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 2011 年的日本电影《恋之罪》?

栏目:旅游资讯  时间:2023-08-12
手机版

  1、园子温导演的电影,之前只看过一部《冷热带鱼》,阴冷诡异的感觉我觉得还不错。这部《恋之罪》观后感觉却不大好。

  2、故事太过简单,就那么点儿事儿,而且对影片中人物的心理变化不能认同,因此很难产生共鸣。

  3、貌似具备一定的思想内涵,但恕我实在看不出来。我眼中的《恋之罪》和90年代香港三级情色片无异,貌似情节还要简单点儿。

  4、神乐坂惠姐姐这次比《冷热带鱼》中戏份要多的多,裸的也更彻底。总体气质很不错,有的扮相确实很漂亮,另外必须要说的是,她的胸真的让人--无话可说......

  5、对了,开篇案发现场,分尸后将尸体和塑料模特拼凑成人体......这主意真不错,有创意,有想法。可惜故事最后没有按照这个创意继续发展,可惜了。

  最近把圆子温三部曲看完了,庸才,恋之罪,冰冷热带鱼,三部。其中冰冷热带鱼可以说是能感受到导演拍片时的用心和感觉,剧情一秒一变,高潮真的一波一波,感觉很震撼,园子温的画风很血腥带点色情,但是他的在这些电影里面,色情不是为了色情而生,在园子温的电影里,色情血腥有了意义

  脉络大概是:在压抑之下按照感觉寻找宣泄(女主是生活压抑,与丈夫之间生活不协调,女二是家庭压抑和恋父情结不被接受,女警是寻求性满足没有正当方法),在社会一些方面影响之下选择可以宣泄的途径(女主先选择打工,后来被诱导到了情色行业;从女二母亲的话中女二貌似直接开始自我性放纵了;女警与人私通),之后宣泄途径与传统和社会其他方面(主流社会)产生矛盾,在不能回头(女主)或不愿妥协(女二貌似是这样)的情况下寻找解决途径,这时社会提供不了合理又合情的途径了,女二用纯理性麻痹自己,讲究物质主义,可以为了钱卖身,可以把自己的爱隐藏起来,化妆过程就是形式化的隐藏过程;女主在矛盾之下失去了方向,在无助的时候发现了与自己有相似点的女二,于是也开始用歪曲的道理麻痹自己,否定社会的上既定的一些规则,为了钱可以卖身。然而最后发现道理下面最深沉的还是感情,于是女主在丈夫的秘密揭穿后,“道理”的麻痹作用也消失了,最后什么自我保护的心理机制或社会规则都没有了,自己内心一无所有;女二也是一样,在面对以自己母亲为代表的主流社会时,始终还是胆怯的,理论的麻痹作用也对抗不了来自社会的精神打压(从她们对话中可见女二还是试图拥有社会的认可,于是在母亲骂自己像父亲一样肮脏时,也极力想表示那只是自己与父亲有相似之处的恶语表达),这种自我宣泄的渴望与对社会认同的渴望之战最后导致了她的自我否定,于是她们的内心秘密或自由之城也没有了存在的动力。

  由于女主最后一次自我认同是被爱所打败的,这样爱就成了击垮女主的罪魁祸首。女主和女二无疑是在宣泄中走了自我毁灭的道路,女警想要在毁灭中途转向,于是不接电话,但道路很艰辛,垃圾车开走了再去追很艰难。最后接了电话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对未来很无助。

  从主人公来看,这些过程很艰辛,很复杂。但从站在道德高地的人的社会视角来看,这其实就是一些女人自甘堕落的过程,女二母亲就是这个社会视角的代表。

  电影的画面还真是要口味独特加口味稍重的人才能欣赏,整体风格是典型的心理惊悚和阴暗风,又需要独特口味才能欣赏,从人物形象塑造上看,对主流社会和主人公都有批判,同时感觉对主人公还是很同情的。另外,其表现出的对社会的反思以及对个人命运的无助感也很强烈。

  个人感觉这是一部表达观点和想法的片子,剧情都是为想法的表达服务的,所以有些些超现实。

  非专业人士一点浅薄认识。行文不带反语。

  (转一篇我在豆瓣上的影评)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作者:清减(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review/8614853/

  《约翰序言》开篇说:“词语最初与上帝同在。雪花在窗外轻轻拂扬,晚祷的钟声幽幽冥想。语言作为寂静之音说话。人说话,只是由于他应和于语言。语言说话。语言之说在所说之话中为我们而说。神圣者在抑制性的隐匿中保存自己,由此赠与自己的到达。”

  一树的金黄色杏叶洋洋洒洒,长椅上,美津子对着泉又念起了刚才课堂上讲的《归途》。她徐徐开口:“言语之物,无须记取,而幸而我记取了日语和其他些许外语,我才能止步于你的泪水之中,我才能从你的血中,孑然踏上归途。”

  泉抑不可止地流下了眼泪。

  “这样的话,你的眼泪就不会出现。也就是说知道眼泪的意义的话,那其实只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水而已。谁都可以到达,但是知道泪水的意义的话,就会到达。”

  我试图去理解他所构造的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言语之物的世界,无语言则无符号,无符号则无所指 ,无所指则无意义,无意义则一切无关,无关则无存在。

  生活着一个没有语言也没有意义的世界里,无所谓美好,无所谓残酷,什么都没有意义,那血泪也失去温度,无关紧要。摒弃不完美和不确定的新世界,象闪耀的冰面无边无际的延伸到天边。我们环视着这个重新创造的世界,决定探索它。可是当我们向前迈出第一步,立即摔倒了。冰面平坦光滑,洁净无瑕,但是失去了摩擦力的我们无法在上面行走。没有语言,没有意义,没有交流,一切皆无虚无。我们确实能够有意义谈论的事情无非是科学和逻辑能够说清楚的,但是科学和逻辑能够说清楚的事情又都不是要命的事情,而所有动人魂魄的最重要的事情都是无法说的。当一切东西说得明白透彻、所有东西都被捅破的那种直白和无力感来袭,我们最后剩下的会是什么?只有自己的叹息。于是我们的眼里渗出了泪。

  在这个重新被构建的崭新的世界里,我们是存在的,但是我们不需要语言,不需要交流,更不需要意义,每个存在的人都是孤立的个体,就像是一座座孤僻的小岛,各居一隅。如此一来,我们就不用担心被“华丽的言语所报复”,不用为“温柔的眼中所蕴含的泪水”感到悲伤,不用从“你的血中孑然踏上归途”。

  倘若世界真能够简化到纯粹的逻辑里,就像《逻辑哲学论》里,那样一个摒弃了不完美和不确定的新世界,像闪耀的冰面无边无际地延伸到天边,冰面平坦光滑,洁净无瑕。然而,当我们环视这个崭新完美的世界,准备向前迈出一步时,便立即摔倒了。在光滑的冰面上行走,虽然冰面如水晶般纯粹而理想,但失去了摩擦力的我们寸步难行。试问这样没有语言也没有意义的世界,我们还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吗?

  我们本就生活在这种有语言也有意义的世界上,不管是作为一种沟通交流方式还是文化传承载体,语言于我们人类不可或缺,我们对能否超越语言存在的理解本身就确定了此在的存在。即使我们再构建一套语言系统,重新联系符号和所指物,依旧处于语言之中。一个人想要表达,想要交流,就不能不用语言。

  世界也因为粗糙和混沌运转。我们想奔跑舞蹈,但顿时语言失去光泽,模糊不清;世界支离破碎,散落一地。这就是事物本来的面目,世界不是光滑流转的冰面,而是坑坑洼洼的地面。人们总是不仅仅需要朴实的理解,有的时候也需要荒谬的想象。

  记取了语言的人,钟鼓梵音簇蹴而行,他们孑然一身,自由地去选择,遗忘或是记取,决绝抑或拥有。自我选择之后,各自踏上归途。

  细细琢磨田村隆一的归途,那股子高洁傲岸的哲学气味就透了出来。

  如果人生存在一个没有语言也没有意义的世界里,除了生存之外没有天经地义的道德或体外的灵魂,每个人都有自我选择的自由,不用再这个图意义的宇宙生活中遭受波折而后界定自己。

  人是自由的,人被“抛”到这个世界,生活在一个孤立无援的世界上。上帝、科学、理性、道德等对人都不相干,他们都不能告诉我们生活的真理,生活的方式,同时对人也没有任何的控制和约束的作用。

  卖淫,婚外恋,不伦恋......都可以被选择,没有道德标准,没有宗教信仰,没有任何可以“阻逆”的因素。

  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痛苦的。

  观性林立的社会,人与人必然是冲突、抗争与残酷,充满了丑恶和罪行,一切都是荒谬的。而人只是这个荒谬、冷酷处境中的一个痛苦的人,世界给人的只能是无尽的苦闷、失望、悲观消极,人生是痛苦的。

  影片里的泉是,美津子亦然。

  海德格尔有一个观念,他说人就在世界之中,因为人完全处于存在之中。只有我们不去企图把事物硬塞进我们为其制造的观念的框框中时,不靠强力、靠征服和压制来认识这个世界,任其自然,它才能向我们显示自己。

  抛开传统文化和习俗的束缚,当我们在选择和行动后,才能认识到自由。

  人本身就是因为存在而存在,按照个人意志做出自由选择,活得不开心可以换另一种活法,而死得不开心却只有一种死法。

  女主角之一泉的丈夫是个远近闻名的作家,他用文字、用语言创造了自己的世界,表达自己的哲学思想和感受。他在满座的朗读会上激动地诵读他的文字:“男人的爱激起了他的感官,使她回归原始并充满野性,但这是孝彦不能容忍的,他很嫉妒,不是作为男人的嫉妒,他嫉妒春枝,因为春枝已经自由了。”他不是艺术地再现客观世界,而是描写荒谬世界中个人的孤独、失望以及无限恐惧的阴暗心理。

  萨特说:“他人就是地狱。”

  人在选择的过程中面对的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人的选择,他人的存在对我的存在构成了威胁,因为他是自由的物体。一个人要从他人的目光或他人的地狱中解脱出来,只能有两种途径——或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物,或使他人做自己的物去操纵他人。

  诚然,美津子选择了第二种,在她的“目光”下,泉变成了她物。“只有非常不幸的人才有权利怜悯别人。”初次相见便知晓泉丈夫即是自己多年的嫖客时,深陷不伦恋万劫不复的美津子对这个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还一心一意单纯地爱着自己丈夫的泉感到可笑,可笑之于,甚至带了一丝丝同情。

  影片里在大片金黄色杏树下的长椅上,美津子向泉解释了“言语之物”的意义。泉赞赏她在课堂上的讲课方式,而美津子只是淡淡地笑:“人们说这是一所精英大学,但学生们只能理解我说的一半,这样上课只是变成了词语,每个真实的词语是有实质的,它们有身体。”接着,她伸出手指一把抓住了泉刚伸出来的舌头,继续道:“这是舌头,因为你的唾液而湿润,还黏黏的。舌头,唾液,粘稠。每个词语都有实体。”手指往下移,“像你的胸部,你的大腿,每个词都有意义,关于身体,每个词语都有实体。”

  “存在”与词语——其使命就是每每给出一个“存在”——的关系也没有获得存在。舌头这个词语,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存在,再由这个词语发散开来的唾液也是一个因存在而存在的存在,最终我们可以自然而然地由唾液想到了“粘稠”,这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思想连锁反应。当我们的思想追踪这些有关词语的诗意经验时,它会显示出什么呢?我们由实体存在的词语想到一种通过“有所思”后得到的该词语所指望的东西,尽管比较内涵,比较隐蔽,但它显示出了“有”而不“存在”的东西。

  美津子认为每个词语都有一一对应的实体,它是一个有的东西——也许不光也是有的东西,而是先于一切地是有的东西,甚至在词语中,在词语之本质中,给出者遮蔽着自身。简言之,“舌头”是“能指”,是语言的声音与形象,而“黏腻”是“所指”,是语言所反映的概念与含义。

  美津子让泉观看她和一个学生做爱的场面后,泉对城依然困惑不解时,她说:“城,要问为什么,没有理由。我不能向你讲述正确的行为,所以代替语言,刚才用行动教你了。”

  面对泉队城的未解,美津子闭口不言,把言语滞留在心里而不表达出来。“对于不可言说之物必须保持沉默。”城究竟是什么?如何寻找?所处何处?这些问题,美津子给不了泉答案。

  城就是一个“神秘事物”,虽单一个字,但即使用上成千上万的字去解释它,也难以把它说个透彻和明晰。无论是万劫不复的美津子,还是初陷深渊的泉,甚至是疯癫痴乐的皮条客,他们每个人的心里,虽然对它有个了解,但无法从浩瀚广博的语言中寻找合适的字眼将“城”解释到自己心中所想的程度,词不达意,言不尽意,才导致无法将“城”清楚地解释出来。

  城虚无缥缈,忽远忽近。这个虚渺的城美津子永远也找不到、进不去,但她无视不了它的存在,万劫不复地、清醒地看着自己不断沉沦,永不停歇地寻找城,只因“城他说,他从未放弃过我。”

  就犹如谈论人生和理想这类虚有的事物一样,谈论城,即使口若悬河,巧如舌簧,也难以说个明白、道个清楚。语言的范畴实在是太过广阔,口头语言、文字符号、肢体语言.......在情感高潮时,人们常常深感语言的苍白无力,再华丽的词藻也硬邦邦地不足以表达内心的真情实意。

  那次银杏树下的长椅坐谈,美津子对泉说:“我对爱和罪搞混了,但是那份爱和罪都在自己的身体里,只是没有意义的碎片而已。但你里面的爱是真的。”

  美津子和泉,经历不一,思想各异,她们对城的理解大概也不尽相同。究竟城是什么,又身处何处,没有一个准确、统一、清楚的答案。

  泉会写日记,在她彻夜难眠之际。她过去是一个日复一日只为丈夫而活的传统主妇,每日小心翼翼地计算时间,甚至还要精打细算拖鞋摆放的角度一心一意地等待丈夫归来,可她的小心翼翼的对丈夫的爱没有得到丈夫的尊重,拖鞋被踩得东倒西歪,同榻却只能失眠到天明。丈夫是她的向日葵,可这朵向日葵却连一束阳光都吝啬予她。起初她的日记里,是苦闷乏味的文字语言,零零碎碎地叙事,这片刻的文字是她缓解心中苦闷的发泄,于泉这个人的个性,还没有真正的意义。当她之后放任自我,捡起用身体换来的5000日元后,美津子告诉她,没什么东西是免费的,无论钱多钱少,男人付钱才能证明一个妓女的价值。当和一个不爱的男人上床时必须要为了钱。

  泉从那5000日元中,找到了丈夫不曾给予的尊重,即便是在卖淫,她也用自己的身体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她在无意义的宇宙中生活,她存在本身也没有意义,但她可以在存在的基础上自我造就,选择自己的活法。

  终于她不再写日记,她觉得一切都变了,语言变得无用,无意义,她想要的丈夫已经无法满足她。她认识到了自己由于受传统文化和习俗的束缚而缺乏自由,然后做出了选择,有了个人的生活、自由和存在,菊池泉这个名字,这个词语,直到此刻,才开始有了意义。

  泉在遭遇皮条客的强迫崩溃之后,第一次遇到了美津子,她看她,犹如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她渴求美津子告诉她今后该如何是好,告诉她城是什么,告诉她该怎么找到城。

  美津子开始警告她:“人们认为你有阴暗面,这没关系,但当你堕落的时候,这里会变得非常黑暗,你最好远这远点。”泉一脸期待的看她:“是卡夫卡的城堡吗?”

  美津子又下了论断:“我们可以永远在城边漫步,但永远找不到进去的路。”

  人们穷极一生都在寻找这样的世界,寻找这样一座城,红墙绿瓦,高阁危楼,隔绝外部一切“阻逆”。然而城无路可进,人们只能在城堡外一直转啊转。

  美津子,白天是受人尊敬的文学系教授,黑夜是人尽可夫的应召女郎,晨曦清贵百合如她,午夜荆棘玫瑰如她。两幅面孔,双面人生。

  这一切的起源便是穿着青春制服洋溢着少女气息的美津子迷惑哀伤地向父亲发出的一个疑问,她的眼睛撑得圆圆的像只受伤的小鹿:“父亲,为什么我不可以爱你?”

  漆黑的夜晚,她紧紧地环抱住自己,嘴角颤巍巍地自言自语:“晋介去哪儿了?”复又想起什么,像是被抽去全身的力气,哭得撕心裂肺,“他死了。”

  她一直深爱的人——他的父亲,就是她的城。

  而这个城,即便她永远进不去,也无视不了它的存在,只能永不停歇地寻找。

  没有什么比不欺骗自己更难做到的,城,她永远无法找到。

  她生活在一个与自己对立的、失望的世界中,即便她外表光鲜亮丽,却是个烦恼和无所依靠的孤独者。她自由地选择,选择不伦恋,选择卖淫,甚至选择死亡。她面对的生活是混沌而没有目标的,她只是盲目地走向未来,她不知道死亡之后能不能找到城,她只知道这样会感觉好些,,“自杀”是她惟一能够想到的跃出这种限制的方法。因为,人生的真实的终结就是死亡,死亡是人生最后的归宿。当她无限接近死亡时,才能体会生的意义。

  她不是唯一可怜的人。金黄色杏树底下,美津子就说过,她就是泉,泉就是她。所以到最后,她心甘情愿甚至是无比渴求地让泉终结她的生命。

  他们深深地爱着一个人,她们的那份爱和罪都在自己的身体里。

  但,父亲已死,城永远无处可寻,美津子自言,她的爱和罪,只是没有意义的碎片而已。而泉身体里面的爱是真实的。

  “拒绝任何强加之事,就是拒绝接受任何限制。这意味着狂妄和任性的极点”。

  所以到最后,接过美津子“万劫不复”的深渊的泉,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那首归途。即便死亡了,但城依然困扰着接下来的人,美津子——泉——女警......生生死死,即便通过自杀,城也始终困扰着他们,无法消解。这个可能性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感到自身的渺小和无力。

  美津子死后,泉彻底放开了自己。她一遍又一遍地记诵那首归途。抛开外部的语言,只剩下“果实之核般”最本质最初的深意,泪水也有了自身原本的意义。语言也无法抵达的内心深处,人的欲望,善念,邪思,恶意,良心.....一切好的坏的也全都埋藏在这坚硬的核里。

  文_山绾茵

  《圣经·创世记》记载,上帝始造天地耗时七日,在第六日他造就了子民亚当,然后取他的第七根肋骨造就夏娃(意即“赋予生命”),二人共同生活在伊甸园(意即“乐事、愉快”)。

  后来夏娃受蛇的哄诱,违背上帝的禁令偷食了知善恶树所结的禁忌之果,也让亚当食用。从此人类懂得了男女羞耻之事,也随即懂得了罪恶感。二人遂被逐出伊甸园,成为人类的袓先,他们及他们的子孙世代将承受各种苦难。

  偷吃禁果被认为是人类的原罪及一切其它罪恶的开端,原罪的结果是有死、无知、邪欲。所谓邪欲,乃指人背离神圣之事的物欲,并不特指两性情欲,但奥古斯丁以为情欲是人类受制于邪欲的最明显表现,仿佛人在性行为中最不顾一切地将注意力由造物主转向受造物。

  当家庭主妇菊池泉每天为丈夫整齐摆好洁白的拖鞋、恭敬温柔地目送他离开后,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总是猝不及防地向她袭来。是因为丈夫不够好吗?他是位大作家,当他站在众人之上、站在俯视黑暗的那唯一一束光明中用战栗的激情朗诵他笔下的文字时,他是泉崇拜的神。

  他严谨自律,像学生一样每天准时外出写作、回家休息,与妻子相敬如宾,他纯洁优异得像泉怜爱的孩子。能嫁给这样有才华的名人,朋友们争相夸耀泉的幸运。

  但当得知作家每天大部分时间并不在家里工作、一日三餐只有泉独守空房时,朋友们不禁面面相觑,令泉深感不安的空虚被那些意味深长的闪烁眼神追逼得无所遁形。

  “在三十岁之前应该做些什么,我一直这样想。我想压抑这些欲望,我厌恶自己,丈夫的爱本应满足我。”

  泉的苦恼无法向丈夫诉说,一切不完美面对他的光芒都会望而生畏,只因泉是如此爱恋着自己的丈夫,却竟不知从何爱起。

  近在眼前的爱而不得加深了爱的渴望,这不被意识到的渴望开始吞噬泉,成为她所有生命困惑的起点。由这份爱开始,世界全都混乱了、模糊了,潜意识里的本能驱使她走出去寻找,去无论如何做些什么。超市的工作起初并不顺利,被丈夫的纯洁优异压迫惯了,泉的灵魂一时还卑微着。

  如果不是被连蒙带骗地拐去拍了情色录像,泉大概早晚会混不下去乖乖回家。但她也一定会再次出走,卷入欲望的漩涡其实是必然,因为她是被渺茫的爱驱赶出来的,只有爱才有权召唤她回归。

  情欲正是在这种时候乘虚而入,以最迅疾的方式满足了迷途的人关于爱的最初幻想。在拍摄现场,女老板、摄影师、AV男主角都对泉的身体赞不绝口,这大大满足了泉作为一个女人的虚荣心。

  她裸身站在镜子面前,长久地欣赏着自己的皮囊,因为前所未有的自信而真正美丽起来。连丈夫和老板也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工作开始得心应手,家里终于充满了轻松欢笑。

  善于玩弄美貌的女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利用男人的恭维获得最浅薄的幸福与存在感,泉初尝了这个秘密的甜头后,开始衣着暴露地上街“展示”自己,在男人们垂涎的目光中,她骄傲且自由。

  然而任何秘密都有代价,欲望的封印一旦解除,自由意志尚未得到锤炼,魔鬼撒旦便微笑着来到蒙罪之人面前,“欢迎来到爱的地狱”。

  泉这才知道,自己从来不是这个隐秘情欲世界的主宰,当性成为惩罚、玩弄他人的工具时,泉离自己渴望的爱越来越远。在魔鬼的利爪下,她哭喊、她悲泣,从此她将成为原罪枷锁上的受难者。

  如果说菊池泉是被动听从本能的迷途羔羊,那么尾则美津子似乎就是凌驾在罪欲之上的女王。

  这个白天是大学教授,晚上是廉价妓女的神秘女人,眼角眉梢挂着藏不住的凌厉,使她即使在疯狂做爱时也能出离地嘲笑人间情色,仿佛她投身这泥淖之中就是为了对人类蝼蚁般可怜的欲望嗤之以鼻。

  天使的飞升教人克己以远离罪恶,魔鬼的沉沦催人交出所有禁忌与恐惧,好把一切假恶丑统统吞下,看透美好对面的残酷后再吐出狂放的超脱。

  那个时候泉太需要一份对于罪恶的理解了,泉以为那个人一定是美津子,因为她看上去那么坦荡。

  不以爱情为目的的做爱都要向男人收钱,但不必在意钱的多少,只有低贱的妓女才会以钱衡量自己身体的价值;

  回家的时候在心里说自己是爱丈夫的,便可消除背叛的罪恶感;语言前进得太快了身体跟不上,而语言的意义应该有具体的物质对照,所以让语言的困惑慢一点吧,先用身体感受——美津子这样教导泉。

  爱与欲望终于得以明确,在美津子的诱惑下,泉半推半就地做了妓女。

  然而从来没有谁生而自甘堕落,不少人之所以无法让灵魂靠近光明和崇高,只因被太多悲苦拖累,先天基因和后天环境的影响让每个人的命运都被很大程度的偶然左右。

  所有人都曾恐惧、都曾渴求,但当现实无情地践踏这些心愿时,总有倔强的人从乞求的可怜姿态中站起,他们放大自己的罪并抢先否定自己的德,用玩世不恭、放浪形骸支撑自己的恐惧,好让被悲伤侵蚀的躯体显得不那么单薄。

  所以当泉求助式地痛哭时,美津子可以满不在乎地大笑,但当泉流下同情美津子的泪水时,那个看似无懈可击的疯女人却愤怒了,因为那泪水反射出的自己的悲哀让人难以承受。

  美津子之所以沉迷于性不能自拔,并非因她从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和爱,只是由于得不到逝世父亲的情爱和畸形家庭关系所造成的心理创伤。

  美津子固然是妖艳的恶之花,但无论怎样繁丽的花色都掩盖不了花蕊中间的那根苦柱,她的坚强原来如此脆弱。

  这样的女人注定是人间情爱的祭品,只得一时残破的绚烂便凋零,因为只有死亡才能让她解脱。她的死由本人要求、由所有人助力,母亲割下她“罪恶的器官”,免得“祸害”家族的血脉,她死得也残酷。

  不论生死,美津子都只是围绕着那个爱之城堡徘徊的孤苦幽灵,被宣判永远不得进入。

  原本因过于纯洁而让泉倍感压抑的丈夫,居然在婚前就已经开始常年招妓,对性的变态需求竟正是他写作的灵感来源。

  这一切在泉替换美津子接客的时候被她亲眼目睹,客人正是自己的丈夫。

  泉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渴望、即使能随便向陌生男人索求性以后也依然没勇气向丈夫开口的温存,居然以这样不堪的方式实现了。

  此刻,她是堕落的妓女、他是伪善的爬虫,夫妻如此相见,终于揭穿了空虚婚姻背后的真相。

  自己的爱情成为虚无,别人的爱情随着死亡成为永恒之谜,在爱欲中存活下来的泉以妓女身份开始流浪。社会道德规定的既成羞耻被抹杀,只是她每每在泪水中想起美津子带走的悲哀,得到的都只有寂寞空响。

  人世走一遭是一趟灵魂的摆渡,肉体是盛装灵魂的器皿,我们路过他人的生命,便将别的灵魂装入自己囊中,以此关照自我。

  吉田和子作为调查整个杀人事件的警官,见证了菊池泉和尾则美津子的恋之罪。情欲的凶险震动着吉田的内心,她混乱的婚外情被血淋林的罪果警示着。她开始清理自己的私生活,渴望回归家庭的安定温暖,以此规避生命的惘然。

  泉和美津子的遭遇当然是不容易被理解的,因为大多数人并没有如此极致的生命体验。

  更多是像吉田一样,一边按部就班地遵循着道德律法,一边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暗流汹涌的欲望与心愿,基本能维持表面安稳,但内心的隐秘不安只有自己最清楚不过。

  事不关己的人以虚妄的道德优越感批判她们对罪恶的引诱与纵容,其实不过是因这两份生命照出了生而为人的骇人残酷,引发了看客对脚下生命之流的怀疑与却步。然而有多少人记得,她们原本只是以怎样一颗纯粹的心渴望着一份美好的感情。只要那个人爱了她,她便可以是纯净的、甜蜜的、天真的,可以拥有所有为人称颂的美好。

  人总是要被好好地爱一次,亲情、友情、爱情,哪怕只有一次,便足够支持一个人走过一段漫漫长路。

  只不过这爱的寄托有别,若是错误,那对爱的执着便成了毒药,爱的结果便成了凉薄。然而那些错误偶然得似乎无法究其缘由,以至于人们只能用“命运”草草解答,那么错误何以就不能得到宽恕呢?

  只因罪过,痛苦便招来无尽的践踏与不耻。应怪人生苦短,有太多谜题来不及参破。满腹经纶如浮士德,也要与魔鬼签订契约重游人世,历经对爱情、政治、美和实业的追逐,才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意义。聪慧高贵如悉达多,也要先抛弃唾手可得的美好未来,亲历男女性爱、物质享乐,才终于修成了绝对完满的自我。

  爱总是人生旅途的起点,若不可得,执着于此便是人之常情,却失去了其他生命体验的宝贵时间。

  如果泉和美津子得偿所愿地爱了,或许她们就可以从这份爱中成长,直到自觉走出去开始更为广阔的人生。然而人生毕竟从来没有如果。

  文章发布于微信公众号看电影杂志转载请私信联系,未经授权的转载将被我们视为侵权

上一篇:斯金纳经典条件反射理论
下一篇:阿万吐槽x张柏芝|《如果,爱》一个剧里有八个整容脸,这剧没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