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焕:风风雨雨港湾情

栏目:影视资讯  时间:2022-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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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是温馨的港湾,容纳漂泊的灵魂; 家是如伞的大树,遮挡酷夏的骄阳;家是清凉的雨丝,拂去疲惫的征尘;家是永远的牵挂,珍藏幸福的存根。

  三十三岁以前,我一直居住在祖国东北的马铃薯之乡——克山县。在这片肥沃的黑土地上发生了不少难以忘怀的故事,其中较为精彩的,莫过于家的最关键载体——住房了。

  在我没出生之前,家就一直在西南街那一间半茅草老屋里。前面是克山镇第八小学,后面是一条不平整的沙石马路,左面是我的偶像高丽光姐姐家,右面隔壁住着学霸李涛、李湖、李涌三兄弟。

  记忆中的老屋,始终是那么破旧。每当刮风下雨的日子,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外面不下雨,里面还下雨。每每此时,爸爸便迎着风雨爬上屋顶,用早就准备好的塑料布遮挡漏雨部位,之后压上砖头、报废的汽车外胎等重物,以免被大风刮跑。

  那天,爸爸正在屋顶忙活,一阵狂风刮过,毫无防备的爸爸被抛了下来。重重地跌在地上,腰被半块砖狠狠垫了一下,从此落下了腰疼的毛病。

  从那时起,爸爸就经常捶着自己的腰感慨道:“啥时候咱能住上铁皮屋顶的房子就好啦,铁皮顶不怕雨!”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不堪回首。由于道路不断垫高,房屋下沉,以至于院墙外面的路比院内高,院内比室内高,从院外到院内,从院内到室内均需要向下走多个台阶。我们小孩上房只要两手勾住房檐,轻轻一纵就能蹿上房顶,两腿一蜷就能在上面盘腿打坐。偶尔疯起来,前后追逐着在房顶奔跑,任凭妈妈在下面大呼:小心摔下来,小心摔下来!

  每到雨季,就是考验大家性格和耐力的时候了。不仅遮挡屋顶,还要防止雨水倒灌。全家人拿着大盆、小盆、水桶甚至马勺、痰盂,分成院内、室内两个梯队往外掏水,浑身上下被雨水浇个透。如果遇到急雨或暴雨则彻底惨了,所有的人都没有半点喘息之机。

  一次爸爸及哥哥们均外出,只剩下我和妈妈。半夜时分大雨倾盆而下,院内顷刻间变成“汪洋大海”,雨水从房屋各个角落汹涌而入,我们两个人根本无法抵抗。结果只能看着家里的诸多物品都漂浮在水面上,仅有的几件家用电器均短路报废,把妈妈心疼得哭了好几天。

  而冬季又如何呢?一个字“冷”,两个字“太冷”。一是北方冬季天寒地冻,尤其是40年前的冬季,土地都被冻出一条条裂缝。早晨起来,常常大雪封门,只得用力推开一道缝,再一点点把雪抠开。二是墙壁太薄无法保温,且千疮百孔四处漏风,难以阻挡寒气。三是缺少御寒之物,因为县城无柴草,燃煤凭票供应量太少,且燃烧值非常低。

  无奈,棉窗帘、棉门帘纷纷登场,但棉花也是凭票供应数量有限,窗帘、门窗只是破旧棉絮或几层破布片拼凑而已。煤油也凭票供应,舍不得点油灯,到了晚上只好早早钻进被窝,听爸爸讲故事。第二天早晨醒来,哆哆嗦嗦穿上衣服,掀开放在地中央的水缸盖,里面的水冻了厚厚一层,要奋力砸开一个洞,才能取水做饭。

  为了保暖,每年都要抹墙,抹墙之前要铲下将要脱落的旧墙皮,将其和进泥里再次利用。为了更好的取暖,冬季我们要敲打炉筒子,以防内壁挂灰隔热。还要不定期的爬到房上打烟筒,促使烟道通畅。必要时还得疏通炕洞,以避免被烟灰堵塞。

  随着我们兄弟几个降生,晚上睡觉变得十分拥挤,于是由一铺北炕改成了南北两炕,中间只有窄窄的地面,供一家人转身停留。后来二哥、大哥相继结婚,新郎新娘先后住北炕,父母、三哥及我住南炕,中间只用一块布帘遮挡,若换做现在,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大哥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大兴安岭工作,爸爸在院子里给二哥二嫂盖了间小土房,然而因家境贫寒,依旧是茅草房顶。二哥继续着爸爸雨天上房遮挡房顶的故事。

  八十年代初,爸爸提前退休又身体尚好,因为会些泥瓦匠手艺,便拉起了一支小小的工程队,专门给街坊邻居维修房屋、院墙等,我和二哥、三哥均当过爸爸的打工仔。

  小有积蓄后,对老屋进行了整体修缮,门脸由土坯换成了红砖,东侧扩出去半间,后侧扩出去半间。房顶也换成了黑色铁皮,因担心腐烂,在铁皮上涂了一层沥青,盛夏时节蒸发,散出一股股臭味。 南北炕也变成了腰炕,即炕在屋子的中间部位,前边是地面,后边是厨房。记得年幼的我一再向爸爸请求,尽量把地面留得更宽敞些,因为几十年来,逢年过节来了客人,转身都较为艰难。

  三哥结婚了,近二十岁的我不得要领地跟着胡乱忙着。哥嫂婚后住在东侧扩出去的半间房子里,虽然窄小些,但毕竟是单独的一个房间啊,令大哥二哥羡慕不已。

  后来我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爸爸扒掉了二哥二嫂在院子里的茅草房,新建了两间红砖房。由于盖房耗尽了所有的财力,买不起铁皮做房盖,只好铺了两层油毡纸。但因纸质较差,偶有漏点,于是我继续着爸爸及二哥遮挡房顶的故事。我结婚后与父母同住在新房子里,虽有不便,但相比同伴居住“陋室”,仍心生一份自豪。

  由于我在国企表现出色,先后担任车间工人、核算员、团委干事、团委副书记、团委书记。因团委书记属科级正职,很快分到了楼房。住楼房,这在我们家族乃至全县都是件颇为荣耀的事,因为当时在县城,能住上楼房,绝对属于凤毛麟角。

  还记得房款是两万元,水电均廉价供应,与白给无异。可两万元对于每月400元工资的我,仍是笔巨款。我与妻子卖掉了“婚房”又求亲戚托朋友东拼西凑,终于喜迁新居。乔迁那天,亲朋好友来了好多好多,大家摸摸这儿看看那儿,赞不绝口。侄儿连波尚小,十分顽皮,指着马桶问:“这个是干什么用的?”旁边一个人笑着说:“上厕所用的。”连波说:“在屋里真好,外面的厕所太脏了,冬天还冷得要命,屁股都冻两瓣了!”引起一片笑声。

  几年后,我辞职到省城哈尔滨打拼,先后租住棚户房、养鸡舍、亲属家的房屋,之后在市中心电台家属楼买了间顶层冷山的一室半。买了房子,终于使漂泊的船驶进温馨的港湾,虽然每天要沿着楼梯爬八层很辛苦,但一颗心终于安稳下来。

  几经搬迁,十年前在市政府附近的荷兰城小区买了电梯楼房,这里环境优雅、商铺林立,前后都有美丽的城市公园。由于小区设置健身会馆,我与妻还学会了乒乓球、游泳等健身项目,尽享现代城市生活。

  爸爸妈妈年龄大了,我与三哥出资在老家克山县人民医院旁给二老买了楼房,使二老终于搬出了居住数十年的老屋。搬家那天,妈妈泪流不止,久久不忍离去。是啊,老屋虽破旧,但汇聚了数十年的情感,早已血脉相连。新买的房子在一楼,进出方便、就医更方便,适合老年人居住,从此不用爸爸妈妈再自行买煤、烧火炕、掏煤灰等,而弄得满脸是土满身是灰了。回首往事我无限感慨,因为我是父母最小的孩子,父母未老时,我还没长大。我长大了生活富裕了,父母已垂垂老矣,没在我身上沾什么“光”,而这次给父母买楼,是我唯一能摆上台面的孝心了。

  从茅草屋到高楼大厦,这就是我家住房变迁的故事,这就是老百姓生活质量一步步提升的见证。

  然而能住上亲手自建的鱼鳞白铁皮房屋,却始终是爸爸的心愿,他经常说:“我自己会盖房的手艺,不难。但只是年龄太大干不动了,遗憾啊。”

  这,也许就是一个老年人的怀旧情结吧。

  

  作者简介:张子焕,男,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酷爱文学,先后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作家、中国青年、中国社会报、中国纺织报、黑龙江日报、吉林日报、龙头新闻、北方文学、章回小说、新青年、生活报、长春日报、新晚报、今日头条、腾讯新闻、网易等国家、省、市级报刊发表小说、散文作品近600篇。其中《生命与诱惑》曾获“童鹰杯”全国小说大赛一等奖头名、《家乡的土豆》获全国最美诗文大赛一等奖、《痛痕》获全球网络文学大赛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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