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101. 哲学的故事 -- 亚历山大的老师们(一)

　　今天正式开启专栏SAABB.读书笔记系列，AA是书的编号，BB是同本书系列的第几篇。紧跟是书名，破折号后的是副标题（时有时无）。AA部分编号和写作都不按顺序走，全看心情，奥利给！！

　　最近因为各种各样原因，看了很多公众号的流水文章，陷入在俗人的娱乐泥潭里有点难以自拔，感觉大脑皮层像每天被熨斗过几遍。为了洗洗眼活动活动脑，入手了十三邀里罗振宇推荐的一本书《哲学的故事》。一读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拍大腿的好看，加之有些闲时间，所以准备写个系列读书笔记，省的白读。

　　无人不知，整个西方哲学的发源地便是古希腊。从苏格拉底到他的弟子柏拉图，到柏拉图的弟子亚里士多德，再到亚里士多德的弟子亚历山大大帝，这一脉相承的门派弟子几乎撑起了希腊哲学的拌面江山。

　　（一）苏格拉底

　　哲学在苏格拉底时代之前便存在，只不过他们更多的是“自然哲学家”，探索外部事物发展的规律，而苏格拉底求索人的心灵，质疑一切定论和信条。记得大三的时候选修了Greek Civilization，第一章讲的就是希腊如何是西方哲学的起源地。在苏格拉底的部分，有一张插图，描绘的是苏格拉底漂浮在半空中，坐在一朵云里，暗示着苏格拉底是如何的脱离现实，追求着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Socratic Methods 苏氏方法

　　An unexamined life is not worth living. 未经审视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

　　--- Socrates, in Plato, Dialogues, Apology [Life]

　　苏格拉底热衷于刨根问底式的自我剖析和引导他人做剖析，他认为人的心灵比物换星移的自然原理更值得探索。他试图激发人们审视、批判自己的人生，怀疑自己的判断和选择，脱离物质世界的肤浅和限制，追求更深层次的意义与满足。假如人们对正义津津乐道，他便问他们：什么是正义？这些抽象的词汇在你这里代表着什么，以至于你能用它们如此轻易地解释生与死？荣誉、美德、伦理道德、爱国精神又分别是什么意思？你所说的你自己是指什么呢？这些伦理学、心理学上的问题正是苏格拉底所热衷探讨的。

　　苏格拉底通过一个又一个问题来向他的学生提问，试图揭露学生思想和想法中的矛盾，然后引导他们得出可靠的、站住脚的结论。这种方法在今天的法律课堂上仍然很流行。但受过这种折磨的不少人也对此提出了质疑，认为他吹毛求疵式的教学提问太多，而回答太少，使人们的思想越来越混乱。

　　在当时的古希腊，对于苏格拉底的批判声几乎与赞誉不相上下，以嘲讽苏格拉底为目的的文学戏剧作品层出不穷。古希腊著名剧作家Aristophanes 写的幽默剧 <The Clouds>，可以算是其代表。故事内容这里不赘述，大致就是将苏格拉底式的批判性思维和如何赖掉债务的诡辩学画了等号，以此来嘲讽苏氏方法的脱离现实和无意义性。

　　美德是什么？最好的国家什么样？

　　Will Durant认为，虽然在很多批判派的眼里苏格拉底致力于用不停的问问题来使人的思维越来越糊涂，但他却对哲学中最重要的两个问题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第一个问题，美德是什么，是关于道德，关于人的是非观，对善与恶，黑与白的判断。第二个，是对于社会和政治形态的终极思考。

　　苏格拉底认为，所有的罪恶都来源于人的愚昧无知。比如，如果善意味着聪明，美德意味着智慧，如果通过教育，人们能够找到自己的真正兴趣所在，能够看清自己的行为可能产生的后果，能利用批判和协调的精神来调整自身杂乱无章的欲望以使其形成一个目标明确、具备创造力的和谐整体，那么，这或许就能成为那些受过教育且思想深刻的人的一种道德规范。而对于那些未曾受过教育的人，则只能使用反复的说教和外力的强制了。

　　一个人没有思想影响的是他个人，而一群人没有思想，毁灭的就是整个国家。苏格拉底孜孜不倦的抵抗着当时古希腊的民主派，被造反派视为精神领袖，是令当时民主派恨之入骨的贵族式哲学的思想源泉。他写到，“难道“真理掌握在多数人手里“这样的观念本身不就是一种迷信吗？” ”然而，群体往往比个体更愚蠢、更暴力、更残酷的事实似乎并非为人所知“。他认为，国家应由最具有智慧的人来领导，而肤浅的大众是无论如何也不具有做出正确选择的能力，他们只会选出那个说话最漂亮、最会惹人开心的候选人。苏格拉底提出了著名的”医生与糖果商的选择“（煽动派，Demagoguery），来解释大众在面对糖衣炮弹时多么容易被误导、说服和操控，而选举者又是如何能通过粉饰自己的竞选演讲来为自己赢得选票。至于人民，他们没有丝毫的想法，只会重复统治者乐忠于告诉他们的那点东西。--- 《普罗泰戈拉篇》，第317节

　　Intellectual Democracy VS. Democracy by Birth Right

　　苏格拉底并不是所谓的精英主义，他不认为只有精英才可以获得投票权，他认为 Democracy is only as effective as the education system around it. 只有经过严肃、认真的思考，经受过基本的教育，能在一定程度上分辨是非的民众才应该拥有选票，而不是出生即拥有选举的权力。

　　（突然想到了《乌合之众》那本书，苏格拉底在几千年前就已参透的觉悟到今天还需要给大众普及，去他的进化论，人类就是在原地踏步）

　　然而当时当权民主一派是如此的势不可挡，当他们获得最终胜利时，苏格拉底便迎来了他生命的终结。讽刺的是，他的最终下场与Aristophanes在<Clouds>里预示的十分相似，这便是反社会的智慧无法取代旧道德的最终论调吧。

　　深受苏格拉底影响的柏拉图在他的文章中是这样描写老师的逝世：此时的苏格拉底表现得悠然自得，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面部表情也没任何的变化他两眼注视着狱卒，接过酒杯，并说道：“你说我用这杯中之来祭神可以吗？”狱卒答道：“苏格拉底，我们只准备了刚够你使用的分量。明白了他说。“但我必须得向众神祈祷，请求他们保佑我从这边一路走向岸的世界——请允许我实现这个愿望。接着他将酒杯举至唇边，轻松愉快将毒药一而尽。......那位狱卒时不时地检查下他的腿和脚，过了一会儿狱卒使劲了下他的脚并问他是否有感觉。他说没有。接下来又腿，然后一步一步上移，就这样我们知道他已浑身冰冷僵硬。苏格拉底自己也感觉到了，他说：“等药力到达心脏，我的生命就终结了。当他感到腹股沟也变冷时，他露出脸（因为之前他蒙住了自己的脸）对我们说—这是他的临终遗言：克里托，我还欠阿斯克勒庇俄斯一只公鸡，你能记得帮我把这债还了吗？”“我一定记得还这笔债，”克里托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了回答。一两分钟后我们听见一些动静，侍从将蒙着他脸的东西掀开，只见他已双目发直，克里托合上了他的眼睛和嘴巴。这就是我们的朋友的最终结局，他的确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聪慧、最正直和最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