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片“最灵活的胖子”暴瘦了，成龙老了，功夫片头发也白了

　　洪金宝小时候瘦得像猴一样。

　　他幼年生性顽皮好胜，1958年被爷爷送入于占元创办的戏剧学院京剧戏班学习，签了七年约。前两个大师兄受不了高强度训练逃跑了，洪金宝就成了大师兄。

　　没多久，一个顽劣少年被母亲领来，在电影《七小福》开头，拍下这段往事，字据写明：“言明十年为满于期内所得银钱尽归于师父所有食宿衣履尽由于师傅负担无故禁止回家，中途不准退学倘有天灾病症，各安天命私自逃走，两家寻找顽劣不服，打死毋论年满谢师，但凭天良空口无凭，立字为证立关书人李玉兰画押一九六二年十二月一日即立。”

　　这孩子属元字辈，起名元楼，和洪金宝、元彪、元奎、元华等并称七小福，后来进入影坛，改名成龙。

　　洪金宝这个大师兄在师弟们心目中拥有绝对的权威，任何人都不敢忤逆，否则就是「欺师灭祖」。但他也要照顾师兄弟还要每日辛苦训练，怎么敢胖？

　　直到他14岁那年拍戏受伤，在床上一躺就是几个月，运动量骤减，加上药物的作用，从此一胖就几十年。

　　他和成龙、元彪闯影坛的时候，正值功夫巨星李小龙猝然离世，功夫片看似走向衰落，但功夫里经常藏着败中取胜的道理，功夫片下一波潮头到来，总要有人出头。

　　正值风口上，胖子也能吹上天，他们几个师兄弟，加上后来从内地来港发展的李连杰，就这么撑起一个功夫片的黄金时代。而洪金宝，是功夫明星中少有的两届金像影帝，成龙七提零中，李连杰也就一次而已。

　　那时候看这个胖子和成龙在那里辗转腾挪，好像功夫片永远不会老。

　　可世间哪有不老的英雄。

　　最近发出拍到洪金宝近照，满头白发瘦得吓人，去看他的70岁的谭咏麟，倒像是他的后辈。儿媳解释说：“只是正常的减肥而已，请不要过度解读。”但那种干瘪的苍老感，终究挥之不去。

　　从瘦猴少年洪金宝，到港片最灵活的胖子洪金宝，再到老年重新变瘦的洪金宝，洪金宝胖瘦之间，港产功夫片一个轮回。

　　英雄敌不过时代，有些人老去，有些人逝去。近几年不断有人感叹：成龙老矣。

　　而曾经和他一起跟着李小龙开创功夫片新天地的林正英，则已逝去23年。

　　时代的洪流里，七小福终于也逐渐被后浪冲上沙滩，而在他们背后，是一个功夫电影时代曾经轰隆作响，然后终归平静。

　　七小福往事：成龙是大哥，洪金宝是大哥大

　　在港片江湖里，成龙是大哥，但大哥成龙见了洪金宝也一样要叫大哥。

　　所以洪金宝也曾被人们称为“ 大哥大”。

　　洪金宝出自电影世家，其祖父洪深曾经编创过中国第一部蜡盘发声的有声故事片《歌女红牡丹》；而且祖父祖母都曾参与过中国影坛第一代武打片的制作。

　　其祖母钱似莺是二十年代上海著名影星，有中国第一女侠的称号，一直到90年代还有演出，就是《赌圣》中在电梯使用木剑击打星爷的婆婆。

　　说起周星驰，他的电影《喜剧之王》里，有这样一个片段：尹天仇有一次看到一个群演一镜就过，相当惊艳，立刻向这位“群演”讨教如何把戏演好，就有了这段经典对话：

　　“这位大哥，你哪里学的戏啊”“我没学过戏”“哎呀那你真是天才”“你再努力点也行的，努力吧”。

　　这个让周星驰再努力一点的“群演”，就是成龙。

　　但成龙不但学过戏，还一学就是十年——京戏。

　　当年送去于占元手里学戏的多半是穷孩子。

　　刚到戏班的洪金宝特别开心，一到师父那里就看见几个小孩在翻跟头，觉得很有意思， 但“我外公一走我就后悔了。因为好苦啊！”

　　戏班每一天都要早起训练，有时在烈日下一站就是一上午。为了练习字正腔圆，师傅要求他们在学校必须说普通话，一旦听到谁悄悄讲广东话，马上一个本子就塞过来让你嚼，嚼到满嘴流血，洪金宝说，“现在的孩子哪吃得了这个苦？”

　　《七小福》里，洪金宝扮演自己的师父于占元。现实里，洪金宝是那个挨打最多的大师兄。

　　信仰棍棒教育的于占元对徒弟虽然又打又骂，但对外又护短。

　　电影里裁缝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于师傅却一口怼回去：“我的学生不会乱打人，一定你孩子惹他们……”

　　四眼裁缝骂道：“我的孩子读完书就做律师，建筑师，会计师，赚大钱，才不像你那些小戏子一样，一辈子翻跟斗，永远没有出息。”

　　于师傅再回怼，“三年出个状元，十年才出个小生。”

　　于师傅当年万万没想到，这一出，就为港片影坛出了几个小生。

　　当年很多人都看不起他们这些戏班里的孩子，经常欺负他们。

　　而戏班都是要行走江湖的，有一句话叫“三年的把式，打不过当年的戏子”。洪金宝不服气，就出去跟人打，十二三岁小孩，能对付二三十岁流氓。

　　日子久了，就成为真正的孩子王。

　　命运最有趣的是，当年让于师傅的这些徒弟没法吃京剧饭的，正是电影。

　　随着电影行业的冲击，愿意到戏院里看京剧的人越来越少，率先察觉到时代气象的，正是洪金宝。

　　他对师兄弟们说，未来必定是电影的世界，说完就投身电影行业，做起了武行。

　　岁月穿梭，时代的洪流一涌而过，回看洪金宝出走戏班的时刻，再看看后来那些被冲上历史舞台的人，就能明白命运这回事，个人奋斗固然重要，但终究归于历史的进程。

　　功夫片的时代就要到来了，谁先扎稳了马步，谁就取得成功。

　　成龙学的戏，是戏曲的戏，最后却演了一辈子的动作戏，而洪金宝则在七小福中，最先以超前的眼光，拉响了改变命运的前奏。

　　这段故事，后来都被《岁月神偷》导演罗启锐张婉婷拍进了1988年上映的《七小福》里，当年的大师兄洪金宝，凭借这部电影二度拿下金像奖的影帝。

　　输给李小龙不丢人，洪家班没成家班玩命才丢人

　　70年代，成龙还在担当替身和武师的时候，洪金宝已经能在《龙争虎斗》中和李小龙正面交手。

　　一大原因是他的武行功底，另一大原因则往往被人忽视，即洪金宝实则是功夫明星中少于的演技天才。

　　他9岁的时候就拍过《爱的教育》，在片中饰演一位乖巧内向的小学生，眼中含泪，演技动人。如果琼瑶看了，大概率会把他捧成下一代童星。

　　然而真正改变其命运的，却是华语影坛的功夫巨星——李小龙。

　　1973年嘉禾公司拍《五雷轰顶》，已经在好莱坞功成名就的李小龙回来探班。当时洪金宝21岁，只是个小小的武术指导。他冲上去夸偶像“你很厉害”。

　　李小龙以为是想挑战他的意思。

　　李小龙说：“是的，怎么了？想练练？”

　　练练就练练。

　　结果洪金宝的脚刚一抬起来，李小龙的脚已经在他脸上，李小龙问怎么样，洪金宝又说了一遍：“你好厉害。”

　　后来李小龙拍片，洪金宝也加入到他的武术指导和武师行列，另一个同样挑战过李小龙，并投入李小龙麾下的，则是日后的僵尸道长林正英。

　　他们的命运都将因李小龙而起，也会因李小龙而转向。

　　一天晚上，刚从韩国回港的洪金宝正与武行的同行们吃宵夜，突然接到记者的电话，说李小龙过世了。

　　那是1973年，刚刚因为《精武门》气势如虹的功夫片局势急转直下。

　　观众们好像对没有李小龙的功夫片失去了兴趣，与此连带的是武打片行业工作机会锐减。

　　当时洪金宝已经穷得没钱度日，只有找嘉禾的创始人之一何冠昌借4000块钱，一借就是一年，这笔钱真是借的值得，后来洪金宝红了之后为了报恩，以低价为嘉禾效力了十年。

　　成龙更惨，当时他在片场做武行，每天领五块钱工资，随着行业逐渐恶化，连续几周都没有活做，最后实在没办法，改行去澳洲搬砖。

　　然而时代的风向其实正悄悄转向成龙洪金宝这边。

　　李小龙猝然离世。嘉禾立即调整创作路线，从此，港产功夫片从《精武门》那样的伦理功夫片向轻松娱乐的动作喜剧片切换。

　　正是这切换中，在澳洲搬砖的成龙接到一通从中国香港打来的电话，请他回去当男主角。几部戏之后，1978年由他主演的《醉拳》上映，票房大胜。

　　马路上的人们开始涌过来找他签名拍照，成龙的时代开始了。

　　而洪金宝在担任多部戏的武术指导后，在1982年凭借着自导自演的《提防小手》拿下第二届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更重要的是，捧红李小龙的邹文怀在李小龙去世后，就将目光锁定到了新人身上，最后锁定了洪金宝。

　　李小龙已逝，当时在本港武行界已经没有人的身手可以快过他。他行如流水的武打动作以一种反差萌的形象给人们留下来深刻的印象，成为 “最灵活的胖子”。

　　在邹文怀和洪金宝的齐心招揽之下，李小龙的旧部全部被洪金宝聚集在一起，我们熟知的有林正英、午马、元彪、元华、元奎、狄威、钱嘉乐、邹兆龙等，导演有刘观伟、陈会毅、钱月笙等。

　　这对人马被冠以一个日后响彻港岛的名字——“洪家班”。

　　一枝独秀的日子没过多久，1976年，“成家班”成立，“不危险的不上”成为他们的拍戏原则。

　　两套班底很快形成竞争之势，成家班完成了一个危险动作，洪家班马上搞个更狠的。

　　拍高空坠落戏，成家班轮流上阵，成龙喊：“Action！”断手了。抬走，换一个。头破了，送医院。再来一个。再不行，成龙自己上。

　　有段时间，只要是“成家班”开工，剧组旁都要停上一辆救护车，医院里也要留上几个床位。

　　在电影《A计划》中，成龙从15米高的钟楼坠下，在空中翻了三圈，而后颈椎先落地，死里逃生。拍《龙兄虎弟》又几乎丧命。

　　而洪金宝拍摄动作戏时，先后七次腿骨骨折，三次手骨骨折，浑身伤痕累累。

　　但正是这些用命拼出来的电影，盘活了整个港产功夫片市场。在最辉煌的80年代，港片总产值一度位居亚洲第一、世界第二。

　　而成龙洪金宝的功夫片，显然是其中最亮眼的宝石。

　　港片巅峰和龙兄虎弟

　　导演徐皓峰曾评价洪金宝：虽然出身于戏班，但在他动作设计里面，依然有非常凶狠的东西。“所以我们青年时代的时候，对洪先生评价，手黑。”

　　虽然和成龙是同门师兄弟，但两人的动作风格的确不同，成龙动作再惊险，也透着一股动作喜剧的幽默与夸张，打别人两拳，自己嗷嗷叫。

　　而洪金宝的动作设计更凶狠，他对咏春拳、截拳道、空手道等都有深入研究并加以创新，风格自成一体，成为港岛寥寥几位宗师级动作指导之一。据说在片场他不说话，没有武师敢坐。

　　当然，洪的魄力，关涉不止他一人。在他身后，还有许多从业者。他们敢于试探、突破过往，这都离不开80年代奔腾年向前港片背景。

　　洪金宝加盟嘉禾电影公司当导演比成龙早，1978年和麦嘉组建了嘉宝电影公司，和嘉禾电影公司共同组建了宝禾电影公司，又和卷毛岑建勋成了德宝电影公司，有一段时间他同时穿梭于三家电影公司，在演员、导演、老板、动作指导等身份中来回切换，游刃有余。

　　那时，港片百舸争流，爆款不断。

　　而能和洪金宝掰手腕的，寥寥无几。

　　当年集合了徐克曾志伟黄百鸣的新艺城《最佳拍档》系列横扫本港票房，所向无敌，唯一能跟《最佳拍档》抗衡的，就是洪金宝执导的《五福星》系列。

　　这个系列的《奇谋妙技五福星》、《福星高照 》《 夏日福星》等，不仅拿下全年票房冠军，更曾打破了影史票房记录。

　　洪金宝在该系列中将港式喜剧和功夫电影完美结合，笑料颇多且自成一体，并奉献了关之琳等大美女的破尺度演出，加上洪金宝对喜剧节奏、精彩动作的把握，始终紧紧吸引着观众，让人捧腹大笑，并成就了洪金宝、曾志伟、秦祥林、吴耀汉、元彪、元华等一大批喜剧明星。

　　这种风格显然也影响到成龙电影，相比《警察故事》系列，成龙的《A计划》《龙兄虎弟》系列等，显然增加了更多轻松、打闹的喜剧色彩。

　　而成龙也已捶打出一套自己独特的电影模式：酷炫特技动作、搞笑喜剧元素，以及全球场地取景。

　　两位师兄弟也多次合作了《快餐车》、《 夏日福星 》等片，依然能感受到浓浓的兄弟情。

　　陈勋奇讲过一个故事：《警察故事》里成龙从商场楼顶往下跳的那场戏，没人敢喊开机，只有并非该片演职人员的洪金宝能。

　　另一个传说是，当年本港影视圈被黑势力入侵，有一天成龙忽然从片场失踪了，后来得知是被黑社会绑架到另外一个片场拍戏。

　　当年没有人敢去救人，最后洪金宝知道了，带着自己的洪家班人马，带上棍棒就去要人，最后黑社会才把人放了。

　　黑帮仿佛一个80年代港片影坛的风向标，他们入侵哪里，哪里就是当年的票房当红炸子鸡。

　　那是港产动作片最辉煌的时代，以洪金宝、成龙为代表的“七小福”活跃在各个片场，做演员、武术指导、动作设计、导演，部部电影都叫好又叫座。戏里他们扮演警察枭雄，戏外以“武行”为烙印，各自江湖。竞争中又有联手，成龙就时常去主演洪金宝电影。

　　但这对龙兄虎弟又终究不同。

　　成龙外表随和，对谁都亲切，但洪金宝评价过他一句话：他就是永远要做英雄的那种人。

　　而洪金宝虽然看起来威风凛凛，但按照广东话的说法，洪金宝大哥就是经常被人“揾老衬”，就是好说话，变相被人讨便宜，吃大亏。

　　一个最明显的对比是：成家班洪家班都是人才济济，但成龙电影观众记住的始终只有一个：成龙。

　　而洪家班却让观众记住了许多人的名字：元华、曾志伟、元彪，还有林正英。

　　原来洪金宝才是林正英的“唯粉”

　　当年洪金宝的号召力多强？1986年洪金宝拍贺岁片《富贵列车》，本港几乎所有片场都停工，因为各路明星全跑来客串。

　　第二年拍《东方秃鹰》，又是洪家班全体出动，群星荟萃，虽然因为结局过度悲惨，票房上仅仅斩获2160万港币，位列年度票房榜第10名，明显亏本，却成为港片影坛少有的生猛战争片，丛林用叶子杀人、仓库大战、高山跳到车上、跳瀑布，都成为不可复制的动作奇观。

　　那会港片影坛正在流行江湖英雄片和僵尸片，洪金宝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凭借的当然是过人胆魄。

　　正是凭借这股胆魄，1980年，洪金宝就曾拍摄了一部搞笑僵尸片《鬼打鬼》一举夺得全年票房冠军，也开创了港片灵幻喜剧流派。

　　但这个流派最终成就的却不是洪金宝，而是在片中饰演捕快的——林正英。

　　到1981年，洪金宝再下一城，拍摄《人吓人》，这一次，林正英终于首次饰演了一位会茅山术的老道士，可以说没有洪金宝，未必有后来的僵尸道长。也就未必有港产僵尸片的后来一番光景。

　　在此之前，林正英陷入知己李小龙去世的阴影中难以自拔，渐渐被港片江湖边缘化，直到洪金宝邀请他加入洪家班，并很快安排了一堆好角色。

　　在《败家仔》中，他和林正英在电影中成了师兄弟，凭着这部电影，林正英还获得了金像奖最佳动作指导奖。

　　而在之后的电影中，林正英的戏份越来越多，比如《龙的心》《富贵列车》《群龙戏凤》《东方秃鹰》等等，用如今饭圈思维来看，当年的洪金宝堪称林正英“唯粉”。

　　1985年上映的《僵尸先生》，虽然主角是钱小豪，但影片中的“道长”林正英实在太过耀眼。

　　其后洪金宝并未停留在僵尸片领域，反倒是林正英开始为港产灵幻僵尸喜剧开宗立派，并成为一代宗师。

　　到了90年代后，两人的合作变少，林正英把重心更多的放到电视剧上，洪金宝就由他。

　　从洪家班“毕业”的当然不止林正英。

　　钱嘉乐是八十年代洪家班最小的成员，《东方秃鹰》中最惊险的一跳就是他完成的，后来洪金宝力捧钱嘉乐拍过《僵尸叔叔》《蝎子战士》等片，没红。但钱嘉乐后来成为港片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动作指导。

　　邹兆龙18岁的时候被洪金宝带入行，成为洪金宝一生收过唯二的徒弟，另一个是彭于晏。洪金宝带他主演了《誓不忘情》等片，不红，后来碰上了李连杰，在反派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时也命也，邹最终成名，还是进军好莱坞，演了李连杰弃演的《黑客帝国》。

　　离开的还有元奎，元奎执导的《皇家女将》票房失败，先离开洪家班联手刘镇伟，后来加入李连杰的正东电影，开启了一个全新的动作港片时代。

　　港产功夫片人才往来不息，有竞争，有交替，有互补，才最终成就那个渐行渐远的功夫片盛世。

　　但要不是当年洪家班海纳百川，他们中有些人，可能就一生默默无闻，转瞬就消失在时间长河里了。

　　这些人中，洪金宝最放不下的，还是林正英。

　　林正英得病秘而不宣，到他去世，洪金宝才知道这位老友一直被肝癌折磨。在葬礼上，洪金宝大声发飙：“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认识那么多名医，一定可以救活他？”

　　有人说洪金宝失态，是因为林正英女友石榴姐来晚，但另一种说法是：其实是因为那么多宾客中，只有洪金宝注意到，林正英生前对于道家最是推崇，而葬礼却是佛教规格。

　　洪金宝和林正英合作过很多功夫片，但其实两人最好的一次合作，还是在《七小福》这部文艺片，电影里林正英扮演于占元的师弟华叔，因为时代变迁失去了京剧舞台，被迫改行进剧组当龙虎武师。

　　他郁郁不得志却依旧怀抱戏曲梦，朝思暮想重回戏台，可是直到最后当替身撞坏了脑袋失去理智，洪金宝饰演的角色才终于和他在电影片场的漫天飞絮中共唱了一段「霸王别姬」。

　　谁能想到，这一幕宛如一个寓言，电影拍摄十年后，林正英去世，再二十年，昨日的京剧舞台，仿佛化作今日的功夫片舞台。而今

　　日的洪金宝，也变成了当年片中英雄落寞的林正英。

　　当年为林正英扶灵的，正是曾经的龙兄虎弟——成龙和洪金宝，一代电影人老去、逝去，但功夫片江湖未有后来人崛起。

　　大哥大也再也回不到那个功夫片黄金时代，当年的七小福年少气盛，被束缚在学院里耗过了野蛮的青春期，终于得到自由，又被冲上了时代的功夫片浪潮前，终究冲出一波新浪。

　　但功夫英雄，终归输给时势。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