。  在前述《酉阳杂俎》记载的安禄山所得赐品中有“桑落酒,阔尾羊窟利,马酪,音声人两部,野猪鲊,鲫鱼并鲙手刀子,清酒,大锦,苏造真符宝舆,余甘煎,辽泽野鸡,五术汤,金石凌汤一剂及药童昔贤子就宅煎,蒸梨”,其中不乏解散的药物。此下择可考者述之。  鲫鱼,《外台秘要》卷三七载:  又若不下食,体弱乏气力,即宜食鲜鲫鲙法:  取鲜鲫鱼剥去鳞,破去肠血,勿洗之,但用新布一二尺净拭,令血脉断,名曰上鲙。余依常鲙法,美作*(上艹下秝)虀,仍食瓜姜等酱,尤益人下食。亦疗气痢、赤痢。(25)  赤痢、气痢是因为中气下陷或气滞或冷气停于肠胃而导致下痢。其症状为腹胁虚满,肠鸣腹痛,便痢赤白。下痢,据孙思邈所言是服散之并发症之一,详前揭《千金翼方》卷二二《服诸石药及寒食散已,违失节度,发病疗之法合四十五条第三》引文之三十四。文中称治疗此症宜“速脱衣、冷食、饮热酒”,则唐玄宗赠安禄山鲜鲫鱼、桑落酒(26)便可理解了。据此或可推论当时安禄山患有下痢(27)。  羊肉甚补虚,即对身体虚弱、羸弱大有补益。在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中,羊肉除了这些功用之外,还是治疗腰痛、气虚、腹冷、腹胁痛以及绞痛等方中的重要方剂。  马酪,即马酒。《艺文类聚》卷四九《太仆》条云:“今梁州亦名马酪为马酒。”(28)《齐民要术》记载了制作马酪的方法。该书卷六《作马酪酵法》条云:“用驴乳汁二三升,和马乳不限多少。澄酪成,取下淀;团曝干。后岁作酪,用此为酵也。”(29)《学林》卷三《挏马》条引颜师古注称:“马酪,味如酒而饮之亦可醉,故呼为酒也。”(30)则马酪恐与桑落酒一样都是为了治疗安禄山服散所得之下痢,抑或是为了治疗安禄山之病症(31)。  更巧妙的是,唐玄宗所赐“阔尾羊窟利,马酪,音声人两部”,似是根据突厥的习俗。《文献通考》卷三四三《突厥上》载:  每岁率诸贵人祭其先窟。又以五月中旬,集他人水拜祭天神。又都斤西五百里有高山迥出,上无草树,谓为勃登疑梨,夏言地神也。其书字类胡而不知年历,唯以草青为记,男子好樗蒲,女踏鞠,饮马酪取醉,歌呼相对,敬鬼神。(32)  这恐怕跟唐人认为安禄山母阿史德氏为突厥巫有关(33)。阿史德氏显然比九姓胡人地位要高,所以,安禄山本人也承认自己的母亲是突厥种(34)。他本人便曾对哥舒翰说:“我父是胡,母是突厥女。”(35)  值得注意的是,《备急千金要方》卷一〇“伤寒下”《劳复第二》又说:  论曰:凡热病新差(瘥)及大病之后,食猪肉及羊血、肥鱼、油腻等,必当大下利,医所不能治也,必至于死。若食饼饵粢黍饴、哺鲙炙枣栗诸果物、脯修及坚实难消之物,胃气尚虚弱,不能消化,必更结热。适以药下之,则胃气虚冷,大利难禁。不下之必死,下之复危,皆难救也。热病及大病之后,多坐此死,不可不慎也。(36)  《医心方》亦有类似记载,该书卷一九《服石禁食第七》云:  《耆婆方云》:服石后不可食诸物十种:  油脂药、芜荑、芥子及芥菜、荠苨、桃竹、笋、荠、蔓菁、葵菜、暑预(薯蓣)。  又云:凡诸服石之士不得多进面及诸饼饵,生菜、五辛、五果、黍、肥、羊,不得多食也。  又云:压下石诸物十三种:  乔麦、粟米、淡竹笋、水芹、干苔、木耳、柑子、冬瓜芊、龙葵、菰菜、鹿角菜、猪。(37)  则安禄山食用唐玄宗所赐上述物件,若把握不好尺度、分量便存在某种风险。而显然安禄山对此是不甚了了的。所以,唐玄宗才派了药童昔贤子到安禄山在京城中的府邸煎药。  清酒,也是治疗石热的药方。《千金翼方》卷二二《解石及寒食散并下石第四》云:  论曰:凡是五石散先名寒食散者,言此散宜寒食、冷水洗。取寒,惟酒欲清,热饮之。不尔,即百病生焉。服寒食散,但冷将息,即是解药。热实、大盛热,服散黄汤也。(38)  又同书卷二二《解石及寒食散并下石第四》云:  治一切石热发方。但饮淳美热清酒,冷食、自劳、冷洗,差(瘥)。(39)  五术汤,为“饮子”的一种。从历史的实际情形来看,“饮子”乃是服饵养生家的造作。唐人关于逸人野老的诗咏中时有提及,见于文献的“饮子”有多种,除了五术汤之外,尚有:枸杞饮、地黄煎、杜若浆、云(母)浆等(40)。上层社会最早是把饮子作为养生的一种饮品的。在唐代大多数普通人的眼中,饮子仍是一种用于治疗疾病的药剂,而非日常饮用的一种饮料(41)。李肇《唐国史补》记载了王彦伯疗疾煮汤剂的事。该书卷中载:  王彦伯自言医道将行,时列三四灶煮药于庭。老少塞门而请,彦伯指曰:“热者饮此,寒者饮此,风者饮此,气者饮此。”皆饮之而去。翌日,各负钱帛来酬,无不效者。(42)  可证。  金石凌,是解石及寒食散的重要药剂(43)。《外台秘要》卷三七云:  凡药石发,宜浴。浴便得解,浴讫不差(瘥)者,乃可余疗。若浴不差(瘥),即得依后服葱白、麻黄等汤,诸随身备急药目新附。  紫雪、金石凌,未详何也。甘草、萎蕤、黄芩、大黄、狗白粪、芒消(硝)、朴硝、二加。芦根、麦门冬、香豉、石膏、犀角、胡豆、露蜂房、白鸭通、大麦奴。  右以上诸药,皆乳石所要。仲嗣今与名医择之,常用随身备急。(44)  同书同卷又载:  又若觉大热者,可服紫雪,或金石凌,或绛雪,或白雪等。但温半大升水,取次研一大两,香汤浴后,顿服之。候一两行利,热乃退矣。凡此救急,紫雪为上。如不得通泄,宜服黄芩饮子法。(45)  《医心方》较为详细地记载了金石凌的服用方法。该书卷一九《服金石凌方第廿》亦云:  《服石论》云:金石凌,若有温疫热黄病,取少称一两,水和服之,即得瘥。若金玉诸石等发热,以水和称一两,上凝者服之。若病上发,少食服。若病下发,空腹服之,不可多服。大大冷,无禁忌。  今按《大清经》云:一鸡子许,宜蜜水和服。又《外台方》大一两水服。(46)  由此视之余甘煎,应也是一种降火去热的药剂。  余甘煎之余甘,即菴摩勒之别名。《本草纲目》卷三一《庵(菴)摩勒》条:  【释名】余甘子唐本庵摩落迦果[陈藏器曰]:“梵书名庵摩勒,又名摩勒落迦果。其味初食苦涩,良久更甘,故曰余甘。(47)  又《海药本草》卷三《菴摩勒》条载:  生西国,大小如枳橘状。梵云:菴摩勒果是也。味苦、酸、甘,微寒,无毒。主丹石伤肺,上气咳嗽。久服轻身,延年长生。凡服乳石之人,常宜服也。(48)  同书卷一《石流黄》条还明确记载了菴摩勒对解发背的功效。文称:“如有发动,宜以猪肉、鸭羹,余甘子汤并解之。”(49)  张九龄《谢赐药金盏等状》云:  右内给事袁思艺奉宣圣旨,赐臣药金盏一匙并参花密、余甘煎及平脱合二,兼令中使辅朝俊亲授。昨所赐金方法者,伏以圣泽无涯,已沐九天之施,真方不秘,更示八公之法,王人俯及,宝器仍颁。自昔名臣近代良佐,虽功业攸著或不承此赐。况臣才不逮古,雨露之泽逾深,任重当时,涓尘之效,无补仰瞻玄造,上答何阶,无任感戴之至。(50)  文中所谓“真方不秘”,似说明了来自西国(51)的余甘煎是由宫廷掌握,秘不示人的。前揭《外台秘要》卷三七中提及“金石凌”,王焘在其下注“未详何也”。该情况恐怕是金石凌由宫廷垄断的一个表现。这可能也是唐玄宗专派药童昔贤子到安禄山宅煎药的原因之一吧。也正是如此方才突显出玄宗对安禄山的恩宠,同时这也透露了唐玄宗并未告知安禄山解散下石去火毒的具体方法(52)。玄宗的如斯做法颇值得我们细细品味。  蒸梨则为清凉解暑降火之物,自不待言。  综上,则《酉阳杂俎》所载唐玄宗恩赐安禄山的上述物品是专门给安禄山解散的药物。而其有些器物应该便是盛放这些药物的,如八斗金渡(镀)银酒瓮很可能便是盛装清酒之用的。从前揭张九龄《谢赐药金盏等状》可知皇帝是会将药装在器皿里一起赐给臣下的。  由此,唐玄宗所赐苏造真符宝舆也就可以理解了。《旧唐书》卷二〇〇上《安禄山传》载:  [安禄山]晚年益肥壮,腹垂过膝,重三百三十斤,每行以肩膊左右抬挽其身,方能移步。(53)又《新唐书》卷二二五上《安禄山传》亦云:  [安禄山]晚益肥,腹缓及膝,奋两肩若牵者乃能行,作胡旋舞帝前,乃疾如风。(54)  《安禄山事迹》卷上所载则更为全面,其文云:  [安禄山]晚年益肥,腹垂过膝,自秤得三百五十斤。每朝见,玄宗戏之曰:“朕适见卿腹几垂至地。”禄山每行,以肩膊左右抬挽其身,方能移步。玄宗每令作胡旋舞,其疾如风(55)。  唐玄宗赐安禄山苏造真符宝舆一方面跟安禄山的体态有关,另一方面可能还是为了行散时便于移动。所以,该宝舆才突出“真符”二字。又《医心方》卷一九《服石发动救解法第四》载:  若噤澡振*(淅)极目劳动,病人不能自劳者,车载或牵挽掣顿之。  若噤战者,复如上牵挽之。(56)  若此则安禄山散发之症甚矣。由此安禄山服散之过度亦可见一斑。  要言之,安禄山因为服散过度散发患上了前述三种症状(57),虽称帝,却只能“深居禁中,大将希得见其面,皆因严庄白事”,难以亲理政事(58)。其益加狂躁的性情使得他“左右使令,小不如意,动加箠挞,或时杀之”,并“动用斧钺”。左右亲信终于不堪其忍而合力将他杀死。安禄山的命运跟唐宪宗相类。宪宗也是因为服丹致使性情暴躁而对宦官稍则加罪,动则处死,致使左右宦官人人自危而反将其杀死。事见《资治通鉴》卷二四一“初,左军中尉吐突承璀谋立澧王恽为太子”条:  上(宪宗)服金丹,多躁怒,左右宦官往往获罪,有死者,人人自危;庚子,暴崩于中和殿。年四十三。时人皆言内常侍陈弘志弑逆,《考异》曰:《实录》但云“上崩于大明宫之中和殿。”《旧纪》曰:“时帝暴崩,皆言内官陈弘志弑逆,史氏讳而不书。”《王守澄传》曰:“宪宗疾大渐,内官陈弘庆等弑逆。宪宗英武,威德在人,内官秘之,不敢除讨,但云药发暴崩。”《新传》曰:“守澄与内常侍陈弘志弑帝于中和殿。”裴廷裕《东观奏记》云:“宣宗追恨光陵商臣之酷,郭太后亦以此暴崩。”然兹事暧昧,终不能测其虚实。故但云暴崩。其党类讳之,不敢讨贼,但云药发,外人莫能明也。(59)  足见安禄山的死跟他服散有着不可或分的关系。因之,安禄山走到了自己生命的终点,而安史之乱也由此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安禄山事迹》卷上载:  [天宝九载]天长节(750年9月10日),[安]禄山进山石功德及幡花香炉等,命于大同殿安置,朝夕礼谒焉。……又进玉石天尊一铺,请于道场所安置。玄宗命置于内暖殿。天尊并侍坐真人、玉女神、天丁力士、六乐童子及师(狮)子、辟邪、香妒、玉案三十六事。(60)  则信奉祆教的安禄山服散一方面可能跟当时的社会风尚有关——此详下文,一方面恐还有以此靠近、亲近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用意。果真如此,则聪明反被聪明误,玩火终自焚。机关虽算尽,却因不明解散之法而饱受其苦丢了卿卿性命。而掌握其中玄妙的唐玄宗则还恩赐炼丹之用的“灶台”给安禄山,于此,我们似乎可以进一步察觉到唐玄宗的某种机心。  有意思的是,安禄山服散并不是个例。唐时因服食发背而亡的官员并不少,揆诸史籍有:  杜淹,《册府元龟》卷三一九载:  杜淹为御史大夫判吏部尚书,参议朝政。岁余,疽发左足。太宗令医者视之,言不救。大(太)宗悯然伤之,于是亲自临问,赐帛三百疋。(61)  唐高宗,《唐语林》卷五载:  高宗脑痈殆甚,待诏秦鸣鹤奏曰:“须针百会方止。”则天大呼曰:“天子头上,可是出血处?”上曰:“朕意欲针。”实时眼明,云:“诸苦悉去,殊无妨也。”则天走于帘下,自负银锦等赏赐,如向未尝怒也。(62)  张守珪,《旧唐书》本传载:  [开元]二十七年(739年),仙童事露伏法,[张]守珪以旧功减罪,左迁括州刺史,到官无几,疽发背而卒。(63)  李正己,高丽人,淄青节度使。历检校司空、左仆射、兼御史大夫,加平章事、太子太保、司徒。死于德宗建中年间。《旧唐书》本传载:  未几,[李正己]发疽卒,时年四十九。子[李]纳擅总兵政,秘之数月,乃发丧。纳阻兵,兴元元年(784年)四月,归顺,方赠正己太尉。(64)  李洧,李正己从父兄。《旧唐书》本传裁:  旋加[李]洧检校户部尚书。未几,疽发背,稍平,乃大具糜饼,饭僧于市,洧乘平肩舆自临其场,市人欢呼,洧惊,疽溃于背而卒,赠左仆射。(65)  陈利贞,《新唐书》本传载:  德宗嘉之,擢(陈利贞)汝州防御使。贞元五年(789年),疽发首,卒。遗观察使崔纵书,自陈受国恩,恨不得死所云。(66)  奚陟,字殷衡,尚书吏部侍郎。《新唐书》本传载:  [奚]陟寻知吏部选事,迁侍郎。铨综平允,时谓与李朝隐略等,不能发清明如裴行俭、卢从愿也。[贞元]十五年(799年),病痈,帝(德宗)遣医疗视,敕曰:“陟,贤臣,为我善治之。”卒,年五十五,赠礼部尚书。(67)  张后余,柳宗元《哭张后余辞》载:  后余,常山张氏。孝其家,忠其友,为经术甚邃而文。少予七年,颇弟畜之。与之居,终日冲然,忘其有,人与之言,铿尔而厉,辨而归乎中。凡人有道而不显于世,则曰非其世也。道而得乎世,然而不显,则曰命。……[元和二年,807年]既得进士,明年疽发髀卒。(68)  张茂昭,《旧唐书》本传载:  时[元和]五年(810年)冬也。行及晋州,拜检校太尉、兼中书令,充河中晋绛慈隰等州节度观察等使。十二月十二日,至京师。故事双日不坐,是日特开延英殿对茂昭,五刻乃罢。[张茂昭]又上表请迁祖考之骨墓于京兆。在朝两月,未之镇。六年二月,疽发于首,卒,时年五十。废朝五日,册赠太师,赙绢三千匹、布一千端、米粟三十石,丧事所须官给,诏京兆尹监护,谥曰献武。(69)  李虚中,殿中侍御史。韩愈《殿中侍御史李君墓志铭》载:  经一月,[李虚中]疽发背,[元和八年]六月乙酉(813年7月5日)卒。(70)  李*(上宀下介),《旧唐书》卷一五六《韩弘传》载:  是岁(长庆二年,822年),汴州节度使李愿被三军所逐,立都将李*(上宀下介)为留后。朝廷以[张]充久在汴州,众心悦附,命充为宣武节度使,兼统义成之师往讨*(上宀下介)。会*(上宀下介)疽发脑,属兵于纪纲李质。质以计诛首乱,送*(上宀下介)归京师,充遂不战而入大梁。(71)  《旧唐书》卷一五六《李质传》载:  李质者,汴之牙将。李*(上宀下介)既为留后,倚质为心腹。及朝廷以*(上宀下介)为郡守,志邀节钺,质劝喻不从。会*(上宀下介)疽发首,乃与监军姚文寿谋,斩*(上宀下介)传首京师。(72)  《新唐书》卷一五八:  李质者,节士也。始为牙将,及[李] *(上宀下介)为留后,邀帅节,劝之不从,*(上宀下介)疽发于首,委质以兵,遂禽(擒)*(上宀下介)。终金吾将军。(73)  薛存庆,《新唐书》本传载:  穆宗谓宰相曰:“必用薛存庆,可以宣朕意。”对延英一刻,遣之(薛存庆),至镇州,疽发于背卒,赠吏部侍郎。(74)  高霞寓,幽州范阳人。《旧唐书》本传载:  [元和]十三年(818年),出为振武节度使,入为左武卫大将军。长庆元年,授(高霞寓)邠宁节度使。三年,就加检校右仆射。四年,加检校司空,又加司徒。宝历二年(826年),疽发首,不能理事,求归阙下。其夏,授右金吾卫大将军、检校司徒,途次奉天而卒,年五十五,赠太保。(75)  独孤朗,独孤及子。《新唐书》卷一六二《独孤朗》:  [独孤]朗,字用晦。……文宗初,迁工部侍郎,出为福建观察使,创发背卒,赠右散骑常侍。(76)  弘楚,《资治通鉴》卷二四四:  弘楚怒曰:“中尉失今日之断,必不免他日之祸矣!”因解军职去;顷之,疽发背卒。(77)  韩简,魏州人,魏博节度观察留后、侍中、昌黎郡王。魏博节度观察等使、检校司空、同平章事韩允忠之子。《旧唐书》本传载:  [韩允忠]子简,自允忠初授戎帅,便为节度副使。乾符初,累官至检校工部尚书。允忠卒,即起复为节度观察留后。踰月,加检校右仆射。其后累加至侍中,封昌黎郡王。……简因欲先讨[崔]君裕,次及河阳,乃举兵至郓,君裕请降。寻移军复攻河阳,行及新乡,为[诸葛]爽军逆击,败之。简单骑奔回,忧愤,疽发背而卒,时中和元年(881)十一月也。(78)  诸葛殷,方士。淮南节度使高骈用之。《资治通鉴》卷二五四载:  初,高骈好神仙,有方士吕用之坐妖党亡命归骈,骈厚待之,补以军职。用之,鄱阳茶商之子也,久客广陵,熟其人情,炉鼎之暇,颇言公私利病,故骈愈奇之,稍加信任。……  用之又引其党张守一、诸葛殷共蛊惑骈。……[诸葛]殷病风疽,搔扪不替手,脓血满爪,骈独与之同席促膝,传杯器而食。左右以为言,骈曰:“神仙以此试人耳!”骈有畜犬,闻其腥秽,多来近之。骈怪之,殷笑曰:“殷尝于玉皇前见之,别来数百年,犹相识。”……  是后,骈于道院庭中刻木鹤,时着羽服跨之,日夕斋醮,炼金烧丹,费以巨万计。(79)  另有孟浩然及酋龙也是因服散发背而亡的。《新唐书》卷二〇三《孟浩然传》载:  张九龄为荆州,辟置(孟浩然)于府,府罢。开元末,病疽背卒。(80)  又《新唐书》卷二二二中《南蛮中》载:  [高]骈结吐蕃尚延心、嗢末鲁耨月等为间,筑戎州马湖、沐源川、大度河三城,列屯拒险,料壮卒为平夷军,南诏气夺。酋龙恚,发疽死,伪谥景庄皇帝。(81)  上述文献所载之人多为德宗之后的藩镇节将(82)。当然,这只是当时服散、服丹官员的一部分而已(83)。李肇《国史补》卷下载:  长安风俗,自贞元侈于游宴,其后或侈于书法图画,或侈于博弈,或侈于卜祝,或侈于服食,各有所蔽也。(84)  唐朝以道教为国教(85),唐朝皇帝佞道好神仙之术者甚多(86)。比如,《资治通鉴》卷二四〇载:  上(宪宗)晚节好神仙,诏天下求方士。宗正卿李道古先为鄂岳观察使,以贪暴闻,恐终获罪,思所以自媚于上,乃因皇甫镈荐山人柳泌,云能合长生药。甲戌,诏泌居兴唐观炼药。(87)  同样地,唐武宗也好神仙异术,海内道流方士,多至其辇下(88)。文献不乏道士给皇帝献丹药、炼丹药的记载。上行下效,此风之下,文臣武将服散者也众(89)。史载道士给文臣武将献丹药同样也不在少数。如,长庆三年(822),便有道士向山南东道节度使柳公绰献丹药。《旧唐书》卷一六五《柳公绰传》载:  有道士献丹药,试之有验,问所从来,曰:“炼此丹于蓟门”。时朱克融方叛,公绰遽谓之曰:“惜哉,至药来于贼臣之境,虽验何益!”乃沉之于江,而逐道士。(90)  更有甚者,道士、方士还在军中为将领炼丹,并充任军职,甚而欲图干预军政。《资治通鉴》卷二五七载:  张守一与吕用之同归杨行密,复为诸将合仙丹。又欲干军府之政,行密怒而杀之(91)。  前揭《资治通鉴》卷二五四“初,高骈好神仙”条表明淮南节度使高骈不仅自己炼丹,而且还任用方士在军中任职。德宗之后镇将服散该是此风的自然之物,而胡臣服散则表明他们对汉文化的浸习。  三 解散下石之法及相关文物  皇甫谧曾巧妙地以服散的副作用来回避武帝的敦逼。《晋书》卷五一《皇甫谧传》云:  武帝频下诏敦逼不已,[皇甫]谧上疏:“……又服寒食药,违错节度,辛苦荼毒,于今七年。隆冬裸袒食冰,当暑烦闷,加以咳逆,或若温疟,或类伤寒,浮气流肿,四肢酸重。于今困劣,救命呼噏,父兄见出,妻息长诀。仰迫天威,扶舆就道,所苦加焉,不任进路,委身待罪,伏枕叹息。……”  [皇甫谧]初服寒食散,而性与之忤,每委顿不伦,尝悲恚,叩刃欲自杀,叔母谏之而止。……(92)  引文为我们留下了散发的真实描述。看来并非只是皇甫谧不愿意,而是散发之痛难以堪忍。  前揭孙思邈《千金翼方》卷二二《服诸石药及寒食散已,违失节度,发病疗之法合四十五条第三》云:  上凡服石之人有病,要先以解石法消息之,若不效者,始可用余方救之。前所列凡四十五条,元(原)是服石玩散,违失节度发病由状,亦有消息得差(瘥)者。……至于将息慎忌、禁发动病由,消息损益亦同例。人既见单石而不称意,乃便轻之,惟以大散,乃至发动,乃至困危。其服单石者,理宜将息,若违犯禁忌,但看病状,与上微者同,依前法消息,必定痊除。(93)  如何来解散下石呢?首先,是尽可能地去掉寒食散或丹药的火毒。根据丹道文献的记载,祛除火毒主要是利用水(寒泉)或埋入地下。前者利用水的阴湿降温,如《青霞子十六转大丹(法)·第十六转分化王丹》云:  以上诸丹,楮汁为丸,如麻子大,候干。以绢包入东流水浸百日,取出。(94)  南宋吴悮《丹房须知·服食二十一》云:  如云子曰:丙黄蜡毬子内,闭入东流水浸三七日,出火毒。入竹筒内,面贮于甑中,蒸一伏时,去水毒讫。煮汁为丸,如胡麻子大,以祭山(以下原缺)。(95)  《云笈七签》卷六九《第二返宝砂篇》条云:  如将此砂(黄花银)服饵,入寒泉出火毒。寒泉法,入土深埋三十日出后,淘研用枣肉为丸,每两亦作三百六十丸,每日清晨东向虔心服一丸。服此宝砂丹后,自然虑静神清,浊气不入而志不扰,则渐证于神仙之阶也。(96)  北宋《还丹众仙论·又出火毒法》云:  五加皮,地榆,余甘子,已上各一斤,硝石,甘草。各四两。  右件药共捣,罗为末,和丹以水同煮,旋旋添水,煮七日七夜取出。入寒泉中一月日。即入牛乳中煮一日后。又瓶以重汤煮一七日。取出。候干,细研极细,以枣肉丸之。(97)  而将丹药埋在地坑中则是利用土壤的潮湿降温。《升仙大丹九转灵砂诀·第九转长生永寿仙丹飞升大法》云:  ……入地三尺,埋一年,取出。又悬井中一年,取出。水浸一年,取出。再用入地三尺,埋一年,欲令不放霞光也。用甘露汁为丸如鸡头大,又入合进火再养,抽添七日、数足,取出。将药一丸与纯黑犬吃,便将投入水中,须是新汲水一瓮,浸之。其水当大沸热。又易水浸之。如此易水九瓮。其犬化为龙升矣。况人服饵乎?人服之,亦复如是。易水九缸,足,便飞升。故号曰九转大仙丹。(98)  又《太丹篇》引元阳子曰:  金丹得就后,须出火毒。如不出火毒服,令人口鼻中生疮,时常冲口干,颊似火烧。须出之:先取楮汁丸如麻子大,次用枣穰丸了。以生绢袋子贮。掘地坑子可深一尺五寸,更迭好纸裹衬,却湿土培拥。一七日,开取。悬入井,去水三五尺,三日。呼入寒泉去毒。取之,于合中,于至夜晴,露七夜。呼天河出毒,如丹发动,以甘草煎浓去滓,令日夜渐渐呷之,即解火毒也。(99)  服散后要注意沐浴,这是解散下石的另一个重要的方法。《抱朴子内篇》卷一一《仙药篇》云:  玉屑服之,与水饵之,俱令人不死。所以为不及金者,令人数数发热,似寒食散状也。若服玉屑者,宜十日辄一服雄黄、丹砂各一刀圭。散发、洗沐寒水,迎风而行,则不发热也。(100)  前揭《外台秘要》卷三七云:  凡药石发,宜浴。浴便得解,浴讫不差(瘥)者,乃可余疗。若浴不差(瘥),即得依后服葱白、麻黄等汤,诸随身备急药目新附。  足见沐浴在服食石发症中的重要作用(101)。史载,唐玄宗、杨贵妃多次在华清宫汤池中沐浴(102),玄宗奉道炼丹服食,杨贵妃平时服用杏丹以固容颜(103),其沐浴也应与解散有关。依前所述,安禄山服散,则玄宗对安禄山赐浴的深意也就可以理解了。玄宗此举恐并非简单的恩宠和拉拢,更是为服散的安禄山解散。而后者又是跟前者紧密相关的。在天宝十四载,就在安禄山兵反前夕,唐玄宗赐书安禄山:“为卿别治一汤,可会十月,朕待卿华清宫”(104)。这一方面说明华清宫沐浴在玄宗与安禄山君臣关系中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暗示着服散成为安禄山与玄宗沟通、亲近的重要渠道。所以,华清宫赐浴的一幕才得以在此朝廷政治的关键时刻出现。  另外,就是借助当时的医疗手段进行治疗。其中包括服用药方和外科手术两种途径。前者上文已有陈略,不再赘述。而所谓外科手术的方法如,利用金钗于发背的疮处热烙。《外台秘要》卷二六云:  用银钗以绵裹,用腊月猪脂熏黄火上,暖,以钗烙疮上令热。取干槐枝爇涂之,以麝香、黄矾、青矾末,敷之;小便后,即敷之。不过三、两度差(瘥)。但用疳疮方中药敷之,即差(瘥)。(105)  值得注意的是,簪、篦也见于当时的医学治疗之中。治疗眼疾可用簪。孙思邈《银海精微》卷下《珍珠散》条云:  将朋砂、龙脑收贮在磁器,封固,土埋七日出火毒。用时,将铜簪蘸点于眼内少许,日点三次,忌动风之物。(106)  此外,簪还可施用于耳聋等治疗中。《备急千金要方》卷六下《治耳聋方》条载:  巴豆十四枚 成炼松脂半两。  右二味合治丸如黍米大,绵裹以簪头著耳中,一日一易。药如硬,微火炙之,以汗出乃愈,大效(107)。  《银海精微》卷下《灵妙应痛膏》条云:  右将前药俱为细末,用蜂蜜为膏子,以铜簪点之,一、二次,其痛即止(108)。  又《外台秘要》卷八《疗误吞诸木竹钗辈方》云:  若是桃枝、竹钗,但数数多食白糖,自消去;又疗以银钗、簪、筋擿吐。因气吸误吞不出方(109)。  篦则主要用于搅药使凝、治疗眼疾(110)。如,《备急千金要方》卷六下《面脂治面上皴黑,凡是面上之疾皆主之方》云:  ……  白芷色黄,以绵一大两内生布中,绞去滓,入麝香末,以白木篦搅之至凝乃止,任性用之,良(111)。  同书卷一九《麋角丸方》云:  ……其药及酒俱入净釜中,初武火煮一食久后,即又着火微煎,如蟹目沸,以柳木篦,长四尺、阔三指徐搅之,困即易人,不得住,时时更添美酒,以成煎为度(112)。  又《千金翼方》卷二三《薄贴第八》松脂贴载:  ……上一十六味,切,先以火煖铜铛令热,以蜡拭铛使通湿,到松脂令破,内铛中,次下*(左月右区)脂,都消尽讫,乃内药,以竹篦,搅令调(稠),仍于火上煎,急搅令勿息,十沸下之,沸止更上(113)。  又《外台秘要》卷二一《出眼疾候一首》云:  ……如此之者,名作脑流青盲眼。未患时,忽觉眼前时见飞蝇黑子,逐眼上下来去。此宜用金篦决,一针之后,豁若开云而见白日。针讫,宜服大黄丸,不宜大泄。此疾皆由虚热兼风所作也(114)。  《法苑珠林》卷六二云:  其夜梦见有一老翁,以金篦疗其祖目,谓[张]元曰:“勿忧悲也,三日后,祖目必差(瘥)”(115)。  白居易《眼病二首》云:  人间方药应无益,争得金篦试刮看?(116)  总之,钗、簪及篦在当时除了作为妇女的头饰之外,还被施用于治疗服散并发症等医学操作中。这提醒我们在具体的考古学研究中,应根据出土环境详加考察——出土的这些器物是否与此有关。  ① 如,Edwin G.Pulleyblank,The Background of the Rebellion of An Lu-shan,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55.陈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论稿》,载所撰《陈寅恪集·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唐代政治中史述论稿》,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210~234页。荣新江:《安禄山的种族与宗教信仰》,原载《第三届唐代学术研讨会论文集》,1997年;此据所撰《中古中国与外来文明》,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下同,222~237页。有关安禄山的相关研究荣文罗列甚详,可参该文222~223页。钟焓:《安禄山等杂胡的内亚文化背景——兼论粟特人的“内亚化”问题》,《中国史研究》2005年1期,67~84页。王小甫:《拜火教与突厥肖衰——以古代突厥斗战神研究为中心》,《历史研究》2007年1期,24~40页。等等。  ② [后晋]刘昫等:《旧唐书》卷二〇〇上《安禄山传》,中华书局点校本,1975年,下同,5371页。又载于[宋]李昉等:《太平御览》卷一一一,中华书局影印本,1960年,536页下栏。  ③ [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二二五上《安禄山传》,中华书局点校本,1975年,下同,6420页。  ④ [宋]司马光:《资治通鉴》,中华书局,1956年,下同,7011页。  ⑤ 陈尚君考证姚汝能为唐会昌末乡贡进士,大中后为华阴尉,及与喻坦之游。《安禄山事迹》为其任华阴尉时撰,时距安史之乱已百年左右。详所撰《〈安禄山事迹〉的成书年代》,《中华文史论丛》2008年2期,48页。  ⑥ [唐]姚汝能,曾贻芬点校:《安禄山事迹》,《开元天宝遗事·安禄山事迹》,中华书局,2006年,下同,107页。  ⑦ 有关寒食散的研究可参见余嘉锡《寒食散考》,《余嘉锡论学杂著》,中华书局,1963年,181~226页。  ⑧ [唐]孙思邈,朱邦贤、陈文国等校注:《千金翼方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下同,612~613页。  ⑨ 《千金翼方校注》,621页。  ⑩ [唐]王焘:《外台秘要》,人民卫生出版社影印本,1955年,下同,1033页下栏~1034页上栏。  (11) 《千金翼方校注》,617~621页。  (12) [日]丹波康赖,翟双庆、张瑞贤等校注:《医心方》,华夏出版社,1993年,下同,318页。  (13) [唐]孙思邈,李景荣等校释:《备急千金要方校释》,人民卫生出版社,1997年,下同,756~757页。  (14) 《各急千金要方校释》卷二二,772~773页。  (15)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775页。  (16) 《新唐书》,6029页。  (17) 《新唐书》,5380页。  (18) 《旧唐书》,66页。  (19) 《新唐书》,3919页。  (20) 《医心方》卷一九《服石发动救解法第四》,321页。  (21) 《旧唐书》,3642页。另可参见《旧唐书》卷一六《穆宗本纪》,476页。  (22) 《资治通鉴》,8020页。  (23) [唐]段成式,方南生点校:《酉阳杂俎》,中华书局,1981年,3~4页。  (24) 《开元天宝遗事·安禄山事迹》,81页。  (25) 《外台秘要》,1037页下栏。  (26) 桑落酒,葛承雍认为该酒名可能来源于鲜卑徙民的语言称呼。详见葛承雍《崔莺莺与唐蒲州粟特移民踪迹》,《中国历史文物》2002年5期,67页;后收入所撰《唐韵胡音与外来文明》,中华书局,2006年,下同,57页。  (27) 梁周兴嗣的病症跟安禄山有似,应该也是服散所致。《梁书》卷四九《周兴嗣传》载:“[周]兴嗣两手先患风疽,是年又染疠疾,左目盲,高祖抚其手,嗟曰:‘斯人也而有斯疾!’手疏治疽方以赐之。其见惜如此。任昉又爱其才,常言曰:‘周兴嗣若无疾,旬日当至御史中丞。’”[唐]姚思廉:《梁书》,中华书局点校本,1973年,698页。又见[宋]王钦若等:《册府元龟》卷九〇六,中华书局影印本,1960年,10729页上栏~下栏。  (28) [唐]欧阳询,汪绍楹校:《艺文类聚》,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881页。  (29) [北魏]贾思勰,石声汉校释:《齐民要术今释》,中华书局,2009年,561页。  (30) [宋]王观国:《学林》,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台北)商务印书馆,1986年,851册,64页上栏。  (31) [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三五下“芜荑”条载:芜荑“和沙牛酪或马酪,治一切疮。”详见《本草纲目》(校点本)下册,人民卫生出版社,1982年,下同,2042~2044页。  (32) [元]马端临:《文献通考》,中华书局,1986年,考2687页下栏。  (33) 《安禄山事迹》卷上,《开元天宝遗事·安禄山事迹》,73页。  (34) 荣新江:《安禄山的种族与宗教信仰》,《中古中国与外来文明》,225~226页。  (35) 《旧唐书》卷一〇四《哥舒翰传》,3213页。  (36)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371~372页。  (37) 《医心方》,324页。  (38) 《千金翼方校注》,623页。  (39) 《千金翼方校注》,625页。  (40) 王利华:《中古华北饮食文化的变迁》,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262页。  (41) 刘朴兵:《唐宋时期的饮子》,《中华饮食文化基金会会讯》(台北)2008年2期,此据刘朴兵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d48d68b0100k7z.html。  (42) [唐]李肇:《唐国史补》,《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下同,186页。  (43) 元稹:《为令狐相公谢赐金石凌红雪状》云:“恩赐金石凌、红雪各一两。右中使窦千乘至奉宣进止,以臣将赴山陵,时属炎暑赐臣前件红雪等。”([宋]李昉等:《文苑英华》卷六三〇,中华书局,1966年,下同,3261页下栏)可见,用于降内热解散的金石凌也被用于解暑。  (44) 《外台秘要》,1033页下栏~1034页上栏。  (45) 《外台秘要》,1037页上栏。  (46) 《医心方》,329页。  (47) 《本草纲目》下册,1824页。  (48) [五代]李珣,尚志钧辑校:《海药本草》(辑校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7年,下同,57页。  (49) 《海药本草》(辑校本),8页。  (50) 《文苑英华》卷六三〇,3260页下栏。“感戴之至”四字据文渊阁四库全书本补。文渊阁四库全书本题作“谢赐药金盏等物状”。详见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1339册,17页下栏。  (51) 苏恭《新修本草》称庵摩勒岭南交、广、爱等州。苏颂《本草图经》称庵摩勒“今二广诸郡及西川、戎、泸、蛮界山谷皆有之”。李时珍亦称泉州山中亦有之。详见《本草纲目》(校点本)下册,1824页。  (52) [唐]封演,赵贞信校注:《封氏闻见记校注》卷一〇“祛*一本作‘恡’。条载:“御史大夫邓景山为扬州节度,有白岑者,善疗发背,海外有名,而深秘其方。虽权要求者,皆不与真本。景山常急之。会岑为人所讼,景山故令深加按劾以出其方。岑惧死,使男归取呈上。景山得方,写数十本榜诸衢路,乃宽其狱”。(中华书局,2005年,93页)李肇《唐国史补》所载有异。该书卷上载:“白岑尝遇异人传发背方,其验十全。岑卖弄以求利。后为淮南小将,节度使高适胁其方,然终不甚效。岑至九江,为虎所食,驿吏收其囊中,乃得真本。太原王昇之写以传布。”(《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上,164页)可见,治疗服散发背之方在当时确是被少数人所深秘不示人的。  (53) 《旧唐书》,5368页。  (54) 《新唐书》,6413页。  (55) 《开元天宝遗事·安禄山事迹》,77页。  (56) 《医心方》,321页。  (57) 余迎误以为安禄山死于糖尿病。详所撰《安禄山之死与糖尿病考辨》,《兰台世界》2009年7期,35~36页。糖尿病,唐时称消渴症。文献明确记载患有该病的唐人有马周和邓玄挺二人。马周,《旧唐书》卷七四本传(2619页)云:“[马]周病消渴,弥年不瘳”。《新唐书》卷九八本传(3900页)载:“[马]周病消渴连年。”邓玄挺《旧唐书》卷一九〇上本传(5007页)载邓玄挺“患消渴之疾,选人目为‘邓渴’”。马周患糖尿病跟他年轻时饮食的不节制是有关系的。除了医学典籍之外,唐时专论糖尿病的药典见载的有青溪子《消渴论》一卷。详《新唐书》卷五九《艺文志》,1572页上栏。  (58) 唐宣宗也是因发背疽无法上朝亲理政事。《资治通鉴》卷二四九“初,上长子郓王温”条载:“上(宣宗)饵医官李玄伯、道士虞紫芝、山人王乐药,疽发于背。[大中十三年,859年]八月,疽甚,宰相及朝士皆不得见。”8075页。  (59) 《资治通鉴》卷二四一,7777页。  (60) 《开元天宝遗事·安禄山事迹》,80页。  (61) 《册府元龟》,3769页上栏~下栏。  (62) [宋]王谠:《唐语林》,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159页。  (63) 《旧唐书》卷一〇三,3195页。《新唐书》卷一三三《张守珪传》载:“后仙童以赃败,事逮守珪,以功贬括州刺史,疽发背死。”《新唐书》,4550页。  (64) 《旧唐书》卷一二四,3535页。《新唐书》卷二一三《李正己传》,5990页。  (65) 《旧唐书》卷一二四《李洧传》,3542页。《新唐书》记载稍异。《新唐书》卷一四八《李洧传》云:“[李洧]迁检校户部尚书。会疽发背,少间,肩舆过市,市人叫欢,洧惊,疽溃卒,赠尚书左仆射。”《新唐书》,4780页。  (66) 《新唐书》卷一三六,4595页。  (67) 《新唐书》卷一六四,5041页。另,刘禹锡《唐故朝议郎守尚书吏部侍郎上柱国赐紫金鱼袋赠司空奚公神道碑》云:“呜呼!有唐清臣尚书吏部侍郎奚公,贞元十五年(799年)十月甲子薨于位。诏赠礼部尚书。……居一年,授权知吏部侍郎,又一年即真。……时得疾发痈,有国医方直禁中,上(德宗)促遣如第,且敕之曰:某贤臣也,悉术以治之。及有司以不起闻,上震悼加等。”[唐]刘禹锡,卞孝萱校订:《刘禹锡集》卷二,中华书局,1990年,下同,29~30页。另,“贞元十五年十月”没有“甲子”,此误。  (68) [唐]柳宗元:《柳宗元集》卷四〇,中华书局,1979年,1076~1077页。  (69) 《旧唐书》卷一四一,3859页。《新唐书》卷一四八《张茂昭传》尚载:“帝(宪宗)思其忠,擢诸子皆要职,岁给绢二千匹。”4771页。  (70) [唐]韩愈,马其昶校注:《韩昌黎文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439~440页。  (71) 《旧唐书》,4137页。  (72) 《旧唐书》,4138页。  (73) 《新唐书》,4947页。  (74) 《新唐书》卷一四三,4689页。  (75) 《旧唐书》卷一六二,4249~4250页。另可参见《新唐书》卷一四一《高霞寓传》,4662页。  (76) 《新唐书》,4993~4994页。  (77) 《资治通鉴》卷二四四“前邠宁行军司马郑注”条,7892~7893页。  (78) 《旧唐书》卷一八一,4689页。又可参见《新唐书》卷二一〇《韩简传》,5938页。  (79) 《资治通鉴》卷二五四“初,高骈好神仙”条,8264~8266页。  (80) 《新唐书》,5779页。  (81) 《新唐书》,6290页。  (82) 此外,尚有会昌年间护凤翔军王义逸(详《太平广记》卷一一六《王义逸》引《传记附录》,中华书局,1961年,下同,812~813页)、会昌之前,平卢节使李某(详《太平广记》卷一二六《王瑶》条引《耳目记》,894页)以及某妪祖母(详《太平广记》卷一二八《荥阳氏》条,909~910页)、唐太子仆通事舍人王儦(详《太平广记》卷一四三《王儦》条引《纪闻》,1029页)。因其传奇色彩较浓,谨记于此。  (83) 可参李斌城等:《隋唐五代社会生活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384~401页。  (84) 《国史补》,《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上),197页。  (85) 任继愈主编:《中国道教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270~292页;黄正建主编:《中晚唐社会与政治研究》第五章《道教与中晚唐政治与社会》,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年,435~498页。  (86) 李斌城等:《隋唐五代社会生活史》,384~386页。  (87) 《资治通鉴》,7754页。  (88) 《太平广记》卷七四“唐武宗朝术士”条引《列仙谭录》,466页。  (89) 有关有唐一代服食的情况可详廖芮茵:《唐代服食养生研究》,(台北)学生书局,2004年。  (90) 《旧唐书》,4303页。  (91) 《资治通鉴》卷二五七僖宗文德元年(888年),8373页。  (92) [唐]房玄龄等:《晋书》,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年,1415页。  (93) 《千金翼方校注》,621页。  (94) 元纂:《庚道集》卷八,《道藏》,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96年,下同,19册,498页中栏~下栏。  (95) 吴悮:《丹房须知》,《道藏》,19册,61页中栏。  (96) [宋]张君房:《云笈七签》,齐鲁书社,1988年,386页下栏。  (97) [宋]杨在:《还丹众仙论》,《道藏》,4册,341页中栏。另,陈国符疑“又瓶以重汤煮一七日”之“又”后脱“入”字(详所撰《中国外丹黄白法》,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下同,9页),实际上“瓶”在此可视做动词。  (98) 《庚道集》卷八,《道藏》,19册,494页下栏。  (99) 《太丹篇》,《道藏》,19册,349页上栏。另,陈国符认为“于至夜晴”之“于”为衍文。详所撰《中国外丹黄白法》,9页。  (100) 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中华书局,1985年,204页。  (101) 有关研究可参丁煌《道教的“沐浴”探究》,原载郑志明主编《道教文化的精华》,(台湾嘉义)南华大学宗教文化研究中心,2000年,413~442页;此据所撰《汉唐道教论集》,中华书局,2009年,233~245页。  (102) 华清宫汤池的情况经多年的考古工作已大体可了解。赵康民:《唐华清宫调查记》,《考古与文物》1983年1期,32~38页。唐华清宫考古队:《唐华清宫汤池遗址第一期发掘简报》,《文物》1990年5期,10~20页。唐华清宫考古队:《唐华清宫汤池遗址第二期发掘简报》,《文物》1991年9期,1~14页。张铁宁:《唐华清宫汤池遗址建筑复原》,《文物》1995年1期,61~71页。郭崇华、骆希哲:《唐华清宫遗址出土木建筑构件保存环境因素分析》,《文物》1996年11期,26~51页。唐华清宫考古队:《唐华清宫梨园、小汤遗址发掘简报》,《文物》1999年3期,25~42页。陈寅恪早已指出温泉疗疾之风气本盛行于北朝贵族间,唐世温泉宫之建置,不过承袭北朝习俗之一而已。不过,他并没有将温泉沐浴跟解散下石相联系。详所撰《元白诗笺证稿》,《陈寅恪集·元白诗笺证稿》,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20~24页。相关研究尚可参葛承雍《唐华清宫沐浴汤池建筑考述》,载荣新江主编《唐研究》第2卷,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437~454页;此据所撰《唐韵胡音与外来文明》,292~307页。对此问题,另文详述。  (103) 刘禹锡《马嵬行》云:“贵人饮金屑,倏忽蕣英莫。平生服杏丹,颜色真如故。”《刘禹锡集》卷二六,338页。  (104) 《新唐书》卷二二五上《安禄山传》,6416页。  (105) 《外台秘要》,716页上栏。  (106) [唐]孙思邈:《银海精微》,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735册,1063页上栏。  (107)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247页。  (108) 《银海精微》,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735册,1063页下栏。  (109) 《外台秘要》,251页下栏。  (110) 陈昊对金篦拨障术的研究史有系统的梳理。此据陈昊2009年9月19日邮件。  (111)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256页。  (112) 《备急千金要方校释》,692页。  (113) 《千金翼方校注》,654页。  (114) 《外台秘要》,562页上栏~563页上栏。  (115) [唐]释道世,周叔迦、苏晋仁校注:《法苑珠林校注》,中华书局,2003年,1868页。  (116) [唐]白居易,顾学颉校点:《白居易集》卷二四,中华书局,1979年,5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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