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机也得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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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司机是对司机的一种称呼，具有 3 年以上驾龄，且交通事故较少的司机，可在司机圈里称为老司机。“ —— 摘自搜狗

　　曹保平应该是中国内地导演里面，为数不多还可以期待的那几个了。

　　通俗点说，他是一名老司机了。

　　这导致大家先入为主，觉得《追凶者也》肯定不会太差，至少不会出车祸。再差，再差也在国产片的水准线之上啊——谁让其他烂片把这条线拉到沟里去了。尤其是对比同档期的《大话西游 3 》和《反贪风暴 2 》，《追凶者也》、《七月与安生》等国片必须是良心 2D 。

　　但我只能评价自己愿意看并且看过了的片子。所以，还是得说点坏话。

　　别紧张。我不关心也不想讨论曹保平和张天辉的那些事情。

　　这电影当然是曹保平拍的。

　　《追凶者也》很有趣，但也很可惜。虎头蛇尾。

　　这相当于在《》众多缺陷毛病上，加挂了一个超级放大镜，一览无遗。那些搞笑幽默方言粗口，靶心失准拳脚落空的导演意图，都在罪犯伏法的表演中变得更加古怪离奇，难以接受。

　　尤其想建议，喜欢《追凶者也》的朋友，千万千万别看第二遍，否则会看出来一大堆的漏洞。越拖越长的张译这条线，当它不停搭上刘烨和段博文的故事，《追凶者也》时间线就出现了各种 bug ，接连短路。

　　这个分段式，不是为了套层，不是为了环环相扣，而是重复去讲同一件阴差阳错的事情。三天的时间，张译变成了真正的上帝视角存在。

　　你当然可以说，它是一个黑色喜剧，是为了荒诞搞笑。当成组织严密、滴水不漏的刑侦大片来看，那就大错特错。尴尬的地方也在这里。《追凶者也》不像犯罪题材也不像黑色喜剧，不说劫猪、跑路、买凶存在的硬伤，最后冒出来奸商、诚信之类，比邓超们在《烈日灼心》的顶罪，更加中二。

　　毕竟《追凶者也》的片名挂在那，我一开始就当做犯罪纪实题材电影来看。岂不料看着看着，一根筋的刘烨凭空消失了。后来发现，张译好像才是全片的主角，电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部闹喜剧，飞得连脚都站不住（请回想下张译和段博文在渡船上的二人台厮打）。不是可笑，而是无语。

　　这明明就是一部《杀人者也》。

　　紧接着是第二点。成也方言，败也方言。

　　《烈日灼心》中没有用闽南话，却主角用普通话去念方言粗口，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要用方言，为何不努力去学下。这样至少让人物的前史更加站得住脚。

　　这部电影还有个历史遗留问题。每次我说段奕宏演得比邓超好，就有邓超粉丝跳出来说，我是在黑邓超。事实上，我不过是认为一个演员的表演付出不应该被埋没。

　　好在《追凶者也》并没有这样的麻烦。因为刘烨和张译的表现都不好。

　　刘烨还是老样子。我就不评价刘烨的方言学习能力了——以免有人说，我是十年如一日地黑他。对这样一个常年处于大脑严重充血演技状态的演员，我只能说，他还是接一点正常的角色吧。

　　张译挑战完了山西方言，这次又带着本色东北话出场了。他的戏份，甚至比刘烨还多，但这个过于张牙舞爪的浮夸角色，也拖累了他。

　　

　　很喜欢他在杀人前的那个状态。放放水，唠个嗑。斯斯文文，出手狠辣。既写实又生活，既松弛又危险。

　　我对整部电影的期待，原本也就是如此。当他踩中意外链条，暴露憨贼面目，令之前苦心营造的氛围功亏一篑。很难想象，一个五星杀手会突然变得连小毛贼还不如。

　　原因只有一个，导演是故意。

　　张译不可能突然画风突变，沦为憨贼，而是导演在安排他演憨贼。

　　当故意变成刻意时，《追凶者也》也迷失了方向，沦为五大段的四不像。

　　也有人比我更无奈。看到王砚辉跑出来时，他就认定了，这家伙是个坏蛋。谁让《烈日灼心》给人印象深刻呢。

　　这么说，这部电影的配角更有趣。比如王砚辉，比如“一个小时内不要报警”的问号脸三轮车司机。甚至是小镇姑娘王子文，乃至一头黄毛的王博文。

　　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在“文艺青年”以外，国人找不到更好的骂人词汇。大概也就是秦昊和辛芷蕾不明就里的几场欢爱，杨超被人称为了“直男癌”。

　　但在我看来，真正暴露直男趣味，深得直男思维精华，不断想尽各种方法去挑战审查剪刀尺度的，其实是曹保平。所以很多人一帧又一帧地寻找，终于在《烈日灼心》翻出了不少灵魂截图。这么东西不容于电检审查，但曹老师就是这么认真有追求，面面俱到。

　　你一定以为，王博文和王子文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不那么露天啪啪啪一发，好像说不过去。不然就是我总结过的：据说一部没有爱情发生的犯罪片，女性观众数量会减少三成以上。

　　其实，这才是曹保平的直男趣味。

　　还有暴力。从《》父亲对女儿揣上一脚的家庭暴力，到《烈日灼心》自己缝针的铁血真汉子，再到《追凶者也》神乎其技的割喉，“小凤飞刀”。

　　我不认为《追凶者也》是更像宁浩，或者是徐峥版的犯罪喜剧。因为这种本土化说法，自身都不成立。但如果它是出自一个新导演，或者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本土商业片导演，那《追凶者也》无疑体现了不错的制作水准。

　　但挂在曹保平的名下，说它有失水准，也不为过。

　　总之，《追凶者也》仍然是一部特征很鲜明、桥段很熟练的曹保平作品。譬如刘烨被尾随跟踪的手持抖和抽帧晃，完全就是老司机的拿手好戏。它发生在曹保平风格起家和真正定型的云南（《》和《》），截取了一个摩托追凶的新闻原型——但与《》完全是十万八千里的不同。

　　也有人解释说，《追凶者也》不过是曹保平的一次调整，尤其是接连遭遇《狗十三》和高虎事件。他真正用心的，是下一部。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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