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 #绿光(盖尼)

栏目:影视资讯  时间:2022-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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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发生的故事。

  那时候我刚从前线退下没几年,又从中西部匆匆地赶到东部随着潮流学做债券生意。租的小屋夹在两幢豪华得不像样的,就算称作城堡也不为过的建筑之间。其中更高大,更古怪,我也更熟悉的,就是盖茨比公馆。

  夏天,不是艳阳高照就是狂风骤雨,这蛮不讲理的天气倒是像极了那位行事风格让人捉摸不透的先生。我不想说这东部荒谬的天气像这儿的人,虽说用他们来比喻或许更为贴切,但我乐意把这个夏天的天气描绘得更讨喜些。

  我在遇见他之前从来没想过拥有一段这样的爱情。我觉得这种情感太肤浅,而且我之前确实没什么感情经历,大概没什么资格评判,哦,除了在老家那儿的那个青梅竹马,说是前任未婚妻也不错。但那种我猜不能算爱情,在去信的落款处写下“爱你的尼克”实在不是什么难事,每个顾及小姑娘情感的绅士都会这么做的,对吧?

  他是不一样的。我们曾一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出生入死,曾住在彼此隔壁却只遥遥相望,曾在派对上把酒言欢却互不相识(哦这大概只是我单方面的)。他举起酒杯朝我绽开一个温和却灿烂的笑容,派对的绚烂烟花在那一瞬间恰巧撒在他背后的天空上,杯中剔透的液体微晃,被彩色的光线照得泛起晶莹的浪花。心脏好像被礼花击中了,颤栗得比战场上的任何一次都要厉害,礼花炸开,涌起一团一团粉色的云,泛着青,填满了胸腔,又直往喉咙口钻,哽住了,让我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对我匪夷所思的热情,因此在第一次发现盖茨比透过他房间的窗长久地望着站在屋外的我时,我没有形象地逃跑了。

  当盖茨比绕了十八个弯终于跟我提起戴茜的时候,我好像松了口气。戴茜是我隔了两代的表妹,她那种摄人心魄的美实在是很难让人抗拒。她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能有数十个人对她一见倾心,抓着我让我替他们向她问好。盖茨比从年少时就一直深爱着戴茜,即使五年未见都从未动摇,甚至为了她成为了这一带的首富这种消息我居然也并未觉得意外,大概是在东部待久了,在这种地方发生什么惊为天人的事情也都见怪不怪了。

  秉持着应该让这对有情人再度相逢的信念,我积极地撮合着他们的重逢,至少我一开始是抱着这样的态度的。后来我知道了,那是赌气,幼稚的想要试探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的行为。而这种行为说明,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与盖茨比熟识之后,在他家过夜也不止一次。他曾在晚上带我走到码头,向我展示海湾另一边港口发射的绿光,那是戴茜的方向,他的梦想。在漆黑的连星星和月亮都被云层遮住的夜里,那一束绿光氤氲在笼罩着海面的雾气里,淡淡的绿色铺在整个的夜色中。我转头看身旁的人,看他的一双碧眼被那光照亮,看他专注的神情,看他伸向远方的双臂。如果戴茜是盖茨比的绿光,那盖茨比一定就是我的绿光,那碧色眼眸中的光芒,就是我一生所向。

  我离爱情最近的一次,是一个夏天的夜晚,外面下着雨,我和盖茨比兜风回来,淋得像落汤鸡。

  当时盖茨比为了戴茜把公馆里的下人全部都换了,也不再开派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恍惚,异常虚弱。

  我们坐在盖茨比公馆的大落地窗前,盖茨比拿了威士忌和两只玻璃杯,他给两个杯子里都倒了一些酒,没加冰块,也没掺水。他拿起他那只杯子轻碰了一下我的,又朝我礼节性地笑了笑,仰头灌下了那将近半个玻璃杯的威士忌。

  随后他就开始絮絮叨叨地和我讲戴茜,讲他们初遇时候的故事,讲他对戴茜是多么渴望。

  我眼看着他又灌下好几杯威士忌,我自己也喝了不少。

  我用指尖戳了戳他“嘿杰伊,老兄,我说,别再喝了,对身体不好,而且你要是吐了可没人替你收拾。”

  他转头迷茫地看着我,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凑了上来。他先是盯着我的眼睛,然后又目光下移,最终落在我因为刚刚他的突然动作被扯开的领口。

  原本的衣服淋湿了,我们洗完澡之后都只不过穿着睡袍,我随着他的目光往下瞥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半边胸膛都露在外面,觉得不太得体,用尚且自由的那只手把领口拉了回去。

  盖茨比的目光复又锁住我的眼睛,然后发出一声轻笑:“老兄,你看上去真凉快。哦你总是那么凉快。”(翻译腔,凉快在英语中对应cool,此处有一语双关的意思。)

  从他自面颊一直蔓延到颈根的红晕来看,他醉得不轻,大概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好了杰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试图用那只自由的手把他推开一些,却好像使不出力气,那个带给我压迫感的身形纹丝不动,覆在那人胸膛上的手随即也被制约住了。

  “老兄,你不知道你现在看上去是多么可爱。”我还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觉得唇上一重,随即是火热的温度和扑鼻的威士忌的味道。

  我一定也是被浓重的酒精味冲昏了头脑,一下子飘飘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头脑一片空白,手无意识地抓住身前人的衣领,又攀上肩膀。

  我感觉自己倒在厚重柔软的高级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轻轻一声闷响。然后我的记忆就是一片混沌,身体先是感到瞬间的清凉,然后就是来自另一具肉体的高温。之后是剧痛,随之而来的是酥麻,还有那人在耳边留下低语“谢谢你,老兄。”不知道是气流造成的刺痒还是我的耳朵确实在被轻啃着。最后感觉一股不属于我的微凉侵入身体,就失去了意识。

  我不知道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早上我浑身清爽地从自家的床上醒来。

  我几乎是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去找盖茨比,我想和他确认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有,他的心意。

  一出门,我就看到站在那棵看上去颇有年份的参天大树下的盖茨比。

  看到我走过去,他装作刚才还在欣赏树皮的样子转向我,先是跟我问候了一堆天气真好之类的废话,然后又问要不要和他一起进城去吃午餐,终于他说:“嘿老兄,我昨天喝得烂醉,好像对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还请你原谅。”我想要回他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但是我嘴角的肌肉僵住了,怎么也抬不起来,喉咙里也好像塞上了一大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我没有反应,盖茨比又说:“呃,老兄,你知道的,你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你知道,你帮我再次见到了戴茜,你真的——帮了很大的忙。”

  鬼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觉!好像心脏一下子被攥住了,又酸又胀,连胃也跟着痛起来,难受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我专注地和嘴角做着斗争,终于让它扬起了一个还算得体的弧度,我耸耸肩道:“没事的杰伊,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他如释重负地笑起来,搂过我的肩膀就要带我进城,我推开了他,告诉他我昨晚休息得不够,恐怕要回房间再睡个回笼觉。他答应了,陪我一起走到我的小屋的房门口,目送我进去之后还绅士地替我关上了门。

  听到脚步声渐远,我脊柱里最后支撑着我的东西也散架了,我无力地倒在地上,凭本能蜷缩起来,然后开始低低地啜泣。

  很显然,他不爱我,他的心里只有他的绿光,他的戴茜。

  盖茨比闯祸了。他载着戴茜的黄色跑车撞上了可怜的默特尔,威尔逊的太太,汤姆的情妇。汤姆在这种重要关头仍不愿承认自己和默特尔的奸情,反而哄骗着脆弱不堪的威尔逊先生,把责任全部推给当天与他同行的盖茨比,自己却摘的干干净净。我跟着汤姆和乔丹一起赶到汤姆家是晚上九点钟,我对这一群东部的人彻彻底底地失望了,几乎无礼地离开了那座房子。

  在经过花园的灌木丛时,我听到盖茨比叫我“老兄!老兄!嘿!快过来!”

  我担心死了的人,犯了大错的人,安危堪忧的人,现在居然在这里蹲草丛。我火气一下子上来了,走上前去就质问他。

  他按着我的肩膀叫我冷静,把来龙去脉向我讲了一遍。是戴茜,戴茜开着车,失手撞死了那个女人。而盖茨比,准备帮她隐瞒,甚至替她顶罪。“我们还要回到她的家乡完成五年前没完成的那场婚礼呢,她不能有事。”他笑着说。

  他让我回家休息,他要在这里,在戴茜的窗前守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人的伤害,他说他不相信汤姆。但是这个可怜的人不知道,汤姆和戴茜早就达成了协议,现在的戴茜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保她安稳的人,而不是一个愿意带着她私奔的。

  我曾经疯狂地想着找到戴茜不爱盖茨比的证据,好让他放弃,等到如今真的找到了,我对盖茨比却开不了口。我宁愿这个可怜的人,我爱的人,在虚假的幸福中再多待个几天,几个小时,几分钟。他要面对的痛苦和失望太大了,我不希望这个失望是我带来的。

  当天深夜,我在窗口眺望海面,看着海湾对面的那束绿光,那是盖茨比的方向,是我心之所向。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迷迷糊糊地靠在窗前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我上班前到盖茨比的公馆去看看他的情况。他正在清洗跑车上的血迹。很快清洗完成之后,我劝他去休息,他则是答非所问地邀请我共进早餐。

  “不必了,但是我清楚的很,你府上的早餐非常可口。”

  他又问我要不要去泳池里游泳,他说今年夏天他自己还一次都没用过呢。

  “我要去上班了,杰伊。”

  “好吧,老兄。”

  他好像欲言又止,又非常焦虑。他在等戴茜给他打电话。他不停地问我戴茜是不是会打电话给他,渴望从我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来平复他焦躁不安的心情,但是我没办法昧着良心给他一个漂亮但极度虚假的答案,连我最后说的“我想她大概会的”都是美化了数倍的结果。

  我觉得他已经听出什么了,他眼中的光慢慢暗下去。他得体地笑着送我离开,我出门回过头去看他,他站在围栏后面朝我招手。我朝他喊:“杰伊,你是最好的,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你好!”他一愣,随即朝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的眼中星光熠熠。

  “谢谢你,尼克!”

  那是他第一次用我的名字称呼我。

  如果我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同他讲话,我想我一定会再多说些什么,把我的心意明明白白地全部告诉他。然后不管他是什么反应,我们之间的缘分就该了结了。

  大概是老天偏不让这种情况发生。

  中午我打电话过去,却直接面对了他的死亡。他被失去理智的威尔逊一枪射穿了心脏。

  我一手筹备了他的葬礼,除了我和他的父亲没有人出席。盖茨比到死都没有完成他的梦想。

  等到他的父亲都离开了,我虚脱般靠在他的棺木旁,孤独地向他诉说我的心声。我的声音在空空如也的城堡里回荡,飘忽而苍白,永远也到不了谁的心里。

  盖茨比的后事处理完毕之后,我对东部彻底心灰意冷,打包东西回了中西部的老家。恐怕还是那里比较适合疗养我损坏的心灵,它太简单了,才会在东部受了那么多伤。

  我取消了和青梅竹马的婚约,每天帮着料理一些家务事,在中西部慢慢安定下来。

  几年之后,我去中西部的一个海边小镇旅行散心,我记得盖茨比曾提过他来自这样一个类似的地方。

  光脚踩在湿湿软软的沙子上,然后等着下一波海浪漫过脚面,把身后一路走来的脚印冲走,我不禁想起了那个荒谬美丽的夏天。盖茨比的公馆就靠着海,我时常跟着他去海边嬉戏。

  忽然一个金发的身影略过眼前,我几乎是立马用目光追随着他。是一个少年,穿着棉布做的休闲上衣和短裤,上面沾了些污渍。他的一头乱蓬蓬的金发在海风中摇曳,他也光着脚,在沙滩上奔跑。他时而停下来望向无边无际的大海,我从那双碧眼里看到了梦想和野心。少年和记忆中的另一个身影逐渐重合。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抓着那个少年的胳膊了。

  “呃,你好,你很像一个我的朋友。”我朝他笑了笑,松开了抓着他的手。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他没有经历之后的一切之前和他重新来过。

  “您好先生,初次见面,”他上来礼貌地握住我的手,“我叫詹姆……杰伊,杰伊·盖茨比。”

  少年晶亮的碧色眼眸对上我的:

  “你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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