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无法改变的“强奸之都”？

　　2012年12月，这个曾经被高晓松誉为“最为平和的国家”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案件——“新德里黑公交强奸案”。印度首都新德里，23岁的年轻女大学生乔蒂和男朋友在乘坐一辆私人的黑公交时，遭到了包括司机在内6人的轮奸与残忍虐待。事后几日，乔蒂就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这场极其骇人听闻的案，引发了印度和世界各界的强烈关注。不仅仅在印度国内引起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活动，更是将印度自建国以来就极为严重的强奸现象赤裸裸地摆在台前，展现给世人，扯下了印度女性问题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无法改变的“强奸之都”？

　　但时至今日，印度的强奸现象并未得到好转，反而愈演愈烈。描写“德里黑公交强奸案”的纪录片《印度的女儿》被印度政府以不符合真实而禁播。2017年，印度女星巴瓦纳在回家路上遭到强奸。2020年12月24日，根据英国媒体报道，一名印度女子在被强奸后报案，竟然又被当地的副督察引诱强奸。

　　根据不完全统计，从2018年3月到2019年12月，印度全国范围内的强奸案就从16.7万件上升到了24.4万件，增加了大约46%。作为首都，新德里的强奸更是全面失控，为所有一级行政区中最为严重的，激增近300%。

　　而这，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据联合国儿童儿童基金会估计，还要5-10倍的强奸没有报案，这其中还不包括更为严重的儿童性侵案件。在疫情期间，印度发生频率甚至反常地进一步上升，疫情的严重似乎也无法阻止这些兽行。

　　为何印度强奸现象屡禁不止，这么多年来似乎毫无改善。各种肆无忌惮，骇人听闻的强奸案与世界对印度人温和、质朴、信仰虔诚的固有印象之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使人们不禁要问：印度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成为当今世界上妇女最危险的国家，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强奸大国”。

　　深陷种姓文化困境的印度

　　印度这种反常的现象其实早就有迹可循。众所周知，印度大部分人所信仰的宗教是印度教。印度教与其他主流宗教不同，信仰相对原始，对男性生殖器有着莫名的狂热，认为其是生命和力量的化身。

　　同时印度教还宣扬等级世袭制度，把种姓制度作为精神内核，鼓吹人天生分为三六九等，要求教徒严格遵守种姓制度。作为印度的“特色”，种姓制度在男女问题上，也继承了所谓的等级制度，将女性视为男性的附属，对女性污名化，甚至对强奸赋予道德上的“合法化”。

　　1951年印度独立，随着时代发展，印度成为了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但受困于种姓文化的窘境，尽管步入现代社会，印度的政治，文化，教育，法律与这种极为落后的文化糟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重男轻女，等级制度，宗族观念依旧存在且有广泛受众。在这种影响下，印度社会对于强奸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包容和容忍。

　　梅兰加尔古堡，由久德哈王公建造于1459年，是印度最为著名的景点之一。但鲜为人知的是，在梅兰加尔古堡内，有一处很特别的景点，在一扇不起眼的铁门处，有31只橙色手印，这些手印正是当时的王公曼辛格的遗孀们举行“萨蒂”而留下的。

　　“萨蒂”仪式，也就是所谓的陪葬。在王公死亡后，这些年轻的遗孀们会在墙壁上按上手印，然后走入火中，被活活烧死。这种仪式最早出自印度神话，本意就是男人死亡后，女人就要跟随丈夫去到另一个世界。

　　最开始萨蒂仪式只是流行于少数贵族阶层，基本上都是自愿的。但随着印度的政教一体化，这个仪式就演变为了一种“血腥”的炫耀，贵族与平民阶层竞相效仿，不服从的遗孀会被他的家人强制执行。一年有将近1000多个寡妇因此被烧死。

　　这种封建糟粕，在几百年后，依然可以从现代印度社会看到它们的影子。这个仪式，依然被很多印度人视为荣耀，在那些橙色手印旁，摆着无数的印度男女祭拜带来的花圈，他们不是为了纪念那些可怜的女人，而是对这毫无人道的仪式献上敬意。

　　印度电影《帕德玛瓦蒂王后》，这部号称是全印度最贵的电影，却在向印度人们大肆鼓吹和宣扬女性应该保守贞洁，为男性坦然赴死的故事。

　　电影讲述了13世纪，德里苏丹国的苏丹王窥伺于领国王后帕德玛瓦蒂的美貌，便发动战争，大军压境。在城破之时，王后率领着城堡内的女人，为了国王而殉节，走入大火之中。

　　这看似唯美的情节，却传达出了近乎迂腐和可怕的观点，女性的死亡和痛苦，在男性看来甚至比不上自己的面子。而这些观点，却是很多印度人的共识。

　　印度独特的嫁妆文化，也进一步加重了这种情况。对于贫困家庭来说，支付嫁妆费用使得赡养一名女婴的成本加重，所以在印度杀女婴与堕胎屡见不鲜，这也使得印度成为世界上男女比例最低的国家之一。

　　在印度普通家庭中，重男轻女的现象随处可见，男孩比女孩拥有更高的家庭地位，受教育的可能性也更高。

　　路透社之所以将印度评为今年全球妇女最危险的国家之一，除开强奸问题，一部分原因也是印度的家庭暴力严重。在联合国儿童基金委员会的一份报告中称年龄在15至19岁之间的印度男孩中有57％，女孩中有53％认为丈夫殴打妻子是合理的。

　　同为女性的很多印度女人将家暴归咎于自己，甚至对于强奸的受害者不仅没有同情，还抱有敌意，认为都是女性不检点导致的。

　　在“德里黑公交强奸”案件中，六个犯罪嫌疑人没有丝毫的悔意，他们不仅将这次强奸案称为正常，并归罪于受害人穿衣服不检点。

　　其中的主犯Mukesh Singh大言不惭地向记者表示：“一个巴掌拍不响，体面的女孩不会晚上9点还在外面闲逛”，并且在法庭上还多次翻供，印度民间对这件事情也看法不一，很多民众甚至认为判处罪犯死刑会让罪犯的家人受到伤害。一段时间内，这种反智的言论甚嚣尘上，一度盖过了示威者。

　　这种荒谬的想法不仅仅在低学历或者普通老百姓中存在。2016年对印度法官的调查中，有68％的受访者表示暴露的服装是对于强奸的邀请。

　　针对多发的强奸事件，印度拉贾斯坦邦的一名立法者建议应该在私立学校中禁止将裙子作为女学生的制服，理由十分荒谬：暴露的裙子是造成性骚扰案件增加的原因。

　　印度新德里的政客们仍然活在现代文明与印度传统文化的中间模糊地带，依旧按照种姓制度设计的早已腐坏的社会伦理秩序来统治这个国家，以封建大家长的身份来管理女性，不在乎女性意识，拒绝尊重女性合法权益。

　　归根结底，在印度传统文化中，一个女人在男人眼里只是性，在文化中是没有地位的。

　　沦为摆设的警察和法律部门

　　另一个导致强奸频发的原因，则和印度落后的法律体系观念有关，臃肿而迟滞的警察部门和有关，这些因素都制约着印度女性的解放和社会法制的进步。

　　在“国际犯罪与公正数据报告”中，一份根据各国官方的强奸报案制作而成的表单中，印度竟然是强奸案案发率最低的国家之一。很多发达国家，在这个“恶名榜”中名列前茅，治安一向很好的中国也在该榜中排名中等，是普遍的案发率低-中等国家。那么强奸案件频发的印度是如何做出如此“优秀”的政绩？

　　首先，不同的国家对于强奸的定义并不相同。有些发达国家对于强奸的标准十分严苛，任何性接触只要牵扯到“一方表示不同意”，在这些国家就能以强奸论处。

　　与此相反，印度的法律对于强奸的界定很是宽松。大部分的印度人受到传统观念的影响，认为婚内强奸不属于违法，妻子本来就需要满足丈夫的生理需求。

　　而性骚扰则是一个概念很大的“网”，很多实际已经构成强奸的严重行为也因为法律的不健全而被归入“性骚扰”中去。在印度，性骚扰很难成为一个罪名，大概率最后不了了之。

　　一个著名的例子就是印度北方某些邦判定强奸是否成立的标准居然是“阴茎进入的长度”和“强奸时是否携带避孕套”，而很多罪犯因为这种对强奸极其怪诞的定义而逃脱法律的制裁。

　　从这个角度看，这种“低强奸案发率”恰恰证明了印度法律存在模棱两可的灰色地带，而这种灰色地带则带给罪犯们可乘之机，给政府以极其“漂亮”的数据，掩盖了真实情况，纵容这种社会现象愈加严重。

　　除了法律本身，法律的执行问题也是印度“强奸问题”的老大难。印度独立后，为了保证妇女的权益，提高妇女权力，印度政府也做出了很多努力，包括在建国初期一次性通过三项法令，规定要求印度公民实现一夫一妻制，妇女有离婚分割财产与继承遗产的权力，结婚时禁止索要高额嫁妆等追求男女平等的法律。但这些法律在具体实施过程中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在最近的另一起强奸案中，一名17岁的印度女孩据称遭到，在警方向她施压以结案并嫁给一名袭击者后自杀。

　　印度的基层治理机关经常鼓励强奸受害者与被告家庭“妥协”，并放弃指控，甚至与袭击者结婚。这种妥协旨在维持家庭或宗族之间的和平。在他们看来，女孩的最终婚姻前景比将强奸犯绳之以法更为重要。

　　警察，法院等暴力机关人员严重不足，警务基础建设落后。在印度，没有足够的警察来保护普通的公民。新德里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城市警察部队，大约有84000名警察。

　　但大部分时候，只有三分之一参与维护治安和公民生命财产安全等“警务”，其余的则为印度政客，高级官僚，外交官和其他领域精英提供保护服务。

　　而印度的警务系统也十分落后，只有在主干道，商业区，政府部门，高级住宅这些地方才有监控与报警系统，平常的运作率也只有30%。很多妇女在遭到侵害时甚至无法拨通报警电话，在处理强奸案件时，女警察无疑更为合适。因为很多印度妇女在报警后都会遭到来自于男警察的贬低和二次伤害。但由于印度传统观念束缚，女警察属于凤毛麟角。从历史上看，印度的女警官比例远低于其他亚洲国家。

　　根据《印度时报》的报道，新德里只有7％的警察是女性，而且这些女警察更多只是印度政府的政绩工程和争夺女性选民选票的工具，大多担任无关紧要的职务，很少参与日常的警务。

　　在印度，法官的比例比警察还要低得多。据统计，印度每100万人有大约15名法官，而中国则有159名。截止2006年印度司法系统积案高达2700万宗，新德里的高级法院法官曾经估计，按照印度目前的审案速度，仅在首都解决积压案就需要466年。

　　因为积压的案件过大，很多严重的谋杀案需要排10年的队才能得到审理，遑论强奸这种时效性较短的犯罪，很多犯罪分子都不到应有的惩罚。而对于可以证实的强奸案件，印度的定罪率很低，不到26%。

　　在印度的法律中也没有关于日常性骚扰的法律，甚至这些性骚扰行为在法律条文中被委婉地称为“前戏”。印度政府通过的《新性侵犯法》的通过在印度冗长的法律审批过程中，被推迟了七年才堪堪通过。

　　印度作为全球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也是世界第二人口大国，金砖国家之一，其经济产业多元化，在亚洲和国际上拥有重要的地位。但在这繁荣背后，也是一个社会财富分配极其不平衡的发展中国家。

　　大量的钱财都集中在财阀与印度政客手中，普通民众生活贫困，人均收入只有中国的四分之一，拥有很多数量的贫民窟，失业率也居高不下。

　　大量的无业游民催生了高犯罪率，间接导致强奸案横行。更为严重的是，印度是全世界文盲率最高的国家，教育资源匮乏，男女平等的现代观念很难被普及。

　　虽然近些年来因为高等教育的推广与国民素质的觉醒，印度的很多民众也意识到了强奸现象的严重性及其根源。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传统文化困境积重难返，法律和警察部门缺陷难以改变。

　　面对强奸问题，印度政府更要认真对待，而不是左右推诿。想要摘掉强奸大国这顶帽子，恐怕印度人民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