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流放，流放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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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葛红兵

　　——评《爱的流放地》

　　你会和一个有妇之夫或有夫之妇坠入爱河吗？

　　你和自己爱人以外的男人或女人做爱吗？

　　你有爱一个人爱到想死的时候吗？

　　道德、伦理、爱、婚姻、性、家庭、生、死……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会忽略这些名词，但是当它们错综复杂地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就是需要抉择的时候了。如果，爱与性与生死相遇，你怎么选择？

　　这种复杂的问题一直是日本当代作家渡边淳一热衷的。曾经是心理医生的渡边淳一非常擅长于从人的心理本能需要出发，探讨都市男女的精神状态，被日本媒体称为“现代男人的代言人”、“日本现代情爱文学大家”等。从他的代表作《失乐园》到最新长篇小说《爱的流放地》，都市中年男女的婚外情爱关系及其隐秘心理成为其作品的主要关注点。在这部新作中，渡边讲述了一个过气作家村尾菊治与有夫之妇入江冬香的“不伦之恋”。从小说内容来看，这又是一个婚外恋故事，然而与《失乐园》不同的是，渡边以细腻华丽的文笔和丝丝入扣的心理分析，展现了冬香复杂的内心世界：明知罪恶深重却又难以自拔；处在痛苦的深渊却又站在幸福的顶点；不能理直气壮地去爱，却可以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不曾享受永恒，却努力留住短暂的幸福……冬香这个看似柔弱、温顺的女子，以极端的方式追求纯粹的爱——“爱我就杀死我！”为什么要死？是因为太爱，还是想成为无法替代的惟一，或者想以此方式成为菊治最后的女人？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比起精神之爱，渡边淳一更推崇所谓的“成年人之间的纯爱”。而且，在他看来，伦理与爱是不能共存的，“不伦之恋才是真正的纯爱”。在渡边的小说中，真正的爱绝对需要灵与肉的完全统一来体现。他认为，向来被世俗视为不伦之恋的婚外情正因为是没有未来的苦恋，才使得双方饱受灵欲的痛苦折磨，徘徊在情感与理智的边缘，进退两难。“这种苦恋没有婚姻带来的太深重的权利和义务，一切只是因为彼此相爱，碰巧对方又已经结婚罢了。这种被社会所不容的苦恋才是真正的成人之纯爱”。当然，渡边淳一并不是在倡导和鼓励这种不伦之恋，他只是希望现代人在看待感情问题时，能够忠实于自己最单纯的欲求，并给予男女间情感以更多的理解和宽容，让爱多一点真诚与自由。

　　与渡边以往的作品一样，《爱的流放地》中也有大量直白的性爱描写，有人甚至称之为“女人的性爱教科书”，但这与一般的情色不同。在渡边看来，性爱是纯美之爱最好的表达方式。相爱的男女双方通过最直接的方式进行心与心的交流，从而达到灵与肉的高度融合，这也成为浮华都市生活中难得一觅的真诚以待。

　　小说最后，冬香死了，菊治被判入狱，但他们的爱情却没有停止；他们虽然天地相隔，却有一个共同的栖息地——“爱的流放地”——在那里，相爱的人流放那些一点一点消逝的互相依赖的温暖；流放那些生存在世俗夹缝中的纯美之爱，流放那些为爱而真诚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