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称&雅称 | 古人对「墨」的有趣称呼

栏目:汽车资讯  时间:2023-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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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马术企划掉马惩罚,全文9k+

  npc女主第一人称视角代入,她就是个npc摄像头,东方楠桐play的一环,不必太过在意

  翎撞剑没撞死的if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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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友人之邀来到水户。经历数十年的开放建设,这个港口城市已经成为全东方经济的重心,日日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不绝是它的常态,三国风俗也在此汇聚。我和我的朋友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在路上兜风,城市的微风自由地吹过两个年轻女孩的面庞,将我们的长发扬起又放下。我们两个一边骑车一边漫无边际地聊天,话题就这样越走越远,渐渐就从今天天气谈到了我在宫里任职那两年的见闻。

  我的友人好奇地问我,为什么你在宫里干了两年就辞职离京了?那可是多少人做梦都想要的机会啊。我低头,想着回复。她又问,你是犯了什么错吗?我摇摇头,说,我觉得不是。那是为什么?她问道。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我细细想了想,答道,也许是吧。

  她一听这样,便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我们又开始找新的话题。前面有一个红灯,我们停下,四处张望时我看到了一辆停在我们旁边的灰色轿车,还有坐在后排的两个人。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却几乎要被眼前之所见震撼,不敢相信天底下竞有这么巧的事情,想什么来什么——

  我看到了靠着这一侧窗子的那个男人,他那头半长不短的披肩发是少见的白色,转头时他认出了我,冲我微微一笑,那双好看的蓝眼睛也弯出了一个温柔的弧度。当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时,我看见了刚才被他挡着的那个中年男人,从外貌上看他年纪明显比这个白发男人要大上几岁,——当然也只是从外貌上,——他还坚持留着那一头只有上世纪初或战争年代出生的老一辈人和一些活了好几百年上千年的曾经的士族怪物还留着的及腰长发,将它们扎成一个高马尾。这装扮太过熟悉了,就算他为避免惹人耳目换上了新潮服饰,但他那双冷淡的眸子和那锋锐威严的面庞仍让我认出了他和他身边人的身份。

  当朝皇帝和已经复位的亲王。

  他们怎么会在水户?我满脑子嗡嗡作响,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这时灯变绿了,我赶紧拉上我的好友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留下那两只老怪物继续在车里。我的朋友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绕过好几个街角后,她气喘吁吁地喊着我的名字,叫我停下。

  你千什么?到底怎么了,让你突然跑得这么急?

  没什么。我歇了口气,扭头看她的眸子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离开宫里吗?

  是啊。她愣愣的,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你什么意思?我叹了口气。这毕竟太过离奇,一般人想也不敢想。你过来,咱们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到那里我跟你说。就告诉你吧,你看到当时停在我们旁边的那辆灰色轿车没?那个白头发蓝眼睛的就是亲王,我当时就是被派到了他身边;他身边那个人,则是当朝皇帝陛下。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哈,请听我细细道来。

  我在旧世纪最后的二十年出生。我父亲的父亲是一位商人,在改革前的时代,他属于平民阶级中最低等的“商”,只比贱民高,在森严的封建礼法下颇受限制;但后来的改革废除了阶级制度,他便借着这股东风飞黄腾达,成为了富甲一方、资本雄厚的大商贾,因为太过有钱,还被人扣过"西方财富异教徒”的帽子,当然,这最后只是一场乌龙。总的来说,生活在新时代的京城的我自幼家境优渥、生活富足,不愁吃不愁穿,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都相当不错。从京城大学毕业后,父亲给我谋了一份工作,他和他几个老相识喝了几顿酒,把我送进了京城皇宫里,让我在中央权力机构里做事。

  但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女孩,不可能委派给我什么实质性的任务,宫里当差的老家伙就把我指去了亲王身边。那个时候他已经回来复位几十年了,但是始终没在人前抛头露面过,因为他还要服他当年东方内乱的刑。说是服刑,其实就是养病,这事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我就在这种时候被派去了他身边。

  我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言。民间千百年来关于亲王其人传说不断,有人觉得他一生颇为传奇,能由贱民之身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之位,当然,也有人嘲讽他一切都是靠别人得来的;有人指斥他为人阴险恶毒,当年东方内乱时为夺权不择手段,秽乱贪污通敌谋杀,种种卑劣诡计无所不用其极;也有人反驳说他待平民贱民实际上颇为温和友善,并且当年王朝建立和如今阶级改革都有他功劳,不应简单否定。就是对于他现在正留在东方养病的事,夜有人大加斥责,认为皇帝和百年前一样,又在“纵容逆贼”,觉得我们这位皇上一向英明神武,但只要一有什么事涉及到孔雀亲王,就会变得荒唐得不可理喻。至于那些让写的不让写的、让画的不让画的话本子里的版本,那就更多了、更奇怪了,我对其中一部分不以为然,但又觉得另一部分可能还是……挺合理的。

  我在见到他本人之前,也想过很多很多,这样一个搅的东方风云变幻、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印记、一生身前身后事都交众人分说、让我们那位执掌东方千年江山社稷的皇帝魂牵梦萦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就抱着这样的心情,我踏进了他那间居室。

  可事情的发展和我的设想相差甚远。我入职的那一天他刚好病了,我进屋的时候他甚至是一直睡着没醒。我在他床边呆呆地蹲坐了好一会,过分激动的心情和本身的青涩让我什么都不敢做。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想走开去忙别的,转身后却只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姑娘?”

  我一愣,赶忙回身,却只见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和我这些年在满天乱飞的话本子里看的相差不远,他明明是个男人,长相却阴柔秀美得过分,说话的声音语调也比一般男子柔上几个度,虽然漂亮,却让我感觉颇为奇怪。他问我是谁,我如实回答了他。他听了,和蔼地点了点头应答着,之后却不再说什么了,一直拉着被子,偶尔低低地咳嗽两声。我想去服侍他,又被他摆手推开了。这实在太尴尬了。我打算退下去干别的,他却直起身来问了我一句:

  “……陛下今日来了吗?”

  我摇头,告诉他我不知道。他用那双蓝眼睛定定地看了我一会,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重新躺下去,尽管他脸上还维持着温和的笑颜,可眼角眉梢尽是掩盖不住的失落。氛围变得诡异起来,我仿佛不经允许闯入了一个人的私密空间,浑身上下就像有蜘蛛在爬一样难受,感觉自己在这里实在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赶紧偷偷溜出去,走前替他把门带上。

  出门后我东张西望,想了想决定在这里逛一圈,了解一下情况。当我在这个小院子里绕了三圈后回来时,却只见一个男人站在那儿张望,那挺拔的身形、披散的长发、高耸的冕旈和华贵龙袍让我一瞬间就认出了他的身份。我慌忙想要跪下,他抬手说不必了。而后他拉着不明所以的我走到僻静处,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压低声音,低下身问道:“亲王现在怎么样了?”

  我简单回答说他现在情况还好,并解释了一下太医关于他病情的说辞,看着皇帝听我说亲王无碍,脸色才慢慢松弛下来。他转身要向房门走去,我出声提醒他:“陛下,亲王殿下刚刚睡了……”

  他身形猛然停住,“朕知道了。”但他没有走,而是就那么定定地立在门前,维持着手放在门环上的姿势,整个人犹如一把沉默古朴的棕黑色旧剑。我眼中折出他眼睫轻轻颤动的影子,他的长袍和发尾在微风中轻轻拂动着。他终是克制不住将手抬起,却又无声放在门框上,指尖一下一下地叩击着。

  一下,一下,如淅沥的雨声,带着浓厚的沉重与哀伤,滴滴将石的山壁都凿空。

  我心下一沉,只觉窥见了别人心底最深的秘密。我试图想躲避这种尴尬,却发现皇帝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只留我一人在原地立着。

  所有东方人都知道皇帝和亲王是一千多年的挚友,走过山海万丈也望过红尘莽莽,握过彼此的剑也刺过彼此的心,却不知道他们这份情竟深到如此吓人的地步。皇帝轻轻敲在门框上的声音,亲王听说皇帝没来时满面笑意也掩不住的落寞与失望,今日所见即便只是一角,也足以让任意一个窥见之人,都为之魂荡激摇,哪怕只是一瞬。我抚着心口,想起看过的那些话本子,脑海被一潮一潮的浪冲击着,思维也再难运作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年节当下,今日是皇帝诞辰,全国欢庆的日子。我结束了一段工作,独自站在庭院里仰望夜空。庆典的烟火缤纷绚烂地窜上万里苍穹,流光华彩照得无尽黑幕都透亮,星辰月华也难见。皇城巍峨,夜华灿烂,古城如炬的辉煌两千年不灭,驮着历史岁月沧海横流,载着帝业社稷长河流奔。我望着满目的璀璨盛大,思绪漫无目的地飞舞着,从我这十几年经历的点点岁月,到漫长的历史荒流钟鼎轰鸣,从最微小到最宏大,从一粒原子到整个宇宙。

  我就这么看着,脑子里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那时的世界尚还稚嫩,人类还是脆弱的新生物种,一根股骨断裂又愈合,死去的动物的尸体腐烂分解又回归自然,蚂蚁在沟壑里几万年不改地爬行探索着出去的路,皎洁皓月崩解破碎,星空睁开巨瞳,审判者的目光降临世间;狂风卷走了七代人的小镇,人类的思维变为透明,几千年英豪传唱的史诗化作星火随江海奔腾而去等不来三更渔唱,远方传来清澈的吟谣声,这一切在尽头的尽头扭曲,成为两个在漫天飞雪中紧紧相拥的人影。我踟蹰着想上前一探究竟看清那两个人究竟是谁,却被后面嗒嗒的木屐声拉回现实。

  亲王来了。由于囚犯之身,他并没有出席皇帝寿宴的资格,故而他只能留在这里。初春天气尚还寒冷,因此他身上多披了一件厚实的外套。他摇着扇子走到我身旁,温柔地笑着问道:“姑娘是在看这烟花吗?”

  “是的。这烟花确实是绝美非常,殿下觉得呢?”

  “是啊,确实很美。”他仰面望天,喃喃道,“一千多年了,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啊。”

  “亲王殿下此言何意?”

  “没什么。”他用最轻浅最淡泊的语气说着,试图掩盖住话语中的那片伤,“只是年纪大了,总会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旧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我刚被他从花楼里带走的时候他就带我看过很多次这样的烟花。那时他还是城主,我还是他身边的侍从。那时候我们到底还小,他怕我还放不开性子,就带着我去逛街,我那是第一次有权利去参与这种其乐融融的场合,那天街上见到的很多东西,我都觉得那么有意思,那天的烟花虽然不如今日的绚烂,但我总是觉得,那才是我看过的,最美的烟花……”

  “后来,王朝更替,我们成为了新朝的统治者。年节时我们会一起微服私访,就像小时候那样。京城的集市比起他以前当城主的那个城池更繁华更热闹,我确实也更喜欢,仗着他当时宠着我,就抱着他手臂管他要钱买这个买那个,明明知道宫里不缺这些玩意,而且宫里的玩意比这个更好,我自己也不差那个钱,但我就是想让他给我买,他也看起来乐得顺着我。有时候是逛着,有时候是逛完了,也有时就是在宫里庆典上,我就那么拉着他的袖子,和他一起看一场又一场的烟花,就这样过了好几百年。”

  “那时我还是太年轻了,以为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太小家子气了,太目光短浅了。”

  “东西战争前我和他吵了架,五十年后他归来,带着一身的伤回到这个被战争折磨半个世纪的国家的首都,我也开始和他离心离德。起初的时候我虽然背着他动心眼,对他有怨气,但还是会缠着他把他拖出去,只是觉得那满城街巷的烟火气也随着我的心变得淡薄无聊了,一直喜欢看的烟花也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渐渐的,我就不爱和他一起出去了,我们就这样疏远了。”

  “至于东方内乱之类,那都是后来的事了。这些年了,我很久没看过像我们年轻时那样的烟火了。后来我去了西方,看过西方国王放的烟花,那段时间我是第一次可以忘却我的贱民身份,忘却东方的阶级制度……我那时也有过短暂的快乐,但是看着他们的热闹,总觉得比起我记忆里的那一片,少了很多很多应该有的东西啊。”

  “现在,我回来了,我和他重归于好了,我虽然不能出去,但在这里看着,也足够了,毕竟我知道我都干了些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找到了当年到底那种美,当年那种至今仍萦绕在我心头挥散不去的那种美。只是,只是……”

  “只是这景和情啊,还有人,一年年的,都不一样了啊。”

  我听着他低声细语地说,渐渐低下头去,珍重而沉厚地痛着回忆他们曾经的岁月。我站在他身后,不知他眸底泛起几多波光,亦不知他心潮如何澎湃,更不知他埋在月华深冷与漫天飞雪中的记忆曾如何峥嵘璀璨。我太年轻,太微小,作为一个人类,我的生命短暂得令他们这种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发笑,能探触到这泱泱浩大的爱流露出来的一丝清溪,已是我这匆匆路过的旁观者所能到达的极限。

  “很无聊啊,是吧。过去的事情总是这样令人发笑,就像有些几千年的传说,又臭又长,还泛着令人讨厌的酸味。”

  我怔着,看着他转过身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可他的眼睛分明越过了我,直直看向我身后。我一看,才发觉是谁来了,慌忙跪下行礼。皇帝摆摆手示意我起来退下,亲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还是挂着那温柔甜腻的微笑,摇着扇子盯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皇帝。

  “权力殿下,今日寿宴可还算尽兴?”

  “还好。”皇帝应答着,用古水无波的棕色眸子扫了我一眼,示意我退下。我走到庭院外,还是抵不过好奇心的吸引,便躲在墙根后蹲下,听他们说话。

  “我说过了……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来找我。”

  翎自己在院子里那小石桌旁坐下。

  “这样不好。即使没人看见,你也最好不要这样做。”

  “我知道。”鼎低低地叹了口气,我注意到他换了自称,“只是怕你在这地方待的闷得慌。我知道,你一向喜欢热闹,但现在偏又出不去,所以才……”

  “所以才来找我。”

  鼎不说话了,他也坐下,低头看翎隐藏在白色碎发下的那双碧蓝的眸子。他在帝位上坐了太多年,凡尘的人情烟火早就从他眼中淡了,权力对一个人的异化是可怕的,即使是象征「权力」的怪物也早被这帝王高位将少年意气都挫灭了吧。他向来是个冷情冷性的人,天下山河万里在他眼中拂过不过微尘轻烟,弹指一挥杀伐果决是他的常态了。他向来是冷硬利落又干脆的剑,什么都挡不了这高高在上的帝王,却唯有在碰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柔弱不禁风却又能在笑颜重暗藏杀机、险些倾覆他千年帝业江山的人时,才能生出一片进退维谷的绕指情柔,小心翼翼地收着不敢落在他身上,生怕越过那轨壁一点。

  许久后,翎斜着看了他一眼,开口了:“您倒也不必这么替在下忧心。”

  “我今天的处境,都是我自己的命换来的,怨不得别人。放心吧,我没有怨你,我知道我做了什么,我知道我应该怎么样。”

  他微笑着试图出言抚慰,没拿扇子的那只手习惯性地伸出,想通过抚摸让对方心情平复一点,却被鼎一把抓住了纤细的手腕。

  “少说这些吧,翎。”鼎的声线压的很低很平静,我却觉得那冰面下有灼浪在翻涌,“你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

  “什么?”

  我看着翎一下子怔在原地不动了,连他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都僵住了。

  “我让你换身衣服,带你出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说要带你就是要带你出去,你尽管放宽心好了,没有任何人会知道这件事的。不过你还是动作快点吧,再晚去的话,估计就什么都没有了。”

  鼎就这么含着笑意看着他。数秒后翎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回屋去了,满目满眼都是灿烂如花的笑,不同于我往常见他时他挂在脸上的颇有权术色彩的标准微笑,我看得出来,鼎看得出来,天下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真正幸福而满足的笑容,像五月的风六月的阳,暖得足以融化万物。我忽然心下一酸,想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也是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呢?

  他们可能比世人想象的,相爱更深吧。

  毕竟是千年的生死相许,又岂是那些风霜雪雨就能轻易击碎的,就算是决裂反目倒戈相见这样的雷火,又有什么不同呢?

  可金炼得太过纯啊,反倒叫人沉得起不来。

  当鼎背过去叹气这一幕投射进我的眼帘时,我如是想。

  他们离开了,似乎没有发现我。我悄悄地撤出来。

  我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可能已经知道答案了。

  夏末秋初之时天气凉中还滞留着几丝暑热,窗外依旧有余蝉在鸣叫。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几年见到的场面一幕幕在我脑中闪过,我看见鼎抱住在深渊中下坠的翎,看见他们在天边白云处相吻,看见他们将利刀刺入彼此胸膛雀又紧紧相拥,听见扰动的风带起铃摇,听见苍茫百里外的歌吟……我躺不住了,起身下床走到院中想散散心,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从脑中散去。

  父亲送我来这里是让我长见识历练的,不是让我想这些有的没的的。

  可这月色确实是美啊。我抬头望去,满目无垠的清辉银华泼洒在院中,色泽是皎而清透的,小小的庭院中被染得一片空明,衬着辽远的圆满。悬在空中的玉盘像是蟾宫里最明亮的宝镜,映出千余年不变的婵娟。

  这今日天上的月亮,和明日的还会是同一个吗?

  和一千多年前他们看的那个是同一个吗?

  我望月望得太过专注,感不倒微风拂动我颊边的发丝,也听不见我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我后知后觉地才发现那是皇帝陛下,慌忙想要下跪赔罪却被他按住肩膀制止了。

  “姑娘,你也是半夜睡不着起来走走的吗?”

  “是。”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从我身侧走开了。看着他刀削般硬朗的面部线条和始终淡的不起一丝涟漪的眸子,我突然想问他,他来这里是不是为了看那个人,但我终究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我想了想,快步赶上跟在他身后。他还是向亲王的居室走去,只是这一次不用我提醒,他从门缝向内望了一眼之后便绕开,缓步踱到窗边,探头透过那层薄薄的帘纱去看里面那睡在床上的人。

  由于鸟类本来体温就偏高,天气又尚且滞存暑热,故而翎睡觉没盖什么被,仅仅披了一条轻薄的小单子在身上。他去西方后便剪短的白发已经长长了一些,到了能披过肩膀的程度了,此时睡在床上,那一头柔软的发也在枕上随便四散开来。他似乎是睡着了,但又睡得很浅,睫毛在轻轻颤动着,呼吸也不是很平和。

  鼎靠在窗边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睡颜,过了很久才移开视线起步要离开。我看着皇帝高大挺拔的身躯,他脚步却带着伤容和落寞,心下也不由感到一阵酸楚。有些人的情真的深的吓人啊,我重复感叹道,旁人只窥一眼,都能被浩瀚庞大的千秋汪洋淹没殆尽,心肺也难呼吸。

  他应是要离开了吧,我想。可他走到门口时,却听屋里传来一声尚带着困倦留恋却又掺杂着阴阳怪气的不满的呼唤。

  “来都来了,怎么又要走?”

  是亲王在叫他。

  鼎叹了口气,示意我下去,他自己则转身过去,推开门进去了。我觉得就这么错过这样一个大好时机实在是太可惜了,便像前几次一样找个隐秘角落蹲好,偷偷向内看去。

  “权力殿下为何又要走呢?”

  鼎撩开袍子下摆,背对着翎坐在床边。

  “……只是怕扰你安眠。”

  “那还是多谢权力殿下了。”

  “……”

  鼎选择了放弃回答,低头不语。我从门缝里扒过去看,却一下子被眼前的一幕震了一瞬。

  他就那样坐在爱人的身边,凝视着他侧过去的不愿和他对视的面庞,伸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发丝刚刚在的位置,试图抓住那片刻残留的虚影。

  试图抓住爱人的每一丝每一毫。

  就像风卷起珠帘和垂落的月,蝉鸣着沧海桑田的嘤咛。

  许久后翎翻过身来,鼎慌忙把手收回去,但他似乎仍不敢确定翎是否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背对爱人独坐的背影像是一棵枯瘦的松,在对方身上投上暗沉的影。我看到了,但他没发现,翎浅浅地转了一下身蹭了下他的发尾,但又稳稳躺回去了,如果不是抓紧床褥的手颤抖着,我几乎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幕就这样静悄悄地发生了。

  “等等,”他突然说,“外面是不是……”

  有人。

  我没敢再多留,赶紧离开了。

  “好了,她走了。”鼎总算转过身去了,低头俯视着躺在床上的翎,“你想干什么?”

  翎露出一个他标志性的甜蜜温柔的笑容,坐起来直靠进鼎的怀里。鼎看他竟然和自己如此亲密,和往时相差无几,还被吓了一跳,才后知后觉地抱住他的腰。“回答我,翎,你想干什么?你不必顾忌,这里现在只有我,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翎叹了口气,却安心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鼎顺势伸手轻轻抚摸着,他也很乐得享受着。

  “鼎……”他低低唤着,“鼎……”

  抱着他那人面容逐渐严肃。“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病好后,想去花原。”

  听到这句话时,鼎全身肌肉如电击般一下子绷直僵硬了。

  “为……为什么?”尽管知道大概的答案,他还是嘶哑着嗓子艰难将话问出了口。

  “因为……东方不太适合我久居了。”翎苦笑着,却往对方怀里钻得更深了,“我犯过的错太大了……很多人也觉得我不应该再留着,对吧?”

  “而且,对于如今的我们来说……可能不要离得太近,才是更好的选择吧。其中缘由,我想你也明白,鼎,我真的……说不出口……”

  “我知道。”鼎搂着他,轻声道,说出的话却好像能看穿他心中所想,“我不介意你去那里的。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翎。”

  说着他伸手抹去怀里的人脸颊上流下的泪水,却未注意自己眼眶中也有滚烫灼热滴落,落在对方已长长一点的白发里。

  “还有……别忘了带安神香。到了那里,你更得多加注意自己身体。话说回来,你今晚是不是又没睡着?”

  “你……?”

  “你不是一直都有这个毛病吗?”

  翎半轻不轻地拍了他一下。“鼎,你可……真是啊……”

  你还是那样呢,变了,但也没变。

  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其他的悲喜,其他的哀苦,都是无关但选项。但你只要看上我一眼,只要你愿意看上我一眼,我就永远逃不过你……

  可是,我回来了,但我留不下了……

  千年亘古月长明,春江水冷花阴骨。能照到我的只有你,千年前把我从泥潭深渊中拉出时是,千年后我回到你身边时也是。我感恩神明,因为有你来我的世间;而今,我们中已留下太多不能重圆的破镜,但我仍依恋于你,愿你一切幸福安好。

  “睡吧……”鼎摸着他的头发,“离天亮还早着,还能再睡一会。”

  他起身要走,却被翎拉住袖口。

  “你能不能留下来?”他支起身子,歪着头笑意盈盈地看他。

  “别了吧。”鼎摇摇头,“你会休息不好的……”

  “不会的。”翎拉的力度更大了,“就当是最后再纵容我一次吧,好吗,陛、下?”

  “那就再依你一次。”

  他解下衣服,拥他入怀。

  我们有多久没靠得这么近了?一个、两个、三个世纪,或是更久?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也许不是。但是……太多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能将每一次相拥都当做最后一次来对待,感受你的呼吸,聆听你的心跳,描摹你的面容,珍藏你的灵魂……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我怕你再离开,可你若要飞翔,我也当放手。

  “走了之后,不许忘了我。”

  “我知道啊。你也不许忘了我。”

  月色冷而魂灼烫,空帘静而风乍起,摇落春水与秋花。

  “这就是我要讲的故事。”

  我对友人苦笑着。看她想说什么,我抬手示意道,“你也不必替我后悔了。其实这怎么样,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也许我在宫里这几年,于俗世所通之物上精进不大,但能看的这些,也是美事一桩啊。这也能算一笔不小的收获了吧,是不是?”

  他们选择违背俗世相爱之路时,也未悔过。

  而我亲爱的友人姑娘啊,我也不会为此而悔。

  他送他到港口。鼎最后一次握住翎的双肩,因怕弄到他的旧伤儿放轻了力道。他踌躇许久,最后却只挤出来一句:

  “去了之后,过得快活一点。”

  不要再想有的没的了。

  过好你自己最想要的生活吧,你的愿望都已实现,而我只愿,你能开心幸福,平安喜乐。

  “我知道了。多谢祝愿。”

  翎抽出身来要走,鼎站在他后面,凝眸望着他离他而去的背影。突然,他却转过身来,一把扑进他怀里窝着,颤抖地抱紧他的身躯。

  鼎感到也滚烫的泪洒在他肩头,他听到了怀里人细不可闻但呜咽声,不由抱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地轻轻安抚着。

  “别怕。”他不知道为什么选了这句,也许是因为他曾用这句话抚慰过怀中人太多次吧。带他离开青楼时他这么说,面对万军追杀时他这么说,最初产生隔阂时他这么说,对方因归来而颤抖时他也这么说……不知道什么可说时,就选那最熟悉的也最沉重的一句吧。

  翎在他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挣开最后望了他一眼,背对着他走了。他却没动,只是望着翎的背影,对着太阳伸出手,试图去抓握住它,好像要将满目光辉都握在指间,就像那一夜月冷深华,翎靠在他怀里,他一言不发,听窗棂珠帘微风自响,一下一下地伸手去抓那帘纱一样。

  也像抓住那千百年不绝绵绵淅沥的情。

  抓住雪的梢,月的尾。

  ————End.

  感谢你看到这里!

  这篇其实写的没有山间雪满意(捂脸),但总体还是挺顺溜的(笑)

  可能是明年高考前最后一篇像模像样的饭了,如果大家明年夏天还都在坑里的话我们再会!我还会做更多饭的!??(立flaging——

  最后,想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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