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岩说一场风花雪月的收藏故事

栏目:影视资讯  时间:2022-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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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的痕迹在海岩身上似乎失去了魔力,年龄对于他就像一个恒定的数字,固定在一点后,永远保持不变。特别是在老男人们扎堆的时候,尤其明显,他也很享受大家的赞叹。一次在上海举行收藏方面的论坛,海岩和马未都、王刚同场发言。马未都一上场,直接拿海岩打趣,说如果

  现场有化妆品公司的,赶紧找海岩老师代言,因为海岩比满头白发的他还大一岁。海岩总结为各自工作所需,他是爱情小说家,马未都是博物馆馆长。

  收藏之收

  作家,只是海岩多重身份之一。他的本职工作是国企领导。数年前,家具收藏圈又多了他的名号,常能在拍卖结束后或是行家那儿听到这样的话:“这件东西海岩给买走了!”这是大家把他当业内人士看待了。不同的领域,不同的身份,即便是一个爱好,海岩也会尽可能做到最好。

  说收藏,海岩一定会提及马未都,两人相识于上世纪90年代海马影视协会成立那会儿。海岩说,那时王朔是会长,他和刘震云、莫言、余华是副会长,官职都比马未都高。但他是秘书长,主持工作。主要是他说自己经过商:“那帮人中间只有我才是地道经商的。后来弄了个海马歌舞厅,马未都负责经营,白天是餐厅,晚上是夜店,最后被他经营倒闭了。”

  没得玩了,大家各奔东西。几年后,马未都请海岩等人参观位于琉璃厂的观复博物馆(微博)。海岩说:“那是他的第一个博物馆,当时我们都年轻,去那儿就跟看西洋景似的。”这时期,海岩已经在昆仑饭店工作了,经常会有拍卖公司在酒店做预展,做拍卖,他没事的时候也常会去看看。时间长了,有些动心,也想收藏一些东西。马未都给他的建议是,以器物中的家具为主,一是真伪的判定有终极标准;字画、瓷器总会有争议出现;另外家具能使用,陈设家中也很美观。

  海岩印象很深,2002年拍卖米芾的《研山铭》,恰好在他所管理的酒店。“最后3000万元故宫(微博)拍回去的,然后一堆人开始说画是假的,报纸上铺天盖地说画是后仿的。咱这点钱哪受得了这个折磨。第二个我认为,家具和瓷器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世界知音最多的,也是沟通最便利的。”海岩说他遇到过一些老板,发现只要他们有一定的文化,之前就算对家具一窍不通,去他家看到家具后,也知好坏,并且说得很准。

  马未都给完建议后,海岩一直处于观望状态。那时昆仑饭店刚好分了房,单位一帮同事装修,拉他去买中式家具。那会儿时兴混搭,一个沙发搭一个圈椅,于是星期天一早大家跑到河北香河。那里专门有一个楼都卖中式家具,海岩看中一套官帽椅,是老榆木的,当时要价1500元一套,觉得贵,砍到了1000元还包邮。海岩觉得可以买了,要了一张名片,写的是河北大成做的。海岩说:“我这帮同事,纯粹为凑一块玩,开始说买又都不买了,说再约着去大成,估计五六百一套,这话说都十几年前了,我们一伙人又坐车回来了。”

  经过燕莎时,看到一个元亨利的家具店。党委书记好玩儿,说这不能进,这都是紫檀、黄花梨的。海岩奇怪了,紫檀、黄花梨怎么就不能进呢?“他说这些家具看了就拔不出眼。我说不可能,吸过海洛因的人都能戒。结果一看,真就拔不出来了!”

  海岩回来就去找马未都,说:“我也挺喜欢家具的,你就拉着我一起看吧。”从香河回来到海岩买进第一件老黄花梨家具,中间就一个月。当时两人去逛古玩城,进了家具行家冯朗铨的大观堂。进门影壁墙的位置,放了一件独板平头案。“纯白的背景墙,灯光打到案子上,真的很美。”海岩对第一次印象深刻,“我想作为一个开门见物的东西,肯定也是胖冯觉得不错的。”

  马未都和冯朗铨认识,一进去互相打招呼、聊天。然后告诉海岩,这案子不错,是独板的(指桌面是一整块木料),难得见。海岩是天蝎座的,天性敏感好猜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你说得这么好,又是搞收藏的,你为什么不买要让给我呢?马未都告诉他:自己经手的多,看得多,东西是买不过来的。如果你不买,我有可能买,但朋友看上了,我一定先让给朋友。海岩说:“其实对马未都我非常信任,我从他跟胖冯的对话上,感觉这个东西是我捡漏了。如果马未都是一个托儿的话,我就托到里面了,我觉得不像,因为他们之间有很多谈的过程,挺实在的。而且那个东西我喜欢,造型很古朴。”

  海岩于是花了36万元买下了他的第一件黄花梨家具。此后搬家,请同事帮忙,他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件一定小心,好几百年的历史了。结果几十件家具偏偏就把这条案的牙板摔折了。随着收藏的增加,朋友劝他将这件独板案子释出。买方倒也痛快,说:“海岩老师,您这案子如果没伤,200万元我也要,现在最多80万元,要不我就不要了。”“后来我跟同事说,请你搬次家,我少了120万元,我招谁惹谁了呀,我也不能让你赔。如今就算按料卖,都不止200万元了。”海岩说。

  “岩”之论

  海岩在收藏老家具的同时,陆续开始买进一些新做的黄花梨家具。他说:“那时一对老黄花梨圈椅一二百万元。新的大概四五万、五六万元。当然我就买新的了。现在新家具和老家具的价格差不多了。”除了价格因素之外,海岩认为新家具也有新的审美,这与欣赏老家具是不同的两套标准。老家具有历史使用痕迹,有沧桑感;但只有在新的材料里,你可以看出这种特殊材质的魅力、纹理、色泽。海岩有一件仿经典款式的独板条案,面板的黄花梨呈现大水波纹,28个“鬼脸”错落其间,被美称为银河系二十八星宿。黄花梨一般主干分杈较低,分枝也多。“鬼脸纹”是由树的活节或死节、健全节所致,并以其为中心形成的漩涡纹理。明代学者就说过“可爱的鬼面”。

  当海岩提出新家具的新审美论时,很多人反对他的说法。海岩便与他们辩论说:古人不是因为老皮壳才喜欢黄花梨,当时的家具也是新做的,不是这儿烫一圈,那儿折了一块,底下倍儿脏那种。不能说人家明代人傻,你们才牛,你们喜爱这个东西,只是继承了我们祖先的审美传统和情趣。为什么老的贵,就是稀缺,当材料本身已经稀缺的时候,已经不分新老了。所以海岩对自己购入藏品总结了四个标准:从材料上看,第一是美丽,材料本身要很美;第二是稀有,所谓稀有,就是资源不可再生;第三是纯粹,不能是假的;第四个是耐久,很多柴木家具很难传承,它会腐烂。

  2010年秋天,正是家具市场价格起来的时候。嘉德首次推出的家具专拍,连连创出纪录。海岩在这一场,用400多万元拍下了一件十二扇的黄花梨大屏风,框是老的,画是新的。海岩说,“当时我真没想到能400多万元拍下来。你看这个屏风,7米长,3.3米高。我在一个店里看到有一个八扇屏,跟我这个差不多大的,海南黄花梨的就开了3000万元。”

  记得这年家具拍卖结束后,我专门去采访过家具行家。他们有些不平,认为家具市场颠倒,老家具有时卖不过新家具。海岩说,因为新老家具他都有收藏,身在其中,非常明白其中原委。他告诉我,因为新的根本就找不到料,以买下的那件屏风来说,24根3.3米的长料,根本就没有,价高、价低跟审美已经没有关系。老家具每年还有一定的交易量和流通,于是新家具只要有一件出现在市场,就飙高了价,很好计算它的价格。现在黄花梨大料、长料2000万~3000万元一吨,一吨料做15把圈椅,不算工,光料钱每把已经是二三百万元了。再有新的可以成套地做,仿最经典的款型。但是老家具中流传有序,款式经典,无修配的价格依然坚挺,是新家具所达不到的。

  由于一件新黄花梨家具的价格,材质因素占了95%以上,因此练就一双火眼金睛是必不可缺的。海岩举了个例子,一个很好的案子是榆木或是白酸枝的,是1万块钱,白酸枝非常像黄花梨。如果是海南黄花梨价格是100万元,越南黄花梨是30万元,这种情况下你绝对不能看错材质。如今海岩一眼便知其黄花梨的产地,对各地木性的特征了如指掌。他说:“我们搞收藏,就得把这些弄明白。同样的黄花梨材质有高下,粗细,糠油,色泽纹理之分,这都对价格产生很大的影响。首先,海南黄花梨比越南黄花梨好,海南黄花梨又分海口、三亚、尖峰岭、霸王岭、白沙、巴索。大家一般说比较差的就是海口,三亚是好料,最好的料在海南东方县。白沙县的料是金灿灿的黄,虽然黄花梨讲究越红越深的越好,但白沙料密度高,颜色耀眼,很多人也追求这种效果。”

  依靠对材料特性的掌握,海岩以此方法辨认老家具。虽然收藏时间长了,积累了一点经验,但有时候也不能准确保证家具的年份。这时他会先把材质弄清楚,如果材质没问题了,其次就要考虑如果买新的会不会超过这个价。海岩说:“我收藏我喜爱没问题,但是我不能用高于社会的一般价格来收藏,我要用跟社会大致一样的价格,甚至低于这个价去买,我才觉得自己不傻。”

  听海岩的收藏论很有意思,你会发现,他以管理者的理性思维与条理性,指导他如何取舍一件家具;而文人的思维,让他为这些家具赋予了文学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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