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美国很保守，美国人很绝望

　　自由美利坚，并不是一直都自由。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处在变革时期的美国，正在经历一段异常保守、异常“封建”的日子。

　　社会退步，人们不论怎么努力都实现不了理想中的生活。

　　时代的重压，让人无力。

　　无力，会带来愤怒。

　　

　　这次，我们要讲的奥斯卡最佳影片《老无所依》，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电影的导演，科恩兄弟，在接受采访时说到，他们用尽全力让观众意识到故事的时代背景。

　　那个时候，世界在发生什么？美国又在发生什么？

　　

　　国际上，欧洲和日本悄悄崛起，美国越来越控制不住昔日的“手下”，昔日的“老大”逐渐沦为平起平坐的伙伴；

　　国内，更是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转变。

　　70年代初期，经济繁荣，人们坚信，只要奋斗，就会过上想要的生活。

　　那时，人心向善，社会秩序良好。

　　到了70年代后期，由于第二次能源危机，美国经济日渐萧条，出现了可怕的保守势力。

　　他们压迫年轻人，反对黑人的民权运动。

　　罗斯福刚刚从金融危机中救回来的美国，竟然要求回归古老的宗教生活。

　　人们很快就察觉到，不管怎么做，现实和理想总是矛盾的。

　　于是，他们颓废、沉沦、为非作歹。

　　在电影中，最能体现这场巨变的，就是警长贝尔。

　　

　　01 逃避的警长

　　导演设置得很巧妙，电影以老警长的独白开场，也以老警长的独白结尾。

　　开头，贝尔在怀念一个逝去的黄金时代。

　　自己的祖父、父亲，都是警长，那个时候，人人守法，警察甚至不需要配枪。

　　老警长理解不了如今这个世道。

　　理解不了工业时代下高超的凶杀手段，更无法理解的是，人心怎么会残暴的这种程度。

　　他想和这个时代来一次决斗，于是，他竭尽毕生所能来解救被追杀的牛仔。

　　电影中，一共出现三次场景的重叠。

　　第一次，牛仔家的客厅，杀手和警长一前一后出现，坐在沙发上喝牛奶，电视机玻璃映出他们的影子；

　　

　　第二次，旅店的房间，还是杀手和警长，一前一后进入黑漆漆的房间。

　　第三次，墨西哥，牛仔被杀的房间，杀手刚走，警长赶到。

　　警长总是慢一步。

　　他被急剧变化的现实逼得节节败退。

　　02 牛仔的悲剧

　　

　　在美国传统的西部片中，牛仔通常是正义的化身。

　　就像是中国武侠世界中的角色，粗犷、无畏，快意恩仇。

　　为了理想的状态，敢于挑战一切——邪恶、权威。

　　但是，19世纪末，美国城市化进程获得了空前的提速，西部这片最具有戏剧色彩的疆土也被现代工业无情地吞噬了。

　　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牛仔也被突然涌进来的生活方式裹挟，成为生活中的边缘人物。

　　他们失去激情，不再战斗，被陌生的现实麻痹，沾染恶习。

　　就像牛仔莫斯，妄想着一夜暴富。

　　

　　他参加过越南战争，并且幸存下来。

　　因此，他就自负地认为，即使偷了毒贩的钱，面对即将到来的追捕，也不成问题。

　　但他的经验也是过时的，杀手的攻击让他命悬一线。

　　

　　人性中最原始的冲动、倾向，会在社会转型期间被无限放大。

　　人最原始的本能是什么呢？

　　趋利避害。

　　莫斯生在这次社会转型之前，也许从前的他一身正义、安于清贫。

　　但社会的激荡，驱使他赌上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占有不义之财；

　　

　　03 杀手也挣扎

　　这绝对是一个经典的角色。

　　科恩兄弟说，是根据一位墨西哥妓女的照片，设计出了杀手的形象。

　　虽然被演员“排斥”，但效果确实好。

　　

　　杀手，作为邪恶的一方，看似逍遥无所顾忌，其实也很传统。

　　比如：

　　坚守职业道德。另一位赏金猎人也曾经评价过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超过金钱；

　　说话礼貌客气。比如，“请你下车可以吗”。

　　不杀房东太太，认为她是跟自己一样，有原则的人；

　　杀人工具是一种古老的杀牛用的氧气枪……

　　

　　但他倚仗杀手的技能为所欲为，将自己的原则凌驾于他人之上，这种冷漠与自私，又是典型的现代人。

　　既有传统性又有现代性，并不意味着他在这两种状态中切换得游刃有余。

　　正好相反，他进退两难，一个自己怀疑另一个自己。

　　掷硬币正说明他内心的挣扎。

　　

　　第一次掷硬币，是在路边的小卖部。

　　第二次掷硬币，他找到了牛仔的妻子。

　　他一边坚信眼前的人该杀，一边又怀疑自己的判断。

　　最终，用一个孩子的游戏来决定生死。

　　多么荒诞！

　　

　　在欲望的驱使和时代的裹挟下，每个人都不能幸免。

　　电影中的三个人只是时代的缩影。

　　科恩兄弟表达的，是对西方现代文明的担忧，如果一味地追求物质文明，人性的扭曲定会不可避免地造成整个社会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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