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犹太人平衡世界的力量 | 回响电台No.7-下

栏目:旅游资讯  时间:2023-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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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那么大,让我们一起边走边聊,这里是回响电台。这是一档对谈节目,在这里,我们会邀请一些文化界的朋友,以他们的见闻和思考,和我们聊聊全世界各个不同城市、地域的社会、历史和文化,聊聊那些你或许曾听过、见过,但未必深入探究过的事儿。

  以色列戏剧《安魂曲》讲述了死了老伴的老工匠、失去孩子的年轻妈妈和失去儿子的车夫,尽管满腹悲伤、心如死灰,却仍要继续生活下去的故事。据说欧洲人看的时候会哈哈大笑,中国观众会哭。作家云也退说,如果你不笑出来,那就要哭了。

  《安魂曲》的导演和编剧是汉诺赫·列文,他被誉为以色列国宝级剧作家,人们说他的戏总是诗意而残酷。曾与列文合作的设计师Levy打了一个比方说,在列文的剧中,永远没人能听清上帝说的真理;引进列文多部戏剧的于静毅,也发现列文在戏剧中重复的一些元素,比如人性之恶,神的无力,人与人之间仅有的一点温情。那么汉诺赫·列文的戏剧为什么有人看了会哭,另一些人看了会笑?剧中的残酷与诗意又来源于哪里?他到底在戏剧中寻找些什么?(点击回顾 上集 中集)

  云也退:自由作家、书评人、译者。出过四部思想传记类译作,一部原创作品《自由与爱之地:入以色列记》。

  於静毅:戏剧人,诗人,《安魂曲》中文版总监制、《雅各比和雷弹头》制作人。著有诗集《JY抒情诗选》《诗意的日子》。

  雅柯菲 · 莱文(Rakefet Levy): 以色列国宝级编剧汉诺赫 · 列文(Hanoch Levin)御用视觉总监

  於静毅:中国的观众认识汉诺赫·列文,是(因为)他的一部戏叫《安魂曲》(话剧《安魂曲》由契诃夫三部小说片断改编,是汉诺赫·列文在自己生命最后一刻的创作,饱含着“向死而生”的生命光辉。《安魂曲》在某种意义上,是以色列民族精神生命的写照),《安魂曲》来到中国四次。2002年是第一次来,然后来了三次,最后一次实际上是今年的5月份,来上海演出的,中文版本是我做的,上个月在上海演的。

  那么原版是列文导的,那是列文的最后的一部戏剧。他导这个戏在北京上演的时候,就像扔个炸弹一样,在戏剧圈引起了巨大的波澜,巨大的震荡。很多的戏剧评论家也好,或者演员也好,包括知名的比如说濮存昕也好,很多人他们对这个戏的评价,这是我看过最好的,他都没用之一。有些观众在豆瓣上给的评论就更极致了,他写的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类戏剧,一类是《安魂曲》,一类是其他的戏。

  话剧《安魂曲》以色列版剧照

  包括我这次做中文版本得到的质疑就很多,批评非常强烈,因为大家对原版《安魂曲》像初恋一样,你这个戏好不好我都要批评你。我在北京的时候,印象当中三场都看了。我第一次看坦白讲可能年龄还有点小,或者说理解还不够,那时我第一感觉就是真好,它特别有意思,就往在你心里面种下来了,我时不时就会想一下,它对你产生的影响是无形的。第二次、第三次,看得我是泪流满面,那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好像我跟它就有了连结。

  后来很有缘分的事情就是我在北京当时投资了一个剧场,我因为投资剧场,我开始更多的去深入(戏剧),因为以前只是爱好而已,我原来学电影的,所以跟戏剧(的关系)其实没有那么紧密。后来到以色列去的时候就有机缘认识了列文的遗孀莉莉安,我跟她聊我在做的戏剧的时候,她就特别兴奋,然后就有了这个机缘,把列文所有的戏都开始推到中国。刚开始推其实是有难度的,大家虽然喜欢《安魂曲》,但是不知道列文是谁。我们只有他《安魂曲》这一个戏,还有《雅格比和雷弹头》、《俄亥俄小姐》、《旅人》。《旅人》在中国演出其实反响不是很大,因为它有很多的宗教的东西在里面。所以很多人不是那么接受,对中国来讲是有距离的。

  《雅各比和雷弹头》马上12月份还要在鼓楼西剧场(上演),而鼓楼西剧场刚好是我之前投资的剧场。然后我又引进了《冬季的葬礼》,在北京戏剧院去年演出,再加上中文版本《安魂曲》,现在其实来讲,它的影响力已经是逐渐在扩大。以色列也很惊讶,你们会接受列文,因为列文在以色列也很受争议,尽管他是个国宝级的戏剧大师、作家、导演,但他依然是争议的,没想到中国人对他接受度那么大。

  云也退:他活了55岁,写了62个剧,大部分都是在以色列引起争议的戏,我们比较熟悉的是《安魂曲》,是他最后一个戏。他的戏最大的特点,就是其中有强大的愤世嫉俗,他的人物往往是处在一些你死我活的状态里边,每个人都想要生存,然后每个人却又不得不为了生存而让另外一个人遭受苦难,他的人物往往是这样的。他的舞台充满了人际关系,人际关系充满了冷漠、互相的敌对,他的每一部戏里面几乎都有死亡这种残酷的表露。

  他传递给我们的一种感觉就是这个世界是没有希望的。人间的悲欢离合,只有一个结局。然后它的本质都是人要活着,就不得不不择手段。《安魂曲》,因为是他的最后一个戏,是他在已经确诊绝症的情况下面创作出来的,它里面带有更多的天问色彩,带有更多的抗争色彩,不是完全地接受命运。他让剧中人承受他所感受到的一切痛苦和恐惧,特别是恐惧,并且以这种方式似乎想要延续自己的在另一个世界的生命,我认为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他的剧的风格是悲喜在一起,然而悲和喜都是苦的。有时候就是你的喜是因为剧中人的表达方式会让你哑然失笑,真的是哑然失笑,就是非常干的一种笑。它让你不得不笑出来,不然的话你就要哭了,就这种感觉。

  汉诺赫·列文(Hanoch Levin,1943-1999)

  於静毅:死亡是他一个很重要的主题,另外一个是人的生存的这种挣扎状态。那么这个挣扎状态其实是外部的,就是你跟社会的关系、跟周边的关系、跟活着的关系,还有跟你自己的关系。但是你也会发现,在所有这种挣扎状态当中,无论怎样残酷,他把最残酷的一面打开,给你看的同时,你会发现他对那种温暖的渴望其实更加强烈,或者更加敏锐。他甚至会(让人)觉得有些希望是幻觉,你的希望都是幻觉而已。所以他自己曾经说过:舞台是我的擂台,观众是我的敌人。他要把你打醒,要告诉你没有那么好,你也没有那么好,你也没不要有这个幻觉,你要醒。

  云也退:他是非常典型的以色列犹太人的思维,他的叛逆没有叛逆出犹太文化的范畴。但是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犹太文化能够吸收所有的叛逆,因为它容纳叛逆,他以叛逆为他的精神,如果你不叛逆的话,你不是犹太人。他所塑造的人物的处境跟犹太人的处境是往往是一样的,一边是深渊,一边是峭壁。他很多的戏里,人物的几句话对话,就会把自己就放到这种绝境里面去,这个绝境是我们平时遇到了也不愿意承认的。

  比如说《孩子梦》这部戏,是一个以难民逃生为背景的故事,然后这一船难民在历史上是从汉堡出发,横跨大西洋,到达拉丁美洲,在美国被拒绝登岸之后又回到了欧洲,这个戏是有一个纳粹迫害犹太人的背景的。

  但是这个戏没有任何对此的暗示,就说一个难民,从登船到上岸,然后没上得成岸。他抽空了历史背景,他不让你给他理由。不是说如果没有纳粹的话,他们就不会这样;而是说,他以难民的处境来象征所有人的处境。这个处境就是,你自己要活就得让别人死,你要上船你就要付出代价,你就要支付必要的船票,这个船票有各种方式,甚至不要钱,而要你的肉体,这是这个戏非常残酷的地方。

  在我看来,这是一种犹太人的认知,就是非此即彼,两个极端。犹太人喜欢走极端,因为他们有这么一种认知,一个事情,只要有可能发生,它就必然会发生。但这个极端是很合理的极端,如果你想这个人应该不会那么坏,他就那么坏,坏得不可思议。

  一个很好的例子:母亲跟船长说我要上船,船长说你给我什么?我凭什么让你上船?然后母亲说你看我有孩子,你看着孩子份上(让我上船)。那么你会想,这回应该看个面子了。凭什么?(船长说)我也有孩子,我孩子还死了,死时你还在跟你老公在床上唧唧歪歪。然后你会想孩子都死了,你应该更同情我吧?——并没有。凭什么我孩子死了你孩子活着,凭什么你们还能上船?他就是这样一下一下把你的期望全给打碎,逼迫你不得不去正视这种可能——人是最坏的。 而且这种坏是有理由的。它是确实有理由的。凭什么我要同情你呢?所以你会突然就觉得我们的道德秩序是很脆弱的东西,是后来建构出来的东西。

  话剧《孩子梦》剧照

  於静毅:人性上那种恶的东西,赤裸裸的给你张开了。你(可能)会觉得这是其他人,但是你闭上眼睛想想,在类似的环境下,想想你自己,其实这个东西是存在的,只不过(因为)你受的教育进行了一些约束而已。但是最后有一点温暖的地方。我看了挺逗,岛长不让上岸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他说人为什么要长脸?人类为什么要有脸?因为我只要看你的脸,只需要一秒钟我就能看明白你就是一个人。我会告诉他们,如果你们不上岸我就不会开船《安魂曲》里面那个老头去看医生,医生每次给两包绷带冷敷着,根本抬头看都不看,无论你是头疼感冒肠子疼还是哪疼都是一个样,根本不管你。老头说,你看看我。他在这里面传达的信息是,其实只需要看着你的眼睛,看你这张脸,我就说你是一个人。

  还有最后弥赛亚(那个章节),那里也很残酷,孩子是什么?死亡是什么?当孩子死亡又是什么?孩子已经死了,他妈妈抱着,把他放在死人堆里面,孩子不愿意走,说妈妈你得抱着我,在怀里才觉得温暖!妈妈说我已经一拖再拖不行了,我得把你放下了。意思她也得要活着。就对应着前面,她说我离开孩子活不了,船长说,你离开孩子一样能活。多残酷,(这是)母子关系。孩子真的死的时候,她把孩子要放下了,孩子说,妈妈你不能离开我!

  妈妈说,就是你作孽,你为什么还要拖着我?还要给我负担?我已经没有力气,我已经快到极限了,她甚至为了孩子跟船长都上床了,所有该做的都做了,这个时候我要把你放下,得走的时候,孩子不让她走。孩子说,你要走我也得把你撂倒,我要黏着你,你甩不掉我。你看一个孩子,用成人的方式讲话,所以这个导演很棒。他用了这种成人的挣扎状态,(让)最紧密的母子关系分裂,然后妈妈还是把他放下来了。孩子声音越来越弱。这时候弥赛亚(最初的意思是受膏者,指的是上帝所选中的人,具有特殊的权力。犹太教用这个词来指出自大卫家的拯救者,由他带领以色列国恢复大卫统治时期的辉煌盛世)来了,而这些孩子们盼着一个死孩子。

  话剧《孩子梦》剧照

  “生命之杯”是什么?是鲜血满了,生命之杯才能满,弥赛亚才能来救赎我们,我们才能够复活。我们还差一个孩子的命了,怎么还不死!这些孩子们叫着。终于来了死孩子,你看你真幸运,你刚死,身体还没腐烂你又能复活了,充满了希望。弥赛亚要来了!这时候弥赛亚走路晃晃当当,紧紧张张、惊慌失措、恐惧不安地来了。然后把手表(剧中的弥赛亚是位贩卖手表的人)藏在尸体下边,一句话没有。孩子开始幻想了,他马上就要施展魔力了!孩子们一片欢乐,死人已经够了。我泪流满面!

  但是有一点点温暖的地方,当后边追兵来说要给他机会让他逃走的时候,他回过头来抱了一下孩子,我看了真是泪流满面,我没法讲了。一点点温暖的拥抱,这时候(追兵)就问,谁让你来的,我都让你走,真是没不识趣。叭!一枪打死了。

  (还有)开场白的时候,小提琴(手)他被捅了,他流着血说,我被捅漏了。他的血从裤腿里渗出来,漏到鞋里面。一个穿着西装、优雅的一个拉小提琴的人,我拉了40年的琴,最后拉了一泡这么一个玩意儿。我拉琴错了吗?还是这里错了?他们把自己的终结都要放在问题里,而且放在一个二选一的问题里。一直都在推,把你推上一个极致,再推向一个极致。你以为最不堪的,你觉得不可能,不是这样,其实是幻想的美好的东西,或者道德约束,你以为是这样的,但实际上不是。他全部给你刨开了,不是那么回事,就这么回事而已。

  云也退:而且这些人都是有很强的理由的,他的话是经过思考说出来的。

  於静毅:你说得非常对。列文的剧本完成以后,在舞台上的时候,他一个字都不动,他是完全完成的。最终呈现的东西都是他最早原来设计好的。

  云也退:你要是说他“还原了什么东西”,这种话都是非常无力的。我认为他是看到了这么一个事实:他是在土地上面,他知道这个土地随时可能被别人拿走,以及这个土地我们随时会拿回来。这里就有一个二选一的问题。

  於静毅:而且你看列文本人的生活,列文是一个非常专注的一个人,他是为戏剧而活,为戏剧而死。一辈子生活两点一线,日常生活他是很无趣的,没有任何的娱乐,就是工作。早晨起床写剧本,下午写到三四点钟喝咖啡休息,他甚至不看别人的戏,别人邀请去看演出他不看,偶尔看也是非常勉强的给个面子看一下。

  还有一个有趣的点,《孩子梦》里面好多台词跟《安魂曲》重复。当然有很多作家、艺术家都会在他作品里边有自己的符号嘛,有好多画家在里面藏一个线条,做些小心思,有些艺术家其实是为了玩,有些艺术家的确有一个根源的东西,他无论以什么形式表达的时候,他这个根子的东西是会展现的,列文作品里也有这些东西,你会发现这个线索就会越来越清晰,《安魂曲》《雅各比和雷弹头》……我们看到这几部作品都有重复的信息在里面。

  云也退:他在美学上绝对是受圣经影响特别重的一个人,圣经里面的宣判式的词句他是非常熟的,他的戏剧里面的诗意是来自于这种东西,他设置的天使,这种亦真亦幻的角色,都不是过来安抚人的,而是过来宣判的,是过来表现自己安抚的无力的。

  Levy:I told you a story about God walking in the dark night. God suddenly appeared on the stage, wearing a suit, holding a suitcase and a hat. And all the people on the stage were coming and asking him, looking at him. And one of them asked him: "Who are you?" He said: "I am God". Wow, they were really happy that he was God, and this man asked him: "Can we ask you a question?" God said: "Yes, no problem. " He just asked God: "Can you please explain us the good and the bad (things) in the world? Why is it like this? Why is life so difficult?" God said: "Okay, no problem. I'm here. " And he put the suitcase down, took the hat off, and then he said: "Well, I just ……" And on the minute he opened his mouth, a train was passing by. So he's talking, and the train was dadadadadadadada, and you could not hear anything. And then the train stopped, and he said: "It's all of that." And everybody looked at God. And this guy said: "Sorry God, but I didn't hear anything of what you said." And God said: "I'm sorry. I said it once and I'm not going to repeat what I said, okay, and I have to go." And this is Hanoch Levin. Even if you meet God, or if you have the chance for a moment to hope that you will understand something, nothing.

  (我来给你讲一个上帝锦衣夜行的故事。上帝突然出现在舞台上,戴着帽子,穿着西装,拿着手提箱。舞台上的人们,你知道,他们都是来找他的,都看着他。然后上帝说,我是上帝。人群沸腾了,都很高兴。其中有一个人向上帝说道,我们能问您一个问题吗?上帝说可以,没问题。这个人就开始问了,您能给我们解释一下,世上的好与坏吗?为什么是这样呢?为什么生活如此艰难?上帝说,好的,没问题,我在这里,我听见了。然后他放下手提箱,脱下帽子,张开嘴开始回答问题。这时正好一辆火车疾驰而来,火车哒哒哒哒地开了过去。然后大家什么都没听见。然后火车停了下来,上帝正好也说,这就是全部。每个人都看着上帝,这个人说,对不起上帝,我什么也没听到。上帝说,对不起,我说了一次,我不会重复我说的话,好吧,我得走了。这是汉诺赫·列文。即使遇见了上帝,也有机会了解一些东西,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云也退:反过来他会来指点你们的命运:我看到你们这些人了,你们这些个挣扎的人、啼饥号寒的人,我看到你们的脸,你们的后背……这是极其圣经式的语言,因为圣经就是要让读文本的人感到我的命运是被注定的、被掌握的。所以戏里面的台词很圣经。宣告你们是一些什么样的人?描述出来,然后这个描述往往是肉体的。因为强调的是你们的脸,你的牙,你们的手和脚,你们的四肢。字字句句都到肉的这种感觉,就使得你颤栗,就觉得我被看透了!然后正因为被看透,所以我反而可以放弃一切。

  於静毅:它是个真实的东西,你不需要用一个幻觉来去给它包装。人类的文明发展实际上是给了你很多的幻觉,而把这些最本质的东西掩盖了。

  云也退:所以如果有希望的话,希望在于归真。我可以放弃一切,你看着真的很残酷:一个妈妈可以连孩子都不要,因为——人算什么?我算什么?你这点什么身份算得了什么?

  於静毅:它只是告诉你一个真相,你再了解这个真相的时候,你才知道你的情绪你的情感是怎么来。有所来,有所走,有所收,有所放,你哭也好,笑也好,它是有根基的,而不是说(由)一个幻觉是产生出来的,这个其实非常重要。

  云也退:它不是一个简单的宿命的感觉,而是人在这种绝境里边,他能够知道我是谁。厄运给你的领悟就是这样,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打哪来的,我是赤条条的。对肉体的赤裸,有一种很强的兴趣。我那本书里面写到一个75岁的以色列老太太,她一见我面,她就跟我说你到我家去做客,然后当时是夏天,她说她就很随意的说I was naked in my house,我怕热,我喜欢这样,非常自然。这个真的就是内心的东西。

  以色列的花园

  於静毅:原始感特别强,包括以色列的国家都是这样。以色列的GDP人均比日本排名还靠前,但是国家“破破烂烂”。没有什么特别豪华的高楼大厦,什么奢侈品,豪华车,太少了。而且住的后院非常粗糙,就是野草、石头,野生的东西。你看法国都把树修剪成这个样子,那精致感以色列没有。但是它更真实、赤裸、实用。本来以色列就没有那么多虚幻的东西,我们多优秀,我们总从来不知道。有一个电影,第一台词就是,我们犹太人的满脑子屎。(云:不是嘲讽,应该就是一种自我认识),你别给我戴那么多帽子,让我晕晕乎乎。所以这些东西是非常非常珍贵的,它就是一种力量,这个力量在平衡这个世界。所以犹太人那么少,给世界做那么大贡献,这股力量是非常重要的。

  话剧《雅各比和雷弹头》在以色列演出的剧照

  《雅各比和雷弹头》里面有一段台词,也是精彩的一部分,雅各比说,他希望找个女朋友,那个女孩喜欢他。所谓的喜欢都没有,因为他长得帅或因为他工作好,其实就碰在一起了,然后开始黏着,就开始要结婚要在一起,每个人都是那种状态,哪怕我早晨结婚,我晚上就死,我也值了,有人终于可以在我床下哭了,就有人为我而哭,就证明我存在过,就这么一点的温情,她对婚姻是什么概念?爱情是什么?这三个人物,没有什么社会角色,没有社会关系,什么都没有,你不知道他是谁。三个人说话语言风格都一样。为了抓住一点点温情,为了要一点点的尊严,不惜一切,不惜巨大代价。想想我们,有很多人用一辈子的挣扎,到老到死,连这点真实都没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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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1948年的中东独立战争期间,信鸽仍被用于传递战场上的情报。一个绰号“孩子”的信鸽训练员身负重伤。在临死前的时刻,为了坚守他和心爱女孩的约定与承诺,他祈求死神再给些时间,伴随着巨大的快感与痛楚,他放飞了最后一只信鸽。信鸽身上带着独属于他的一件不同寻常的礼物,送给他自年轻时就深深爱慕的女孩。梅厄沙莱夫的语言华丽而又质朴,给读者带来极佳的阅读体验。作品将两大主线——一条近乎古典浪漫主义风格的线索和一条近乎现代主义风格的当前叙事线索——极富旋律地交错穿插,使故事凭空产生了重重悬念,并行的两个故事最终在令人震惊的高潮事件上汇聚到一处,令人浑身战栗,无可置信,同时又陷入深深的感动。

  到大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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