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我哥带走》的眼泪下,是成长一代的集体孤独

栏目:旅游资讯  时间:2023-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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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生育基金”“二胎政策”激起又一波舆论浪潮的前两天,一部关于胞胎家庭的电影上映了。

  这部改编自同名漫画《快把我哥带走》的奇幻喜剧片,集结了彭昱畅、王子枫等新生代演员,由台湾导演郑芬芬执导,并由金马奖影片《一一》的导演陈希圣担任制片。公映之初,便引起娱乐圈大佬的逐一站台,诸如何炅、刘涛等更是为其集体打call。

  无疑,漫改影片给予原作IP基础颇受制作方青睐,渐成我国本土电影一大趋势。

  这部改编自“幽·灵”姐妹的同名原作,讲述了霸道妹妹时秒与二货哥哥时分的搞笑日常。漫画自2015年连载伊始便收获了高人气,至今累计超过5亿阅读量,官方微博超170万订阅;并于2015、2016年出版纸质漫画,现在依旧在连载中。

  兄妹打闹的日常

  与漫画不同,这部漫改电影并未采取原作剧情,而是保留了原作中的角色与人物关系,对剧情进行了重新创作。

  饱受哥哥捉弄之苦的时秒,在生日时许愿将哥哥带走;不料奇迹发生,哥哥成为好友妙妙的哥哥,自己成为独生女。在这场交换之旅中,时秒逐渐从没有哥哥的开心中淡出,哥哥的曾经的捉弄也在剧情演进中逐一曝光……最终,时秒许愿唤回了哥哥。结尾,面对与哥哥的分别,时秒对时分的一句“你落东西了……把我落下了”,更是戳中观众泪点。

  “尝试探讨一下这样具有社会性的话题”,成为制片人吕旭的创作初衷。而结尾这一句笑中带泪的台词,恰恰解释昭示其宏观的社会意涵:一代青年在成长期的集体孤独,与对陪伴及关注的心灵渴望一览无遗。

  01 隐形符号:三组家庭的共同残缺

  对孤独与陪伴的探讨,首先表现在故事结构上。

  故事中,共出现了三组家庭:时分时秒的胞胎之家、万岁万幸的离异再组之家、以及妙妙的独生子女家庭。

  时秒与妙妙、万幸在看台为时分加油

  万岁万幸兄弟

  不同于漫画中父母离异的事实,电影是以父母关系的逐渐破裂为发展的。兄妹打闹日常的背后,是长期酗酒的父亲和久未归家的母亲。

  与时分时秒形成对照的,是万岁万幸兄弟,与独生子女妙妙。在为数不多的着墨中,我们了解了万岁万幸是离异重组家庭,兄弟关系颇为疏离。

  相比之下,作为独生女的妙妙,日常以偶像“深哥”为伴,父母在影片中始终缺席。即便与时秒交换后,无论是成为独生女的时秒,抑或成为“妹妹”的妙妙,父母关系却未发生改变:离异依旧发生。

  “家庭的残缺”成为三组家庭中的共同意象。

  这意味着,无论血缘与否,“兄弟姐妹”成为了他们成长过程中的重要角色——他们捉弄着对方,却也成为对方的“陪伴”。

  这一前提,推动了剧情演。

  影片中,时秒总共遭受了父母离异的三次压力,反映却截然不同:

  第一次是抗拒。她将家庭的破裂归咎于时分,这直接导致了“带走”许愿的发生;第二次是直面,在独生家庭的时空中,时秒坦然说出“你们是不是要离婚”的判断,并在“跟谁”的选择中毫无迟疑:“我选哥哥”。

  第三次是行动。当时秒惊喜的发现回到了现实,却发现哥哥已经离开,此时的时秒不顾家中的妈妈与“胡叔叔”,而是直接奔向火车站,对着站台上的时分说出那句——“你把我落下了”。

  临别的站台,时分时秒相见

  同样的矛盾,时秒的抗压力却节节上升。

  最终,在父母与哥哥的选择并置中,完成了对亲情的呼唤。而对时秒的情感认同,无疑折射了大众对亲人的再定义:

  对哥哥的选择,意味着更加朋辈式的情感互动,关注与陪伴成为了迫切渴求。

  而发出呼求的时秒,恰恰是当代青春喜剧的主流一员:从80后过度到90后乃至00后的青年一代,在成长阶段脱离物质匮乏,面对传统家庭的权威秩序逐渐消解,物质在难填补的情感需要浮出水面。

  02 奇幻喜剧:成长孤独在“团圆”下被消解

  除了叙事,电影类型成为这一主题的旁向佐证。

  作为一部漫改作品却在剧情中颠覆原作,从现实日常走向奇幻喜剧,二度创作势必暗含了其独特思考。

  一如首映礼上,制作人吕旭的分享,为了尊重漫画原著的精神,在人物的性格、背景、关系以及很多的细节上都采用了漫画,但在造型、剧情上却没有采用漫画的东西——“故事的设计是用‘独生家庭’和‘兄妹家庭’做互换,尝试探讨一下这样具有社会性的话题。”

  在这样的设计下,电影呈现出奇幻与喜剧的类型杂糅——二者本质上都成为对矛盾的弥合。

  《作为类型电影的奇幻剧》一文对奇幻剧的作用做出了这样的定义:奇幻剧需要构造一个虚拟现实,从而使观众的欲望获得象征性表达,新时空架构,超自然形象和神奇惊险情节是奇幻剧的基本元素。

  什么欲望?对哥哥——或说兄弟姐妹的欲望。

  电影中,“奇幻”通过身份与空间错置来达成。自己的哥哥成为了闺蜜的哥哥,生活空间与情感结构发生交换,时秒突然从经验者成为了旁观者,并在“他者”的位置完成对曾经家庭关系的一场审视。

  在这样一次经验中,对哥哥的种种误解被更全面的视野所消解,当“捉弄”是为了掩盖父母关系疏离的事实,当“集卡”是为了给妹妹买车,曾经的冲突被温情所诠释。

  电影中,主人公借由奇幻完成了对独生子女与多子女家庭的呼唤体验,“许愿”的设置为他构筑了经验独生子女家庭的可能——但在观众席上,这却成为了一场对哥哥所代表的胞胎家庭的想象。

  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当时秒成为独生女妙妙的一刻,成功激发了银幕外“这就是我”的集体认同。电影中的奇幻成为了电影外的现实,而电影外的观众,终于在时秒“妹妹”的身份回归,完成了“我也想有这样哥哥”欲望满足。

  更换身份后,时秒失落的注视着时分与妙妙的日常

  如果说,“奇幻”为公众构筑了情感体验的想象空间,那么“喜剧”则成为对孤独困境的消钝。

  国产浪漫喜剧的前身可以追溯至好莱坞的神经戏剧。

  在20世纪30年代经济大萧条的背景下,突出的阶级矛盾与保守的价值观达到临界点,电影制片人与发行人协会推出的“海斯法典”规定电影中不得出现放纵情欲的接吻、挑逗与性暗示等。这一规定反而激发了影人创作,《一夜风流》对“无性的喜剧”的塑造在口碑票房双赢的同时,开创了神经喜剧的先河。

  一如约翰贝尔顿在《美国电影/美国文化》一书中引述诺斯诺普·弗菜所说:喜剧的主题是社会整合,它通常是以中心角色融入这个社会的形式来实现的”,“美国喜剧参与了弥合差异和建构个(或多或少)统一的美国社会的进程。

  那么,《把我哥带走》的用意便也十分明显了。

  如同剧中时分对时秒的捉弄是为了掩盖更大的家庭矛盾,电影结尾时秒的回到现实与分别时的再度许愿“把我带走”——这一相对圆满的喜剧结尾,成为了家庭矛盾中的更大弥合。“至少在疏离的家庭环境中,还能选择哥哥”,成长一代的孤独在兄妹团圆中被消解。

  03 一点缺憾:恋人式的兄妹情

  即便如此,影片依旧有其最大的问题——对性别议题的叙事。

  影片尝试柔和喜剧、奇幻、家庭等多重元素,漫改IP的带领下,兄妹的伦理关系以一种“恋人式”的叙事方式被表述,诸如“摸头杀”、“帮你关灯”等种种暖心温情,也在这一表述中格外暧昧,由其是当时秒对时分的关注,被众人解读为“喜欢时分”时,更显跳脱。

  结尾处的煽情更是如此,当时分在离开前与“胡叔叔”一条条诉说着关于时秒的小事,诸如“怕黑要帮她关灯”“烤肠多放辣,她喜欢烤的焦的”……这一场景不能不让我们联想到《我的野蛮女友》里的经典场景。只不过,后者的“恋人”在这里被置换为“兄长”和“父亲”,片中的女性依旧成为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存在。

  由此导致的更深层问题在于,对时秒而言,哥哥已不仅作为朋辈手足与玩伴对象,而是成为了父母角色的替代者,情感滋养的提供者。当交换情境中,“哥哥”的事实身份已经不在,但却在观众与时秒的想象中延续时,时分成为融兄长、朋友、父母功能于一身的角色,抵达妹妹视角中的“神话哥哥”。

  性别议题成为这部电影在女性叙事中心转向下的尴尬。影片试图在奇幻喜剧的轻松愉悦中,涉入更深入的社会讨论。但却在叙事中被兄妹叙事渐渐带跑,不知是否在女性受众的考虑下,多少有些“包裹在兄妹伦理下的爱情片”的味道,弱化了对亲情与社会主题的聚焦。

  其实,影片全可借助万岁万幸这一兄弟对照组来弱化矛盾。在原漫中,这一对照即成为了另一引人关注的支线。

  在楼下等待时秒的时分

  抛却性别议题不论,广义而言《快把我哥带走》依然是相对成功的漫改电影。

  且不论对原著人物性格、关系的还原,即便在最重要的剧情编改上也融入了制作对当下问题的现实思考,而种种细节的刻画与明艳、柔光的影像呈现,更在叙事中将观众带入了对亲情呼唤的主体经验。

  虽然性别设定导致的bug难以避免,但这依旧不妨碍在结尾时秒的一句 “你把我落下了”中,让观众席上的我们掏出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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