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的妻子失踪了,可每到午夜,她总会发来一条报平安的短信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旭日初升鸟低鸣。
日光穿过树枝,洒下斑驳的光斑,把男人的脸照成明暗两面。他面容憔悴,身材精壮,站在街道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警察局。
他手上拿着一沓纸,仔细一看,那是一沓寻人启事。
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落叶的同时,也把他手上的两张寻人启事吹落。寻人启事在风中飘荡,旋转几圈后落到路边,他走过将其拾起。
路边,两个孩童正在玩正话反说的游戏,一个人先询问一个问题,另一个人需要把答案倒着说。
两人的玩闹声吵得男人心烦,他瞪了孩童们一眼后,迈步走进了警察局。
……
“什么名字?”
“张坤。”
男人回答完后,凝视着眼前穿着一身警服的年轻人,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与疑惑,似乎是在质疑年纪这么小的警察是否靠谱。
“因为什么事报警?”
“一星期前,我下班回到家后,发现我的妻子不见了,在此之前,她没有和我打过招呼。我打电话给她,一开始接通后又马上挂断,随后发来一条信息,说她出去旅游了。这太突然,也太奇怪了,她是一个安分的女人,以前从未独自旅游过,更别说还是不告而别了。”
“然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只有每天凌晨十二点准时会发一条短信过来,像是设置好了一般。短信的内容都很简单,说她正在外面玩,让我别担心。”
“我一次次地打电话,但每次都是接通后又迅速挂断,直到晚上发来一条短信。”
张坤调出手机上的短信,一条条打开。
正如他所说,每个午夜凌晨,他都会收到一条来自妻子报平安的短信,密密麻麻地一共发了十几条,写的都是“我玩得很开心,勿念”、“我还活着,别担心”、“我没事,真的”。
“我想她是出事了。”
随后,张坤很是焦虑地亮了亮手中的寻人启事:“我还在附近都贴了寻人启事,不过没什么用。”
年轻警察似乎重视起来了,神色微变。他点点头,随后询问了诸如“夫妻之间有没有闹矛盾”、“事发之前有没有迹象”之类的问题。
登记完信息,年轻警察站起转身,准备离开时,张坤忽然发问:“警官,请问你怎么称呼?我感觉你还挺面熟。”
年轻警察扭头,露出一个职业微笑,声音放得很轻很柔和:“我姓陈,我长得还挺大众脸的,没少被人说面熟,好像在哪见过……而且我之前,在这片地区当巡警,也许在我巡查的时候,我们打过照面也说不定。”说完,他便离开了。
直到二十分钟后回来,他已经穿上了警服外套,对张坤挥了挥手:“走吧,先去你家里看看,路上你把发现妻子失踪的过程细节告诉我。”
张坤点头,跟着陈警官后面走出了警察局。
1
一份精神疾病诊断证明书。
诊断:1.局部性失忆2.多重人格障碍3.精神错乱
医生诊断意见:患者出现严重的多重人格障碍,并伴随着精神错乱症状,具体表现为认知、情感、注意、觉醒与自我感知等功能出现波动性紊乱,会陷入某些幻想中,精力极度旺盛,并因受到强烈刺激,而引发了创伤后应激障碍,造成局部性失忆。建议服用利培酮、氯氮平等药物,搭配心理治疗。平时应保证作息规律,合理饮食,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
一段电话录音。
“黎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是这样子的,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他的病。他的病颇为独特,与一般的人格分裂,或精神错乱的病人不同的是,他似乎陷入了某种精神混乱、记忆模糊的特殊状态中。在这种状态中,他的记忆与精神呈现出了极大的可塑性。”
“可塑性?”
“对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全新的人格在他的体内觉醒了,在继承了部分记忆的同时,掌控了他的身体,但这个人格还没有完整的三观与精神防御机制,对于外部的刺激与干扰几乎是零设防的状态,他就如同刚问世的懵懂孩童,对于外界的引导全盘接受,你赋予它什么观念,他就会变成怎样的人。”
“举个例子,此刻,他的大脑仿佛变成了一本书,只不过这本书掉在地上,其中几页散落开来,并且你可以随时在这本书上增添与涂改内容……”
“那么,我们怎么才能让他恢复正常,恢复记忆,记起案件的全过程。或者说,他这种状态对于案件是有帮助的吗?”
“张队,其实我有一个计划……我曾在国外的一所顶级心理医院工作与学习过,也曾遇到过类似的病人。我想我们可以尝试一种名叫角色扮演的治疗方法,一是可以让他接受现实,减轻病情,二是也许对于案情有所帮助,找到那对母女……”
2
街上,张坤抬手遮挡耀眼的太阳,用余光打量着身边的陈警官。
陈警官正在拨弄胸前的摄像头和录音笔,察觉到张坤的视线,笑了笑解释道:“我们处理案件的时候,需要随时记录作为备案资料。你放心,这些涉及隐私资料都不会泄露的。”
张坤点点头,随后顺手在一个街角路口的公告栏处,贴上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寻人启事。
陈警官是第一次看到这份寻人启事,他粗略地看完了上面信息:“现在怕是很少人会注意这种纸质公告栏了,你有在网上发布吗?”
“有的,几乎所有能做的方法我都试过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觉得心慌慌,我的妻子从来没有与我闹过矛盾,也从来没有不告而别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是出事了,甚至可能已经……如果她真的留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啊。”
“算了,那些后果我不敢想,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张坤贴着寻人启事的手微微颤抖,他戴在无名指上的钻戒,折射出耀眼的光。
“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敏儿她们的。”陈警官拍了拍张坤的肩膀,柔声安慰,
贴完,张坤指了指右方,声音低沉:“转过那个路口就到我家。”
……
两人很快就到了张坤家楼下。
这是一栋老式自建楼,怕是有三四十年的历史了,墙面斑驳,爬满了爬山虎,墙角还被人用油性笔写上了“上门开锁”、“良心办证”之类的广告。
不过大门的油漆颜色还很鲜艳,似乎不久前刚翻新,看起来倒也不会有种荒废的感觉。
张坤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捅了好几次,把大门打开。
两人走进屋内,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屋内的采光并不好。张坤打开客厅的灯,随着昏黄灯光的扩散,客厅内的场景映入眼帘。
客厅并不大,一面墙壁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布艺沙发置于右边,上面放着几个布娃娃,电视机还是老式的,又大又厚重,桌椅则都是实木的,布置在客厅的正中央。
家具都不是配套的,装修也毫无设计可言,但看得出,家的主人很爱护这个家,家里很整齐干净,充满生活的气息。墙壁上的结婚照,以及电视柜上的全家福,更是增添了几分温馨之感。
张坤在柜子里翻找了许久,找到了一次性杯子,给陈警官倒了一杯水,然后沉声道:“我的妻子是全职主妇,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打理的,她也打理得很好,井井有条的。”
接过水喝了一口后,陈警官掏出随身的记录本:“你检查过房子了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比如你的妻子失踪前有没有带走什么东西,或者动过房间内的布局?”
张坤若有所思:“我检查过这个家,东西都是在的,没有什么问题。当然,可能有些细微之处我没能发现。”
“在此之前,你的家里有来过什么人吗?你的妻子有没有和什么人保持密切联系。”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张坤靠着墙壁,对着陈警官后方的照片墙指了指。
顺着张坤所指的方向,陈警官视线定在一张三人合照上。照片里,张坤拥着一个年轻女人,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相貌与他有些相似的男人。
“那个男的是我的哥哥。”张坤顿了顿后,补充道,“小时候,我的父母把我遗弃了,我也是这几年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我的父母已经死了,只剩下个哥哥。”
“为什么会遗弃你?”陈警官语气中带着疑惑,似乎是对张坤父母的行为很是不解。
张坤把衣服撩开,露出腰部的部分皮肤。
与身上其他皮肤相比,他腰部以下的皮肤肤色明显更深一些,有点类似烫伤痊愈后的痕迹,有着一道明显的分界线,显得有些突兀与怪异。
“我腰部往下一直到大腿根部的位置,都有着大片的胎记,很明显很难看。现在长大后,反而肤色区别没有那么大了。”张坤耸耸肩,若无其事地道,“我爸妈已经死了,具体遗弃的原因无从得知。”
“但据我哥所说,他曾在一次父母争吵时听说过原因。我的父母当年很迷信,而我老家那地方,有着这么一种说法,带有大片胎记的婴儿都是前世惨死的,天生自带怨气,会克死自己的父母……”
“所以,他们就把我抛弃了吧。等到过了十几二十年了,思想开始解放了,他们也老了,才开始后悔,想要找回我,可到死也没有再见到我一面。直到前几年,我的哥哥才在一些机构的帮助下,与我相认。”
张坤将水饮尽,手中握着一次性杯子:“我的哥哥和我家关系挺近的。如果你说近期,家里有来过谁,我的妻子和谁有过接触的话,也只有他了。”
“你似乎很讨厌你的哥哥?”陈警官忽然道。
“为什么这么说?”
陈警官作出一副眉头紧皱的表情,解释道:“察言观色是一名警察的基本功啊。你的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微表情和语气已经出卖了你。”
“说实话,我确实不太喜欢他……也许有着爸妈抛弃了我,却选择了他,我心理有点不平衡的缘故,还有……”
张坤卡了一下壳,然后摆摆手,“还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了,总之有时候讨厌一个人是没有原因的。”
陈警官点点头以示赞同,接着把身后的一层柜子打开,把手中的一次性杯扔了进去:“等会我会安排调查组的同事,把房间检查一遍,再调查一些附近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待到陈警官转身后,他却看到张坤头低垂着,一点点地抬起,瞪大的眼睛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看着他。
陈警官显然被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他从未见过如此有威迫感的动作,头部一寸又一寸地抬起,动作缓慢而坚定,那双因过度忧虑和疲惫而眼圈青黑的眼睛,就这么凝视着……
宛若一条准备啮人的蛇。
而这个动作,张坤仅仅保持了一秒。
“你是谁?!”
一声质问如惊雷,撕裂凝固的氛围,张坤声音极其粗糙,好似从喉咙深处摩擦出来。
随之下一秒,还没有等陈警官回答,张坤动了。
他的身体本就精壮,手指带着厚重且粗糙的老茧,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爬满手臂,当下就用手钳住了陈警官的肩膀。
接着,他的右手直接探进陈警官的衣服,从中掏出了一张胸牌,上面印着陈警官的照片,但那名字却分明写着“林胜”。
“你之前在整理摄像头和录音笔的时候,我就瞄到了你里面的胸牌……你根本就不姓陈,你为什么骗我?”张坤阴沉的脸一点点贴近“陈警官”,越来越近,乃至其呼出的鼻息都能打在他的脸上。
“陈警官”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肩膀被钳得生疼,让他不由得用手也按住了张坤的手。
张坤嘶哑道:“还有,为什么你会知道敏儿这个称呼?!这是我妻子的乳名,平时只有我和她的父母这么叫她,她的本名可没有敏字!”
“还有,在我家是没有垃圾桶的,平时都是用柜子套上垃圾袋装垃圾。但这一点我没有和你说过吧,你怎么会知道你身后的柜子就是垃圾柜?”
“说啊!!!”
张坤的五官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扭曲,表情狰狞,眼白满是猩红的血丝,十分骇人。他的手臂用力,将“陈警官”猛地撞到身后的柜子上。
啪嗒!
几瓶柜子上的红酒掉落下来,深红色的酒液溅射到张坤身上与脸上,染上无数斑点,像极了血污,这更为他增添几分凶恶。
“陈警官”无疑是害怕了,这点从他身体无法遏制的颤抖就能感受得到,他刚想用手挡一下张坤,然后说些什么。
但在之前的推拉中,他的衣服已经被张坤扯开,稍稍动作,一份东西就从他的内衬口袋中掉落下来,掉落进红酒液之中。
张坤定睛一看,那是一份档案,他清晰地在上面印着一个女人的头像,旁边写着一个名字——谢明柔。
这名字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是他妻子的名字。
“陈警官”神色大惊,开始挣扎起来,伸手想要去抓那一份档案。
但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张坤死死地钳住他,甚至扯着他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你……特么有什么瞒着我?!”
酒液在档案上晕开,逐渐将女人的头像染红,上面的字迹也被一点点吞没而消失。
女人头像被染红的这一幕宛若惊电,刺进张坤的脑海之中,他产生了一瞬间的眩晕,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如同放映机一般,在他的眼前闪过。
张坤猛然捂住了头,随后手想档案抓去,想要抓住些什么,但“陈警官”却拦住了他。
肌肉瞬间绷紧,全身的力气仿佛聚集在一点,张坤猩红着双眼,一拳就向眼前的年轻人挥去。
“陈警官”双手阻挡,但还是被那股巨力压过,那一拳重重地轰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向后一倒,猛地撞到身后的柜子。柜上的玻璃轰然碎裂,散落一地,随之倒在地上的,还有“陈警官”失去意识的身体。
嗬!嗬!嗬!
张坤的呼吸极其急促,像是肺里被塞进了一个鼓风机,他扛着头部传来的眩晕,捡起了地上的档案,快速地读着上面的内容。
敏儿……敏儿已经死了……过完档案的内容,受到强烈精神刺激的张坤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
档案的内容很简单明了,讲的是谢明柔和张坤遇到了一起绑架案。谢明柔被一伙歹徒绑架,不见踪影,张坤趁机制服了其中歹徒,送到了警方。
但那歹徒家中背景深厚,与警方勾结,疏通关系,最后被无罪释放。
张坤申诉无门,想要曝光此事,最后却关押起来,并使用了一种新型的洗脑药剂,让他的意识变得混乱,忘却了这部分记忆后,才放了出来。
“但是他们没想到,放了我后,我还是依稀想起了这件事,一直粘贴寻人启事,寻找我的妻子,又找回了警察局。”张坤低声自语,回想起这一路上这个所谓的“陈警官”的诡异言行,逐步分析,“还让我发现端倪,重新得到这份档案,知道了真相。”
张坤一点点站起,用手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起来……快想起来……之前那个一闪而过的男人,一定就是那个绑架我妻子的歹徒。”
“我一定要找回我的妻子,如果警匪勾结,无法审判正义的话,那就让我审判他们。”
张坤一拳锤在柜子上,上面残留的玻璃划破他的手背。他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刺痛,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疼痛来刺激自己,重新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张坤的瞳孔一点点放大,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展露在他的脸上,他没有再管地上的年轻人,夺门而出,向着远方跑去。
……
数分钟后。
躺在地上的“陈警官”忽然动了一下,随之坐立起来,揉着肩膀,低声骂了一声:“这力气还挺大,哪怕卸了力,还是差点被他一拳打死。”
喘了几口气后,他掏出了藏在耳朵的微型耳机,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张队,你吩咐的一切,我都做好了……他已经跑出去了。”
“我知道,辛苦了。现在我们正在盯着他呢,希望后面也顺利吧。没什么事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你就先回局里吧。”
“好。”
“陈警官”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3
一份卷宗的案情记录。
时间:2012年5月23日
地点:幸福小区44号
案情介绍:犯罪嫌疑人张某因感情纠纷杀害妻子谢某柔与女儿张某薇,藏尸后自首。经鉴定,张某患有人格分裂障碍、精神错乱等精神疾病,受到重大精神刺激后,造成局部性失忆。张某对案件事实供认不讳,但遗失了对案发过程与藏尸地点的记忆。目前,谢某柔与张某薇的尸体尚未找到。
现场勘查情况:现场存在大量溅落状与喷溅状血迹,血液来源分别为张某、谢某柔和张某薇,凶器为工具锤。锤柄处指纹遭擦拭,现场存在大量搏斗痕迹,尚未发现除张某、谢某柔、张某薇外其他人的指纹。案发现场处于老城区,监控系统欠缺,未能拍到张某的藏尸过程,仅在幸福路与无灯路的交叉处,看到张某携带两个行李箱离开。
一份线上会议记录。
“这个案件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你们一定要给我破了!最近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的,我们局正在申请先进单位。你们一定要尽力啊,只有找到那对母女的尸体,才能够结案。”
“张队,我们已经在很努力查了。但是那片地方因为遗留问题,一直都是缺乏监控的,附近的监控我们都查完了,根本没有什么线索。附近有可能的地方,我们也在全力找了。”
“还有,那个张坤的情况,张队你也是知道……他的精神状态也是一问三不知,想要从他嘴里得到线索几乎不可能,我们只能地毯式地推进,一点点查。你给的时间有点太短了,我们还需要有些时间。”
“唉,你们都尽力吧。这张坤不是精神有问题,失忆了吗?这方面也是一个突破口,也许可以让他恢复记忆。你们可以找找我们局里的心理顾问啊。那个,叫黎什么来着?”
“黎诚。”
“对!可以寻求他的帮助。总之你们努力吧,给我尽快结了这桩案。”
4
狭窄脏乱的小巷。
张坤踏过一个个水潭,脚步稍显慌乱,他的头部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昏昏沉沉,眼前还不时闪烁一些虚化迷乱的画面,耳旁回荡着是模糊的呓语。
他不时停下脚步,闭目凝神,仔细地回忆与思索,有时候还会看着街边的路牌愣愣出神。
每当身边有人路过,他都会如惊弓之鸟一般马上环视周围,慌乱之情溢于言表:“等到那个警察醒来后,他们就会知道我已经了解真相了,一定会来抓我。”
他仰头凝视天空。
才过了短短半天,天气由晴转阴了,淡灰色的云层缓缓浮动,将太阳一点点遮蔽,天逐渐暗了,也许不久后就会一场风雨袭来。
张坤一直尽可能地走小道,刻意地躲避摄像头与行人。他的目的地很明确,幸福小区44号,那是他真正的家,刚刚他已经想起来了。
也许是为了掩盖真相的缘故,他们特意为他准备了那个虚假的家,并对他进行了洗脑,认为那就真的是自己的家了。
“他们如此隐藏……在我的家里,很有可能就有着关键的线索。更何况,案发现场应该就在我的家中。”
张坤一边想着,一边翻过一处破墙,尽可能走小路。
只不过他没看到的是,在他翻阅墙壁的那一瞬间,街角处,一个男人探出了头,注视着这一切。
半小时后。
张坤抚摸了一下眼前的幸福小区44号的字样。在抚过幸福二字时,他的手停顿了一下,但没有过多纠结,他抬起顺手捡来的砖块,对着门锁就是一顿猛砸。
“喂!你搞什么东西?!咋还砸门呢,你是这家的人吗?还是是想偷东西咋的?”
“不知道这家,前些天刚……”期间有一个提着菜篮的大妈经过,被响声吸引,看到张坤的动作,路人当即呵斥,旋即被转过身的张坤一瞪。
那凶恶的面目让大妈停住了喋喋不休的嘴,尤其是看到张坤手上的砖头,大妈那小山一般的身体猛然一颤,但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眼睛向天空看去,大妈当即话头一转:“嗯,搞得挺好的,现在年轻人真健康啊,还在举砖头锻炼身体。真好,真好……”
然后,她装成没事发生的样子,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拉开十来米的距离后,才像是见了鬼一样跑动起来,腰部那层层叠叠的赘肉随着跑动一颤一颤的,甚至篮子里的菜掉落在地,也顾不上了。
张坤没管这个小插曲,在锁头被砸得松动后,右腿对着大门就是一脚。
力度之大,让他向后退了好几步,同时,大门也被猛地踹开了,甚至那金属外壳都有了一个不小的凹陷。
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怪异复杂的味道,浓郁的恶臭,带着铁锈味,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
各种气味涌入鼻腔,张坤很不适,强忍着恶心感,走进房间中。
现场很混乱,桌椅板凳歪歪斜斜的,杂物散乱一地,结婚照被打破,搭配那极度扎人眼球的一抹抹干褐色,不难想象出,这里曾发生过一次以命相搏的打斗。
张坤捂住了头,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体内迸发出来,如爆裂的水管疯狂涌动。
他很想吐,却吐不出来什么,只能不停地干呕,腰都一时间难以直立起来。
脑中又是一段画面翻涌……此起彼伏。
张坤脚步有些虚浮地走离开了房间。
5
一份亲子鉴定证书。
内容大致为根据DNA检测分析,遵循孟德尔遗传定律,联合应用可进行亲权鉴定,张筱薇不是张坤的亲生女儿,却具有血缘关系。根据鉴定结果,张筱薇应该是张坤的兄弟的女儿。
一份体检报告。
内容大致为张坤体内含有两套DNA,他是一个嵌合体,且为异源嵌合体,嵌合部位为腰部至生殖系统的一部分。
6
天已经下起了小雨,弥漫着泥土的气味,周围仿佛加上了一层滤镜,灰蒙蒙的。
这是一片废弃工厂,外墙上贴着“危楼易倒,禁止靠近”的标识,标识中那个红色感叹号极其扎眼。
荒凉,肮脏,凌乱,毫无人烟……
报废许久的生产线设备上满是黑色的污渍,野草从门窗处爬入,侵蚀着这一片空间,地面上是随处可见的生活垃圾,淡淡腐败的气息在鼻尖萦绕,若有若无。
张坤钻进这个废弃工厂中,动作带起细微的粉尘。
他的手上还握着一张寻人启事,只不过背面朝上,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他之前脑中闪过的信息,他害怕自己再次遗忘了,急忙全部记录在纸上。
“应该是那边。”
张坤跨过一条生产线,径直向工厂的右方走去。
啪嗒!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物品落地的声响,张坤向后看去,一只黑狗从杂物堆中钻了出来。
没有多管,张坤继续向右方走去,跨过一片杂乱的垃圾堆,按照着纸上的信息,配合着脑子残留的画面片段一点点寻找。
忽然发现了些许端倪。
此处工厂废弃已久,地面上的尘土积压了怕是有半厘米厚,有着不少脚印,或深或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但在工厂中央稍偏右的地方,地面上忽然出现了四道极其清晰的行李箱的轮子印。
这车轮印无疑是新留下来的,每十几米就会消失一段,再过十几米又会出现。
“这显然是那些绑架敏儿的匪徒留下来的。”张坤莫名脑补出一副这样子的画面。
——匪徒为了掩人耳目,把妻子塞进行李箱里,把她带到这片工厂中。工厂地面杂物众多,不方便拖行,他只能把整个行李箱提起来,每走十几米力竭后放下休息片刻,继而往复。
肯定是这样子了……张坤有些兴奋,一点点寻着车轮痕迹找去,直到工厂最西端的一处房间,痕迹彻底消失了。
这里之前似乎是厨房储物间,工厂搬离之前并没有把里面储藏的食物搬走,水果和肉类早已腐烂了,化为一滩滩、一堆堆黑色烂泥。
这是苍蝇与蚊子的乐园,被惊扰的它们伴随着恶臭,飞舞地向脸扑来,张坤只能胡乱挥舞手臂驱散。
他快速扫视了一圈后,压制住内心的抗拒与不适,把那些杂物一点点掀开,每一个柜子、箱子、角落都不愿放过,一一翻看,但一无所获。
这房间像是从未有人踏足一般,荒芜脏乱得可怕,四周更是无比寂静,仿佛弥漫着黑色的死亡气息。
“怎么会?这车轮痕迹明明就在门口啊。”张坤猜测着每一种可能,“难道他把箱子停在门口后,就背着敏儿走了?”
“还是说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那个车轮印记根本就不是那些歹徒留下来的,甚至根本就不在这个工厂中。”
张坤焦躁不安,来回踱步,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放松下来,“可那样为什么,我的脑海会依稀残留着这片工厂的画面……”
“还能寻着找来这里。这不是我之前跟踪歹徒留下的记忆吗?”
张坤内心满是杂芜的心绪,呼吸不由得加重,再加上此处空气混浊,只觉心口憋得难受。
他踏过两步,打开窗户。
刹那间,湿润而清冷的风吹了进来,为他带了几分凉意的同时,也带走了些许他心中您的不安与悸动,拂过他身体的同时,也吹淡了那股浓郁的腐败臭味。
房间内,空气在流动……垃圾被吹动……一缕漆黑的长发也动了……
它悠悠飘转,在空中划出柔和的弧线,宛若春风细柳,自上而下,精确地落到张坤的手上,很缓很轻盈。
头发?从哪来的?这触感,好熟悉。
张坤忽然想到什么,顺着头发飘来的方向,缓缓抬头,然后他的身体出现了瞬间的僵硬。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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