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电影《列夫·朗道:娜塔莎》?

栏目:汽车资讯  时间:2023-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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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片获得 2020 年第 70 届柏林电影节最佳技术成就奖。

  幻想中的现实——电影“列夫·朗道”的前瞻性评论

  文/铃鼓先生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公众号立场)

  提要我没看过其中任何一部电影,我也没有云观影;本文基于对互联网中相关信息的了解写作而成,不涉及影片中的具体内容;本文将针对“本世纪最伟大”、“革命性”、“未来电影的方向”这样的评价,以及对电影虚拟与真实的探讨;“列夫·朗道”,在以下简称为“DAU”。

  降低你的期待

  这个系列给我最直观的印象是——这些片子可能非常好看,但远远谈不上什么“本世纪最伟大”、“革命性”以及“未来电影的方向”这样的评价。

  这个系列根本没有颠覆性的概念,花钱花人花时间去做别人做过的梦,如果凭借钱多人多时间多,以及并不新鲜的大尺度与挑衅,能够名留青史的话,那么这样的“青史”估计是吉尼斯世界纪录这样的。

  我的观点很明确,在这个时间点上,尤其是在只有柏林前线的观众与评论家们看过的情况下,降低对它的期待。那么为什么看过的都说好?也许真的很好,但是无论如何,这样拍摄出来的电影,这里我姑且用“电影”这个词来指代,能有多伟大呢?

  

  DAU的影像能超越锡兰吗?DAU的怪诞能超越林奇吗?DAU的真实能超越无数多的私影像吗?我个人的阅历极其有限,不过是随随便便举的不恰当的例子,只是想说明一个事情——

  现如今,想要在艺术领域,或者电影领域,做出全新的革命性的伟大的范式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有人叫嚣的“艺术死了”,或者“电影死了”不是没有道理。作品只能关注时代的变化,以及人类永恒的话题——人性,这才是如今作品应当表现的。

  那么,DAU的看点也就明晰了——特殊时代下的特殊生活经验与复杂人性的探讨。如果从这个角度看,难道不是几乎每部电影都在表达类似的主题吗?要从这么多海量的电影中脱颖而出,成为伟大的电影,并指出未来电影的方向,这听上去就不太靠谱。

  上面简单地推断了一下,有点脑子的人应该明白,电影节前线的人们还沉浸在集体观影这样的仪式快感中,喊出夸张的说法不是不能理解。

  

  DAU的联想

  无非是一种不那么传统的电影制作方式——为了拍摄苏联时代下人们的生活,打造了一个复刻版的苏联小镇,让各色人等搬进去住,按照导演意下的苏联式的生活方式,最后通过隐藏的设备和手持跟拍的方式“记录下”发生的事。

  这顺理成章地被称为“楚门秀”——《楚门的世界》讲述了楚门从一生下来就被人记录,通过电视被观众观看。但是这个比喻有个致命的问题,楚门是被蒙在鼓里的,并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在他认为的真实生活之外还有一个“乌托邦”,而这个“乌托邦”才是我们所熟知的真实生活。

  DUA几乎是反其道而行之,在乌克兰某地建立了一个我们所熟悉的当代生活之外的导演伊利亚意下的“乌托邦”,演员们自愿签订了合同入住“乌托邦”。

  这里的“乌托邦”并非是指一个理想中的完美的世外桃源,恰恰相反,DUA中为了保持一个正常生活中应有的罪恶,甚至专门招募了的罪犯。但我仍然称其为“乌托邦”是因为,这里是人为构建出来的,一个幻想中的子虚乌有的小镇。

  

  这难免让人联想到英国的沉浸式戏剧“不眠之夜”,这在本质上更为相近——DAU这个庞大的项目本就是一出沉浸式戏剧,只有当观众们深入小镇的生活才能获得最为极致的体验,而导演仍然笨拙地选择剪辑成电影,一方面是他不忘初心,另一方面必然有商业上的考量。当然,“不眠之夜”招募的是专业的演员,而DAU项目里的人们大部分都是素人演员。

  从整个项目的体量看,也能自然地让人联想到迪士尼乐园。同样,为了游客的沉浸式体验,迪士尼要求穿着戏服扮演特定动漫角色的演员模仿该角色的性格,言谈举止要求符合角色的身份。DAU不过是一个迪士尼乐园的加强版。但是,迪士尼乐园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对演员对游客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而DAU似乎完全打破了虚拟与真实的界限。

  就连迪士尼这样小心翼翼保持距离,仍然会被人诟病其扭曲的“企业文化”,那么DAU必然会被大众批判。迪士尼乐园这样做完全处于商业逻辑,完全是没有问题的,但是DAU彻底丧失了虚拟与真实的界限,这是极度危险的,必然会带来一连串的伦理道德问题。

  幻想中的真实

  最饱受争议的是关于性虐与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情节。导演声称,这完全是自愿的,演员们可以随时停下来放弃表演。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前提是,演员们仍然保持着自我的话。

  在一个封闭式的空间,完全沉浸于表演,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这听上去怎么都像传销或者“邪教”。在招募演员的时候,导演故意提高门槛,通过一些侵略性的问题筛选出幸存者,这样把有可能中途放弃的演员挡在门外。

  

  如果我们继续讨论表演中的伤害,必然导向一个终极的问题——艺术是否有边界。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完全可以争论不休,并且一方不能说服另一方,从而得不到问题的答案。

  对于这个问题只有个人在立场上的站队罢了。如果我们务实一点,让导演吃官司,很可能没有演员提出控告,一方面是这些是筛选出来的幸存者,另一方面当初是他们自愿签下的合同。据说,其中一位施虐者已经去世。

  斯拉沃热·齐泽克在他的论文电影《变态者电影指南》中,面对《黑客帝国》里红蓝两种药丸——分别对应幻想与真实,他呼吁第三种药丸——幻想中的真实,并指出想要品尝第三种药丸,就去看电影吧。

  在他看来,电影提供了一种幻觉,但这种幻觉是基于对于现实的想象。真实过于平庸、苦闷、煎熬刺痛,幻想过于轻浮、放纵、不切实际,电影提供了第三条认识世界的路径,那就在幻想中的真实——完全出于幻想,但幻想的对象是真实,这像是对现实的修正。一股强烈的乌托邦的气息。

  

  我认为,DAU几乎的的确确打造了第三种药丸,并不是因为电影,而是这个项目本身在电影之外就已经让幻想中的现实起作用了。演员慕名而来免费出演,包括导演建立这个项目的初衷,很难不说没有对苏联这一整套符号系统没有怀旧之情——

  一方面是怀念一时的荣光,那种极权国家系统内坚不可摧的统摄人心的力量的崇拜,另一方面是逃离如今普遍的资本主义与消费主义的日常生活。

  但这个复刻版的苏联小镇,并没有提供一个真实的苏联——早已湮没于历史之中,这里一切都是想象中的苏联,搭建的场景,招募的演员,虽然没有剧本,但在这里的“生活”收到了导演一定程度上的干预与诱导。

  这是一座诡异的城镇,把导演心目中幻想,变成了现实,而人们放弃了真实的生活,使这个幻想彻底变为现实。

  对此我几乎想象不出这会对极权有什么任何的反思与批判,这更像是再现了极权主义的图景,导演在DAU中扮演了共产主义叙事中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那么在这其中生活的演员们,可以沉醉在这一宏大叙事之中,而在经历一些极端的体验时,假如,我是指假如,无法忍受这个沉浸式的表演时,“表演”二字是最后的一道保险——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不过是在表演拍电影罢了!

  人们误入传销组织,还有可能认识到自己周围的环境有问题,而在DAU当中就算你认识到了这一切不对劲时,你的脑海中早已被植入的保险就会发挥作用——这一切不过是假的罢了!

  

  更进一步,真实难以忍受,幻想过于飘渺,幻想中的真实得以幸存被接受。以往,电影本身就是保持安全距离的姿态,在银幕上享受幻想中的真实,从制作到观看,全是作假,是欺骗他人的艺术。

  哪怕是以往的诸如“不眠之夜”这样的沉浸式戏剧或者迪斯尼乐园这样的沉浸式体验,都保持着克制——场景道具,当然都是假的,更重要的是作为体验的主体,这些演员们也是在欺骗访客。

  而得到了DAU,除了仿真的场景道具之外,剩下的演员们居然是真的——这些素人演员们不需要导演的调教,也根本不需要表演,只需要像入住主题酒店那样住进这个小镇,只要遵守主题酒店制定的为了满足顾客体验的要求,你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把银幕上的幻想的真实变为现实。

  这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把这拍成电影的笨拙的行为,因为DAU本身就超越了电影的范畴,电影的语言已经无法诉说这样伦理。

  如果说《西部世界》当中的主题乐园,因为其中的机器人,我们参与体验的人类而获得了某种道德上的豁免,“这些不过是假的”;而在DAU项目中,我们去体验去观看,应当抱着怎样的心态呢?如果说电影有什么本体应当捍卫,那么这个本体起码包含一个要求:电影必须是假的——没错,不是直观感受中所认为的真实——是幻想中的真实,这个真实是假的。

  这几乎也解释了为什么一定要把纪录片单独划为一个类型,因为它的对象是真实的,在这样的片子中不全是虚假的。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纪录片不评选最佳表演奖,因为它根本就没有表演。换句话说,DAU参与竞赛,对别的虚构的电影而言,是不公平的。

  DAU看似完美的表演实际上是放弃了表演,直接否定了在舞台上在镜头前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专业演员们的付出。有人称DAU是道格玛95,别忘了,现在的拉斯·冯·提尔的作品恰恰是反道格玛的,电影恰恰不能追求真实,而是追求幻想中的真实。

  也许,DAU应当以纪录片的身份登场,这样会少掉一些伦理道德方面的麻烦。

  

  美丽皮相,破碎内心

  观看这样一部电影,就像是一场逐渐走向不安的旅程,一切宛如梦境,观众深深地坠入属于过去的世界之中,如此真实且不加掩饰,美丽而又残酷。影片似乎是真实地记录了娜塔莎几个平凡日夜的工作与生活,白天在餐厅上班,下班后或是与olya拌嘴,或者是寻欢作乐,但是在白日优美的皮相之下,夜晚的她总是有着一颗破碎的心,在经历了KGB的暴力对待和调查之后,被撕扯得支零破碎的娜塔莎,再一次回到了平日的岗位上,收拾好妆容,一切似乎都未曾发生,但是我们知道,一切都已发生。

  1. 快乐的半截身躯

  娜塔莎和olya并不对付,两个人都是餐厅的工作人员,娜塔莎年龄大一些,不过风韵犹存,olya则是年纪轻轻,嫩得出水的小姑娘。

  当两人谈起爱情,娜塔莎会顾影自怜地说着自己韶华已逝,会提起自己曾经爱过的人。olya说:我还很年轻,也有很多时间。

  娜塔莎看着olya年轻的脸庞,突然心生了一股恨意,她嫉妒另一个人的青春,她嫉妒着当别人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挥霍时,自己却已经容颜衰老,不受怜惜,于是两个女人之间爆发了一场女斗。

  或许我们会觉得两个女性的关系闹到如此的地步,已然是无法收场了,但是转日,olya陪着娜塔莎一起去一个聚会,olya为娜塔莎担当翻译,还在娜塔莎做爱后洗澡时倾听娜塔莎的心事。似乎两个人又成为了无法分割的闺蜜一般。

  但是再一次转天的晚上,娜塔莎撺掇着酒力不行的olya喝了很多很多酒,olya向娜塔莎炫耀自己年轻的小腿,这一切只是让娜塔莎更加怒火中烧,喝了太多酒的olya丑态百出,娜塔莎完成了一次非暴力且隐秘的报复。

  白日,两个餐厅的女服务员在众人面前老老实实地工作,和善地对待每一个用餐的顾客,还会送给孩子橙子。

  但是夜晚,两个女子之间的情绪纠葛,就像被放大了一样显露无疑,不论是厮打,推搡,还是醉酒后的失态,狂欢,不省人事,黑夜与白天,仿佛一枚硬币的两面,白日的粉黛淡妆在黑夜就映出红粉骷髅的模样,所有看似坚固牢靠的关系,在黑夜的拉扯下变得陆离而古怪,仿若一颗破碎的心脏,一边流血却还要一边跳动一般荒诞不经。

  在娜塔莎把olya灌醉的那一个晚上,娜塔莎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万卡和他两个兄弟走在路上,碰到了快乐,但是快乐的半截身子都掩在土下。

  快乐说:“我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填满你们欲望的鸿沟。”

  万卡的大哥说:“我想要很多钱。”于是他拿到了很多钱,大哥离开了。

  万卡的二哥说:“我想要很多的权力。”于是他也如愿以偿,心满意足地离开。

  快乐对万卡说:“你又想要什么呢?”

  万卡回答:“我倒没有什么想要的,倒是你,你想要什么啊?”

  快乐说:“我想要的,只是离开这个土堆。”

  于是万卡帮助快乐脱了困,快乐就决定跟着万卡,万卡获得了快乐。

  娜塔莎大概也是想要获得快乐的,但是人生往往是艰难且苦涩的,要不就是戴上一层欢乐的面具,要不就是在酒后享受片刻幻境般的愉悦,但是这些都是虚假的,这些虚妄的欢乐带来的是更长时间的痛苦与悲伤,就像是那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快乐本人一样,大家只看到了他露出来的一半,没有人在乎他被逐渐掩埋的苦痛。

  2. 狂欢的咸鱼派对

  卢克和比利诺夫的人体试验取得了进展,于是一行人开了一个小小的party,还叫上了娜塔莎和olya。卢克并不是苏联人,他对他们只能说英语,幸好olya会一星半点的英语,于是大家可以磕磕碰碰地交流。

  晚餐的主题就是咸鱼大餐和数不清的酒精,在醉意的催化之下,娜塔莎和卢克一见钟情,但是语言不通让两人颇为尴尬,对于英语也是一知半解的olya在情谊渐浓的两人之间搭起了并不牢固的语言桥梁,最后娜塔莎和卢克擦枪走火,一场赤裸裸的性交就这样毫无掩饰地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一切停歇,娜塔莎沐浴过后吻别熟睡的卢克,转日相见,卢克仿佛全然忘记了曾经发生的事情,言语之中还抗拒着鱼类的餐点,昨日的一切,大略真的同娜塔莎所想的那样,是酒精惹的祸,她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但是她却偏生记得如此牢固,仿佛一辈子也无法忘却。

  娜塔莎细腻的情绪在这一段中显露无疑,最开始对于自己年老色衰的悲叹,对olya年轻的羡慕,而在咸鱼派对上,和卢克情投意合又让她产生了一点欣喜。虽然她不断对自己说,卢克一定是醉了才会这样做的,相比于卢克温柔绅士的态度,她更喜欢比利诺夫蛮横一点的触碰,但是娜塔莎也知道,她这样去想只是因为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有一点爱上了卢克,她曾经一向避免和这些人产生太过紧密的关联,上床只是满足欲望的一种行为,不过在浴缸里反刍刚才发生之事的娜塔莎,当真有一点害怕,也许她真的喜欢上了卢克,卢克会不会也真的喜欢上她呢?

  所以当她转日发现卢克态度并无异常后,娜塔莎是如此地心碎,她以为伏特加解开了男人最后一层伪装,但也许,酒精只是为男人的欲望和放松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借口,为他们的失态和不负责任寻找到了完美的替罪羊而已。卢克睡梦中不愿放松的手,也许可以伸向任何一个漂亮的姑娘。

  娜塔莎在浴缸里告诉olya,让她不要仅仅让时间白白流逝,而是要浸入生活,去感受真正的生活,也许生活在某些时刻会刺痛到她,但是终有一日,这些苦涩过去,剩下的便是生活带来的愉悦与甜美。

  但是,若是未能等到那一天呢?

  3. 燥热的地狱梦境

  娜塔莎,被KGB带进了审讯室中问话,一个叫做弗拉基米尔的官员,开始对她进行问询。

  开始,似乎是很正常的一些问话,你怎么看待那些来你这里进餐的科学家,你和你的同事关系如何。不过这种美好的假象并没有持续多久,弗拉基米尔威胁要把娜塔莎关押起来,刑讯逼供,只因为她和那个来自外国的卢克睡了一觉。

  迫于压力,娜塔莎被迫写下她的供认书。

  因为她的不配合,弗拉基米尔更进一步地剥夺了她的所有尊严,暴力撕开她的衣服,摘下她的所有发卡,强迫她喝酒,然后用酒瓶侵犯娜塔莎的下体...他逼迫着娜塔莎写下了不利于卢克的证词,然后一切结束。

  燥热的房间中,审问官弗拉基米尔在不断地流汗,虽然他有着看似肥胖臃肿的身材,但是他的话语与行为,却是毫无人道可言,他似乎时时考虑着娜塔莎的感受,实际却是用着最斯文的话语做着最糟糕的行径,一点一滴地,他不断侵略着娜塔莎尊严的底线,这底线从肉体逐渐转移到精神层面的攻击之上,虽然看上去娜塔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身体伤害,然而弗拉基米尔所做的一切,不亚于在精神上玷污了娜塔莎一般。

  娜塔莎最后对于弗拉基米尔的态度也值得玩味,似乎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般,受到伤害的人反倒爱上了加害者,不过更直观的解释就是娜塔莎屈服于弗拉基米尔的淫威之下,她只是想尽力去讨好这个“比她权势更大,能随时致她于死地”的人,她对着弗拉基米尔的调情,就像是一个失去凭依的弱女子不得不寻找安身立命场所的徒劳尝试,只可惜弗拉基米尔并不会领情。

  另一处有趣的点就是娜塔莎选择的笔名,文艺复兴,用着最文艺,最自由时代的假名,却写下了没有一句是真心的证言,也可谓讽刺了。

  弗拉基米尔对娜塔莎说,就让噩梦留存在噩梦之中,于是这场宛如炼狱的行旅,虽然恐怖,但是生活依然要继续。娜塔莎继续披上她的面具,藏起被凌辱后破碎不堪的心,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4. 不安时代

  当我去年看《小丑》的时候,虽然很多人说着多么多么恐怖,但是看的时候我是能知道,华金凤凰的一切,都是表演出来的。所以我会赞叹他的演技所带来的压迫感,而不是真正感受到压抑或是恐慌。

  不过DAU这个系列,真的令我逐渐感到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一个所有演员进入一个封闭的,模拟前苏联社会这样的的背景之下,电影的前半部分似乎只是很普通的前苏联生活百态,娜塔莎扮演的餐厅服务员,和另一个年轻的服务员撕逼,和科学家上床,醉酒,自怨自艾...当然前面那个不知所云的人体实验稍微有点让人在意,而且那个电影中的小孩,让我思考了一下他是在电影拍摄的几年中生下的,还是电影开拍时便带进来的,我在想着让他成长在那样一个和现代文明脱节的社会是否人道。

  这只是我看前半段的一点点杂思,因为我还是能看到很完备的剧情导向,虽然电影确乎刨除了许多繁复的技法,比如配乐,比如频繁的剪辑,而且演员们的表现确实也没有过多的表演痕迹,尤其是olya,她精神大条的演出让我甚感意外。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能看出他们是在遵循一个既有的剧本,只不过因为这部电影的形式,展现了一些别的电影很难见到的场面罢了。

  不过电影后半部分长达几十分钟的审讯,让我彻底沉默了。

  那一段,可以说突破了某种“寻常电影”的限制,我仿佛是在看着一个真实发生的凌辱和虐待一般,没有巧妙的剪辑去让主角得以躲藏,角色一层层被拨开的衣服和逐渐丧失的尊严让我感到震悚,我已经无法分辨出来那段场景中究竟有多少是纯粹的表演,又有多少是深陷压迫气氛中自发的表现了。

  然后是结尾,五个演员的名字,和他们在剧中的几乎一样,就仿佛是他们每个人的本尊在本色出演这些角色似的,于是那些虐待,那些床戏,那些醉酒后的乱语,推搡,打斗,工作,哭泣,统统被赋予了极为令人置信的真实感。

  更恐怖的是,这五个主角里,已经有两个人死掉了。

  纵使我提醒自己,这个电影拍了很多年,但是以我的经验来说,五个主演在拍完时间不算太长后死去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也不是古稀耄耋)这种事情,并不经常发生,结合电影本身的背景,我不禁猜测他们究竟是如何而死的?会不会在后面的某一集中,他们在电影中被杀死,然后真实的他们也没有能够活过来呢?

  于是,电影和现实的界限又在何处?当我们揭开电影这层所谓艺术的面纱之后,影像中记录的残忍又有多少是现实存在的呢,这令我深感不安。

  700个小时的DAU系列,娜塔莎只是那个社会的冰山一角,真正的主角朗道更是没有出现,而他们主持的那个关于加强人体的实验亦仅在片中被草草带过,这种很多个电影形成的巨大的世界观(远远比MCU那种彩蛋式连结+英雄大集结模式要紧密得多)其实是很有趣的,但是这种拍摄手法带来的反噬又让我对此迟疑,就像我所说的那样,如果故事仅仅展现了冰山一角,那么在本片中我们看到的残忍与黑暗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我们可以接受反映社会,历史问题的电影,然而如若有人会因为这些电影而受到加害或是被残忍对待,也许我们要去思考,这类电影是否有存在的意义,我们又应该对它抱持何种态度。

  

  8 分,3 分给设定。

  这是一部设定大于表达的实验电影。当然我们通常认为,实验电影的本质是设定即表达。

  所以我不谈剧情,想谈谈对于这个实验本身的观点。

  DAU 系列的实验性体现在三方面。一是介于真实与假象的空间装置,类大逃杀的真人秀;二是对于历史时空的想象再造,类西部世界的沉浸式还原;三是处于剧情与纪实之间的视觉表达,有人说这是 Dogme 95 式的表达手法,其实如果把这三方面实验特征以机器人三定律的方式拟成规则,会发现二与三在某种程度上是彼此相悖的,即跨越时空的布景再造,违背了摄制在故事发生地完成的基础。

  当然,如若我们按一的法则认定发生地即「发生地」,三的法则意义也就不存在了。所以对影片表达手法的界定,只能说是偏向 Dogme 95 的伪纪录方式。

  如此看来,DAU 的实验法则好比层层叠加的套娃,且每个概念设定都处于主体间性的状态。这考验的不是导演,因为导演只需要搬出哈姆雷特,但是观者需要克服与驯化固有的自我意识,才能触及主体间性的虚无内核,完成可能并无指向的意义的勾连。

  所以,观看《娜塔莎》的前几十分钟,我都不是很适应叙事的节奏,因为它的运镜和台词都太像剧本拟作的剧情片,需要不断驯化刻板意识来打破对常规视觉语言的惯习,本质上还是受制于第三定律的不确定性表达。

  以至于到了临近结尾的审讯环节,其实能明显感觉到是常规意义上的高潮部分,无论是场景的转换还是对话的推进,包括被很多人诟病的,在审讯屋内跨越人伦道德的实验行为。

  但如若考虑到它一定是有所指的,构建的主体间性便瞬间坍缩,成为确定性的剧情表达。即便用娜塔莎的一句被截断的话来收尾,这样的刻意也难掩其卷。

  我理想中的 DAU,应该是 philosophy 式的表达。镜头与影像是无法触及这样的本质的,所以 DAU 在理论上,应该是「我思故我在」的唯心主义式存世与在场。

  如果我们用大刘在《球形闪电》里概率云的理论来设想(当然这个说法在物理学上是不准确的,只是具有文学色彩的理论猜想),它理应维持一个没有任何互动信息流出的状态,且不存在有意识的观察者导致观察者效应的出现。当然这需要把 DAU 打造成一个绝对的「临界暗室」,来确保这个平行时空的量子态不会坍缩成常规认知的概率分布。

  然而,这个革命性的实验注定要被观察与审视,无论是基于人伦道德还是资本流动的初衷,终归只能是一种乌托邦式的想象。DAU 可以切合但无法囊括所有凌驾于概率之上的想象,同时受限于 电影作为空间装置的局限与信息流出的必要性表达,或许未来技术能够打开实验更多的可能性吧。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撕票】,ID:sipiao2020《列夫·朗道:娜塔莎》不配叫实验电影 | 避雷撰文|五星大王

  曾带着凄美三行诗感动柏林苍穹的《温蒂妮》终于有高清片源了。就在香港金像奖将在五一长假后网络直播,连戛纳电影节也要凑云热闹时,回味下年初的柏林电影节显得多么温情,毕竟这是全世界影人被疫情捆绑前的最后一次面杀啊。

  说到今年的柏林电影节,不得不膜拜一座横空出世的北方高山,那就是俄罗斯导演伊利亚·柯赞诺夫斯基的《列夫·朗道:娜塔莎》。它是震惊影坛的先锋艺术实验计划、35万人参与的真人沉浸式拍摄、历经13年的带入性即兴表演,也是一场著名数学家、艺术家、哲学家和神秘主义者的私人聚会。

  前戏这么精彩,每一条都足以让人高潮。可是两个多小时的影片看下来,只有一帮人醉酒、胡闹、乱搞、互虐,实在没啥更多的戏码。观影过程中,撕票观众突然想到过去看过的一个当代艺术展——艺术家从中国和美国找来两块墓碑,把它们放在一起,不眠不休、夜以继日的磨啊磨,磨了足足3年,终于把两块墓碑上的碑文都磨掉了。这一艺术行为的噱头听起来振奋人心,但作品摆在眼前,无非是两块光秃秃的石头。

  如何评价《列夫·朗道:娜塔莎》,全世界的影评人都给出了专业分析,而最形象的大概是冯小刚导演在《非诚勿扰》里对葛优演的大发明家秦奋的讽刺。

  把概念吹得惊世骇俗,让金主爸爸范伟眼前一亮,拿出来的却是谁买谁倒霉的产品样本。如果只比谁的想法莫名其妙,之前没事就去博物馆里躺一躺的蒂尔达·斯文顿,可以直接角逐三大影后了。

  影片主角娜塔莎并不是一个黑寡妇那样的女战士,她只是1950年代前苏联一家秘密研究所的食堂员工。每天单调乏味的准备饭菜、收拾打扫,幻想着浪漫的爱情,却又受到年轻女同事的打击,在一次喝醉酒和法国专家一夜情后,被克格勃将军关禁闭虐待审讯,扛不住身心的折磨只好委屈写下不实证词,又回到食堂重复往常生活。

  柏林电影节注重艺术形式,标榜政治先行,这样的作品受到关注并不意外。但有人说这个故事充满伤痕的反思,对控制力的挑战包裹着强大的戏剧冲突,紧张的手持式拍摄肆无忌惮,自发的场景有一种原始情感的冲击力。听到这些论调,雅中毒的上头气息扑面而来,抹黑苏维埃政权就能给西方世界那么大的愉悦感?想要反思,一个食堂员工的可悲日常难道会比《切尔诺贝利》《敦刻尔克》更深刻吗?

  《列夫·朗道:娜塔莎》只是“DAU计划”电影项目的其中一部。这个项目取自前苏联物理学家列夫·朗道名字的最后三个字母。列夫·朗道在1962年因“关于凝聚态物质”的开创性理论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但DAU项目看重的不是他的科学成就,而是他对性和婚姻的独特观点,还有古怪的性格。

  柯赞诺夫斯基在启动“DAU计划”之前,他只导演过一部电影《4》。他原本想拍“一部普通而复杂的艺术片”,临开机前一周推翻重来,却阴差阳错地促成了DAU的推进。更不知哪儿来的自信,一发不可收拾地拍出长达700个小时的35毫米胶片素材,剪出了14部独立成片的作品。

  相信看过《娜塔莎》之后,一般观众也就再没勇气看这一系列的其他13部作品了。随着熟肉满天飞,影片的豆瓣评分一落千丈,跌到了6.5,也说明了一切问题。

  因为没剧本,全靠情绪堆积+即兴演绎,更多时间是演员戏精上身大胆淫笑,说车轱辘话浮夸卖弄,“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你?”陷入AI关键词写剧本的逻辑死循环。

  在撕票观众看来,DAU无非是一系列带有强烈军工风格的情景剧,演员们始终没走出过虚拟的秘密研究所。没有繁复的服化道,也没有特效,《编辑部的故事》和《我爱我家》这么多年还被奉为经典,靠的都是扎实的剧本和精辟的台词。

  就算是拉家常碎碎念,看看波兰斯基的《杀戮》,两对父母因为孩子在学校的矛盾而发生争执,四个人被关在一间小屋里,却道出了各种生存观念。哪怕就凭凯特·温斯莱特猝不及防的卖力呕吐,都能在影史上留下惊鸿一笔。

  而要说揭露人性的变态、讽刺政治的丑陋,谁也超越不了祖师爷帕索里尼。在纳粹集中营里强迫大家吃翔,怂恿光着身子的男男女女任意组合,让多少人看过剧照根本不敢打开邪恶圣经《索多玛120天》的正片。正因为极端的审美,他在罗马郊区被一个17岁男妓用乱棍打死,也被大师萨特和贝托鲁奇怀着崇敬之心厚葬。

  反观《娜塔莎》,没有精彩,没有惊喜,也没有惊吓。漫长的两个多小时,不知要看睡着多少次,醒来后就像看当年左岸派电影,两人从桥头一端各自走着,竟然还没相遇。直到影片结束,演员表的一屏字幕却让人触目惊心,扮演调查员和教授的演员被打上了方框,只有5个主演就挂了俩,这是一个用了啥高压手段摧残人的项目?

  自从DAU开始启动,柯赞诺夫斯基就召集了众多科学家、艺术家,甚至修道士、萨满祭司和新纳粹分子,在乌克兰东部的哈尔科夫郊区1:1搭建了一座前苏联城镇,他要求这些“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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