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可及》：这个互相救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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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读者：Cy

　　如果你在各大引擎网站上搜索“高空跳伞是什么感受？”，得到的答案大多是“热血沸腾”、“惊险刺激”、“极限运动”等等。普遍意义上，这是一项属于健全人的运动，从数千米的高空跳下，呼啸而过的风声，急速下降的失重感，仿佛一切都能在纵身一跃中得到释怀。而在电影《触不可及》（Intouchables）里，跳伞还被赋予了一层浪漫的面纱，充斥着了法国人刻在骨子里的情调。

　　《触不可及》剧照

　　1

　　富豪菲利普是在一起高空跳伞事故中瘫痪的，从脖子以下的身体部位都没有知觉。虽然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养，病痛和孤独还是让他变得性情乖张，脾气怪异，请来的看护从未坚持过两个星期。这时，一个意外出现的黑人男子德修斯出现了。他刚刚从监狱释放，因为一纸面试证明误打误撞进了看护的招聘现场。他吊儿郎当，同周围西装革履、履历丰富的人迥然不同，还出言不逊，直接调侃菲利普的身体状况。但偏偏菲利普就选中了这个无业游民，雇佣他成为了新的陪护。

　　一开始，德修斯并不合格。他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培训，时常忘记菲利普的瘫痪，听不到他的呼唤，并拒绝过于私密的起居照顾，甚至会故意浇开水在菲利普腿上试探他的知觉。他还会当着菲利普的面毫无顾忌的抽烟，并把烟嘴递给菲利普，鼓舞他抽两口；开着玛莎带菲利普飙车，戏弄警察；冲着门口违停的车辆叫嚣怒骂；多次开口调戏女助理，并叫按摩女上门服务。他就像致力于把好学生拉下水的粗鄙流氓，一次次打破菲利普矜贵自持的原则底线。

　　他们截然不同，却出乎意料的相处融洽。菲利普对于德修斯出格的举动都默默接受，甚至适应良好。以前的他就像城市里的一座孤岛，身边繁花拥簇，内心却寂寞无比。所有人都试图对他表示尊重和平等，却把他隔绝的越来越远，“瘫痪”的身体符号永远是横在心里的大石。德修斯的出现打破常规，他毫不卑微，把假惺惺的尊敬和客套摔的稀碎，直白的提供了菲利普想要的“No mercy。”

　　我不想要同情，我要的是平等。

　　2

　　过了一段时间，德修斯和菲利普的配合渐入佳境。他逐渐走进菲利普的世界，也裹挟着雷厉风行的改变。

　　菲利普痛恨过生日。对于他来说，这天永远是千篇一律的高雅聚会和艺术演出，所有人都正装出席，气氛肃然，像是一场程序井然的演出。他身处局中，却似一个漠然的旁观者。德修斯则是五线谱中最跳脱的那个音符，他永远不按套路出牌，不仅把巴赫的名曲称作“猫和老鼠”，还打开音响自顾自放自己钟爱的摇滚乐队，跳起了格格不入的劲爆舞蹈，成功感染在场宾客一起狂欢。这个时候，菲利普才露出了从羡慕到释然再到发自内心的笑容。

　　德修斯了解到菲利普有一个来往六个月的异性笔友，虽互有好感，却碍于自己身体的残缺迟迟不敢更进一步。于是他强硬的代替菲利普拨通笔友埃莉诺的电话，推动了两人关系的进展。后来两人要交换照片的时候，德修斯为菲利普挑选了一张轮椅上的近照，并鼓励他摆脱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约埃莉诺出来见面。菲利普斟酌再三，还是换成了自己未出事故前的正常照片，并在约会前落荒而逃，不敢以自己真实的状态示人。

　　纵然富裕优渥，却没有一具健全的身体爱人。菲利普在心上人面前并没有勇气和自信坦然相对。

　　德修斯在被扔掉的文件夹里发现了那张本该寄走的照片，他意识到菲利普的心结和胆怯。几个月后，他为菲利普秘密安排了一场约会。他把菲利普带到海岸的餐厅，然后邀约埃莉诺过来，于是这里发生了影片中最美好的一场对视。

　　德瑞斯的存在，就像一把插入平静水面的匕首。他锋利直给，带给菲利普新奇刺激的体验；同时又是割去疮肿的手术刀，把菲利普萎靡的负面情绪击破。他横冲直撞，却治愈了他，也救赎了他。

　　3

　　对于德瑞斯，菲利普的影响表达的更隐晦一些。德瑞斯拥有健全的身体，却没有完整的原生家庭。他用凶狠的外表和暴躁的脾性伪装内心，实际同样渴望着尊重和平等。

　　他没有耐心，粗枝大叶，却在之后对菲利普的照料上日益细心；他不懂现代派绘画的意义，却创作了一幅售卖了一万欧元的抽象画作；他同样热爱艺术和音乐，这些都在菲利普的身上得到了分享；他肯为菲利普的养女出头，也学会了绅士的询问他人。

　　还记得一开头，德瑞斯只是一个为了失业救助金走旁门左道的小混混，到了最后，他已经更为冷静沉淀。他变得更为家人负责，也开始踏踏实实的寻找工作。

　　菲利普之于德瑞斯，就像是一杯白开水。貌似温吞，却润物于无形。他填补了德瑞斯疲燥的内心缺口，明白他内心的真正渴求。

　　这部电影是真实故事改编而来。两个主角的特点映照了片名——触不可及。从学识、门第、财富到文化、阶层、人种，两人都是风马牛不相及。但他们又有相似之处，缺爱又有爱。两人的日常不着痕迹却又处处温情。当菲利普与德瑞斯分享跳伞的那一刻，我相信他是全心全意的敞开了心扉，接纳这相同灵魂的共鸣。

　　一个人能从精神上拯救另一个人，无关性别，无关肤色，这份平等契合的交流在现实中千金难换。富贵也好，穷人也罢，能全然抛开外在因素处世的人弥足珍贵。我们虽有着不同的社会身份，但有同样的社会诉求，我们追求同样的幸福，也具备同样的烦恼。如果能抛开成见对待彼此，就能在有限的交集中找到温情。

　　世界之大，总有一个地方、一个人能给予自己希望和爱，相互救赎，彼此成长。最后以片中台词为尾：希望让人生存。L'espoir fait vivre.

　　排版：阿田 /审核：王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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