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普齐哨所,这群年轻的士兵为啥被称为“锅炉班”?

栏目:影视资讯  时间:2022-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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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普齐哨所的“锅炉班”

  ■解放军报特约记者 王钰凯

  特约通讯员 梁 晨 曾思源 杨锋锋

  支普齐,藏语意为“在那遥远的地方”。

  “遥远的地方”有多远?打开电子地图,输入北京和支普齐的位置,连接线几乎横穿整个中国大陆,显示约4800公里。这是个遥远的距离,相当于113.8个全程马拉松。

  因为遥远,鲜有人到过支普齐。关于支普齐哨所的艰苦,26岁的中士何光荣可以列举出很多证据:2021年的第1个月,油机和太阳能发电依旧是这里的主要供电方式;前些年,当大部分边防连队都换上第5代营房时,支普齐哨所官兵住的依然是活动板房;物资运到支普齐的成本往往大于物资本身,在这里,饮用水是从河里抽的,菜是温室里种的,牲畜是自己养的……

  一群年轻的士兵被赋予了一项特殊任务——保障支普齐哨所的水、电、暖。“在支普齐长达8个月的封山期里,他们就是这个哨所最重要的支撑。”上尉俞湘剑说。

  仿佛在两种身份之间来回切换,他们有时是战斗班,有时又会成为勤务班,而支普齐的官兵更习惯称他们为“锅炉班”。

  作为一班之长,何光荣认为烧锅炉这项“副业”还有个更重要的意义——让支普齐的官兵在这里安心扎根,让这个离家很远的地方更像一个“家”。

  锅 炉

  

  支普齐哨所“锅炉班”在国旗和星空下进行晚点名。

  戴上露指手套,下士贺永玺将手指粗的铁棍捅进高高的锅炉,双臂同时向下发力。

  在杠杆原理作用下,大块炉渣被撬起,黑红色的焦炭露了出来。贺永玺将炉渣捣烂、钩出来,又添了几锹焦炭。锅炉重新燃起火焰。

  这是贺永玺最常烧的一个锅炉。他用指尖轻轻触碰锅炉壁,以判断锅炉盖的开口角度——作为最关键的一步,开口大小决定整个支普齐哨所热水和暖气的温度。

  贺永玺今年21岁,青海人,来到支普齐哨所已经3年多,烧锅炉一直是他的“副业”。贺永玺很了解眼前这几个大铁罐,“天冷了锅炉容易闹情绪,尤其是晚上。”他说。

  由于经常照看锅炉,贺永玺所在的班被称作“锅炉班”。对于这个称呼,贺永玺并不反感,“只要经历过支普齐的冬天,大家都会明白烧锅炉的重要性。”

  前些年,支普齐哨所还没有板房。入冬后,帐篷外的温度计被冻坏。官兵推测,最冷时温度能降到-50℃。“睡觉时要穿棉衣、戴棉帽,再盖两床被子。”贺永玺说,有了板房和锅炉后,生活条件才好起来。

  每年6月,支普齐哨所才“开山”。那时,官兵对锅炉的需求还不大。“平时有热水用、周末能洗澡就行。”班长何光荣说。

  但这并不意味着夏天的锅炉就好烧。何光荣经常会听到战友的“抱怨”——

  “最近锅炉有点反常,热得身体扛不住啊!”

  “温度怎么又低了?何光荣,你们还能不能烧?”

  锅炉的温度不好控制,更多是凭经验。何光荣当兵前是大学生,来支普齐哨所前没接触过水、电、暖的维修保障。2019年,他接任“锅炉班”的班长。“训练时,我是他们的班长;维修上,他们很多人都是我的师傅。”何光荣说。

  每晚睡觉前,何光荣会检查一次锅炉,摸一遍管道,感受一下温度。有时,他觉得这个巨大的锅炉,就像是支普齐哨所的心脏,管道就是血管,心脏源源不断地向四面八方输送血液。

  凛冬来临,“血管”容易出问题。“如果暖气管道冻爆了,就要关闭锅炉,立即维修。”马永辉说,“不然一晚上过去,整个管道都会冻坏。”

  下士马永辉参军前有过修车的经验,现在算是“锅炉班”的维修大拿,无论是锅炉、油机或者水泵都能修。

  马永辉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夜里,管道上的碟阀冻炸了。因为缺少工具,马永辉从锅炉上拆下钢板,从轮胎里卸下内袋,两者加到一起,才止住管道漏水。

  “根本想不到,那么粗的管子竟然会冻炸。”马永辉说,“在支普齐,你要有预见性,提前把第二年需要的工具准备好,不然有了紧急情况根本没法修。”

  一次,大雪封山后,水泵的起动机烧掉了。官兵端着脸盆、提着桶从河里舀水,一天下来往返好几趟。这种原始的运水状态一直持续到上级派直升机将新的起动机运进来。

  对于锅炉的原料焦炭,“锅炉班”的兵都会有种特殊的记忆。何光荣第一次来支普齐哨所,是从新疆叶城出发,跟着汽车兵上山的。他将行李放在后车厢的篷布上。篷布之下,是满满一车厢的焦炭。

  到了支普齐哨所后,官兵们开始卸焦炭。四周扬起的炭灰将每个人都染成黑色。“只有牙齿是白的。”何光荣说。

  烧锅炉前,他们会将这些“烦人”的炭灰用纱窗筛掉。“炭灰会压灭炉火。”贺永玺解释。去灰的过程会弄脏迷彩服,但他不会立刻清洗,“太累了,坚持穿到周末再洗”。

  尽管又脏又累,贺永玺还是喜欢烧锅炉这项任务。夜里,寒风被阻挡在屋外,贺永玺会在检查锅炉的间隙,偷偷点一根烟,或者泡一包方便面。最令他开心的是,早上还可以补一会儿觉,一直睡到开饭前一刻。

  下哨后的哨兵和贺永玺一样,喜欢躲进锅炉房取暖。“那里有种家的温暖。”他说。

  界 碑

  

  下士张健在维护氧气设备。

  “嘟嘟嘟……”

  清晨,紧急集合的哨音在支普齐哨所响起。

  马永辉扛着迫击炮冲在最前面,贺永玺和何光荣提着炮弹箱紧跟其后。

  目标点位是山顶的哨位,中间隔了103层台阶。台阶是官兵们自己修的,马永辉喜欢称它为“绝望坡”。

  在平均海拔4500米的阿里高原,一口气爬完“绝望坡”绝非易事。平时哨兵上哨,都会在“绝望坡”中段的位置停下歇一会儿。

  为了抢时间,他们沿着台阶旁的土路向上跑。冲到距山顶一米左右的位置时,贺永玺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何光荣听到弹药箱里传出“咚咚”声响,那是迫击炮弹相互碰撞的声音。瞬间,何光荣感觉手心渗出汗水。他右手紧紧抓着弹药箱,左手拖住贺永玺的屁股。

  几十米外,已经进入掩体的上等兵马鹏忠也惊出一身冷汗。

  好在,一行人顺利到达山顶哨位。

  山顶的哨位,仿佛是一个无形的界碑。何光荣时常会想起那句流行于阿里高原边防的一句话: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在没有界碑的地方,屹立成活界碑。

  有时,何光荣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活界碑”,“像个真正的男子汉,守在了支普齐”。

  2015年6月,何光荣从黄冈师范学院毕业。看完学校播放的征兵宣传片,何光荣萌生了“携笔从戎”的念头。他很快报了名,并通过征兵体检。

  何光荣记得,当时院长建议:要去就去最远、最苦的地方锻炼,把书生气变成男子气。

  于是,何光荣来到最遥远的支普齐当兵。

  山顶哨楼的墙壁上,写着“提高警惕,保卫祖国”8个大字。站在这里,军人的使命意识会格外强。

  “锅炉班”修了铁丝网,围在哨楼附近。一些羊毛出现在上面,那是企图穿过铁丝网的山羊留下的。

  一天夜里,哨兵听到山谷中传来了叮当声——一群境外的牛闯了进来,它们脖子上的铃铛不断摇晃。

  士兵们立刻出动,骑着马冲进山谷,将牛赶了出去。

  支普齐哨所的狗,领土意识很强。它们大体分为3个“部落”:连队的军犬、山里的野狗以及和人类混熟的野狗。

  那些和人类混熟的野狗,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白天,它们和哨兵一起站哨,守望着支普齐;夜里,它们冲进山里,和野狗、狼打架,捍卫自己的领地。

  士兵们乐于收养这些野狗,甚至给领头的那只野狗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叫“天狼”。

  “天狼”有时会帮着士兵们放牧,早出晚归;有时,它会躺在哨兵们的脚边,即使身上被哨兵恶作剧般堆满了石子,也懒得动一下;有时,它又会跑到炊事班,偷偷叼走一块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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