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猫鼠游戏》

栏目:影视资讯  时间:2022-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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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月烜字菠萝

  #快新短篇he

  1.

  我在货架上随手拿了一个红豆面包,它的手感不错,我捏了几下确定它就是超市今天新进的货。面包的塑料包装拿在手上感觉有些扎手,丢入购物篮时又会有“滋啦滋啦”的响声,但远没有周围人群的喧闹声热烈。

  我想今天应该是星期日,所以这家有些偏远的小超市也才会有这么多的人,我不算是孤僻的人,并不排斥烟火气,可能是刚从小孩子的躯体解放出来的缘故吧,以“工藤新一”的视角观察这些普通的东西,感觉还是有些微妙。说不上不适应,毕竟曾经也变回来过,但要我自己来说的话,我觉得是不真实比较妥当。

  人群熙攘的超市,我旁边的大叔叉着腰高声打着电话,手机是几年前的款式,屏幕破碎但还没更换说明主人家境不算太好或者是手机里储存重要东西,他身上的衣物有泛黄的痕迹且背部有些盐渍说明这个大叔是个出苦力的人,家庭并不算美满且极有可能单身,毕竟任何一个家庭美满的日本男人都不可能如此邋遢的出门,大叔的手指粗大手掌变形,虎口处有薄茧,应该是从事与之相关职业的人,例如建筑工人,练武者之类。

  是个贫穷又邋遢的单身男人啊。

  我下了结论。

  冗长的分析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我打着哈欠又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咖啡,是我常喝的牌子,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把它放进购物篮时我才发现篮子已经满了,我拍着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平常我并不会买这么多东西,或许是因为周围的氛围带动了我。只能说从众效应还真是可怕。

  提着沉重的购物篮往拥挤人潮反方向前进有些困难。我奋力在人海中挣扎,那些与我擦肩而过的人们,衣着,长相,谈话,蜂拥至我的脑子,我可以井井有条的排列它们并且推理出有趣的言论。世界对我来说没有推理不出来的真实。

  名侦探的日常还真是麻烦。

  我在收银台前暗自得意。

  收银员是个长得颇为可爱的小妹妹,她手脚麻利的结完账,接过我的钱时对我甜甜微笑了一下,她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是逼人的青春活力。

  世界真好。

  我捏着补给我的零钱走出超市,人群依然在我身后哄抢着廉价打折的商品,我看见我的眼前是一片夕阳,那是神明肆意涂抹的颜色,浓艳又热烈。

  旅行到不知名的地方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情,对我来说是这样。我在得到A药解药后的第二天就向兰说了这个想法,我并不指望她能有多镇定,所以当她疑惑出声时,我也能流畅的说出在脑子里演算了很多次的说辞。

  我说

  “对于名侦探来说,见识更广阔的天空才是更重要的事情啊!”

  说老实话,当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看见兰的脸色从震惊再到从容,最后又转化为一种理直气壮的信任。我就知道她会站在我身后无条件的支持,就像曾经的无数个日夜。

  后来我看见她眉眼舒展,拍着我的肩膀叮嘱我注意安全。我答应了她。

  曾经的我是个追逐者,追逐着罪犯,阴谋和摸不着的白色幻影,现在我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小镇的街头,所能够追逐的或许只有那一地斜阳。其实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我嘴里叼起一根冰棒,咔嚓咔嚓咬了两口,咽了下去。从高中时期的少年到现在只身流浪的旅人,我也能很骄傲的告诉他们,我见过加利福利亚的向日葵和巴黎教堂的圣母晚钟。

  沿着小镇的大道一直向前走,沿途的人群三三两两,是我不熟悉的面孔,我依然微笑着朝他们致以问候的目光,这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世界很好,生活也很好。我已经开始着手规划下一个目的地,租住的旅馆,护照和旅游路线。我想去海边,看蔚蓝色的海水上洒满破碎的星子,也想和渔民一起出海捕鱼,在摇晃的小船上闻着咸腥的海风酣睡到天亮……

  钥匙插进锁孔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用力扭了一圈,推开房门带出来的风让灰尘成了海浪向我席卷而来,在这片由细碎灰尘组成的大海里,我转过头,视线撞进了闪烁宇宙。

  我突然想起。

  我的生活,除了推理与旅行,还有黑羽快斗。

  2.

  他把帽檐往下一压,招呼着服务员要了一份甜品,服务员小姐看着他红了脸蛋,转身离去时脚步都有些发晃。和从前一样啊,这家伙。我垂下眼眸,低头抿了口咖啡。我想我现在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或许是自尊心在作祟吧,从高中到现在我都不大习惯在黑羽快斗面前露出狼狈的模样。

  虽然大多数时候我和他都不算多绅士。

  “你怎么来了?”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眼神重新回到对面那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上,触及到对方灿烂的笑容后又不自在的转过头。我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不过是几年没见就洋相百出,这不应该是一个名侦探该有的气度.

  黑羽快斗拿起刀叉切下一块蛋糕送入口中,神采飞扬。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西装,我没见过他这样的装扮,整个人都利落英气了许多。这样的装束无疑是出挑的,高中的时候他就是让我头疼的月下魔术师,人气高得可怕。现在几年的时间过去,他高了许多也沉稳了许多,曾经『怪盗基德』的影子也几乎磨灭得看不见了。

  我半眯着眼睛,用手撑着头,听见了咖啡店里古老钟摆摇晃的机械声,时光在以它自己的方式行走,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划出了很多鸿沟。

  “啊哈,新一。”黑羽快斗放下刀叉,喉结滚动着咽下口中的食物,“你怎么没问我为什么会找到你?”

  “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我坦然回答。

  相逢是很玄妙的事情,我并不想与他重逢,但黑羽快斗总能找到我。高中时期的我是眼神毒辣的猫儿,追逐着我的猎物。现在他却成了追逐我的人,我成了他的幻影,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讽刺。

  黑羽快斗在愣了几秒后,脸色又恢复如常,我半撑着头看向窗外,我不想直视他的眼睛,连一根眼睫毛都不想,就算如此,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他现在的表情,他一定是嘴角上扬,标准的Poker Face,如同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我没想到你能旅行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他嘴里含着一块蛋糕,说出来的话有些含混不清,拍着胸脯咽下去后又笑眯眯的把住了我的肩膀,让我转过头。

  我拍掉他不安分的手,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理智告诉我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反正黑羽快斗总能找出话中的漏洞来给我下套,从高中时代就是如此。但我还是忍不住出声反驳他。

  “我想我旅行到什么地方和小偷先生没关系吧 。”话一出口我就后了悔,恨不得把自己这张嘴封住,但在黑羽快斗面前我只是拿咖啡杯的手抖了一下。我像是在掩饰尴尬似的端起杯子,喝咖啡的同时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我还是习惯叫他“小偷先生”。很多习惯其实都是他带给我的,就像我习惯追逐他,他习惯我的追逐。

  我胡思乱想着,其实很奇怪,我引以为傲的理性有时候在黑羽快斗面前不堪一击,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无奈叹了口气,放下杯子时看见他站了起来。

  “怎么了?”我皱眉,“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留下你在家里吃顿饭也不是不可以。我想着。

  正好在超市里买了很多东西,如果有空我还可以做一道红烧鱼,虽然味道不能保证……

  “你怎么不问问我去哪儿?”黑羽快斗整理着领带,居高临下俯视着我,从这个角度我可以看见他睫毛下的阴影,那双蓝色的眼睛愈发蔚蓝,那里面是我想去的大海,里面还撒着破碎的星子……我摇了摇头,咬咬牙,有些气恼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去哪儿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咬牙切齿的说着。

  黑羽快斗突然低下身子,几乎是把我半抱在怀里,我不自在的旁边挪了挪,他无辜的望着我,微笑却是玩味,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名片塞进了我的手里,他的手指微凉,有意无意划过我的皮肤,温度急剧蹿升,我能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可我不想在黑羽快斗面前露出狼狈对面模样,强迫自己与他对视,于是我的视线再一次撞进了闪烁的宇宙中。

  “不见不散哦,名侦探。”

  就像曾经的『江户川柯南』与『怪盗基德』那样,青年扔下一张预告函便不见了踪影。我依然坐在咖啡厅,杯子里的咖啡已经见底露出了洁白的瓷釉,本该坐在我对面的人走进了人海中。这是一场从高中时代就延续的游戏,他一次又一次的抓住了我,一次又一次的放开了我。

  他是游戏高手,我成了他的猎物。

  3.

  几年前的高中时代,当我还是江户川柯南的时候,我曾经被他带到了新加坡。如同往常一样,我和他遇到了麻烦的事情,他被冤枉为杀人凶手,寸步难行,而我,为了顺利回到日本,不得已和他一起行动。

  这份『不得已』究竟有几分认真,我当时故意没有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如果抛去侦探和怪盗的外衣,我们其实是很好的一对搭档,和聪明人交流是很愉快的事情,幸好我足够优秀,他也足够聪明。

  月下魔术师的称号听起来就浪漫又旖旎,他本人也如同这个称号一般。但我对于他时不时的撩拨其实没有过多放在心上,毕竟我们说到底是对立面,他在我眼中,依然是势在必得的猎物。

  作为『江户川柯南』的我被他们称呼为『基德克星』,事实似乎确实如此,我无数次的抓到了他,又无数次的放开了他,我追逐他从黎明到黄昏,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生到死。优秀的猫儿和聪明的老鼠成了朋友,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在新加坡的日子不算长,我因为是被强行带来,所以只能和他一个房间,如果说在新加坡的日子像潭水,那和黑羽快斗同居的两个夜晚绝对是激起涟漪的石头。

  他睡相出乎意料的差,很难想象平日里规规整整的一个人在床上就成了扰民大师,我裹紧了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都无法入睡,抓着头发从床上坐起来时我有点担忧明天是否会出现黑眼圈。

  夜色已经黑得像块颜料,我从酒店的落地窗往外看去,只有几盏灯火点缀,而从这里似乎都能闻到咸腥的海风,我嗓子有些干,蹑手蹑脚的跳下床,作为小孩子的我似乎连羞耻心都回到了小孩子的水平,我并没有注意到和黑羽快斗睡在同一张床上有什么不妥,也并没有注意到一个怪盗为什么会如此放心的和一个侦探同床共枕。只是在经过床前时,我突然想到如果是作为『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躺在同一张床上会是什么感觉,这个奇妙的想法让我在下一秒就羞红了脸,跑出房间时就像是在逃难。

  我那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荒而逃。

  我嗓子干,跑到酒店楼下的自动售货机买了瓶乌龙茶,回来时却在走廊遇见了兰。那时我的身份还是虚构的“亚瑟·平井”,一个稍微的不注意或许就会被识破身份,我想躲着她,却在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被叫住了。

  酒店走廊夜里也开着暖黄色的灯光,我看着她的脸沉浸在这片温柔中,没由来觉得有些紧张,于是低下头扯着衣角,不敢看她。

  兰也没什么动作,就这么静静看着我,这样的沉默大概持续了几秒中,就在这让人窒息的沉默中,兰走过来揉揉我的头,蹲下与我直视。

  她说:“新一哥哥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那瞬间我都不知道她到底说的是『工藤新一』还是『黑羽快斗』。

  我又落荒而逃的跑进了门,和出门时一样,我觉得我有些不对劲,这些都是很普通的动作与话语,我不应该这样反应过度。一口气喝掉乌龙茶,房间里的怪盗睡得正香,我费力把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清除掉,自我安慰又回到床上,转头一看发现睡相不雅的怪盗把自己的被子踢掉了。

  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给他把被子盖上,黑羽快斗是害我大半夜睡不着觉的罪魁祸首,我想小小的报复他一下,但是……

  我抱着手臂,今天晚上是有些冷了。

  我是不想让他病倒的,毕竟他现在是顶着我的身份,他要是出事会多很多麻烦。我讨厌麻烦。

  怀抱着这样一种连我自己都不能信服的理由,我轻轻给他盖上了被子,虽然睡相不好,但他的睡颜勉强能称得上是“秀色可餐”,之前那个让我羞恼的想法不知为何又重现在我脑海,这一次更为猛烈,连带着我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

  我这样告诉自己。

  手忙脚乱的帮某人盖好被子,我松了口气,警告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正想睡下时,手腕却被人攥住,一股大力传来,我猝不及防闭上眼睛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眼时我已经躺在了黑羽快斗的怀里。

  像是脑海里放着烟花,铺天盖地的心跳声淹没了我,声音大到我觉得全世界都能听见。我咬着嘴唇想挣扎着逃离,却不曾想他的手劲大得惊人,我红着脸看着黑羽快斗,发现罪魁祸首呼吸匀畅悠长,根本就是睡熟了的模样。我顿时有种场独角戏般的尴尬,又怕把人惊醒,也只好任由他搂着自己。

  怪盗的怀抱不算多舒服,他呼吸时我都能感受到他的胸膛起伏,他睡衣衣料微凉,肌肤交合之处却燥热异常,他把下巴放在我的头顶,像抱玩具熊一样抱着我 而我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线条优美的下颌和喉结。

  在夜色浓重得像块颜料的夜里,我彻夜无眠,那颗心脏似要与我作对,我想冷静,可它却跳得愈发强烈。

  我和他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棋局里,两军对垒,黑白交错,苦苦算计,思索,却在对弈中不知不觉付出了真心,从此沉沦,深陷,一溃千里。

  那是很多年前的新加坡,阴谋,算计与杀戮依然在我和他身边上演,但在一个月色温柔的夜晚,怪盗第一次抓住了我。

  4.

  后来的后来,我得到了解药变回了工藤新一,或许是心虚,我选择率先退出这场游戏,只身一人去世界各地旅行。

  我想时间能够帮我抹杀掉这份难以启齿的心动,但这么几年过去,时光帮我把心动酿成了酒。我带着相思的苦酒看过加利福利亚的向日葵和巴黎教堂的圣母晚钟。其实这样也挺不错,我一直固执的认为我对黑羽快斗的所谓的喜欢有很多是『吊桥效应』的结果,待到时光把『江户川柯南』和『怪盗基德』都杀死了,属于这两个身份的恩怨就应该被遗忘了才对。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在小镇上再一次见到他,黑羽快斗已经成了全世界都有名的魔术师,他不再做那些暗夜里的勾当,而作为侦探的我目前也只专心于旅游而已。

  我们不再追逐,不再有交集,成了世俗意义上的普通人,当然也不该产生爱情。

  我捏着黑羽快斗给我的名片从咖啡馆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屋,给自己简单做了两个菜胡乱填饱了肚子。闲下来时,我拿着黑羽快斗给我的名片仔细看着。

  依旧是白色的小卡片和标准的『poker face』,曾经他喜欢在上面写上费解的谜语,我对于解开它们乐此不疲,但现在这张卡片上规规矩矩的写上了他的大名和闪亮的头衔。终究是有些不一样了,我感叹着,翻过卡片却看见背面用黑色的马克笔写着:

  “人们不想倾听死亡,但我会给你讲述爱情。”

  见了鬼的爱情!

  我想扔掉这张卡片,但我不得不承认,黑羽快斗直到这个时候都能轻而易举的撩拨我的心,这不算是一件好事,但我仍是欢喜的。我又耐着性子往下看去,发现是一首隐晦的小诗。

  诗里这么写:

  “我把夜的眼睛当成沙砾

  在流光的梦里

  斯坦维尔的白色幕布和蛋糕

  与叶芝的旧诗集

  我叹息纸短情长

  敛去半生装伪”

  我:“……”

  用脚指头来想都知道这是那个家伙故意留下的密码,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突然有点兴奋。

  是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势均力敌的紧张。

  一个人为什么会给人发名片?我沉思着,决定从动机来分析。目的无非就是两个,一个是让人了解自己,另一个就是邀请。黑羽快斗不可能不知道我对他的熟悉程度,那么目的只剩下了邀请。可他的邀请是要干什么?

  我的目光触及到这两句诗:“我把夜的眼睛当成沙砾”和“斯坦维尔的白色幕布”。这是暗示时间吗?时间是晚上,而“斯坦维尔”是小镇的大教堂,“幕布”或许是在暗示表演,再结合他的身份,我下了结论。

  “他要邀请我今天晚上在斯坦维尔大教堂看他的魔术表演??”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他是觉得我高中时代没看够是吗?

  可就算如此,我也并不知道具体时间,说是晚上,那家伙在半夜十二点玩魔术也不一定。

  “纸短情长,纸短情长……短……长……”我反复念叨着这两句,突然灵光一闪,赶忙又将名片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终于在一些隐秘的地方找到了一些长短不一的线条。

  我挑眉。

  是福尔摩斯密码。

  晚上七点半,我准时到了斯坦维尔大教堂。名片里的福尔摩斯密码被我破译了出来,显示表演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我又在房间里纠结了很久,领带换了很多条,衣服也换了很多套,头昏脑热的时候我在卫生间泼了一把冷水在脸上,我那时这么问镜子里的自己。

  “你真的要去吗?”

  要去。我给自己下了简短但不容置疑的命令。我并非软弱逃避的人,有些东西在心里憋得久了,是会成病的。

  如果结局不算好,那就当成是告别演出,从此一拍两散干干净净,也总比拉拉扯扯在心头动刀强。

  怀抱着这样一种微妙的心态,我最终还是来到了斯坦维尔大教堂,路程不算太远,半个小时的车程。我到时沿街已经全是人,我并没有他的演出票,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那张名片给了安保人员。五大三粗的汉子接过我手中的名片,瞳孔一缩,将我恭恭敬敬请进了内厅。

  从严格意义上讲,斯坦维尔并不算教堂,虽然平时也搞宗教仪式,但认真说来算是个剧场,这就是为什么黑羽快斗能在教堂表演的原因。

  内厅的入口处摆放着鲜花和黑羽快斗的巨大立牌,上面的文字如何我不算太关心,立牌上的他穿着白色礼服,笑容顽劣,我看着他的脸,恍惚间又想起了在新加坡那个暗香浮动的夜晚。

  我摇摇头,告诉自己这都是过去的东西了。

  有女生三三两两的从我身旁路过,她们调笑着谈论这个新晋的顶级魔术师风姿多么潇洒,长相多么帅气,来历又多么神秘。我听着,哑然失笑。谁又能想到呢?光鲜亮丽的魔术师其实许多年以前还是个小毛贼,而她们不经意路过的路人,却与他有这么深的渊源。

  造化还真是弄人。

  我抬脚踏进内厅,走上了洁白的地毯,四周燃着巨大的蜡烛,绅士与淑女在舒缓的音乐中调笑,起舞,一派融洽的景象。有人端着酒杯与我碰杯,我也得体的回应,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香槟。

  就在这时,内厅的蜡烛突然熄灭,四周陷入黑暗,人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我却在黑暗中慢悠悠又品尝了一口香槟。黑羽快斗的手段,我再熟悉不过。

  下一秒,内厅中心的圆台突然出现一个人,他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穿着我记忆里的那一身白色礼服,潇洒又利落。

  我笑了笑,在黑暗中举起杯子向他致意,这个致意从高中到现在,是我欠他的。

  “很荣幸能在斯坦维尔举办我的第一千场个人秀。”黑羽快斗做了一个绅士礼“在此,在下向各位先生女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鼓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我在台下看着他,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已经如此耀眼,灯光只跟随着他,我的眼睛也只跟随他。他像个神祇。

  眼睛不知为何有些酸涩,我低下头,只能用这种方式掩饰脆弱。

  鼓掌声还在继续,场面很热烈,我却听到他讲:

  “但很可惜,这第一千场个人秀我并不打算表演魔术。”会场逐渐安静下来,黑羽快斗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我在很多年前喜欢上了一个人。”

  在一片嘘声中,我猛的抬起头,死死盯着他。

  “那个人和我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傲娇又小气。但他很聪明,当然我也很聪明。”他顿了一下,眼神温柔“他曾经追逐着我,从黎明到黄昏,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从生到死,我是他的猎物。世人常说宿命,我想这就是宿命。”

  “可他有一天突然退出了我们的猫鼠游戏。他还真是绝情啊,一声不吭就离开了我。于是游戏的角色转换,现在是我追逐着他,我追逐着他,看过加利福利亚的向日葵和巴黎教堂的圣母晚钟,看过北欧的极光和北非的沙漠,看过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悲欢离合,爱恨嗔痴。”

  我在角落,狠狠捂住嘴巴。我只能这么做,陌生而强烈的情潮快淹没了我,我只能这么做。

  “而现在,我不想等下去了。”

  “工藤新一!”他突然朝着我所在的位置单膝跪地,他向我伸出了手,笑容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

  “我抓住你了!”

  “所以,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一辈子吧,好不好?”

  好不好?

  感觉嘴里面进了咸咸的东西,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真丢人啊,我慌忙擦掉脸上的水渍,可眼泪像决了堤,怎么也止不住。蜡烛燃烧的气息和蛋糕甜蜜的香气混合成一股奇怪的味道,风从我脚下吹过,很热。我红着眼眶望着他,看见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里有我想去的大海,里面洒满了破碎的星子,我想在这片大海里酣睡到天亮。

  于是我走上台,握住了他的手。

  还好。

  他抓住了我,我也不会再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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